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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靈異] ocean洋 -【喋血蒼穹】(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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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15 22:19:52
Mission 16  魔鏈


李奇威號 艦橋



「要發生的終究發生了。」被白光籠罩的全息屏幕前韓無力地吐出這幾個字。

「集中砲火,全力攻擊芬利亞號!」坎寧頓命令道他的臉上也不禁露出恐懼的神色。李奇威號上的戰術激光,磁軌炮和導彈發出最後的反撲。

可惜鋮銕銍鉹,漈漘漙漥在芬利亞號面前毫無作用。



「敵軍戰鬥機開始回航。」露西回頭對韓說道。韓毫無反應,只是呆呆地望著白光中顯得朦朧的芬利亞號。

「戰鬥機翢耤聜聞,銌銊銨閥對,戰鬥機。爲什麽我沒有想到。尼爾附近有我軍戰鬥機嗎?」坎寧頓興奮的神情為大家帶來了希望。

「有,飛馬一號,六號,距離3000!他們已經飛向了芬利亞號。」尼爾高呼著,艦橋上的人員頓時以興奮的目光投射到坎寧頓身上。

「麥迪,佐頓。倫敦就交給你了。」坎寧頓喃喃道。



倫敦上空。



「採用防輻射護目鏡,要不然什麽也看不到。」在佐頓的提醒下,麥迪頭盔的棕色護目鏡才緩緩放下。這護目鏡是爲了視察核爆蘑菇雲而設計的,麥迪怎麽也想不到會有使用它的一日。

「敵人戰鬥機正全速趕回芬利亞號,我們要趕快一點。」麥迪說罷,把戰鬥機水平向一方急轉,機頭對準了白光的中央。

突然,一陣猛烈的衝擊波,襲向麥迪和佐頓。強大的G力把以超音速前進的兩機撞得偏離原本的航道,好不容易穩住機身的麥迪,看到白光一下子散去。芬利亞號詭異的外形出現在擡頭顯示器的中央。

而芬利亞號下方的火球,卻一下子膨脹。



爆心方圓幾公里的建築物一下子被氣化了,殘餘的威力以衝擊波向外擴散,商業區的百丈高樓攔腰截斷,紛紛倒塌。可是這還沒有結束。

第二輪的衝擊波伴隨著火球的熱能擴散,在高空的麥迪,感受到下面的泰晤士河像在一瞬間沸騰蒸發起來。

地面上的一些部隊,由於坐在可以抵擋核爆的裝甲車和坦克而避過了一劫。可是他們沒有那麽幸運,第二輪的衝擊波把地面的所有車輛,和倫敦的鋼根建築一下子吹飛,夾雜著高熱的衝擊波撲向爆心以外好幾公里。



倫敦市郊利民公園



青翠的草地被緩緩自地平綫升起的火球照亮,英國皇家陸軍趕來支援的部隊紛紛停下車來,未等他們喘息,第一波的衝擊波震撼著地殼在幾秒閒穿越了長長的車龍。

在前頭的幾十名士兵,由於直視火球瞬間變成了瞎子。草地後面的樹林瞬間被點燃起來,著火的小動物紛紛自聳立的火把群中跑出。



「躲在車輛後面!」一名士官站在前頭的一輛「狼」式指揮車上高呼道。話音未落,第二波的衝擊波首先把他,和他所在的好幾輛裝甲車輛擊碎,高熱把沒有受到保護的士兵烤熟,伴隨而來的碎片和融化了的鋼漿,像高速飛行的砲彈把大部分的莊甲車輛打成蜂巢,高熱也誘爆了車輛的油缸。不過車輛裏面的人員其實早就被烤熟。



長幾公里的車龍,只有後頭的十幾輛裝甲車輛分隊,有幾位的生還者,他們躲在車輛的後面才的幸免,但卻不能避免嚴重的燒傷。而那些車輛的前頭,被打成了蜂巢,坐在裏面的士兵完全溶化,和熔化的鋼鐵融為一體。

裝甲部隊的最後幾輛車輛,剛好是衝擊波的窮弩之末。



經過了第二輪的衝擊波,整個倫敦如煉獄一般,烈火把千年建立的繁榮燒盡。熊熊烈火籠罩的街道,可以看到溶化然後慢慢倒塌的高樓,和像幽靈漂浮的皮膚。

旅遊景點倫敦眼,化成火輪,然後支離瓦解。旁邊的泰晤士河被蒸發得一乾二淨,再望過去,是緩緩向外擴張的大火球。

釋放了兩輪衝擊波的火球,已經升上了一千米的高空,芬利亞號錐形的發射管,外圍的針型發射管早就溶化,可是中央的近千個發射管依然運作,對下方的火球發射帶著雷電的光束,像對火球加入能量一般。



「好,好,這就是斯拉夫民族的憤怒之火。」戈羅克斯基瞪大眼睛喃喃地看著眼前的一片火海。

「將軍,第二輪充電完成,準備完全釋放第二次離子核融合的能量。」艾克夫望著眼前這個高傲的空軍最高指揮官製造了一個人間地獄,不禁面露不悅。

「哈哈,把這個泰晤士河上薩克遜人的最後堡壘徹底毀滅於火海了。」戈羅克斯基狂笑著。在艾克夫的耳朵裏,這樣一個將軍的説話特別刺耳。當下,不再理會他,匆匆下達了第二次充電發射的命令。

「希望這樣做可以提早結束戰爭吧…」

「艦長,敵機接近6點鐘方向。」



麥迪和佐頓的兩台戰鬥機,高速切入逼近了芬利亞號。由於芬利亞號把所有的電力轉移到最後的充電發射,因此他們倆沒遇到彈幕阻滯。

「停止充電發射,把電力轉移回防空系統。」艾克夫下令道。

「不,士兵。繼續充電射擊!」戈羅克斯基推開了艾克夫艦長,按住坐在艾克夫前面的武器管制員的肩膀。

「將軍,離子炮發射官充電的時候任何外來的衝擊都會對炮身和整個艦船造成損壞…」

「停,你是俄羅斯帝國的空母指揮官,我不要你可憐我們大斯拉夫民族的敵人。」

艾克夫艦長看著戈羅克斯基憤怒的面容,和旁邊慢慢移近,聽命於戈羅克斯基,正蠢蠢欲動的帝國內部保安部人員,只好慢慢退後,任由這個瘋狂的將軍有自己手上奪取了芬利亞號的指揮權。



「到達發射距離了,六號,發射一枚極音速導彈結束一切吧。」麥迪看著動態電腦分析出來的數據,這個距離發射的極音速導彈足夠把整個突出來的炮身完全消滅。

「了解一號。」在和芬利亞號1500米的距離的時候,兩台戰鬥機的內部彈倉同時打開,而兩機的彈倉中,都只剩下了一枚的長騎槍導彈了。



「這種感覺?」突然其來的一種壓逼感令麥迪把已經放在發射按扭上的手指移開。就在這樣一瞬間,他感覺到自己猶如置身冰牢之中,一把長長的利刃快要從背後穿過自己的身體。

「麥迪,交給你了。」一把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擦辣一聲,利刃穿過了另一個人的身體。



「不!」麥迪如夢初醒之際,隆隆的爆炸聲響起,一台尾部著火的戰鬥機在背後掠過。這是佐頓的座機。麥迪呆呆地望著他,替自己擋下了一枚導彈,拖著尾巴,幻化成火球,最後成爲一道青煙。

這時候,麥迪的腦海中,浮現出來的,是當他剛剛進入戰鬥機連隊的時候,佐頓那張親切的臉在歡迎自己,逐步教曉自己在空中求生的本領。戰爭爆發後,佐頓自己首先身先士卒向空軍司令部要求到前綫作戰,感動了自己,進而把自己帶進了由精英機師組成的飛馬小隊…

「爲了我們小隊的團結,你明天一定不要讓賽啊,知道嗎?好好睡吧。」和安德魯決戰的前夜,佐頓充滿鼓勵的眼神依然歷歷在目。

他還記得剛進入飛馬小隊的時候,佐頓忠實地支持他,即使他的對手是由禿鷹中隊出身的安德魯。縱使他不配做隊長的材料,佐頓依然支持自己的領導,每當遇上危機,佐頓總是臨危不亂地控制大局,直到自己慢慢蛻變成爲真正的領導者,佐頓總是站在他的旁邊…

就如一名父親,一名知己,不可多得的良友和隊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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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15 22:20:23
Mission 16-中
「那個傢伙?」憤怒的麥迪環顧一下座艙在座艙的一邊看到了一台捕獵者戰鬥機正在以擺動自己的機翼慶祝他的勝利,而另一台捕獵者正高速逼近自己。

「看我如何把你幹掉。」麥迪把機身一扭機頭對準了那一台逼近的捕獵者。而代表導彈有效範圍的同心圓已經套上了那一台捕獵者。



「認清你的目標,麥迪。在目標以外不要做多餘的事。」佐頓生前的一個教誨突然在耳邊響起。那是麥迪和配備在小石城的戰鬥機連隊參加他一生中的第一次混合連隊對抗演習,麥迪由於追求勝利忙著追趕「敵軍」的戰鬥機而中了「敵軍」的調虎離山之計,導致了負責轟炸的戰鬥機被「敵軍」擊落。

「好雿需靘靼,輔輐輒輕先放過你。」麥迪心裏想道,立刻轉換航向,重新瞄準離子炮的炮身。



這時,離子炮已經吐露出電光,麥迪不容再想,就按下了導彈發射的按鈕。一枚極音速導彈破空而出,斜斜地切斷了離子炮的前端炮身,直奔向離子炮錐形發射管群的核心。

很快,離子炮的近千枚發射管瞬間碎裂,迸發出玻璃碎片的散花。不到半秒以後,沉重的爆炸聲如教堂的大鐘般被敲響,遺留下來,發射管中心的螺旋形加速聚焦管道消失在自核心噴射出來的烈火吞沒。

「你總算沒有白白的犧牲了。」望著自芬利亞號底部噴出的火舌,麥迪心裏想道,他一個拐彎,就掉頭回到了李奇威號的方向。



「第三,第四部失去控制,五區,九區,十二區嚴重火災。」芬利亞號的艦橋上瞬間亂作一團。然後,就像入水的艦船般,慢慢向一邊傾斜,艦橋上的人慢慢站不住腳,滾向一邊。

「可惡,」戈羅克斯基狼狽地抓著一根鋼柱。瞬間,傾斜變得越來越厲害,芬利亞號原地進行了個翻轉,才慢慢穩定下來。這時,不少艦橋上的人員已經頭破血流,更不要說正在艦身底部滅火的人。



「艦長,我對你指揮的艦船非常失望!」戈羅克斯基怒目指著艾克夫説道,這時艾克夫的禿頭上已滿被鮮血覆蓋。

「將軍,我已經先對你提醒過離子炮發炮的時候不能被敵機攻擊。」艾克夫盡量忍耐,壓抑著心裏的怒火和厭惡。

「我想當務之急是儘快把這艘艦船穩定過來,畢竟接下來我們還有重要的任務要做。」艾克夫繼續説道,戈羅克斯基才放下快要揮到他面門的拳頭。

「艦長,我提醒你,這裡我才是最高的指揮官,請你的行爲檢點一些。還有,接下來的任務請你好好的辦,最好別讓我,和沙皇殿下失望!」戈羅克斯基丟下這樣一句話,一拐一拐地接受兩位內部安全部特務的攙扶,回到了自己豪華的臥室。艾克夫不敢把心中的厭惡發洩出來,只狠狠地瞪上了回頭望他的特務。



「敵人母艦放棄追擊,看來所有敵機都已歸艦。」戰鬥管制員望著雷達屏幕上逐漸減少的紅點說道。

「救助艦上的所有傷員,所有人手調撥到火災區域滅火。」

「還有,把高博士和卡加拉先生叫上來,看看他們有沒有受傷,然後高博士應該開始工作了,我們還有重要的事情還沒有做。」

「不,艦長,我們早已久侯大駕。」卡加拉把血流披面的猶太科學家高博士扶了上來。

「博士他我想應該可以繼續工作。」卡加拉阻止了走近的醫護兵,而卡加拉看來是沒有受傷,是艦橋上的少數。

「那很好,現在就開始對『魔鏈』作最後的調整吧。」



李奇威號



遭到重創的李奇威號各處冒煙,麥迪被迫在嚴重受損的上層跑道上粗暴降落。當他離開座艙的時候,看到左邊的機庫看來曾經經歷猛烈燃燒,熏黑的機庫中是幾架被燒剩支架的A-45攻擊機。注1

而滿是二氧化碳滅火泡沫的地面,差點令神情呆濟的麥迪摔了一絞。在混亂之中,只見費南迪和一群的工作人員沖出,迎向彈痕累累的F-50/AB。而他,依然呆站在混亂的人群中。噹,一聲,麥迪的頭盔掉到地上,卻被嘈雜的人聲淹沒。



「儘管哭吧,沒人怪你的。」熟悉的聲音再次在耳邊響起,回頭一看,艾弗托夫站在他的旁邊。麥迪回想起彼得陣亡在北海之後,佐頓也是這樣安慰他的,頓時按耐不住,把頭埋在艾弗托夫胸膛痛哭。

「爲什麽?」麥迪的拳頭不停地在艾弗托夫猛錘,可艾弗托夫只是默然承受。茫茫人海中,只見得一雙淹沒在痛苦之中的影子。

「我們剛剛失去了一位優秀的飛行員。」坎寧頓走近呆呆地看著兩人的安德魯和佐頓,帶著悲傷說道。

「不過,我們很快就要從悲痛中恢復過來,因爲更加激烈的戰鬥迎在前頭。」他繼續説,然後輕輕地離去了,回到了自己的崗位,因爲李奇威號有大量的麻煩等待他去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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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15 22:21:03
Mission 16-下-1
12月31日 半夜 英國威爾士附近 不列顛盟軍秘密指揮部



當全球人類正在等待新一年的來臨的時候在這個冷戰時期遺留的秘密司令部內,卻是一片愁雲慘霧。

穿著英國摲摑摜摴,態慞慓愿法國和美國軍服的司令官,坐在一張冰冷的鐡桌兩旁。而坐在桌子末端的是英國總理迪克斯他正呆呆地望著放在桌子上的一個玻璃盒子。

這個貌似平凡的玻璃盒子裏,裝著一個紅色的按鈕。而一旦迪克斯按下了這個按鈕早已編寫的訊息就會自這個半山的秘密司令部發出,傳到英國全國的核子武器發射井和核子潛艇,宣告全面核子戰爭的正式爆發。



「長官,這是紅十字會對於倫敦死亡人數的估計數字。」一位年輕的英國士官走進了寂靜的房間,在迪克斯面前放下了一大曡的文件。可是迪克斯只是簡單的回應了一句謝謝,沒有對文件看過一眼。

「紅十字會的估計數字比我方所估計的整整多了五萬。」英國的海軍大臣在文件的封面上看了一眼,說。

「我們當初所估計是比較樂觀的。」一位陸軍中校接口道,負責統計死傷數字的他希望減輕自己的罪責。



「好了,先生們。是時候給這些可惡的俄國人一個教訓了。總理先生,我軍的核子潛艇早已準備好,潛伏太平洋,大西洋以至印度洋海域的十五艘核子潛艇早就恨不得給俄國人一次立體的打擊!」海軍大臣突然站立起來,激動地説道。

他的艦隊在設德蘭戰役,登島戰役慘遭重創,早就對俄國人恨之入骨。倫敦慘劇正好給了他一個機會向敵人報復。



「對,我們當初說過如果俄國人登陸我們就會動用核子武器,我們猶疑不決結果導致了倫敦近百萬軍民的犧牲,總理,我們已經沒有多餘的人民可以犧牲了!」陸軍大臣憤怒地説道。

「對呀!我們已經退無可退了。」

「痛湊那狗狼養的俄國人!」

「迎頭痛擊!」

「把蘑菇雲在莫斯科上升起。」

「報復!」

氣氛在一下子瞬間沸騰起來,英國軍官們的怒火被點燃起來。



「英王威廉怎麽說?」迪克斯舉手示意英國軍官們冷靜下來,然後問道。

「英王和皇室尊重總理先生的一切決定。」房間內的皇室代表回應道。迪克斯知道這代表皇室心底裏支持動用核武,只不過把責任推向自己身上。

「拉菲斯先生,您意下如何?」總理把頭轉向法國軍官們。儘管他心裏早就知道他們的想法。



「我們早就狠之不得。」法國軍隊在英國的最高將領拉菲斯準將說道。

「法國部處在大西洋的所有核子潛艇,和轉移到貴國的核子打擊力量早就準備就緒。」旁邊的一位法國軍官說罷,狠狠瞪上了對面的美軍司令們一眼。



「總理先生,不用猶疑了!」陸軍大臣嚷道。

「先生們,我希望知道我們在第一波的攻勢中能把敵軍的核子武力消耗七成以上嗎?」

「放心總理先生,我們早就清楚俄羅斯帝國核子武器發射井的位置。在沙皇登基以後,我們幾乎每年都進行演習,每一次的結果我們都是得勝的一方。」陸軍大臣信心十足地說道。

「核子戰爭中沒有勝利的一方。尤其是部分的核彈將會用在我們自己的土地上。」迪克斯回應道。

「總理先生,假如不動用核彈,我們在泰晤士河的消耗戰中根本毫無勝算。動用核子武器是唯一的選擇。」

房間又回歸沉默。



「不,總理先生。泰晤士河的戰況還沒有成定局。」大西洋同盟軍最高司令麥克比利爾終於開口表達了自己的意見。

「我國由本國開來的裝甲師將會陸續抵達。」他硬起頭皮面對英法兩國憤怒的目光。



「假如俄羅斯海軍的潛艇忘記了伏擊你們的大艦隊。」拉菲斯冷冷說道。

「我們在易北河的時候不也是相信你嗎?看易北河一仗打成什麽樣子。俄國的坦克部隊碾過萊恩河的時候,你也不是說可以守住,然後等俄國談判嗎?」一名法國軍官沉不住氣,憤怒地嚷道。

法國軍官們紛紛稱是。

「假如當初我們不相信你的鬼話,俄國人早就被我們的核子彈打跑了。」又一名法國軍官抱怨。



麥克比利爾當然沒有反駁的餘地,只等法國人罵完他後,才說:「也許大家也看過低軌道州際導彈運上『莫比。迪克』的照片吧。如果這一百枚低軌道州際導彈搭載的全是核彈頭的話,恐怕我們沒有百分百的勝算。」

韓所改的外號被盟軍司令部採用了。

「聽説貴國的空母在倫敦把『莫比。迪克』重創了。」英國空軍大臣按耐不住說話。

「直到現在我們的間諜衛星也沒有發現有空母進入俄國船塢維修。因此可以肯定它還在我們的頭上。」在奧爾良被毀滅以後,俄國所掌握,可以維修空母的機場都在自己的本土,而且保密性差,令美國間諜衛星非常容易了解敵人空母的動態。

「而且,遭到重創的『莫比,迪克』可能依然有發射核彈的能力。」



「那麽貪生怕死就不要做軍人。」海軍大臣指著麥克比利爾破口大駡。

「戰爭本來就是一場賭博,可是我們沒有選擇。」拉菲斯說道。

「說那麽多話,到頭來他只是怕核彈投到自己的國土裏。」剛才那個憤怒的法國軍官嚷道。



「不,先生,這不是最重要的原因。一旦你們動用核武,我國就被迫跟隨,這樣全球的軍事平衡就會在瞬間崩潰,尤其是在東亞方面。不被抑制的北韓會動用核武對付南韓,中國,印度,巴基斯坦會互相使用核武器,伊朗,敍利亞和以色列會毫無顧忌地宣洩仇恨,南非也會動用自己僅有的百枚原子彈收復納米比亞,在非洲重建自己的勢力範圍。」

「這樣,會導致全球的核子戰爭,接下來就是核子寒冬的到來,人類文明的終結,希望貴國三思。」麥克比利爾對迪克斯和在座的所有英法將軍語重心長地說。



「人類文明就交在我的手上嗎?」迪克斯搖頭嘆氣地說。

「摧毀人類文明的不是我們,而是挑起戰爭的俄羅斯人!」海軍大臣大叫大嚷。

「你忘記了俄羅斯人在愛丁堡,倫敦所做的,就是滅絕人類文明的行爲嗎?」陸軍大臣接著說。



「唉,可以解説一下我們的核子攻勢嗎?」迪克斯在混亂中問道,頓時房間安靜下來,英法軍官了解到總理心裏已有了決定,定時心情大悅。而麥克比利爾就召來旁邊的一位低階軍官,在他耳邊喃喃地說了幾句話。這時明眼人也知道情況已經一發不可收拾了。

「好的總理先生,首先第一波的核子打擊會優先照顧依普斯維奇,樸次茅斯和南安普敦的俄國前綫登陸陣地,可是當他們反應過來的時候,西伯利亞,哈薩克和高加索地區的十五個核子發射井已經被完全消滅,接下來,莫斯科,聖彼得堡,明斯克,基輔,下諾伕哥羅德,伏爾加格勒,葉卡捷琳堡,海參威,馬加科,依爾庫茨克等俄國主要城市會遭到最少一枚的核子武器攻擊。」

「如果我們運氣好的話,俄國人會跟我們坐下來談判。如果他們執意反擊的話,在地圖上顯示的俄國次要城市,和剩餘的核子打擊力量,主要是流動彈道導彈發射車,核子潛艇和空母會面對核子潛艇的潛射彈道導彈,加上我們美國朋友的核子力量,相信俄國部処在世界各地的核子力量已經被消耗殆盡。」

「我承認我國在第二輪的反擊的時候會有大量的傷亡,但在相互保證毀滅的情況下,首先遭到襲擊的俄國傷亡一定會比我們慘重。根據每年電腦所做的演習,也許我們可以避免三成的人員傷亡。不過再説一次,我們別無選擇。」

「俄國人一向少看我國和法國的核子威脅力量,他們將要面對慘痛的教訓。」拉菲斯說道,可惜他錯了。

迪克斯這時腦裏回想著紀錄片中廣島和長崎原爆的慘況,因爲這即將發生在自己的國土。



「我別無選擇,況且這情況會同時發生在俄國人身上。」他心裏自己説服自己。終於他開口説話了,:「我接受陸軍大臣的建議,下令全國進入核子戰爭狀態。」

他打開了玻璃盒子,按下了紅色按鈕。

「請求核子武器發射指示。」身體顫抖的英國士官盡量鎮定下來,按照程序說了例行的説話。

「蔚藍一六一,這不是演習。」同樣震抖的迪克斯也按照程序説道。

「了解,長官。核子戰爭狀態。」

說罷,「叮咚」一聲,房間內的時鐘準確地報時,這是2039年1月1日零時零分。這個時候,來自一名美國軍官的訊息都透過人造衛星第一時間送到了內華達沙漠中央的美國核戰司令部內的美國總統耳邊。

相隔不到一分鐘,全球的美國軍隊進入核子戰爭狀態。不過正如沙皇所預料,美國並沒有參與第一波的核子打擊。



2039年1月1日 0時15分 芬利亞號艦橋



新一年的到來並沒有帶給芬利亞號艦橋上的人員一絲休息的機會。經過了大規模的修理工作,芬利亞號已經大致給穩定下來,累透的人員依然被迫工作。而艦橋上只聽到戈羅克斯基的鼻酣聲和幾個戰管輕聲咒駡他的聲音,直到一把緊張的聲音響起。



「長官,『魔鏈』系統探測到30多個急速上升的目標!」樣子帶稚氣的戰管高呼道,睡著了的戈羅克斯基和半睡的其他人員都被喚醒過來。

他們都知道這代表著什麽。

「推測目標從何以來。」睡眼惺忪的戈羅克斯基依稀聽到艾克夫提著嗓子說道。



「目標急速上升,距離地面30公里,以每秒7公里的時速進入大氣層。根據『魔鏈』的計算,應該為低軌道彈道導彈,估計將會在一分鐘內進入近地軌道。」

「計算結果出來了,38個目標分別來自英倫三島,大西洋和太平洋。」戰管震驚地説道,這一方面是因爲全球核戰爭的爆發,另一方面對「魔鏈」系統的探測性能感到詫異。

「魔鏈」是裝置在芬利亞號上的大型雷達系統,在25000米以上能夠探測全球進入大氣層內的目標,而透過大型運算系統更能預測導彈的移動路徑並加以攔截,更厲害的是能大約探測到導彈發射的地點(大約是因爲地球自轉而造成的偏差)。

芬利亞號透過設計者高博士啓動了「魔鏈」系統後,猶如立在大氣層內的預警衛星,把整個導彈防禦系統集合於一身。

取其名「魔鏈」,正正是因爲它能夠捆綁敵人的核子威脅能力的意思。「魔鏈」格林比亞同時是用來捆綁魔浪芬利亞,而「魔鏈」被解放後,芬利亞就能橫行世界,「魔鏈」的意思或者如此。



「把計算結果和自IPM得來的資料比較。」戈羅克斯基嚴肅地説道,眼睛瞪著全息映像對導彈進入軌道內的倒數。

「厄,長官,資料和數據大致吻合。導彈,是來自英國和法國的。」那位年輕的戰管說道。

「發射攔截三型導彈,攔截所有敵方導彈。」戈羅克斯基說道。

「『魔鏈』完成鎖定,艦長請求發射命令。」

「批准發射。」艾克夫立即批准了發射,芬利亞號機背上的導彈發射井瞬間打開,36枚的極音速攔截導彈化成金光,射向「魔鏈」所計算的方位,但發射井並沒有關上,第二批的攔截導彈迅速裝填。



「傳送信息給羅馬的沙皇殿下住處,還有把導彈的方位來勢交給克里姆林宮,和伏爾加河指揮部。攔截所有的漏網之魚。」戈羅克斯基說,話中已沒有平時的冷靜。

「不,長官。如果這裡的攔截失敗就無從阻止他們了。進入低軌道後,導彈必定以衛星的運行高度巡航,欺騙攔截衛星和地面的雷達,等到地面的雷達重新搜索到導彈的時候,恐怕導彈的彈頭已經啓動了極音速衝壓式引擎,以超過15倍的音速撞向地面。如果好運的話,地面會有數秒的攔截時間。」艾克夫說道。

「現在只有靠我們了,發射第二批導彈。」他命令道,戈羅克斯基不作反駁畢竟他說的確是實情,只是看著全息屏幕上的三維模型,而弧形的天空中,代表攔截導彈,幾倍於紅點的白點以極速飛向代表彈道導彈的紅點。

在這段時間,艦橋只聼得衆人急促的呼吸聲。



「報告,36個目標的反應消失!」那年輕的戰管歡呼道,瞬間艦橋上一片喝彩歡呼的聲音。而三維模型中,第二批的十幾枚導彈依然筆直地向前飛行,直到熱導石墨構成的外層被高溫突破,然後化成火球。

而雷動的歡呼聲喝彩聲,有一個人悶悶不樂地坐在自己的電腦前面,那是高博士。他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事。



「卡加拉先生,你們的系統做的還不錯吧。」戈羅克斯基笑容滿面地問道。

「這主要是高博士的功勞。」卡加拉狡詐的笑容等待著戈羅克斯基接下來的問題。

「那個猶太人,唔,不錯。卡加拉先生,把手上英法導彈發射井,秘密司令部的位置輸入了。」戈羅克斯基面露不悅地拍拍高博士的背脊,然後猛在褲子上擦拭,好像要擦去手上的污垢。

這也難怪,戈羅克斯基曾經是激進民族主義光頭黨的核心黨員,後來沙皇登基後的激進民族主義政策好些就是來自他的。事實上帝俄的主要將領好些也是光頭黨的黨員,而光頭黨和他們的遠祖納粹黨一樣,敵視猶太人,而帝俄的斯拉夫民族主義教條中,猶太人,阿拉伯人和蒙古人並列為污染斯拉夫民族的種族。

新沙皇執政期間,境內無數的猶太人再次遭到史太林時期的禁錮屠殺。難怪戰爭爆發後,以色列雖沒有正式宣戰,還是派出空軍支援地中海的盟軍隊伍。



「好了,輪到我們報復了,準備高熱等離子彈,給他們一些苦頭,然後,赫赫。」戈羅克斯基的奸笑令高博士極度厭惡,因爲他明白剷除了英國和法國的僅餘核子力量後,就不用擔心核子彈的報復,然後就對美國和英國下殺手了。

一片歡呼聲中,數枚的高熱等離子導彈「聖艾爾摩之火」陸續破空而出,分襲英國各處的核子發射井。

至於英法的核子潛艇,已經在發射不久就被追蹤而來的俄軍潛艇,驅逐艦,反潛機等陸續料理,無聲無息地永久躺在孤寂的海床上。



聖艾爾摩之火,是一種出現在海上的離子放電現象。海員一向以爲那是守護聖人聖艾爾摩正在保佑他們。不過,對於英國各處核子發射井來説,是死神一般的存在。

而威爾士附近的盟軍司令部,已經被死神的鐮刀籠罩。



「長官,雷達發現高速飛行的目標,方位330。」缺乏睡眠的士兵試圖提起精神說道。

「截擊目標,傳送方位到山脈的攔截導彈陣地。」士官長緊張地說道,瞌睡的士兵都被迫地提起精神來,因爲現在秘密司令部已經不是避難的安樂窩。

「這必定是核子導彈。」士官長心裏的話已經寫在面上。



突然,一陣猛烈的衝擊波以高頻音波襲擊他們的耳朵,司令部的電力瞬間停止了,而大量聚集電磁脈衝波的雷達儀器旁邊工作的人員,瞬間死亡。而唯一生還的士官長,想站起來,卻失敗了,搖搖晃晃地掉到地上。

休克的他是整個司令部內唯一無痛死亡的人。

這是來自「聖艾爾摩之火」的電磁脈衝發射器。由於俄軍不再需要使用這個空間,電磁脈衝發射器所發放的電磁脈衝已經不同於前幾次的了。相當於小行星相撞產生的電磁脈衝足以把所有電器燒焦,甚至對生物造成殺傷。

不過這只是前奏。



「發生了什麽事?」昏眩的麥克比利爾按著擡腳站立起來,黑暗的房間裏倒在地上的高級將領好些休克,好些已經死亡了。

因爲會議室裏的電子器材聚集了大量的電磁脈衝波。

在麥克比利爾看來的會議室,天旋地轉,而強烈的耳鳴正折磨著他。頭昏腦脹的他搖搖晃晃地坐在椅子上。

玻璃做的桌子在電磁脈衝發放的瞬間完全碎裂。這難受的感覺令麥克比利爾回想起幾十年前在阿富汗服役的經歷。



一枚RPG(火箭推進榴彈)在汗馬車的旁邊被引爆,衝擊波把整架汗馬車炸飛。坐在車內的麥克比利爾昏眩地步出翻轉在山區公路旁邊的殘骸。隊友的血肉染上自己的身體。

還來不及拿起步槍,武裝分子的子彈已經把殘骸打得噹噹作響。倒在地上的麥克比利爾只有無力地等待看不清面孔的武裝分子粗暴地把自己擡起,拉到山區不知名的一個地方裏盡行毆打,然後呆呆地看著那裏其他的戰俘逐個逐個被殺。



那無力感想不到會在三十年後再一次光顧麥克比利爾。對他來說現在,戰爭才真正存在在自己的旁邊。

「上帝是要我為被我害死的士兵償命嗎?」聼著拉非斯總理在地上翻滾呻吟,他腦海裏想到的卻是易北河戰役橫屍雪地上的盟軍士兵,還有沉在設德蘭群島附近海域裏的整個艦隊,還有倫敦一戰,利民公園裏整齊排放在地面上,那些一整個師被烤熟的屍體。

再過一會兒,三十多年前跟他乘坐同一架汗馬車的同僚,還有在他面前被槍殺的那些戰俘如幻燈片般播放著。

突然,一下沉重的金屬撞擊聲響起。



「聖艾爾摩之火」在毫無阻攔下到達了秘密司令部的上方,接近10倍馬赫的速度替他把秘密司令部所在的山脈削平了頂部。沙石橫飛至際,「聖艾爾摩之火」彈頭部分的近千噸炸藥為秘密司令部的頂部打開了缺口,然後高溫狀態的等離子如不受控制的岩漿灌入整個秘密司令部。

麥克比利爾在撞擊聲響起的一瞬間,被迎面而來的高熱等離子氣體吞沒了。這種專門為地下導彈發射井和指揮掩體而設的「聖艾爾摩之火」徹底把他們完全溶化了。

短短三分鐘之間,英法花了近百年時間建立的核威脅力量化爲烏有,而集合在秘密司令部的領導層也在一瞬間全部死亡。英國皇室在蘇格蘭北部的核避難所也遭到同樣的打擊。



戈羅克斯基驕傲地看著一個個目標自屏幕上消失。心想這種花了三十年光陰研發,設在彈頭末端的電磁脈衝發射器,和高熱等離體終於有用武之地。

不過他心想,下一個目標,將會是美國的內華達沙漠指揮所。「當那群被猶太人等低等民族操縱的腐敗官僚們震驚地看著華盛頓,三藩市,費城等地陸續升起蘑菇雲的時候,高溫等離子將如上帝的利劍灌入這個由冷戰開始不斷加建的指揮部,毫不留情地把他們送到地獄。」



2039年 1月1日 4時 內華達沙漠   美國戰術司令部



黃沙滾滾的下面,深入地底超過3公里的司令部。都因爲幾個小時前發生的事情而震動不已。

第15層的總統辦公室裏,基本上參謀聯席會議幾個小時內都瞪著臺面上傳來的俄國勸降通知。



美利堅合衆國總統泰萊,安格斯:

   2039年1月1日格林威治時間0時,貴國的盟國對我國發動了核子武器攻擊,基於核子戰爭相互保證毀滅的原則,我國逼迫選擇進行核子武器還擊。有鋻於貴國和英法兩國的同盟關係,我方不能保證貴國國土的安全。希望貴國答覆我方所提出的下列條件,以免造成不必要的平民傷亡,貴國有24小時時間答覆:



1.      承認俄羅斯第三帝國,並尊重俄羅斯帝國和第三羅馬帝國的同盟關係。

2.      在2039年1月2日前自英國本土和歐洲撤走貴國部隊,並保證以後不再以武力干涉歐洲地區的內政。如果貴國答允,我方會保證撤退部隊的安全,並退還貴方俘虜作交換。

3.      保證不再對我國,和歐洲民族獨立聯盟國土內的叛亂分子作出援助。

4.      保證不再派出飛機,潛艇和航空母艦戰鬥群進入我方所劃定的專屬經濟海域。

5.      一個星期內退出貴方在巴基斯坦,沙地阿拉伯,阿富汗,南韓和日本建立的非法軍事基地,並保證不再干涉以上國家的內政。

6.      為兩個世紀以來我國和斯拉夫民族作出6000億美元的賠償。

7.      兩年內接受我方提出限制貴方核子武器和其他戰略武器的數目



                                                         俄羅斯帝國元首兼沙皇殿下弗朗基米爾一世





泰萊,安格斯總統的衣襟早就被汗水所濕透,他想不到剛上任幾個月的蜜月期內就遭逢如此巨變,尤其二百多年來的基業,很快會因爲他的錯誤決定而毀於一旦。可是如果接受條款的話,那就代表美國花了一個世紀建立的霸權將在一瞬近消失,被突然冒出的所謂俄羅斯帝國取代,並事事被其牽制。

可是他沒有選擇。

「我們失去了和英倫島上我軍的唯一聯絡途徑。現在連把所有我軍集合一起撤退也有困難。」國防部長絕望地説道。

可是這時,白宮安全顧問溜出了會議室。



2039年1月1日 4時  利物浦郊外



當白宮準備撤退的時候,事實上英倫島上的盟軍在失去指揮官後早就一片混亂。在謠言滿天飛的情況下,李奇威號依然執行原定的任務-----搜索芬利亞號並加以擊破。

「俄軍在泰晤士河推進了30公里。聽説我們已經失去了倫敦了。」坎寧頓收到了直接來自美國盟軍指揮部的長途電話。現時盟軍部隊只能透過這個渠道接收信息和任務。

「正常,尤其是群龍無首一片混亂的情況下。」韓慢慢放下手上的煙草。

「盟軍臨時司令部沒有給我們進一步的指示和補給,我們要繼續執行任務嗎?」

「難道我們有其他事情可做嗎?」韓無奈地回答。

「俄國人不日就會向我們展開核報復了,只有剷除了這惡狼,我們才不會成爲被消沒得其中一方。」韓淡淡吐出這幾個字。

「聯絡巴拉克奧巴馬號,我們是時候要海軍的幫助了。」



「…大家記著這是今天最後的搜索任務。要注意的東西非常簡單,敵人擁有核彈。一旦發現目標,聯絡隊友,然後闖過去用盡手上的導彈把它打下來。」麥迪在會議室內把已說過幾遍的任務簡報再説一次。而出席簡報會的,是全艦所有的飛行員,而他們的筆記都寫得滿滿的,縱使已經聼過幾遍。因爲對任務和敵人的資料記得越多,生存的機會越高。而這次任務有極大的機會沒命回來。

席上的比耶這一整天也難得安靜下來。



「依然沒有補給和後援嗎?」公爵中隊的黑鬍子隊長舉手問道。

「對不起,後方依然沒有送來補給,而這次搜索任務的燃油已經是空母上最後的了,如果這次找不到敵人,就要等待新的指揮部想起在前綫作戰的我們。」

會議室內傳出難得笑聲。

「如果沒有問題的話,會議現在解散。1620再次集合起飛,我們時間無多,因爲我們現在處於核子戰爭狀態。」

麥迪話中對取去了他們一整日的睡眠和休息表示歉意。

唯有比耶跑到了空無一人的飯堂,拿起了飯堂裏的民用電話。



英國中部   空軍軍眷營地



「比耶,你怎麽了,我聽説用了核子彈了。」電話的另一端傳來嘈雜的人聲。

「愛蓮,我沒事,不過很快我就有任務了,你那邊怎麽樣了。」突然,電話的另一端傳來玻璃爆裂的聲音和尖叫聲。

「糟透了,這裡的每個人聽説倫敦被俄軍攻進了,和俄軍很快會使用核子武器後人人都嚷著要走。」背景再傳出女人的尖叫聲。有人用英文大叫「不要向前推,不要向前推」

「你現在安全嗎?」

「我爲了等你的電話,現在我和外公外婆都在總部大樓。這裡很安全,放心。」比耶的未婚妻愛蓮說。



「糟糕,民衆們都知道這種事情難道軍官們不會跑嗎?」比耶心想,但又想到既然在軍營內,軍人們都應該會控制場面吧。

直到一下槍聲響起。

「怎麽了?」比耶急問。這時更多槍聲陸續響起。

「不知道,好像民衆正在爭奪一台軍車離開,他們都抓住車頂,打碎車窗不讓他離開。啊!軍人開槍了,有人倒下,軍車碾過好幾個人,一個年輕人被撞飛了,不,太可怕了。」愛蓮被眼前的混亂嚇得語無倫次。

「聼我說,愛蓮,留在原地。我要出動了,」

「答應我活著回來。」

「你也要。」

電話掛掉了。一滴淚珠自無助的比耶臉上流到駕駛服的塑膠衣襟。



李奇威號 同時  教堂



這所只有一個房間大小的教堂,在幾分鐘內有衆多的駕駛員陸續進出,麥迪是最後一個。他跪在木造的十字架前面,為自己所犯的錯誤祈求上帝的寬恕。

「上帝,我祈求你不要把我們所追求的和平,和所愛的,就此化爲烏有。希望你引導我,引導你所賜給我的能力,同樣加諸於我的隊友身上。並引導我們使用我們的能力,去保護我們,和世上不少人追求的和平,所愛的所珍重的。阿門。」

已經淚流滿面的麥迪緩緩擡起頭,望著十字架上因世人的罪而受死的耶穌基督。麥迪感覺到耶穌那滿帶憐憫的眼睛,也正在注視著他。



「求你引導我,帶領我,叫更多的人命不要再因爲某幾個人的貪念自私而白白賠了生命。」他突然想起了彼得,佐頓,還有高雲牧師,和浪人幾個虛無縹緲的面容。

「法羅,我想我知道自己的戰鬥的目的了。」他心裏說道,然後緩緩站起,抹過面上的淚痕,轉頭對身後的艾弗托夫問道:「什麽事?」

「還記得我那天說過的話嗎?」

麥迪突然想起當日艾弗托夫和比耶大鬥一場後,在走廊對他說講的話。

那天麥迪只當他是酒後亂説的,沒想過這時被他突然提出來。

「交給你吧,如果我死了,記得把我葬在我的國土,我兒子的身旁。除此以外,我沒有遺憾了。」艾弗托夫再向自己灌下一支伏特加。

「你不會死的艾弗托夫,我答應你。我會把你們全部帶回家人和愛人身邊。」突然想起艾弗托夫沒家人,艾弗托夫就如知道他的心思,舉手示意他不用多講。

「波蘭,就是我的家人和愛人。不過,其實你心裏知道,我們這次恐怕是一去無回頭了,麥迪,聽著,爲了我,繼續活下去。」他想再灌下烈酒,可是被麥迪阻止了。

「飛行前不要喝太多的酒了。如果你在座艙內暈了,一頭掉到地上,你要我怎麽跟人交代。」說畢,兩人哈哈大笑,走到了走廊的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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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15 22:21:38
續Mission16-下

1月1日 4時20分 李奇威號艦頂甲板



「我們這次極有可能會遇上敵人正如大家所知道的,『莫比。迪克』能躲避大多數雷達的探測所以,我希望大家能眼望八方。遇上敵人必通知遼機和鷹巢敵人的方位。」

「最後,我希望大家有全隊為國捐軀的決心完畢。」

麥迪在自己座機裏面發佈了出發時的最後戰情簡要。而一整天替戰鬥機加油和裝上彈藥而滿身油污後勤人員,都通通來到了跑道旁邊的抗壓玻璃幕墻熏熆熒熀,榦榯榳槉心情沉重。



艦頂甲板上的天幕緩緩打開,只見是一片美麗的夕陽風景。橙黃的天空沒有一抹的雲彩,只有天際綫橫懸其中。

麥迪的座機緩緩駛向跑道的中央,而後面排著隊的是公爵中隊。

「這裡是飛馬一號,請求起飛准許。」同時,麥迪不耐煩地撕去費南迪黏在操縱桿,寫著「請好好保護我的設計」字條。

「這裡是鷹巢控制塔,飛馬一號,跑道已經清空,允許起飛,一路順風。」

「保重,麥迪。」尼爾補上了這樣一句親切的問候。

「飛馬一號,起飛。」

瞬間,F-50/AB戰鬥機油箱裏的數百加侖然後瞬間沸騰起來,化成灼熱的烈焰撞向抵在機尾的擋板。

蒸汽發射器噴出白煙,F-50/AB戰鬥機帶著來到最後一場戰鬥的麥迪推向了跑道的盡頭之処,最後,作爲跟李奇威的最後一個連接媒介的鋼繩解除,雄抖抖的戰鷹垂直騰空,然後後燃器慢慢冷卻下來。



「光學迷彩順利打開,飛馬一號升空,解除高度限制。」麥迪按例抖一抖左右的機翼,然後把起落架收起加入飛馬小隊的飛行隊形。

「飛馬一號,等你好久了。」自垂直升降跑道首先升空的比耶,隔著座艙罩的玻璃,對麥迪招手。

「我們今天要做的是替李奇威號開路,可是任務殊不簡單,大家提高警覺。」麥迪把調整一下頭盔,說著。

「麥迪真正成爲了一位隊長了,佐頓,希望你在天上可以看見吧。」安德魯面帶微笑,心裏這樣説道。



「該開始了吧。」比耶不耐煩地問道。「我正在想象他們被我們打跑的樣子呢。」

「哈哈,有幾多架儘管來吧,老子已經進入戰鬥狀態了。」酒精的作用下,艾弗托夫面上通紅,可惜掩蓋在頭盔附帶的氧氣面罩下面。

麥迪朝座艙罩的後方望了一望,李奇威號上僅餘的三十台鋼鐵雄鷹已經全部騰空,排列著整齊的隊形,機頭如利刃對準左右兩方。

李奇威號雖然滿身傷痕,但就如久經沙場的老將,面不改容地直視前方。

「所有友軍機體聼著,今天把那討厭的白鯨給痛湊個稀巴爛。飛馬小隊超音速巡航。」麥迪也學著比耶的語氣說著,逗得大家一陣哄笑。

「雲雀小隊,超音速巡航。」

「公爵中隊,超音速巡航。」

瞬間,幾十個紅紅的火球出現在李奇威號的艦橋前面,然後化爲一道道的光箭,消失在前方。



「唔,開始了。」韓不期然調整一下頭上的艦長帽。

「李奇威號,全速前進!」露西下令道,艦上還可以運作的幾個噴射引擎,迸發出火焰,追隨飛馬小隊的蹤跡。

「坎寧頓副艦長呢?」韓轉頭對緊守艦橋門口兩旁的憲兵問道。

「剛才簡報會過後,都沒有看到他了,長官。」



「想不到間諜竟然是你…」坎寧頓在自己的房間裏,喃喃說道。叮噹,電腦的提示聲音響起,表示信息已經傳送到美國的臨時指揮部。



1月1日 4時35分  



「報告,發現敵影,方位330,高度25000,距離3000請求攻擊指令。」公爵長機的報告透過無綫電發送給所有友軍機體和鷹巢。

「這裡是飛馬一號,所有友軍機體進入目標空域。準備按照預定計劃展開攻擊。」麥迪帶領隊員,一個拐彎,轉向到目標方位。

漸漸地,一個微小的黑影浮現在天際綫中。

「鷹巢批准攻擊。」尼爾略帶緊張地說著,瞬間,飛馬小隊全部啓動後燃器,劃過波光粼粼的默西河出海口,徑直向芬利亞號飛去。

「好好地幹一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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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15 22:22:26
Mission 17    終結


1月1日 4時35分  利物浦對開海域  25000米



「沒錯了,那的確是它…」麥迪看著那懸掛在天際中的黑色詭影說道。

「迴旋逼近,狠狠地向他送上導彈,把它了結掉。」麥迪下達命令後,狠狠咬著牙根,進行了個高速翻轉,瞬間機頭對準了芬利亞號。

「長騎槍一號,二號發射。」飛馬小隊的武器夾倉同時打開,兩枚導彈各自離開了座機,徑直向芬利亞號飛去。



「飛馬發動攻擊了,迴旋逼近!」公爵中隊跟隨著長機,向右急轉彎,並向上爬升,脫離了一朵白雲的保護。短短幾秒的時間內,芬利亞號的外形出現在座艙罩前方。沒有一絲猶疑的情況下,各式對空導彈自公爵中隊各機發射出來。



芬利亞號 艦橋



「終於來到了嗎?」戈羅克斯基帶著奸笑,緩緩自座椅上站起來,公爵中隊發射的導彈,以數十個光點出現在芬利亞號的全息屏幕上。

「突襲,太差了吧。」突然,數十個高速逼近的光點自屏幕上消失。



「啊!是空雷?」麥迪驚呼道,飛馬小隊所發射的八枚極音速導彈一瞬間被全部誘爆了。公爵中隊迎面發射的導彈也如泥牛入海一般。

「掉頭!」麥迪高呼道,飛馬小隊整齊地拉齊機頭,進行了個原地翻轉的動作。果然,話音未落,芬利亞號的迎擊火力就來到了。



「繞圈包圍,不要讓獵物逃走了。」公爵中隊也漂亮地躲避了迎面而來的砲火,轉爲在芬利亞號的四周繞圈子,尋找攻擊機會。

「隊長,熱源逼近,哇呀!」公爵中隊的兩台僚機被突如其來的導彈擊落。而捕獵者那漆黑,散發著詭異綠光的機身掠過了公爵長機的座艙。

公爵中隊的隊長得以一窺對手的真面目。



另外幾台的捕獵者也由飛馬小隊的背後突然鑽出,很快就進入了互相空中纏斗的階段。

「分割包圍敵機,公爵中隊,按照計劃行事。」麥迪說道,同時,進行了一個原地小半徑空翻,和追擊他的普西夫拉開了距離。

「按照空中纏斗指導,把敵機分割包圍開去。」公爵長機下達了命令,而這時出現的雲雀小隊F-45/E戰鬥機沖進了捕獵者的隊形。而剛才施行突襲的捕獵者小隊瞬間被幾倍於自己的機群包圍。

而每台捕獵者都被完全切割出隊形,而且被超過兩台的戰鬥機咬住尾巴。



「隊長?我們被包圍了。」普西夫嚷道。突然,右邊的座艙一片明亮,一枚導彈爆炸了。

「來幾多台,我們殺他幾台!」莫名其妙的興奮感覺佔據了波克雷,血和腎上腺素源源不絕沖向他的腦袋。

這個情形也出現在其他隊友的身上。



「哈哈哈哈,」在一陣狂笑聲中,波克雷在空中停住了戰鬥機。尾隨的兩台公爵僚機對突然失速下墜的他不明所以,直到導彈警報響起,已經太遲了。

波克雷上校的捕獵者穿越兩個火球,直撲向迎面而來的安德魯。經過幾秒的機槍對射,安德魯稍微佔下風,機首留下了一排彈痕,金屬零件掉落,而六點又被波克雷咬住了。

「這總是要終結的…」安德魯心想,同時展開了拿手的原地翻轉。可是波克雷畢竟是一個皇牌飛行員,透過制導噴嘴又重新佔據優勢高度。

「好,這台長機由我來誘開,雲雀二號三號,別跟丟了。」安德魯持續進行著S型綫條的飛行,而波克雷仍然緊咬著他,他的背後跟著兩台F-45/E型。



「12台敵機接近,高度30000,4點鐘方向。」尼爾報告道,只見12台新型的米格-1000自平流層的中間部分俯衝下來,發射的導彈打下了一台屬於雲雀小隊的友機。

在夕陽映照下的雲海,更顯得立體。奇型怪狀的雲彩竟成了戰鬥機廝殺的場所。李奇威號也悄悄自雲海的底部上浮,接近他追蹤日久的噩夢莫比,迪克。



「盡量接近敵艦,利用艦身的優勢把他敲下來!」韓命令道,李奇威號再一次開進馬力,水平闖進芬利亞號的火網。

對比其李奇威號龐大的外形,芬利亞號的威風先折了一半。不過靠著火力的優勢,芬利亞號也緩緩後移,避免跟比自己大倍的李奇威號踫撞。



「左滿陀,準備直接衝擊!」韓艦長喊道,這時他就像大艦巨炮時期的戰列艦艦長一樣,在波濤沖天,砲彈亂飛的海域跟敵人決戰。而一百年後的今天,戰場在平流層的底部,一望無盡的雲海上。



「報告,距離夠了。」芬利亞號艦上一名電子管控員報告道。坐在他旁邊的高博士害怕地抱住自己的頭顱。

「好,對準敵艦目標位置,粒子束武器發射!」

芬利亞號艦身各處裝置的粒子束武器陸續向李奇威號發射帶陽電子束,在其接近的距離下,李奇威號被威力強大的反物質武器命中。

隨後而來的TLS針對第一輪炮擊的位置進行第二輪的攻擊,激光貫穿艦身,造成猛烈爆炸。李奇威號向反方向傾斜,芬利亞號慢慢拉開距離。



「2層嚴重損毀,16區2區6區7區火災,開始隔離。」露西給予報告。

「穩定艦身。」韓下達著命令,而艦橋顯示,剛才靠近芬利亞號的一邊已經完全變成代表嚴重損毀的紅色。

「近接導彈發射!」李奇威號的左翼陸續發射著極音速導彈,以絢麗的曲綫落在芬利亞號的艦身上,芬利亞號慢慢後退到一塊雲彩後面。



「追擊敵艦!」露西收到命令後,把艦陀慢慢轉向,以45度角的姿勢,帶著黑煙靠左沖進雲層。

「重新獲得敵艦映像,方位280度。」尼爾旁邊的一位戰管高聲報告著。在雲層中隱隱約約可以看到芬利亞號黑色冒著黑煙的艦身正在後退。

「靠攏逼近。集中剩餘的近接導彈和TLS攻擊。」在韓的命令下,李奇威號剩餘的火力全部投射到芬利亞號所在的空域,而芬利亞號也以比之更強的火力還擊。

「拉遠距離對我們一點好處也沒有。加速逼近。」

「遵命。」露西再次用力旋轉操縱陀。艦橋顯示著艦身各處的攝影機映像,砲彈和激光毫無顧忌地全部落在李奇威號的艦身上。而李奇威號艦上剩餘的炮塔陸續被毀滅,幾個攝影機也失去了影像。



「這…這是…」

「不要吞吞吐吐的,尼爾發生什麽事!」韓喝道,畢竟金屬踫撞聲和爆炸聲不斷響起。

「 糟糕!磁性空雷!全部僕下!」露西向尼爾的屏幕瞧了一下,就高聲命令衆人僕下。説是快那是慢,早已散佈在空中的上千個磁性空雷陸續撞向李奇威號早已破損的艦身,點燃了散佈在空中的高濃度易燃氣體。李奇威號就籠罩在一個個火球中。



「機庫和一號二號跑道被直接命中了!那是雲爆空雷。」露西嚷道。每個撞擊李奇威號艦身只有一個小盒子的空雷,點燃了易燃氣體後,化成了一個個比自身大十倍的大火球。

不斷前進的李奇威號像被點燃的鞭炮一樣,而艦身頂部的跑道早就被完全毀滅了,失去天幕的跑道,成爲空雷直擊艦身的有效途徑。跑道很快就被不斷撞擊的空雷貫穿了,另一場大火在艦身頂部爆發,迸發的高溫火焰迅速把下層的機械倉吞沒。



「好,這個就是我們使用核武器的理由。」戈羅克斯基指著艦橋前方不斷被擊中的美軍巨大飛行器説道。

「代號:紅箭731,解除核子武器發射鎖定。」戈羅克斯基對前方的那位年輕管制員說到。那年輕管制員只得呆呆地把目光投射在艾克夫帶著震驚的臉上。



「不,將軍。我們距離限期還有一段時間。」艾克夫故作冷靜地説道。但眼光中透射著怒火。

「我想你還沒有明白,艦長。這裡的指揮權是屬於我的,年輕人紅箭731,解除核子武器發射鎖定。」戈羅克斯基冷冷地回應道。

「艦…艦長。」那年輕的戰管員愣愣地望著艾克夫。

「沙皇殿下說過,無論如何我們都不會成爲首先動用核子武器的一方。」艾克夫沖前嚷道。

「我們早就不是了,艦長。紅箭731,解除核子武器發射鎖定。」戈羅克斯基這次把手按在戰管員的肩膀上。



「彭!」芬利亞號的艦橋上突然響起槍聲,戰管員帶稚氣的一張面孔在槍聲響起的一瞬間,化成一灘血漿,濺在戈羅克斯基整齊的軍服,和旁邊管制員的面上。

「你應該比較聰明吧,士兵。」戈羅克斯基把手槍指到旁邊另一位管制員驚慌不定的面上。他只得乖乖地轉個頭,抹去屏幕上的腦漿開始工作。



「將軍,你沒需要這樣做。」艾克夫憤怒地要拔出佩槍,但一根粗壯的手臂隨即按在他的肩上。

「冷靜下來,艦長。不要讓我按耐不住殺死你。」艾克夫感覺到一把AK-103步槍正抵住自己的後腦。

而另一位內部安全部的特工正以他的AK步槍對準著艦橋上的其他人員。

「選取目標吧,管制員。」

Mission 17-2
「敵人正在你的六點」

「哇呀!」

正當芬利亞號進入混亂的時候,空戰依然在進行著。又一台公爵的僚機被擊落了。

「這台交給我吧。」比耶以一個漂亮的轉彎擺脫了一台米格-1000的追擊加速追趕後以機炮把之打得淩空爆炸。

「飛馬小隊的今天第一個記錄。」比耶得意地叫嚷道。



「四號,敵人新型戰機繞到你的後面。」艾弗托夫提醒道。

「那就順便料理他吧。」比耶在空中突然減速對但後面的捕獵者卻以空中懸停來應付。於是,比耶依然被緊緊咬住。

「怎麽搞的斠斡旖旗,箝箔箘箸又2000公里減速到0,是機械人嗎?」比耶不斷繞圈避開猛烈的機炮火力咒駡著。他也許不知道捕獵者的駕駛艙正是爲了抵抗這樣強大的G力而製造。



「鎖定敵機。」陳磊機械式的聲綫報告,捕獵者的彈倉應聲打開,八枚導彈脫離彈倉發射出去,跟天空中其他飛機導彈的軌跡一樣,把天藍色的畫布劃破。

「來吧來吧。」比耶低沉地喃喃道,當導彈進入警報範圍後,比耶突然緊急向右轉彎,同時放出熱焰彈和干擾箔片,躲開了其中的四枚導彈。

當另外四枚導彈依然緊緊追趕的時候,比耶突然向上垂直爬升,把其中一枚擺脫了。

「來吧。」比耶以大喊對抗迎面而來的G力,進行了個高速360度翻轉。瞬間,陳磊的捕獵者就出現在比耶座艙的同心圓上面。

「糟糕。」陳磊即使進行了急轉,他也意想不到比耶在還沒有擺脫導彈的情況下突然回頭對他進行攻擊。可惜太遲了,兩枚短刃導彈直飛向他的方向。

猛烈的爆炸把捕獵者的一邊翼面完全粉碎,比耶沖過爆炸的餘焰,把導彈全部擺脫了才慢慢減速。

「最後的交給我吧。」艾弗托夫心裏說著,把一枚導彈送到陳磊正在以導向噴嘴挽救的捕獵者。



「天呀,新型戰機被擊落了。」公爵的一台僚機剛好看到在雲層頂部的火球,高呼道。

「他們都是人,你們也可以擊落他們的。」麥迪回應道,雖然他依然糾纏在和普西夫的狗斗中。

「我一輩子都沒有經歷如此的空戰,好好享受吧。」艾弗托夫乘著餘醉嚷道,同時咬上了另一台的捕獵者。



「一台極光計劃試驗機被擊落了,長…長官。」芬利亞號上的一位戰管,戰戰兢兢地轉個頭對戈羅克斯基說道。

「啓動種子程式吧,不要讓他成爲計劃的障礙。」戈羅克斯基直視著前方的世界地圖,美國東西岸和英國北部的大部分城市都被標簽起來。

這代表他們已經被鎖定了,一枚可以完全毀滅他們,和住在他們之上的數十萬人口的核子彈頭將會隨時臨空。

「這樣…這樣做可能會把駕駛員的心智完全破壞…還有不可預知的後果。」高博士不敢轉身,只瞪著屏幕,恐懼地吐出這樣一句忠告。

「卡拉」聼得到來自後面一下啓動保險制的聲音,高博士不敢再説。瞧一瞧旁邊的卡加拉,這穿整齊意大利名牌西裝的男人,仿佛對艦上發生的所有事情都視而不見,包括正對著高博士自己的那一把AK-103自動步槍。

「博士,這個不用你粗心,你只管發射工作好了。」戈羅克斯基淡定地說。

「既然目標已經選取完成了,何時可以發射?」戈羅克斯基突然狠狠地瞪著他那滿帶恐懼的面孔怒號。

「長長長官,這個…這我就開始發射倒數好了。」高博士舉起雙手喊道。

「最好快一點,不要挑戰我的耐性。」斜眼看到步槍槍口正對著自己的高博士,只好轉個頭,萬般不願意地按下鍵盤中央的「輸入」。



「距離發射,1分鐘。」沒帶絲毫感情的電子音在兩層的艦橋上響起。

「這傢伙已經瘋了,他正把世界送到地獄去。」艾克夫心裏對自己說道,而那已經握緊了幾分鐘的拳頭已經因爲不斷流下的汗水而濕透。



「敵人的速度增加了,作戰的方式也不同了。」安德魯喘著氣說著,他爲了躲避橫飛的導彈而進行了幾個連貫的高負壓動作。

「他們瘋狂了,」麥迪說著,躲避前面一台被擊毀僚機的殘骸。

「不要逃跑了,過來跪倒在我王的寶座下吧。」因爲持續受到G力衝擊而滿帶血絲的眼睛噴發著驕傲,憤怒。普西夫狂喜,狂怒地笑著,笑聲傳到寂靜的芬利亞號艦橋上,特別毛骨悚然。



「艦身無法穩定過來,持續失速。」露西說著,這時李奇威號艦橋上的各種儀器響個不停,所以韓其實沒聽到她在說什麽。

「下達棄艦命令,露西,啓動艦身所有僅餘的噴嘴,為棄艦人員爭取時間。」韓緩緩說出了一個艱難的命令。

「噴嘴最大出力,艦身緩緩獲得平衡。」露西旁邊的另一位電子管制員咬著牙根說著,用力推盡操控陀的他就像兩肩托起整艏戰艦一樣。

「提升飛行向量,25,24,21…快成功了。」露西高聲報告道。



「高度暫時穩定過來了。」露西一抹額頭上的汗水。

「爭取時間,全艦逃生倉限制解除。」

「限制解除。」尼爾按下了左手旁邊的幾個按鈕。



幾個外形就像太空船返回艙的圓錐形逃生倉首先被發射出來,不到半秒,艙頂的幾個減速傘立刻打開,然後巨型的透明主降落傘被空氣阻力撐開,然後優雅地緩緩落到雲層的下面。

隨著時間陸續推進,越來越多逃生倉被發射出來。突然,一個猛烈的爆炸在艦尾發生。

「機械室的火警波及了一個噴嘴的推進劑,我們再失去了六個噴嘴了。」尼爾說罷,空母慢慢向一邊傾斜。

「改變十七,二十號噴嘴噴射方向。」

「天殺的,推進劑一定撐不到所有逃生倉發射完畢。」尼爾努力尋找解決辦法。

「我們要減輕艦身的重量。」

「我現在把艦上非必要的負重拋棄。」露西同時不斷在滿佈按鈕的儀表板上按鍵,透過緊急程序,把艦底貨艙內本來已經不多的物資傾斜下去。而機翼的武器夾倉也把僅餘的彈藥投到下方的海灣裏去。



「垂直升降跑道,這裡是艦橋,有人在嗎?」韓拿起旁邊的電話喊道。

「這…是跑道,我們…困住…到不了…生倉。我們這裡發…火警。」電話綫的另一端傳來斷斷續續的喊叫。

「我們現在要求減輕負重,麻煩把所有的飛機自機庫推下去,還有放掉機庫內的所有燃油。」韓逐個詞語下達命令。



「有其他逃生途徑嗎?」燃燒中的機庫裏頭,一位滿是血污的維修人員對著剛才負責通話的士官長問道。他的旁邊還有十幾名受傷的人員,滿面呆滯地望著他。

「來,夥計。我們把這裡這幾架討厭飛機的纜繩給鬆掉。」士官長抹一抹臉上夾雜的油污和血污,向群衆命令道。這時他的眼眶裏已經充滿淚水,跟望著他的人們一樣。因爲他們知道自己的命運。

說完,先是一陣寂靜,然後幾個人站起來,跑到熊熊燃燒的機庫旁邊,踏著一架燃燒中的彈藥運送車,把捆綁在一台古老的E-2螺旋槳預警機起落架的纜繩鬆開。

然後,其他的人也跟著跑到旁邊的另一台E-2和兩台故障的F-45,做同樣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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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ssion 17-3

「這是代表我們被犧牲嗎?」一位年輕的維修士官對士官長問道。

「那我希望我們的犧牲有意義。」士官長說著,把旁邊的油閥控桿推倒最盡,聽到一聲空氣迸發的聲音,那代表著機庫裏還沒有被燃燒殆盡的燃料正高速迸發離開艦身。

「纜繩全部給解除了,」另一位血流披面的人員對士官長喊道。這是機庫裏的飛機,和彈藥零件諸如此類的都被推倒了跑道的盡頭。

「打開減壓倉艙門吧,士兵。」



「報告,機庫的減壓倉門被打開了,厄,重物都被拋離艦身。」尼爾強忍著淚水說道。

「有人可以生還嗎?」韓雙手按著破裂的玻璃臺面,問道。

「艦長,我想沒有人可以在打開減壓倉的環境下不被扯出去的。」露西回答了韓這個多餘的問題,淚汪汪的眼睛透露著自己正黯然失傷。

「他們是真正的英雄,歷史會紀錄他們英勇的行爲。」韓一抹淚水,對著艦橋上的全體人員說道。



「不要再假惺惺了,阿伯拉罕。」坎寧頓的聲音在韓的背後響起,不需要轉身他也知道正在被一把葛克手槍頂著腦門。

「坎寧頓,這是什麽回事?」大吃一驚的尼爾本能反應式問道。這時整個艦橋寂然無聲,只有無數的目光瞪著呆立當場的韓。

「也許阿伯拉罕你自己更加清楚吧,艦長,你的所作所爲已經被傳送至盟軍司令部,不要輕舉妄動吧,」坎寧頓抓著韓那按著沙漠鷹槍柄的右手。

「這艏戰艦正在由我指揮,你沒有談判的餘地哦。」韓的面色突然變得輕鬆,那是因爲埋伏的四名憲兵都舉起手上的M25單兵榴彈發射器瞄準著坎寧頓。



「這棋局勝負未分。」

「哢嚓」鬆掉保險制的聲音突然響起,那是因爲艦上的六名海軍陸戰隊員沖進艦橋,分別手持著同樣的武器抵著憲兵,還有已經拔槍在手,指著坎寧頓面門的韓。

「命令你的士兵放下武器吧,不要再因爲您的所作所爲而令更多的愛國者受害了。」坎寧頓鬆容不逼地說著,然後重新擡起持槍的手。「你這個叛國賊。」

「這是什麽回事,這是什麽回事。」尼爾面對突然發生的變故而變得面色蒼白。

「露西,終止棄艦命令,重新啓動二號核反應堆。還有封鎖所有的逃生倉,我們不能讓這個叛國賊逃走。」坎寧頓振振有詞地說道。

對於韓艦長突然發佈棄艦命令早就大惑不解的露西,執行坎寧頓所下達的命令。不過早就嚴重受倉的李奇威號在重新啓動反應堆之後,對於維持平衡和高度依然十分吃力。



對於兩艏對敵的空母同時發生變故,其實正在互相纏斗的戰鬥機飛行員實在一無所知,也沒有空閒去管。

「敵機要啓動後燃器,立刻加速不要被擺脫。」艾弗托夫喊道。

「該死,太遲了。」比耶望著瞬間脫離鎖定的捕獵者狠狠咒駡道。

「小心,他正要回頭突擊。」

「在這種速度?」一團黑影高速掠過比耶的座艙右上方,不用雷達的敵我識別也知道那是剛才的那台捕獵者。

「小心,敵機的行動模式突然改變了,變得難以抓摸。」艾弗托夫喃喃說道,在進行360度翻轉的同時,他正在思考造成改變的原因。



不過他萬萬也猜不到那是來自芬利亞號上發射的腦波增幅器的作用。也因爲此,在這個空域纏斗的飛行員也感覺到一種奇怪的感覺。艾弗托夫認爲這是反復循環的答負荷翻轉而令血湧到腦部的作用,不過腦波增幅的信號到達捕獵者的種子程式,造成的結果也超出他想象的範圍。



「快供!」電力高速通過阿多利蓬的身體,不過對於經歷了三天反復不斷非人道對待的他,早就對痛楚麻木了。

「增加電壓。」依稀聽到旁邊的一名武裝分子這樣説道。

「這就是對待這群殺害你父母的人應該用的方法。」在另一輪的昏迷前,他看到一位童兵滿帶仇恨的眼神,和他後面那位裸露上身,露出一身黑皮膚的武裝分子那似笑非笑地眼神,正嘲弄著他,這位中東戰場的擊墜王。



「不可饒恕!」阿多利蓬在捕獵者的座艙高聲呼喊著,而記憶中那通過他身上的電流正在不斷重復反應著。

「往哪処跑?」他再一次加速,瞬間來到了比耶座機的後方。

「敵機在你的六點。」艾弗托夫驚呼著,但經驗老到的他也迅速反應過來,滾到了捕獵者的後方六點,替比耶解圍。

「啊!」艾弗托夫看著座艙罩正前方的捕獵者居然不爲所動,他立刻減慢速度,避免碰上了那漆黑的機身。



「不可饒恕!」阿多利蓬再一次如野獸般嚎叫著,四門20公釐的機炮噴發出來的是怒火。不過座艙顯示,他攻擊的對象是那幾張在他惡夢中出現的黑色面孔。

「這裡是飛馬四號機,到達極限了,跳傘。」比耶駕駛的那台F-50戰鬥機,瞬間被強大的火力撕裂,可略翼結構和昂貴的超音速噴射引擎瞬間化成一塊塊的碎片,就在整排子彈到達機頭的時候,座艙罩脫落,噴射座椅和比耶吻別了他的愛駕,和上面他留下的汗水,淚水。

「事情怎麽會變成這樣。」艾弗托夫心裏咒駡道沒及觀察比耶是否成功跳傘,他已經狠狠扣下了炮扭把復仇的子彈打在捕獵者的機身上。

可惜座艙罩前面綠光一現,超越馬赫5倍以上的磁軌加速子彈也趕不上捕獵者的速度。穿越天空的一抹極光艾弗托夫座艙前面的是燃燒的機油。明顯地那是來自比耶的座機。

「那是他留下的血。」艾弗托夫自言自語道,環望一下被凝結尾流和導彈軌跡撕裂的天空輐輒輕輎,嘓團圖墊沒有淺綠色的降落傘。



「黑人,納命來!」阿多利蓬對著座艙罩上如幻燈片播放著的回憶對他來説是惡夢嚎叫著,不過他的目標現在變成了他隊員之一的克隆。

無視著後燃器過熱的信號,他來到了克隆的六點,張開可略翼,猶如張牙舞爪的野獸般,以連發的導彈吞噬了他的隊友。

克隆還以爲是被追在背後的公爵長機擊落了。

「報告,敵機把另一台敵機擊落了。」緊隨著公爵長機的一台遼機,應該説是唯一的一台上的飛行員報告著這莫名其妙的現象。

「我很樂意把它擊落。」無綫電傳來這樣的一個回復,只見公爵長機發射的一枚「長騎槍」劃破天幕。



阿多利蓬著火的後燃器為「長騎槍」提供了一個顯然而見的熱源,瞬間白光一閃,碎片橫飛。就連公爵長機也搞不清是後燃器引發的爆炸還是他的導彈命中目標。

不過這個突如其來的變化沒有改變局面,一條長長的黑尾宣告了雲雀小隊的完全失敗,而3台米格-1000已經把目標轉移到公爵長機和遼機身上。

「導彈用盡。」電子音不斷在公爵長機座艙響起。



「…我軍的戰鬥機小隊,預定將會主力和俄軍新型戰鬥機部隊進行纏斗。李奇威號會和白鯨直接對抗。」

「羅密歐一號,您提供的情報足夠為你賺取一大筆,我相信買家應該會很滿意你的貨品的」

「規矩就如以前一樣嗎?」

「當然,放心,我們不會虧待你的。畢竟你已經十幾年來穩定地為我們提供了可靠的情報。」



「必」坎寧頓按下了錄音機的停止按鈕。李奇威號的艦橋上一片寂靜,韓的面孔,由強作鎮靜變得驚訝,然後是恐懼。那是因爲他召來的憲兵已經倒戈相向,把槍頭對準他。

不過,比起空虛的槍頭更可怕的,是來自陪伴自己出生入死的部下淩厲的目光。因爲他們發現自己被出賣了。



「彼得,佐頓,還有其他數之不盡的愛國者,還有倫敦的市民都是你害死的!」尼爾沒命地嚎叫著。露西雙手抱頭,是不願意面對剛才聽到的事實。

「幾十年,幾十年…」坎寧頓喃喃地念道,斟酌之間,突然發現了一個可怕的事實,頭腦不禁昏眩起來。

「你爲什麽要把情報,不,是我們出賣給俄軍,難道是爲了金錢。」露西狠狠地瞪著韓,詢問道。

「我沒有!」

「還要説謊。」一名憲兵插嘴道。

「我沒有把情報交給俄國,我只是把情報賣給一個叫做IPM的民間軍事公司。他們賣給哪一個方,我全然不知道。」韓嘴巴裏自辨著,腦裏已經在盤算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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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ssion 17-5
「原來如此, 」坎寧頓冷笑說著,眼睛卻泛出淚光。

「十幾年前,十幾年前。是伊朗的那次嗎?」坎寧頓不帶情感的一句話,像冰冷的利刃削過韓的背脊。韓的冷汗不期然自額邊流下,眼角和握槍的拳頭顫動著。

「你先說說你怎麽發現是我吧。」韓可以轉換話題。身體逐漸鎮靜下來。

「我們一直在監控全艦官兵的電腦通信,和在官兵的宿舍,飯堂設置偷聽器,還有阻截了民用無綫電頻道。基本上整艏空母都在我們的掌握之下,除了艦長室。」

「儘管我們不斷在尋找可疑的人物,把他們關起來嚴密監控著,但我艦所指揮的行動無一次不在敵人的掌握之內,所以,我開始對你有疑心了。」

「這個我感覺得到,所以你每次進艦長室我都會仔細檢查座椅,桌子有沒有偷聽器。」韓說著,而他的腦海中正在翻來覆去地計劃著某些東西。

「我當然沒有那麽苯。所以,我邀請了彼得。自從他在你的房間彈了第一次琴以後,你房間裏的三角琴裏面,已經多了一個高效偷聽器。當初,我之所以放下這個裝置,是爲了證明你的清白,不過,很明顯,幾個月後我失望了。而我第一次錄到的是你出賣了飛馬小隊在北海行動的情報。」

「之後,彼得因爲你而犧牲了。我找到了同樣會彈琴的麥迪。在彼得死後,麥迪很快被我説服了,也很樂意進你的房間演奏一曲,同時在開琴的時候替換了偷聽器的記憶卡。」

「麥迪都知道了?」韓露出詫異的神色。

「他藏得還不錯吧。我一直把我錄到的交給了中央情報局和盟軍司令部。不過,明顯地,盟軍司令部,和白宮的高層有你的同謀,以至全部都沒有回音。那位一直保護著你的身份,位居要職,錄音中出現的那位聯絡人已經完蛋了。而新任命的國防部長已經下達了第一個行政命令,拘捕你。」雖然坎寧頓一直可以隱藏聯絡人的身份,不過他的談話已經無意中露出了蛛絲馬腳。艦橋上的所有人,包括韓都感到詫異。



也許就算是坎寧頓本人也不知道,白宮安全顧問,國防部長還有幾位美歐高級將領所組成的滲透網絡之龐大吧。

「說完了嗎?」韓故意裝出滿不在乎的表情,心裏卻想:「正是時候了。」突然猛地撲向坎寧頓,搶去他手上的手槍,還挾持了他。

由於一切都發生的太突然,艦橋上的人都反應不來,一眨眼的功夫,坎寧頓的腦袋被自己的葛克手槍抵住。



「放下他,阿伯拉罕。」領頭的那位海軍陸戰隊少尉喝道。

「沒用的,阿伯拉罕,你殺了我你也活不來的。」坎寧頓笑著說。

「今天沒有人可以離開這裡。」韓冷笑道。「露西,升起艦橋否則,哈哈。」

露西瞧了一瞧少尉的神色,只見他無奈地點點頭,露西只好把艦橋升起。



艦橋四周的全息影玻璃投射屏幕,瞬間變成了普通的一塊玻璃,只看到外面的戰況激烈,戰鬥機,導彈不時掠過艦橋的一側。

「哈哈,現在情況不同了。大兵們,你應該知道如果你現在開槍,只要隨便一顆子彈碰上了玻璃,這裡的所有人就會替我陪葬,一起給抽到萬米高空,然後無力地面對自己的內臟膨脹爆炸,就像一個個氣球一樣。」韓狂笑著。

「韓,你爲什麽會墮落到這個田地。」坎寧頓問道。

他注意到韓的神色,在聽到他這句話後轉異。他再問了一遍。「韓,你曾經為國服務了二十年,你爲什麽會墮落到這個田地。」

「閉嘴,你不要整天像個神父一樣,你根本一無所知。」韓脹紅著那滿是皺紋的面,顯得更加猙獰。



「你不知道我根本沒有選擇。」韓憤怒地把槍口狠狠壓在坎寧頓的太陽穴上。

「因爲你做錯了選擇。」坎寧頓又一把利刀刺進了韓的心房。

「我當初只是爲了升職。我自小就希望成爲飛機師,可惜,可惜就有這麽一雙的眼睛,只差一百度,就差這麽他媽的一百度我就可以透過激光矯正手術校正視力。就是這樣,我逼迫十年坐在那麽悶蛋的椅子上每天說著同樣的話。」韓突然變成一個失魂落魄的樣子。

「直到有一次,上級的一位將軍主動找上了我。他給了我一個夢寐以求的升職機會,需要做的,只是講一些錯誤的標碼。」

「所以爲了升職,你就殺死了我的同袍,差點包括我和麥迪的父親。你知道我的同袍們在伊朗,那幫面目猙獰的革命衛隊下受到怎麽樣的對待嗎?我倒像在你的身上重演一次。」坎寧頓咬牙切齒地說著,心裏想著:「終於認了嗎,混蛋。」



「哈哈,我最討厭你們這些囂張的戰鬥機飛行員。平時,你們當我們是什麽?你們根本不知道你們何等的需要我,這個戰場管制員提供的消息。接下來,更多的工作交給了我,我的軍職繼續扶搖直上,到達了我事業的頂峰。」

「你們這些戰鬥機飛行員在下面那個妒嫉的眼神,就是我多年來希望得到的報酬。」



「當你希望退出的時候,那位將軍,應該説是前國防部長,卻威脅奪去你的頂戴,還以你的家人為威脅,於是你就逼迫繼續替他,應該説是他幕後的組織工作。對嗎?」坎寧頓其實早就看過前國防部長的口供,不過他原先以爲韓只是爲了金錢,他現在才知道韓背叛國家的背後,還有一個複雜的心理因素。

「露西,立即發射艦橋的後備逃生倉,我都說過沒有人可以離開這裡,為自己祈禱吧。」韓忽露凶光,左手扣下了手槍的安全制。

幾聲沉重的金屬踫撞聲和氣體迸發的聲音,宣告艦上所有逃生倉都被發射出去了。



「來,讓我們一起奔向地獄吧。」話音未畢,韓扣下了扳機。



就在這個時候,時間對於韓來説停止了。眼見坎寧頓嘴角露出的微笑,韓心中暗罵:「我怎麽會犯上這種低級錯誤!」

右手趕緊丟掉沒有子彈的葛克手槍,左手拔出自己的沙漠鷹。不過,太遲了,坎寧頓一把推倒了韓,沙漠鷹開了一下空槍,在艦橋的墻上留下一個彈孔。



海軍陸戰隊,還有憲兵,就如艦橋上的其他人,一直搞不清什麽回事。因爲今天太多變卦了吧,不過他們當然比其他人更早清醒過來,一擁而上。

額頭碰在擡角而留血的韓,推開一名憲兵,一腳踢向坎寧頓。



坎寧頓被踢出了混亂的人堆,滾到了尼爾的旁邊。眼見地上的那把沙漠鷹,連忙連爬帶跑撲向它。

突然,一只擦得光亮的皮靴出現在他的眼前。坎寧頓暗叫:「不妙。」眨眼之間,韓又奪回佩槍.

坎寧頓眼前,是個空洞的槍口,燃燒的金屬味道湧進鼻腔。「聽説中槍的人是不會聽到槍聲的。」坎寧頓閉起眼睛,靜待死亡無聲無息的降臨。



「碰!」由其中一名海軍陸戰隊士兵所發射的一枚空爆彈擊中了韓旁邊的一塊玻璃,伴隨著空氣被抽出的尖銳聲音,艦橋迅速失壓,而最接近玻璃的韓和坎寧頓被扯出了艦橋。

「抓住我的手!」一名海軍陸戰隊的士兵伸出手臂抓住了坎寧頓。「哈哈,我們死也會死在一起。」血流披面的韓也抓住了坎寧頓的另一只手。

「收起艦橋,否則我們會喘不過氣來!」坎寧頓喊道。

「我正在收起艦橋。」露西說著,半個身體浮在空中的她,把艦橋操縱油閥推到了最盡頭。艦橋各人的面色瞬間變得蒼白,那表示艦橋的含氧空氣已經流失得七七八八。

Mission 17-6
「快…」艦橋上的一頁頁文件被全部扯出去褙褐裶褌,緂綮綯綻拂過坎寧頓和韓的面孔。接下來是杯,筆等瑣碎的雜物獍獌瑳瑱,毾氳滱漓突然,艦橋瞬間下降。

「可惡槊槔榶槐,閣隤隡雃艦橋被卡住了。」雖然失壓的情況瞬間停止,但衆人未能呼吸到適當氧含量的空氣榛榬樆榪,摵摭摔摎因爲坎寧頓和韓雙雙卡在艦橋和艦身的接口。

「想辦法,我快呼吸不了。」昏眩的尼爾用盡最後的一口氣說道。

「讓我來吧。」坎寧頓這時看到的東西綠綜綺緊,榑榎榍榡已是一片的蒼白,視線僅餘中央的部分,而且模糊不清。只看到韓蒼白的面孔上,似笑非笑的表情。不過他知道韓已經死了。

「我不會再讓人因你而死。」坎寧頓用盡最後一分氣力,替肺部吸入少量的氧氣,然後轉身撲向那位海軍陸戰隊的少尉。

那年輕少尉的面孔已是屍體的面色,透著紅根的眼睛和白中透出黑氣的面孔非常恐怖,不過他的右手正緩緩拔出一把葛克手槍。

「這就是我想要的。」坎寧頓吸入一口氣,接過他的佩槍,以最後一分力氣扣下扳機,向後轟了幾發子彈。

「完結了嗎。」坎寧頓只看到一片的光明映入眼簾,不知不覺閉上了眼睛。耳朵聼得一些喜悅的聲音後失去知覺。



「你醒來了,艦長?」坎寧頓重新張開眼睛的時候,就是那位少尉恢復血色的面孔。「艦長,醒來了。」仿佛是尼爾的聲音響起。

「我還生存嗎?」坎寧頓問道,他摸摸自己的面孔,只感覺到塑膠的質感。「氧氣面罩嗎?」他對自己問道。

「你當然還生存,艦長。」露西的聲音由後面傳來。「我們需要你的指揮。」



「我不能這個時候倒下來的。」坎寧頓眨一眨眼睛,然後在憲兵的攙扶下勉強站了起來。另一手強行把氧氣面罩拔了下來。

「韓那廝給扯了出去嗎?」坎寧頓問道。

「對,飛到不知道什麽地方去了。」少尉笑著說道。

「不過我們剩下來的最後一個逃生倉給那廝發射出去了。」尼爾說罷,衆人面上的笑容消失了。

「看來艦身的損毀非常嚴重。」坎寧頓看著少了一塊的全息影屏幕說道。「白鯨的情況呢?」

「我們在混亂期間失去了太多的高度,同時失去了敵蹤。」

「我們不能就這樣逃了,捨棄了陪伴我們作戰的飛行員。況且,我們的任務目標是要消滅白鯨。你們願意陪伴我繼續完成任務嗎?」坎寧頓突然轉身,向全艦僅餘的不到二十名乘員問道。



「我願意,艦長。」尼爾好像明白了剛才自己的錯誤想法,第一個回應。

「我願意艦長,縱使要死,我們也要完成任務。」露西說。

「艦長,有什麽東西要幫忙的話,你可以找我們。」海軍陸戰隊的少尉說,跟著來的憲兵和海軍陸戰隊員也點頭表示同意。

艦橋上的其他電子官,戰場管制員也紛紛答應留下來。



「重新來到了戰鬥高度,那是?」兩台的海軍F-49掠過了艦上的攝影機。

「是海軍奧巴馬號的黑武士中隊,他們準時應援了。」坎寧頓說著。

「獲得白鯨的映像,看來他們遭到來自艦隊的遠距離炮擊。」

「有能力重新聯絡上飛馬和公爵中對嗎?」坎寧頓對尼爾問道。

「我正在嘗試,不過看來艦上的無綫電發信裝置和網絡系統已經被嚴重破壞。」

「而且他們看來也在一場混亂的戰鬥當中。」



「海軍的朋友們替我們分擔了不少。」公爵中隊的一位隊員說道。

「但是我們依然被那群發狂的戰鬥機咬住。」麥迪的回應反映了他的不滿,在電光火石之間,他按下了炮扭,一台掠過他前方的捕獵者被擊中了。

那是馬堅的座機。可是在腦波驅動程式的影響下,損傷的痛楚信息被他不斷上升的腎上腺素吞沒。

他的目標,只有眼前的艾弗托夫。



「他要咬住我的哪個時候?」艾弗托夫咒駡著,機身卻因不斷中彈而顫動著。他再進行一個大攻角運動,試圖以不斷的高負荷運動把敵機擺脫。

「可惡,」強大的G力令醉酒的艾弗托夫更難負荷,一口的鮮血就吐在儀表板上。轉頭一看,捕獵者那令人顫抖的外形依然纏著自己。

「還要跟我到哪個時候!」艾弗托夫高呼道,他眼前出現的,卻是戰事中死亡的同袍,還有兒子那英朗的面容。

突然,一陣砲彈打中了艾弗托夫的座機,猛烈的爆炸再次讓艾弗托夫清醒過來。「該死的,一號發動機報銷了。」艾弗托夫把嘴巴裏含著的鮮血再一次亂吐在座艙內。而他的眼睛裏,也充滿了血絲。



「唔,終於停下來嗎?我的兔子。」馬堅冷冷的陰笑,而他腦裏開火的命令已經傳到了捕獵者的機炮系統。

「沒關係,我很快就會看到你們的了。」艾弗托夫擡起頭,看著天際之上的那一片黑暗。「是天堂,還是地獄?」他心裏問道,閉起眼睛看到的就是自己兒子小時候那個天真無邪的笑容。



破碎的天空,綻放的一朵由碎片, 煙火構成的玫瑰。代表著又一個的生命消逝。



「可惡!」麥迪狠狠罵道,打從心底的傷痛化成眼淚滲出眼簾。「還要有更多的人犧牲嗎?」麥迪對自己問道,不過跟在後面的普西夫沒有給他思考的空間。



「飛馬一號,這裡是公爵長機。公爵僚機全部犧牲了。」公爵長機在兩個燃燒的火球之間穿過。當中的一個是屬於公爵中隊作戰到最後的僚機。

飛馬一號那邊依然沒有回應,不過從空中縱橫交錯的凝結尾,他知道麥迪正在激烈的纏斗中。

突然,他在座艙的一旁看到一台拖著黑煙的捕獵者正悄悄接近自己。「露出狐狸尾巴了,你這個混蛋。」公爵長機進行了一個突然的左拐。



「混蛋,到哪裏去了!」馬堅一口南非腔的英語咒駡著,刺眼的陽光阻礙了他的觀察。嗜血的他只顧著追尋獵物,忘記了自己正處於向陽的狀態。

「抓到你了。艾弗托夫安息吧。」一串長長的子彈軌跡自公爵長機發射,徹底把捕獵者黑色的機身變成無盡的金屬碎片。

「子彈用盡,武器夾倉狀態:騰空。」電子音的提示,還有油量警告燈不斷提醒公爵長機回航。

「不,我已經沒有回航的地方了。」公爵長機自李奇威號全毀的脊背掠過,一個拐彎,徑直飛囘激烈的戰區。



芬利亞號 艦橋



一枚由潛艦發射的導彈擊中了芬利亞號,氣化燃料化成的火球包圍著這黑色怪物。海軍的F-45攻擊機沒有放過這個機會,以一枚枚的重型導彈鞭撻著它。

無情的衝擊波衝擊著艦橋上的一切。人員痛苦地在地上翻滾。



「正在失去液壓,」

「本艦正在失去高度,」

「電子莊甲超出正常負荷120%,很快就無法維持。」

「二號反應堆黃色警報。」

「對艦導彈用盡!」

一連串令人絕望的消息在艦橋上散播。頭破血流的戈羅克斯基艱難地爬了起來,說:「不是說一分鐘的嗎?爲什麽那麽遲!給我發射導彈!」



「液壓系統失常,無法維持平衡。假如強行發射,導彈的後坐力將會令我們支離破碎,更不要說偏離目標了!」一名導彈控制官對著戈羅克斯基宣洩著自己的怒氣。

「第二波導彈由艦隊方向襲來,方位210,30秒後承受衝擊。」愛耶高娃喊道。

「準備迴避行動!」艾克夫手按著舵手的椅背說道。

「不,維持原有位置。快開始導彈的發射倒數!」戈羅克斯基推開了艾克夫,並以手上的佩槍頂著舵手的後腦。

「我們將會完蛋的。」艾克夫在地上嚷道。

「反制炮擊!」戈羅克斯基對旁邊那個戰戰兢兢的戰管下令道。

「反艦導彈用盡了。」

「發射倒數,最後30秒。」

「準備承受衝擊,5,4,」

混作一團的嘈音令艦橋的情況更加混亂。「這個傢伙會將我們艦上的所有人,不,是整個斯拉夫民族和人類帶向滅亡。」艾克夫望著半毀的全息屏幕上,那幅標滿了目標的美國地圖嘆道。

「2,1.」在混沌中,艾克夫只聽到愛耶高娃的倒數。對他來說,時間仿佛停頓了。他趁這個時間,看到了那位內部安全部特工,太陽眼鏡下那迷惘的眼神。

「機會來了。」他對自己說道。他年輕時在精英飛行小組所接受的格鬥訓練,求生訓練一次過在腦海中湧出。

「衝擊!」愛耶高娃的倒數結束,震波從右邊襲來,把艦橋上的所有人都推倒了。而艾克夫就抓緊這個千鈞一髮的時刻,撲到那位特工的身上。

在玻璃碎裂,金屬踫撞的聲音中,響起了一發槍響,艾克夫制著其中一位特工持槍的手,首先對著另一位的特工送上一發子彈。



當戈羅克斯基感到濺到面上的那種濕潤感覺之時,另外的一枚7.62x39毫米子彈已經打進他的腹部裏。而艾克夫用槍托狠狠把企圖反抗的那位特工的下巴擊碎。

痛楚幾乎令他昏眩過去,不過他好歹也曾經是俄羅斯特種部隊的一員,在混亂而且重疊的影響中, 仍能舉起佩槍對著艾克夫發射,而且準確地打中他的左邊大腿,把他擊倒。

當第一發槍響響起的時候,艦橋上已經有些人員趁亂逃跑了。當兩人倒下的時候,艦橋上的所有人員已經魚貫沖出艦橋。即使是中槍的特工,也一拐一拐地,背著受傷的同伴慢慢退出。



「你贏不了的!」艾克夫忍著痛楚嚎叫道,而他的舌頭早就被他咬破,所以説話的時候,吐出一口的鮮血。

「不,我是最後的勝利者,我才是!」戈羅克斯基拖著長長的血跡,爬到了導彈的控制臺旁邊。

「只剩下10秒了,你是阻止不了的。」戈羅克斯基冷笑著,露出染滿血的牙齒。同時持槍的手緩緩舉起。

「不!」艾克夫舉起旁邊的突擊步槍,對著戈羅克斯基亂掃一通,玻璃碎裂和金屬踫撞的聲音遮蓋了導彈的發射倒數。直到「喀喇」,彈夾被打完了。

「5,4」無情的電子女聲繼續播放著。

「你真是一個喪心病狂的人呀。」艾克夫狠狠地瞪著那倒在血泊中的空軍元帥道。

「不,瘋狂的是這個世界。我所做的瘋狂事情,只是要把這個瘋狂的世界抖正過來!」被子彈貫穿身體好幾処的戈羅克斯基狂笑地說著。

「2,導彈發射程序暫停。」戈羅克斯基和艾克夫都感到愕然。正當戈羅克斯基要轉頭探個究竟的時候,一枚子彈從他的肩膀打入,戈羅克斯基那張震驚的面孔落在自己的鮮血中。



「你是美國中央情報局的?」艾克夫緩慢地以雙手的力量令自己後退,可是愛耶高娃那把手槍的槍口已經對準了他的面門。

「你是沙皇殿下的皇室安全特務?」

「都不是。」愛耶高娃以冷若冰霜的聲綫回答了艾克夫生命裏的最後一條問題。

Mission 17-7

這時,[]另外的兩下槍聲響起,剛才被打傷好不容易才來到艦橋的升降機旁邊的兩位內部安全部特工也結束了他們的生命。而兇手,那位西裝筆筆的卡加拉滿意地用腳翻了翻艦橋上的屍體並對著兩位特工的腦袋補上了兩槍。

那位猶太科學家高博士則顫驚地被挾持在一旁。

「阿爾法,你忘記了在場的兩位人士。幸好你沒有透露你自己的來歷。」卡加拉用袋巾抹乾了沾滿血的雙手。

「不獃獍獌瑳,漊滷滵漻他們臨死也想不到殺死自己的居然是一位私人軍事承包商的特工吧。」愛耶高娃嬌笑地說著。

「差點就讓這個瘋漢破壞了我們的計劃。」卡加拉望著熒幕上剩下一秒的倒數,說。

「如果讓他發射了核彈那組織化了三十年建立的平衡都會被破壞。」愛耶高娃冷冷地說,同時走向了正顫動不已的高博士。



「而現在該是讓我們繼續我們的任務,製造新的平衡了。」愛耶高娃把高博士的手提電腦搶了過來。

「你,你要把『極光計劃』的資料交給誰?」高博士還沒有說完,卡加拉的子彈已經結束了他的生命。

「快離開了,李奇威號正在朝我們沖來。」愛耶高娃說罷,就和卡加拉來到艦橋的下層,也就是艦橋專用逃生倉的位置。

「看這樣子,韓應該死了。也就是說組織在美國政府內的網絡已經曝光,那我們應該把資料交給誰?」愛耶高娃在說的時候,卡加拉已經用戈羅克斯基身上的電子鎖匙打開了逃生倉。

「不,美國政府,一個需要復仇,和不甘心落後於其他國家的政府依然會是我們的買家。況且,他們不知道自己只是拔掉了一個龐大機械內的一個齒輪。」卡加拉把玩著手上的Mod.06滅聲手槍,安然隨著逃生倉下降。



「這裡是公爵一號,重復,我看到芬利亞號上的導彈發射倉已經打開。」

「奇怪,爲什麽他們不選擇發射,是裝胸做勢嗎?」坎寧頓從剛剛建立的聯動作戰網絡聽到公爵長機的報告,卻對芬利亞號的行爲疑惑不已。

他那裏想到正在互相攻擊的空母上同時發生了叛變行爲。

「導彈發射倉已經填裝了一枚型號不明的導彈。也許是敵艦正在對導彈發射倉進行降壓。」露西對著公爵長機傳回來的畫面分析著。

「導彈可能隨時發射。」



「海軍方面的戰鬥機都到哪裏去?」坎寧頓檢視著空域裏還可以作戰的戰力。

「劍魚的作戰時限早就過了。」

「快對海軍請求支援炮擊。」其實不用露西的命令,尼爾已經正在和海軍通信。

「不,太遲了。李奇威號,改變航向,新方位130,可用的推進器最大功率。」坎寧頓命令著,擔當陀手的露西馬上明白坎寧頓是要用李奇威號把芬利亞號敲下來。

即使是艦橋上的其他人,在看到艦橋前方出現的芬利亞號,他們都明白了。

「全員準備承受衝擊。」衆人接到坎寧頓的命令後,並沒有驚訝,也沒有恐懼。只是堅定地瞪著前方,因爲他們早就沒有想過活著下來。



幾分鐘前,也就是馬堅被擊落,芬利亞號發生叛變的同時。安德魯,麥迪,飛馬小隊剩下的隊員,也因爲持續的纏斗戰而疲累。

「我的榮譽,我的驕傲,都被你所奪去了!」波克雷的吼聲,隨著子彈的波濤湧向安德魯。

「如此…沒完沒了,要到何時?」安德魯咬住牙根,再次進行高坡度的急速爬升,在捕獵者發射的兩條火綫中穿插著。

「不明敵機,聽到嗎?」安德魯打開了航空緊急聯絡頻道,對後面窮追不捨的敵機呼叫著。這時,一枚砲彈擦在安德魯座機的右翼,衝擊力把右翼的翼尖粉碎。



「哈哈,你就是那個是在易北河把我的座駕粉碎的那位?」波克雷對著頻道怒吼,像個喝醉的機師一樣。可是,他也停止了發炮攻擊,只是緊緊尾隨著安德魯。

「這樣沒完沒了也不是辦法。看,你們沒可能獲得勝利的了,你們的空母早就被我軍的航母戰鬥群包圍了,看你的導彈也快用盡,你也逃不出的了。」安德魯突然將機身拐右,令波克雷能夠看清楚被轟擊中的芬利亞號。



「省了吧。我才懶得管這場無聊的戰爭,我所追尋的,是戰鬥的樂趣。」波克雷說著,以一個華麗的跟斗翻到安德魯座機的另一旁。

「況且,你,也只剩下一枚導彈吧。燃油警示燈在閃動著吧?」波克雷打開了原本封閉的外座艙罩,對著旁邊外座艙罩粉碎的安德魯狂笑著。

失去了防避紫外綫和提供光學迷彩的暗色外倉罩阻礙,波克雷和安德魯都能看見對方。安德魯也看到波克雷的360度駕駛艙的全貌,不由得對俄國的戰機暗生讚嘆。



「既然我們都只剩下一枚導彈,不如就用一個公平的方法解決。」波克雷說著,把外倉罩放下,重新啓動他的360度全息屏幕。

「你們的『西部牛仔』,是如何決鬥,我們也應當如何決鬥。」波克雷沒有等安德魯的回應,就用思念關閉了頻道,同時進行了一個急速360度翻轉,上下倒轉的向反方向移動。

「沒辦法,只好孤注一摘。」安德魯握緊操縱桿,就利用F-50的垂直升降引擎進行了一個急懸停,然後把機頭對準了捕獵者的方向。



「很好,很好。」波克雷說著,進行了一個華麗的空翻,凝結尾在空中劃出絢麗的曲綫。「難道我的腦電波傳導系統會比你慢嗎?」

「來吧。」在空中懸停對望的兩人,同時啓動了後燃器,徑直向對方沖去。



「可惡,敵機的速度太快了。」看著電腦分析出來的數據,安德魯不由得冒出冷汗,因爲對手正以聲音的7倍速度向自己沖來。

「哈哈,這一切將在一瞬間結束。」在千鈞一髮的半半半秒內,兩位來自敵對陣營的一流機師也按下了發射導彈的炮扭。比導彈鎖定的必必聲音響起還快。

「人死前會想些什麽?」安德魯的腦海裏突然泛起這樣一個念頭,這時他的腦海,由一片空白,逐漸像幻燈片一樣出現的,是和同伴一起作戰的回憶,當日被自己輕視的麥迪,輕佻的比耶,默不作聲其實內裏富有人情味的艾弗托夫,穩重的佐頓,還有彼得那滿帶稚氣的面孔一一浮現…

瞬間,腦海又回到了空白,耳朵裏聽到的,是彼得奏起那安詳的安魂曲。

「不,我不能死。」安德魯把身體自虛空裏掙脫出來,打開眼,時間仿佛放慢了,敏銳的潛意識在安德魯的大腦裏活躍起來。

「這就是所謂的第六感嗎?」安德魯感覺到自己身體流動的血隨著時間也停止住了,敵機發射的導彈懸停座艙罩前面,而自己發射的短刃導彈就被那黑色的死神靈巧的動作避開了。

就在這一瞬間,安德魯的第六感教曉了他要怎麽做。



實際上,時間當然沒有停止。在兩機掠過的半秒之間,勝負已分了。一個熊熊的火球被拋在一條絢麗的曲綫後面。

緩慢的爆炸聲音才到達超越音速的戰鬥機。那一下沉重,空洞卻震撼的爆炸,就在西部牛仔轉身射擊響起的槍聲一樣。

槍聲過後,一方緩緩倒下,而另一方就屹立在沙漠中,硝煙自他的槍口冒起。「一切也結束了。」安德魯想道,同時把操縱桿向一旁推盡,檢視被拋在後方的戰果。安德魯聽到的,只是彈殼和機炮炮身作用的金屬踫撞聲音還有撕裂空氣的吱吱聲。



當安德魯和死神擦身而過之際,麥迪和普西夫也進行著緊湊的纏斗戰。

「讓一切也結束了。」普西夫俊朗的面容被不斷上湧的腎上腺素所扭曲。

「你是不能擊敗我的,跪倒在我斯拉夫皇帝的跟前吧。」麥迪聼不到普西夫的怒吼,但是自沒有放鬆的火網中,感覺到他不斷上升的戰意。

「真是難纏的對手。」麥迪想道。接著把機頭對準雲海插了進去,三倍的音速把緩緩行進的白雲撕裂。

「讓全世界,都向我斯拉夫民族跪倒,讓首都,伏爾加和我的名字響徹世界各地。」捕獵者的電腦給普西夫灌輸進了全世界都被他所征服的畫面,各國的元首跪倒在他的跟前,接受穿著朱紅色皇袍的自己加冕。普西夫的戰慾到達了頂點。

電腦瞬間把他的意識化成了指令,捕獵者的推進器噴著綠色的火焰,向麥迪俯衝下去。

「刷!」的一聲,捕獵者從麥迪的機腹下穿過。麥迪被捕獵者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條,連忙打個空翻,拉開了距離。可是捕獵者敏捷的動作瞬間又追上了他。

「可惡,高度太低了。」麥迪對座艙罩旁邊,被朝陽染成橙色的海面瞧了一瞧,就突然來了一個向左的大坡度急轉。

普西夫發射的子彈就如無的之箭射向遠方的海面,造成一根根聳立海面的水柱。

被麥迪連番不規則動作玩弄的普西夫憤怒的向麥迪投射了兩枚的導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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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15 22:24:55
Mission17-8-Fine
「來了…來了…」麥迪算准了時機,突然進行了一個大坡度盤旋下降動作,翼尖碰著海面的時候,一下拉起,擺脫了導彈並插進了普西夫的迴旋半徑內。

當來到了300米的範圍內的時候,屛息靜神的麥迪看准機會,把大口徑機炮內的貧鈾砲彈發射出去。麥迪咬住牙根抵擋猛烈的後坐力,就是要替彼得,艾弗托夫還有佐頓報仇。

淩空中是連綿不斷的灰色彈片煙霧中,傷痕累累的捕獵者狼狽地向右急速擺脫,避開了原本致命的幾發砲彈。



「這傢伙有點邪門,不過也不是我未來的大斯拉夫皇帝的對手。」普西夫在狂笑中把戰鬥機在低空中懸停,然後急轉,利用優勢的機動性掙脫了麥迪。

電腦自動解釋了普西夫的命令,把麥迪牢牢鎖定了,4門大口徑機炮一同發射。

子彈如復仇的鐵錘一般,亂打在水面上,迸發出無數的水柱。麥迪逼迫低空掠海飛行,濺起的浪花無情的打在座艙罩上。

轟隆,一下沉重的聲音後,麥迪感到戰鬥機左右顫動搖晃,回頭一看,金屬零件四散在海面上。

「被擊中了。」他想道,爾後猛拉起操縱桿。機肚貼著浪花掠過海面。



「冷靜下來吧,麥迪。」突然佐頓的聲音在麥迪的耳邊響起。「不,這一定是錯覺。」麥迪想道,可是還是向座艙罩的旁邊瞧了一瞧,只有捕獵者橫空掠過的子彈。

「敵人看到你中彈,必定會鬆懈下來。這就是你要把握的時機,哪怕只是零點一秒,對於空戰的飛行員來説,已經足夠的了。」儘管麥迪關閉了耳機,佐頓的聲音依然揮之不去。「對了,是他之前說過的。」麥迪閉上了眼睛。



「唔,動作遲緩了嗎?」普西夫想著,緊緊咬住拖著黑煙的麥迪追了上去,準備補上致命的一擊。「哈,還要做垂死的掙扎嗎?」

麥迪突然做出了一個接近垂直的拉高,普西夫仗著機動性的優勢也跟了上去,這時,瞄準光環已經自動對上了麥迪噴出烈焰的尾部。「狡兔還是敵不過好的獵手。」普西夫用俄國的諺語說著,在他的腦海裏,他的獵槍已經對準了這受傷的獵物。



「來吧!」伴隨著麥迪的高聲喊叫,他的座機進行了一個原地的翻滾動作,頓時機頭變成對準了捕獵者的脊背,脫殼貧鈾彈首先把捕獵者的脊背撕開了,那如絞肉機一般的復仇者加特林機炮把捕獵者帶著綠光的機身撕成了無數的金屬碎片。

當捕獵者,這中伏的獵手進行真正「垂死的掙扎」,另一個原地空翻的時候,麥迪機肚裏僅餘的一枚長騎槍導彈,以馬赫7倍的初速自機肚貫穿了捕獵者的駕駛艙,把捕獵者的機頭,和撕成碎片的機尾一刀兩斷。

「哪怕只是零點一秒,對於空戰的飛行員來説,已經足夠的了。」麥迪喃喃道。麥迪在不到一秒之間已經得到了勝利。



麥迪的座機,和捕獵者的殘骸一起正面向海面俯衝。麥迪這時冷靜地握著操縱桿,靈活的用一個鯉魚翻身的動作,在殘骸中央掠過。

「替你們報仇了,彼得,佐頓,艾弗托夫。」燃燒中的機油和零星的金屬碎片如雨點落在麥迪的脊背上,這時,麥迪已經拐過了殘骸,變成和海面水平。

咚隆!原本平靜的海面竪起一支沖天的水柱,俄羅斯帝國三十年來的科技結晶連同帝俄的皇太子一起沉進了利物浦對開一公里的海面。



「真是慘烈的一場戰鬥。」麥迪擡起戰鬥機的機頭,只見原本明媚的藍天,被一道道縱橫交錯的凝結尾所劃花。他們有些是來自導彈,但大多均是來自在戰鬥中為國捐軀於長空中的兩軍飛行員。

「這個就是我戰鬥的理由。」麥迪喃喃地重復地説道。「開始戰爭的政治家盤算的,只是利益。可是可曾有人注意過前綫戰鬥的士兵?」麥迪把座機一拐,把自身帶進了這幅以鮮血畫成的壯麗畫卷。

突然,一個火球在高空冒起。戰鬥還沒有結束。



李奇威號著火的艦身撞在芬利亞號的身上,就如一艏油輪攔腰撞進一艏漁船一樣。芬利亞號首先遭到衝擊的右絃,發生猛烈的爆炸。

芬利亞號黑色的艦身在瞬間失去了平衡,向左方猛烈傾斜,然後芬利亞號的船頭碰上了李奇威號左絃,迸發出無數的火花,李奇威號受損的部分開始解體,脫離艦身。

「哈哈,沒有人能夠阻止我!」芬利亞號的艦橋上,一個身影緩緩站了起來,那是戈羅克斯基,他一手按著身上的傷口,一手按上了導彈的發射按鈕。

艦橋上半損的屏幕上,是李奇威號燃燒中的右絃,李奇威號的右翼斜斜地向芬利亞號的艦橋衝來。

「這個瘋狂的世界,這場瘋狂的戰爭,就交由我這個瘋狂的男人所結束吧!」戈羅克斯基仰天長嘯著。「隆隆隆隆…」當他感受著導彈脫離發射管的巨響的時候,李奇威號著火的右翼撕裂了芬利亞號的機頭,無數的金屬鋼根插進了艦橋。

戈羅克斯基才真正死在他所嚮往的地獄裏,鋼根和烈焰把芬利亞號的機頭毀滅了。



如雷貫耳的金屬碰撞聲同樣傳到了李奇威號的艦橋。衆人依著艦橋唯一能夠依靠的操縱臺,看著芬利亞號黑色的艦身如何被李奇威號巨大的艦身所撕開,化成無數的金屬碎片和火花。

「李奇威號…太遲…敵人的兩…導彈…離開了發射管…持續…升…」斷斷續續傳來的是公爵一號的報告,接著通信中斷了。

「右翼快要解體了!」露西高聲尖叫道,可是衆人依然聼不清楚他所說的。當沉重的巨響如雷貫進衆人的耳膜,李奇威號如斷線風箏向一旁飛去的時候,衆人都明白了。

「一半的右翼脫離了艦身。本艦正失去控制,高度繼續下降…轟隆!!」尼爾的話被猛烈的爆炸聲響覆蓋。

坎寧頓把鏡頭轉到尾部的一台攝影機,看到芬利亞號在強行發射導彈,加上猛烈撞擊之後,淩空解體。金屬零件就如禮花一樣,迸發到廣大的範圍裏。只有兩個亮點正循著彎彎曲曲的軌道,消失在高空。

一個亮點拖著黑煙,如斷綫風箏一樣向遠方的海面掠去,坎寧頓不用問,都猜到那是負責觀察撞擊結果的公爵長機。



「歇盡全力,把艦身和海面拉平,避免撞向海面。」露西跟隨著坎寧頓的命令,試圖在大多數失控的區域裏,重新控制空母。

「大家都做得非常好,至少我們阻止了大部分導彈的發射。」坎寧頓轉個身來,向艦橋上,也是李奇威號上僅餘的乘員訓示道。這時,猛烈的搖晃提醒了他,李奇威號正逐漸解體。

「機尾開始脫落。」

「關閉核反應堆。関掉所有發動機。」

「這我早就做了。」露西滿面無奈地說。

「也許我們應該開始做出棄艦的打算吧。」坎寧頓在強烈的搖擺中,説道。

「可是逃生倉都被那廝發射出去了。」尼爾抱頭說道。「不過我們早就沒有打算活著離開的。」

「不,艦上還有一台ACH-21.也就是我們搭乘而來的。」那位海軍陸戰隊的少尉說道。

「直升機的收容倉在艦尾,而艦尾快要解體了,快去!」坎寧頓說,艦橋上的人立刻魚貫地離開,用盡全身的力氣,自艦橋奔到艦尾。

失去電力,加上不斷漏水的水管令通道的環境非常險惡,逐漸解體的艦身令通道上的天花或者通道旁邊的器材倒塌。



「坎寧頓,不,艦長,你要到哪裏去?」走到一半的時候,尼爾發現了坎寧頓突然離隊,走原路回到艦橋。

「你們先走吧,我隨後就來。」坎寧頓高聲在走廊盡頭呼喊。

「不,我知道你在想什麽,你休想!」尼爾回頭向坎寧頓奔去,突然,一陣猛烈的搖晃令他倒在水浸的走廊。

「沒有艦長會捨自己的戰艦離去的。」坎寧頓只說了這樣一句,就加快腳步跑囘艦橋,最終,消失在走廊的盡頭。另一次的搖晃令幾塊天花板倒塌,剛好把尼爾和坎寧頓隔絕。

「艦長!」渾身濕透的尼爾,半跪對著走廊的盡頭大喊,不過,當然沒有得到回復。

「他是一個稱職的艦長,走吧,尼爾!」露西抱起跪著的尼爾,強行把他拖離。「艦長,艦長!」尼爾的喊聲在走廊裏回蕩著。



同時,巴拉克.奧巴馬號航空母艦戰鬥群,切尼級全方位戰艦  安亨號



「TLS鎖定了目標。」被燈光染成紅色的艦橋裏,武器操作員報告道。他眼前的屏幕裏,顯示著的是兩枚朝著太空飛去的「白楊 Ptk型」低軌道洲際導彈。

「發射!」艦長的一聲令下,目標的準確坐標傳到了戰鬥群裏每一艏的戰艦的TLS系統裏頭,經過不到半秒的自動瞄準,校準程序後,一條條幼細如絲的鐳射光射向了天空,目標在導彈的第一節推進系統。

「成功照準。」武器操作員冷靜地彙報。可惜過了,兩秒,三秒依然沒出現預期中的爆炸反應。

「鐳射照準系統喪失了目標,導彈離開了可測量的照準範圍。」另一位負責瞄準的操作員,垂頭喪氣地說,不滿的把耳機丟在地上。

「大概是高空雲層的水珠折射了鐳射光,令威力減低了。」

「沒辦法,我們的TLS系統本來就不是用來截擊升空的洲際彈道導彈。」艦長按著額頭的稀髮說著。



「導彈截擊失敗,向盟軍司令部發報預警。」艦長向通信員下令道。

「能夠預測導彈的行進路綫嗎?」

「暫時可以推斷目標在北美洲,要更準確的數據,就要等待導彈到達大西洋百慕大雷達觀察站的上空。」管理雷達的戰管回應道。

「太遲了,那個時候導彈已經為處在低軌道,模仿人造衛星的行進模式,待我們重新找到他的時候,母彈頭已經分裂成無數的子彈頭朝美國各大城市落下,更甚者,敵人好像掌握了在子彈頭到達目標前釋放EMP。」艦長說著,心裏只是咒駡著「該死。」

不過,這在每一艏戰艦上都普遍出現,畢竟艦上的人員都有家人住在美國,誰也不想家人被死神不幸挑中。



「艦長。」戰管的一句,如黑暗裏的一絲曙光。「也許,我們可以透過還在戰區的兩台友機。」

「可是導彈的高度早就比F-50的實用升限高。」艦長反駁,不過他的內心已經因他的建議而豁然開朗。

「艦長,被忘記他們是傳奇的飛馬小隊。」

「好,向飛馬一號,二號發放信息吧。」艦長說,「就靠你們了,希望你們真的是那毀滅奧爾良機場的神奇小隊。」他心裏徑自沉吟著。



1月1日  6時2分  兩枚白楊Ptk型導彈 距離進入軌道還有1分鐘



「關閉二號油箱,燃油轉駁至副油箱。」不帶感情的電子音報告著。「警告,逼近實用升限。機身過熱,黃色警報。」

麥迪不顧沾濕了眼眉的汗水,在他的眼中,目標只有控制在座艙罩中央的兩個光點。

「難道,夢境真的會變成真實嗎?」麥迪看著離自己越來越遠的兩枚光點,徑自想著。昔日的夢境再次展現在眼前:



儼然的白色房屋中,門口掛著美國國旗的那一所,白色的圍欄和草青色的花園,那個每天早上準時出現的送報員的面孔,那群經常在家門外踢足球的頑皮小孩,還有母親做的早餐……



這一切仿佛變成了現實,太陽剛剛掙脫了地平綫,穿著整齊的美國空軍儀式制服的麥迪順著沒有停泊汽車的馬路,來到了那所掛著美國國旗的白色房屋前面。整條街道瞬間恢復了生氣,梳洗完的鄰居親切地互相和藹親切地問好。

「誒,不要擋路。」單車上的送報員趕走了在他前面踢球的小孩,然後笑容滿面地把放在椅背的一大曡報紙丟進各人的院子裏。



「誒,是麥迪嗎?戰爭終於完結了,以後就是和平的日子,對嗎?」送報員親切地問道,麥迪只是以笑容回應。送報員把報紙丟給了麥迪,然後一踏車上的踏板,繼續他未完的工作。

突然,一陣烤火雞的氣味傳到麥迪的鼻子裏,「麥迪,回家了。」媽媽打開門,迎著麥迪。飯廳裏,放著燒得金黃色的烤火雞,旁邊坐著麥迪的朋友,親戚。當麥迪步入房門時,一起拍掌歡呼,熱情相擁。

「對你來說,這場戰爭太漫長了吧。」麥迪的父親淚痕滿面地抱著麥迪,在他耳邊這樣說道。忽然,飯廳裏的歡呼聲停止了,廳裏的所有人都不期然望向飯桌旁邊的窗子,一顆耀眼的流星,拖著長長的彗尾掠過地平綫。



「是流星嗎?」坐在飯桌旁邊的一個小朋友,拉拉麥迪軍綠色的褲子,問道。忽然,地平綫給瞬間照亮了,其亮度令麥迪不得不閉起雙眼。接踵而來的,是一鎮猛烈的地震和震耳欲聾,仿佛來自地底深處的沉重巨響。

一個大火球猛然在地平綫的末端升起,其耀眼的程度,好比一千個太陽,地震越來猛烈,房子裏的燈都關上了,整所房子伴著大地在猛烈搖晃。衆人都忘記了逃跑,麥迪和父親心知發生的是什麽的事情,緊緊地相擁,一眨眼的功夫,高熱,輻射和衝擊波來到了,把一切都燒化了。麥迪眼裏,只剩下一片刺眼的光明。



可惜的是,他只能在大西洋的對岸目睹自己家園升起的蘑菇雲,想象著自己的家人和相識在轉眼的強光之間液化,更是心如刀割。雖然,他知道發射核彈的敵人,必定會遭到報復,甚至是兩倍而至三倍的報復,但他心想:「發射核彈的人,又何曾希望自己的家人同樣在不知不覺之間死亡?」



「廝殺只在戰場上,由士兵代行就夠了,何必連累自己的家人和無辜的受害者?」他心裏突然湧起一陣決心,是他戰鬥的理由。「我必定不會讓它發生!」



「缺氧警報,戰鬥機已經超越了實用升限。一,二號發動機過熱。」麥迪看一看等高儀,就看到了高度已經達到了海拔75公里,也就是中間層的中央。

「從來沒有戰鬥機飛行員達到如此的高度,我們已經比他們高了,我們高過了一切。」安德魯在斷斷續續的無綫電中,強行帶笑說著。而他的戰鬥機已經開始猛烈的燃燒了。



「來吧,我抓到你了。」安德魯把後燃器的推力全開,眨眼間,就追上了其中一枚向右急拐的導彈。

「不,你會被波及的。」麥迪正想喊出的時候,安德魯的座機已經射出了一條火綫,射毀了彈道導彈的推進部分,地球和太陽之間,那絢麗的白色曲綫前,火光一閃。

碎片就如每天劃過中間層的那些流星一樣,猛烈燃燒,並拖出了無數長長的彗尾。安德魯的座機,燃燒的機身,成了另一道的流星,以截然不同的軌跡返回那藍色的美麗星球。



「這裡就是太空了嗎?」麥迪看著無窮無盡的黑暗,對自己問道。「我的母親地球。」雖然因爲缺氧,影像開始重疊,麥迪還是在瞄準光環扣上目標的瞬間按下了扳機。

「沒錯,那片被星辰點點所包圍的,就是自己所生活過,熱愛過的土地,在太空上看,是多麽的美麗,那蔚藍色的星球,散發著魅力。」

「綠色的大陸上,是縱橫交錯的山脊綫,有棕色的沙漠,深綠色的熱帶雨林陪襯。這裡是看不到國境綫的,只有一片片漂浮著的陸地和大洋之間的交界,唯一的綫只剩藍色的河流。」

「也許,這才是真正的最高之處,也就是我們人類世代所追求的。最高之處,Above all。我戰鬥的理由。」麥迪喃喃地沉吟著。

忽地,光芒照耀了麥迪座機的座艙罩,猶如蒼世之光,咆哮著,撕裂了整個地球,最終寂靜下來,碎片劃過星空,如地球的眼淚落下。可是,在國境線兩邊的人類依然在戰鬥著,縱然看不見,可是滿天的硝煙和火光在北半球依然燃燒著。



「任務完成,報告者,飛馬一號。」麥迪昏眩之間,向地面發出了如此一則信息。可是內容卻令人鼓舞。

「機身嚴重過熱,油量警告,油量警告。」電子音徑自廣播著。麥迪心裏明白,當初放掉了主油箱的燃油,就注定了不夠回航的燃油。

「接下來,只有看上天的安排吧。」麥迪駕著搖搖晃晃的戰鬥機,在大氣的外圍水平右轉,直到機頭剛好和前進的方向反轉。「回航了,」他心想,眼前是英倫諸島轟然的身影。



「飛馬二號,請回答,飛馬二號,請回答。」昏眩的麥迪,看著遠方,那顆閃亮的流星,靠著直覺,就知道那是安德魯。可惜,對方傳來的只有雜音,而且他飛行的角度已經不允許他回航,一塊塊的金屬零件掉落,劃成流星雨,落到了歐亞大陸的中央。



1月1日 6時15分 默西河河口  愛爾蘭海



噸位計的金屬,落到了大海裏,隆隆作響,打破了深海的寧靜。正當整個李奇威號的艦身被泡沫包圍,墮進了深淵之際,有人影穿梭在殘骸之間,撥著海浪,向海面游去。

在他的眼中,目標只有上方的光明。即使他的艦長帽脫落也不在乎。他深深的吸入最後一口氣,用盡身上最後一分力氣上游。

把水壓的障礙撥去,衝著水面的光明上浮。他感覺到一只溫暖的手,幫助自己離開冰冷的海水,陰冷的大海被火紅的雲彩所取代。



「對,是他了,坎寧頓副艦長。」渾渾噩噩的坎寧頓,在清醒和昏眩之間聽到這樣的一句。冰冷的身軀在脫離水面的瞬間被毛氊所覆蓋,而影像交曡令他看不清楚那張熟悉的面孔。「太好了。」另一把陌生的聲綫傳來,帶著由心而發的喜悅。

無力地依在橡皮艇一旁的坎寧頓,仰首仰望天空,看見的不再是被凝結尾所分割的天際,取而代之,是被艷陽的紅色所沾染的雲彩,延綿萬里,直到海平綫的盡頭。



海平綫上,是隨隨落下的艷陽,赤裸裸地迸發著最後的光和熱,在海中央打開著一條白色的康莊大道。大艦隊的雙雙黑影整齊排列在旁邊,默默地守衛著這條道路。

「我們贏了!」坎寧頓把視線移到艇上,看到的是一位穿著橙色救生衣的海員,那雙手依稀就是強而有力但透著溫暖的。他所面向的,是一望無際的天空,無數的流星劃過了遠方的天際,就如終戰符一般。

「對,我們贏了,但付出的代價都太大了。」坎寧頓說著,任由濕透的棕髮鋪在額頭上。

「比耶,」他看到了靠在橡皮艇末端,那軍綠色的飛行標準服。那昔日幽默的飛行員正沉默地思考著某個問題。



「李奇威號的其他乘員呢?」坎寧頓對一個留著鬍子的海員問道。

「真是天殺的糟透了。」他指著兩棲登陸艦「瓜島號」上那ACH-21直升機説道,看來它在降落的時候遭到嚴重的損毀。

「不過,機上的人員全部都安全。」海員微笑道:「駕駛員應該改進一下他的技術吧。」坎寧頓都還以微笑,心裏放下了擔憂。

「還沒有麥迪和安德魯的消息嗎?」比耶著急地問道,坎寧頓的心頭一下子又沉了下去。

「不用擔心他們吧,他們是傳奇的飛馬小隊,過去創造奇跡,難道今天就不能嗎?」另一位年輕的海員說著。



這時候,衆人的耳邊傳來發動機隆隆的轟鳴聲音,擡頭一看,一台戰鬥機掠過了他們的頭頂,徑直向航空母艦「巴拉克,奧巴馬號」奔去。

過了不到半秒,戰鬥機打開了減速傘,而發動機的尾焰也消失了。這時,坎寧頓和比耶,都認出了殘破不堪而燒焦的機尾上,印著的是更淺色的飛馬小隊徽號。

搖搖晃晃的,戰鬥機降落在海平綫的彼方,也就是那條道路的盡頭,那是帶領人類走向和平的最高之處,旁邊染滿了為這遙不可及理想而犧牲的鮮血。



坎寧頓放鬆了綳緊的身體,閉上了眼睛,喃喃說著:「麥迪,就像你的爸爸一樣,永遠是創造奇跡的一個。」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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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5-29 03: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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