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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梁芸]親愛的,賴定妳[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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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7-5 18:32:56
第九章

  穆以律一上車,便看到童昕擔憂的表情,他摸摸她的頭。

  「小鬼很好,不要擔心。他收到你的字條,很開心。」

  「你回去,你父親有沒有……」讓童昕緊張的另一個原因,就是他跟家人緊繃的關係。

  「他不會影響我,這點你放心。」他話聲一如平常。

  童昕望著他的眼,企圖在裡頭找蛛絲馬跡。

  穆以律知道她的意圖,轉過頭去著閃掉她的探索,不想讓她發現自己的脆弱,害怕失去她的恐懼,他不願讓人看得如此清楚。

  她握著他的手,「我真的很抱歉。」

  車內的氣氛很凝重,他們沒想過情況演變成這般。尤其是童昕,很難得在她臉上沒看到半點笑容。

  「不要責怪你自己,都是我的關係,而且還害你受傷。」穆以律看到她被打腫的臉,氣得要找出手的人算帳,還是童昕制止了他。

  「我相信你父親會善待穆風,不管怎麼說,他都是穆家的一份子。」

  穆以律苦笑,「你真的這樣認為嗎?」穆家人的悲哀,旁人很難理解,他們都是最孤單又最尖銳的人,「你不清楚他到底對我做了什麼!」

  他把父親視為洪水猛獸,童昕覺得穆以律的日子過得很辛苦,心理狀態已經扭曲好久好久。她的眼神迷惘,穆以律才娓娓道來他從不願意對別人說的秘密。

  「還記得我高中就離開台灣吧?大學時期,我交往過一個女孩,後來她懷孕了。其實我們打算畢業後結婚,父親知道後,找人拿一筆錢給她,要她把孩子打掉,我不清楚她明明這麼想生下來,為什麼最後卻拿掉了?一個月後,她自殺了!而我也永遠得不到答案。」

  童昕從來沒問過他這些事,她只當穆嚴嵩是個嚴父,而孩子懼於權威之下難免與父親不親、有摩擦,進而讓親子關係緊張。卻沒想過原來在穆以律心中,還有這樣的故事。

  「我真想不透,她為什麼要自殺?」就算時間過了好久,穆以律卻在所難免受到影響,「這些年,我總在想這個問題。」

  童昕抱著他,感覺到他既自責又懊惱的心情。他是個嚴謹的人,凡事都想要做到最好,遇到這種事,他更是沮喪難熬。

  如果對方與他分手而離開,穆以律相信自己不會這麼恐懼,最多只是傷心,但是她卻用讓人感到罪惡的方式,活在他的記憶裡。

  所以,當童昕打給徐醫生的時候,穆以律不可避免想起這段往事,甚至情緒失控,因為他害怕這次又有人要離開自己的生命,用他想像不到的方式消失殆盡!

  他總是以為自己夠堅強,並且成熟到可以把一切都掌控得很好,但是當父親一提起童昕,穆以律的世界開始出現裂痕。

  他怕了,再也沒有辦法繼續忍受下去!

  「以律,都過去了!如果找不到答案,就不要鑽牛角尖。」要不到理由的分手,是最折磨情人的方法,而童昕覺得他很可憐,因為對方永遠保持沉默了,「好事常常會發生,不是嗎?」

  他們應該努力往前看,從好的方面想,別在原地踏步,這是他曾經對她說的話。

  「你很樂天,好事可能隨時出現,但不要指望會發生在穆家。」她永遠不知道他曾經有多麼絕望。

  童昕看著他,勉強綻出微笑,「我們不可能會把穆風孤零零的丟在那裡,對不對?而我也不是你的前女友,是不是?」

  「那是當然。」穆以律打起精神,他明天就會回來這裡看小鬼,儘管本家是他最不想踏上的地方。

  「很好!」童昕點頭,似乎有更好的主意。

  穆以律看到她很有自信的模樣,心底很不安,「你要做什麼?」

  「幫我安排進穆家!」

  「童昕!」他告訴她自己害怕的理由,她居然還想往深淵跳?「我不會允許!」

  「過去的答案,我們不可能會找到了。因為當時大家都年輕,很多想法也不是現在的我們可以理解。」青春總是很瘋狂,這點童昕清楚,「可是,我們成熟了,做事不像從前一樣橫衝直撞,為什麼不能把握這次,把事情處理到很圓滿的地步?」

  「如果對方是別人,或許我可能還會冒一次險,但是他是我父親!他對我毫不關心,你以為他會在乎別人嗎?」血淋淋的例子擺在他眼前,穆以律再也不想要受罪的過日子了!「我不會同意。」

  「你應該有對穆風說過,我會想辦法去看他吧。」

  「那不是我們商量出來安撫他的說法嗎?」他只是想讓小鬼不那麼驚慌。

  「我說過,跟孩子不要打哈哈,答應的事要做到,不然以後他們不會當你是一回事。」很好!就是這樣了。

  「童昕!不要冒這個險!」

  「如果我們不去做,能有什麼未來可言?」

  「我會想個折衷的辦法。」

  「而你跟你父親的裂痕,還是在那裡。」這才是問題的癥結所在,「相信我,每個人內心都有個溫暖的地方。有時候,你只是不想讓人看見,不表示自己沒有。」

  童昕想起當穆以律聽到她要進穆家時,臉色慘綠到逐漸透白,簡直像死過一回的表情。

  她知道他在煩惱什麼,甚至百般抗拒。但她保證,無論發生什麼事,她都不會離開他跟穆風,哪怕是穆嚴嵩的威脅,也不能動搖她。

  由於工作的關係,她接觸過很多不同家庭,明白家家有本難念的經,不是每個人都能把那本經捧得好。

  正因為如此,她覺得既然無法修補到毫無裂痕,至少也要努力去減少彼此的怨。

  況且,穆以律跟穆風相處得不錯,他是個刀子嘴豆腐心的人,內在有很多體貼的地方,只是他本人並不認為。

  她只覺得他常把尖銳的那一部分顯露出來,借以掩飾內在柔軟的心腸。童昕想,穆嚴嵩應該也是這樣的人吧?

  ※ ※ ※

  再次按下穆家門鈴,童昕在外面等候了十五分鐘,這麼大的宅子,沒有一個人來應門。午後兩點鐘的溫度還是高得嚇人,她後悔沒有帶水出來,口好渴啊!

  沒關係,她有的是毅力!今天以穆風的美術老師身份前來,穆以律跟本家交代過,所以童昕耐著性子等候。

  而這一等,等了一個半鐘頭,童昕背濕一半,差點要跪倒在門口。

  大門突然被打開,童昕面色死白,氣色非常難看。

  「您好!」

  「請問你是?」來應門的管家毫無半點表情。

  「我是穆風的美術老師,是穆以律先生請我來的?」她微笑,把自己沒精神的表情收起來。

  「老爺說,他已經另聘老師了。」

  「我收了穆以律先生的薪水,他和我說只是改掉上課地點,時間照舊,請我準時前來。」她舉起手腕上的錶,「我是兩點來的,剛剛家裡好像沒人呢!既然來了,那我得進去幫穆風上完他的時數。」

  說完後,童昕把地上一大包黑色畫袋拎起來,背進門去。

  終於來應門了喔!就不信門鈴聲這麼吵,按一個鐘頭不會有人屈服!

  她服了穆家人的毅力,可是她童昕也不是混假的,小孩一盧起來,大人也要舉白旗。所以她不怕,平常有鍛練!

  「請問穆風的房間在哪裡?」

  「跟我來。」

  很好,終於如願以償的見到穆風了。

  童昕上樓,在管家的帶領下看到小小的頭趴在書桌上寫功課,一看到她立刻哆哆地衝上前擁抱她。

  「童昕!我好想你喔!」

  兩個人又抱又親的,管家咳了一聲離開房間,把穆風交給老師處理。

  「你有沒有好好吃飯,乖乖聽爺爺的話?」她知道他會做到的,但還是很關心。

  「有啊,可是爺爺排好多才藝課給我,有時候我覺得好累,不想一口氣學這麼多。」叔叔也有安排給他,但都會問他喜歡嗎?覺得老師怎樣,要不要繼續下去呢?

  但是爺爺沒有,他也不敢吭一聲,只能想著叔叔的話,繼續忍耐下去。

  「那是不是要跟爺爺溝通呢?」

  「爺爺都不講話。」

  「你有自己主動過嗎?」這不能怪穆風膽怯,實際上他跟穆嚴嵩才認識沒多久,孩子到新環境一定怕生。

  「沒有。」他垂下頭,沒告訴童昕爺爺看起來很嚴肅,比叔叔還酷。

  「說不定爺爺很想跟你說話,但是你不開口,板著臉裝酷,就算他有話很想說也不敢了,對不對?」

  「童昕,我沒有裝酷。」穆風講得很小聲,「爺爺看著我時,眼神好凶喔,像在生氣一樣。」

  哎,穆家的男人眼神都這麼殺啊!這是遺傳嗎?她第一次看到穆以律也被他凌厲的目光給嚇到咧!

  「你想,叔叔嚴肅的時候,眼神也很凶啊!可是叔叔對你好不好?」

  「好。」

  「爺爺請老師來教你,就是希望你多學點東西,將來學到東西就是你的,難道爺爺這樣不算疼你嗎?他們只是臉長得凶,可是愛你啊!」摸摸他的頭,既然穆嚴嵩被動,那麼童昕希望穆風主動親近他,「如果你覺得課程很多,就跟爺爺商量,一次不聽,你講兩次、三次,爺爺就會知道啦!」

  「真的嗎?」好吧,童昕不會騙他,應該要試試看。

  「不行的話,我們再想其他辦法。我說過,不可以老是給別人預設立場,要讓人有表達自己意見的機會。」

  爸爸都說他口才好,應該可以說服爺爺吧?

  「童昕,你等一下就要走嗎?」他好像很久沒看見她了。

  「還記得我們每個禮拜都會上一堂美術課吧?」一次兩個鐘頭,時間到她就得走了。

  「好少喔!兩個小時很快就沒有了。」這個房子好大,可是沒有人陪他,除了才藝課,還是才藝課!

  「沒關係啊,等一個禮拜過去,我又來啦!」

  「童昕,我什麼時候才可以回去?」他感覺忍耐很久了,每天時間都過得很慢。

  「我也不知道,不過我想如果爺爺開心的話,說不定會跟叔叔和好,就會同意你回去,或者叔叔搬回家裡,這樣你就可以每天跟他們在一起,像一家人一樣。」

  「那你呢?也會搬來嗎?」穆風看到童昕表情一愣,又繼續開口:「叔叔告訴我,他喜歡你,就像我爸爸喜歡媽媽那樣。」

  嗄?童昕臉紅了,他居然這樣對孩子說。好難得,像他這樣不把愛掛在嘴邊的人,居然會跟穆風說這些。代表他真的很在乎她,才會不管什麼面子問題。

  「這是叔叔的秘密,你怎麼可以幫他說!」切!那傢伙為什麼不直接跟她說啊,要透過小孩來表白,可惡!

  「是秘密嗎?」穆風縮了縮腦袋,捂著嘴巴,「怎麼辦?我說出來了!」

  童昕拍拍他的背,「沒關係,我今天回去偷偷問叔叔,請他再跟我表白一遍。」

  嘿嘿!這話真的是從那傢伙嘴裡講出來的嗎?呵,好開心啊!不知道有沒有機會再親自聽一回啊?

  ※ ※ ※

  童昕上完美術課,和穆風一起從房間離開,下樓走到客廳時,穆嚴嵩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裡的新聞報導。

  「穆先生,您好!我是穆風的美術老師。」嗯,不愧是穆以律的老爸,嚴肅的模樣實在很嚇人,難怪穆以律的眼神這麼殺,都是遺傳造成的結果。

  穆嚴嵩看她一眼,沒說什麼,又把視線停留在電視上。

  童昕搖搖穆風的手,他才很小聲的開口說:「爺爺,我課上完了。」

  穆嚴嵩還是無動於衷,彷彿新聞報導比孫子還重要。

  他總是如此冷漠嗎?難怪穆以律一講起自己老爸像講到仇人。他不關心人的程度,可以說把大家視為無物。

  「穆先生,今天穆風表現得很好,上課很認真。」她拍拍穆風的背,要小傢伙鼓起勇氣。

  「爺爺,你……要不要看我今天畫了什麼?」他把圖畫紙攤開,但是爺爺還是不理人,他抬起頭看了看童昕。

  「沒看到我在看新聞嗎?進房去準備一下,等會兒小提琴老師要來。」

  童昕再度與穆風對望,小傢伙眼神好失望。她按著他的肩膀,兩人站在穆嚴嵩面前,擋住他的電視。

  「穆先生,不好意思,您也是穆風的家長,有必要了解孩子的上課情形喔!今天他畫了一隻熊熊,這是他最喜歡的娃娃。請您有空看一下孩子的作品,了解他的程度到哪裡。未來呢,每次孩子下課後,請您留十分鐘給我,我會和您聊聊孩子的狀況,讓家長隨時掌握他的上課情形。」

  ※ ※ ※

  她完好無缺的退出穆家,回頭看了那個家一眼。

  穆嚴嵩很恐怖嗎?還好耶,他只是不苟言笑、眼神殺一點罷了,其他都很好啊!沒多個眼睛多個鼻子的,為什麼穆以律會這麼討厭他?

  童昕真是搞不懂!

  「他沒轟你出去?」穆以律有點訝異。

  「沒啊!可是他讓我在外面等了一個多鐘頭。」童昕看著電視,邊在沙發上吃水果,剛洗完澡,穿著他寬大的襯衫,髮稍帶著水氣看來更嫵媚。

  她今天留在穆以律家裡,迫不及待跟他分享與穆嚴嵩廝殺的戰績。但是戰況平和落幕,根本沒有所謂高潮迭起。

  嗯,不知道他會不會小小的失望一下?

  「他在整你,今天下午很熱,他有沒有良心?」

  「有啊,他就是有良心,所以最後開門讓我進去啊!」不然她一定會中暑昏倒。

  穆以律無奈的看著她,還好她神經像電線桿那麼粗,才沒把穆嚴嵩可惡的行徑當成一回事。

  「而且他還有跟我講話耶!」呵呵,童昕很得意喔!

  穆以律和她說,穆嚴嵩對外人不假辭色,連說話都懶。但是,他們第一次見面,他就開金口耶!

  他揚高眉,那傢伙會說啥好話?「他說什麼?」該不會叫她滾出去吧?

  童昕清清嗓子,學著穆嚴嵩的口氣和表情道:「可以了嗎?」

  「咳咳……」穆以律被水果噎到,忍不住嗆咳,「他和你這樣說?」

  「對啊,你老爸真的很酷耶,我講了這麼多,他靜靜聽完後,居然對我這樣說。」

  「你應該慶幸他沒把你轟出去。」

  「我有心理準備,他可能會拿掃把趕我。」反正她也不是沒被家長大聲斥責過,早是金剛不壞之身,「但是他沒有,願意聽我把話說完,雖然表情很酷,但我目的達到啦!而且我還請他往後穆風下課,要留十分鐘給我,讓我告訴他孩子的上課情況。」

  「你為什麼要這樣做?」穆以律不懂,他父親態度傷人,擺明就是在拒絕人,換作是任何人,都不會想要再接再厲。

  「我就是這樣對我學生的家長啊!他們本來就會關心孩子的學習情況,有什麼不對?」否則穆嚴嵩怎麼會坐在客廳裡?難道不是這樣嗎?

  「你以為他真的關心穆風的上課情況嗎?他只是想要看你是何方神聖!」父親的舉動,穆以律完全不意外。他希望童昕知難而退,所以才故意坐在那裡給她難堪。

  「可是我又沒三頭六臂,跟普通人一樣啊!」

  「童昕,你真的沒搞清楚狀況。」

  「難道你不覺得他很孤單?」當她看到穆嚴嵩一個人坐在沙發上時,只覺得他不過就是個普通的長輩。

  明明有兩個兒子,但一個不幸身故,另一個視他為仇人,真的很可憐。

  「是他自己造成的,我肯回來幫邦星,他應該偷笑到死,而非對我頤指氣使,不准我跟你在一起!」

  「難道,你從不曾希望得到他的愛嗎?」對她來說,穆以律不是個無堅不摧的鐵人,反而是柔軟溫暖得讓她想要疼愛和包容。

  他沒有那麼的不需要愛,他渴望的程度,甚至比其他人還要多。所以他討厭自己父親給得吝嗇,不足以灌溉他的全部。

  因為總是得不到,所以他把自己愛人的那一部分關起來,直到遇見她和穆風,才又悄悄地展開來。

  他臉色一凜,「我永遠都不需要他的愛,我負擔不起。」

  呵,她的男人啊!其實心裡住著個長不大的小男孩。表情酷得像塊冰,但他仍然要命的在乎自己的父親。

  「其實承認也不是件很困難的事。」她鑽進他的懷抱裡,「就像我很喜歡你啊,很喜歡穆風,我可以跟全世界人講,這也沒什麼啊!」

  穆以律反身把她壓在沙發上,瞳眼更幽暗,「有多喜歡?」她每次都把穆風算在內,但是……總有個高下吧?

  童昕知道他的眼神是什麼涵義,這樣望著她不免又讓人臉紅心跳。

  「我沒算過。」他從來都不跟她說,卻老逼著她說出自己的心意,太不公平了!「那你呢?有多喜歡我?」

  「我想想……」他低首,親吻她的頸項,大手解開她的扣子,不安分地滑進去,揉捻她的粉紅。

  童昕喘著氣,他們剛剛不是在談正事嗎?為什麼繞到這裡來了?

  「穆以律……」

  她的眼神很迷濛,可愛得讓他暫時不願去多想,專心感覺她的美好。

  「你知道,我喜歡用行動證明。」他喜歡她穿著他的襯衫,顯露著無比的性感,他知道自己很邪惡,因為這是最快剝光她的方式。

  他的掌心像她第二層肌膚,順著她的曲線,貼合得那樣緊密,童昕被他觸碰到敏感的地方,忍不住戰慄,弓起身子迎向他。

  而他的唇、他的手、所到之處都像燃起一把火,又輕又暖地挑逗她、燒燙她,甚至壞壞地折磨她。她的臉頰泛紅,雙唇濕潤,眼裡盛著盈盈的霧氣,他明白她已然動情。

  「噓,忍耐一下。」他撫著她的每一寸肌膚,克制著別那麼快要她。

  粗厚的掌心滑過她平坦的小腹,他順時針畫著她可愛的肚臍,在她耳邊低低地說:「我知道你喜歡我怎麼撫摸你。」

  「比如這裡……」掌心滑過她的大腿,深入內側輕輕的來回愛撫,「你很喜歡。」她的身體,他比誰都清楚,這樣還不夠表示他有多在意她嗎?

  她覺得自己快要被情慾撩撥到發狂,然後他的話又該死的煽情到極點,讓她渾身泛著玫瑰色澤,最後她閉上眼不敢看他,怕被他看見她眼裡快要淹沒的情潮。

  「你……可以告訴我,有多愛我嗎?」他忍耐著慾望,用最折磨人的手段要到她的承諾。

  當她開口要進穆家時,穆以律其實很恐慌,但今晚她順利回到自己身邊,他看到她還在這間屋子時,他不知道有多感動,多麼想要擁抱她。

  只有徹底的佔有,留存在她的體內,他才會覺得她的存在是真真切切,而不是一場夢。但是,擁有她的人之外,穆以律還是覺得不夠,他要她親口保證,絕對不會離開他,無論未來有多難。

  童昕眼裡泛著霧氣,小手攀著他的頸項,咬著唇無聲的請求他不要再折磨她。

  「來,我等你說。」他看著她,但是掌心流連在她敏感的身體上。

  「穆以律……」她快哭了,他怎麼那麼壞啊!

  「你總是說出我最想聽見的話,現在同樣也能。」他的指尖緩緩的深入她最柔軟潮濕的地方,撩撥她深層的渴望。

  「我愛你!很愛很愛你!」她的聲音有點顫抖,陷入情慾的深淵中,「不會離開你。」

  「我知道了。」他微笑,然後深深地進入了她。

  童昕在他懷中喘息、呻吟、顫抖,隨著他每個綠動而深入情潮的世界,他清楚她的動作、她的愉悅,她在他身下的所有反應,他既熟悉又了解。

  他用最熱烈的方式燃燒她,一次次深入的佔有,直到她哭泣了,他還是不能放開她,不斷不斷地向她索求。

  一遍又一遍,用力地感受她的溫暖、她的眼淚、她的愉悅……

  在她身上,他找到被愛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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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7-5 18:33:29
第十章

  早晨,穆家大宅一如往常,總是沉默。

  直到她進門了以後——

  「穆先生,您早啊!」童昕像個小太陽,活力十足地打招呼,一手牽著穆風,從他房間出來。

  「你來這兒做什麼?」穆嚴嵩拄著拐杖,離開臥房打算下樓。

  三人在樓梯口相遇,有人依舊膽怯,有人目光炯炯,有人笑靨如花。

  「今天是星期天,因為穆風這次期中考第一名,所以穆以律為了獎勵孩子,打算帶他去外面走走,最近他剛學水彩,決定到植物園去寫生。」

  童昕推推穆風的肩,要他發發聲。

  「爺爺,我可以去嗎?」

  穆嚴嵩掃兩人一眼,口氣依舊冷,「我能說不嗎?」

  瞧他們備齊東西準備外出的模樣,問他也是問心酸的,哪裡把他放在眼裡?

  「你看!就說爺爺很疼你啊,怎麼可能不會讓你去嘛!」童昕假裝沒看到穆嚴嵩的白眼,自顧自地說。

  她來穆家大宅已經有兩個月的時間,對於穆嚴嵩的冷眼已是習已為常。偶爾假日她會出現,找各種名目把穆風帶出去散心。

  穆以律不止一次想勸退她,不過童昕依舊故我,只要理由正當,他們三個人就會假日一同外出。

  第一次,穆嚴嵩不同意,把她轟出去。

  第二次,童昕準備了理由,他臭著臉超不爽的看她把孩子帶走。

  第三次,沒遇到穆嚴嵩,因為聽說他在靜養,所以沒力氣理她。

  第四次,也就是今天,她的理由是給穆風考試獎勵,所以他摸摸鼻子敗下陣來。

  每次跟他過招時,童昕就很期待有什麼刺激的對話,可是老人家對她愛理不理。

  算了!每次給穆風上完課,留十分鐘跟穆嚴嵩報告孩子上課進度或是講其他小事,他多數也是處於聆聽的狀態。

  說好聽是傾聽,講白些是根本不想理童昕,反正十分鐘後她講完就要閃人,穆嚴嵩就睜隻眼閉隻眼的聽她囉唆。

  「今天天氣很好,穆先生有沒有興趣跟我們一起去啊?曬曬太陽對身體很好喔!」每次他們三人出遊,他一個人在家,很孤單呢!

  「想要熱死我嗎?」他口氣嚴厲,眼神很殺。

  這丫頭哪來這麼多話好講?一周聽她囉唆一次就已經讓人覺得很煩,她今天居然又出現,到底想怎樣?

  從告訴他穆風的上課狀況,說到自己喜歡什麼、興趣有什麼,根本就是在閒扯!她每次上完課都要跟他閒扯十分鐘,還是時間到了他提醒她滾出去,不然她一定會講到天黑,忘記時間!

  穆嚴嵩沒見過這麼愛講話的女人,聒噪得像只麻雀,唧唧喳喳的。好在她的聲音不難聽,自己才可以繼續容忍下去。

  她居然笑出來,穆嚴嵩更沒好氣,只要他開口說了什麼,這女人就會笑得很開心,儘管他的口氣很惡劣,但她目的就好像只要逼他開口就算完成任務似的。

  有毛病!他哼了聲打算下樓,腳步踉蹌,身形搖晃。

  童昕見狀,放開穆風的手跑上前去,「穆先生,小心!」

  她攙著他,穆嚴嵩沒想到她反應這麼緊張,一股情緒說不上來,也不知道是高興還是討厭。總之,他揚手甩開了她。

  就這麼一下,力道不小,把童昕的手給揮開,她頓時失去重心,腳底一滑摔下樓去!

  「童昕!」穆風尖叫,眼看她從二樓一路摔下去。

  穆嚴嵩瞠大眼,沒料到她會跌下樓。

  她小小的身子摔在一樓的大理石地板上,像個被扔下去的布娃娃。昏迷前,穆嚴嵩看見她居然對他微笑——

  那個笑,像是發自內心的對他說,還好跌下來的是她。

  那女人真的很奇怪,卻讓他覺得很溫暖——

  「童昕!」穆風哭著奔下樓,想上前查看昏迷的她。

  「住手!不准碰她。」穆嚴嵩下令,口氣極為厲害。

  穆風不明白,童昕都這樣了,為什麼爺爺還這麼壞,不准他關心她。

  「快去外面找穆以律,要他叫救護車來,通知徐醫生到醫院會合!」

  ※ ※ ※

  穆以律看著病床上昏迷不醒的女人,一股火氣燒得他快失去控制。

  他以為今天會是個美好的星期天,因為他們三人會像一家人出外同游,拍那總是笑得很蠢,卻能當作回憶來珍藏的照片。

  童昕說他家裡沒照片回憶太少,要多製造些,等將來老了才不會腦袋空空,什麼也沒記起來。她總是替他設想很多,甚至規劃著彼此美好的未來,有幸福、有快樂,就算小小爭吵也是情趣。

  穆以律一直以為他們會維持現狀繼續下去——直到她被緊急送到醫院後。

  童昕中度腦震盪,左腳骨折、右手受傷,關節處皮肉擦傷,滿身瘀痕,人在昏迷當中。

  他知道她會被父親傷害,但是他卻沒有盡全力阻止,讓她抱持著天真的幻想,以為父親可以接納他們。事實證明他們錯了,所以她換得這身傷,而他徹底心傷!

  穆以律痛恨自己立場不堅定,他憑什麼以為一切會好轉?

  穆嚴嵩從外面走進病房來,後面跟著徐醫生。

  穆以律見狀,再也忍耐不住地咆哮:「你還有臉來?」

  「人沒死,你擔心什麼?」穆嚴嵩拄著拐杖靠近病床,想要看這丫頭情況如何。

  穆以律擋在他身前,「你來做什麼?她沒死你很沮喪是不是?」

  他忘不了穆風拍著車門,哭著要他叫救護車的模樣,那種表情像是他們就要失去她的絕望。

  他衝進屋裡,看到童昕倒在地上昏迷不醒,而穆嚴嵩只是在旁觀望著她,彷彿跟他沒有關係。這個男人,冷血得讓人覺得可怕。

  「我不准你靠近她,你永遠都不能把她從我身邊帶走!」這一次,他下定決心徹底跟他斷絕關係!他已經受夠這種膽戰心驚的生活,憑什麼他要過得如此痛苦?

  穆嚴嵩看著他,第一次看見兒子激動的模樣,失控得無法克制。

  這孩子總是很冷靜又理性的看待周遭一切,縱使失去摯愛的手足回來接掌邦星,他依然不為所動的站在那個崗位上。

  穆嚴嵩覺得,他其實比自己還要冷漠,像塊凍結人的冰,既尖銳又冷冽。如今,他像座火山將憤怒的情緒爆發開來,並且一發不可收拾。

  「我只是想來看看這丫頭。」

  「你覺得你應該來?」穆以律兩拳緊握,兩眼怒紅,「你永遠懂得怎樣讓我更恨你,甚至到恨之入骨的地步,你真的很了不起。」

  「這不是你唯一想對我做的事嗎?」穆嚴嵩冷哼,看著丫頭躺在床上,手纏著繃帶,腳被打上石膏,至今還未清醒。

  「所以,你總是逮著機會就想報復我,對嗎?」憤怒、怨恨、後悔,交織在穆以律心裡,讓他說著傷人的話,「現在是,當年也是,你總想看我傷得有多重、摔得有多深,才會覺得痛快。」

  他成功了!傷害童昕比拿刀砍向他的身體還痛,穆以律非常痛恨這樣的感覺,他卻抓著這把柄不肯放手。

  「你還為了那件事在怪我?」

  「你認為自己可以被原諒嗎?」穆以律譏諷的問:「這次童昕沒死,你是不是想找機會等下一次對她出手?那時候,你一定不會失手,對吧?」

  穆嚴嵩目光凌厲,「沒錯!我迫不及待等那丫頭趕緊好起來,下次我絕對不止讓她躺在這裡,還讓你來看顧。」

  「滾出去!這裡不歡迎你!」這幾個字從穆以律齒縫迸出。

  拄著拐杖,穆嚴嵩掉頭走出病房,臉色陰沉難看。

  「少爺,容我向你報告,這次老爺處理得很好,好在他沒讓穆風動童昕小姐,讓救護人員替她做緊急處理,否則童昕小姐骨折傷勢會更嚴重。」

  「因為他討厭童昕,討厭到不許穆風碰她。」他一點都不意外。

  「少爺,你問過穆風小少爺當時情況嗎?」

  「穆風說,她只是來扶快跌倒的爺爺,他甩開她的手,童昕就掉下去了。」穆以律看著徐醫生,「那孩子不會說謊,是他把童昕推下樓的!」

  「少爺,老爺不是這樣的人,他不討厭童昕小姐。」如果討厭,老爺就不會每次等穆風小少爺課程結束後,特別去等童昕。

  「但是他絕對不會喜歡她,對不對?」不要再替穆嚴嵩找藉口,那只會讓他更加憎惡那男人,「徐醫生,請你離開,我累了。」

  徐醫生明白現在穆以律什麼都聽不進去,轉身離開。

  ※ ※ ※

  穆以律沮喪地坐在椅子上,看著至今仍昏迷未醒的童昕。

  一雙小手攀在他的臂膀上,穆以律抬起頭,二話不說把小鬼抱進懷裡。

  「叔叔……對不起,我讓童昕受傷了。」

  小小的道歉聲響在耳邊,讓穆以律忍不住鼻酸,他眼眶泛著水氣,難受到沒辦法壓抑現在的情緒。

  「是叔叔不好,對不起!」他應該小心,但是他卻大意了。

  當他看到童昕躺在地板上動也不動時,一度以為她會走出他的生命,再也不會回來。直到這時,他發現自己自始至終都沒有離開那場陰霾,所有被藏起來的軟弱,就像掉在心裡發芽的種子,無聲無息地長成大樹,遮蔽他的內心。

  「以後,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情了,我保證……」

  邦星逐漸步上軌道,很快所有事情就能告一段落。

  他把該做的事完成,把該欠的恩情償還,等她好起來,找個時間向她求婚,把孩子帶走離開台灣,到一個陌生的地方重新開始,讓父親再也抓不到他的弱點、逮不著他的把柄。

  穆以律決定,他要親手把心裡的惡夢埋葬掉,誰也不能動搖他!

  ※ ※ ※

  空氣裡,充滿消毒水的味道。

  童昕睜開眼,眼前一片黑,直到她的視覺慢慢適應黑暗後,一股痛感開始爬滿她全身。

  好痛!她身體是不是被卡車輾過?

  動動指尖,她發現自己沒感覺,一股很恐懼的念頭從她心裡竄起。

  她該不會殘廢了吧?

  死命把頭轉過去,但效果不是很好,她瞄到床邊有團黑色陰影……不會吧?那團黑黑的東西是人頭嗎?怎麼會有人頭在那邊!?

  童昕、童昕!你冷靜一點,不要自己嚇自己。

  這裡是哪裡?穆以律屋裡?不對,他家牆壁不是白的。穆家大宅?可是有消毒水的味道,她從沒在那裡聞過。

  單調的格局、死白的牆面、消毒水的味道……這裡是醫院。

  不會吧?她頭一次進醫院就遇到鬼喔?

  黑黑的頭顱是不是朝她靠近了一點?童昕的身體再怎麼痛,她絕對沒有此刻的恐懼更令她來得慌張!

  她想起跟曹蕓蕓看過的鬼片,它們出現最密集的場所就是醫院啊!

  人頭又動了一下,童昕怕得要死,嚇得直盯著不放,雖然她怕得要命,卻還是沒把眼睛閉起來。然後,頭顱突然「飄」了起來。

  「穆以律——」她尖叫。

  病床小燈亮起,光芒乍現。

  「童昕?」穆以律睡眠不足,被她的尖叫聲給嚇醒,「作惡夢了?」那個夢一定很可怕,不然她不會叫得這麼淒厲。

  童昕簡直快被他嚇到心臟停掉,「是你……」

  老天,她剛剛以為自己遇鬼了!阿彌陀佛,還好不是,不然以她膽小的程度,沒被嚇死也會嚇瘋。

  「你終於醒了,是不是哪裡痛?我幫你叫護士進來。」

  他的眼神看來好擔心,下巴也長了短短的鬍髭。童昕沒看過他這麼狼狽的時候,他總是精神颯爽,意氣風發。

  「喔,不……不用了,我只是在作夢。」她怎麼敢說以為遇鬼啊?一定被他給笑死,「我怎麼會在這裡?」

  「你在穆家從樓梯上跌下來,記得嗎?」她中度腦震盪,醫生說可能會引起短暫性的失憶。

  童昕皺起眉頭,仔細想了一下,好像真有這麼一回事,「我有點印象,穆先生沒事吧?」

  聽到她一醒來就提到父親,穆以律臉都綠了,「他能有什麼事?你覺得他會有罪惡感嗎?他的身上永遠找不到這樣東西。」

  「不,我記得他差點從樓梯上摔下來。」

  「是,你好心過去扶他,結果他把你推下來!」這就是事情的經過,如果她暫時記不起來,他現在就提醒她。

  「這樣啊,還好他沒怎樣。」她笑一笑,安心了。

  「童昕!你腦子是不是有問題?他把你推下樓,你還關心他!」穆以律感到生氣,她再善良也要有分寸,父親差點害死她!

  「穆先生沒推我下去,我記得是自己腳滑才滾下樓的。」他一提起,她有印象了,「我睡很久了嗎?」

  「三天!」睡到穆以律以為她會就此不醒,等得快絕望了,「但是你一醒來,就問他的情況,一點都不關心自己!」

  這讓穆以律很抓狂,她永遠把別人擺第一!穆嚴嵩何德何能可以得到她的關心?他不配!

  「我還活著啊!」而且沒把脖子跌斷,不然她爸媽一定哭死,「我的手好像不能動。」

  「因為它受傷了。」她現在才感到害怕嗎?會不會太遲了點?

  「那……會不會一輩子不能動?我……工作時要拿畫筆的。」如果不能再畫了,她不就形同殘廢?

  「醫生說要靜養,不會有什麼影響,比較麻煩的是你的腳。」

  童昕往下一看,什麼也沒看到,被棉被蓋住了,可是下半身感覺很沉重,「我的腳,怎麼了?」

  穆以律看著她終於有緊張感,至少還有點救,「左腳骨折,幸好沒斷。」

  「喔,是這樣啊!」她頭好暈,自己未免也太慘了吧!

  「你有腦震盪,所以要住院觀察一陣子。」她摔得這麼慘,他比較擔心的是腦部受損的情況,不過看她對答如流,記憶部分應該不是問題。

  但徐醫生說,中度腦震盪也很危險,腦部一旦受損過深,身體部分器官將不受大腦控制,情況會很糟糕,遠比她的手腳傷口還嚴重。

  他的表情凝重,童昕有點歉疚,「我不是故意的。」

  「錯不在你,我都知道。」

  「你認為是你父親把我推下去的嗎?」

  「這是事實!」

  童昕嘆口氣,都怪她粗心大意,「你為什麼要把他想成那麼壞的人?」

  「他傷害你,等同傷害我!」難道她不知道自己對他來說有多重要?

  他想把她保護得極好,用張綿密又溫柔的網將她團團包圍住,穆以律一直都希望這麼做,他不斷後悔沒讓她留在他覺得安全的範圍內。

  「等你痊癒,把穆風接走,我們離開台灣。」

  「穆以律,你沒有問過我想不想跟你走。」

  「你會待在我身邊,這點我很肯定。」所以,他問也是白問。

  「離開,要走到哪裡去?我們的工作都在這裡。」

  這時候她才覺得他霸道,擅自作主還把她拖下水!就算她想待在他身邊是事實,但他也不能認為是理所當然,就可以不必問過她。

  這樣搞得好像她行情很差,如果錯過他,這輩子就沒人要了!她受傷已經很慘,他能不能替她保留一點身為女性的尊嚴?

  「你可以把教室結束掉,或者找人來頂。我養得起你,生活不成問題。」

  很好,這個自私鬼把她的出路都想好了,她不必擔心錯過這個店就沒那個村,可是她卻開心不起來。

  「那邦星呢,要叫誰來頂?或者乾脆結束掉,讓底下員工全都回家喝西北風!」

  「我會讓它度過目前難關。」

  「但是沒有人帶領它繼續走下去,邦星撐過這陣子又怎樣?未來還是會垮!既然如此,你不如現在就幫我把很行李打包好,我們連夜逃走算了!」

  童昕很想跳起來狂敲他的腦袋,但是現在她情況慘重,所以這男人逃過一劫,可不表示她就會任由他想怎麼做就怎麼做!

  「我們沒有逃走。」她生氣了,穆以律很清楚,儘管她沒有大聲咆哮,他還是感受到她的憤怒。

  但是,他還是不能退讓!

  如果這一退,父親還會做出怎樣的事,他不清楚。要拿她再冒險一次?除非他瘋了,不然在他腦子清醒的時候,她想都別想要他再試一次。

  「這跟逃走有什麼差別?你永遠都不肯面對你父親!一輩子都會有個疙瘩!」

  「我不在乎。」她別想說服他,就算她現在真的很可憐、也不能動搖他的意志。

  「但是我在意!」童昕吼出來,他總是不懂她的心,「我只想要你下半輩子快樂的跟我在一起!」

  聽到她用力的吼出心中的願望,穆以律有點一愣,說不出那種感覺。

  「我警告你,不能把我的教室隨便頂掉,不準把我行李擅自打包,在我的傷好以前,你想都別想我們會像個膽小鬼一樣逃走!」

  「童昕,那不叫逃,是離開。」她明明虛弱成這樣,還張牙舞爪地威脅他,穆以律真是又氣又好笑,拿她沒轍。

  「我管你……」她話說得太用力,身體又開始痛起來,「好痛……」

  他緊張的彎下身,擔心的模樣溢於言表,「哪裡不舒服?不要激動,好好休息。」

  「那你別跟我吵。」好痛,該死的!她難道是跌到十八層地獄嗎?所以身體痛得要死。

  「噓,不要說話了。」她臉色發白,足以見得很不舒服。

  「都是你……」

  穆以律低下頭,堵住她喋喋不的小嘴,病人就應該要好好的休息,乖乖聽話,才會痊癒得很快。

  他的小太陽,又回來了!

  ※ ※ ※

  「誰送你花?」

  「我的仰慕者。」

  穆以律瞪了病床上的童昕一眼,「油腔滑調。」

  這兩天他午休都會來醫院一趟,陪她吃午餐,休息一下才進公司。

  她恢復情況良好,好在腦震盪沒留下什麼後遺症,手腳受傷的地方雖然傷還在,但身上的瘀青已經退了。

  他把餐桌架在床上,擺上便當。她總是嫌醫院的伙食,所以不忙時他會替她買中餐過來。

  穆以律明白她不是挑嘴的人,會這樣說只是想要有人陪,這小女人就是怕無聊。

  「不要再看書了,趕快來吃飯。」他抽走她看到精彩的推理小說。

  童昕嘟了嘴,看到他買了雞腿便當一臉很垂涎,高高興興地吃起來。不過她的右手不太靈光,穆以律拿湯匙喂她。

  「有誰來看你?」有花有書的,昨天中午他來時沒看見。

  她笑瞇眼,左手拿起雞腿啃起來。這家雞腿便當超好吃的,穆以律對她真好,已經買來好幾次,病人福利真好,只是有點無聊而已。

  「看樣子,一樣是你的仰慕者。」他的口氣酸溜溜。

  「呵,對啊!」童昕還不知死活。

  「是誰?」他搜尋有可能的對象,才發現根本找不到這號人物,她平常不是跟他在一起就是穆風,哪裡來的仰慕者?

  「隔壁病房的人?」這很有可能,以她沒幾兩重的警戒心,跟誰都可以處很好的個性,光這兩點就加分了,更何況她長得很可愛,只是看起來比較乾巴巴,但他清楚她瘦歸瘦,該有肉的地方其實很有肉……

  到底是誰?穆以律覺得自己像個妒夫,泡在醋壇裡渾身酸溜溜的,實在難受。

  「童昕,你不說的話……」

  他還沒得到答案,房門就被人拉開——

  「童昕!」穆風背著書包開開心心地進來。

  穆以律本來要問小鬼這時候怎麼沒在學校,結果看到他身後的穆嚴嵩,臉色瞬間鐵青了。

  穆嚴嵩捧著一束花,和瓶子裡擺的一模一樣,穆以律頓時明白她所說那該死的仰慕者是指誰。

  那女人耍他!但是,更讓穆以律詫異的是,父親居然帶花來探病。

  童昕舉起雞腿跟他們打招呼:「怎麼有空來?」

  「穆風說想跟你一起吃中飯,所以今天接他早退。」穆嚴嵩沒看兒子古怪的表情,把花放在床邊的小桌上,連便當一起,「原來你已經在吃了。」

  「沒關係啊,一起嘛!是昨天那間燒肉飯嗎?」

  穆以律困惑地看著她,昨晚父親有來過?因為他加班所以沒辦法來,只打電話給她,她說沒關係,她會自己解決晚餐。

  「既然不難吃,那就再吃一次。」穆嚴嵩依然冷冰冰的模樣。

  「真的啊!穆風,先給爺爺搬張椅子來。」她指揮著放下書包的穆風。

  小傢伙很勤勞地搬了椅子過去,然後換下昨天的花,到廁所加點水又把剛拿來的鮮花插上去。

  之後,他拿了便當坐到三步遠的沙發上,安靜地用餐,非常有規矩。

  穆以律像根木頭站在旁邊看著他們三個人奇怪的互動,沒辦法消化眼前的狀況。

  穆嚴嵩把便當拆開,亮在童昕面前,她用沒受傷的手抓一塊燒肉。

  「沒教養,野蠻人!」穆嚴嵩瞪她一眼,告訴她幾遍,女人家要坐有坐相、站有站相,連吃也要有吃相,真是粗魯得不像話。

  童昕揮著手,不管他碎碎念,「以律,我要吃飯。」

  穆以律僵硬地坐下來,繼續餵她吃飯。

  病房內大家安安靜靜地用餐,有時候童昕會講幾句話,穆風抬起頭來笑一下又繼續吃飯,穆嚴嵩則是面無表情,好像沒聽見她講啥,穆以律則是臉色難看到像見鬼一樣。

  飯後,穆嚴嵩帶孫子去買飲料,童昕則是趁機開口跟他要了一罐果汁還有巧克力球,被他罵是貪吃鬼。

  隨後一老一小出了病房。

  穆以律沉默地看著父親離開,難以言喻的情緒橫亙在他心裡。

  這輩子他遇到很多事,就是沒想過自己可以跟像樣和平的共度一頓餐飯。穆嚴嵩總是很忙,忙到從不在家裡吃飯,餐桌上總是只有他與大哥。

  就算在屋裡同桌,那也是因為他舉辦宴會什麼之類的。

  印象中,他沒有和父親好好吃頓飯過。

  「你看,這沒什麼難的。」童昕明白穆以律沒辦法立刻適應這樣的情況。

  昨天穆嚴嵩回去前,她親穆風的時候偷偷告訴他今天找爺爺一起來吃中飯,然後很開心的跟爺孫倆說再見。

  「你安排的?」

  「沒有,只是湊巧。」她拿面紙擦擦嘴,吃得很滿足。

  「你不覺得這樣很可笑?」

  「可笑什麼?人家來探病,還帶束花,我應該把人趕出去?」

  一束花就把她收買了?穆以律眼睛瞪到快滾出來,「也不想想你這樣是誰害的!」

  「自己造成的啊,我不是說過。」

  「你胡說八道!」他大吼起來。

  「啊,我的頭……」

  童昕扶著腦袋皺起眉頭,穆以律果然閉嘴彎下身去查看她。

  「幫我打開那個抽屜。」她指著病床旁邊的櫃子。

  穆以律依言,看到一袋文件在裡面,是紐約私人醫院的病歷資料袋。

  「你應該看看。」

  穆以律疑惑,不過還是倒出裡面的資料,專業用語他不是那樣了解,但是他看到一張X光片,表上幾個關鍵字,然後看到病歷表上填的名字,是他的前女友!

  「你怎麼有這些東西?」他很訝異,她從哪裡弄來的?

  「徐醫生給的,他希望我可以交給你。」童昕看見他臉上白得沒有血色,「他來看過我幾次,我向他問起那件事,起初他不太想講,但你知道我實在很盧。」

  他知道徐醫生敵不過,就像他總是被他說服。

  「當年他就是到紐約拿錢給你前女友的人,一開始穆嚴嵩請她離開你身邊,但她懷孕根本不肯。徐醫生藉故請她到醫院去做產檢,孩子沒拿掉,可是卻檢查出她生病的事實,是腦瘤。」

  穆以律想起前女友常常有偏頭痛的毛病,但她並不在意,說是老毛病。

  「徐醫生告訴她,要動刀才有痊癒的可能,所以勸她把孩子拿掉,體力養好再說,反正她年輕,以後有的是機會。你父親了解後,表示願意幫她出這筆錢,條件是她康復後必須離開你身邊。」

  穆以律淒慘的笑,果然是他父親的作風,他並不意外。

  「那段時間,徐醫生留在當地,一方面照顧她,另一方面向你父親稟報。其實那顆瘤很巨大,開刀成功機率渺茫。但徐醫生總給她希望,直到某一天,她獨自複診,要求醫生說明全部病情時……就崩潰了。」

  她看見穆以律眼角濕熱,咬著牙下巴繃緊。那是她最難熬的一段日子,但是他忙著學業,以及到建築事務所學習,已是分身乏術並不知情。

  他只明白前女友的家人非常不諒解他,除了她自殺之外,其餘細節他一概被隱瞞,他追問著對方她是否留下遺書或是什麼給自己,她的家人口徑一致說沒有!

  就算有,或許他父親也會全部銷毀。

  「後來情況如你知道的那樣。」一條年輕的生命,自己先做了判決,「這我就是所有的真相。」

  「為什麼要跟我說?」一股熱氣竄到鼻頭,穆以律痛恨這種感受。

  「他老了,你不能總是這樣子。」因為不願他傷心,所以穆嚴嵩什麼都沒說。

  「我只要你跟穆風就好!」父親怎可能會這樣對他——穆以律不信。

  「當時他只是覺得你們太年輕,希望你專心在想做的事情上。」

  穆以律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他應該要追根究底,但是他沒有!因為他一開始就認定是父親的錯,而自已不夠堅強,才會造成這種遺憾。

  為什麼真相是如此?他覺得像被人揍了一拳。心痛得說不出話來。

  原來他驕傲得不願承認過錯,而把一切全推給父親去承擔。他以為這樣說服自己,對前女友的死才會稍微釋懷些。

  殊不知,他用最惡劣的方式,掩飾心中的罪惡。

  「我只要你跟穆風就好!拜託……」他一再重複,像艘失去舵手的小船,感到無比的茫然。

  「但還是不完整,對不對?」童昕朝他伸出手,這男人其實需要很多愛,才會覺得有安全感。

  穆以律抱著她,埋在她的肩窩裡,濕熱的淚水不小心滑落。

  他很忍耐,不想要讓淚水掉下來,苦苦壓抑。

  「你父親很後悔,只是沒辦法說出口。」他們父子倆很像,都在某些點上很執著,「那不是他想要或是能阻止的,他很想幫助她……但天不從人願。」

  「這些年,我都是這樣過的!」抱持著對父親的仇視,反覆把自己深埋,直到遇見童昕。

  他總以為這輩子再也無法擁有很多愛,必須孤單的過下去,寂寞的恬舐著傷口,抱著殘缺的記憶走完這一生。

  他在哽咽,她很心疼,「你可以選擇更好的方式。」而不是作繭自縛。

  「我不知道該怎麼做,我做不到!」

  他就像抱持某種信念固執活下去的小孩,突然某天有人告訴他錯了,把真實攤在面前,將織出來保護自己的蠶繭給割破,硬生生把他拉出來。

  這種既難受又慌亂的情緒,穆以律沒辦法承受,甚至感到無比的痛苦。他不確定往後的日子該怎樣面對父親,或是消極的逃避一切!他覺得既難堪又折磨。

  「我們可以慢慢來,時間還很多,只要你願意的話。」

  穆以律明知道她受傷,仍舊很激動的抱著她,他的情緒沒辦法立刻控制下來。

  他很糟,可是她還是願意留在身邊幫助他。

  有好多次,他脆弱的時候她總是都在,幾度他想放棄,她還是不斷鼓勵他。他何德何能獨得她的寵愛,他是個這麼自私又糟糕的人!

  但是,他已經習慣她的溫暖,無法獨自過下去了。

  她的照耀,把他陰暗的人生給點亮。

  「謝謝你……」她一定不知道,他有多麼的感激她。

  童昕淺淺地笑,她懷裡的大男孩,已經真正成熟了!

  以後,他可以發自內心學會微笑,並且擁有更完整的愛情!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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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7-5 18:33:43
尾聲

  童昕沒想過有一天,有男人會為她爭風吃醋!

  她的感覺實在有夠爽的!雖然他們一臉很不爽——

  穆以律沉默地看著前方停在醫院門口的黑頭車。

  他替童昕辦完出院手續,打算帶她回家,到停車場把車子開上來以後,才發現她眼前停著另外一輛車。

  穆嚴嵩拄著拐杖下車,屁股後面跟著穆風,童昕則是坐在輪椅上和他們打招呼。

  那女人是不是通知他父親她今天出院?否則怎會那麼剛好,他知道時間來堵人。

  穆以律很快下了車,「你來做什麼?」他的口氣仍然很冷漠,儘管他說服自己不要這麼做,但一時之間很難改掉習慣。

  「接她出院,我以為你忙到沒時間。」穆嚴嵩面無表情地說。

  童昕抬起沒受傷的腳踹了穆以律一下。

  穆以律低頭看她一眼,然後替她推輪椅時,穆風開口了,「童昕,你要跟我們回去嗎?」

  「她要回我家去。」穆以律直覺說道,但等他回神之後,又開始後悔。

  他答應過她要盡量改變對父親的態度,也決定試著不那麼直接的拒絕,但還是該死的改不過來。

  他心裡還埋怨父親嗎?當然不!穆以律發現自己沒從前那麼怨,因為看到他對穆風的態度嚴格,卻多了耐心與責任感。

  起初小鬼還很害怕父親,後來穆風幾乎不再問什麼時候把自己接回去,而是告訴他今天跟爺爺做了什麼。

  父親依舊很沉默,卻開始會陪穆風寫功課,甚至偶爾會在聯絡簿上留言給老師。

  穆以律回去簽名時,發現自己該做的事,父親已經完成得差不多。留下來的,都是些瑣碎的小事,但也一定得做,這些全變成他得按時回本家的理由。

  穆以律僵硬地看著三雙眼睛瞪著自己,尤其是童昕和穆風,眼神可憐兮兮地像被拋棄的小狗。

  他知道他們在等他做決定,穆以律也不明白父親怎會在此刻變得沉默。

  「我等一下要回公司,童昕你先回家讓其他人照料,我晚上去接你。」OK!這是他最大的誠意,他試著讓口氣稍微和緩些。

  果然,穆風歡呼起來,童昕笑得眼睛都彎了,穆嚴嵩轉過頭去看著另外一邊,而穆以律則是一臉很無奈。

  他把她抱上車,穆風坐在後座跟她一起,穆嚴嵩則是在前座的位置。

  司機把輪椅和行李塞進後車廂裡,打開車門準備坐上駕駛座時,穆以律把車鑰匙遞給司機,示意他和自己交換。

  穆以律坐上車,車內安安靜靜沒人開口。

  該死!這沉默的氣氛是怎麼一回事?他難道就不能和他們共乘一輛車嗎?穆以律覺得自己的行為真是要命的愚蠢,但他曉得如果不這麼做,永遠都會在原地踏步。

  「GO、GO、GO!我們一起回家去。」穆風拉著童昕的手,開開心心地說,他期待童昕出院好久了。

  穆以律從後視鏡瞪小鬼一眼,這傢伙實在很欠揍,開心到像中樂透。

  童昕掩嘴偷笑,然後與後視鏡的穆以律四目相接。她調皮地朝他眨眨眼,穆以律實在拿她沒轍。

  父親坐在身旁,穆以律發現沒想像中那麼奇怪,他看見他鬢角灰白,眼角深刻的皺紋,然後想起童昕的話——

  他老了,你不能總是這樣子。

  這是穆以律第一次發現父親有這麼多的白頭髮,因為他從來沒有真正關心過身旁的老人。

  「你讓童昕留在我那邊一陣子,不要把人接來接去的。」那女人看起來瘦得跟竹竿一樣,「我會叫張嫂替她補一補,她瘦得實在很難看。」

  「隨便……」穆以律還是沒辦法立刻改變語氣,「只要她說好,我沒意見。」

  童昕瞪著前座的兩個男人,他們要批評可以,但她身為當事者,能不能考慮一下她被人品頭論足的滋味很不好受?

  「我也覺得她是有點瘦。」穆以律從後視鏡看她,果真看到一張鼓著兩頰像小青蛙的臉。

  她看起來像是生氣了!

  他忍不住笑,難得與父親有意見相同的時候。

  這種感覺很微妙,而且他們都在談論著同一個女人?普通家庭父子也會這樣吧?

  穆嚴嵩明白兒子似乎不再像從前那般固執冷漠,所有的轉變應該歸功於身後那個瘦得渾身沒幾兩肉,又鼓著臉頰抗議的女人。

  她很適合以律,儘管穆家沒有這樣的人,可是他看見兒子抱著她的時候,眼裡難得出現的溫柔,他從來都不知道他會有那樣的表情。那孩子,終於找到最想擁有的東西嗎?

  ※ ※ ※

  車子回到本家,該下車的自動跳下車,就剩童昕等著穆以律把她抱出來。

  「小心點,不要撞到頭。」穆以律叮嚀著她,她一路上沒說什麼話,該不會真的在生氣吧?

  童昕小手攀在他的脖子上,任他抱下車。

  她靠在他心口上,問得很小聲,「穆以律,你覺得家應該是什麼樣子?」

  因為她的問話,抱著她的臂膀不自覺收緊,有股說不出口的溫暖流進他的心裡。

  「我剛剛有看到喔,一個真正的家。」從他開始願意轉變的瞬間,她就看見他眼中無意識流露出的溫柔。

  不僅是對待她和穆風,還有他的父親……雖然有點笨拙,可是童昕知道他盡了最大的能力。

  他抱著她走進門,父親走在前頭,而穆風拉著他的衣角,正對他說著學校最近發生的事。

  穆以律感到鼻酸,尤其是他手裡抱著心愛的女人,熟悉的體溫讓他感覺一切是那麼真實,不是夢境。

  「你像個走失好久的小孩。」她能夠感覺他心跳很快的聲音,因為他是如此的激動,「現在終於找到回家的路了吧?」

  拍拍他的臉,童昕覺得他好像快哭了。他一定很感動,才會忍不住心中的激動。

  穆以律把她抱得好緊,「大概吧!」該死的,這女人存心要在父親和穆風面前把他弄哭嗎?

  「不要再像個任性的小孩囉!」

  「我沒有!」他反駁。

  「乖。」童昕輕輕地在他的唇上印下一吻,然後飛快的退離。

  穆以律瞪著她,一臉看起來就是覺得還不夠的模樣。

  童昕豎起食指朝他搖一搖,指著前面一對祖孫,表示他不能做得太過招搖。

  喔,她真以為他會在乎嗎?穆以律對她微微一笑,然後學她一樣驕傲的搖搖頭。

  他低首,重重地親吻著她。

  穆風突然想到什麼,回頭要對童昕說話,「童昕,你……啊……」

  穆嚴嵩面無表情地遮住孫子的眼睛,把小腦袋轉正,「穆風,來爺爺這邊,叔叔現在很忙。」

  童昕聽到穆嚴嵩的話,忍不住捶著穆以律,滿臉通紅。

  穆以律朝她掀掀唇,笑得很邪惡,「我不喜歡當聽話的小孩,從以前到現在,都是如此。」

  是的,他還是不打算做個得獎章、集滿好寶寶卡的乖孩子。

  那樣太蠢了!不適合他……

  《全書完》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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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7-5 18:34:18
初次見面 梁芸

  這是一個很輕鬆的故事,希望可以讓各位覺得好吃可口又不黏牙。(呵)

  天兵女主角,加上怪癖的男主角,再湊上一個老成的小鬼,這個組合讓梁芸寫來心情大好,覺得又可愛又有趣。

  可能是源自於平常喜歡跟小鬼混在一起,看到小孩子總忍不住逗逗他們,因此,才想要加入穆風這個搶戲的小配角。

  對於穆以律的逃避與討厭生命突如其來的改變慛,梁芸實在非常能夠理解。一個正經八百的人,無論是工作還是處事原則,最不喜歡遇上突發狀況,但這並不表示他們無法處理,而是不喜歡「不完美」、「沒準備」。(一個對於礦泉水標籤有對齊位置癖好的傢伙,難道不嚴肅嗎?哈哈!)

  不過好在他內心有個沒長大的小男孩,所以才能和童昕與穆風和平共處,儘管他本人認為是項災難。

  到最後,這個被他視為人生最大的災難,成為生活中的美味調味料,應當是穆風始料未及的事。

  人生就是這樣,愛情也是如此。

  發生得突如其來,無論是開始或是結束,都讓人措手不及。

  但最大的意外,就是小穆風的出現。(笑)

  每當寫到這可愛的小傢伙時,自己的心情就大好,實在很想要看看多年後小傢伙長大的模樣,一定是風度翩翩,迷倒眾女人的萬人迷啊!

  (小穆風:當然囉!我會努力喝牛奶、按時吃飯,長得比叔叔還高還帥。)

  (穆以律:去旁邊玩吧,死小鬼!)

  故事中提到穆以律在OMA工作過,這間建築事務所相當知名,是個非常國際化的團隊,因此練就他一身「絕世武功」,足以面對一團混亂的家族爛攤子。

  天性龜毛堅持的原則,讓穆以律實在很適合當個建築師,而回家收爛攤子一度讓他掙扎很久,甚至很想逃避下去。若是沒有遇見童昕,他的人生將繼續混亂下去,並且永無止境的將自己封閉。

  人生就是這樣,總是無法事事盡如人意,只能硬著頭皮走下去。

  不過很明顯,穆以律在努力的當口,遇到傻氣的童昕,她一顆溫暖的心,暖他了固執又有點不通情理的男主角。

  在感情路上,兩個人一起走下去,不管中途遇到什麼麻煩,或許過程讓人很氣餒,但為了來日的幸福還是無法放棄。

  一個人的開心,不如兩個人擁抱的溫暖。我想,這就是愛情讓人變得很勇敢原因……

  願大家,也能找到有勇氣的愛情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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