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雪淒然的走上前,蹲在他身邊,環著他的肩,無言的給予安慰。
基本上,她對這種擁抱並無覺得不適,這種親人間互相安慰的擁抱,在二十世紀是很平常的。
而風峻恆呢?恢復記憶後,行為上多少有此一變化,生活於美國那種性開放的社會,對這種沒有色彩的擁抱更是習以為常,更何況他現在正悲慟萬分,對於一個惟一能和他暢談愛人點滴的人,他是急需她的安慰的。
兩人轉移陣地來到樹蔭下並肩而坐,談論著他們所知道的古明慧。
不知過了多久,風峻恆突然好亂的喊, 「她現在一定很傷心、很絕望,她一定認為我已經喪命,她怎能承受得了?而我,卻在這裡無計可施。」他憤恨的捶著樹幹,直到拳頭出現斑斑血跡仍不自覺。
歐陽雪拚命抓住他的手, 「別傷害自己,明慧不會希望你這樣的,你們一定會重逢的,一定會的!」她哭喊著。
他頹喪的將頭靠在她肩上,此時他只是個絕望的人,急需有人給他希望,給他安慰。
古雲飛震驚的看著前方相擁的兩人,一個是他的兄弟,一個是他的愛妻,他此刻真希望他是眼盲耳瞎,看不見這令人心痛的一幕,也希望這只是場惡夢,醒來後什麼事都沒有,但心裡那股被背叛的刺痛卻再再的告訴他,一切都是真的。
他想怒吼、想吶喊,他想狂奔、想逃竄,只要能遠離這令他心魂俱碎的場面。他也想上前狠狠的分開他們,好好的質問一番,但,他終究什麼也沒做,只是頹喪的往後退了一步,靠在樹幹上。
風峻恆首先發現他,抬起靠在歐陽雪肩上的頭,對他打了聲招呼, 「大哥!」
歐陽雪聽見風峻恆的叫喚,也轉過身來,看見倚在樹旁的古雲飛,小跑步的投進他略嫌僵硬的懷裡。
古雲飛見他們並無一絲緊張,舉動仍是那麼自然無偽,硬壓抑住內心的波動,難道是他誤會了?
發現歐陽雪臉上猶有淚痕,他低聲問: 「怎麼哭了?」
歐陽雪聞言又紅了眼眶,哽咽的道: 「我和峻恆剛剛正在談論明慧,我看他那麼想她,覺得好感動,也好替他們難過。想到明慧此刻一定傷痛欲絕,而我卻那麼幸福的擁有愛我的丈夫和家人,覺得好為他們心酸,現在,也只有我能和峻恆聊聊明慧,安慰、安慰他了。」
古雲飛仔細的注視著她的表情, 「方纔你正在安慰他嗎?」
「算是互相安慰吧!談起明慧,我和他同樣思念著她。」
風峻恆走了過來,瞭然的看著古雲飛,他知道大哥誤會了。 「大哥,你知道的,我們各有所愛,不是嗎?」
古案飛吐出一口長長盼氣,釋然的看著他,自己不該懷疑的,自己該信任他們的。
一手擁緊仍是茫然不解看著他們的歐陽雪,一手拍了拍風峻恆的肩,兄弟間的情感、默契和信任再次盈滿彼此心中。
古雲飛等他離開後,才摟著歐陽雪回到軒竹樓。
「這幾天忙著雲倩的婚禮,沒時間陪你,你還好吧?寶寶有沒有乖乖的?」輕撫著她微凸的腹部,內心盈滿幸福。
「還好,整天就是吃飽睡,睡飽吃,不知情的人會以為你養的是頭豬呢!」懷孕四個月,她沒有絲毫害喜的現象,只有肚子較容易餓,也較嗜睡,其他一切則都很正常。
古雲飛笑著擁緊她,他很慶幸方纔他沒有失去理智的上前責問她,否則,以他對她的瞭解,肯定需要很長的時間才會得到她的諒解。
此時,他突然好感謝上蒼,送來這麼一個令人憐愛的妻子給他。
「我相信上蒼不會厚此薄彼,峻恆一定會和明慧相聚的。」古雲飛有感而發。
「嗯!我也相信。」半躺在他身上,歐陽雪享受著難得的優閒時光。
」對了,雲飛,我們得快些寫族譜了,沒有族譜,很多事都沒辦法發生哦!」
「放心,我已經開始寫了。」
「真的?太好了,雲飛,我要一本特製的族譜。」一個主意在她心中形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