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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月凌情]【鐵漢無情之五絕情交易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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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8-25 21:08:14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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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認定姜芯嵐已然背棄他的真心,幾天時間下來,鐵柏萊脾氣壞得嚇人。

  但在眾人被嚇之際,海倫卻開心極了。

  因為,她知道現在就只有那個隱於暗處的情敵,才可能影響到鐵柏萊的心情,所以她確信那個女人肯定是犯下大錯,才惹得鐵柏萊如此憤怒。

  根據她的觀察,他們這次吵得比上次的車禍事件還嚴重。

  上次他們吵架,他也不過心情不佳,但這次他四處發飆開火罵人,可想而知,兩人最近的關係有多糟糕。

  現在,她只要抓住對自己有利的機會,盡量對他表現出自己優點,這樣不必多久時間,她相信柏萊自然會再像以前一樣回到她身邊。

  「海倫小姐,這是惠爾普集團派專人特地送來給總裁的。」文件收發人員將一封紅色請柬,連同公文放到她的桌上,就繼續轉身發送文件去。

  攏攏長卷髮,拆看請柬內容,她艷眸一揚。表現機會來了。

  站起身,踩著自信步子,海倫帶著設計精美的請柬,推門進入總裁室。

  「總裁,這是惠爾普總裁生日宴會的請柬。」她雙手遞出請柬。

  鐵柏萊接過一看。頓地,他濃眉緊擰。攜伴參加?

  「總裁,需要我陪你出席嗎?」海倫嬌媚一笑。這種必須攜伴出席的場合,他一向都是帶她參加。

  「不需要。」抬頭看她一眼,他收下請柬。這次,他要芯嵐陪他出席。

  不需要?海倫聞聲一愣。為什麼不需要?他都快跟那個女人分了,為什麼不帶她出席?難道,他是想帶那個女人出席?

  但這是為什?他們不是又吵架了嗎?不是吵得很嚴重嗎?那為什麼他還想帶那個女人出席?

  莫非,他真喜歡那個女人,捨不得跟那個女人分手,所以,想找機會再跟那個女人和好?!

  這、這怎麼可以?閃入腦海的猜測,教海倫瞠大艷眸,十指修剪得尖銳的指甲頓時深陷掌心,扎痛自己。

  冷靜,她要冷靜,這種時候,她不能亂了方寸。

  「總裁,那我想你這次一定是想帶百合小姐出席了?」壓下妒火,笑瞇艷眸,她掩藏心機,笑問著。

  「沒錯。」柏萊冷笑著。他要將她跟他的關係,藉由這次的場合對外公開,他要慢慢截斷她一切後路。

  他要她就算在離開他之後,也不能再無所顧忌的回台灣嫁人!

  而如果最後,她還是堅決要回台灣嫁那座金礦,自以為天高皇帝遠,他管不了她、控制不了她,那——他就讓她身敗名裂!

  狠瞇藍眸,他緊抿寡薄的唇,緊握鋼筆,狠狠劃過胡桃木桌面上的一層玻璃,發出一聲尖銳刺耳……

  「總、總裁?」海倫被他藍眼裡的陰冷絕情嚇到。

  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鐵柏萊冷眸倏揚。

  「總裁,我看你最近臉色不太好,是不是百合小姐又惹你生氣了?」她故意問、故意說,還故意想挑起他對情敵的怒火憤意。

  「唉,百合小姐,真是不應該這樣做,你對她這麼好……」

  「我跟她的事,要你一個外人來評斷?」藍眸一凜,他怒聲道。

  「我——」

  「滾!」他厲言轟人。

  「是!」從沒見過他為哪個女人這樣憤怒生氣過,海倫不敢再多話,急忙轉身離開辦公室。

  恨瞪著被海倫帶上的門,鐵柏萊臉色青紅交替。

  生氣?生氣算什麼?生氣根本不足以形容他此刻的憤恨情緒,也無法傳達出他心中恨意的千萬分之」!

  咚!他恨眼怒瞪,憤力擲出手中鋼筆。




  星期六,正是惠爾普總裁的生日,房東首次逼迫房客……不是,是鐵柏萊首次逼迫姜芯嵐,與他一同出席公開宴會場合。

  芯嵐雖然不想出席,但不想再與他發生爭吵,她只能當盡義務的配合。

  穿上他為她訂製的白色絲質禮服、戴上他要她戴的首飾,她化上淡妝隨他坐上豪華座車,前往目的地。

  經過三十分鐘的車程,房車在一楝三層樓高的一象華大宅前煞住。

  才步出勞斯萊斯房車,姜芯嵐就成為眾人的注視目標,再與他一同出現在奢華大廳口,她與他即奪取了所有賓客,還有主人的注意。

  身穿白色長及腳踝的削肩絲質禮服,她腳踩白色高跟鞋,長及肩後的絲絲黑髮,則以一朵白色百合花飾高綰於腦後。

  所有人都看得出來柏萊對她的在意,也都看得出來他對她的佔有慾,甚至也看得出來他對她的重視程度。

  怎說呢?因為在她的百合花髮飾上,綴有一顆晶亮白鑽,耳上也戴有白鑽墜飾,弧度優美的頸項上則戴有一白鑽星墜的項鏈。

  還有,她的手腕上也有一條細緻的手鏈,甚至,在她的腳踝上,也有一條價值不菲的鑽石踝鏈。

  很多人都知道身上若帶太多的鑽石,就會顯得庸俗,可是現在,她身上的鑽飾,卻更襯托出她清新、優雅的氣質。

  不過,會讓眾多與會賓客,如此確定鐵柏萊對姜芯嵐重視的主因,還是因為兩人的無名指上,皆戴有一隻「戀心」環戒。

  「她的戒指好別緻,我好想也買一隻來戴戴。」與宴賓客自動找伴,三五成群,圍聚成堆一起討論男女主角。

  「她戴的是『戀心』對戒的女戒,男戒就在鐵柏萊的無名指上。」有收藏鑽石興趣的金髮名媛,指著兩人指上的環戒,悄悄對旁邊的女性友人說。

  一旁聽到的褐髮美女,麗眸一掃,一瞠,轉身就狠槌身邊的無辜男伴。

  「你看啦!人家鐵先生都願意花大錢,買『戀心』送她,就你小氣,都不肯買來送我!」沒買到戀心的褐髮美女,好生氣、好生氣。

  「那副對戒要十萬美金耶,我還不如買部車子給你開也比較划算!」

  「嘖,是東方娃娃呢,黑頭髮、黑眼睛,長得好精緻。」一旁有人說。

  「你說什麼?」身邊女伴一聽想咬人。

  「沒、沒有,我什麼都沒說。」男子忙否認。

  「喂,她到底是誰?」一名身穿白色改良式中山西服,留有一頭及腰銀髮的美男子,突然加入眾人的討論圈。

  一看到來人,不管男女皆為他一身的貴族氣息,及俊美容顏所驚住。

  「怎麼我從來都沒見過她?」美男子若有所思地盯看著正與主人及其它賓客交談的鐵柏萊,與他身邊的白衣女子。

  「你也沒見過她?」認出他身份的男子好意外。

  「就是沒見過才會問的嘛。」笨!美男子白眼瞪過去。

  「不是聽說你常在各國的上流社交圈裡鬼混嗎?」

  「已經好一陣子沒混了。」因為現在他身邊除了有個小笨蛋外,還多了一個小可愛。

  「不管她是誰,我可以化目定鐵柏萊對她的重視。」

  「你這不是廢話嗎?如果不重視,他有可能跟東方娃娃戴『戀心』的對戒嗎?」真是夠豬頭。美男子白眼瞟看說話的人。

  「我本來還以為他突然戴戒指,是為了要防小人……」沒辦法,事業做太大,身邊小人肯定不少,所以,還是防點好。

  美男子一聽,翻白眼,轉頭,上下打量又再次說話的蠢豬。

  「這位先生,你也幫幫忙,防小人是戴尾戒的,好不好?」豬腦袋。

  「喂,你是誰啊?我看你的眼神很不屑喔。」棕髮男子很不滿。

  「幹嘛,想跟我單挑啊?」鐵法蘭很不客氣地用眼睛秤他的斤兩。

  沒錯,他就是正帶著妻子環遊世界的鐵家老二鐵法蘭。

  因在來美國的班機上,巧遇惠爾普集團的總裁,兩人一見如故,又相談甚歡,所以,當對方邀請他出席生日宴會,他一口就答應。

  只是,雖然之前,他早知道大哥柏萊會到場,但……鐵法蘭飄眼看向沉靜立於鐵柏萊身後的姜芯嵐。

  他沒想到大哥竟會為一個女人戴上「戀心」的對戒,他記得大哥從不喜歡那些小玩意的,如今戴上了,是不是就代表他喜歡那個女人呢?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老頭子要他娶雲姨女兒的事,不就沒戲唱了?

  「喂,他是鐵世集團的二少東,沒事不要惹他,不然會很慘的,尤其他家老大也在場。」認出鐵法蘭的人,小聲提醒棕髮男子,一邊看向鐵柏萊。

  「什麼,他、他就是……」棕髮男子一聽差點嚇到腿軟。聽說外表斯文俊美的鐵家老二鐵法蘭功夫極高,向來喜歡拆卸對手的手腳四肢。

  而他柔道、跆拳道、空手道等等什麼道都不會,就只會過個平交道。

  如果真跟他打起來,恐怕……摸摸自己的臂膀、雙腿,棕髮男子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偷偷閃人。

  「法蘭先生……」有人想藉機會攀關係。

  「沒空!」拿出身上手機,他對準姜芯嵐拍下一張照片,隨即轉身走到角落處,聯絡遠在台灣的鐵父。

  「喂,老頭子,不要說我對你不夠孝順……」聽到鐵父的聲音,鐵法蘭將手機換手,一手擦腰,對著前面大樹,跩跩的說著。

  但,他話聲乍止,因為,他發現他的手機不見了……不見了?!

  瞠大黑眼瞪著自己空空的手,鐵法蘭眼色驟變。

  「媽的,你沒長眼睛啊?!」一轉身,逮到現行犯,他開口飆罵。「我鐵法蘭看起來像是那種可以隨便被搶的人嗎?居然敢搶我的手機……呃……大哥好。」看清搶匪的面目,他揚起燦爛迷人的俊美笑顏。

  「你人在這裡,那真衣呢?」

  「她啊,被惠爾普的媽媽搶走了。」想起被長輩搶走的愛妻,鐵法蘭老大不高興地撇著唇角,「她說真衣很討她喜歡,想認她當乾女兒。」

  「那,你是想打電話給誰?」

  「呃,這個嘛……咦,大哥,剛在你身邊的小姐呢?」擔心被訓斥,鐵法蘭笑瞇俊眸,想轉移焦點,「怎不見了?你把她藏起來啦?」

  「她——」發現她沒跟上來,鐵柏萊環視四周。沒看見她的身影,他濃眉一擰,轉身就想回去找人。

  「大哥,我的手機啦!」人走就算了,還搶他的手機?過分喔。

  「她對這裡不熟,快幫我找找。」一將手機丟還他,柏萊急切交代,即回頭找人。




  看著四周不斷走來想與她交談的名流權貴與千金淑媛,姜芯嵐有些難以招架的想往鐵帕萊身後站。

  怛,一轉頭,她發現他不見了。

  不想再成為眾人的視線焦點,也不想聽他們對她與柏萊關係的討論與猜測,姜芯嵐找了借口離開賓客聚集的大廳,想找個地方坐下。

  沿著大廳的外圍,她來到豪宅的後花園。

  突然,一聲隱含怒火的女聲,自她身後傳來——

  「百合!」

  「你……」姜芯嵐回身看向正往她快步走來,身穿低胸紅色禮服,五官明艷,對她有著明顯敵意的艷麗女子。

  「你就是百合?!」海倫狠眼瞪著剛才一直被拍萊護在身邊的芯嵐。

  知道鐵柏萊今天會帶情敵出席這場生日宴會,海倫特地纏上諾頓公司的小開,要他帶她進來。

  因為,她一定要親自會會這個一直躲在暗處,不敢見人的情敵!

  看著姜芯嵐一身價值數千萬美金的昂貴鑽飾,再看著擁有一張清麗嬌顏的她,一把熊燃妒火瞬間染亮海倫的眼。

  難怪,柏萊會喜歡這朵花,會直到現在還把她留在身邊,也難怪就算他與她吵架了,他還是願意公開與她的關係,還是想帶她出席這場豪門宴會。

  只是,如果再讓這個女人繼續留在柏萊身邊,那她豈不是永無翻身之日了?想至此,海倫心驚。

  不,不可以,她一定要拆散這兩人!微瞇艷眸,海倫轉動精明的腦子。

  「你?對不起,我認識你嗎?」芯嵐看她,眼裡有著不解。她意外對方喊的是柏萊以前喊她的名字。

  「你應該是不認識我,但是,我認識你,因為我是鐵總裁的機要秘書海倫,他所有的事情,我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包括你這個人。」

  「你就是海倫?」她知道柏萊一開始常請海倫替他買禮物送她,而她一直以為海倫是位老秘書,沒想到卻是個身材窈窕的美艷女郎。

  「沒錯!」她故意道,「不過,我除了是總裁的秘書外,另一個身份也跟你一樣,都是他的女人。」

  「你……」芯嵐聞言,臉色一白。他的秘書也是他的女人?

  「不過,你跟我還是有差的。」她冷哼數聲,「因為,你就跟其它女人一樣,只會是他的短期情人。」

  「短、短期情人?!」她緊抿紅唇。

  「懷疑嗎?我告訴你,這五年來……」左側一聲異響,教海倫急止住未出口的話,見沒動靜,她才又繼續說道。

  「我跟你說吧,我已經跟了他五年多,看過不少像你這樣的女人,一直出現在他的四周,但是最後呢?他總是會回到我身邊。」

  「五年多?」芯嵐愕張雙眸。他跟海倫已經交往五年多了?那……那她現在這樣算什麼?

  「很難想像是不是?不過這是真的,我沒有騙你的必要,如果不信,你大可親自去問問他。」

  「就算是真的,又如何?」她不明白海倫的用意。如果她真的已經見過不少像她這樣的女人,那……「你現在告訴我這些,是想做什麼?」

  「想做什麼?當然是想警告你,不要破壞別人辛苦經營的感情,」

  「我——」

  「這世界上的男人那麼多,你為什麼要纏住他?又為什麼非得跟我搶同一個男人不可?!」

  「不,我沒那個意思!」芯嵐被她怒瞠雙眼的模樣嚇到,「我根本不知道他已經有個交往五年的女朋友,我如果知道就不會跟他在一起的!」

  她的女朋友三字,教海倫聽了有些心虛。因為,鐵柏萊從不跟她或是其它女人談感情。

  而他之所以會和她在一起,也只是因為「方便」,並不是因為喜歡她,或對她有特別的感覺。不過這些事,她是不會對情敵說的!

  「哼,你以為這樣說,我就會相信你的話?!」她才不信她。

  「相信不相信在於你自己,我無法勉強你。」知道多說無益,不想再與海倫繼續僵持下去,芯嵐轉身就想走。

  「想去哪裡?!你要是不把話說清楚,就哪裡也不准去!」海倫氣得抓住她。她修剪得銳利的指甲,深陷進姜芯嵐的手腕。

  看見她憤紅的眼,一抹驚色倏染上芯嵐的眼。

  「你?不要!你放開我!」芯嵐急得想掙脫她的手。

  看到她眼中有著對自己的懼意,海倫艷眸一瞇,故意狠狠掐痛她。

  「你給我聽清楚,總裁愛的人是我,如果你敢再跟我搶他,到時,就別怪我對你不客……」才要出口的恐嚇,因來自右側的一陣腳步聲而止住。

  有人?海倫眼睛乍然亮起!幾乎是即時的反應,她一把抓起芯嵐的手,使盡力道痛甩自己一個耳光。

  啪!一聲清脆響起,五指紅印烙上海倫的臉頰。

  芯嵐被她突然的動作,嚇傻在原地。

  「啊,百合小姐,你?!」故意驚喊一聲,海倫再抓著她的雙手,再推自己一把,然後,做勢後退,故意撞上大樹幹,倒下。

  「哎喲,好痛哪!」狠狠痛擰自己的大腿一把,她大聲喊痛。

  「你、你在做什麼?」芯嵐張大黑瞳看她,不懂她為什麼要這樣做。

  「百合小姐,我已經跟你解釋這麼多了,你為什麼就是不相信,現在還動手打我……」故作委屈狀,海倫哽聲哭泣。

  「你、你到底在說什麼?」芯嵐愣住。

  「我知道你很快就是總裁夫人了,可是你怎麼可以罵我是狐狸精?還警告我別想勾引總裁呢?!」她作出被羞辱的難過樣。

  「百合小姐你是真的誤會我了,我跟總裁的事,真的都已經過去了,我們現在就只是單純的上司跟部屬的關係啊!」

  「海倫,你……」看海倫一再說著莫名的話,初遇此狀況的芯嵐,完全不知該如何應對。

  「難怪剛才,我一跟你說我是總裁的機要秘書,你就約我來這裡,原來你是想給我難堪、想罵我、打我……」她哭得抑揚頓挫,哭得好委屈。

  「我知道你最近跟總裁吵架,心情不好想找人出氣,可是,那真的不關我的事啊,我也只是想來安慰你,希望你可以體諒總裁對你的一番情意,希望你能惜福,可是……你竟然說我想搶你的總裁夫人位置?你……嗚……」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一句冷語自兩人後方傳來。

  四處找人的鐵柏萊,作夢也想不到,會親眼看到芯嵐動手打人。他以為芯嵐就算是性子倔了點,也不至於無理取鬧。

  但是現在……想到海倫的哭訴,再看著她臉頰的掌痕,以及剛剛親眼所見的一切,鐵柏萊臉色難看。

  「總、總裁?!」掩下心底竊喜,海倫故作羞愧,趕忙拭淚想起身。她原只想在闖入者面前裝弱者,沒想到,來的人竟然就是他。

  「你怎麼會來這裡?是誰帶你來的?」海倫的出現讓他意外。

  「是諾頓先生找不到女伴,所以才打電話請我幫忙。」

  「原來是這樣。」接受她的解釋,柏萊伸手扶起她,「你沒事吧?」

  「謝、謝謝總裁關心,我、我沒事……」故作難過地,她輕泣一聲。

  輕輕依偎著他健壯的胸膛,她對姜芯嵐露出一抹得意。

  「如果錯在她,我會要她向你道歉。」稍稍拉開與海倫的距離,鐵柏萊轉身冷看一臉驚傻的芯嵐。

  「你沒話說嗎?」

  「我……」她訝口無言。說?他要她說什麼?

  「我在問你話,你沒聽見嗎?!」鐵柏萊容顏冷肅。

  「我……」抿著唇,她低下頭。

  然而,擔心芯嵐會說出對她不利的話,海倫即時上前——

  「總裁,其實也沒什麼的,我……我相信百合小姐她不是有意……」

  「我問你的意見了?」鐵柏萊瞥眼看她。

  「對、對不起。」擔心鐵柏萊會問出實情,海倫神色不安。

  「道歉。」他盯向姜芯嵐。

  「道歉?」芯嵐眨動黑瞳,「為什麼?我……我又沒有做錯事。」

  「還說沒錯?你動手打人、推人就是不對,馬上給我道歉!」

  「可是,我沒有打她、推她呀,是她自己……」她想解釋。

  「只是什麼?嗯?只是想威脅她?只是想對我的部屬來個下馬威?還是想把我身邊所有的女人,全都冠上狐狸精的封號?嗯?!」他眼色冰寒。

  「我、我沒有,我……」

  「我都親眼看見、親耳聽見了,你還想狡辯?!馬上給我道歉!」一把箝住她的肩,鐵柏萊強迫地要她轉身面對海倫。

  「總裁,算了吧,我沒關係的,請你不要再為我跟百合小姐吵架了。」知道鐵柏萊相信的是自己,海倫忍住想大笑的衝動,表現出溫純的一面。

  「聽到沒有?你推了她、打了她!她到現在還願意為你求情!」

  「可是我真的沒有推她、打她啊,為什麼你不相信……」

  「到現在還說謊?你爸媽到底是怎麼教育你的?你到底有沒有一點家教?!」他怒道。

  「我又沒錯!」她激動叫道。

  「總裁,百合小姐她年輕不懂事,難免怕挨罵不敢說實話,你就不要再逼她了,我真的沒關係,你不必再擔心我,我不會怪她的。」

  「你、你明知道我沒……」姜芯嵐驚言道。

  「百合小姐,我知道你是怕總裁生氣,才不敢說實話,沒關係,我不會怪你的。」戴著虛偽的面具,海倫背對鐵柏萊,故作寬容地擁住姜芯嵐。

  「海倫,你……」見到她眼底的惡意,芯嵐傻愣住。

  「看到沒有?總裁他是這樣的心疼我、關心我,才看我受到這麼一點委屈,就發這麼大的脾氣,聰明的話,就自動閃人,別再自找難看了。」

  「你——」芯嵐驟然間明白自己被設計了。

  「還不道歉?!」見她遲遲未語,鐵柏萊冷顏喝道。

  「我……」她想告訴他,自己是無辜的。

  但,看向眼底閃爍惡意的海倫,她知道無論誰對、誰錯,精明的海倫一定有辦法顛倒是非黑白。

  「我叫你馬上向海倫道歉,你聽見沒有?!」他怒吼。

  「辦不到!」紅著眼眶,抿咬著唇,她看著眼藏惡意的海倫,再看向一眼怒容的他。

  「你分不清是非黑白,我可以接受!你愛她,不喜歡我,你可以直說,我隨時都可以離開,但是,要我跟她道歉?辦、不、到!」

  她沒錯,她絕不道歉!她是無辜的,她是被壞女人設計的,她……

  啪!一聲清脆掌摑,在風中響起,頓然止住芯嵐滿心的怨憤。

  被摑偏了頰,姜芯嵐眸光愕然,全身僵直,任由午後微風輕輕揚起她因被重摑而滑落的絲絲黑眸。

  緩緩地,她十指緊緊握成拳,閉斂清眸,緊抿紅唇。

  他不僅誤解她對他的心,不相信她的話,一再惡意懲罰她,現在,他還為了另一個女人的幾句謊言而出手打她?

  緊抿著不停顫抖的唇角,姜芯嵐緩開浸淚黑瞳,輕笑出一聲心酸。

  「呵。」他……他真的不喜歡她……他跟她……真的沒未來了。

  驚覺自己被她激怒,還激動出手痛摑她,鐵柏萊驚得倏收回手。

  倏握因摑痛她而顫抖的掌,看著烙印在她頰上的五指紅痕,聽著她的輕笑,柏萊既心驚,又心慌。

  他不應該動手打她,就算她再錯,他都不應該打她,但剛剛,他卻因為她出口的「離開」二字,怒得對她動了手……他……

  對自己太過衝動的舉止,鐵柏萊神情錯愕,心中懊悔不已。

  「大……」鐵法蘭自左側大樹後走出來,有話想說,但卻因為鐵柏萊冰冷而可怕的酷顏而止住。

  「走,跟我回去!」像是怕芯嵐會突然掙脫他,鐵柏萊緊緊扣住她的手腕,一路強拖著她,疾步走往前方的宅側小徑。

  看著因惡意得逞而頓揚艷笑的海倫,再看向最近應該會很難接近、很難溝通、很冰又很冷的兄長背影,拿著手機的法蘭,撇著唇,往另一邊走去。

  他不是鐵達尼,沒有撞冰山的嗜好。

  至於,有關他機要秘書搞鬼的事,就等冰山心情好一點,再說好了。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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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8-25 21:08:45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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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巴掌,將兩人關係直接打落谷底。

  再也無法承受鐵柏萊對自己的羞辱,也無法再欺騙自己,鐵柏萊對她的誤解終會有冰釋的一天,姜芯嵐強忍心痛與心碎,決意離開他。

  這天下了課,回到名宮大廈,芯嵐環視偌大的冷清屋子,走進房間,自大大的更衣間裡,拿出自己當初帶來的行李袋,開始收拾行李。

  原以為就算與他沒有未來,也還能擁有明天,可是現在……他只當她是洩慾的對象,她不想再作賤自己,也不想再被他凌辱。

  眨去眼中水意,她拉上行李袋的拉鏈,將行李放回不受注意的角落,走進廚房為兩人準備最後的晚餐。

  下班回家的鐵柏萊,走進飯廳看見餐桌上豐盛的菜色,原本面無表情的酷顏有了複雜的情緒閃過。

  兩人目前的關係雖已僵滯冷冰冰,但是,每每吃著她做的晚餐,他總有種一切沒變的感覺,總能感受到她為兩人晚餐所付出的心力。

  昨晚吃中式晚餐,今天換吃西餐,誰能娶到她,都是一種幸福。

  但是,她想嫁的人……從來不是他。

  眼色一暗,不想再多想,鐵柏萊拉開餐椅,坐下享用她陸續為他端上的餐前核果麵包、青翠的凱撒沙拉、香濃的蘑菇濃湯,而主餐是一道教人垂涎欲滴、香嫩多汁的煎烤菲力牛排。

  飽餐之後,她端上他未曾吃過的英式布丁餅,以及藍莓蛋糕甜點,還有一杯香濃的咖啡。

  用完晚餐,他起身,看向也正起身準備收拾飯桌的她。

  「謝謝。」他想求和。

  但,她不回話,低著頭,端起空了的餐盤,轉進廚房。

  望著近來略嫌消瘦的身影,柏萊酷顏一動,衝動想上前擁抱住她,想告訴她,就讓他們重新來過吧。

  可,她的倔意與冷淡,教他向來高高在上的男人心,不願再低頭、不願再求和。倏別過頭,他怒步邁出飯廳。

  然,聽著他離去的腳步聲,她眼眶泛紅。緊抿著唇,她旋開水龍頭,遠去她鼻酸的哽咽。

  就這樣……結束了。




  這晚,臨睡前,一通來自台灣的緊急來電,正式宣告結束兩人在美國紐約的一切緣分。

  從沒這麼晚響過的手機,突然響起,讓芯嵐聽得心驚膽跳,相當不安。

  而看著她再次躲進浴室聽手機,想著她可能與姜父的談話內容,站立浴室門前,原想再一次為她低頭求和的鐵柏萊,臉色一變再變,情緒激憤。

  待她講完手機,待她走出浴室,不看她通紅的眼,他選擇再次讓憤怒操控自己的心,將她摜上大床,再一次地強佔她的身子。

  吻去她眼角的淚水,他衝動的直以自己填滿她的身子,想藉此撫慰自己難堪的心,也不斷告訴自己,就算她心不在,至少她的身子還是他的……

  這一夜,芯嵐強忍住哭泣與疲憊的心,偽裝沉睡。

  然而,當額頭上意外被烙下一記輕吻,她差點痛哭失聲。

  她不懂,他為什麼要這樣,不懂他為何能在傷害她的心之後,又這樣溫柔的吻她。

  不愛她,就不要這樣對她!

  緊抿著唇,抑下激動的心,芯嵐藉著沉睡翻身,想掩飾自己的清醒,想逃避他的注意。

  直到身邊傳來他平穩的呼吸,她緩緩張開緊閉的雙眸,凝看著在她身側沉睡,表情鬆懈而顯溫和的他。

  今夜,他睡的好沉、好沉,而她,徹夜未眠。




  天亮,她顏容蒼白憔悴,一如往常為他做早餐,送他出門上班。

  站在窗前,最後一次俯看底下熟悉的賓士跑車,駛出地下室停車場,消失在寬大馬路的盡頭,她望著遠處天際,失了神。

  回過神,撩過散落的長髮,芯嵐眨了眨乾澀的眼,提著整理好的行李,離開名宮大廈,先回租屋處,然後回台灣。

  昨晚那通電話,是她母親一位老友打來的,他說她的父母發生車禍,目前人在醫院,建議她最好盡快回台灣一趟。

  早晚都是要離開紐約,再留下也只是徒增傷心與難過。

  九點多,她趕到學校辦理必要的手續,再趕回租屋處等貨運公司前來收取要寄回台灣的幾箱書籍與大件行李。

  機票是她早就預定好的,而昨晚她在接到通知後,也已經打電話向航空公司確認訂位。就是今晚的班機。

  之前的誤會與爭執,還有海倫的出現與他的不信任,都教她看清楚一切,也明白做人就該認命,不該妄想擁有不屬於自己的幸福……

  再看一眼已經收拾乾淨的租屋,她提起行李,走出大門,坐上計程車,前往肯尼迪國際機場。

  看著車窗外不斷倒退的街道景物,她想著兩人往日的甜蜜與幸福,想著近日所發生的嚴重誤會與爭執,想著他的恨,想著他對她的羞辱,也想著他打醒她,卻也打碎她一顆心的那一巴掌……

  久久之後,一聲怨懟自她口中輕輕逸出,唉。

  走進機場出境大廳,辦好一切登機手續,她沉默地坐在候機室裡。

  突地,一陣絃樂響起。

  微愣,她抬起蒼白容顏,想起他的手機與屋子磁卡,都還在她身上。

  拿出口袋裡的銀色手機。考慮須臾,她按下通話鍵。

  「都快十點了,為什麼還不回來?!」他口氣相當的沖。

  「我……」

  「你人在哪裡?我過去接你!」就算她生他的氣,也不該不回來!

  「不必了。」

  「什麼意思?你敢不回來?!」他震怒,「說,你現在人在哪裡?!你是不是到夜店找男人鬼混?!」

  「我……」一陣機場廣播止住她的話。

  「你、你在哪裡?!」聽見不該聽見的廣播,鐵柏萊又氣又急。

  「肯尼迪國際機場。」她語調平穩。

  「你?!你要走了?!」他心慌了。

  「對,我已經決定回台灣了,我們……」深深呼吸一口氣,控制住不住顫抖的心,她輕吐出一句:「我們結束了。」

  「你說什麼?!」他厲聲問。

  「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我不想再自找難堪,也不想再作賤自己,更不想再被你瞧不起、被你羞辱。」

  「你、你有膽子,就再給我說一次,」手機彼端的他,酷顏冷青。

  「我說,我們之間已經結……」偽裝堅強,她說著,但被截斷。

  「你真的想清楚了?你決定現在就要走?!」

  「對。」

  「你不後悔?!」

  「我……」她後悔,但,沒用的。她淡笑出聲,「我不會後悔的,因為我早已經有心理準備,放心吧,我不會纏你的。」

  「是嗎?!」

  「是。」

  「你?!好、好、你好樣的,算你厲害!」

  鏗地一  聲異響後,手機斷線。

  緊握著突然失去他聲音的手機,一絲水光劃過她的眼。

  結束了,現在,是真的都結束了……垮下雙肩,她低下蒼白容顏,眼一眨,串串清淚疾速墜落。




  名官大廈,頂樓。

  鏗!站在大廳吧檯裡,鐵柏萊怒不可遏地砸出價值高昂的銀色手機。

  怒到極點,他失控揮動雙手,掃落吧檯上數瓶名酒,鏗鏘!

  該死的女人,她竟真敢捨棄他而去選那座金礦?!

  她、她怎可以這樣對他?她怎麼可以?!雙掌緊抵檯面,憤視檯面,他緊咬薄唇。

  緩緩地,他雙掌一顫,牽動了他緊繃的身子。

  再也無法承受就此失去她的事實,他全身無法控制的顫抖,褪去憤怒的藍眸也已然泛紅……悄悄地,一層水霧蒙上了他的眼。




  才幾天時間,美國紐約鐵世集團內部開始結霜、結冰,各個高層主管開始在大熱天裡,穿大衣御冰寒。

  因為姜芯嵐的離去,讓鐵柏萊變回以前的自己,不,不對,現在他的一切行事手段,變得比以前更冷、更絕情。

  以前看到大幅成長的營業額時,他會得意、會笑,可是現在,看著手中足以教所有股東與員工樂開懷的財務報表,他的臉上依然覆著一層冰霜。

  這天下午,聽聞美國總公司掉進冰河裡,快要淹死、冷死一群人,精明的鐵父,一逮到可以假公濟私的機會,立刻打專線電話聯絡埋首工作的他。

  不知他是為情所傷的鐵父,一開始就以關心公司為由,教他不要沒事就嚇那群可憐的主管。

  但是,公事才說十分鐘,他已經把話題扯到長子的終身大事上。

  「柏萊,你都已經三十三歲了,是應該要結婚了。如果,你真的已經有喜歡的對象,那爸是不會勉強你娶別人的。」鐵父一邊說,一邊歎氣。

  前幾天,法蘭打電話告訴他,柏萊應該是已經有喜歡的女孩子,要他千萬別將初戀情人的女兒,硬塞給柏萊做妻子。

  否則,他就要聯合其它幾個兄弟,在全球各大新聞報頭版上,把他「登報作廢」,跟他斷絕父子關係,把他氣得差點吐血。

  他雖然希望柏萊娶那丫頭,但也沒那麼不講理嘛!法蘭那孩子真是一肚子的壞水,在法國住那麼久,優雅、謙遜沒學到,就只學到威脅他!

  「聽法蘭說對方好像是我這兒的人,長得還挺不錯的,就是性子倔了一點,是不是真的?」鐵父好奇發問。

  但是任由鐵父的聲音,一再迴盪在辦公室裡,放下公事接他電話的鐵柏萊,也沒回他一句。

  出神地望著窗外天空,忘了鐵父還在線上,他眸光幽深的怔望遠方,絲毫沒發現他夾於指間的煙,早已經燃盡,也飄落了一地的煙灰。

  「其實,這種倔丫頭最吃虧了,就跟你雲姨她女兒……柏萊?」發現自始至終都是自己一人在講話,電話彼端的鐵父皺起眉。「柏萊?」他再喚。

  久久等不到他一句回應,鐵父中氣十足大聲吼——

  「鐵、柏、萊,你當我死了啊?!居然連一句話也沒回我?!」

  一聲巨吼,吼回他的心神,藍眸一動,他看向還亮著的桌上專線電話。

  「爸。」

  「我剛跟你說了那麼多,你到底有沒有聽進去啊?!」真是太氣人了!

  「對不起。」意思是沒有。

  「你、你、你……你是存心氣死我嗎?!」

  「對不起,我在想事情,有什麼事情嗎?」將煙蒂擲進煙灰缸,他轉手抹去臉上的情傷。

  「也沒什麼事情啦,就只問你什麼時候有空,帶法蘭說的那個丫頭,回來讓我瞧瞧?」

  「她——」知道鐵父指的是芯嵐,他眼色黯然。

  「她怎樣?」遠在台灣的鐵父,一邊講電話,一邊低頭研究著老三岡部送給他用的新型手機。

  「對了,老二剛才打電話給我,他說他有用手機傳什麼檔給大家,可是岡部給我的手機太先進,我根本還不會用,而東極他們夫妻現在又不在,我到現在都還沒看……」鐵父碎碎念。

  真是的,手機可以打、可以接就很好了,居然還搞一些有的沒有的。

  很複雜、很麻煩耶。

  「你有沒有收到老二說的檔?有的話,你先看看,再告訴我是什麼內容好了,這支手機我真的不會用,好麻煩……」鐵父嘴上直抱怨,兩隻手卻快樂的玩著手機上的遊戲,還不忘提醒柏萊還沒給的回答。

  「喂,你剛還沒說那個丫頭是怎樣了?」玩歸玩,他這老子可沒忘記兒子的終身大事。

  「她已經回台灣了。」甩開受傷的心,他故作不在乎,拿出銀色手機接收法蘭傳送給家人的檔。

  「啊?她真是我們這兒的人啊?呵呵呵,好好,不錯、不錯……那你快告訴我,她住哪裡,我也好去拜訪她的家人。」然後準備辦婚事,呵。

  「不必了,我跟她已經結束。」

  「呃?」結束?電話彼端的鐵父,傻住。

  突然,一聲帶著興奮的輕咳,透過電話傳來。

  「你是指你跟老二說的那個丫頭,已經『切』了,分了?」

  「是。」

  「嘿嘿嘿……」手機遊戲不玩了,鐵父咧嘴直笑。

  「爸?」

  「那你跟素雲的女兒,不就又有結婚的希望了,嘿嘿嘿……」

  「爸,除非找到我真正喜歡的女人,否則,我是不會結婚的。」

  「嗯,那請問一下,你什麼時候可以找到?」鐵父誠心誠意的發問。

  「不一定。」怕是再也找不到第二個她了。

  「不一定?」楞住,暴吼,「什麼不一定?!你是我們鐵家的長子,怎麼可以說不一定?!不管,我要你下次就帶個女人回家給我瞧,否則……」

  「就跟我脫離父子關係?爸,這招你用過了。」點燃一根煙,他抽著。

  「你?!」可惡,被兒子吐槽了,但是,「你身邊的女人也沒少過,難道,真沒一個可以讓你帶回家來的?」

  曾有過一個,但,她的選擇不是他。他藍眸憂鬱。

  「對了,我醜話可先說前面,我不喜歡金絲貓,所以,你別想娶洋女人進門。」鐵父直言道。

  「爸?!」

  「有問題嗎?」

  「你不會忘了生我的母親,就是美國人吧?」

  「當然沒忘。」

  「我記得奶奶是英國人。」

  「沒錯。」

  「祖奶奶是俄羅斯人。」

  「那又怎樣?我乾脆告訴你,免得你忘記,我們鐵家除了你五媽外,你其它的女性長輩幾乎全部都是外國人。」嘿,他們鐵家是小型聯合國。

  「既然這樣,你為什麼不肯接受外國的女人?!」

  「拜託,我們鐵家血統已經夠亂了,不必再有一個洋女人來攪和。」電話彼端的鐵父翻白眼。

  「爸?!」

  「我告訴你,你老爸我這輩子看過不少女人,但是看來看去,我還是覺得我們這兒的女孩兒最優秀,還才色兼備咧。」

  「是嗎?」他抽一口煙,吐一口霧。

  「當然,對了,這幾天我已經見過你雲姨的女兒,她看起來乖巧懂事又孝順,兒子,你相信我,你娶她是不會委屈的!」鐵父拍胸脯,打包票。

  「是嗎?」看著手上的銀機,他唇角輕撇,問道,「爸,你老實說,你現在這樣堅持要我娶她女兒,是不是為了彌補你們當年無緣結婚的遺憾?」

  「這……」

  「我說的對嗎?」

  「對啦、對啦!你說的都沒錯,我就是要你替我們彌補這個遺憾,怎麼樣?不可以嗎?」他是老子耶,他最大,所以他講了就算!

  「當然不可以。」鐵柏萊不客氣頂回一句,「當年你除了媽之外,另外還娶了四個女人進門,這樣還不夠嗎?你到底還有什麼好遺憾的?」

  「當然有!」蕩於空中的話語,頓了下,「素雲她是個好女人,可是我卻為了擴展美國的事業而辜負她,我……我欠她一份情……」

  「這件事,你在前次的家庭聚會中,已經說過了,可是,我也記得你說過,她在你跟媽結婚前的一個月,就已經先嫁人了,不是嗎?!」

  「她——」鐵父話驟止。

  「從這點來看,你就應該知道她對你不是真心的,既然她不是真心,那你為什麼又口口聲聲說欠她一份情?」

  就像芯嵐嘴上說愛他,但是,她心中想嫁的卻是另一個男人,這樣的愛,教他如何能接?!想起她的背離,鐵柏萊倏握拳頭。

  他要的是她全部的愛,是她全部的心,是她的現在與未來,而不只是一段回憶……他想要她的全部……猛抽一口煙,他想揮去強佔住他心的她。

  「這——」考慮了一會,鐵父決定說出從未曾說出口的內情,「素雲她當時……她當時是不得不結婚的。」

  「什麼意思?」

  「當時的她已經懷孕了。」想起往事,他輕聲歎息。

  「她?!」鐵柏萊一驚。

  「當年她為了成全我的事業心,為了不成為我跟你媽婚事的絆腳石,她就帶著兩個月的身孕,嫁給婚前信誓旦旦說會善待她與孩子的學長。」

  「你是說我還有一個姊姊或是哥哥?」他再驚。

  「對,但是,那個孩子在她婚後沒多久就流掉了……是被她有暴力傾向的丈夫……一腳踹掉的。」

  鐵柏萊臉色驟變,竟然敢傷害他們鐵家子息?!該死!

  「這些事情她根本不打算告訴我,要不是一次無意中遇上她的好友,聊起彼此的近況,我可能到現在都還被她瞞在鼓裡,後來我算算時間,也才知道她當時肚子裡的孩子是我的……」

  透過電話線,柏萊聽見鐵父一聲又一聲的長歎。

  「這也是我一直對素雲心存愧疚的主因,要不是因為我,她不必去結那個婚,更不必受到那種婚姻暴力,那一切全部都是我的錯。」

  「爸……」的確是父親的過錯。

  「她以為可以就此過著平凡的日子,哪裡知道對方有暴力傾向,新婚蜜月期還沒過,就被打進醫院還上報,後來她先生怕丟臉,就全家搬走了。」

  聽至此,鐵柏萊微擰濃眉,眼色一暗。

  「一直到去年,我才在一場宴會中再度巧遇他們夫妻,後來聽熟識他們夫妻的朋友說,他們唯一的女兒,也是自小就被她丈夫打到大,但是為了保護素雲,那丫頭什麼都不怕,也很勇敢,常為了她正面跟她父親槓上。」

  談到素雲的寶貝女兒,鐵父眼裡有著感動。

  「她……」柏萊表情微愣。他像是聽到了另一個芯嵐的故事。

  「柏萊,其實我會希望你娶那丫頭進門,是因為素雲的丈夫公司財務發生困難,為了籌錢周轉,他就利用那丫頭對素雲的孝順,逼她嫁給南部的一個暴發戶……」

  鐵柏萊愕瞠藍眸,心口一震。有可能嗎?這麼巧?!

  「雖然我有心替她們母女解決問題,但素雲堅持不肯,她說那是她們母女前輩子欠她丈夫的債,所以這輩子才來還……唉,她就是這種個性,逆來順受的,把一切委屈都當是欠債來還。」話機彼端的鐵父,邊說邊搖頭。

  聽著一再傳入耳的聲音,柏萊怔望前方,無法思考。

  「現在,她們母女欠的債總算是還清了。」鐵父又歎口氣,「前幾天,素雲跟她丈夫開車出門,碰上一場連環車禍,她丈夫當場死亡。」

  芯嵐也是在前幾天回台灣……呵,真巧。他笑著。

  「至於素雲她……她在加護病房裡撐了七天,最後還是走了,不過還好那丫頭有及時趕回來,有見到她最後一面。」

  回想起那丫頭驟失母親,痛哭失聲的模樣,鐵父一陣鼻酸。

  「我去見她最後一面時,她一直放心不下那丫頭……柏萊,那丫頭真的是個不錯的孩子,你真的可以考慮一下。」

  「爸,雲姨的女兒名字就叫……姜芯嵐,是不是?」他再笑。

  「咦?你怎麼知道的?」

  「因為她就是……」突然,一聲來電絃樂打斷他的話。

  強抑下胸口的激動與紊亂,柏萊強打起精神,坐挺身子。

  拿起手機,他看到螢幕上的法蘭。

  「喂,你冷靜點了沒有?心情好些了沒?現在可不可以聊聊那個東方娃娃的事?我已經忍很多天了!」鐵法蘭一連丟出幾個問句。

  「你想聊什麼?」

  「也沒什麼啦,只是……算了,聽你的口氣,心情好像還不是很好,記得有空時要收檔,而且一定要看,不然,別怪我不夠兄弟。」

  「知道了,爸還在線上,有空再聊吧。」

  切斷與法蘭的通話,他放下手機,抹去臉上的郁色。

  「法蘭沒事催你收檔幹嘛?還提醒你一定要看?你先看看他到底是傳什麼鬼東西。」鐵父催著。

  「是。」再拿起手機,他按下幾個鍵,打開已收完的影音檔。

  畫面才開始,他的表情已然僵硬。

  那是芯嵐在生日宴會那天,與海倫在後花園裡所發生的事實真相。

  檔案才播完,鐵柏萊感覺自己的世界已經快崩毀。他竟然一再誤會她!

  「哇!那個叫海倫的女人,實在是太過分了!」透過電話聽到內容的鐵父,氣得大罵,「她真的是你的機要秘書?」

  「是。」他想笑。

  「那……那個百合小姐呢?該不會就是法蘭跟我提的那個小丫頭吧?」

  「就是她。」捺熄長煙,他笑出聲。

  「那你的秘書居然還敢欺負我們鐵家的長媳?啊她死了她!」鐵父氣得火冒三丈。

  突然,他想起  一件事。

  「對了,兒子,我覺得那小丫頭的聲音,好像有點耳熟。」他想著。

  「那是一定的,因為……因為她就是雲姨的女兒……姜芯嵐,呵。」

  「真的嗎?」鐵父好驚訝!

  「是真的?!……真的……呵呵……」他的胸口因悶笑而鼓動。

  霍地,鐵柏萊驟地放聲大笑,繼而狂笑。

  「哈哈哈……哇哈哈哈……」他笑,笑得藍眸忽閃出一記水光,也笑得電話那端的鐵父心頭一驚。

  驀地,他笑聲乍止。

  「柏萊?」突然靜下的空間,教鐵父萬分擔心他的情況。他從沒看柏萊像今天這樣失常過,「柏萊,你還好嗎?」

  「爸……」靠向身後的椅背,他頭後仰,望著窗外自湛藍天空灑洩而下的金色陽光。

  「怎麼了?」感覺事態嚴重,鐵父一聽,表情沉重。「芯嵐……她不會想再見到我,也不會原諒我,我……失去她了……」抬起手,他遮住窗外陽光,也遮住自己水光閃現的眼。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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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8-25 21:09:51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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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開紐約,回到台北,芯嵐帶著一顆傷痛的心,強顏歡笑陪著母親走完人生的最後一程。

  她想以時間平復驟失母親的悲慟,想以時間遺忘傷透她心的男人,也想用時間來麻痺自己被他狠狠剮痛的心。

  她想就此找一份工作,讓自己重新振作過日子,但是,她沒忘記母親生前希望她再回紐約繼續遊學的心願。

  為此,她知道自己就算再不想回紐約,也還是得為母親重回傷心地,繼續她未完的遊學生活。

  但另一方面,她也是為自己。她不信失去了他的呵疼、關心與憐惜,她就會站不起來,也不相信自己會忘不了一再無情踐踩她真心的他。

  再說,哪裡跌倒就從哪裡爬起來,她相信沒了他,她一樣也會過得很好。

  只是,搭上飛往美國的班機,再次來到有他的紐約,她仍無法控制的紅了眼眶,她的心也好疼,疼得她幾乎走不出機場大廳。

  但,不想再沉浸在這樣傷人的情緒裡,她眨去眼中濕意,提著行李,揚起略顯蒼白的素淨容顏,一步一步走出機場大廳,坐上前往市區的公車。

  她應該直接回租屋處,但,她在名宮大廈前下車。

  因為上次離開時,她忘記把寄放在他保險箱裡的生活費存折,及印章一起帶走,而且,她必須把他房子的磁卡,跟他給她的銀色手機還他。

  她不要他的東西再留在她身邊,她要和他斷得乾乾淨淨,她不要再有任何物品,喚起她對他的所有記憶與愛戀……

  只是,她做得到嗎?在把東西還他之後,她就真能不再想他嗎?

  揚眼凝望矗立眼前的尊貴高樓,她斂下清眸,唇揚苦澀。好難。




  接到鐵父急電告知,長兄鐵柏萊感情出問題,鐵家幾兄弟在簡短溝通並取得共識後,與鐵父分別從各地飛抵美國紐約。

  算好時間在肯尼迪機場會合的五人,隨即搭上早已安排好的勞斯萊斯房車,前往鐵柏萊位在名官大廈頂樓的豪華住所。

  剛自柏特萊大宅回來的柏萊,才脫下西服外套,還沒進房間,就聽見門鈐聲響起。愣了下,驚喜笑意在他眼底亮起。

  快步穿過大廳與玄關,鐵柏萊帶著滿臉笑容,急切拉開木門。

  「芯……」看到門外的家人,他笑容怔住,意外,「爸,你們?」

  看見鐵父眼底的憂心,再見到跟在他身後幾個弟弟眼中的同情,柏萊已然猜到五人來意。他們就跟下午突然打電話要他回柏特萊大宅一趟的外公一樣,想問他最近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知道是湯姆把他這幾天的異常告訴外公,才引來他老人家的關心,但他還是什麼也沒說。外公年事已高,實在沒必要再讓他為他的事而擔憂。

  而今,見到千里迢迢而來,一年見不到幾次面的家人,他……他不知道他們來了又有何用?她人已經走了,不會再回來了。

  抬手抹去臉上的幽暗,他打開鐵門,迎進意外到訪的五人。

  「柏萊,你……」鐵父首先踏進屋子,攏擰白眉,上下打量為情所傷的長子,然後,搖頭再歎氣。

  「唉。」

  「爸,你這樣看著大哥,是沒用的,還是快讓我們幾個進去吧。」跟在他身後,不得其門而入的老五鐵東極,瞪著他的滿頭白髮。

  「東極?」才喊了名字,跟在後面的老四沙克也說話了。

  「父親大人,你擋在門口,我們要怎麼進去?從你身上踩過去嗎?」將一頭及腰黑髮編成髮辮,垂於身後的老四鐵沙克,劍眉蹙擰,認真考慮。

  「鐵沙克說什麼?!」鐵父瞠大黑眼。

  「讓路啦,老爸!」老三鐵岡部沒耐性地撥弄著一頭三分帥氣短髮。

  走在最後面的鐵法蘭,眼見鐵父還杵在前面不走,一臉的受不了。

  「爸,好狗不擋路,你沒聽過嗎?」

  「你們幾個實在是……」

  「爸,進來再說吧。」抹去臉上的落寞與失望,柏萊淡道。

  「哼!」回頭狠瞪後面幾個出言不遜的不肖子,鐵父這才繃著臉走過玄關,領著身後幾人一同走進明亮寬敞的大廳。

  難得有機會可以在所有兒子面前,展現為人父的權威與慈愛,鐵父一在沙發上落坐,即說明來意。

  「柏萊,現在你幾個弟弟都在,你就把你跟芯嵐之間的事說出來,讓大家一起幫你想想辦法。」

  才傾身自茶几上的煙盒裡,抽出一根煙點燃的柏萊,為鐵父的話頓住。

  斂下藍眸,他抽著煙,不語。

  「大哥,聽說那位機要秘書海倫突然失蹤了,是不是?」見他沉默,老五東極找話題切人。

  「鐵世已經不需要她。」走至落地窗前,看著窗外,他抽一口煙。

  「大哥,是不是你……」鐵沙克懷疑他會如此輕易放過那個女人。

  「不,我只是開除她。」猜到兄弟的想法,鐵柏萊回首淡笑,「她是有錯,但給她設計芯嵐機會的是我,是我讓她的惡意得逞,是我沒提防她,追究到底,最不該被原諒的人、錯的人……還是我。」

  看見他眼底遮掩不去的自責,兄弟幾人同時搖了頭。

  「哎呀!」鐵父揮著手,「不要理那個外人啦,我現在關心的是你跟芯嵐,柏萊,你現在打算怎麼做?」

  他轉頭看向父親,「爸,上次電話裡,我請你幫忙的事,你做了嗎?」

  「當然做了,他父親留下的債務,我全部都替她解決了,就連公司也已經找人接手管理,一切都沒問題的。」連她跟王家的事,他都替她擺平了。

  「那就好。」回過頭,望著窗外天空,他酷冷顏容有了一絲笑意,「這樣她就不會被那些債權人追債,爸,謝謝你。」

  「呵呵呵……咱們是父子,不必這麼客氣。」難得兒子如此有禮貌,鐵父呵聲笑。

  「大哥,說說你跟她的事,可以嗎?」走到他身邊,鐵東極抬手搭上他的肩,換取他的注意力,「我們畢竟是兄弟,就讓我們為你盡一點力量。」

  「大哥,東極說的對。」沙克起身,也走向他。

  行經吧檯前,他順手取走法蘭剛倒滿杯的名酒。

  「喂!你乞丐啊?幹嘛搶我的酒?!那是我要倒給自己……」才說了幾句的法蘭,就發現每個人全瞪著他看,「看什麼?我又沒說錯。」

  「大哥。」瞟法蘭一眼,沙克笑著將酒杯遞給柏萊,「也許說出來,我們幾個不一定有辦法替你解決,但是要有『說』才有機會的,不是嗎?」

  把他灌醉,或許能探出些什麼。沙克朝岡部示意。

  意會出沙克的意思,鐵岡部立即起身走到吧檯,原想拿酒杯的他,看了下,一把就快速搶走法蘭手中的整瓶XO。

  「喂!土匪啊?幹嘛又搶我的酒?」他忘了這裡是誰的家。

  「老大,就當是兄弟間的聊天嘛。」不甩法蘭的大叫,鐵岡部慷慨地把整瓶酒全給柏萊。

  「不必管他啦。」眼見眾人問不出一句,法蘭懶懶道,「他不說就表示他對姜芯嵐根本不在意、不喜歡也不愛,這樣,你們逼他有什麼用?」

  「誰說的?!」鐵柏萊一聽,眼色一變,怒旋身。

  「我說的。」鐵法蘭揚眼一笑,「如果不是,那你就說嘛,咱們四個外加老頭子,全部給你靠。」

  「就是嘛,好歹,我們也是兄弟。」岡部看他一眼,再加兩句,「當然除非,你不當我們是兄弟。」

  「說啦、說啦,一人苦不如大家一起苦,你們說是不是?」走到兄弟之間,鐵法蘭抬手搭上身邊兩兄弟的肩膀,俊美容顏上,帶著迷人笑容。

  難得看到幾兄弟如此親密、同心,鐵父動容,站起身,也來到他身邊。

  「柏萊。」輕拍著他的肩,鐵父露出慈祥笑容,「你看,大家都這麼挺你,這麼想幫你,那你就說吧。」

  「你們……」看著身邊的家人,看著他們眼中的關懷與擔心,柏萊眼睛一澀,點了頭。「謝謝你們。」他們是他親愛的家人。

  轉身凝看窗外漸漸暗下的天空,他眸光幽遠,回想起那一夜與她在夜店的相遇……

  當兩個鐘頭的時間過去,當鐵柏萊盈滿懺情悔恨的話語緩緩落下,齊聚鐵家六個男人的大廳,在剎那間,靜得像座死城……

  佇立落地窗前,靜看著早已沉入一片黑暗的窗外,他眸光幽深,似落在遙遠而不可知的虛無空間裡。

  看一眼長子倍顯落寞的背影,鐵父一雙黑眼在前方或立、或坐的其它四個兒子之間徘徊。

  看看蹙眉沉思的東極,表情凝重的沙克,與滿眼皆寫滿苦惱的岡部,最後,他將視線落在不知何時又霸住整座吧檯的老二鐵法蘭身上。

  那個不肖子!都什麼時候了,他居然還一臉輕鬆愜意的品著酒,還一再好奇的往人家裡邊的房間瞧!鐵父怒火上衝,一對金星火目往他射過去。

  「大哥,你確定自己真的愛她嗎?」不想在這時候惹鐵父生氣,法蘭連忙看向事主。

  「是。」在吧檯前的高腳椅坐下,他頹然一笑,「如果不是,我就不會因為聽到她計畫嫁別人而那樣憤怒,還失去理智,用難聽的字眼辱罵她。」

  想起幾次的爭執,想起自己對芯嵐做過的事,鐵柏萊眼色羞愧。

  「我不僅不相信她的解釋,還誤會她,傷她的心,還在她說要離開我的時候,狠狠打了她一巴掌,甚至……甚至還對她做出一些……一些禽獸不如的事……我……我對不起她!」無法接受那樣傷害芯嵐的自己,鐵柏萊一把取過法蘭手中酒杯,表情沉痛,仰喉飲盡杯中酒。

  「大哥……」坐到柏萊身邊,看著他眼中的痛苦,東極像是看見了婚前的自己。他想安慰他,但卻不知該從何說起。現在,他也只能慶幸自己與青絲之間,已是雨過天晴。

  「現在,你們說她還有可能原諒我、還愛著我嗎?」懷著一絲希望,他看向他的家人們。

  但,見到眾人相同沉重的表情,他澹然一笑。

  「不可能,是嗎?」他笑搖頭。這樣的結果他早料到了。

  喝下一口酒,他想麻醉自己的心。

  「不,有可能。」取過他手裡的酒杯,法蘭優雅舉杯喝下一口烈酒,眼底閃過一道精光。

  「法蘭?!」眾人驚喜。

  「想知道她是不是肯原諒你、是不是還愛著你,是不是還願意回到你身邊,不難,但是你要付出很大的代價。」

  「只要她願意再回到我身邊,無論要付出多大的代價,我都願意!」緊抓住最後一線希望,鐵柏萊激動地握住法蘭的手。

  「大哥,你聽錯我的意思了。」他搖頭,「我只是有辦法確定芯嵐『是不是』還願意回到你身邊,並不是保證她『定』會回到你身邊。」

  「法蘭,把話說清楚一點。」鐵父被他的話弄迷糊了。

  「倘若大哥肯付出這個昂貴而無法估量的代價,那只要芯嵐她願意原諒大哥的錯,也還愛著大哥,那,我確定她一定會回到大哥身邊。」他笑著。

  「那萬一芯嵐不肯原諒大哥,對他的愛也已經被消磨殆盡呢?」向來重視投資報酬率的東極,俊眉緊擰。

  「你說呢?」法蘭輕鬆笑,聳肩。

  頓間,所有人都明白法蘭未出口的答覆。

  「大哥,二哥想的這個辦法,你可以不必考慮了。」行事必求回報的鐵東極,斷然說道,「划不來的。」

  「沒錯,我認為東極說的有理,既然不能保證芯嵐會回到你身邊,那麼那種『昂貴又無法估量的代價』就不值得你付出。」沙克出聲附和。

  「我也贊成東極的話。」岡部抽著煙,點頭。

  聽著幾兄弟的話,鐵父擰眉不語。

  「不!」鐵柏萊霍抬眼,斷然出聲駁回眾人的意見,「你們現在可以這樣分析討論,可以這樣置身事外的勸我,但是,在你們感情受挫之時,你們曾經放棄過你們的妻子嗎?」

  「這——」幾人俊顏同時一變。

  「沒有,你們從沒放棄過身邊的她們,尤其是你,東極。」

  直接被點名,鐵東極笑得有些尷尬。

  「所以,即使只有千萬分之一的機率,我也要把握住這個機會!」鐵柏萊酷顏一凜,不容他人干涉、過問他的決定。

  「我可以告訴你們,就算要我付出所有,就算要我拿整個鐵世集團來換取芯嵐對我的愛,我也不會猶豫的!」精亮的藍眸,劃過一道水光。

  「大哥?!」幾兄弟一驚。

  「對你們,我也只能說抱歉,而對父親……」他轉看始終沉默不語的鐵父,「爸,請你原諒。」

  「你想怎麼做,就怎麼去做吧,我不會有意見的!」鐵父點頭,且毫不考慮的道,「再大的集團、再有權有勢,也抵不過我兒子的幸福!」

  「爸,你——」柏萊聞言一震!

  頓時,難以言喻的感動,教鐵柏萊激動得說不出話來。

  他一直以為父親只會刁難他、找他的麻煩,但現在他才知道,在父親的心中,他的愛情、他的幸福比什麼都重要。

  「只要你是真心喜歡芯嵐,我就算是賠上老本,也會挺你到底,幫你把她給追回來!」鐵父說得慷慨激昂。

  「既然爸都沒意見了,那我也沒意見。」東極回道。

  「我也是。」鐵沙克笑著拍上他的背,「大哥,加油了。」

  「老大,我也挺你!」拿起啤酒撞酒瓶,鐵岡部阿莎力道。

  「你們……」鐵法蘭一臉的不解,還一臉的茫然,「你們怎麼知道我是要建議大哥拿鐵世集團來賭芯嵐對他的感情?」他剛有說什麼嗎?

  頓時,東極、沙克以及岡部同時轉頭,以一副「早知道你嘴巴賤、心腸壞,唯恐天下不亂」的模樣,冷眼瞟他,鐵父則是雙手環胸,輕哼數聲。

  「你那一肚子的壞水,會想出什麼樣的『好』主意,你老子我還會猜不到嗎?」兒子是他生的,他早把他給看透透了!

  「啊?呵呵呵……是嗎?那既然大家都瞭解了,那我們……」

  突然,一聲異響止住法蘭的話。

  「大哥,你家裡還有人?」環看大廳一圈,不見異狀,鐵法蘭轉身離開吧檯,搜尋異聲的來源。

  「沒。」這個時間,鐘點管家跟女傭不會在。

  「二哥,你也聽見了?」早聽到異聲的東極,傾耳再細聽,」那好像是小貓叫的聲音。」

  「大哥,你是養北極貓嗎?」所以才不怕他又酷又冰的臉?法蘭好奇。

  「他會在家裡養貓?」鐵沙克很懷疑。他們鐵家五兄弟裡,最沒動物緣的人,就屬他了。

  「柏萊,有貓願意讓你養?是真的嗎?」鐵父好意外。他想起小時候帶老大上動物園,大批動物突然失控、四處逃竄的混亂景象。

  「老爸,怎麼可能嘛,假的啦!」岡部低頭猛笑,「你看你養的那頭大聖伯納犬,哪一次看到他,不是自動閃邊跑的?」

  「嗯……」鐵父考慮了下,「嗯,說的也是。」

  不在乎家人對他的質疑,鐵柏萊酷顏僵愣。他聽到一聲極為細小的低鳴。

  尋著那似一聲聲低咽哽泣的聲音,他怔望裡邊房門半掩的臥室。

  他記得出門前,房門是關上的,那現在……

  「大哥,怎麼了?」注意到他的視線,東極轉頭看去。

  霍地,鐵柏萊起身,急步衝向房間。眾人一看,緊步跟隨。

  推開半開的房門,他驚望著跪坐門邊,低頭掩面啜泣的姜芯嵐。

  頓時,柏萊內心狂喜,酷顏驟揚笑意。

  她回來了!她願意原諒他,她愛他,所以,她回來了?!

  然,他才興奮的心,因見到她身旁的存簿及印章,在瞬間墜入谷底。

  不是,她……她只是來取回她的東西……

  緊跟在他身後的五人,互換眼神,一個拉一個自動閃人,將空間留給極需溝通的兩人。

  「芯、芯嵐?」真的沒機會了嗎?她真的不願意再給他一次機會嗎?

  不說話,芯嵐雙手遮顏,搖頭,哽泣。

  「別這樣,我們好好談談,好嗎?」來到她身前,他扶起她,走到房中白色沙發組,坐下。

  「我知道我不該不相信你,不該錯怪你,不該讓憤怒操控我的心,不該那樣的傷害你……我真的不值得你原諒……」單膝跪於她面前,他望著因為哭泣而全身輕顫的她。「但是,我真的已經知道錯了,你……就再給我一次機會,好嗎?」

  聽著他盈滿悔恨的話語,原只是嗚咽哽泣的她,忍不住地哭泣出聲。

  「芯嵐?」她的哭泣,教他心亂、心慌。

  埋首掌心裡,她泣不成聲,搖著頭,不肯抬頭看他。

  「你就再給我一次機會吧!」不想放棄任何機會,柏萊急聲道,「我發誓,以後,絕不會再有類似的誤會發生,我以性命向你保證,好嗎?」

  「你、你……」聽著他的保證,想著方纔他與家人間的談話,想著他為挽回她而甘心放棄整個鐵世集團,她的淚,不住地往下落。

  她以為他不愛她,以為他不喜歡她,但事實卻是他願用他的所有,來換取她的原諒,來喚回她的愛……他……現在,她知道,他是愛她的。

  「我為難你了嗎?」拉下她遮住淚顏的手,他輕握著,焦慮的藍眸裡有著對她哭泣的心疼,也有著難以言喻的深深悔恨。

  「對不起,我不想就這樣放棄你,不想就這樣放棄我們的感情……我只能繼續為難你,直到你願意原諒我,再次接受我的那一天。」他苦笑著。

  「或許有人會勸我,愛你,就要放開你,但是我真的做不到……因為我的愛,很自私,自私到希望可以天天見到你,可以天天擁著你,可以天天看到你的笑,可以天天看著你在我懷裡醒來……」緊握著她的手,他肘抵膝,手抵額,緊閉泛紅的雙眼,一再說著自己對她自私的愛情。

  「芯嵐,你不要不說話,你可以罵我、打我,就是不要不理我?好嗎?」

  「夠、夠了!」再也無法控制自己深受感動的心,姜芯嵐驀地撲進他懷裡,緊緊擁抱著身前的大男人。

  差點被撲倒的鐵柏萊,疾止住後倒的身子,驚愕俯看懷裡淚顏。

  「芯嵐?」她,原諒他了?

  「我不要打你,也不要罵你,我只要……只要你永遠、永遠都這樣的愛我、在乎我!」凝進他水藍的眼,她噙淚揚笑。

  望向一直緊張靜立於房門口處,因聽見她的回答,而陸續呼出一口口長氣的鐵家男人,芯嵐輕眨噙淚清瞳,心中有著對他們的無限感激。

  「你、你原諒我了?!」狂喜之情佔據他水藍的眼。

  「嗯。」微仰淚顏,她微笑,「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

  「芯嵐!」緊緊擁摟住身前的美麗,柏萊緊閉濕潤藍眸,激動地將臉埋進她肩窩裡。他不斷地縮緊臂膀,似想將她永遠嵌進自己的生命裡。

  體會也感受到他心情的激動,姜芯嵐輕斂淚眸,輕勾紅唇。

  雖然,他曾經絕情無義地重傷她愛他的心,但,誰人的愛情,又能一路平順,而不起半點波瀾呢?

  或許,對以往所發生的事,她一時之間是還無法完全忘懷,可,她一點也不想因為那些不應該存在的誤會,而放棄深愛她的柏萊。

  她會當過往那一段難挨、難堪,且教她傷心、難過的日子,是上天對她與柏萊之間的愛情試煉。

  如今,試煉終了……想起兩人往後幸福、快樂的日子,她紅唇輕揚,綻笑出一抹美麗的燦爛。




  半年後,一場耗資千萬美金的世紀婚禮,在台灣鐵家大宅隆重登場。

  但,意外的,一部部代表著主人尊貴身份的勞斯萊斯、賓士、積架、凱迪拉克以及克萊斯勒等等名車,全被擋在三百公尺外的高架雕花鐵門前。

  因為宴客時間未到,而裡邊的鐵家人也正忙著被罰站……呃,不是,是忙著聽攝影師的命令,拍攝全家福合照。

  上前交代鐵家人一些必須注意事項後,國際知名攝影師走回相機後,再看一次鏡頭裡的人物與景物。

  從鏡頭裡,他看見鐵家豪華氣派大宅的正面全景,看見高嵌於前廊上方正中央的鐵家T字家徽,也看見鐵家的一老、五對及五小。

  身穿一襲金紅大唐衫,鐵風雲笑容滿面,懷抱鐵家老二正牙牙學語的女兒,穩穩坐在一張綴著金色喜紗的龍頭座椅裡,而他的五對絕色兒媳,就圍繞在他身後。

  鐵家老大鐵柏萊,右手緊攬一身白紗的新婚妻子,站於他的正後方。

  老二鐵法蘭夫妻則站在老大柏萊的左邊,而手裡各抱著一對稚子的老四鐵沙克與其妻子,就站在最左邊位署。

  至於鐵家老三鐵岡部及其妻子,與抱有一對龍鳳雙胞胎的鐵家老五鐵東極,與五媳柳青絲則分別站在新娘姜芯嵐的右邊。

  此時,鐵家老爺正笑逗著膝上小孫女,而五對俊男美女則輕語交談,眉眼之間儘是一片甜蜜笑意。

  啪……攝影師笑著按下一連串的快門。

  再看著兄弟幾人與妯娌間,不時有逗趣的互動畫面出現,而幾名大人手上的可愛幼兒,見大人笑得開心,也跟著嘻聲咯笑,他再笑按數次快門。

  笑是會感染的。聽著陣陣愉悅而開心的清亮、爽朗笑聲,掌鏡的攝影師與一旁幾名攝影助理,不禁也跟著微微一笑。

  抓住時間,攝影師再一次按下數次快門,捕捉鐵家人的快樂。

  看著鏡頭裡感情融洽、笑容燦爛的一家人,攝影師讚歎出一聲——

  這,就是幸福。

  啪!再按下一次快門。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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