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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梓云]百變洋娃娃(風花雪月5)[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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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8-3 18:34:58
第八章

    靜謐的空間彷彿將光陰拉回日本那段同居的歲月,他總是喜歡看她精致完美的五官,微卷的睫毛、冷傲的雙眸、粉嫩的櫻桃小嘴,在在令他流連不捨的只想將她拴在自己身邊。

    激情過後,因為力量用罄加上他無情狂妄的攫奪,她整個人像泄氣的皮球躺在他懷裡。

    阮又琳被蹂躪後的肌膚一片泛紅,見狀,他從浴室裡拿起毛巾將她裸露的肌膚擦拭乾淨,而她不掙不扎的模樣可以說對花慕忻的作為已經不想去理會,任由他恣意妄為。

    因為她知道反抗的下場,只會將自己逼入絕境,所以她乖乖接受他的一舉一動,包括將她抱回床上、按住她的頭往他懷裡靠,然後耳邊傳來細細私語要她好好睡一覺,而她也真的乖乖閉上眼晴。

    不一會兒的時間,耳邊已傳來她平穩的呼吸聲。

    他真的把她累壞了……

    只有在她睡著的時候,他心裡及眼裡的愛意才能毫無保留的流露出來。

    她無情的陰謀將他推入地獄深淵,他受傷、感到痛苦,但這些卻仍敵不過心裡澎湃的愛意,他愛她仍多於恨。

    一旦她睜開眼睛,便是他無情的時刻,因為他不知道何時會再受到傷害,他已經遍體鱗傷,無法再承受她凌厲的打擊。

    若時間能夠一直停在這一刻,那該有多好,至少他不用再掩飾內心的感情,去面對一個令他又愛又恨的女人。

    冷不防地,花慕忻露出一抹苦笑,將沉睡中的她擁入懷裡,嗅聞她美髮間撩人的香味;這一刻他可以自欺欺人,假裝兩人是一對相愛至極的戀人或者是鶼鰈情深的夫妻……

    ******

    看著自己從理事會的名單中被刪除,不用想也知道是花慕忻搞的鬼。

    眼看著自己總裁的位置才坐穩沒多久,馬上被花慕忻拉下來,而理事會裡卻沒有任何人敢為她吭半句;看著自己悲慘下台的命運,阮又琳只感到哭笑不得,做不出任何反應。

    「你有什麼話要說?」花慕忻坐在最前頭,一雙凌厲的眼眸彷彿能洞悉人心般炯亮,而他身旁則坐著雪慕暘。

    一想起她趁他睡著之際溜走,他的心情便好不到哪裡去。

    她總是有辦法激起他的怒火!

    「事情都已成定局,我還能說什麼!」對眼前的男人,她是又愛又恨,阮氏集團落在他的手上,恐怕只是成為他報復的工具,他絕不會善待這間公司的!

    「既然你無話可說,各位理事,下星期五我會提出三個人選,讓各位理事投票,在還沒選總裁之前,這期間總裁的職務就由我代理,各位有沒有任何意見?」花慕忻疾言厲色的瞅著每一位理事,只見他們個個悶不吭聲,表示贊成。

    「既然各位沒有意見,這場會議到此結束,請各位理事慢走。」

    花慕忻一聲令下,理事們魚貫走出會議室,與鐘品璦擦身而過。

    鐘品璦走到阮又琳面前,瞅著她憔悴的臉龐,不禁泛起心酸的感覺,她語重心長地花慕忻說︰「你的目的已經達成了,從今以後請你別再針對又琳,她已經因為傷害你這件事,付出相當大的代價,夠了,已經夠了。」

    「對我而言,還不夠。」花慕忻睥睨著阮又琳,冷冽的眸光十分銳利,但在看見她瘦弱的臉龐時,心裡又涌起憐惜之意。

    他永遠學不會保護自己的心,所以才會一次又一次將心遺落在她身上,就算得到阮氏集團又怎樣,將她從總裁地位拉下來又怎樣,他還是沒得到預想中的快感,反而更加低落。

    「你……把又琳逼到絕境,對你並沒有好處,若不是愛得深,恨又怎麼會深呢?我知道你還深愛著又琳,既然如此,你——」

    他疾言厲色地截斷她的話︰「別妄自判斷我的感情,她已沒有資格擁有我的感情。」

    鐘品璦抿唇,心裡分外沉重。「你們兩個簡直是無可救藥,非把對方傷得遍體鱗傷才肯罷休。」兩個都是愛情傻瓜,身在感情中卻不懂得珍惜,只知給對方無盡的傷害,之前的又琳是這樣,現在的花慕忻更是如此。

    這一連串的回擊與報復,只是讓兩人更加傷痕累累罷了。

    「順便一提,你特助的職責從今天起免職,你跟阮又琳兩人從今天起跟阮氏集團毫不相關。」

    「你不能這麼做,我仍擁有公司百分之四十九的股權。」

    「你手上的股權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剛才那些理事沒有任何人敢跳出來挺你,是因為他們不敢得罪翔鷹集團,若你繼續不識相的話,我會讓阮氏集團成為歷史,你相不相信?」都已經是手下敗將,還敢對他頤指氣使,簡直自不量力。

    擁有百分之四十九的股權又如何,只要他想,他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讓她讓渡股權!

    「女人,最好別再逞一時口舌之快,否則只會害了自己。」他最懂得憐香惜玉,雪慕暘好聲提醒,把一個女人逼到這種地步,其實已經夠了。

    阮又琳軟下態度,做最後的努力。「事情難道沒有轉圓餘地?」瀅瀅大眼既無奈又失意的瞅著花慕忻。

    花慕忻冷漠的心冷不防地被她受傷的眼神給揪痛,但他寧願選擇視而不見,也不願意心再一次受到傷害。

    「只要你說得出口,我一定辦得到。」

    反正事情都到了這個地步,她已經沒什麼好失去的。

    男人跟女人不一樣,女人一定要有愛才有性,雖然他是在恨她的情況下佔有她的身體,當下她也的確心痛他的所作所為。

    但是她愛他的心遠遠大過心痛的感覺,嘴上雖然倔強的說要告他,但其實她根本狠不下心,若這樣可以讓他的心好過些,她不要緊。

    花慕忻當下眼中閃過一抹陰晦,他對雪慕暘開口︰「你把鐘品璦帶出去,不要讓任何人打擾我們,我要跟她好好談談。」

    雪慕暘頷首,將心不甘情不願的鐘品璦請出去,臨走前,還好心的幫他們把門關上,拒絕任何人打擾。

    ******

    「只要我說得出口,你真的願意做?」陰沉的瞳孔閃爍著無比的異光,花慕忻的臉色變得陰霾黯沉。

    「是的。」為了公司、為了父親,她決定豁出去。

    「很好。」花慕忻忽而冷笑。「若我要你以這副身子來抵你的錯,你也願意?」

    阮又琳心頭一驚。「你……你竟是這種想法?」

    「如何,偉大的阮小姐,你會做出怎樣的決定?」花慕忻撇嘴譏笑。

    阮又琳雙眼流露出一股悲傷,如果這麼做可以挽回公司,可以彌補她的錯,她會答應;兩人有過關係後,她已經沒什麼好失去的。

    明知道他的話充滿譏笑,但她還是在慎重的考慮後點點頭。

    「你未免太高估自己的能耐,我只是開個玩笑,沒想到你竟然點頭,是不是因為我床上功夫讓你食髓知味,所以想霸佔我不放。女人,我不是愚蠢的男人,你以為你那被我蹂躪過的身體,還有什麼利用價值可言。」花慕忻毫不猶豫的潑她冷水。

    阮又琳臉色青白交替。「你把他們支開,只是為了想再次羞辱我?」她腳步踉蹌,隨時都有倒下去的可能。

    「這是你自找的。」當她腳步踉蹌時,他差一點伸手去扶,若不是他有超人的意志力,他早就將她擁入懷裡,也不願意兩人繼續針鋒相對。

    只是抱住了她又如何,她的心還是冰冷的,根本沒有他置身的餘地,所以她能毫不在意的把身體當成買賣般利用,就只為了挽回公司。

    「我說過我已經後悔了,也想真心彌補你,為什麼你就是不肯給我一次機會,證明我的真心?」

    「真心?」花慕忻冷不防地嗤笑。「莫非你想說你愛我?」

    「你不相信,對不對?」她含著一雙悲泣的眼神,動容的瞅著花慕忻。

    他撇嘴拍手。「你真是有一套,不但能屈能伸,還懂得見風轉舵,但我不是傻子,你現在口中的愛只是想挽回阮氏集團,別再把我當成傻子耍,可以嗎?」

    為什麼不相信她,難道錯過一次就再也沒有回頭的機會?

    她盡力了,雙眼無語的與花慕忻對視,在他眼裡只有冷漠無情,她看不到什麼,須臾,她像一隻落敗的斗雞垂頭喪氣的走出去,途中與鐘品璦擔心的視線交接。

    她搖搖頭不想說話,鐘品璦無語的跟在她身後。

    花慕忻不發一語的瞅著她的背影,直到電梯門合上,他心裡壓抑的痛苦才全數爆發出來,一拳擊在會議桌上。

    他為什麼要愛上這樣的女人?把自己搞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為了對付她,他狠下心無情的攻擊;但一次又一次的對峙,反而讓自己的心更加脆弱不堪。

    就算得到她的身體又能怎樣,得不到她的心也是枉然,自始至終,他在乎的就只有她的心,但她呢,一切所作所為都是為了父親與公司。

    「你何苦把自己搞成這副德行?」雪慕暘將沉重的手臂放在他垮下的肩膀上,他知道花慕忻心裡的苦,因為他曾經是過來人,了解這種痛不欲生的感受。

    「要我承認對她還有感情是一件很窩囊的事,但我不得不承認我放不下對她的感情,每一次見她,每一次傷害她,我的心非但沒得到快感,反而更加痛苦。慕暘,你告訴我,我到底該怎麼辦?」

    心事憋在心裡久了是一件痛心疾首的事,他若不向人吐訴,只怕會一直困在原地而走不出去。

    「在傷害她的同時,也是在傷害你自己。」他是過來人,非常清楚這樣的感覺。

    「那你說,我要用什麼方法才能讓自己做到完全無心的地步?」他不想再有罪惡心痛的感覺,他要回到以前的自己,那個漠視一切的冰人。

    「其實我看得出來阮又琳對你也是有感情,只是你們兩人就如鐘品璦說的,因為倨傲剛烈的性情而一直傷害對方。」

    「是嗎?」花慕忻露出苦笑。「一個一直在設計我的女人會對我有感情?我不相信。」他心裡不禁掠過一抹酸疼的感覺。

    「其實道理很簡單,她把自己的身子交給你就是最好的證明。」他高深莫測的笑了笑。

    「你怎麼知道這件事?」花慕忻驚訝地瞪著他。

    雪慕暘笑而不言,他自有他的人脈對花慕忻的一切了若指掌。

    「慕天跟慕優也知道這件事?」

    「這件事情在我們之間已經不是秘密。」雪慕暘忽而嚴肅的面對他。「阮又琳已經被你趕盡殺絕逼上絕境,應該收手了。否則以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若是再繼續惡搞下去,恐怕會出事。」

    「你希望我收起報復的心態?」

    「慕忻,聽我說,我是過來人,我不希望你悔不當初的過一輩子,阮又琳縱使欺騙了你的感情,但是她已付出慘痛的代價,這樣就夠了。」雪慕暘語重心長,以過來人的身分希望能喚回花慕忻的理智。

    當初的他就是看不清楚心裡的感覺,才會讓一段感情從他手中溜走許多年,如今他已經得到了那份得之不易的情感,他非常珍惜,也希望好友能跟他一樣,得到前所未有的幸福。

    花慕忻陰惻惻的臉龐頓時變得充滿困惑,腦海裡全是阮又琳的臉……

    她是他唯一深愛的女人,也是唯一傷害過他的女人,為了她,他簡直到了痛不欲生的地步,一心一意只想讓她也得到同樣的對待。

    但是在傷害她的同時,他明確的知道自己的心其實並不好過,不但沒有報復後的快感,反而像失去軀體的游魂,飄零而孤寂的游蕩在人世。

    而當他佔有她的身體時,身體細胞瞬間活絡起來,他渴望她光滑如絲綢的細致肌膚,他喜歡她壓抑不了的呻吟聲,就像一道道催情符,喚回戀愛的感覺。

    而當她淚眼汪汪的水眸瞅著他時,那彷彿是千千萬萬根針扎入他的心,讓他死寂的心再度有了知覺。

    就是這兩種回異極端的感受,讓他可以清楚的知道全是因為他的心還愛著她!

    雪慕暘的話如當頭棒喝,喚回他失陷的理智。

    或許他應該學會遺忘仇恨,而不是一味的傷害她!

    「慕暘,陪我去看一個人。」

    「誰?」

    「去牢裡看阮連松。」

    「為什麼想去看他?」他百思不解。

    「或許我會在阮連松的身上找到我要的答案。」

    ******

    阮又琳現在的心情就像是遠在天邊的星星,孤寂的閃著燦爛的光芒,內心卻是寂寞難堪的。

    「我從沒有像現在這麼痛恨我自己。」

    阮又琳露出自嘲的表情,然後拿起酒杯往喉嚨裡灌酒。

    醉了,能解千愁,亦能忘卻千慮!

    「又琳,酒喝多了會傷身,別這樣傷害自己。」明知是沒用的勸阻,但鐘品璦還是關心的說出口。

    又琳現在的處境,最需要有人在一旁照料她,以免心高氣傲的她做出傻事。

    被花慕忻當眾羞辱的滋味並不好受,這點她非常明白,所以從又琳踏出公司之後,她就一直跟在她身邊,一直到現在。

    「我是一個罪人,我……愚蠢得去招惹他,才會把公司搞成今天這種地步,我連任何反駁的機會都沒有,公司裡沒有……一個人站在我這邊,每個人都不……敢挑戰他的權威,落得今天淒慘的下場全都是我罪有應得,我不應該……欺騙他的感情……」

    再也忍不住心酸,阮又琳忽而放聲大哭。

    「就算沒有任何人站在你這邊,你還有我,我會永遠陪著你。」鐘品璦眼眶泛紅的瞅著好友,她於心不忍。

    「品璦……」阮又琳放下手中的酒杯,抱著鐘品璦嚎啕大哭,她壓抑在心裡的痛楚已經太久,從他無情冷漠的蹂躪她的身子那天起,她便失去尊嚴。

    他無情的蹂躪就像一條長鞭,冷漠的鞭撻她的心,她的心除了痛還是痛,她這才知道原來自己愛他有多深……

    早在日本那段相處的日子裡,她便不知不覺投下感情,只是當親情與愛情面臨抉擇時,她選擇了親情,漠視愛情的滋長;等到她發現時早已來不及,她已遍體鱗傷,他的眼中只剩下報復……

    他的報復來得又急又狠,她根本沒有任何反擊的能力,便已成為他的甕中鱉,落得狼狽不堪的下場。

    「又琳,我們回去日本,遠離這個是非地好嗎?」看到她崩潰的模樣,她的心也不好過,只想盡快讓一切回到原點。

    「離開台灣?」她從沒想過這個問題,拭去臉上的淚水,阮又琳原本明亮的眸底布滿紅色血絲。

    「沒錯,只要我們回到日本,不會再有人可以傷害到我們。」

    沒錯,只要她繼續留在台灣,他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可以傷害她的機會,她已經沒有任何籌碼可以任他糟蹋,僅存的自尊薄弱不已,唯有離得他遠遠的,逃離這個是非之地,她的生活才會得到平靜。

    但是她逃得開嗎?

    花慕忻信誓旦旦的狠話仍回蕩在耳邊,縈繞不絕,他肯善罷甘休嗎?

    「他不會放過我。」一想到那雙冷漠似寒流的眼眸,她的心猛然刺痛,如今才發現自己愛他極深已經來不及,兩人早已是深仇大恨的敵人!

    「就是因為他不肯放手,我擔心他還會做出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所以我們除了逃開,別無他法,伯父那邊你別擔心,他贊成我們離開台灣,回到日本去。」

    「我爸怎麼會贊成?」

    「其實昨天我有去監獄看過伯父,把你的情況一五一十全告訴伯父。」

    她知道自己這麼做會受到又琳的斥責,不過她有義務讓伯父知道,又琳為了他所做出的孝行及花慕忻無情的反擊。

    「你怎麼可以這麼做!」她不諒解的瞅著鐘品璦。

    「又琳,我全是為了你好,伯父要我轉告你,別為了他所犯下的惡行而毀了自己的一生,他希望你能平安幸福。」

    伯父聽了她的轉述之後,一瞬間老邁的面容顯得更加蒼老,憐女之情溢於言表,想必在牢中待了一段時間的他已大徹大悟,唯一讓他心系的就是又琳。

    阮又琳聞言,悲慟不已的癱在鐘品璦身上放聲大哭;寂靜的夜色裡,阮又琳的哭聲特別響亮,也特別令人心酸。

    「我到底該怎麼辦……我真的想離開台灣,但是我……我發現我……我早已愛上他……我無法抽身……」父親的一席話令她崩潰,在好友面前,她將心裡壓抑的痛苦一古腦兒全數爆發。

    她不過是普通人,無法承受更大的打擊,失去貞操的她,心早就崩坍一方,而今天被逼退總裁之位更是徹底瓦解她最後的堅強。

    她只不過是個女人,在明白自己的感情後,她不認為自己有能力可以反擊花慕忻的攻擊。

    其實這段感情,她看得比任何人都透徹,比任何人都明了又琳的心,所以她一直扮演配角,全心全意守候在她身後提醒,就是希望又琳能及早看清自己的心。

    只是她這個配角顯然做得不夠稱職,就算又琳有情,但這種局面根本無法挽回什麼,如今花慕忻的心只容得下仇恨,所以為了又琳好,她們必須離開!

    鐘品璦擔憂之情全寫在臉上,她拍拍阮又琳抽搐的肩膀。

    「其實我早就知道你對他的感情,就是因為知道,我才會勸你離開台灣,留在這裡只會更加狼狽不堪。聽我的話,我們離開這裡好嗎?」

    一向高傲的阮又琳,今天的眼淚就像打開的水龍頭,沒有停止過半刻,可以想像她受到的傷害有多大!

    內心經過一番的掙扎,阮又琳無助地點點頭,除了回到日本,她已沒有退路可走;唯有逃開,才能讓她的生活再度恢復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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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8-3 18:35:17
第九章

    曾經在商場上叱咤風雲、雄霸一方的阮連松,如今在花慕忻的眼裡只有潦倒與蒼老,不變的是凌厲的眼神正透過透明的壓克力窗戶,炯亮地瞅著花慕忻,一瞬間空氣瞬息萬變,產生微妙的火花,讓一旁的雪慕暘都感受到不一樣的氛圍。

    該怎麼說呢?

    以往阮連松見到他們總是充滿敵意,但此刻的眼神卻沒有任何敵意,反而露出一股悲哀。

    他在為誰悲哀?

    拿起話筒,花慕忻低沉的逸出聲︰「你似乎不訝異我的出現?」

    阮連松畢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花慕忻的出現他一開始的確感到訝異,卻只是一瞬問,他的出現反而讓他找到機會阻勸他不要再對付他那可憐的女兒。

    (品璦昨天有來看我,把你跟又琳發生的事情全告訴了我。)

    透過話筒,傳入花慕忻耳裡的是蒼老的聲調。

    花慕忻冷冷的挑起眉。「既然你全都知道,我也不必拐彎抹角。」

    (我們直接把話挑明,我希望你放過我女兒。)

    在商場上,花慕忻與他的三位好友是眾所皆知的商業鬼才,四人胼手胝足白手起家,有令人不容小覷的能力。

    而他就是因為一時利欲薰心,再加上風慕天的哥哥風齊的慫恿,最終犯下大錯,等到他後悔時,已經來不及了。

    一步錯,步步錯,他只有越陷越深,直到被警方捉到,他威霸的人生從此沒落,得在牢裡度過大半餘生。

    待在牢中的他不但想了許多,也悟徹許多,知道自己以往的惡行不可原諒,願在牢中懺悔餘生,但唯一讓他掛念的就是他的寶貝女兒。

    又琳雖外表冷傲,但其實內心比任何人都脆弱,他一直擔心她無法應付商場上的爾虞我詐,卻沒想到又琳會為了他的事,步上他的後塵,去招惹不該惹的男人。

    設計花慕忻的感情,簡直是愚不可及,若他事先知道一定會極力阻止。

    「我想你應該知道她對我做了什麼事,我不可能這麼輕易就放過她。」他由齒縫中進出話,寒冽的表情讓人膽戰心驚。

    (這全是因為我的關係,你若心有不甘直接沖著我來,別再對我的女兒下手,她是無辜的。)

    「她是無辜的,那我就罪該萬死受到她殘酷的欺騙?」花慕忻冷笑回應。

    (又琳已經得到最大的教訓,你就不能放過她嗎?算我求求你,別再攻擊她。其實她並不似外表那麼堅強,從小缺少母愛的她比任何人都脆弱,你要是有什麼怨恨就沖著我來,我這個做父親的願意替她承擔一切。)

    「好一個父女情深,想不到雄心萬丈的你竟然這麼憐惜你的女兒,捨不得她受到任何傷害。」花慕忻譏笑著,內心卻起了波濤洶涌。

    她擁有一個疼惜她的父親,所以才會在她的父親出事後,不顧一切的想為她的父親報仇,她的孝心的確讓人動容,但是她的行為卻幾乎毀了他的一生。

    (你肯放過她嗎?)阮連松急切的瞅著他冷漠的眼。

    聽到這句話,花慕忻扯唇冷笑,冷冽的線條更加僵硬。

    「我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傷害我的人。」

    (我看得出來,你對又琳至今仍有一份感情存在,否則你不會這麼恨她,恨的背後總是纏繞著無數愛意。那孩子雖然欺騙了你的感情,但我相信她對你並不是沒有感情,品璦的話讓我對那孩子的心了若指掌,那孩子……她也是愛你的,你就不能看在這份上放過她?)他動之以情,希望能打動花慕忻的心。

    「她……愛我?」

    他從來沒想過這層,一心一意的認為她騙了他的感情。

    他所受的傷害至今仍無法平復,所以在看見劊子手的她時,總是忍不住惡言相向、無情地攻訐;要他原諒她,談何容易?

    但是不可否認的,他下雨的心正因為阮連松的話而逐漸撥雲見日,她的心是否如同阮連松所言,是愛著他的?

    一旁的雪慕暘聽見花慕忻與阮連松的對話,嘴角不由自主的往上揚,看樣子,慕忻終於找到所有事情的癥結。

    其實事情很簡單,慕忻從頭到尾在意的就是阮又琳的心。

    阮連松見他動容,馬上語重心長的說︰(既然你們兩個彼此都有心,為什麼不拋開仇恨,正視自己的心?我已經老了,待在牢中的歲月度日如年,我都不知道我是否能撐得過?我唯一心系的就是那孩子,若是把那孩子交給你,我非常放心,因為我看得出來,你對那孩子用情的執著與認真,否則你不會出現在這裡。)

    想到近日來殘酷的行為,阮連松的話就像一條導引線,將花慕忻的腦袋導通,他不由自主的笑了。

    他恍然大悟自己這陣子的行為全是因為愛!

    因為愛,所以他無法忍受她的欺瞞,所以他凌厲無情的攻擊,目的就是要撫愈他心靈上的創傷。

    雪慕暘無聲的將手按在花慕忻肩上,用眼神傳達深厚的友誼訊息,傾刻間,花慕忻的心豁然開朗,那些陰霾的烏雲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掛斷話筒,花慕忻與阮連松視線交會,阮連松已經不在意他口中答案的是否,因為從他的眼中,他已經知道答案。

    他終於放下心中大石,看著花慕忻與雪慕暘離開,他臉上的皺紋緩緩往上揚,露出一個和善的笑容。

    他期待下一次看到花慕忻時,是以岳父的角色欣賞他獨樹一幟的冷傲……

    ******

    一打開門,落入眼裡的是花慕忻,鐘品璦著實嚇了一大眺,但是很快地她反應過來,擺出一張不悅的臉蛋。

    「你怎麼知道又琳住的地方?」

    「這點小問題難不倒我。」

    的確,他若有心知道,只要找人調查就可以。「就算你知道又琳住的地方也沒用,請你馬上滾出我的視線,這裡不歡迎你。」

    「她呢?」他連移動腳步的意願都沒有,一雙炯亮的眼眸透過鐘品璦的頭頂往屋內飄,一看,沙發上躺著一個人。

    「做什麼?」

    「別一副怒氣沖沖的模樣,你放心,我不會再攻擊她,我有話想問你。」

    花慕忻幽黑如墨的眼眸目不轉睛的盯著飄向沙發上的女人,見她一動也不動,不禁擔心起來。「她怎麼會睡在沙發上?」

    他擔憂的語氣讓鐘品璦困惑的擰起眉頭。「醉了。」

    「醉了?」

    「還不都是你害的,失去公司的經營權之後,她痛不欲生,這幾天總是把自己灌醉才能入睡。」

    「我先把她抱到床上,待會兒再跟你好好談談。」

    不等鐘品璦反應,他筆直地走入客廳內,將醉臥在沙發上的阮又琳抱起來。

    一見她擰緊的睡容,他的心不由得被猛烈撞擊一下,她憔悴深陷的眼窩就像一桶冰水,狠狠的往他頭上淋,當場讓他清醒過來。

    他是多麼的可惡,竟然對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出狠招,想必這陣子她的心一定很不好過吧,終日活在沮喪與痛苦的情緒中。

    因他的動作,阮又琳睜開蒙朧醉眼,一看到似熟悉又陌生的臉蛋時,她伸出手觸摸那張令她又恨又愛的臉。

    「花慕忻,你這個大混蛋……」

    她忍不住出聲斥責,但手上的力道卻是輕柔地拂過他的瞼,像一陣輕風。

    花慕忻哭笑不得的瞅著她,就連在睡夢中,她對他的憎惡心情還是一樣。

    鐘品璦出其不意的拍拍他的肩膀。「別擔心,她只是抒發情緒而已,夢中說的話總是跟事實相反,相信我,我比任何人都了解她,趕快把她抱到床上去,我知道你有很多問題想問我。」

    當花慕忻抱起阮又琳的那一刻,她看到一雙熾熱深情的眼眸。

    她對這樣的他並不陌生,在日本的時候,花慕忻就是這樣表現他對又琳的感情,所以她知道花慕忻此刻的出現是一道曙光,而不是再添愁雲慘霧。

    「她的寢室在哪裡?」

    「二樓右轉第一個房間。」

    花慕忻像呵護寶貝般的抱著輕盈的阮又琳走上二樓,一路上,他熾熱的視線深情的鎖住她憔悴的臉龐。

    將她安置在床上後,花慕忻伸出手將她攏聚的愁眉撫平。「你知不知道,這段感情讓我走得好辛苦,對你我是既愛又恨;我害怕一旦讓你知道我的心後,面對的會不會又是一場背叛,你告訴我,我到底該拿你怎麼辦?」

    一想起阮連松說的話,早已沉寂的心再度死灰復燃。

    「你真的是愛我的嗎?」

    手指指腹撫上她嬌嫩的雙唇流連不去,花慕忻低頭給予深情的一吻。

    阮又琳微張開醉得迷蒙的雙眼。「怎麼又是你,我想要忘記你的,為什麼你連在我……的夢中都不放過我……」她打了一個酒嗝。

    「看清楚,你不是在作夢。」花慕忻眼神流露出濃情蜜意。

    阮又琳努力睜大眼看著,卻爽朗地笑出聲。「這一定是在作夢,否則你怎……麼可能這樣看我,你知不知道現在……的你好溫柔,讓我感覺好舒服……」

    「傻瓜,只要你想要,我隨時都可以這樣對你。」

    「你還說我不……是在作夢,若不是夢,怎麼可能這麼美。在現實中,你只會把我當成敵人,無情地攻擊我,然後我……就會傷心好久……」阮又琳說完,像個小孩般哭了起來,把花慕忻的衣服當作衛生紙擦拭。

    「你為什麼會傷心好久好久?」他的語氣充滿憐惜。

    「因為你……很可惡……」

    「是,我可惡,但那也是因為我愛你的緣故。」

    「這一定是夢,夢裡的你真的好溫柔。你知不知道我……好愛……好愛……」

    他低沉渾厚的嗓音就像催眠曲,阮又琳受不了酒精的作用,接下來的話被睡意所取代。

    花慕忻一顆心被她揪得七上八下。「你真是折磨人的小精靈,就連睡著了也能把我的心搞得不知所措,你喃喃自語的醉話是否就是在回應我的感情?」心裡涌起無數希望,但回答他的卻是一連串沉吟的呼吸聲。

    見狀,花慕忻不再像個傻瓜似的對醉醺醺的她表達愛意,他拉起一旁的棉被,細心體貼的幫她蓋上,然後低頭在她的額頭上烙印下一吻後,走出她的寢室。

    看來他想要的答案,只有鐘品璦可以為他一一解惑。

    ******

    原本既定下星期五招開的理事大會,時間都還沒到,花慕忻已經迫不及待的選出總裁人選,不過二天光景,一場理事大會提早在今天舉行,提早宣布她的狼狽,讓她痛斥他的無情。

    阮又琳冷傲的坐在會議桌一旁,雙眼無懼的直視花慕忻的眼,就算輸,她也要輸得有骨氣,不能讓他笑話她的無能。

    「各位理事,我想你們應該會懷疑今天我提早召開理事大會的目的。」

    花慕忻開口的同時,一雙炯亮的眼眸迅速的掃過每一個人,只見他們都張著一雙疑惑的眼點頭。

    而阮又琳則是一副無畏的表情等著宣判死期。

    「出乎大家意料的,我想取消總裁人選的提名。」

    如他預期的,此話一出,現場立刻一陣喧嘩,但他舉起手,示意大家安靜,然後垌亮的眸光落在阮又琳身上。

    「公司的總裁沒變,依舊是阮又琳小姐,而且我在這裡正式宣布翔鷹集團不會干涉阮氏集團的任何運作,正確來講,阮氏集團會照舊經營下去,不會被翔鷹集團並吞成為子公司。」

    現場理事們臉上都一陣訝異,不明白事情怎會轉變如此快?甚至搞不清楚花慕忻葫蘆裡究竟在賣什麼藥?說變就變,完全讓人招架不住?

    阮又琳更是錯愕得瞠目結舌,心思之轉折就像跑馬燈般迅速旋轉;她跟每位理事一樣,都搞不清花慕忻心裡的想法;她將眼神對上一旁的鐘品璦,卻見鐘品璦揚起詭異的笑容,笑得她心驚膽跳。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阮又琳困惑的眼神凝視在鐘品璦詭異的笑容上。

    而鐘品璦只笑不言的要她看著前方的花慕忻,他自然會給她一個滿意的答案。

    「若大家沒意見的話,可以散會了。」

    怎麼可能會沒意見,月慕優白了花慕忻一眼,急也不是這副德行。

    他的話讓眾理事們面面相覷,花慕忻卻來個漠視不理,打算趕人離開。

    而那些理事們縱使有滿腹疑問,卻也沒有人敢提出疑問,一個人起身走出會議室後,接著其他人也跟著起身魚貫離開;不到一分鐘的時間,會議室裡只剩下四個人。

    「還是你夠狠,什麼話都不解釋,就可以把他們趕走。」

    月慕優眼裡、唇邊盡是笑意,使他俊美的臉龐添上一層光亮。

    「識時務者為俊杰,我的話沒有人敢反駁。」他們都是聰明人,就算心裡有滿腹疑問,也只能乖乖照辦,因為沒有人可以反抗他的話跟決定。

    「是,你很厲害,沒有人敢公開挑釁你的公權力。」月慕優不以為然的啐道,擺明就是吐他的嘈。

    「你還杵在這裡做什麼?」看了就教人礙眼,花慕忻冷眼以對。

    還是慕暘識相,找了借口沒出席這場會議,只有惹人嫌的慕優,不懂看人臉色,硬是死皮賴臉跟來。

    跟來就算了,看見他清場,他的腦袋瓜就應該要靈活,懂得馬上跟著那些理事們出去,把空間留給他跟阮又琳單獨相處,而不是等到他出聲趕人。

    「不會吧,連我你也要趕?」

    「你留在這裡沒有用。」花慕忻額暴青筋,他若繼續白目下去,他會忍不住揍人。

    一旁的鐘品璦見狀,趕緊推著月慕優寬大的身子。「我們還是識相點,趕快離開。」

    「品璦,你做什麼?」阮又琳霧裡看花,越看越迷糊。一向護友心切的品璦,竟然急著推著月慕優離去,留她跟花慕忻兩人獨處?

    「你看不出來嗎?當然是把空間留給你跟他。」她指向一旁的花慕忻,兩人眼神了然的交會。

    「你是不是知道什麼事沒告訴我?」聰穎的她雖訝異眾人態度的改變,腦袋瓜卻沒停止運作,馬上意會到好友有問題。

    鐘品璦並沒有把花慕忻的出現告訴又琳,這個答案她想留給花慕忻自己去解答。

    在她們選擇離開的時候,終於柳暗花明又一村,花慕忻的話徹底打動她的心;不過老實說,她原本就對花慕忻存著一份愧疚與欣賞。

    愧疚她是幫凶,對於痴戀又琳的他,不但沒心存祝福,反而幫又琳設計他的感情;欣賞他對又琳痴戀的心情,身為女人,若是有一個男人可以如此愛著她,她死而無憾。

    所以他們兩人若是能冰釋前嫌,重新在一起,這不啻是件好事,相信在牢中的伯父也會為這件事感到高興。

    「你心中若有任何疑問,直接去問花慕忻,這個不識相的人,我幫你們趕出去。」鐘品璦邊說邊推著一臉有話要說的月慕優。

    現在這個時候,沒有人有心情去聽月慕優說廢話。

    只見他嘰嘰喳喳的說著,卻沒聽懂半句,因為他的話全被鐘品璦的小手擋住。

    兩人在拉拉扯扯地走出會議室後,鐘品璦聰穎的將門反鎖。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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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8-3 18:35:45
第十章

    寬大的會議室裡,安靜得連針掉下去的聲音都聽得到。

    阮又琳不悅地問︰「你能告訴我,這是怎麼一回事嗎?」

    「前幾天我去找過你父親。」花慕忻冰冷的臉龐逐漸放鬆臉部線條。

    「你……這事你沖著我來,為什麼還要去打擾我父親,你這卑鄙小人,若是我父親有個萬一,我一定不會放過你。」她憤懣的瞪著他,卻發現他似乎不同以往,眼神散發出回然不同的目光;以往投注在她身上的是令人毛骨悚然的冷冽,但是現在那份毛骨悚然不見了,反而是掀起她內心波濤洶涌的異樣目光。

    「你以為我是去找碴?」花慕忻啼笑皆非,她一定要把他想的這麼齷齪嗎?

    「不然呢?」看著那雙幽黑深沉的眸光閃爍著異樣的光芒,她訝異地發現自己似乎又回到日本那段時光,怦然心動的掉入那雙幽黑迷人的漩渦裡……

    「很抱歉讓你失望了。」花慕忻莫測高深的笑了笑,身體朝著阮又琳逼近,把兩人拉長的距離縮短到只剩幾公分。

    看著她慌亂的面孔,心裡的死湖泛起漣漪,原來她真的不像表面那麼無動於衷,他的接近讓她慌亂起來;發現這個事實讓他愉悅不少,臉部線條也逐漸放鬆。

    「你到底在搞什麼把戲?」去牢中找她的父親,究竟是為了什麼?他一副神秘的表情令她擔憂。

    「我去找過你,但是你醉了,而鐘品璦沒有。我跟她聊了不少事,話題始終圍繞在你身上。」他嘴角勾起一笑,猶如阿波羅神般的燦亮。

    「你找過我,難不成你又想羞辱我?」她只能往這方面想。

    「這是你的想法?」

    「我不認為我們有什麼話好談,除了你想無止境的羞辱我。」

    「我還是比較喜歡你醉倒的模樣,至少不會像現在把自己偽裝成刺蝟般難接近。」

    轟隆一聲,阮又琳直覺臉上熱氣上揚;他的話聽在她耳裡,似乎是一種調侃。

    該死的品璦,竟然沒把他出現的事情告訴她,怪不得她總覺得品璦這幾天老是以一雙既曖昧又開心的眼神看著她,原來問題就出在這裡。

    「我不需要偽裝,這就是我的個性。」他會不會大肆取笑她的糗態?

    「那醉夢中的你拉著我不放,又是怎樣的個性?」

    「我……怎麼可能拉著你不放!」阮又琳被他一雙幽黑的瞳孔盯得臉紅。

    「你還對我傾訴愛語,難道你忘了?」

    她根本沒有任何印象……有誰能夠告訴她,她究竟做了什麼愚蠢的事?

    「你……不可能!我才不會醉到去對一個用蠻力奪走我貞操的男人表達愛意。」

    「口是心非的女人,你說你愛我,然後抱著我痛哭失聲,你哭著說你愛我,請我不要離開你,你還對我動手動腳像一隻八爪章魚將我的身體團團圈住,讓我寸步難移,若不是我給你一個纏綿的熱吻,你還不打算放過我。」

    「你在胡說什麼,我怎麼可能愛你,怎麼可能做出這種滑稽的舉動!」阮又琳臉頰迅速染上羞澀的酡紅,眼神卻不敢飄落在他炯亮期待的眼神上。

    他說得好像若有其事,卻著實教她惶惑,同時也感到窘困。

    因為連她也不能保證喝醉的自己,到底做了什麼愚蠢的事?

    她急於否認這個事實,但眼裡的心虛卻泄露她極欲隱藏的心思。

    花慕忻深沉的眼眸直勾勾地瞅著她,唇角不著痕跡的掠起一抹淺笑。

    「真可惜,本來我已透過關係,叫人好好『關照』你牢中的父親,但看在你說愛我的份上,我大發慈悲饒了你父親,現在你說不愛我,我只好狠下心叫人——」

    他的話都還沒說完,阮又琳急亂的打斷他,惶恐的承認自己的心情。

    「不,我承認我愛你,你別對付我父親,我什麼都承認……」他竟然卑鄙得用這招令她承認自己的心;她就是不想讓他知道,怕會得到他的羞辱,如今看來她再也隱瞞不下去,只希望他能夠留點尊嚴給她,不要踐踏她的感情。

    雖然這是卑劣的一招,不過還滿管用的,多虧鐘品璦的提醒,他才能親耳聽到她承認,盡管內心已經High上了天,他還裝作一副冷淡的模樣。

    「既然你愛我,為什麼害怕承認?」問她的同時,他小心翼翼隱藏心裡逐漸興奮起來的情緒,一雙發亮的眼眸鎖住她吹彈可破的肌膚。

    「我曾試著向你告白,但是你不相信,我何苦這樣作踐自己;更何況你不是說過你不會相信我對你的愛,因為你說那是謊言,我為了阮氏集團什麼謊言都說得出來。」她說得無奈,同時也感受到周圍的氣氛越來越曖昧,就連他的呼吸她也敏銳地感受到不一樣。

    花慕忻勾起她敏感的下巴,感覺她的掙扎,他輕扣住不讓她有脫逃的機會。

    「知道我為什麼一直想報復你嗎?」

    「因為我騙了你的感情。」

    「這是原因之一,但最大原因是我還深愛著你,所以不能忍受你的欺騙,當我帶著一顆不明的心去找你父親時,他的話點醒了我,其實我最在意的是你的心,聽到你父親說你愛我時,你不知道我有多高興,那份喜悅幾乎淹沒我死寂的心……」

    「你在乎我的心情?」她詫異的瞪著他。看著他逐漸明朗的笑容,兩人彷彿又回到日本相處的那一段時光,他的溫柔體貼全寫在臉上。

    「嗯……」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再緩慢的吐氣。「我們不要再攻擊彼此了好嗎?我只想擁有你的心,就這麼簡單,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我在意的是我們的未來。」

    經過長時間的攻擊,他不但不快樂,反而更郁郁寡歡;他知道報復並不能讓他的心得到安撫,只有她的愛才可以,所以他再一次拉下瞼,乞求這段感情能夠開花結果,就不知她的意願如何?是否寧願選擇再一次傷他的心?

    若真寧願傷他的心,他也不會怪她,從此之後也不會再對付她,他會封閉自己的心,逼自己過一個無情無愛的人生。

    阮又琳因他的話而陷入沉思。她是愛他的,只怕這是一場騙局,他怎麼可能輕易放過她?但如果不是一場騙局,是他的真心告白,她該讓這段感情重見光明嗎?

    一下子發生這麼多事,她已經被搞胡塗了……

    「這段感情能不能開花結果,就看你的決定?」

    吹彈可破的肌膚令他修長的手指愛不釋手的想撫上去,但當他看見他那猶豫困惑的眼神時,他的心再一次受傷,手緩緩放下。

    等不到她的回應,會議室靜得讓人窒息;花慕忻露出苦笑,縱使她愛他,卻也無法讓她不顧一切投入他的懷抱,兩人之間始終有著一條無法跨越的鴻溝。

    「我不勉強你,等你真正考慮清楚之後,再告訴我答案,不過別讓我等太久,一個星期之後,我會離開台灣去加拿大度假,若可以的話,我期待跟你一起去。」

    這是風慕天特別優惠他的假期,本來是想讓失戀的他去加拿大散散心的。

    他失望落寞的表情她看在眼裡,是那麼真誠與坦率,完全不像是在演戲,她真的可以投入他的懷抱嗎?

    兩人眼神無聲的交會,花慕忻的心情就像坐雲霄飛車般,原本興奮High到最高點的情緒回到原點漸漸撫平,然後迅速被痛楚取代。

    她的無奈與不安全寫在臉上,揪痛他每一個細胞,也刺痛他的心。

    為了讓這顆心不再繼續難受下去,花慕忻轉過身,以寂寥失望的背影背對著阮又琳,踏出無言心酸的步伐。

    他已經低聲下氣到這種地步,卻始終得不到她的任何回應,這教他情何以堪?

    臉部抽動的線條,代表他隱藏著巨大的痛苦,但就在他伸出手轉動門把之際,背後突然靠上的臉及圈住他腰部的手,讓他全身僵硬得無法動作。

    「讓我們重新開始吧。」她不忍再見他落落寡歡的模樣,就算是騙局,她也心甘情願,希望她的決定沒有錯,兩人可以擁有一份令人稱羨的愛情。

    花慕忻冷硬的線條就像注入生命似的,俊美無儔的臉龐充滿生氣;他迅速轉過身,然後拿回主導權,吻上那嬌嫩欲滴的嘴唇,狂野的情潮就像火山爆發的岩漿,熱騰騰地流入阮又琳的每一個毛細孔。

    「老天,我從來沒有像這一刻這麼緊張,你真的讓我害怕死了……」花慕忻激動不已的啃咬著她嬌嫩的紅唇、雪白的脖子,失而復得的心情讓他忘情撫摸她每一寸柔嫩的肌膚,想藉由這份美好的感覺得到最大的安慰。

    阮又琳情不自禁的呻吟,然後雙手環住他的脖子,任他為所欲為……

    會議室內,兩人的身影難分難捨的纏綿重疊;會議室外,偷聽的兩個人正面帶微笑的在門板掛上「開會中,請勿打擾」的招牌,然後相偕喝咖啡去……

    ******

    「這是怎麼回事,怎麼會是我?」月慕優帥氣的臉蛋上有著一絲不平。

    「別忘了,慕忻之前曾代替過你去日本出公差,現在是你回報他的時候。」風慕天玩味的瞅著他不悅的臉蛋。

    「不公平,他現在去加拿大快活,我卻要在這裡為他及阮又琳的工作拼得要死要活,我不是機器,我忙不過來。」教精力旺盛的他整整一個月全埋在工作堆裡,這擺明是在整他。

    「你不做也得做,阮氏集團那邊自有鐘品璦幫你,趁這一個月的時間好好養精蓄銳,否則精力過盛的你,總有一天一定會因為精蟲不足而導致不育,我這是在幫你。」風慕天一副好心的模樣,看在月慕優眼裡,卻相當刺眼。

    「你就認命吧,這個缺除了你之外別人無法勝任,我們可是把希望全寄托在你身上,憑你大少爺的手腕,少一個月的時間不去風花雪月,那些女人也不會跑掉。」雪慕暘在一旁附和。

    「別以為你們兩個耍陰的,我就不知道。好,就一個月,可以少不能多,算是我償還慕忻頂替我去日本出差。」他們兩個聯手攻擊他,他只有認命的份,不過要他一個月的時間不踫女人,那簡直是天方夜譚,憑他月慕優的本事,那些公事根本無法阻撓他尋花問柳。

    「很好,那麼這堆公文你趕快批一批,明天早上會議要用。」堆積如山的公文夾擺在月慕優眼前。

    「怎麼這麼多?」月慕優看著那堆公文夾,簡直痛不欲生;明天早上會議要用,現在離下班時間不到半小時,那意味著什麼?

    他今晚無法去找妹妹翻雨覆雲,得留在公司加班!

    哇靠,這簡直要他的命!

    「慕忻說你的能力特強,絕對有辦法看完這一大堆公文,所以才會輕輕鬆鬆度假去,千萬別辜負慕忻托付給你的重責大任。」風慕天忍俊不住的說完,其實早在慕忻將這一大堆的公文交給他時,他已經可以預期慕優哇哇大叫的表情。

    而一旁的雪慕暘一本正經的起身。「沒事的話,我先去準備下班,慕天,晚上你帶依樺來我家,今天是芷沁的生日、希晨、戀芊及夢嵐她們都會來。」

    「今天是芷沁的生日,為什麼你沒邀請我?」月慕優聞言,不平的大聲嚷嚷。

    「要來可以,你得先把那堆公文處理掉,別讓明天的會議開天窗,裡面全是一些決策性的公文。」雪慕暘與風慕天眼神玩味的交會,兩人都存著壞心腸。

    月慕優垂下雙肩。「可不可以打個商量,你們兩個一起幫我把這些公文看完,好讓我去參加芷沁的生日?」

    兩人異口同聲回答︰「不行,我們很忙。」

    「狗屁,有什麼好忙的?」他不滿地啐道,這兩個家伙擺明是想看他笑話!

    「我得陪依樺去美容院梳妝打扮一番。」

    「我得忙著張羅準備芷沁的生日會,沒空陪你。」

    聽聽,這是什麼借口,根本是狗屁不通!

    這一切都要怪飛去加拿大的慕忻,最大的罪魁禍首就是他,留一大堆公文給他,根本是存心不想讓他好過,而這兩位幫凶一副理直氣壯的模樣,簡直是在挑釁他的能耐。

    「我就不信我無法把這些公文看完,你們等著瞧……」

    至於月慕優有沒有把公文看完,以他的能耐,當然是有,不過在他看完之後,他依舊色性難改地跑去酒吧找一夜情對象泄欲,徹底把今天所受的怨氣,發洩在一個女人身上。

    然後將戰利品——女人的口紅留在衣服上,然後隔天開會時,讓風慕天與雪慕暘清楚的看到他男人的本性與能耐。

    所謂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風慕天跟雪慕暘只能搖頭感嘆月慕優沒救了。

    而遠在加拿大度假的花慕忻與阮又琳,兩人正濃情蜜意的談情說愛,下雪的加拿大有他們踩過的足跡,恩愛的步伐展開童話故事般完美的結局……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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