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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曉叁]愛也可以很野蠻(上)[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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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2-20 17:44:49
第九章


      在項紀雍的「堅持」下,顏家樂就算有著滿心的不情願,也只能乖乖的向早餐店和餐廳請了假。
  
  一早項紀雍在臨出門前還特地到她房間查看,床上的顏家樂雖然早已清醒,卻賭氣的不肯睜開眼睛看他。
  
  所以她並未看到他眼中的心疼,直到他出門後才下床去梳洗。
  
  雖然被要求不許去工作,但她不打算乖乖待在家裏,決定利用這難得的機會到醫院陪陪弟弟。
  
  因為他有些反胃,她只在路上買了瓶牛奶便去醫院,她才走到弟弟的病房門口,竟見到他被醫護人員匆匆推了出來。
  
  她吃了一驚,連忙跟了過去。
  
  經過醫生的緊急搶救後,還在昏迷中的顏家平被留置在加護病房裏繼續觀察。
  
  見到醫生表情凝重的走出來,她急忙追問道:「王醫生,家平的情況——」
  
  「已經暫時控制住。」
  
  她聽完才要松一口氣,卻聽到醫生的話,「不過……」未接續的話語讓她的一顆心不由得又懸了起來。
  
  「雖然說還沒有找到適合移植的心臟,但是以家乎目前的情況來看,實在不適合再等待了。」
  
  「什、什麼?」顏家樂的語氣裏有些顫抖,無法確定醫生指的是什麼意思,
  
  「為了延長他等待的時間,建議是能先幫他動個手術。」
  
  「要動手術?!」冷不防聽到醫生的建議,她根本沒有任何的心理准備。
  
  因為清楚她的經濟狀況,醫生的語氣有些為難,「雖然說這樣一來恐怕會增加一筆不小的醫療費用,但是如果不進行這個手術……」
  
  醫生雖然沒有把話說完,卻足以叫她的臉色變得更加慘白,腳下的步伐也顯得踉蹌。
  
  醫生連忙伸手扶住她。
  
  顏家樂勉強扯出一抹感激的笑容,「謝謝,我沒事。」雖說此刻的她實在是笑不出來了。
  
  「那麼關於手術方面?」
  
  她想也沒想就答道:「王醫生,請你盡快幫家平安排手術,費用方面我會想辦法。」無論如何她都得為弟弟爭取活下去的機會不可。
  
  「那好,手術的時間一確定我會立刻通知你。」
  
  「謝謝你王醫生,謝謝你。」
  
  「千萬別這麼說。」
  
  醫生離開後,她並沒有馬上去探望弟弟,而是為了這筆突如其來的手術費用感到恐懼不安。
  
  這麼大的一筆錢叫她一時之間上哪兒找去?
  
  就在她一籌莫展之際,一抹念頭突然迅速地閃過她的腦海。
  
  不敢有片刻的耽擱,她快步離開醫院。


  ***    ***

  站在項紀雍的房門前,顏家樂的表情充滿掙紮,她知道自己不應該這麼做,但是眼下的她已經沒有其他辦法可想。
  
  在她認識的人裏頭,他是最可能有這筆錢的人。
  
  心知沒有多餘的時間猶豫,她終於動手推開項紀雍的房門。
  
  這是她第二次踏進他的房間,有別於上回進來是為了照顧發燒的他,這回卻是為了下手行竊。
  
  不讓自己有時間胡思亂想,她環顧了房間一眼,隨即往角落的那張桌子走去。
  
  心裏頭雖然七上八下,她還是戰戰兢兢的拉開抽屜,小心的翻找起來。
  
  只可惜,除了些公事上的文件跟資料外,其他根本就一無所獲。
  
  於是她又回頭梭巡了一遍,接著往床邊的方向走去。
  
  正打算動手去翻床邊的矮櫃時,視線卻不經意瞥見床頭上擱著的一份文件,也攫去了她的注意。
  
  顏家樂怔仲的拿起那份檔,赫然發現是法院的判決書,上頭清楚的寫著自己販賣仿冒商品的判決結果以二十萬元作為懲戒。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判決結果既然已經出來,他為什麼沒有告訴她?
  
  回想起他昨晚的威脅,這才知道他根本就是在騙她。
  
  還來不及多想該如何繳納這筆二十萬元的罰款,她又在底下發現一張罰款繳納的收據,心下頓時又是一怔。
  
  這怎麼會?難道……是他幫她付的錢;:
  
  她作夢也沒想到,他不僅會幫她免去牢獄之災,甚至還為她繳納了二十萬元的罰款。
  
  這樣一想,她突然覺得很對不起他。
  
  在他幫自己解決了官司之後,她卻還要偷他的錢?
  
  但是只要想到弟弟這會還躺在加護病房裏,顏家樂便也顧不了那麼多。
  
  又是拉開矮櫃的抽屜仔細翻找,終於在底下的那層抽屜找到存摺跟印章。
  
  就在她要為此松一口氣時,突然聽到外頭傳來開門的聲音,讓她心頭頓時為之一驚。
  
  項紀雍因為掛心她的身體狀況而無心工作,趁著中午時間特意繞回來看看。
  
  沒來得及細思他怎會在這個時間回來,她急忙將存摺放下回去,隨即匆匆關上抽屜站起身。
  
  客廳裏的項紀雍將手上的東西隨手放到桌上,本要先到她的房間去探視,卻不經意瞥見自己的房門正敞開。
  
  房間裏,顏家樂迅速的又環顧了一眼,確定沒有任何破綻後才想舉步離開,哪裡知道一回頭,已看到他出現在門口。
  
  她頓時被嚇到說不出話來。
  
  沒想到會在自己房裏見到她的項紀雍亦感愕然,尤其她還一瞼驚慌失措的表情。
  
  「我……我只是……」她雖然張口欲言卻說不出話來,只能看著他走進來。
  
  他的眼神掃過房間一眼,並未發現任何的不對勁,心下因而對她的出現更感不解。
  
  當他終於在她面前站定,她的呼吸幾乎要停止了。
  
  面對他的厲眼逼視,「……好奇。」兩個字就這麼脫口而出。
  
  乍聽之下的他眉心因而蹙了下。
  
  「你要我待在家裏,可是我不知道要做什麼……所以才……」
  
  聽著她支支吾吾的解釋,項紀雍突然會意過來,她之所以出現在自己房裏,純粹是因為對他感到好奇。
  
  意識到她首次對自己表達出興趣,他的心情莫名的上揚,以致錯判了她眉宇間的局促不安,當她是因為困窘所致。
  
  見他遲遲沒有開口,顏家樂緊張的道歉,「對,對不起,我不應該沒有經過你的同意就進來。」
  
  「你可以待在這屋裏的任何地方。」盡管表情仍然冷淡,但心裏頭卻早已開始想要寵她了。
  
  「什麼?」她還以為是聽錯了。
  
  他沒有再開口,她卻被他灼灼的眼神看得手足無措起來。
  
  無意加深她的不自在,項紀雍轉移話題道:一出來吃東西吧!」便轉頭走了出去。
  
  而顏家樂在松一口氣之餘,也不禁有些怔愣,沒想到自己竟然如此輕易就過關了。
  
  走出客廳時,她才詫異的發現,他居然帶了午餐回來,當下心情更是五味雜陳。
  
  雖說昨天兩人才為她上班一事起爭執,但他這會兒的舉動,以及剛才在房裏發現她時的反應,在在都讓她的心情變得沉重。
  
  懷著內疚的心情,她默默地吃著他帶回來的午餐。


  ***    ***

  還來不及等到醫生的手術通知,顏家樂接到電話匆匆趕到醫院時,病情突然急速惡化的顏家平已經陷入病危之中。
  
  隔著玻璃看著加護病房裏的醫護人員正在進行搶救,她的一顆心幾乎快無法承受了。
  
  終於,當醫生面色沉重的走出加護病房時,她崩潰了。
  
  「不!不會的,你們下是說只要幫家平動手術……只要幫他動手術……」她情緒激動得連話都說不清楚了。
  
  「因為病情惡化的太過突然,實在是很抱歉。」
  
  聽在她耳裏卻怎樣也無法接受,早上才說要動手術的弟弟竟會走的如此突然,傷心欲絕的她一時情緒過於激動而暈了過去。
  
  當她再度醒來,人已躺在醫院的病床上,手裏還吊著點滴。
  
  凝視著白茫茫的天花板片刻,記起發生什麼事後又要激動起來,一旁的醫生跟護士趕緊制止她。
  
  「顏小姐,你先別激動,先冷靜下來。」
  
  她哪裡聽的進去,「不要!我不要冷靜,我只要家平……」
  
  想到自己連弟弟的最後一面都沒能來得及見著,顏家樂宛如心如刀刦。
  
  醫生跟護士極力的想按住她,避免她傷害到自己,「你一定得冷靜下來,否則肚子裏的孩子恐怕會承受不住你激動的情緒。」
  
  正在激動掙紮的顏家樂頓時怔住,「什麼?」
  
  醫生見她一臉毫無所覺的表情於是解釋道:「剛才在你暈過去的時候,我們為你做了檢查,意外地發現你已懷有身孕。」
  
  她當下又是一愣。
  
  懷孕?她已經懷有身孕了?
  
  「因為是懷孕初期,也是胚胎最脆弱的時候,所以如果情緒過於激動可能會對胎兒造成影響。」
  
  聽著醫生的敘述,她終於慢慢接受自己懷孕的事實,原本激動的神情也變得有些恍惚。
  
  老天爺究竟是跟她開了什麼樣的玩笑?在她剛失去這世界上僅存的唯一親人時,竟又無預警的給了她另一個親人?
  
  這實在是太諷刺了,讓她一時之間也不知該作何反應。
  
  等不到顏家樂的回應,醫生不得不進一步說明事情的嚴重性,「要是不能控制好你的情緒,肚子裏的孩子恐怕會不保。」
  
  「什麼?!」她一驚,倏地回過神來,「不可以!我不可以失去這個孩子,我不可以失去這個孩子……」才剛失去弟弟的她說什麼也無法再承受失去肚子裏的孩子。
  
  見到她的情緒又開始不穩定,醫生連忙安撫她,「我明白,所以你一定要冷靜下來,不能太過激動。」
  
  這一回,她將醫生的話給聽進去了,她試著深呼吸逼自己冷靜下來。
  
  半晌,她的呼吸終於慢慢回復平順,「醫生,無論如何我都不能失去這個孩子。」
  
  「你放心,只要你好好跟我們配合,孩子就不會有什麼不測。」
  
  得到醫生的親口保証,她才終於松了口氣,雖說心中的悲痛依舊無法撫平,至也得到些許的撫慰。


  ***    ***  

      為了肚子裏的孩子,顏家樂就算傷心欲絕,還是極力的克制自己的情緒,不讓自己傷心失控。
  
  整個下午,她就這麼怔怔地守在弟弟的遺體前,不言不語默默地流著淚,直到外頭天都黑了,仍不見她有任何的動作。
  
  如果不是幾名熟識的護理人員看不下去,前來安慰她要為肚子裏的孩子著想勸她回去休息,她現在恐怕還守在弟弟的遺體前動也不動。
  
  因為中午的意外好心情,項紀雍整個下午雖然待在事務所裏,人卻是怎地也坐不住,下班時間一到,隨即迫不及待的回到住處。
  
  沒想到迎接他的卻是滿室沉寂,根本就不見顏家樂的蹤影。
  
  當下,他立刻感到不悅,只因為她身體不適居然還跑出去。
  
  隨著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他的瞼色幾乎與外頭的黑夜一樣深沉。
  
  終於,在開門聲響起的那一瞬間,他幾乎是從沙發上彈起身。
  
  只是進門的顏家樂根本就沒有察覺到他的存在,如果不是他先開口的話。
  
  「你上哪去了?」積壓多時的情緒讓他忘了要掩飾自己的在意。
  
  她像根本沒聽進去似地,傻愣愣的就要往自己的房間走。
  
  項紀雍過去將她一把拉住,「我問你上哪去了?」
  
  她的視線終於對上他,可眼神的焦距像是飄到千里遠似的。
  
  本要再厲聲質問的項紀雍也才察覺到她的不對勁,空洞的眼神讓他的心當場受到沖擊。
  
  他到嘴裏的指責硬生生的改了口,「人不舒服別到處亂跑,」語氣雖然不佳卻是出於關心。
  
  她的心頓時被觸動了,淚水自她的眼眶中無聲地滑落下來。
  
  項紀雍看到,整個人為之一震,不等他做出反應,顏家樂突然撲進他的懷抱。
  
  當下,他又是一陣沖擊。
  
  就在她以為會被一把推開之際,一雙強而有力的臂膀環上了她。
  
  這一刻,她再也壓抑不住心中的悲傷,將失去至親的沉痛哭了出來:
  
  沒有任何的言語,感受到懷裏人兒的脆弱他只是緊緊地環抱住她,任由她的淚水沾濕自己的衣襟。
  
  許久,當他意識到顏家樂似乎慢慢沒了反應,低頭一看,發現她已累得睡著了。
  
  沒有多想,他一把將她攔腰抱起。
  
  意識昏沉之中,顏家樂感覺到自己正倚在寬闊的臂膀裏,因而更安心的放任自己睡去。
  
  項紀雍抱著她走到她的房門口,本要推門進去的他突然心念一轉,便抱著她走向自己的房間。
  
  就在她剛被放到床上時,已然睡去的她像是捨不得離開環抱住她的溫暖胸膛,下意識地往他懷中。
  
  看了這樣的她一眼,他也跟著合衣上床將她攬進懷裏。
  
  凝視著眼前這張淚痕未乾的臉龐,項紀雍低頭吶上了她的朱唇,一股沾著淚水的鹹味泛進他的心頭。


  
***    ***

  一早醒來睜眼看見懷中的人兒,對項紀雍來說,再也沒有比這更幸福的事了,除了她憔悴的臉色讓他無法不擔心之外,為了讓她能充分休息,他沒有驚動她,只是悄悄的下了床。
  
  如果不是未來幾天有個非常重要的案子要開庭,他現在根本就不想離開她。
  
  失去了項紀雍溫暖的臂彎,睡夢中的她似有所感地動了動,跟著不甚安穩地甦醒過來。
  
  睜開眼睛她只覺得疑惑,有些不確定自己正身在何處。
  
  待認出是項紀雍的房間,她頓時一驚,下解自己為何會出現在他房裏。
  
  再回頭一看,發現自己居然躺在他床上,心下又是一陣沖擊。
  
  浴室裏傳來的水流聲引起了她的注意,也讓她意識到他此刻正在裏頭梳洗,
  
  跟著顏家樂記起了昨夜,恍惚中她似乎是投入了他的懷抱。
  
  她驀地瞠大雙眼,不敢置信自己居然會這麼做。
  
  尤其更讓她不可思議的是,昨夜的她應該是徹夜難眠的,沒想到卻一夜安穩到天亮,
  
  誰來告訴她,這一切到底是怎麼了?
  
  越想越是心煩意亂,才剛睡醒的她,頭又痛了。
  
  這時浴室裏的水流聲停止了,裏頭的人似乎正要走出來,她想也不想便閉上雙眼。
  
  盡管沒有睜開眼睛,她還是可以感覺到項紀雍在房裏走動的聲音,聽到他正拉開衣櫥在換衣服。
  
  她只能在心裏默默的等待,等待他打理好一切出門去,
  
  只是沒料到,他在穿戴整齊後竟往她的方向走來。
  
  聽到腳步靠近的聲音,棉被底下的她緊張地握住自己的拳頭,心裏根本沒有任何的准備要面對他。
  
  項紀雍來到床邊,望著睡夢中的她,眼裏不禁流露出一抹眷戀,原想低頭在她唇上烙下一吻,卻意外發現她的眼瞼顫抖了下,
  
  料想她是因為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所以選擇逃避,
  
  就在顏家樂暗忖著他靠近的甩意時,卻突然覺得肩膀被人搖動了下。
  
  這下她再也無法逃避,只好睜開雙眼對上項紀雍那菱角分明的瞼龐。
  
  他佯裝無視她臉上的不安,只是淡淡說道:「這兩天你待在家裏,我會讓祕書安排健檢的時間讓你檢查一下身體。」他對她的身體狀況無法放心。
  
  聽到這話的顏家樂一時沒能弄明白他的意思,也忘了要佯裝剛睡醒的她,便立刻追問:「什麼健檢?」
  
  「你的身體必須徹底的做個檢查。」
  
  「什麼?!」她本能的便開口駁斥,「不要!我不要看醫生。」
  
  雖然沒料到會遭來她的反對,但他也不打算改變初衷,「時間決定後我會告訴你。」
  
  「我說不——」
  
  「我出門了。」不願兩人又為了小事起爭執,項紀雍說完便轉身離開,獨留下顏家樂沒有反對的餘地。
  
  隨即,她聽到大門被關上的聲音。
  
  想著項紀雍離去時的堅定眼神,她知道他是認真的。
  
  如果她真的去醫院接受檢查,這樣一來懷孕的事他很快就會知道,要是他知道她懷孕了……
  
  搬進來之初,他堅決的要求自己吃下避孕藥的情景倏地竄過心頭,叫她頓時一陣心驚。
  
  不!不可以,她絕對不會拿掉孩子。
  
  問題是,要是他發現她懷孕,屆時恐怕也由不得她。
  
  不行!她不能去檢查,她要離開這裏。
  
  對!離開這裏,這樣一來他就沒有辦法逼她去檢查,也就永遠不會發現她已經懷孕的事實。
  
  思及此,她連忙掀開棉被下床,只是腳才剛踏到地板,卻又想起剛過世的弟弟。
  
  想到弟弟的後事尚未處理,她頓時又無助地跌坐到床上。
  
  雖然說顏家樂可以盡速處理弟弟的後事,問題是這一時之間叫她上哪去籌措所需的費用?
  
  更別提自己要是在倉卒轉換環境的情形下還懷著身孕,到時吃的住的全都需要用到錢,她手邊根本就沒有多餘的閑錢能夠支撐。
  
  想到這裏,她不禁又陷入兩難。
  
  一瞬間,她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似地望向床邊的矮櫃:心裏默默已作了個決定。


  ***    ***

  傍晚時分,項紀雍懷著期待的心情下班回來,在客廳裏並沒有看到他盼了整天的人影,便又往她的房間走去。
  
  門一開顏家樂也不在裏面,他的眉頭不禁又打起結來。
  
  回到房裏換下身上的西裝後,他如同昨晚的坐在廳裏等她回來。
  
  只是過這回他並沒有等到她回來,徹夜無眠的他臉色顯得格外晦暗。
  
  還不到餐廳開始營業的時間,他便已趨車找上門去。
  
  只是他萬萬想不到,從餐廳員工口中探得顏家樂已在昨天倉卒請辭。
  
  當下,項紀雍只覺得一陣青天霹靂,還來不及多想又隨即開車趕回住處、
  
  一進門,他立刻直奔她的房間,昨天他並未多想以致並沒有留心到房裏的情況,
  
  這會進來一看才發現,她放在床的行李早已不見。
  
  下一秒,他像發玨似地將整個房間翻過一遍,卻只是更加確認她已經離開的事實。
  
  處在極度震驚之中的他依然無法相信這個事實。
  
  不可能!她不可能就這樣忽然離開,她根本就沒有理由這麼做。
  
  更何況——
  
  下一秒,他像是突然記起什麼似地街回自己的房問,
  
  床頭處,她的判決書還擱在那兒,卻已明顯被動過了。
  
  直覺告訴項紀雍,她已經發現並且也看過判決書了。
  
  冷不防地,他又憶起前天意外在房裏撞見她的情景,當時的她神色明顯育異,他卻以為是因為困窘所致。
  
  如今回想起來,當時的她根本是因為他突然回來而感到心虛。
  
  思及此,他不禁開始懊惱起來,當時如果他多留點心便能及早發現。
  
  可最令他痛恨的還是顏家樂的背叛。他大吼一聲,抓起一旁的椅子狠狠砸向梳妝台,上頭的鏡子就這麼應聲碎裂,就像兩人的關系一樣,碎裂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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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2-20 17:46:50
第十章
      
      七年後
  
  睜開雙眼,映入項紀雍眼簾的是間陌生且稍嫌女性化的房間,讓他下意識地蹙起眉來。
  
  赤裸的身軀已隱約提醒他發生了什麼事,並且不意外地發現身旁躺了個衣衫不整的女人。
  
  但在認清楚女人的容貌後,他的眼神轉為銳利。
  
  對於身旁躺著的溫紅湘他不覺得意外,三年前他曾為她任職的陽關建設打過一場官司,自此之後她便一直嘗試著與他接觸。
  
  一個年僅二十九歲便當上國內首屈一指建設公司副理的女人,她的能力是毋庸置疑的。
  
  而她接近他的目的,他是再清楚不過了。
  
  事實上,這些年來在他身邊出入,懷有相同目的女人並不在少數,只是他從來不曾給過她們任何機會。
  
  對項紀雍來說,這世界上沒有一個女人是值得他給予機會的。
  
  因此,即便這七年來投懷送抱的女人依然多如過江之鯽,他仍寧可選擇在酒店女人身上宣洩欲望。
  
  唯一不同的是,他不再是因為介懷孩提時的陰影,而是當年所遭受到的那場背叛。
  
  那一天在他憤怒過後,隨即讓人著手追查她的下落,才意外得知除了餐廳服務生的工作外,她還在早餐店裏打工,這也說明瞭她之所以每天早出晚歸的真正原因。
  
  但最令他感到驚訝的,卻是她居然有個小她十歲的弟弟,所以她才需要那樣拚命的工作賺錢。
  
  想到她竟背負著如此沉重的經濟重擔,他當下閃過一抹心疼。
  
  可一記起她的背叛,隨即便要人從她弟弟身上去追查她的下落,卻更驚訝的發現她弟弟已在日前過世,就在兩人相擁而眠那晚。
  
  明白她那晚反常的舉止後,他像是瞬間想通什麼似地沉下臉來。
  
  因為唯一的弟弟死了,又發現纏身的官司已經獲得解決,所以便毫不遲疑地選擇從他身邊逃開。
  
  這個認知讓他當場恨紅了眼,尤其在不久之後竟又讓他發現,她從他身邊盜走了三百萬元的存款。
  
  雖說存簿裏還剩下近千萬元的餘款曾讓他有過一絲懷疑,為什麼她不將錢全部領走?但她的背叛已完全抹去了他所有的理智。
  
  七年來,每每一想起顏家樂,他便無法自己的任由仇恨染上心頭。
  
  一如此刻,他的情緒又因憶起她而被挑起。
  
  望著身旁的女人,項紀雍不得不承認昨晚是真的喝多了,所以才會輕易跟她上了床,距離上一次跟酒店以外的女人上床,已經是七年前的事了。
  
  或許他之所以輕易跟她上床,是因為昨夜的他在意識模糊間將她錯當成了──
  
  冷不防地竄過的這個認知,讓他的心情變得更為惡劣。
  
  身旁的溫紅湘也在此時悠然轉醒,睜開眼睛見到項紀雍的第一眼直覺便要揚起一抹嬌笑,卻在看清楚他晦暗的神色時,正要勾起的唇角霎時僵住。
  
  「紀……紀雍……」
  
  沒有糾正她的稱呼,他只是冷冷地瞥了她一眼便掀開棉被下床,無視自己的全身赤裸。
  
  乍見到他健碩的身軀,她先是心頭一陣蕩漾,卻見他不由分說地開始套起了長褲。
  
  她在一陣錯愕之後便急忙開口道:「等等紀雍!你要回去了?」現在發生的情況全然不在她的預期之中。
  
  「或者妳以為我該住下?」他的語調冷凜深沉。
  
  可能的話,她的確是這麼冀盼的。
  
  本以為他是因為對昨晚發生的事沒有印象,她忍不住提醒道:「可是我們……昨晚你跟我……」
  
  他只是冷著臉看向她,並沒有答腔的打算。
  
  得不到響應的溫紅湘終於忍不住了,「難道昨晚的事對你沒有任何的意義?」
  
  脆弱的口吻未能勾起項紀雍的憐惜,「昨晚是怎麼回事妳應該比我還清楚。」他或許是醉了,可也不至於兩個人都醉得不省人事。
  
  她神情一窒。
  
  「如果說一夜的洩欲就該對我有任何意義,酒店裏的女人早就大排長龍了。」
  
  聽到被拿來跟酒店的女人相提並論,她倏地刷白了臉。
  
  「可是我……」
  
  「別告訴我妳也醉到不省人事?畢竟妳還找得到路回來。」
  
  他洞悉一切的眼神讓溫紅湘全然無力招架。
  
  「既然是出於自願,那還談什麼意義不顯得多餘嗎?」
  
  她如果找得到路回來,自然也有足夠的清醒程度送他回去。
  
  結果她卻選擇將他帶回住處,其中的含意已是再明顯不過。
  
  她既然做了這樣的決定,便沒有資格跟他談論昨夜的意義。
  
  心思被赤裸裸地攤開來談,溫紅湘盡管難堪不已,卻又毫無辯駁的餘地。
  
  未再多看她一眼,穿戴整齊好的項紀雍掉頭便要離開。
  
  她見狀急忙想喊住他,「紀──」
  
  他只是頭也不回的離去,留下她對著他絕情的背影難掩神傷。
  
  雖然說這樣的結果她早該猜到的,但是早在愛上他這樣的男人時,她便已經沒有回頭的餘地。


  ***    ***

  下午四點多,正是幼兒園放學的時間,教室裏頭一些小朋友還在等著家長前來接回。
  
  一名長相可愛略帶著驕氣的小女孩在這時來到一名小男孩身旁,臉上的神情看來有些靦腆。
  
  反觀小男孩,稚氣的臉蛋上透著幾許早熟的頑強,不難看出小小年紀的他已十分有個性。
  
  「顏祈康,今天是我生日,這個送給你。」小女孩說著,便拿出一隻粉紅色的蝴蝶形髮夾。
  
  望著那只蝴蝶形發夾,小男孩臉上露出嫌惡的表情。
  
  見小男孩沒有伸手來接,小女孩開口強調,「這是我最喜歡的髮夾,我把它送給你。」
  
  小女孩一個勁地要人接受她的心意,卻壓根忘了男孩子根本就不喜歡這種東西。
  
  見小女孩又把髮夾遞了過來,小男孩皺了下眉,「我不要!」
  
  沒想到會遭到拒絕,小女孩的自尊心頓時一陣受傷,「為什麼?」
  
  「誰要妳們女生的東西。」
  
  當下,小女孩只覺得自己的心意受到踐踏,一時不悅的情緒上來,「你──大混蛋!」
  
  平白挨罵的小男孩一聽,口氣也不自覺凶惡起來,「妳說什麼?」
  
  「像你這種大混蛋,難怪你爸爸不要你。」
  
  乍聞此話的小男孩瞬間變了臉色,「妳有種再說一遍?」如果不是因淪男孩子不能打女孩子,否則他早就撲過去了。
  
  小女孩雖然害怕,卻仍不放棄逞強,「本來就是,你本來就沒有爸爸。」
  
  此話一出,小男孩再也忍不住便沖動的站了起來。
  
  小女孩一驚,哇一聲哭了出來,因而驚動了教室裏的女老師。
  
  由於小女孩只是一個勁地放聲大哭,小男孩又倔強地不肯開口,最後女老師是從其他小朋友口中才得知事情的前因後果。
  
  就在女老師准備著手處理之際,小女孩突然像見到救兵似的跑向正走來的項紀雍。
  
  「舅舅!顏祈康他欺負我。」
  
  原來,這些年來項紀雍雖然痛恨顏家樂,卻也因為她的緣故意外化解了他心中的疙瘩,也改善了他與家人間的關系。
  
  所以今天他才會在外甥女的央求下,提早下班過來接她回去慶祝生日。
  
  孰料,他前腳才剛踏進教室,便見到外甥女哭著向自己跑來。
  
  就在他還來不及搞清楚狀況時,女老師也在這時走了過來,略帶羞赧地同他打招呼,「項先生,怎麼今天是你來接婷筠?」
  
  「嗯。」他隨口應了聲,同時注意到前方站著一個小男孩,正一臉戒備的望著他。
  
  再回頭見外甥女哭得淚眼汪汪,他也隱約猜出了大概,但為了確認事情發生經過,他還是開口向女老師問起,「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礙於項紀雍是小女孩的舅舅,女老師略顯為難道:「因為婷筠對祈康說了些不適當的話……」
  
  小女孩立刻反駁,「我才沒有!顏祈康他本來就沒有爸爸。」
  
  他一聽,立即明白事情原委,雖說外甥女是有些驕氣但卻不是壞心眼,可是這回卻真的有些超過了。
  
  尤其在外甥女說出口的那一剎那,他也注意到小男孩眉宇間一閃而過的受傷。
  
  見小男孩受傷了卻仍逞強地不肯在人前示弱,讓他不禁多看了一眼。
  
  跟著,他一語不發地領著外甥女走向小男孩。
  
  看著眼前這個高大的男人向自己走來,小男孩雖然有些畏懼,但神色依然倨傲地不肯屈服。
  
  當項紀雍來到小男孩的面前,只見他正一臉頑強的迎視著自己,小女孩則是一臉的得意。
  
  「婷筠,跟祈康道歉。」
  
  這下不只是小女孩傻眼,就連一直堅持不肯洩漏內心情緒的小男孩也忘了要掩飾自己的錯愕,包括一旁原本還有些為難不知道要如何處理的女老師,臉上也不免有著幾分詫異。
  
  小女孩本能的拒絕,「我不要!」
  
  小男孩更沒打算接受,「誰要她道歉了。」
  
  心知小男孩的心裏已經受傷了,項紀雍板起臉來對外甥女又說了一次,「婷筠,道歉。」
  
  雖然說小女孩知道舅舅很疼她,但是真要做錯事時,舅舅也不會縱容她,因此現下見到舅舅已板著臉,心裏也開始害怕了。
  
  「對不起。」小女孩不甚情願地道歉。
  
  小男孩則倨傲的沒肯接受。
  
  「婷筠說了不該說的話,別把那些話放在心上。」項紀雍不願小男孩要心中留下疙瘩,因此開口勸慰道。
  
  雖然不是什麼道歉的話,聽在小男孩耳裏卻比小女孩的道歉更加受用。
  
  小男孩不甚自在地撇了撇嘴,「算了。」
  
  項紀雍露出一抹贊賞的笑容。
  
  事情告一段落後,他才帶著外甥女離開。
  
  望著他們離去的背影,小男孩眼中不自覺流露出對項紀雍的崇敬,甚至是欣羨起小女孩來。

  ***    ***

  打從顏家樂到幼兒園接兒子的那一刻起,便明顯地察覺到兒子今天異常沈默。
  
  因此在去保母家的路上,盡管時間不是很充裕,她還是停下腳步問起,「怎麼啦?不開心?」
  
  時間的歷練褪去了她的年少輕狂,如今的她只是個慈愛的母親。
  
  「沒有。」顏祈康悶悶的道。
  
  她又怎會看不出來兒子的言不由衷,「不想告訴媽咪?」
  
  望著母親恬靜的臉龐,他有一股沖動想要說出稍早在幼兒園所受到的委屈,只是話到嘴邊終究還是打住,因為他不想看到母親難過的表情。
  
  得不到兒子的響應,她只能自己揣測,「是在幼兒園裏發生了什麼不開心的事?」
  
  留意到兒子一閃而過的異樣情緒,她知道自己猜對了,只是確切的原因仍不得而知了。
  
  「被老師處罰了?還是跟小朋友吵架了?」
  
  見到兒子因為後者而蹙眉,她也大概瞭解到發生了什麼事。
  
  但為了逼兒子說出來,她故意道:「該不是因為調皮所以被老師處罰吧?」
  
  這下兒子的眉頭皺得更緊,但卻是因為被母親誤解的緣故。
  
  「我沒有調皮。」
  
  聽到兒子鄭重澄清,她只能在心裏偷笑,「這麼說是跟小朋友吵架了?」
  
  被母親說中的顏祈康抿著唇沒有答腔。
  
  「能不能告訴媽咪是為了什麼吵架呢?」
  
  回應她的是兒子的沉默。
  
  「不行嗎?」顏家樂故意露出失望的表情,「媽咪真的很想知道耶!」
  
  只不過這回她沒能成功誘騙到兒子,比起母親失望的神情,祈康更不想看到她難過。
  
  見兒子小小年紀,口風卻是緊的可以,顏家樂忍不住想到他固執起來還真的有點乃父之風……
  
  那個總是固執己見,一味地依著自己的喜好來要求她的男人。
  
  見母親突然不說話,他雖然不明就裏卻也擔心母親繼續問下去,於是趕忙提醒道:「媽咪,妳上班要遲到了。」
  
  她這才記起還得趕回去工作,而無暇再去多想那些陳年往事。
  
  「喔,那好吧,等媽咪下班後,如果你想說了再告訴我。」
  
  她嘴巴上雖然這麼說,心裏也明白以兒子的個性,要想從他嘴裏問出事情的始末恐怕是不可能了。


  ***    ***

  一早顏家樂送兒子到幼兒園上課,就看到一名女老師在這時走了過來。
  
  「顏小姐,妳來的正好。」女老師的身旁還跟著一名頗有氣質涵養的女人。
  
  一旁的祈康像是認出了女人的身份,因而露出防備的表情。
  
  未留心到兒子的反應,她只是有些疑惑地問道:「是有什麼事嗎?」
  
  倒是女老師身旁的項鬱玟,見她年紀不大卻已有個就讀幼兒園的小孩,心裏不免有幾分意外。
  
  正要開口說明的女老師因記起顏祈康在場,轉而對他說道:「祈康,該進教室了喔!」
  
  他聽了只是更感不安,沒肯移動腳步。
  
  沒有留心到兒子的不對勁,她徑自說道:「在學校要乖乖喔,等放了學媽咪再來接你。」
  
  因為不想引起母親的注意,他就算不願意,仍然勉為其難的進到教室,臨進去前還不甚放心地瞥了項鬱玟一眼。
  
  待兒子進去後,她才回過頭問,「是祈康在學校有什麼問題嗎?」
  
  「不是的,是因為昨天……」女老師的語氣顯得有些保留,因為顏家樂看來似乎是一無所知的樣子。
  
  一旁的項鬱玟,在這時介面了,「實在是很抱歉,昨天的事我已經聽我弟弟說了。」
  
  雖然說只是一般小孩子間的吵嘴,但是女兒說的那些話已明顯失了分寸,所以今天送女兒來學校後,項鬱玟才會特意留下來想跟對方家長道歉。
  
  對于眼前這位太太沒來由的道歉,她直覺感到不解,「請問妳是?」
  
  女老師代為介紹道:「杜太太是小朋友的家長。」
  
  「喔,妳好。」顏家樂和善的回應,心裏依然不明白她的道歉所為何來。
  
  「因為婷筠太過任性,說了些不該說的話,希望妳別放在心上。」
  
  她雖然聽得不是很懂,但是從項鬱玟的一席話,以及昨天從兒子口中問出的大概來推論,多少也猜出她應該是跟兒子吵架的那位小朋友的家長。
  
  再聽對方劈頭就為自己女兒的行為致歉,想來錯應該不在兒子身上。
  
  既然錯不在兒子,而對方家長又誠心道了歉,她也不想再深究。
  
  「哪裡,小孩子吵架是難免的。」
  
  由於她的語氣聽來平和,加上小男孩離去前不甚放心的表情,項鬱玟忍不住猜想她對昨天發生的事情可能不是很清楚。
  
  雖然覺得過意不去,但是因為女兒說的話實在太過傷人,項鬱玟也不便再重提一遍。
  
  「不管怎麼說,小孩太過任性總是做家長的不對。」項鬱玟再一次為女兒的言行致歉。
  
  「別這麼說,事情過了就算了,我還得趕去上班,不好意思得先走了。」顏家樂並不想去計較。
  
  「那妳去忙吧!」
  
  一場原本可能會發生爭執就這麼和平落幕,不單是項鬱玟對她留下好印象,就是一旁的女老師也不禁松了口氣。

  ***    ***

  早上才送兒子到幼兒園上學的顏家樂怎麼也沒有想到,才不過半天的時間就接到學校的電話,讓她匆忙請了假趕來醫院。
  
  雖說早在兒子兩歲那年就被醫生檢查出患有跟弟弟相同罕見的心臟疾病時,她心裏便已經有所准備了。
  
  但是這會兒冷不防地聽到醫生宣佈兒子終於發病,仍讓她因承受不住而感到一陣暈眩。
  
  「不會的……沒道理會這樣……」
  
  這幾年,她一直小心翼翼地照顧兒子,不讓他的心臟受到太大的負擔,沒想到該來的終究還是躲不過。
  
  「顏小姐,祈康的情況在很久以前我就已經跟妳解釋過,隨著年紀越大,心臟的負荷也會越重,這是無法避免的事實。」
  
  對於醫生的說明她又怎會不清楚,畢竟弟弟就是因為同樣的疾病才過世的。
  
  看出她的茫然,醫生盡管不忍,但還是說道:「接下來恐怕得讓祈康住院接受治療,以免又忽然發病而措手不及。」
  
  醫生嘴巴上雖然說是治療,但顏家樂心裏卻再清楚不過,所謂的治療不過是要延長兒子等待的時間。
  
  除非是能等到適合的心臟接受移植,否則兒子的病情根本就不可能會有痊癒的一天。
  
  想到弟弟因為等不及接受心臟移植就過世,她忍不住心急的追問,「那心臟呢?祈康什麼時候能接受移植手術?」
  
  醫生縱使明白她的心急,卻沒有辦法給她一個肯定的回答,畢竟這種事誰也說不准。
  
  「要接受移植手術必須要有適合的心臟配對才行,醫院方面會幫祈康留意的,但是確切的時間還是得需要些運氣。」
  
  是啊,是需要運氣。
  
  問題是兒子都已經等了四年,她很懷疑祈康是不是還禁得起另一個四年的等待。
  
  這樣一想,她突然有些支撐不住了。
  
  醫生忙安撫她,「不管怎麼說,只要能等到適合的心臟接受移植,祈康的病情就能完全康復,我們都不應該太早放棄希望才對。」
  
  醫生的話重新提醒了顏家樂,兒子是她在這世界上碩果僅存的親人,只要還有一絲的希望,哪怕只是千萬分之一,她也絕不輕言放棄。
  
  為了這一點,她逼自己一定要重新振作起來。

上集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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