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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東雪]致命情人[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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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8-14 23:59:13
第九章

  於夕汐僵硬的坐在客廳裡,思緒混亂,各種想法不停在她的腦中盤旋。

  這是自從爸爸去世之後,她頭一次感到不知所措。

  她不停的告訴自己,在事情尚未弄清楚之前,她不可以妄加猜測,因為那個人是她的丈夫。可是,一切的事情都太過巧合,爸爸過世,然後克雷斯跟著出現,他無怨無悔的照顧她,說是正巧路過救了她,但他又跟爸爸在同一家公司工作。

  「這不是真的。她深深的將臉埋人手掌心,顯得無助又無措。她身邊沒有半個親密的朋友,現在發生這種事,她根本找不到人商量。

  她木然的起身,每週固定來家裡打掃的女傭向她打招呼,她也沒有回應,只是靜靜的沿著牆壁走回房裡。

  在關上房門時,掛在門邊的東西掉在地上,碰到她的腳。

  她蹲下撿起來,摸索之後才知道這是她從家裡帶來的提包。

  她將提包打開,抽出一個信封。她難過的忍不住哽咽,握緊父親過世前唯一給她的東西。

  爸爸叮囑過她,這張磁碟片只能交給自己最信任的人,而現在,她卻什麼人都不能相信了!

  這時候,女傭敲門後走進來,看到於夕汐異常通紅,她擔憂的放下掃帚。

  「太太,你不舒服嗎?要不要我打電話請先生回來?」

  於夕汐堅強的眨去眼中快流下的淚水,說道:「不用打給他,不過我想請你替我撥電話給另一個人。」

  她將磁碟片塞回信封裡,內心暗暗作了個決定。

  

  「名單的事,你解決了沒?」

  亞斯不請自來,讓坐在辦公桌前的人不悅的蹙眉。

  「問這麼多幹什麼?你份內的事都做完了嗎?」克雷斯飛快的簽完名,將手中的文件夾放到一旁。

  「你不是正在幫我做嗎?」亞斯笑嘻嘻的指指桌上的文件。太好了,有克雷斯在,辦事的效率果然高很多。

  克雷斯垂下冷眸,「也許我應該把桌上這些全留給你,免得讓你閒著沒事做。」

  「不要,我已經開了一整天的會,屁服坐到快麻掉,你突然又增加我的工作量就太不人道了。」

  「對付你這類人不用太客氣。」何況他現在還能在面前擺出笑臉,就表示他精力旺盛。

  「什麼叫『你這類人』,我們可是同一家廠商出品的。」

  「不一樣。」克雷斯勾起嘴角冷哼,「你是劣質品,我是優質品,兩者身價差很多。」

  亞斯聞言氣炸了。「我哪裡看起來像劣質品?」他也是很有身價的好不好?

  「不是看起來像,而是你全身上下,包括每一根骨頭,都十分劣質,說話也很低級。」

  低級?這真是天大的侮辱,想他亞斯勾勾食指,就有一卡車的美女倒追他,要是他一開口,哪個女人不沉醉在他充滿磁性的聲音中?「喂,姓克的,說話客氣一點。」

  「白癡。」克雷斯甩也不甩他,只是加快手上批閱的動作。

  「你憑什麼罵我白癡?」他氣呼呼的衝到桌前。

  「如果你連自己笨在哪裡都不知道,就是白癡。」

  「啊?有種你就再說一次!」亞斯抓狂的大吼,一古腦兒便將桌上已批閱的文件推到地上。

  他幼稚的舉動終於引起克霄斯抬頭注意。

  面對眼前冷凝的黑眸,亞斯頭一次無所畏懼,神情高傲得像剛佔領山頭的猴子大王。

  克雷斯先是看看他無聊的舉止,隨即又埋首在公事中,「記得把自己推到地上的資料撿起來,免得被打掃的歐巴桑當資源回收的廢紙搬走。」

  「我不要!」亞斯不服氣的又叫又跳。

  只是五分鐘過後,他又很沒種的蹲下去把資料夾撿起來。沒辦法,誰教他推倒的是重要文件,丟不得。

  「攻擊夕汐的人,你查到了沒?」克雷斯仍沒抬頭。

  亞斯重重的把東西放到桌上,不滿極了,「還要一些時間。你既沒有給我指紋,又不准我對夕汐採樣,我光是在她家翻那堆變成垃圾的傢俱殘骸就浪費不少時間,更不用談找出傷害夕汐的人了。」

  「這是你份內的事,盡快把人查出來。」

  「不公平,我除了要管理公司,還要幫你找出壞人,你有沒有同情心啊?」他都快累死了。亞斯抱怨著,坐到沙發上蹺起二郎腿。

  「你這是抱怨我在虐待你?」克霄斯放下鋼筆。

  「沒錯、沒錯。」他用力的點頭,「你總是不停地派任務給我,分明是公報私仇。」

  「說完了嗎?」

  「當然沒完。如果不是你叫我去處理夕汐的食衣住行,拉拉雜雜有的沒的事,我早就完成任務回法國抱女人睡覺去了。」誰知道克雷斯竟然抱得一個美嬌娘,哼!

  很好,他竟然有膽跟他翻舊賬。克雷斯將手中的鋼筆折彎成l形,對著亞斯陰側側的寒笑,「當初若不是有個笨蛋,信誓且且的說會如期將磁碟片交給我,先完成任務回去覆命的也只會是我。」

  「這只是意外,跟於守謙偷聽我們講話是一樣的。」亞斯心虛的被口水嗆到,不停咳嗽。

  「但是偷走磁碟片的也是於守謙。」

  「最後你不是找到了嗎?」幹嘛那麼愛記仇。

  克雷斯的嘴角扯出一抹嘲諷,「襲擊夕汐的歹徒,目標也是在於取得磁碟片,她會被人打昏,有一半是你的責任。」

  「我又不是故意弄丟磁碟片,再說,我已經加快速度尋找動手的壞蛋,他不會逍遙多久的。」

  「你有這個認知最好,少在我面前無病呻吟。」公司有一半的決策都是由他經手,這傢伙的工作根本不比他來得多。

  「我是抱怨,哪有呻吟。」亞斯小聲的嘀咕。

  「信不信我現在就讓你立刻病到呻吟?」

  「不……不敢。」他委屈的閉上嘴,可沒忽略被折成l形的鋼筆可能是他的下場。

  「你們在吵什麼?外面的秘書阿姨嚇得差點要打電話報警了。」小翊走進辦公室,順便將門關上。

  「小翊,你跑去哪裡偷懶了,整天都沒看見人影?」亞斯火大的站起來,想把怒火發洩在他身上。

  小翊輕輕鬆鬆就看出剛才大概發生了什麼事,才懶得理會他,「我去於守謙的辦公室,順便檢查他的電腦裡有沒有什麼特別的資料。」

  「你怎麼說服秘書小姐讓你進他的辦公室?」

  「這太簡單了。」小翊露出甜甜的笑容,    「我告訴秘書阿姨們,我是你的異母弟弟,你要我來幫你拿一些東西過去。」

  亞斯有如遭到晴天霹靂,頭頂籠罩一片烏雲,「她們相信你的話?」他的嘴角不停的抽搐。

  「她們全部都相信了,真的很好騙耶。」他嘻嘻笑道。

  「你這個死小鬼,我清白的名聲全讓你破壞殆盡……」

  「你哪來清白的名聲?再說多個弟弟跟名聲有什麼關係?」小翊拍拍他的肩膀,「反正多我一個弟弟也不錯,我這麼可愛,你的女人緣說不定會更旺,對不對,哥哥?」

  「哥你個頭。」他狠狠的一拳打在小翊頭上,「你明天去弄一張血統證明,馬上昭告全公司上下的員工,說我和你一點關係都沒有。」

  「血統證明?我又不是狗,嗚……」小翊撫著頭,委屈的像小狗般哀鳴,「克雷斯哥哥,人家的頭好痛,一定是腫起來了,好痛喔。」

  「小鬼,少在別人面前可憐兮兮扮無辜,每次都來這招不煩啊?」亞斯氣得大吼大叫。

  「夠了,統統都別吵。」克雷斯不耐煩的拉起窗簾,將夕陽餘暉擋住,「要唱歌劇去外面唱,這裡是辦公室。小翊,我要你待在夕汐身邊,為什麼跑來公司?」

  「喂!」亞斯滿臉不平,「為什麼小翊可以待在夕汐身邊,我就要在公司勞心勞力賣命?」

  克雷斯沉下臉,唇角揚起冷酷的笑,「你也可以選擇待在夕汐身邊,被敵人用槍打成蜂窩,但是你保護的人不能有任何閃失,否則我照樣把你的屍體從棺材裡拖出來鞭打。」

  「呸呸呸,說得好像我會死掉一樣。」亞斯隨即露出討好的笑容,「我只是說說而已,等一下還不是照樣把工作做好。」接著他安分的將桌上的文件抱走。

  「克雷斯哥哥,因為夕汐和她以前幼稚園的同事出去,我不好意思跟去礙事,所以就來公司了。」

  克雷斯沒有什麼反應,轉身收拾好桌子,將折彎的鋼筆一丟,投進垃圾桶。小翊看著他提起公事包。「你要走了?」

  應了一聲,他頭也不回地道:「你不用跟我一道回去,看是住亞斯那兒或飯店都行。」

  「喔,只有今晚嗎?」

  「不,以後每一晚,誰也不准來打擾。」

  

  克雷斯回到家,一如以往的等著嬌妻開門迎接他,然而當他打開門,看到的不是嬌美動人的妻子,而是一片漆黑。

  黑暗對於從小就執行任務的他而言早已司空見慣,多年來的訓練讓他很快便適應,直接走向臥室。

  啪的一聲,室內燈火通明,克雷斯支手撐在門框上,看見她正蜷著身子坐在床上,宛如沐浴在燈光下的精靈。

  他放下公事包,看著她蒼白的小臉,「你怎麼不開燈?」他溫柔的問。

  於夕汐呆了許久才有反應,她朝著門的方向緩緩抬起頭,無力地道:「我的眼中只有黑暗,開不開燈又有什麼差別呢?」

  「你不是真的永遠看不見,不管用多少方法,我一定會讓你的眼睛及早復元。」

  「要等多久呢?」她笑得極為淒涼,「你真的希望我的眼睛早點復元嗎?」

  「我當然希望……」

  他赫然停頓不話,因為她說的沒錯,即使知道她的眼睛治得好,他依然不能讓她早點接受治療。

  因為他不能讓她看見他的臉……

  於夕汐感受到他的遲疑,更加心痛,「其實看不見也好,何嘗不是種幸福?」

  「你不想重見光明嗎?」他悄悄來到她身邊,擁她入懷。

  「曾經很想,現在……已經不重要了。」她低喃。

  是的,能不能重見光明,早已不再那麼重要。

  她曾經期盼能早日治癒眼睛,看看克雷斯的容貌究竟如何,直到震驚的從醫院回來後,打掃的女傭告訴她,浴室經常放置黑色染髮劑,及書房的桌上有兩副黑色的隱形眼鏡,她深深明白,眼睛能不能復元已經不再重要,她的心已經破了個大洞。

  「你變得很奇怪,發生什麼事了?」克雷斯皺起眉頭,雙手捧著她呆滯的臉。

  她只是說:「也許我太累了。」

  是的,她真的累了,身心俱疲。

  「跟同事出去的關係嗎?」他親吻她略顯疲憊的小臉,「你只是太過虛弱,才會說出眼睛不能醫治的喪氣話。」

  於夕汐默默的掙脫他的手,覺得一陣鼻酸,眼眶泛出淚水,「如果我是說真的呢?」

  「傻女孩,誰不希望自己能早日重見光明?」他愛戀的捏捏她的俏鼻,笑道:「難道你不想看見我的臉?」

  克雷斯的臉?

  她如何能接受讓她傷心的臉孔,再受第二次傷害?她哀戚的想。

  「你覺得我漂亮嗎?」

  「你很美,就像落入凡間的精靈。」

  「我很高興你這麼說我,至於其他,我已經別無所求。」她憂傷的低垂下臉,幾乎哽咽。

  「你太容易滿足,我可以給你所想要的任何東西,只要你幸福。」

  「幸福……」這是多麼大的諷刺!她覺得全身冰冷,「我已經得到太多不該屬於我的幸福。」

  「胡說,你所擁有的都是你應得的。」他把她拉到懷裡,懲罰你的吮吻。

  親密的氣氛在兩人週身纏繞許久,兩人分開後,於夕汐氣喘吁吁,整個人無力的軟倒在他身上。

  克雷斯滿意的審視她嬌顏上的神情,握住她一綹細軟的髮絲,「你總是心灰意冷,為什麼?難道不相信我可以為你解決所有的困難?」

  於夕汐絕望的搖搖頭,「你已經為我做太多太多的事了。」

  「那是我應該做的。」

  「什麼叫應該做的事呢?」她不禁感到疑惑,「是因為對某人虧欠,所以才要盡全力彌補?」

  「當然不是,你是我生命的一部分,我只是想讓自己的生命能更完整罷了。」

  克雷斯說完,迅速將身上的外套脫下,小心翼翼的覆在她身上,像是生怕不小心會弄傷她。

  不可諱言,克雷斯是一個完美的丈夫,永遠對她真心呵護,她有如被他捧在手心的珍寶,但是,這一刻他的溫柔卻令她身心煎熬,在痛苦與絕望中掙脫不開。

  「克雷斯……」她輕輕叫喚他的名字。

  他以親吻作為回應。

  「你能承受我嗎?今天你看起來累壞了。」他把臉埋人她的秀髮中,灼熱的慾望明顯又燙人的抵在她的雙腿間。

  於夕汐舔了一下乾澀的唇瓣,抬起雙手纏繞住他的脖子,手指深深插進他濃密的發中。

  她的舉動說明了一切,她弓起身子回應他的熱情,只求在激烈的情慾中,她的理智能暫時抽離,盡情的與他纏綿……

  

  夜半時分,正是萬籟俱寂的時候。

  於夕汐只睡了一會兒便不安的醒過來,伸手摸摸身旁尚留餘溫的被窩,顯示克雷斯剛離開不久。

  拉過被單圍在身上後,她走出臥室。失明使得她的聽力更加敏銳,聽到前方隱隱約約的說話聲。

  於夕汐光著小腳,一步一步往說話聲傳來的方向走去。她悄悄走到一扇未合的門外,知道這裡正是書房門口,而克雷斯正在講電話。

  她忍不住屏息聆聽。

  書房中,克雷斯正在打越洋電話,他聲音低沉,卻有不怒而威的氣勢,尤其是他的語調,更是充滿於夕汐從沒感受過的冰冷與無情。

  此時,克雷斯冷然的問:「執刀者什麼時候會回去?」

  「再過五天。」電話另一頭的人說道。

  「他有完全的把握嗎?」

  「當然。」那人笑道:「他的能力不容小覷,你也知道的。」

  「我只求結果。」

  「別老是忙別人的事,忘了自己的任務。我聽說公司裡有人知道你的真實身份,是於守謙沒錯吧?」

  「於守謙已經死了。」

  「是嗎?你現在救的人正是他女兒。」他一笑,「你保證她不會壞了你的事?」

  「我自有分寸,你少管閒事。」

  「好吧,以後再聊。」他無意與克雷斯爭辯,很快的結束兩人之間的談話。

  克雷斯放下話筒。忽地,門外細微的摩擦聲響讓他警覺,他迅速前去打開門,沒想到卻看見一張慘白的小臉。

  「夕汐!」他將她拉進書房,臉上有說不出的訝異,但他以輕柔的語氣低問:「你一直站在門外?」

  他的話宛如十二月的寒風,令她忍不住發顫,「沒有,我才走到門口,你就開門了。」

  「是嗎?希望你不是在騙我,我最痛恨被人欺騙。」他粗厚的大掌從她裸露的肩膀往上移,採到纖細白皙的頸子上輕撫。

  「既然你痛恨被人欺騙,難道就不曾欺騙過別人嗎?」於夕汐屏息,一動也不敢動,試探的問道:「例如……你的親人?」

  克雷斯聞育陰沉的笑道:「這個問題的確值得深思,不過你似乎忘記了,我是個孤兒,不會有欺騙親人的問題。」

  於夕汐幽幽地低哺,「那我對你來說算什麼呢?」

  「當然是我的妻子、我的愛人,一個需要依附我存活下去的女人。」他愛不釋手的感受她肌膚滑膩的觸感,然後輕輕一握,將她纖細的頸於圈住。他開玩笑地道;「你的脖子很細、很美,單單用一隻手就能將它圈握住,如果我稍微使力的話,你會因此而窒息嗎?」

  「我不知道。」她絕望的歎息,想起父親慘死的情況,不禁哽咽道:「如果你真的動手的話,我是絕對活不了的。」就像她的爸爸終究難逃一死。

  「傻瓜,我怎麼可能會殺你呢。」他鬆開手,舔舔留在脖子上的紅痕。「你可是我的妻子。」

  「不,我不是,我只是你精心策劃下的一個俘虜。」她的心在哭泣,也在淌血。

  克雷斯霹出不解的表情,「你在胡說什麼?」

  於夕汐搖搖頭,晶瑩的淚珠從眼中流下,滑落腮畔。「我累了,我真的累了。」

  「你生病了嗎?還是身體哪裡不舒服?」看到她淚流滿臉,他想伸手拭去淚水,卻被她避開。「你……真的感到很難受?」

  於夕汐緊咬唇瓣,幾乎快滴出血來。「我很難受……因為我的心生病了。」她緊緊揪著胸前的被單。

  「為什麼你的心會病……」察覺她的不對勁,他一頓,沉聲問道:「你知道了什麼?」

  她默然不語,只是難過的掉淚。

  克雷斯試圖靠近她,但在看到她退怯的反應之後,他停下步伐,眸中的神情顯得冰冷。

  「你聽到了我的談話內容。」他肯定的說道。

  「所以你要殺人滅口嗎?」她的手指因過度用力而泛白,「先是我爸爸,再來換我

  「你知道我是誰?」

  「我知道,我當然知道。」她低泣,身體因無力而靠在書桌旁,「我早該知道的,你就是爸爸死的時候,蹲在他旁邊的那個殺人兇手。你殺死了爸爸,卻又裝扮成過路人救我,一直把我蒙在鼓裡。」

  她難掩氣憤,傷痛欲絕,從一開始,她就在他不停的圓謊中過活。他們的生活優渥,甚至享有許多特權,這些訊息很早就提醒她,她的丈夫不是普通的平凡人。

  他,是「夜」集團的副總裁。

  而她卻甘願癡傻的被欺騙,與他一起生活!她駭然的縮緊肩頭,感覺到流過全身的血液是冰冷的。

  「你為什麼要救我?」她的眼淚隨著話語不停的流下。

  克雷斯並沒有因真相暴霹而慌亂,反而十分鎮定,一如往常。「是誰告訴你,我真實的身份?」。

  「人不可能一輩子活在謊言中。」她拭去頰邊的波水,抬起下巴,「就算我是個瞎子。」

  「在你不知道事實的時候,我們的感情勝過一切,現在,你發現真相,卻選擇這麼對我,難道我們以前快樂的時光都是假的嗎?」

  她止不住發顫,「你承認自己是兇手?」

  「我是個殺手。」感覺到她的害怕,他冷笑諷道:「現在知道了我的身份才害怕,不會太遲嗎?」他冰冷的瞳眸忽地黯然。「我原本以為,你會跟其他女人不同,沒想到骨子裡是同一副德行。」

  於夕汐被他的話深深刺傷,淚珠潸然落下。「你好殘忍,在殺人之後居然還理直氣壯,你……你根本就毫無良知,你是一個惡魔!」

  惡魔?這兩個字勾起克雷斯體內原始的本性,殘酷又邪惡的靈魂衝破了他的理智。

  「你說的沒錯,我是個惡魔。」他死命掐住她瘦弱的肩頭,陰森森的笑道:「而你,就是惡魔的新娘。」

  「我不要,我不要當你的新娘!」她恐懼的低叫,想掙脫身上的鉗制,卻被抓得更緊。

  「來不及了,你只能是我的新娘。」克雷斯幾乎不必費任何力氣便將她打橫抱起,完全不在意她的捶打,將她帶往臥室。

  她驚呼一聲,整個人便跌落在軟軟的床上。她奮力的翻身起爬起,但他強壯的身軀如迅雷般壓覆在她身上,使她無法動彈。

  心知自己抵抗不了他,她絕望的停止反抗。「你殺了我吧,爸爸已經不在,我也不想活了。」

  「沒有我的允許,誰也不准奪走你的性命,你是我的。」他將她的雙手固定在頭頂上方,堅決又獨栽的說道。

  「我不是你的,你不能囚禁我!」她痛哭失聲,淚水滑落臉頰,沾濕了枕頭。「放我走!」

  「辦不到。」他粗重的喘息。

  克雷斯將她胸前的被單咬下,她皎白窈窕的身軀便在眼前呈現。他低俯下頭,吮去於夕汐不停落下的淚珠。

  他瞭解她身體的每一處渴求,在他的挑逗下,激情像海嘯般排山倒海的襲向她。他打開她無力的雙腿,將整個身子埋人,激烈的律動,讓她忘記悲傷,情不自禁的迷失在歡愉中

  

  於夕汐迷迷糊糊的醒來,發現自己全身赤裸地躺在一絲不掛的克雷斯懷中,他的手仍佔有的緊緊圈住她的腰。

  察覺到她已清醒,克雷斯的唇正要靠近她,卻被她側過頭避開。

  「別靠近我。」她緊緊抱著枕頭,將臉埋人柔軟中。

  「夕汐……」

  「求求你,讓我走。」她止不住哀傷,內心的矛盾反覆折磨著她,「也許你可以不在乎道德,但是我不能,只要待在你的身邊一秒,我的良知就會告訴我,自己是個嫁給殺人兇手的傻子。」

  他的唇抿成一直線,「你不承認我們的婚姻?」

  「我們本來就不應該在一起,這是個錯誤。」

  「錯誤?你居然將我們的過去視為錯誤?」他雙拳緊握在身側,笑得森冷駭人,「你把我當什麼了?」

  「殺人兇手、殺人兇手!」她雙手摀住耳朵,害怕的將身子縮成一團。「你是殺人兇手!」

  「好,很好。」他的胸口不停起伏,彷彿要將她吞吃入腹。他面無表情的下床,    「我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就毀滅你。」

  於夕汐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懼,這是她第一次見識到怒火高張的克雷斯。

  「可是我捨不得殺你,我只會把你關起來,把你關在別人看不見也找不到的地方一輩子。」

  「你不能這麼做!」她慌亂的大喊,身子因為不住往後退而滾落床下,她低低悶哼,不敢叫出聲。

  克雷斯忍住前去扶起他的衝動,只是定定的站立在那裡。「你以為你能阻止得了我嗎?」

  「如果你把我囚禁起來,我會恨你的,我會逃走!」

  「你敢?」他咬牙低咆。

  「我真的會逃走。」她滿臉哀傷。「放我走吧,我要離開……我要跟你離婚。」

  曾幾何時,他們竟然怒目相向,愛情變成仇恨,然而她依然恨不了克雷斯,在不知不覺中,她已把整顆心交給他,而痛不欲生就是她錯愛仇人應得的報應。

  「不,我不會如你所願,就算你不要這個婚姻,我依然會拖著你一塊下地獄。」克雷斯乾脆取下黑色的隱形眼鏡,藍色的眼眸裡僅剩邪氣與冷酷。

  「我已經身陷地獄。」她說道,眼淚滑落腮畔,    「你對我說過的話,你每一次親吻我,都是建立在欺騙我的謊言上。」

  「總之,我不會放你走。」他狠下心說道,飛快將衣服穿上。

  「你說過,你最痛恨別人欺騙你,如今,你對我做了什麼?」她傷心的掩面垂淚,「還不是欺騙……」

  他默然不語,將跪在地上的她抱回床上。她雪白的身子橫陳,肌膚佈滿青藍交錯的吻痕,盡人他的眼中。

  「我要離開。」她虛弱的趴在枕上,顯得嬌弱可憐。「讓我走……」

  「不用你走。」他痛心地道。心灰意冷的豈只有她一人?「你繼續留在這裡,我……離開。」

  他閉上眼睛,心裡告訴自己必須在情緒失控之前離去。於是,他僵硬的拖著步伐往門口走。

  他離開後,屋內更顯得冰涼淒冷。

  於夕汐悲從中來,無助的抱著枕頭流浪。「爸爸,為什麼你要丟下我一個人,為什麼?爸爸……」

  她傷心欲絕,知道以往的甜蜜已經不能挽回了,從現在開始,她的世界又只剩她孤零零的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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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8-14 23:59:45
第十章

  克雷斯氣瘋了,憤怒不足以說明他現在的心境。

  他一來到公司,幾乎所有人都被他森寒的藍眼嚇著。之後,亞斯提著公事包走進一樓大廳,有職員一見到他,便急忙跟他說這件事,他聽了忍不住哈哈大笑,說他們想大多了。

  「嗨,克雷斯。」亞斯一推開總裁室的門,馬上吱吱喳喳說個沒完,「你知道我在樓下聽到什麼好笑的事嗎?他們居然說你氣到眼珠子變成藍色的,哈哈哈……這一群寶貝蛋,就算要開玩笑也得挑日子,今天又不是四月一號愚人節,你說對不對?」

  「滾。」埋首在公文中的克雷斯並未抬頭,只是低沉的以一個字回應。

  「你說啥?」亞斯掏掏耳朵,彎腰想聽清楚些。「你有跟我說話嗎?喔,不會連你也要跟著他們一塊捉弄我吧?」

  啪一聲,克雷斯折斷手中第二十支高級鋼筆,胸口因狂升起的怒焰而不斷起伏。「我說滾。」他咬牙切齒低喊。

  「喔。」這次他聽清楚了。「克雷斯,你真不夠意思耶,人家特地一大早來向你請命,你居然要人家滾蛋……」他驚訝的看著抬起頭的克雷斯。「呃,你真帶著藍眼珠來上班了?我是說,你的隱形眼睛呢?」

  而且克雷斯的臉色非常鐵青,讓他不由得吞了口口水。

  「扔了。」他定定的盯視亞斯,「沒事就快滾出去。」

  「別這樣嘛,告訴我是哪個不識相的傢伙居然膽敢惹火你,我來幫你修理他。」亞斯感興趣地問。

  克霄斯默然不語,一雙火眼瞪著猶不知死活的他。

  「告訴人家嘛,克雷斯。」亞斯仍開著玩笑,比著蓮花指,三八兮兮的扭腰擺臂。「一定是什麼有趣的事,你別這麼小氣

  「我說滾出去,你聽不懂嗎?」克雷斯勃然大怒,手往桌上一拍,一聲轟然巨響後,高級的黑木桌面出現怵目驚心的裂痕。

  亞斯嚇得不敢出聲,眼睛跟嘴巴張得又大又圓,委屈的縮在角落。

  天知道,認識克雷斯至今,從沒有任何事可以讓他真正發火,這是他有史似來第一次見到克雷斯這麼憤怒。

  「老……老大,有話……好好說嘛……」亞斯說得戰戰兢兢。

  「哼!」

  「克雷斯哥哥?」小翊走進來,正好看見克雷斯駭人的猙獰面孔。

  亞斯冷汗直流的對進來的救星打pass。「救命啊,小翊。」

  「發生什麼事了?」小翊將門關上,睜大眼睛好奇問地道。

  亞斯的食指偷偷的指向克雷斯。

  那就是私事了。小翊觀察一下克雷斯陰晴不定的表情,內心瞭然。瞧見辦公桌出現兩道裂痕,他不禁吐了吐舌頭。

  「對了,亞斯哥,有間公司的總經理想約你談合約的事,你要不要現在去看看?」

  亞斯忙不迭點頭說好,「好,我出去忙,你自己好好保重。」他邊說邊貼著牆壁往門口移動,一溜煙便不見人影。

  見亞斯飛快離去,小翊忍不住笑道:「亞斯哥在某方面還真有做殺手的潛力。」他斂去笑臉,露出犀利的目光看著克雷斯,「發生什麼事了?」

  

  止不住心中的傷痛,於夕汐合上眼,忍住欲奪眶而出的淚水。

  此時傳來門鈴聲,她去開門,沒想到是小翊來找她。

  「夕汐,你誤會二少爺了。」小翊看著她憔悴不堪的臉,開門見山的說。

  於夕汐十分疑惑,「你說的二少爺是誰?」

  「就是『夜』集團的副總裁,克雷斯。你應該知道他的身份了吧?」

  「嗯。」她點點頭,「可是你叫他二少爺,難道他還有其他兄弟?他告訴我,他是個孤兒。」他連這種事也要騙她!她深感哀傷。

  「二少爺並沒有騙你,他真的是獨子,很小的時候便父母雙亡,由外婆扶養到七歲,的確是個孤兒。」小翊忙為自己的主子澄清。「我會稱呼他二少爺,是因為老太爺在外頭有個私生子,臨終前留下一個孩子,算是二少爺的堂哥,也就是『夜』集團的現任總裁。」

  「你說這些,又能證明什麼?」她面露憂傷,「他是個殺手,而且他殺了我爸爸。」她爸爸生前為公司勞心勞力,究竟是做了什麼事,他們居然要取他性命?

  「夕汐。」小翊將她拉到椅子上坐下,安慰的拍拍她的肩膀,「你瞭解過二少爺為什麼當殺手嗎?你真的認識過他嗎?」

  她搖搖頭,「現在說這些都太遲了。」她永遠無法原諒他殺死她的父親。

  「還不遲。」小翊不認同她的話,「我認為你有資格知道一切真相,因為你是二少爺唯一深愛的女人。」

  「什麼真相?」她緊張的問道。

  小翊笑了笑,目光幽遠的看著遠方,說道:「其實,『夜』集團是多年前某個大黑幫轉型而成。」

  她一驚,坐直了身子。

  小翊見她這麼驚訝,無奈的笑道:「『夜』原本是意大利最有勢力黑道幫派之一——『夜』暗殺組織,在還沒轉型前是以接任務暗殺獵物為主,直到大少爺掌大權,才逐步轉為企業體。

  「老太夫人是個嚴厲的人,二少爺剛回到這個家沒多久,就立刻接受許多殘忍無道的訓練,他從來投得到老太夫人的親情,事實上,她根本就不算是個人,她完全沒有感情!」說到這裡,小翊忍不住激動起來。

  「後來呢?」於夕汐輕聲地問。

  「二少爺一直以為,只要他更加努力表現,老太夫人終有一天會認真看待他這個孫子,可是一天天的過去,他不但沒受到注意,反而受到無止境的嚴酷磨練,後來,二少爺的心漸漸冰冷,變成一個沒有感情的殺人機器。」

  小翊打開自己的手掌,一臉哀傷,「誰願意生下來就注定當一個永遠活在黑暗中的殺手?二少爺年紀輕輕,才十三歲就學會殺人,十五歲的時候,他已經是個赫赫有名的職業獵人,專門獵取任務所指定之人的性命。」

  「你只是個小孩子,為什麼知道這麼多?」

  「因為我也是職業獵人。」

  他的答案令於夕汐震懾,不敢置信。

  「你曾經說自己是天使保鏢……」她蒼白著小臉,無力再說下去。小翊只是個孩子而已啊。

  「因為我只是個小孩子嗎?」小翊看出她的想法,苦笑著說道:「克雷斯哥哥十三歲就開始執行任務,和我現在的年紀差不多。

  「會在『夜』組織接受訓練的,多半都是孤兒,連我也是其中之一。只是我的年紀尚小,又不似一般殺手總是冷冰冰的,才會有『天使』之稱,而且我的工作多半是以保護委託人為主,除非在不得已的狀況下才會動手殺人。」

  於夕汐聽了十分不捨,握住他的手。

  小翊歎息一聲。「幸好現在培訓殺手已經少之又少,大少爺派重要幹部到意大利去,多半是接受防身訓練,再回到美國總公司擔任重要職務,然後分配到世界各個地方工作。不過,對某些人而言,意大利的老家仍舊是心中揮不去的陰影,一個提都不想提起的禁忌之地。」

  聽他這麼說,她想起了和克雷斯到希臘結婚時,她不經意提起想到意大利去看看,他聞言冷然不語,是因為她勾起了他心中痛苦的回憶吧?

  「你知道我為什麼來台灣嗎?」小翊收起感傷,露出笑靨問道。

  「為什麼?」

  「是二少爺派我來保護你的安全。」

  他的話使她有些手足無措。「不可能。」她結結巴巴地道:「他為什麼要這麼做?這樣根本多此一舉。」

  「你真的認為二少爺殺死了你父親嗎?你記不記得有一天晚上,你獨自在家裡遭受小偷的攻擊?」

  「記得。」現在一想起那件事,她仍心有餘悸。

  「偷襲你的並不是一般的竊賊,他的目的是磁碟片,是原本要給二少爺,卻落到你父親手上的磁碟片。但是小偷並沒有得逞,一怒之下傷了你以洩憤,他知道後非常生氣,也怕你會再受傷害,於是把我調來保護你的安全。

  「二少爺從兩年前就不曾再動手殺人,如果他真的冷血無情,為何還要讓我保護你呢?」小翊仰頭歎息,道:「二少爺從小就失去父母,如今他來到他母親的故鄉,說什麼他也絕不會在台灣動手殺人,除非……」他忽然頓住。

  「除非什麼?」於夕汐被擾得心煩意亂,整個人坐立不安。

  「除非那個人傷害你。」他露齒一笑,所說的話宛如閃電,打進於夕汐的心裡。

  她掩面不停的流下眼淚,說不出心中是自責還是感動。

  「如果你說的都是真的,是我誤會克雷斯了。」她懊悔不已,「我是笨蛋,居然還對他說許多殘忍的話,天啊!」

  小翊知道她已原諒克雷斯,於是故意哀聲歎氣道:「二少爺真的被你犀利的言詞刺傷了心。今天一早,他怒不可抑的到公司上班,怒氣騰騰的模樣幾乎把大家燒成灰燼。雖然他一句話也沒說,但我可以感受到他的心破了一個大洞,不斷淌著血。」

  今早亞斯離開總栽室後,小翊費盡心思都不能讓克雷斯開口,直到無意中提到於夕汐,他眼尖的看到克雷斯的身體顫動了一下,再旁敲側擊,才終於慢慢問出事情的來龍去脈。

  「我傷了克雷斯的心,甚至對他提出離婚的要求。」她喪氣的垂下肩,抹去不停落下的淚珠。

  小翊笑著安慰道:「別垂頭喪氣嘛,現在彌補也不遲啊。」他提出一個好辦法,「夕汐,你趕快去換衣服,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然後我們一塊去公司,你去安撫他的怒氣。」

  「他會原諒我嗎?」

  「他把你捧得像珍寶,疼你都來不及,怎麼可能捨得對你生氣?不過,你若不去找他,恐怕全公司的員工都會被操到過勞死。」話雖說的哀怨,事實上小翊一臉古靈精怪,十足等著看好戲的模樣。

  「真的嗎?」

  她仍然不安,但還來不及反應就被小翊連拉帶拖的送進臥室,吩咐她得打扮得迷人點才行。

  於夕汐在房中呆了半晌,許久,她終於定下決心,鼓起勇氣更衣出門。

  

  於夕汐來到「夜」集團的大樓。

  小翊帶著她前去搭乘直達頂樓的電梯,但她告訴小翊,她想先見高志傑一面,才要到總裁室去找克雷斯。

  「咦?」小翊不解的看著她,「你先去找自己的初戀情人會不會太冒險了?哥哥在公司裡耶。」

  「高大哥不是我的男朋友,何況我是我他談爸爸的私事,跟個人情感沒有關係。」她趕緊澄清。

  雖然不知道爸爸為什麼要騙她磁碟片的事,不過那既然是克雷斯的東西,她理應歸還。不過奇怪的是,為什麼高大哥也曉得磁碟片的存在?

  「那我陪你去。」他才不想一個人面對二少爺兇惡的夜叉臉。

  於夕汐有些為難。「我找高大哥談的是私事,不適合有外人在場,你先上樓去好嗎?」

  「你口中的外人指的是我嗎?」他的聲音透著哀傷。

  「不,不是這個意思。」她手足無措,急著解釋,「你就像是我的弟弟一般,我從來不把你當外人看待,真的。」

  小翊頑皮的吐吐舌頭,「夕汐,我是跟你鬧著玩的啦,不要這麼緊張嘛。」

  「這一點也不好玩,我差點被你急死。」她撫著胸口,安心的鬆了一口氣。

  「對不起嘛,為了表示歉意,我決定送你去程式設計部,好嗎?」

  於夕汐點點頭。

  待他將人送到後,便搭電梯上樓,向克雷斯告知於夕汐米公司的消息。

  「克雷斯哥哥,咦,亞斯哥也在?」小翊蹦蹦跳跳的進入總裁室,想到接下來會上演大團圓的戲碼,他就忍不住哼起歌米。

  「小鬼,你又跑到哪去了?」亞斯問道。

  「當然是去保護夕汐,我也是有工作的。」小翊調皮的對他吐吐舌頭。

  「那你還站在這做啥?夕汐人呢?」

  「我們一起來公司,可是她有事要找高志傑,所以我先上來向克雷斯哥哥報告。」

  「什麼?!」

  小翊的話同時讓兩個人猛然大喝,克雷斯二話不說馬上丟下筆,像旋風般衝出辦公室。

  「我可以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嗎?」克雷斯反常的舉動令他深感不妙,乖乖的舉起手問。

  亞斯將公文袋往他的小腦袋瓜打了一下,暴跳如雷。「你身為保鏢,怎麼可以放任夕汐在公司裡亂跑?」

  「她又不是小狗,說什麼亂跑,難聽死了。」

  「臭小鬼,死到臨頭還不知道。」他狠狠擰住小翊的臉頰,

  「公司的內奸已經找出來了,就是高志傑,你還讓夕汐去找他?」

  說著,亞斯惡狠狠的瞪他一眼,意思是要他有心理準備,待會事情解決了,他一定馬上好好整治他。

  小翊看著亞斯往外跑的身影,喃喃地說道:「可是我又不知道這件事啊……」

  

  現在已過了下班時間,辦公室十分安靜,於夕汐緩緩沿著走道而行,直到腰問抵著一張桌子才停下來。

  「高大哥,你在嗎?」

  「夕汐?」高志傑從電腦前抬起頭,一見是她,他訝異的站起來。「你一個人到公司來?」

  「有點事要處理。」她不自在的微笑,「所以過來找你。」

  「原來你特地來找我。」他推了推眼鏡,感動的說道。

  「不,不是,高大哥你誤會了,我只是想順便來跟你拿回磁碟片而已。」她投給他一抹勉強的笑。「就是上次我拿給你,爸爸留下的磁碟片。」

  「是這樣啊。」他收起激動之情,問道:「你不是說要交給我嗎?什麼原因使你想收回去?」

  「因為那並不是我父親所有。」

  她的話出乎高志傑的意料,他急忙走向她問道:「你怎麼會認為磁碟片不是你父親的?」

  「因為……」

  「因為它本來就是我的。」克雷斯臉色陰沉,活像從地獄來的使者,額頭青筋浮現。

  高志傑一慌,迅速拿出匕首抵在於夕汐的頸邊。「別過來!」

  「放開夕汐。」

  「辦不到!你別輕舉妄動,否則我就殺了她。」

  「你以為你有幾分勝算?」克雷斯露出殘忍的笑。

  「只要夕汐在我手上,我就有籌碼可以談判。該死,我要你說出磁碟片的密碼!」高志傑咬牙切齒,坐回電腦前。

  克雷斯雙眼泛紅,彷彿嗜血的猛獸。「憑什麼我要說出密碼,殺人兇手?」

  高志傑心一驚,拿刀的手顫了一下。「你胡扯,明明是你殺死於守謙的。」

  「我聽到的可不是如此。何況當時除了夕汐和他,現場沒有其他人在場,你憑什麼這麼指控?」亞斯悄悄走近他,目光閃了閃。「肯定是於守謙在死亡後,殺人兇手為了確認他有沒有真的斷氣,才偷偷躲在角落觀察情況,以心理學來講,是兇手不放心而不敢離開。」

  「這是真的嗎?高大哥……殺了我爸爸?」於夕汐眼眶泛紅,聲音因害怕而顫抖。

  「我才沒有殺人,動手的是克雷斯!」才說出口,高志傑心中立刻暗叫不妙。

  「你怎麼會知道克雷斯的本名呢?全公司上下都叫他文先生呢。」亞斯平靜的說道:「事情很明顯,你早就知道名單的事,於是便混進公司上網盜取克雷斯的資料,可惜你操之過急,偷吃又不把嘴巴擦乾淨,讓於守謙的起疑而暗自尋查內賊,好死不死竟讓他偷聽到我和克雷斯的談話,早一步偷走磁碟片,害你功虧一簀。」

  「這種事情任誰都可以胡亂捏造。」他漲紅臉,因羞愧而憤怒。

  克雷斯不耐煩的揮了揮手。

  「高氏企業早就名存實亡,你以為潛進『夜』竊取名單可以挽救什麼?還不如以你的才能把高氏企業裡的毒瘤清除乾淨。」他一針見血地道。

  「你以為你是誰?我做事不用你教,快把密碼說出來!」高志傑一時激動,貼在於夕汐脖於上的匕首不慎割出一條血痕。

  「夕汐!姓高的,我不想浪費時間跟你耗,快點放開夕汐。」克雷斯睜大眼看著她滲著血的纖頸。「現在把人放開,我還可以留你個全屍。」

  「我又不是白癡,現在我最有權力說話,想要我放人就把密碼說出來。」他抹去額際的汗珠堅持道。

  「克雷斯,你何不說出密碼?內容外洩只是增加幾個敵人罷了,我們早晚可以把他們解決掉。」亞斯看著臉色蒼白的於夕汐,忍不住妥協。

  克雷斯哼了一聲,不屑的撇撇嘴。「根本不用什麼鬼密碼。因為你手中的磁碟片是假的,真的已經落在我手上,至於那裡頭記載著許多公司的不法勾當,我已經交由律師采司法途徑處理,就等著明天查封你們的公司,抓負責人去坐牢。」

  「不!不!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高志傑不敢置信的大吼,連將於夕汐推倒在地也不自知,他一心只想著自己多年的努力已化為烏有,像一隻被逼到絕境的野獸,退無可退。

  「我辛辛苦苦混進這裡是為了什麼?要不是於守謙多事偷走磁碟片,我們高氏企業也不可能有把柄落在你們手中,讓你們成為業界的老大!我真該在他起疑時就殺了他,省得壞了我的大事!」他目露凶光,充滿殺氣。

  「然後再讓你們靠走私毒品賺取黑錢?」克雷斯的目光嫌惡的掃過他醜陋的嘴臉,揚起一抹詭異的笑。「想玩陰的,你算老幾?憑你們父子,想混黑道還差得遠,說不定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反正橫豎都要死,我就乾脆拉你一塊陪葬,來吧!」高志傑因羞愧而憤怒,揚起匕首便往克雷斯的方向衝去,用力揮砍。

  電光石火間,克雷斯輕鬆的格開他的手,旋身閃到一旁,抬腿將高志傑蹋飛,撞翻一整排電腦。

  「啊——」

  慘叫聲響起,於夕汐嚇得抬手摀住嘴。

  「高大哥怎麼樣了?」她連忙問來到她身邊的亞斯。

  亞斯扶著她在椅子上坐下。

  「沒什麼,撞到頭大叫一聲而已。」但他眼前看到的跟嘴巴講的不一樣。

  事實上,高志傑已經因為四肢骨折及身體多處脫臼而奄奄一息,昏倒在地。

  「夠了,克雷斯,將他交給我處理吧。」亞斯吞口口水,眼神極為「尊敬」的看著他,「何況夕汐也受傷了,需要你來照顧。」

  克雷斯停住凶殘的毆打,隨即來到於夕汐身旁將她用力的抱住。「他傷了你,他竟敢傷了你!」他冷厲的藍眸充滿憤怒,欲殺人而後快。

  「我不要緊,可是爸爸……」她忍不住埋人他的胸膛大哭。

  事情的真相讓她痛苦難當。

  「乖,別哭了。」他抬起她的下巴,心疼的吮去血痕。

  「我從不知道高大哥的為人……」

  他低沉的嗓音籠上陰寒,「人心難測。」

  此時,門外有道纖細的身影悄悄靠近。

  正當那人欲舉起手槍瞄準克雷斯,一支槍管同時抵著她的腰。

  可愛的童音軟軟的說道:「不要輕舉妄動喔,否則我一個失手,將你的肚子轟出一個大洞就不好看了,張鈴音小姐。」

  「可惡的小鬼。」張鈴音放下槍轉過身。「我竟然沒察覺有人在我背後跟蹤。」

  小翊飛快的取走她手上的槍,「唆使高志傑來臥底,同時也是他父親的情人。將父子兩人玩弄在股掌間的黑道大姐確實不簡單,幸好我一看完克雷斯哥哥桌上的資料就趕快趕來,沒讓你得逞。」

  「很好。」克雷斯冷笑一聲,「將這對狗男女捉起來,好好招待一番再送到警察局去。」

  

  在高志傑跟張鈴音被扭送法辦後,許多有名的企業一夕之間接連倒閉,差點造成經濟恐慌。

  於夕汐十分清楚,這是克雷斯給名單上那些不法企業的教訓,她很高興他以正當的手段處理這件事。

  「克雷斯,對不起……」她將臉深深埋在他胸前。

  「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我不該從頭到尾對你隱瞞一切,讓你誤會我是你的殺父仇人。」

  「我以為你離開我了,在我說了許多過分的話之後。」她激動的哽咽。「我以為你再也不會回來丁……」

  「我原本打算任務完成後,就搭飛機離開台灣,水生永世不再踏上這塊土地一步。」他抹去她的淚水,極為憐借。「多虧高志傑幫忙,讓我重新擁有你。」

  「克霄斯,對不起。」

  「當初你爸爸在追查公司的內賊時,無意中聽到我和亞斯的談話,以為我是殺人不眨眼的壞蛋,才會將磁碟片偷走。」克雷斯回想當初,對她解釋道。

  「爸爸知道公司的內賊是高大哥嗎?」

  「剛開始可能還不知道。」他皺眉,雙拳緊握,「我一直以為只要掌握你父親的行蹤就能拿回磁碟片,誰知你父親當天臨時離開不見蹤影,等我找到人時,他已經……」

  「被高大哥害死了。」她心中有說不出的悲痛,難以想像父親對高大哥愛護有加,他為何還能痛下毒手?「我見到你蹲在爸爸身旁時,為什麼不告訴我兇手另有其人呢?」

  克雷斯苦笑道:「那時候你父親巳向你透霹我的身份,已經讓你有先人為主的錯覺,再加我身上沽了你父親的血,你會相信我不是兇手嗎?」

  「是不會。」她咬了咬唇,沮喪的垂下小臉。

  「所以我才決定對你隱瞞一切,等找出殺害你父親的兇手,你的心情平靜點後,再告訴你事情的經過。」

  於夕汐的內心盈滿感動,不論做什麼事,克雷斯總是先顧慮到她的心情,這證明他是多麼的愛她。

  「你現在還會怪我對你有所隱瞞嗎?」

  「當然。」她皺了皺鼻子,「你不應該欺騙我,起碼你不該隱瞞你的身世。」

  他悄悄鬆了一口氣。「沒有人敢靠近惡魔,過去,『夜』裡幾乎都是冷血無情的殺手,他們的心比惡魔更冰冷。」

  「你不是惡魔,是長期的親情失溫,讓你對人性感到絕望,才會收斂起感情。」

  「你知道?」他略微驚訝。

  「小翊都告訴我了。我聽了很氣,氣你不肯親自告訴我,竟由第三者來訴說你的身世。」她心疼的按住他的脖子低喃。「雖然你殺過人,但絕不會因此而變成惡魔的,克雷斯。」

  「夕汐,你不知道我是什麼樣的人。」

  「不,我知道。」她點點頭,「你是個好人,你總是無時無刻細心呵護我,你已經學會愛人了。」

  他發出輕笑,「我只愛你,其他人是死是活,根本不關我的事。」

  「這樣就夠了,起碼你愛過三個人,你的爸爸、媽媽,還有我。」她的唇瓣輕點他剛毅的臉龐,想藉著觸碰溫暖他的心。

  克雷斯極為感動,雙手緊緊摟住她的腰,將臉埋在她的發間。

  她聽到他的呼吸變得淺短急促,知道他卸下了面具,所有的悲哀都一湧而出,訴說著心中壓抑多年的痛。

  「我愛你,克雷斯。之前,就算知道是你殺了我父親,我也無法輕易恨你,只求自己能死在你手中,了結此生。」她著流浪說道:「可是,我不是脆弱的搪瓷娃娃,我想知道你的喜怒哀樂,想陪你一起走過傷痛。」

  「傻瓜,難道你不知道,我只想讓你過得快快樂樂,忘卻愁苦嗎?」他不捨的吻去她的淚珠。

  「我想陪你一起分擔,我們是夫妻呀。」她哽咽,心疼他對她無私的付出。「不要再對我隱瞞一切,那會讓我感到不安,好嗎?」

  「你已經有太多的不快樂。」他牽起她的小手,一下又一下的吻著。「小時候,你的母親就病逝,你父親又因為工作忽略你,等到他想彌補虧欠你的父愛時,又捲入陰謀中發生不幸。」他輕柔的撫過她的瞳眸,「你是這麼堅強,所以我要給你幸福,只要你能得到快樂,我也會因你而快樂。」

  「我這麼不顯眼,為什麼你會注意到我?」她頓了頓,忽然叫道:「你……你早就調查我,跟蹤我?」

  「不好玩,竟然被你發現了。」

  於夕汐佯裝生氣的抽回手,「我差點被你嚇死了,你知不知道,那幾天我以為自己遇鬼了,整天戰戰兢兢的!」

  「誰教你那麼誘人,每每害得我幾乎把持不住,差點就衝過去把你吞入腹。」他性感的在她耳邊呢喃。「有時候我不得不感謝你爸爸,因為他才讓我發現到你,把你綁在我身邊。」

  「這個代價對我來說太高了。」她幽幽地歎了口氣。「你得到了我,我卻失去了爸爸。」

  「你也得到了我不是嗎?我願意給你我的所有。」

  「包括喜怒哀樂。」她趕緊迫加一句。

  克雷斯點點頭,覆上她的唇,將她吻得如癡如醉。

  他知道,他有充足的時間讓她忘記他陰暗險惡的一面。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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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匿名  發表於 2011-8-15 00:00:13
尾聲

  於夕汐眼睛蒙著紗布,由克雷斯牽著,走進位於羅德島的「夜館」,準備讓醫師替她拆下紗布。

  「夕汐,你來了!」小翊遠遠的看到她就不停大呼小叫,飛快的衝過來抱住她。

  「小翊。」她正想張臂回抱住小翊,卻被克雷斯笑著阻止。

  「等等。」他拉住夕汐的手道。

  此時,亞斯怒火高張的站在小翊背後,一把將他的領子提起來。「臭小鬼,成天只想著吃女人的豆腐,真是丟我們男人的臉。」

  「你還不是色迷迷的繞著夕汐打轉,要不是克雷斯哥哥在旁邊,你早就撲過去了。」

  「還哥哥,早說叫二少爺了,笨蛋!」亞斯惡狠狠的擰著他的臉。

  「哇!好痛!亞斯哥欺負我!」小翊可憐兮兮的大聲哭訴。

  整個大廳充滿熱鬧的氣氛,忽然,克霄斯感到衣袖被人拉動,他低下頭,看著於夕汐的笑臉。

  「克雷斯,我從以前就有個疑問。」

  克雷斯挑挑眉,將她垂落的髮絲勾到耳後。「你還有什麼想知道的,好奇心旺盛的小貓?」

  「只是件很普通的事。我只是好奇,你為什麼要特地隱瞞身份,以亞斯先生助理的職位待在公司工作?」

  「做事方便吧。總公司派我處理名單的事,為了避免暴露真實身份,才讓亞斯跟我一道同行,他在檯面上,我則隱於幕後。」

  「亞斯先生……也是殺手嗎?」

  「他是『夜』首屈一指的電腦工程師。現在組織已經很少有影子們的存在,大部分都派去執行特別的任務,公司裡是真的有專業技能的人才。」

  「亞斯先生真厲害。」

  「身為老公,誰也不想聽到老婆這樣讚美別人。」

  他捏住於夕汐因害羞而吐出的舌頭,惹得她哇哇大叫,他則笑得像做壞事得逞的頑皮小男孩。

  「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

  「你說吧。」他無可奈何的點頭,難得見她有如此固執的一面。

  「你是因為哪一點才喜歡我的呢?」

  「你真的要聽嗎?」見她點點頭,他歎息,摸摸她的一頭長苧。「第一次見到你時,你頭髮因風吹而揚起,讓我深深著迷,我心想,這世上怎麼會有這麼惹人心憐的女孩呢?」

  「我很堅強的。」她的眉間像小山一樣攏得高高的。

  「現在見識到了。不過,真正吸引我的是……」他捧起她的小臉低下頭,「你的櫻桃小嘴。」

  「等等。」

  一聲反對讓克雷斯極為不滿,他放開雙手,冷冷的目光直射向出聲打斷他好事的人。

  「你最好有重要的事!」

  「當然。」亞斯笑嘻嘻的指指背後,「醫師已經來了,你也不想耽誤夕汐重見光明的時刻吧?」

  看到醫師正笑著朝他打招呼,克雷斯立刻把於夕汐打橫包起,走進一間小房間。

  然後他將跟著進來的亞斯和小翊趕出去,希望她睜開的第一眼見到的人只有他。

  當紗布一圈圈的落下,於夕汐越來越緊張。

  「克雷斯,我真的能看見嗎?」她握緊他的手小聲輕問。

  他捏捏她的小手回應。「就算你一輩子看不見,我還是會當你一輩子的眼睛。」

  醫師聽了,忍不住打趣道:「絕對會復元的,放心吧。克雷斯,我的醫術你又不是沒見識過,對我這麼沒信心嗎?」

  「乖乖拆你的紗布。」他沉下臉沒好氣地說。

  「好,誰教我怕了你。」醫師將最後一層紗布取下,小心地輕觸她的眼皮。「夕汐,你現在慢慢的睜開眼睛。會因為光線而感到刺眼是正常的,不用緊張。」

  於夕汐先是微微睜開眼,直到眼睛慢慢適應光線,才將眼睛整個張開。

  「怎麼樣?」克雷斯有些焦急地問。

  於夕汐眨眨眼,看到眼前是一張嚴肅剛毅、神情銳利的臉。雖然他的眼神有些令人畏懼,但是她明白,他是疼寵她的。

  「我看到你的臉了。」她伸出小手,撫過他的眼、他的鼻,還有他性感的唇,「你的臉很好看。」接著,她雙眼含淚的親吻這朝思暮想的容顏。

  「你不害怕嗎?」

  她輕笑,摟著他的脖子道:「永遠不會。」

  「謝謝你愛我。」克雷斯沙啞地低喃,低下頭吻住她。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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