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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lavenderc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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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元媛 -【月圓人倒霉?!煙火篇之一】歡離緣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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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2-25 10:04:12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啊——」
  
  淒厲的尖叫劃破寧靜的早晨。
  
  碧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抖著身體,手指顫抖地往前指,氣得直嚷,「嚴非璽!你怎麼會在我家小姐的房裡,還、還……」
  
  地上的衣服,凌亂的床鋪,小姐赤裸的身子,這、這……「該死的!你竟敢欺負我家小姐!」
  
  早在碧落尖叫的那一刻,嚴非璽就拉起錦被蓋住兩人,皺眉瞪著這個聒噪的丫鬟。
  
  他們兩個是互看不順眼,嚴非璽覺得這丫頭一直擋在他和蘇曼睩身邊,阻止他和他的曼睩接近,讓他怎麼看怎麼礙眼,一直想找機會支開這丫鬟。
  
  至於碧落就更不用說了,茌她心裡嚴非璽就是個壞蛋,她怎麼會允許他接近小姐!
  
  可沒想到這壞蛋昨天趁她不注意時帶走小姐,她又焦急又擔心地在房裡等著,最後不小心睡著了,方才一醒來就急忙趕來小姐房裡,沒想到卻看到這壞蛋爬上小姐的床。
  
  碧落氣紅了臉。「小姐,是不是他欺負你?你別怕,碧落保護你。」她大步上前,想將嚴非璽拖下床。
  
  「喂,丫頭,我可沒穿衣服,你敢碰我嗎?」嚴非璽出口威脅,眼神很是氣人。
  
  這、這……碧落縮回手,遲疑了。
  
  蘇曼睩看不下去了,「碧落,你先出去吧。」說著不忘瞪嚴非璽一眼,不許他欺負她的丫鬟。
  
  嚴非璽摸摸鼻子,乖乖閉嘴。
  
  「可、可是這壞蛋……」碧落擔心地看著嚴非璽。
  
  「放心,他不會對我怎樣的。」蘇曼睩安撫她。
  
  碧落很是猶豫,咬了咬唇瓣,最後只能惡狠狠地瞪嚴非璽一眼,不甘不願地離開。
  
  被狠瞪的嚴非璽忍不住發出評語,「你這丫鬟還真像老母雞。」護她護得緊緊的。
  
  蘇曼睩淡淡睨他,不輕不淡地道:「你忘了碧落曾是我的陪嫁丫鬟嗎?」所以他當初怎麼待她的,碧落全看得清清楚楚。
  
  呃……嚴非璽再次摸鼻子,不敢再說她的丫鬟壞話。
  
  蘇曼睩抿住淺笑,推開他,想起身下床,可身體的酸疼讓她蹙眉,尤其一動,腿心間就流出稠液。
  
  她不由得紅了臉。
  
  「呵。」嚴非璽笑了,親了酡紅的小臉一記,手掌輕揉著她的腰。「很酸嗎?」他含笑地問,手指卻不規矩地滑向嬌花,磨蹭著那仍濕潤的蕊瓣。
  
  蘇曼睩咬唇抓住他的手,忍住欲出口的呻吟,微惱地瞪他。「別鬧了,回你的房間去。」剛剛碧落叫得那麼大聲一定引起了注意,要是被人發現他在她房裡就不好了。
  
  「不要。」他輕啃圓潤的雪肩,捨不得放開她。「讓我服侍你梳洗。」他說著,卻抓著她的手指,讓她自己摸著動情的地方。「曼睩,你這裡仍好濕。」唔,剛睡醒的她好可口。
  
  蘇曼睩的臉更紅,被他抓住的手碰到自己濕潤的肉瓣,這種感覺太羞人,「嚴非璽!」她氣得抽出手,羞惱地瞪他。「別鬧了!」他再這樣她真的生氣了。
  
  知道適可而止,嚴非璽無辜地抽回手,「好,我乖,不鬧了。」然後跳下床鋪,撿起一件外衣隨便攏著。
  
  「我去端熱水過來。」不等她回應,他迅速離開。
  
  蘇曼睩知道他是故意的,一大早他就這麼直接從她房裡走出去,而且還是衣衫不整的樣子,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們做了什麼。
  
  這個厚臉皮的無賴!
  
  蘇曼睩微惱地抿唇,眉眼卻染著嗔意,唇瓣輕輕地勾起。
  
  不一會兒,嚴非璽就端著水盆進來。
  
  「來,我幫你擦擦。」將水盆放到几上,嚴非璽很熱心。
  
  蘇曼睩早看透他的心思,「不用,讓碧落進來幫我就行。」真讓他服侍,不知要耗到什麼時候。
  
  嚴非璽可不同意,「不行,是我把你弄成這樣的,當然我該負責。」他很樂意負責的。
  
  不理她的推避,大手一掀,將蓋住她的錦被丟到地上,雙眼灼熱地看著美麗嬌胴。
  
  瑩白玉潤的肌膚儘是他留下的情慾點點,飽滿的雙乳,誘人的艷色莓果,芳草下是嬌艷的私花,而他知道那朵花兒嘗起來有多甜美。
  
  他眼裡的意圖太明顯,蘇曼睩羞紅了臉。「嚴非璽!」她怒嚷,急忙想撿起地上的衣服蓋住自己。
  
  嚴非璽當然不會給她這機會,他阻止她,將地上的衣服踢得遠遠的。「乖,我只是想幫你擦乾淨。」其實他更願意將她舔乾淨。
  
  喉結飢渴地滾動了下,嚴非璽擰乾巾帕,溫柔地幫她擦身。
  
  巾帕弒過雙乳,在飽滿的雪乳流連許久,擦過時,手指輕彈一下那早已挺立的乳尖,聽到她的輕喘,他無辜地看她。
  
  「不小心碰到的。」
  
  鬼才信他的話!
  
  蘇曼睩咬唇,別開眼不看他。
  
  嚴非璽垂眸掩住眼裡的得意,巾帕往下,擦過小腹,來到那幽芳小穴。
  
  手指輕輕分開蕊瓣,粉色的瓣肉微啟,灼白的稠液就悄悄流出,襯著那粉色的花瓣,看來淫靡又誘人。
  
  嚴非璽不由得暗了眸,覺得喉嚨開始發緊,他舔著微乾的唇,手上巾帕在私花輕輕來回擦拭。
  
  他的動作很溫柔,巾帕輕輕掃過花口,指尖也跟著畫過,有時是微微刺入,有時是拿著巾帕擦過小巧的花核。
  
  他聽到她細細的嚶嚀,下腹抽緊,手指沾著蜜液,眸光火熱地注視著泛著甜香的小花兒。
  
  「曼睩,你這裡怎麼愈來愈濕了?」他不懷好意地問,放開巾帕,長指剌入花甬。
  
  緊密的花肉瞬間收緊,將長指緊緊包攏。
  
  「曼睩,你好緊。」繼續說著邪惡狎語,嚴非璽欣賞著她惱紅的臉,長指在小穴裡抽動。
  
  「曼睩,喜歡我這樣動嗎?」長指曲起,輕磨著肉壁,「喜歡我輕一點,還是重一點?」
  
  再也受不了他無恥的話,蘇曼睩狠狠瞪他。
  
  卻不知她的怒瞪在男人眼裡看來是那麼誘人心魂,讓他的心都酥了。「曼睩,我真愛你瞪我的樣子。」
  
  他抽出長指,脫下外衫,抱起她,將慾望埋進濕潤嬌胴。
  
  「嗯……」他的進入惹來她撩人的輕哼。
  
  「曼睩……蛾眉曼睩,目騰光些。靡顏膩理,遺視矊些。」他擁著她,深情地凝睇她,輕喃著醉人低語,緩慢地貫穿她,纏綿喜愛地親吻她的眉眼。
  
  「曼睩,我就愛你用這雙眼睛看我,每當被你含情脈脈地凝視,我就有種喝醉的感覺,真想一輩子不醒過來……」然後目光又轉為邪氣,挑逗地撫著雪胴,愛不釋手地輕喃,「還有這白皙潤滑的肌膚,像羊奶似的,真想將你藏在口袋裡,這身肌膚,這眉眼,姣美的體態……只有我能擁有。」
  
  聽著他大膽動人的情話,蘇曼睩不禁紅了耳根。
  
  「曼睩……」捧蓍雪白雙乳,他有力地往上挺入,感受她的痙攣緊窒,讓他幾欲瘋狂。
  
  手掌捏擠著雪乳,他深深地進入她,一次又一次地往上頂,親吻著小嘴,吻進她破碎的呻吟。
  
  懷裡的她嬌小又纖細,讓他好怕弄壞她,可她卻那麼甜美可人,包裹他的濕潤,滑如玉的肌膚,堅強卻又脆弱的心……她是這麼美好,美好得讓他想緊緊擁入懷裡,捨不得放開。
  
  「曼睩……」貪戀地喃著她的名字,他在她耳畔輕道:「謝謝你願意相信我。」即使她的心仍在疼痛,卻仍願意再給他一次機會。
  
  蘇曼睩微愣,繼而彎起唇瓣,頭一次對他綻出笑靨。
  
  然後,小手捧住他的臉,她第一次主動地吻住他。
  
  啊……嚴非璽覺得自己真的醉了。

  ***
  
  「蘇姑娘,這個青木香適合春、秋雨季採挖,除去鬚根和泥沙之後曬乾,它喜歡溫暖的氣候,土壤則以濕潤或砂質壤土為佳……」
  
  蘇曼睩仔細聽著香料師傅的解說,擰眉思索著,「陳師傅,看來南方不適合種植香料跟氣候的關係不大,主要是土質問題。」
  
  「沒錯。」陳師傅點頭,「東北雖然氣候不穩,可是土壤肥沃,很適合種植各類植物。」
  
  蘇曼睩抿著唇,思考時她習慣摸著垂在胸前的髮絲,眉尖緊蹙。
  
  看來這土質的問題不好解決……
  
  看著蘇曼睩苦惱的模樣,陳師傅不禁微笑,欣賞且熱切地注視她。
  
  跟蘇姑娘相處幾個月下來,他不得不為她的聰慧驚異。不只聰慧而已,她的心思靈活,待人溫婉有禮,一點都沒有千金小姐的驕縱模樣。
  
  而兩人此時靠得極近,他能聞到蘇姑娘身上的清香,那撩動他的心思,他忍不住挪動步子接近她。
  
  「蘇姑娘……」
  
  「咳。」輕咳不識相地響起,粗健的手臂摟住蘇曼睩的細腰,將她拉離陳師傅,擁進自己懷裡。
  
  蘇曼睩被嚇到,抬起頭來,「你怎麼來了?」
  
  「哼,還好我來了。」嚴非璽冷哼,茶眸不悅地瞄向陳師傅,心頭對方才那一幕仍燒著怒意。
  
  這該死的傢伙剛剛竟離他的姑娘這麼近,而且還想親吻曼睩的頭髮,他的曼睩是他能碰的嗎?
  
  「怎麼了?」見他目光不善地看著陳師傅,蘇曼睩也疑惑地看向香料師傅。
  
  陳師傅心虛地迴避蘇曼睩的目光,尤其是嚴非璽凌厲的眼神更讓他直打顫。「呃,蘇姑娘,沒事我先走了。」不敢再待在這,他匆忙地跑離。
  
  蘇曼睩皺了皺眉,不高興地拍著嚴非璽摟在腰間的手。「你幹嘛嚇陳師傅這個老實人?」
  
  老實人?
  
  嚴非璽瞪眼。「你知不知道他剛才想……」他住口。不對,要是讓她知道姓陳的對她有意思,她就會開始注意那傢伙了。
  
  這可不行,她的注意力只能在他身上。
  
  「想幹嘛?」蘇曼睩不解地問。
  
  嚴非璽暗暗磨牙,見她差點被吃豆腐還不知道就惱。
  
  可惡,真想把她藏起來。
  
  他生氣地吻住她,舌頭霸道地侵入,嚙咬著唇瓣,舔過小巧貝齒,狠狠地堵住檀口。
  
  「唔嗯……」蘇曼睩被吻得喘不過氣來,掙扎地捶著他的胸,他才不捨地放開她。
  
  蘇曼睩急促地喘息,小臉酡紅,微腫的唇瓣紅艷動人,嚴非璽忍不住又啄親好幾下。
  
  「咳咳!」身後傳來不高興的輕咳。
  
  嚴非璽摟著他的小娘子,懶洋洋地看向來人。「有事?」
  
  碧落不高興地瞪他,對小姐原諒這壞蛋的事實在不滿。
  
  嗚,要是老爺和夫人知道小姐和嚴非璽的事,她一定會被剝皮的。
  
  蘇曼睩警告地捶他一記,看向碧落。「怎麼了?」
  
  「小姐,老爺來信了。」碧落將手上的信遞給蘇曼睩。
  
  蘇曼睩拆開信看了下,眉尖輕攏。
  
  「怎麼了?」嚴非璽挑眉。
  
  「爹問我什麼時候回去。」她都出門四個多月了,難怪爹會擔心,而且這時她才想起一件事。
  
  嚴非璽也皺眉了,「如果你爹看到我跟你回去會怎樣?」
  
  「老爺會殺了你。」碧落幸災樂禍地回答。
  
  嚴非璽懶得理小丫鬟,雙手緊緊摟著他的姑娘。「不管,我要跟你回南曦城,你爹的面也是要見的。」反正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岳父大人要砍他,他不會躲嗎?
  
  「事情沒這麼簡單。」蘇曼睩揉著額角,覺得頭疼了。
  
  「怎麼,你不相信我?」他不滿了。
  
  「不是……」蘇曼睩看著他,輕歎口氣。「我答應過蓮姨,回到南曦城後須在一個月內招婿成親。」
  
  「啊?」嚴非璽傻了。

  ***
  
  一個月內?招婿?成親?
  
  嚴非璽覺得生氣,覺得青天霹靂,可是更讓他受傷的是,他的姑娘教他乖乖待在饕珍樓,沒有她的同意,絕對不能到蘇家。
  
  怎麼,他就那麼見不得人嗎?
  
  才到城門外一里就叫他下車,不讓他跟她一起進城,還丟頂紗帽給他,說他長得太引人注目了,把臉遮住才能進城。
  
  這算什麼?
  
  他堂堂一個大男人戴什麼紗帽呀!
  
  可是在蘇曼睩的冷視下,嚴非璽不敢不聽話,真的戴上紗帽,走路進城。
  
  唉,誰讓他寵她寵上了癮,哪敢惹她生氣不開心。
  
  因此他只能忍下委屈,真的乖乖待在饕珍樓,等候他的姑娘傳召。
  
  可是嚴非璽等到的卻是蘇家大姑娘十天後將在蘇家招婿的消息!
  
  這太過分了!難道他的曼睩不要他了嗎?
  
  這怎麼可以?
  
  這下嚴非璽哪還管得了蘇曼睩不准他上蘇家的命令,他當然怒沖沖地前往蘇家——嗯,出門前,還是聽話地戴上紗帽。
  
  來到蘇家門口,嚴非璽正準備拿起門環敲門時,動作卻一頓。
  
  他沒忘記上次那個旺伯拿竹帚要打他的事,所以他不會蠢得敲門——要是開門的又是那個旺伯,恐怕他根本見不到蘇曼睩。
  
  跳牆進入——呿,他又不是宵小,要進當然要光明正大進。
  
  嚴非璽搔搔下巴,決定——看看後門有沒有開好了。
  
  正當他準備離開正門時,門板卻突然打開,嚴非璽轉頭,卻恰恰好和蘇曼睩照上面。
  
  嚴非璽喜悅地勾唇,拿下紗帽,上前親暱地摟住她。
  
  「曼睩。」眷戀地聞著她的清香,他低頭貼著她的額。「我好想你。」
  
  蘇曼睩抿唇淺笑,美眸瞪著他。「你在我家門口傲什麼?」她不是叫他乖乖在饕珍樓等她嗎?
  
  呃……嚴非璽心虛了。
  
  怕她生氣,他的聲音很是委屈,「你都沒來饕珍樓找我,我在房裡待了三天,腦海裡都是你,就忍不住來找你了。」
  
  蘇曼睩輕哼,輕揚的唇瓣似笑非笑地,「不是因為聽到十天後我要招婿的事?」
  
  呃……嚴非璽吶吶摸鼻,見她眼裡的取笑,不禁惱羞成怒地親住小嘴。
  
  將她親得氣喘吁吁的,他才放過她。
  
  「你真要招婿?」他不滿地問。
  
  「是呀。」她不否認。
  
  「我不准!」他橫眉瞪她。
  
  蘇曼睩冷冷睨他。「你憑什麼不准?」
  
  呃呃……嚴非璽的姿態軟了,可憐地瞅著她。「曼睩……」
  
  蘇曼睩哼了哼,倒也不是真的跟他生氣,而且她正打算到饕珍樓去。
  
  三天沒見,蘇曼睩在心裡偷偷承認,其實……她也有點想他。
  
  不過她可不會說出口,讓這男人得意。
  
  蘇曼睩在心裡竊笑,小臉卻是板著。眸光輕轉,小手輕拍他的臉,「你想跟我在一起嗎?」
  
  「想。」他答得沒有任何猶豫。
  
  蘇曼睩笑了,美眸彎彎,溫婉動人,可嚴非璽卻突然覺得心口發涼一下。
  
  「那……十天後,記得來參加招婿大會。」
  
  啊?
  
  嚴非璽再次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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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十天後,蘇府外排滿參加招婿的人。不過並不是任何人都可以參加的,明言規定了——年齡不可超過三十五歲,家世需清白且沒有娶過妻妾,不需學富五車,不過不可是白丁,其餘的,就看蘇大姑娘如何挑了。
  
  篩選過後,約有五十多人進入蘇府。
  
  他們來到蘇府後的花園,園裡早已擺好宴席,左右排好座位,蘇家主位則在石亭裡。
  
  當這五十多人踏入花園時,最顯目的那一個讓蘇父狠狠皺眉,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張臉就算他死了都不會忘記。
  
  一旁的蓮姨看到那人也皺眉,轉頭看向女兒,蘇曼睩神色平靜,若無其事地喝茶。
  
  碧落眼神則四移,最後心虛地低下頭。
  
  蓮姨這下就明白了。難怪碧落一早就到門口那去,還說什麼小姐的夫婿她不去門口看看怎行……哼,這人一定是碧落放進來的。
  
  而碧落哪會有這膽子,一定是曼睩吩咐的。
  
  「你!」蘇父發出怒吼,指著那個該死的臭小子。「誰准你進來的?來人!給我把他趕出府!」
  
  「等等。」嚴非璽悠然開口,對蘇父的憤怒毫無畏懼,俊龐揚著淺笑,有禮地詢問,「請問蘇老當家,我哪裡不符合資格了?為何不能進來呢?」
  
  單你曾娶過妻這點就不合了——可女兒就在旁邊,這話蘇父能說出口嗎?
  
  「單憑我看你不順眼!」蘇父沉著臉,不高興地吼。
  
  嚴非璽皺眉思索,很是疑惑地問蘇父,「可是今天選婿的不是蘇姑娘嗎?要不要問蘇姑娘看在下可順眼?」
  
  「不需要!」
  
  「爹。」蘇曼睩淡淡打斷爹親的話,「來者是客,既然他都進來蘇家了,就給他一個位置吧。」
  
  「可是……」蘇父還想說什麼,卻看到妻子對他輕搖頭,他閉上嘴,仔細想一下也發現詭異之處了。
  
  蘇家的人都認得姓嚴的臉,怎麼可能會放他進來?
  
  蘇父立即看向碧落,而碧落冷汗直冒,完全不敢抬頭,這下蘇父心裡也有底了。
  
  一定是女兒的囑咐!不然碧落這丫頭可沒這膽子。
  
  可女兒為何要讓姓嚴的參加招婿?難道他們在東北發生什麼了?
  
  蘇父又驚又怒,臉色陰晴不定,凌厲的日光射向嚴非璽。
  
  無視蘇父的瞪視,嚴非璽朝蘇曼睩作揖。「謝謝蘇姑娘。」然後瀟灑入座,剛好就坐在左方第一個位置。
  
  蘇父沉著臉,等著看女兒想做什麼。
  
  蘇曼睩起身。一早她就被蓮姨梳妝打扮,換上寬袖的緹花絲綢齊胸襦裙和紫色雪紗披帛,被盤起的青絲別上蓮步搖和鳳簪,露出雪白的玉頸和鎖骨,清秀小臉輕抹淡妝,清雅雍容的氣質,讓人忍不住注目。
  
  嚴非璽可不高興了。招婿就招婿,她打扮得這麼漂亮做什麼?可惡,還被這麼多男人看!
  
  嚴非璽的臉色也沉了,只是看到蘇曼睩淡淡瞄來的目光,他趕緊揚起笑容,不敢對她擺臉色。
  
  唉,真的寵習慣了。瞧,連她叫他來參加招婿他都來了。不過就算真的入贅蘇家也沒差,只要他的曼睩在他身邊就好。
  
  嚴非璽想自己還沒娶妻,就已經成妻奴了……不過妻奴就妻奴,他心甘情願。
  
  看到嚴非璽諂媚的笑容,蘇曼除忍住笑,環視花園一圈,這才徐徐開口。「可否請問各位公子為何來參加招婿?」
  
  然後,毫不意外聽到的都是仰慕大姑娘才情,或心儀大姑娘許久這類話。
  
  只有某人用有點委屈又討好的口氣道「是我心儀的姑娘叫我來的。」
  
  這話一出,當然引起眾人竊語。
  
  都有心儀的姑娘了,參加招婿做什麼?
  
  不過也有人暗暗鬆口氣,畢竟和這位嚴公子相比,他們這些人實在失色不少,這下他這麼說一定會讓蘇大姑娘不高興,那他們機會就大了。
  
  蘇曼睩輕掃某人一眼,某人笑彎俊眸,輕佻地對她眨眼。
  
  早習慣他的厚臉皮,蘇曼睩視而不見,再問:「如果我給你們一人各一百兩,讓你們用這一百兩送禮給我,你們會送我什麼?」
  
  「我會買塊晶瑩碧綠的玉珮送大姑娘。如大姑娘這般清麗脫俗的氣質,只有玉飾最適合。」
  
  「我會買下最好的紫香檀木,用我的真心親自雕刻出大姑娘在我心裡最美的模樣。」
  
  「我會買下最大最美的牡丹,只有百花之王最配大姑娘……」
  
  只有某人不屑地嗤笑。
  
  「我堂堂一個大男人要送禮不會花自己的銀子,為何要拿女人的銀子買禮物送她,這還叫男人嗎?」
  
  這下那些「不是」男人的人都閉嘴了,惱羞成懇地瞪著某人。
  
  蘇曼睩抿唇忍住笑。偏偏某人還不死心地問她,「蘇姑娘,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蘇曼睩暗暗瞪他一眼,要他適可而止。沒看到她爹氣得臉都黑了嗎?
  
  不過,招婿是該結束了,她可不想再浪費時間了。
  
  她朝眾人微微一笑,「請嚴公子留下,其餘的公子,蘇府會給你們每人五十兩做為補償。」
  
  什麼?就這樣?
  
  「蘇姑娘為何選他?」有人不服地問。這姓嚴的回答根本是來亂的,為何被挑選的是他?
  
  蘇曼睩想了一下,美眸流轉,最後看向嚴非璽,在他挑眉注視下,輕聲道:「因為,他最順我的眼。」
  
  然後,她看到某人笑瞇眼,得意得像只偷腥的貓。

  ***
  
  「曼睩,這是怎麼回事?」
  
  招婿結束,等眾人全部離開,蘇父立即質問。
  
  「別告訴我你原諒這小子了!」方才他將女兒和嚴非璽的一舉一動全看進眼裡,那眉目傳來傳去的成何體統!
  
  「碧落,說!」蘇父朝碧落怒吼,「在東北,你家小姐幹啥了?」
  
  碧落嚇得跪下,不敢吭聲。
  
  「爹,有任何事就問我,別對碧落凶。」蘇曼睩拉起碧落。「碧落,你先下去吧。」
  
  嚴非璽擋在蘇曼睩身前,護著她。「岳父,錯的是我,你有任何不滿就朝我發洩,別對曼睩凶。」
   
  「閉嘴!誰是你岳父了!」
  
  蘇父憤怒難忍,尤其是嚴非璽護女兒的舉動——女兒是他的,不需這小子來護!
  
  「曼睩,過來。」
  
  嚴非璽摟住蘇曼睩,不讓她過去。
  
  這讓蘇父更怒,氣得直發抖。
  
  「誰准你碰我女兒了?放開她!」他伸手要搶回女兒。
  
  嚴非璽抱著蘇曼睩閃避,就怕蘇父盛怒之下會打她。
  
  「非璽,放開我。」蘇曼睩要拉開他的手。
  
  「可是……」
  
  「爹爹不會對我怎樣的。」蘇曼睩很是無奈,不高興地看向爹親,「爹,你冷靜點。」
  
  「冷靜?你要我怎麼冷靜?你竟和這臭小子摟來摟去的?怎麼,你忘了以前他怎麼傷害你的?你忘了你當初是怎麼被趕出嚴家,怎麼被他難堪休離的嗎?」
  
  「老爺!」蓮姨皺眉打斷丈夫的話。
  
  蘇父也立即噤聲,後悔地看著女兒。「曼睩,爹不是故意的……」他不是故意掀女兒的傷口,他只是一時氣極。
  
  嚴非璽將蘇曼睩緊緊地摟在懷裡,臉上佈滿擔憂,就怕蘇父的話又引起她的傷痛。
  
  「曼睩……」他再次後悔,再次斥責自己當年那麼對她。
  
  「我沒事。」蘇曼睩輕輕推開嚴非璽,對他安撫地微笑。既然選擇相信他,再給他一次機會,她就不會再讓過去的事影響自己。
  
  愛他,就注定會心痛,可是……她仍是選擇愛他。
  
  嚴非璽心疼地看著她的笑。他怎會不懂她心裡的痛,他對她的傷害那麼深,再怎麼寵她、疼她都不夠。
  
  他轉身毫不猶豫地朝蘇父跪下,抬頭望著蘇父,「一切都是我的錯。對當年的事,我無話可說,再多的藉口理由都改變不了過去,可是現在的我對曼睩是真心的,我想愛她、疼她。她痛,我陪她;她難過,我會抱著她:她心裡的痛,總有一天,我會親自為她抹去。」
  
  蘇父冷哼。「你以為我會相信你這些話?」
  
  嚴非璽一臉堅定,毫不退縮。「我不指望你相信我,可是我會做給你看。」
  
  蓮姨也開口了,她看向女兒,「曼睩,你確定了嗎?」她知道女兒才是一切關鍵。
  
  蘇曼睩輕輕點頭。「蓮姨,對不起。」她知道她讓蓮姨失望了。
  
  蓮姨搖頭,為女兒心疼。「傻孩子,跟我說什麼對不起,蓮姨只要你幸福快樂就好,如果你還是選擇他,那蓮姨不阻止你。」然後她看向嚴非璽,目光轉為嚴厲,「好好記住你方才的話,我和老爺會看著你、盯著你,看你會不會真的遵守你的承諾。」
  
  「是,謝謝蓮姨。」嚴非璽定定看著蓮姨,眼神堅毅不迴避。
  
  蘇父仍是不滿地哼氣,不過沒再說什麼,甩袖離開,蓮姨也跟在丈夫身後離去。
  
  蘇曼睩拉起他,輕揉著他的膝蓋,擔心地看他。「疼嗎?」他剛剛跪下時好用力。
  
  「不疼。」嚴非璽笑,將她摟進懷裡。
  
  「曼睩……」
  
  「嗯?」
  
  「我會對你很好很好的,讓你不再心痛,讓你每天都對我笑,就算流淚也是幸福的眼淚。」
  
  「……嗯。」
  
  她相信他。

  ***
   
  嚴非璽住進蘇府,不過蘇父仍是不待見他,將他安排在最偏遠的院落,重要的是離他女兒遠遠的。
  
  不過這可阻止不了嚴非璽,白天他纏著蘇曼睩,晚上則溜進她房裡,直到天明,在蘇曼睩的催趕下,才不甘不願地偷偷回房。
  
  不過今天嚴非璽顯然不想輕易離開。
  
  「你還不走?」坐在妝台前,蘇曼睩媚眼睨他,一副被狠狠疼愛過的嫵媚慵懶。
  
  「不走。」嚴非璽掬起一把青絲,溫柔地幫她梳理長髮,彎身吻著玉頸,聞著她的體香。
  
  「真喜歡你身上的香味。」許是她常碰香粉的關係,她身上一直有著淡雅的清香。
  
  蘇曼睩躲開他的吻,低頭一瞧,果然又被吻下痕跡,她不禁羞惱地瞪他,「你故意的。」害她最近都得包緊緊的。
  
  「嗯,故意的。」嚴非璽從後方摟住她,蹭著小臉。「曼睩,你送我的香囊不香了。」
  
  「那又不是我送的。」明明是他搶走的。
  
  「那你親手送一個給我好不好?」他眼巴巴地望著她。
  
  蘇曼睩抿唇,不說好,只是唇瓣輕勾,嚴非璽就知道她答應了。
  
  他笑著親下小臉,不滿足,再親上小嘴,親了一口再一口,手指不安分地探入襟口,握住一隻軟乳。
  
  「嗯……別……」蘇曼睩抓住他的手。「天都亮了。」要被爹爹知道他在她房裡,那可不好了。
  
  「可你想要的……」大手伸進薄裙裡,探得五指濕潤。「你這裡好熱情……」他吻著小嘴,一手揉著乳尖,一手在狎玩著花穴。
  
  蘇曼睩輕吟,半推半就地被他拉到床上,薄衫半褪著,他貼在她背後,從後方進入她。
  
  嚴非璽啃著雪肩,每當他進人的時候,懷裡的軟香就會繃緊輕顫,那美好的小穴深深地束縛他,讓他瘋狂。
  
  「曼睩……」手掌各抓住一隻雪乳,捏擠著飽滿乳肉,他退出再深深埋入,惹來她媚人的嬌吟。
  
  他舔著白玉小耳,舌尖輕舔而過。「曼睩……陪我去看娘好嗎?」
  
  「什、什麼?」蘇曼睩揪著錦被,小臉酡紅,略微失神地聽著他的話,讓人痙攣的愉悅包圍她,細密的香汗沁出雪膚。
  
  「下個月是我娘的忌日,我每年都會去看她,今年陪我去好嗎?」他吻住嫣紅小嘴,含糊道。「我要跟娘說……她幫我挑了個好姑娘。雖然我以前太蠢不懂得珍惜,不過還好我仍是得到我的姑娘了。」
  
  蘇曼睩眨了眨眼,迷亂中將他的話聽進耳裡,唇瓣勾起笑,回吻他,輕輕軟軟地開口。
  
  「好。」
  
  至於爹那裡,留封信給他好了。
  
  再被捲入情慾時裡,蘇曼睩迷迷糊糊地想著。

  ***
  
  隔天,他們就出發到北方,蘇父只看到女兒留下的信,簡單地寫著她陪嚴非璽去拜祭娘親。
  
  這讓蘇父氣得跳腳。孤男寡女的同行,這像樣嗎?雖然有碧落跟在一邊,可碧落能幹嘛啊?
  
  不過這些話蘇曼睩都聽不到了,他們一邊趕路一邊遊玩,終於來到北揚城後的山陵。
  
  蘇曼睩提著早已買好的拜祭品,小手被嚴非璽牽著,往山上走去。
  
  「重嗎?」嚴非璽要拿過她手裡的籐籃。
  
  「不重。」蘇曼睩躲開不讓他拿,嚴非璽也不勉強,笑著輕捏她的手,兩人互視而笑,親暱地走著。
  
  在走近嚴母的墓時,卻見已有人在拜祭。
  
  嚴非璽停下腳步。
  
  發現有人來,墓前的人抬起頭,看到他們時不禁怔愣,激動地道:「非、非璽!」然後疑惑地看向蘇曼睩,「曼睩?」
  
  蘇曼睩朝對方點頭,有禮地微笑。「嚴伯伯。」看到嚴父,她心裡也是訝異的。才兩年不見,嚴父竟老這麼多。
  
  雖然身體看來仍硬朗,可雙鬢竟已全白,臉上的皺紋也多了不少,整個人看起來蒼老而疲憊。
  
  「你、你怎麼會和非璽……」嚴父驚訝地看著兩人。
  
  蘇曼睩也不知該怎麼說,只好看向嚴非璽。
  
  嚴非璽只是淡淡道,「我和曼睩和好了。」然後牽著蘇曼睩的手走向墳墓,看著墓碑前的糕點和海棠花,眸光難測。
  
  這些糕點是娘親愛吃的,海棠花也是娘親最愛的花。
  
  「是嗎……」聽到兒子這麼說,嚴父是訝異又欣慰的。當年他嚴家太對不起蘇曼睩了,幸好兒子悔悟,把人找回來。
  
  「你來祭拜你娘的?」嚴父看向兒子。
  
  「嗯。」嚴非璽看向父親。「沒想到你也會來。」
  
  「我每年都會來看秋娘。」
  
  嚴非璽嗤哼。「人死了才來看有用嗎?」
  
  「非璽。」蘇曼睩輕拉他的手,眼裡有著不贊同。
  
  嚴非璽輕哼,雖然仍是不高興,卻不再多說什麼。
  
  嚴非璽的冷諷確實讓嚴父難受,可讓他訝異的是向來桀騖不馴的兒子竟肯聽蘇曼睩的話。
  
  他看向蘇曼睩:心裡寬慰多了,知道以兒子的個性,若不是真的被他放進心裡,他不會這麼聽話。
  
  兒子的個性和妻子很像,一旦重視一個人,就會挖心掏肺的對那人好,就怕那人受一點委屈。
  
  當年他也曾這麼被妻子對待,只是他卻不懂得珍惜。
  
  嚴父看向墓碑,眼神哀傷,「你說的對,有些事後悔也來不及了。幸好你不像我。」
  
  他對嚴非璽和去世的妻子是虧欠的。當年有錢了,他的心也貪了,以為愛他至深的妻子會一直包容他,卻忘記秋娘的性烈,而他也拉不下臉,直到秋娘逝世了,他才驚覺自己的錯,可秋娘留下的兒子卻也恨他,他滿心後悔,卻已來不及了。
  
  最可憐的是嫁進嚴家的曼睩,無辜承受非璽的恨……幸好如今非璽悔過,懂得曼睩是多好的姑娘。
  
  「非璽,要好好珍惜曼睩。」他囑咐兒子。
  
  「哼,不用你說。」嚴非璽冷哼,對父親仍是有怨——雖然父親的蒼老讓他驚訝。他沒想到這個在記憶裡一向壯碩高大的父親兩年不見會變這麼多,心緒不禁有些複雜。
  
  看著墓碑前的祭品,他抿著唇。這人竟還記得娘親喜愛的東西。
  
  知道兒子仍恨他,嚴父在心裡輕歎,卻仍忍不住問:「你們要回嚴家嗎?」
  
  嚴非璽正要拒絕,蘇曼睩卻接口了,「好。非璽難得回北方,總要回去看看。」她看向嚴非璽,「是吧?」
  
  嚴非璽張了張嘴,實在想回「不是」,只是在她的目光下將話不甘不願地吞下,順她的意,默默點頭。
  
  也好,他沒忘記那些曾經欺負曼睩的人,他正可以好好回報他們。

  ***
  
  嚴非璽偕同蘇曼睩回到嚴家的事在嚴家炸開了鍋。
  
  怎麼也沒想到離家那麼久的嚴非璽竟還會回來,而且還是帶回被他休離的妻子。
  
  嚴府裡不少人不滿了。
  
  走了就走了,還回來幹嘛?難不成還惦記著嚴家財產,想來跟他們分一杯羹?
  
  還有啊,那蘇曼睩都被休了,竟還一直纏著嚴非璽,還真是不要臉,難不成這世上除了嚴非璽外沒其他男人了?
  
  各種難聽話在嚴家流傳,還有人趁著嚴非璽不在時,來到他房裡。
  
  蘇曼睩嫻靜地喝著茶,冷眼看著這些來找碴的人。
  
  「唷,才兩年不見,怎麼曼睩你已經忘了對長輩該有的禮儀了啊?」二夫人尖聲道。
  
  「是呀,長輩都上門來了,也不懂得起來問好奉茶。」四姨娘也尖酸嚷著。
  
  「嘖嘖,人家現在不同啦,聽說現在非璽對她可好了……也是,蘇家財大業大,非璽當然會後悔當初那樣對待人家,瞧,這不就去抱人家大腿了?」這是三姨娘。
  
  「娘,你看看這些首飾好漂亮……還有這些羅裙繡衫,真美!」嚴家的幾位小姐逕自翻著蘇曼睩的妝奩和衣服,然後不客氣地道,「喂,這些東西不介意給我們吧?蘇家那麼有錢,不會那麼小氣吧?」
  
  「是呀是呀!瞧她頭上戴的鳳羽金釵,好漂亮……喂,拔下來給我!」五小姐命令。
  
  碧落在一旁氣得直發抖。當年小姐嫁進來,這些人就是拚命挖小姐的東西,小姐不跟她們計較,任她們拿,而現在小姐都不是嚴家媳婦了,她們憑什麼還對小姐冷嘲熱諷、頤指氣使的!
  
  蘇曼睩拿下鬢上的鳳羽金釵,看向五小姐。「你要這個嗎?」
  
  「對。」五小姐得意地伸手。「拿來。」
  
  「碧落。」她將金釵拿給碧落,「將這金釵拿去賞給外頭的乞丐。」
  
  五小姐瞪大眼,「蘇曼睩,你什麼意思?」
  
  碧落冷哼,像看個蠢人看著她。「不懂嗎?我家小姐的意思是你比路邊的乞丐還不如。」至少乞丐還會乞討,而她只會用那張嘴吠。
  
  「你這臭丫頭竟敢這麼對我說話!」五小姐氣得伸手要打人。
  
  「我勸你不要動手。」蘇曼睩淡淡開口,冷冷地掃向這群女人。「不然,嚴家再被吞掉的可不只是南方的鋪子。」
  
  這話一出,這群女人氣得臉色發青。
  
  現在嚴家已經大不如前了,當年的損失太慘重,讓嚴家賠了不少錢,連她們的零用都縮減不少。
  
  二夫人氣得漲紅臉。「蘇曼睩,你竟敢這麼對長輩說話!」
  
  蘇曼睩微笑,輕喝口茶,看著那些瞪視她的嚴家小姐們。「比起五小姐、七小姐和八小姐,我覺得我的態度算好了。」
  
  眾女被她氣得說不出話來。
  
  「這裡還真熱鬧。」嚴非璽走進房,嘲諷地看著房裡的女人。
  
  看到嚴非璽出來,她們臉色尷尬。
  
  「呃,我、我們是來找曼睩敘舊的,那我們先走了。」三姨娘支吾道,不敢看向嚴非璽,轉身急忙離開,剩下的女人們也趕緊找藉口離開。
  
  「喂!要走可以,把你們手上的東西放下。」碧落指著嚴家三位小姐。
  
  她們不甘不願地放下手裡的東西,瞪了碧落一眼,惱怒地跟在娘親身後離開。
  
  「哼,真是一輩子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人。」碧落跺腳噴氣,整理被弄亂的衣服和首飾。
  
  嚴非璽走向蘇曼睩,伸手輕摸她的發。「還好嗎?」
  
  蘇曼睩朝他笑。「你說呢?」她就不信他沒站在房門口看戲。
  
  嚴非璽輕笑,抱起她,親著她的臉。「我的小娘子果然不是好惹的,不用我回報她們,你就自己出口氣了。」
  
  蘇曼睩摟住他的脖子,任他將她抱進內室,而碧落早已識相地走出房了。
  
  嚴非璽將她抱到床上,摟著她,下巴抵著她的頭頂,握著柔荑,指腹輕輕磨蹭。
  
  蘇曼睩偎在他懷裡,聽著他沉穩的心跳,安靜地不出聲。
  
  許久。他輕輕開口。
  
  「我不恨他了。」
  
  蘇曼睩不語,仍是聽著。
  
  「剛才我在書房跟他聊了一下,他……向我道歉,為我娘的事後悔。他心裡是有我娘的……你不知道,他後來娶的小妾總長得神似我娘親。每當看到他那些小妾,我就覺得可笑。我娘都死了,他才緬懷有用嗎?」
  
  「非璽……」
  
  「噓,我沒事。」他親吻她的額,低低說著。「當年的事我不能諒解他,可是現在的我能懂了。人總有做錯事的時候,像對你,我也做錯了。至少我還有後悔的機會,可他沒有了。」
  
  嚴非璽輕歎口氣,將她摟得更緊。「曼睩……還好我有去南曦城,還好你肯再給我一次機會。」不然他一定會後悔莫及。
  
  蘇曼睩微笑,纖指與他交握。
  
  他輕吻她的手。「明天我們就回去吧。」
  
  「好。」她柔順答應。

  ***
  
  離開嚴府時,蘇曼睩先上馬車,嚴非璽轉身面對父親。
  
  「一路小心。」嚴父叮嚀。
  
  嚴非璽摸摸鼻子,遲疑一會,還是開口了。「我要入贅蘇家的事你知道的,到時記得來喝喜酒。」
  
  沒想到兒子會這麼跟他說,嚴父不禁神情激動,幾乎是不敢相信地看著嚴非璽。
  
  對於兒子要入贅蘇家的事,嚴父並不反對。他一直很喜歡曼睩這個媳婦,當年是兒子欠人家,如今入贅償還也是應該的。再說只要兒子好就好,他已經虧欠他們母子太多了,又怎會反對呢。
  
  嚴非璽不自在地別開眼,「我和曼睩會常回來看你的……要是你覺得無聊,也可以到南曦城找我和曼睩。」
  
  「好,好。」嚴父點頭,眼眶隱隱泛淚。
  
  「那,我走了……爹。」
  
  聽到多年不叫自己爹的兒子竟開口叫他,嚴父極力忍住淚,「好,我會到南曦城看你和曼睩。」
  
  「那我上車了。」這麼多年沒叫爹,嚴非璽也有點難為情。
  
  步上馬車,就見蘇曼睩笑望著他。
  
  「看什麼?」他有點羞惱。
  
  蘇曼睩偎進他懷裡,「看你什麼時候要嫁給我呀!」
  
  被她一撒嬌,嚴非璽哪還記得生氣,整個心都軟酥酥了,他親住小嘴。
  
  「小娘子,我隨時等你來娶。」
  
  他的姑娘,他的曼睩……他要寵她一輩子,疼愛她、呵護她,因為她是這麼美好,讓他深深——愛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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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發表於 2012-2-25 10:05:06 |只看該作者
尾聲
  
  世上無奇不有,而最神奇的事竟都發生在蘇曼睩身上,南曦城裡的人不禁嘖嘖稱奇。
  
  被休離,招婿,而招贅的夫婿竟是當年休離她的人,這演的是哪一齣呀?
  
  旁人是霧裡看花摸不著頭腦,可是對蘇家大姑娘招婿成親的這一天,卻是大開眼界,過了好幾個月都還熱鬧談論。
  
  那被招贅的新郎穿著金絲紅綢的新郎袍,騎著黑色駿馬,俊美的風采迷煞多少姑娘,而且身後的「陪奩」長達十里,裡頭有罕見的滇青白玉、南洋珍珠、靈芝人參……最引人注目的,是那令人垂涎的南夷酒,那誘人的酒香就算壺口密封,卻仍隱隱飄出,嗅得人唾液直生。
  
  聽說那是南夷族獨產的酒,只有南夷族的人才知道釀酒的秘方,而且從不外售。不過在這天後,蘇家開的酒樓裡將能喝到這難得一見的南夷酒,南夷族只跟蘇家合作——這個契約就是新郎倌給的嫁妝之一。
  
  這時人們才知道這新郎倌竟是東北唐家的當家之一,南夷族長是新郎倌的表弟,這等顯赫的身份,難怪能有這麼豐盛的嫁妝。
  
  可是他不是嚴家人嗎?怎麼又變唐家當家之一了?而且嚴家老爺竟也來參加婚宴……自己的兒子入贅,難道嚴老爺不生氣嗎?
  
  再說了,這新郎倌當年不是休離蘇大姑娘嗎?怎麼現在又入贅了啊?
  
  眾人是疑惑紛紛,竊竊私語打聽,對真相很是好奇。
  
  嚴非璽可不想理會旁人的八卦猜測,他的心裡只有新房裡的新娘子。
  
  直接將唐吟風踢出去擋酒,他人早溜進新房裡了。
  
  踏進內室,他看到坐在喜床上的新娘子。
  
  蘇曼睩垂著螓首,小手交疊於膝上,聽到房門開放的聲音,然後是他的腳步聲。
  
  心口怦怦然。
  
  頭上的喜帕被輕輕拿下,然後是珍珠鳳冠,小巧的下巴被勾起,她看到他——她的夫君。
  
  嚴非璽輕撫著她的眉眼,畫過那顆淚痣,被那脈脈含情的眸光融化了心。
  
  「曼睩。」輕吻淚痣,他在心裡發誓,絕不會再讓她傷心流淚,她是他最愛的姑娘,最愛的妻……
  
  「我愛你。」
  
  然後,他得到天地間最美的笑容和最甜最香的親吻,以及這輩子最最動聽的話——
  
  「我也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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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發表於 2012-2-25 10:05:35 |只看該作者
番外 初識
  
  又到元宵,南曦城仍如往年般熱鬧,燈籠高掛,絢爛的花火在夜空綻放。
  
  蘇曼睩腳步匆忙,有點著急地趕著路。
  
  大街上人潮擁擠,還有小孩提著燈籠亂跑,她得小心避開才不會被小孩撞到。
  
  這時她心裡不禁嘀咕,某人元宵夜不在家裡用膳吃湯圓,叫她到饕珍樓做什麼?
  
  只是雖然嘀咕,蘇曼睩卻還是乖乖出門,出門前還被爹爹拉住,要她陪他吃一碗湯圓才肯放人。
  
  蘇父一邊吃湯圓還一邊念:「奇怪,明明是入贅的,卻看你看那麼緊,連元宵夜也不放人,倒像是你嫁人似的。」
  
  想到爹爹的不滿,蘇曼睩不禁抿唇微笑。
  
  終於到了饕珍樓,正要踏入時,卻聽到悠遠深長的曲調。
  
  她微愣,抬頭望去。
  
  二樓欄台上坐著一個男人,他手執烏陶製成的塤,修長的手指按著音孔,悠然地吹奏著樂曲。
  
  男人長得很好看,柔眉長目,一襲紫衫隨風輕飄,煙花照耀他的臉,宛如天神。
  
  似是察覺到注視的眸光,男人停下動作,低頭望,和她對上目光。
  
  蘇曼睩微笑,正要啟唇時,男人卻突然從二樓躍下,在眾人驚呼下,飄然又瀟灑地落在她身前。
  
  蘇曼睩也被他突然的舉動嚇到,正要輕斥時,男人開口了。
  
  「在下嚴非璽,可否請問姑娘芳名?」
  
  什麼?
  
  蘇曼睩愕然,傻傻地看著他。
  
  而他,眉目彎彎,好看的狹眸溫柔望著她,唇瓣揚著笑容,俊美的模樣讓圍觀的姑娘們臉紅心跳。
  
  蘇曼睩眨了眨眼,突然想到有天她閒聊似的跟他提到她第一次看到他的情形。
  
  那天剛好是元宵節,她到北揚城想看他的模樣,卻在茶樓裡聽到塤聲,抬頭一望,看見穿著紫色錦衫的他。
  
  她先被聲音吸引,而後,他突然往樓下望,兩人四目相對時,她霎時遺落了心。
  
  「那我呢?沒跟你說話嗎?」嚴非璽卻完全沒有印象,眉頭緊攏,極力回想。
  
  「沒有。」她搖頭,回憶著當時。「那時你被人拉走了。再說,就算四目相對又如何,你才不會跟我說話呢。」她知道自己只算清秀的模樣不會讓他記得。
  
  「為什麼不會?」他卻因她的話不滿了,「我都入贅給你,心也給你了,人也給你了,怎麼不會跟你說話?」
  
  那時,他還跟她鬧彆扭,讓她哭笑不得,最後只得好聲好氣地哄他。
  
  她以為事情就這麼結束了,卻沒想到他竟還記得。
  
  蘇曼睩不禁低頭暗笑,對他的幼稚無可奈何,可是心裡又泛著甜蜜,也樂於配合他。
  
  唇瓣輕抿著淺笑,她羞澀地垂眸。「奴家閨名曼睩,蘇曼睩。」
  
  「曼睩,蛾眉曼睩,這名字真適合你,」看到她羞怯的動人模樣,嚴非璽覺得自己的心都軟酥酥了,忍不住再靠近她。「這麼熱鬧的元宵夜,不知道我有沒有榮幸陪在曼睩姑娘身側,一同逛逛市集?」
  
  「那就勞煩公子了。」她害羞地說著,垂著頭,跟他並肩走著。
  
  可才走沒幾步,身旁的人就不安分了,溫熱的大手牽住她。
  
  蘇曼睩揚眸,咬唇覷他。「公子,這於禮不合。」
  
  「哪裡不合?我覺得很合。」他不滿了,「還有,叫我相公。」
  
  蘇曼睩忍笑,乖順地開口。「相公。」
  
  他滿意地笑了,牽著她的手,很是得意地在她耳畔道:「看吧,我不就注意到你,跟你說話了?」
  
  「是啊。」她盈盈微笑。
  
  「開心嗎?」他期待地看著她。
  
  「嗯。」點頭,她輕輕地偎向他。「回家好嗎?我煮了湯圓呢。」
  
  嚴非璽眼睛一亮,他最愛吃她親手做、親手煮的元寶湯圓。「好。」頓了頓,又加一句,「吃完湯圓,再吃你。」
  
  蘇曼睩紅了臉,嬌羞地瞪他一眼。
  
  嚴非璽笑彎眸,牽著她的手,伴著她——回家。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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