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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朱映徽]頑女戲王爺(劣女傳之一)[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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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3-7 00:22:39 |倒序瀏覽 | x 3
本帖最後由 匿名 於 2012-3-7 00:33 編輯

頑女戲王爺【劣女傳之一】作者: 朱映徽

借著手帕交芙蓉郡主的邀請,
寧芯兒得以參加由皇太後所舉辦的賞花宴,
宴會上,她見到了意中人段胤翔,
忍不住羞紅著臉,目不轉睛地盯著他,
豈料他身旁的友人見到一臉癡迷神情的她,
居然起哄要他給她回應,
正當她緊張地猜測著他會對她說什麼時,
「別開玩笑了!我對乳臭未乾、
發育不全的黃毛丫頭不感興趣!」
乳臭未乾?發育不全?黃、黃毛ㄚ頭?!
拜託!她已經十七歲、十七歲了!
她生就個頭嬌小,長了張漂亮的娃娃臉,
怪得了她嗎?
為了替自己爭一口氣,
她假扮成舞妓混入他府中,
打算讓他知道自己是個豆蔻年華的妙齡女子,
誰知雖順利將他迷得暈頭轉向,
卻也差點被吃乾抹淨!
本以為他在發現她並非小娃兒後,
會對自己感興趣的,
不料他竟瞬間變臉,
說沒人能戲弄他後還全身而退的!
哎呀呀!身為王爺的他該不會這麼小心眼、愛記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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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3-7 00:34:38
第一章

寧芯兒端坐在銅鏡前,由身旁的丫鬟幫忙梳妝打扮。
她望著擦得明亮的鏡面,看見一張粉妝玉琢、嬌俏可愛的容顏,嫣紅小巧的唇兒不禁揚起一抹甜美的微笑。
「芙蓉郡王駕到!」
聽見外頭僕人的通報,寧芯兒連忙起身,一會兒後,芙蓉郡主就在侍女的陪同下走了進來。
「參見郡主。」寧芯兒恭敬地行禮。
「哎呀!都是好姊妹了,幹麼還來這套?快起來吧!」
芙蓉郡主性情爽朗,一點兒也不因為自己的身分尊貴而擺架子,她望著寧芯兒,眼睛頓時一亮。
「哇!你今天的裝扮真俏麗!」
「真的嗎?」聽見芙蓉郡主的讚美,寧芯兒喜不自禁。
「當然嘍!難道我還會騙你不成?」
芙蓉郡主仔細打量著她,一邊讚賞地連連點頭。
一襲宛如粉嫩花辦色澤的衣裳,將她純真的氣質襯托無遺,丫鬟還幫她梳了個俏麗的髮髻,看起來更是可愛極了。
「你簡直像個漂亮的搪瓷娃娃,當場把我給比下去了哩!」芙蓉郡主笑呵呵地說,一點兒也不介意她比自己還美。
「哪有?郡主真是愛說笑。」
「我說的是實話,不是笑話。」芙蓉郡主睨了她一眼,忍不住打趣地說:「你打扮成這樣去會情郎,真是再適合不過了!」
寧芯兒的俏臉忽然一熱,有種心事被說中的羞窘。
「什麼會情郎?郡主別亂說!」
「呵呵!我有說錯嗎?難道那段胤翔不是你的意中人?」
「我……那個……」寧芯兒一陣語塞,無話反駁的她,一張俏臉霎時佈滿了美麗的紅霞。
自從幾個月前偶然遇見了威遠王爺段胤翔,她就不禁為他瀟灑俊逸的風采而怦然心動。然而,她不過是一名縣令的女兒,和他尊貴的身分有一段距離,因此從那次偶然相遇之後,他們就一直沒有再次見面的機會。
這一次,皇太后在宮裡舉辦賞花宴,廣邀王公貴族們參加,身為縣令千金的她本來是沒有資格出席的,可因為她和芙蓉郡主是手帕交,而郡主又深知她的心事,所以才邀請她一塊兒赴宴。
「就我所知,威遠王爺今兒個也會出席這場賞花宴,到時候你就可以見到你的意中人了。」
聽見芙蓉郡主的話,寧芯兒雙頰上的紅暈又更深了幾分,一顆心因為萬分期待而撲通、撲通地跳個不停。
「時候差不多,咱們也該出發了,我的馬車已經在外頭候著了。」
「嗯。」寧芯兒點了點頭。
「那走吧!」

寧芯兒隨著芙蓉郡主登上了華麗氣派的馬車,在車夫熟練的駕馭之下,一路平穩順暢地進入皇宮。
由於這場賞花宴是皇太后下旨舉辦的,因此奉旨的臣子皆盡心盡力地辦差,場面浩大的座席、豐富的美酒佳餚……所有應注意的細節都沒敢漏掉。
寧芯兒跟在芙蓉郡主身旁走了進去,美麗繽紛的御花園頓時讓她開了眼界。
雖然她原本就知道皇宮是個富麗堂皇、宏偉奢華的地方,可是此刻親眼所見,才知道這兒遠比她想像的還要美麗。
除此之外,她雖然已在丫鬟的巧手之下精心裝扮過了,可是和那些公主、郡主們一身奢華的衣裳和珠花首飾相較之下,她便顯得「樸素」多了。
「咦?芙蓉,這位姑娘看起來好面生呀!是哪家的千金?」一名雍容華貴的將軍夫人好奇地問。
「她是縣令的女兒,我們算是結拜的好姊妹。」
「喔,原來是芙蓉郡主的結拜妹妹呀!怎麼稱呼呢?」
「她叫寧芯兒,不過她不是妹妹,而是姊姊哩!」芙蓉郡主的年紀比寧芯兒小了整整一歲。
「啊?真的嗎?」
看出這位將軍夫人的詫異,芙蓉郡主忍不住故意歎了口氣。
「唉,我看起來有這麼大年紀嗎?」
「不是的!」將軍夫人忙解釋道:「只是她看起來好年輕,簡直像個純真可愛的娃兒。」
寧芯兒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只能在一旁有些尷尬地陪笑。
其實,她今年已經十七歲了,但就是因為有著一張純真可愛的娃娃臉,再加上個子比同年齡的女子還嬌小些,所以總讓人以為她是仍未及笄的娃兒。
對此,寧芯兒也感到無奈極了。
「噯,芯兒。」
芙蓉郡主忽然輕扯了她一下,讓她猛地回過神來。
「怎麼了?」
「喏,你瞧。」
順著芙蓉郡主的目光望去,寧芯兒看見了一個高大俊挺的身影——
威遠王爺段胤翔!
望著那張俊逸出眾的臉孔以及瀟灑自若的神情,寧芯兒的心跳頓時亂了節奏,就連呼吸也不自覺地變得急促。
「來,芯兒,咱們過去打聲招呼。」
「啊!可……可是……」
「可是什麼?有什麼好怕的?算起來,我也該喊他一聲表哥,表妹去向表哥打聲招呼,難道不行嗎?」
芙蓉郡主不由分說地拉著寧芯兒,快步走向段胤翔。
佇立在自己私心愛慕的男人面前,讓寧芯兒幾乎不能呼吸了,她原本有些心慌意亂地低著頭,但是一想到眼前這可是難得能夠親近段胤翔的好機會,她便鼓起勇氣抬起頭來,想將他看個仔細。
當初,她在街上偶然遇見段胤翔時,他的身邊簇擁著許多侍衛與家僕,無法接近的她只能遠遠地望著,然而儘管只是如此,當時她的心就已無法控制地為他怦然跳動了。
如今近距離地仰望段胤翔,她的心更是宛如擂鼓般急遽地跳個不停。
飛揚的劍眉、深邃的瞳眸、挺直的鼻樑、優美的唇形、高大的身軀……段胤翔簡直是她所見過最好看的男人了!寧芯兒無法想像這世上會有哪個女人能夠抵擋他的魅力。
她的目光一停留在他的俊臉上,就根本無法移開了,只能目不轉睛地盯著那張俊臉,心神幾乎要被那雙深不可測的眼眸給攝了去。
段胤翔身旁的友人發現了她一臉癡迷的神情,笑說:「嘿!看來你又多了一號崇拜者了,你該看在芙蓉郡主的面子上,給人家一點回應啊!」
聽見友人這番戲謔的話語,段胤翔似乎才終於發現了身材嬌小的寧芯兒,分神低頭瞥了她一眼。
一感受到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臉上,寧芯兒幾乎快不能呼吸了,她忍不住在心裡緊張地想著——不知道他對她的印象如何?不知道他對她這身裝扮是否會和對芙蓉郡主一樣的讚賞?
對於段胤翔可能會有的反應,寧芯兒在心裡想了又想,卻怎麼也猜不到他竟然會說——
「別開玩笑了!我對乳臭未乾、發育不全的黃毛丫頭不感興趣!我可不想傷害純真小妹妹的心啊!」
聽見這番話,寧芯兒的俏臉在瞬間脹得通紅,心裡又急又惱。
「我才不是乳臭未乾的娃兒呢!」
人家她只不過是臉蛋「幼齒」了點、個頭嬌小了點、看起來比實際年齡小了幾歲,但卻已是個正值豆蔻年華的女子了呀!
段胤翔還沒聽清楚她的咕噥,就被其他相繼前來打招呼的友人們簇擁著走開,讓芙蓉郡主想幫忙解釋也幫不上。
寧芯兒挫折地咬著唇,望著段胤翔和其他人談笑自若的神情,很顯然一丁點兒也沒把她放在心上,這讓她感到不服氣極了。
她一定要想辦法讓他知道,她非但不是乳臭未乾的娃兒,而且早已是個青春正盛的女子了!

「怎麼樣?換好了嗎?」芙蓉郡主問著正在屏風之後更衣的寧芯兒。
「嗯……差不多了……」
「既然換好了,就快出來讓我瞧瞧呀!」
「喔……」
寧芯兒遲疑了一會兒,才從屏風之後走出來。一身不是她慣穿的衣裳,讓她覺得渾身彆扭,甚至連手腳都不知道該怎麼擺了。
「看起來會不會很奇怪呀?」她有些不自在地問。
「奇怪?才不會呢!」一看清楚她的模樣,芙蓉郡主的眼睛立刻亮了起來。「你換上這一襲衣裳之後,一點兒也不像個娃兒了。」
「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我看哪,男人見了你現在的模樣之後,肯定一個個的眼珠子都要凸出來了!」
寧芯兒的俏臉一紅,輕嚷道:「哪有這麼誇張!」
「才不誇張呢!我說的都是事實!嘖嘖,連我都想不到,你竟然有這麼惹火的身材,簡直能將絕大多數的女子都給比下去呢!」
「真的嗎?」
「哎呀!你不要對自己這麼沒信心嘛!來,你自己看。」芙蓉郡主將她拉到了銅鏡前。「你自己瞧瞧,鏡中的人兒是不是既嬈嬌又嫵媚?」
寧芯兒望著鏡中的自己,一張粉嫩的俏臉頓時脹得通紅,忍不住伸手掩住半露的酥胸。
「這衣裳好像太暴露了……」
「才不會呢!你是要假扮成舞妓耶!不穿這樣怎麼會像呢?這可是我費了一番功夫才幫你弄來的衣裳呢!」
穿上這一襲薄紗衣裳之後的寧芯兒,不僅曼妙的曲線展露無遺,甚至還露出胸前一大片美好的風光。
那宛如凝脂般吹彈可破的雪白肌膚,以及那對呼之欲出的渾圓玉乳,肯定會讓瞧見她的男人們口乾舌燥、心跳加速。
「可……可是……」
「別害羞了,你不是信誓旦旦地要讓段胤翔那個傢伙知道你已經『長大』了嗎?只要讓他瞧見你現在的模樣,保證他會對你另眼相看,甚至連目光都沒辦法從你身上移開了。」
聽了芙蓉郡主的話,寧芯兒不禁想像自己穿著這一身薄紗佇立在段胤翔面前的情景,而那讓她的身子不禁發熱。
「我是希望讓他知道我早已不是個娃兒,但他會不會一眼就認出我來,然後因為先前的既定印象就對我的一切視而不見?」
「放心吧!我想他是認不出你的。」
「為什麼?」
「因為今天的你和賞花宴那天的你,裝扮有如天壤之別。那時的你看起來純真可愛,像個精緻漂亮的搪瓷娃娃;今天的你卻嬌媚無比、豔光四射,簡直讓人不敢逼視哪!」芙蓉郡主對她有信心極了。
和宮中那些美人相比,寧芯兒更具姿色,肯定會讓段胤翔的眼睛一亮。
「時候差不多,你該動身去王爺府了。我已經差人幫你備妥一輛馬車,車夫是我手底下的人,他會將你安然送入王爺府的。」
「真的不會有問題嗎?」寧芯兒不禁緊張了起來。
「放心吧!我早已經暗中收買了王爺府裡的人,就是他告訴我今天王爺府裡將舉辦一場宴會,要請舞伎前去跳舞助興的。我都已經幫你打點好了,他會讓你充當今晚的舞娘,在段胤翔和他的客人面前跳舞。」
「跳舞不是什麼大問題,我擔心的是……要是他發現這一切是事先計畫好的,會不會大發雷霆?還有……我自己一個人去,會不會有什麼危險呀?」
「我想,除非你先說出自己的真實身分,否則他是不會認出你的。至於危險嘛……我想應該不至於吧!好了,時候真的下早,你該出發了,要是耽誤了時間,可就麻煩了。」
芙蓉郡主說完後,不再給寧芯兒有半點猶豫或是後悔的機會,就催促著她趕緊上路。
坐上那輛寬敞舒適的馬車之後,寧芯兒忍不住伸手拉了拉衣裳,試圖將胸前的布料拉高一些,然而她才一鬆手,薄軟的衣料就又立刻下滑。
盯著自己微露的酥胸,寧芯兒的俏臉就無法克制地浮現兩抹紅暈。
她此刻這副模樣,連她自己看了都會臉紅,更別說是要她以這身裝扮出現在段胤翔的面前了,那真是……需要很大的勇氣才行。
寧芯兒咬了咬唇,開始懷疑芙蓉郡主幫她出的到底是不是個好主意?然而一想到段胤翔那天竟然當著眾人的面,說對她這個乳臭未乾的黃毛丫頭不感興趣,一股不服氣的情緒就又再度湧上心頭。
「我一定要看到他驚豔的目光!」寧芯兒信誓旦旦地說,非要讓那男人的視線停駐在自己身上不可。

富麗堂皇的威遠王爺府裡,段胤翔正和幾名友人在大廳中把酒言歡。
一旁伺候的總管眼看他們酒過三巡、氣氛正好,便示意開始進行今晚的「餘興節目」。
當悠揚的樂音響起,寧芯兒踩著輕盈的步伐,舞姿翩翩地進入大廳,來到段胤翔和眾賓客的面前。
雖然芙蓉郡主認為段胤翔絕對不可能認出她來,可為了保險起見,她還是以一層薄紗罩住她的臉孔,而這樣的舉動卻意外地為她增加了些許神秘的魅力。
有了這層面紗的保護,寧芯兒的勇氣似乎也多了幾分。她隨著旋律婆娑起舞,每個旋身、扭腰都是誘人至極的姿態。
段胤翔原本只是為了迎合友人們的嗜好所以才讓總管找來舞伎助興,然而當他的目光不經意地瞥向眼前的舞娘時,整個人不由得怔了怔。
好一個嫵媚嬈嬌的女子!他在心裡贊了聲。
她的個頭雖然嬌小,卻有著一副誘人的好身材,那一襲薄紗忠實地勾勒出她曼妙的曲線,而她胸前那一片雪白凝脂和微露的酥胸,更是引人遐思、誘人至極。
段胤翔並非性好漁色的男人,可是眼前這名戴著面紗的舞娘卻輕易地吸引住他的目光,尤其當他看見她那渾圓柔軟的酥胸,隨著她的婆娑起舞幾乎要從薄紗中彈跳而出時,一股燥熱之氣也猛地竄了上來。
他可以清楚地感覺到,自己體內的欲望在瞬間被點燃了。
段胤翔尚且如此,他友人們的反應就更是熱烈了。幾雙眼睛就這麼直勾勾地盯著眼前性感惹火的美人兒,早已忽略了桌上的美酒佳餚。
「我說胤翔呀!你到底是從哪裡找來這麼個性感尤物的?整個京城的青樓我幾乎都去逼了,卻從沒有見過像她這麼誘人的女子呀!」
「這就要問問我的好總管了。」
他們交談著,目光全都凝注在眼前這個豔麗無雙的美人兒身上,而對寧芯兒來說,除了段胤翔之外,其他人彷彿不存在似的——正確一點的說法是,打從先前在街上偶然遇見段胤翔之後,她的眼裡從此就只容得下他了。
此刻,他的視線熾熱如焰,不但讓她心跳的速度失去了控制,就連身子也莫名地燥熱了起來。
怎麼辦?他要是再繼續用這種強烈的眼光盯著她,只怕她好不容易才凝聚起來的勇氣就要消散了。
倘若她因為太過緊張而露出破綻,讓段胤翔察覺她根本不是正牌的舞娘,那可怎麼辦才好?
寧芯兒一邊隨著音樂起舞,一邊在心裡焦急地想著辦法,眼角余光瞥見段胤翔桌前的酒,腦中忽然靈光一閃。
對了!聽說喝酒可以壯膽,不知道究竟是真是假?不如她來試一試吧!
打定主意後,寧芯兒隨著音樂翩然舞動到段胤翔的面前,在他灼熱的凝視下端起桌上的酒杯,仰首一飲而盡。
當那熱辣辣的酒液一入喉,她原已發熱的身子更是宛如著了火,就連腦子裡也熱烘烘的,根本沒辦法集中注意力去思考任何事情了。
整個身心一放鬆之後,寧芯兒半閉著星眸,隨著節奏盡情地旋身、扭腰,舞動著曼妙的嬌軀。
此刻她腦中唯一的念頭就是要讓段胤翔看見她的美麗,別再將她當成乳臭未乾的小娃兒!
她渾然忘我地婆娑起舞,誘人的身軀與曼妙的舞姿毫無疑問的是眾人矚目的焦點,尤其是她那隨著舞動而輕晃的半露酥胸,更是讓人連眨一下眼也捨不得。
「我說胤翔呀!等宴會結束之後,這美人兒送給我可好?」一個最愛流連青樓的友人湊近段胤翔,提出這樣的要求。
一聽見他的話,段胤翔的眉頭立刻皺了起來。
「她可不是我找來讓你快活的!」
想像著她美麗曼妙的身軀被其他男人擁在懷中的畫面,段胤翔的心裡就驀然湧上一股不舒坦的情緒。
「唉唉,好吧!既然你想要留著自己『消火』,我只好另外去找其他的可人兒了!」
友人識趣得很,當場拍拍屁股站了起來,其他幾人見狀也跟著起身。
「咦?你們要走了?」
「是啊!你這個舞伎簡直像團火,迅速地讓人熱血沸騰,我得趕緊找個地方來『降溫』一下才行,告辭了。」
友人們說著,當真相繼離開,這場宴會也就這麼突然結束了。
舞到一半的寧芯兒對此感到錯愕不已,她沒聽見他們之間的對話,因此根本不知道究竟怎麼了。
「是我表演得不好,掃了大家的興嗎?」
見段胤翔不吭聲,只是一瞬也不瞬地盯著自己,寧芯兒便當他是默認了。
她咬了咬唇,心裡有些沮喪。原本她以為自己已經成功地迷惑住了段胤翔,豈料根本不是那麼一回事。
「我看……我也告退好了……」
寧芯兒頹然喪氣地打算離開,卻被段胤翔給叫住了。
「等等,我沒要你走。」
寧芯兒愣了愣,回頭望著他。
「沒要我走?那王爺的意思是……」
「我要你留下。」段胤翔朝她伸出手。「過來,到我身邊。」
望著他的大掌,寧芯兒的呼吸幾乎要停住了,她作夢也想不到,段胤翔竟會主動要她到他的身邊。
在他專注的凝視下,她邁開輕飄飄的腳步,朝他緩緩地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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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3-7 00:35:03
第二章

或許是因為先前喝了那杯酒,此刻腦子有些昏沉,也或許是剛才跳了好一會兒的舞,此刻身子有些疲累,又或許是現在太過於接近段胤翔,讓她緊張得手腳都快打結了,總之,寧芯兒才一來到段胤翔的身邊,腳步就不知怎地一陣虛軟,竟不偏不倚地跌進他的懷裡。
置身於他的懷抱中,寧芯兒整個人都被他灼熱的氣息包圍起來,她的心跳無法控制地加快,一張俏臉霎時紅雲滿布。
「王爺叫我過來,有什麼事嗎?」
「你說呢?」段胤翔裡著她的下巴,目光灼灼地盯著她的眼眸。「真不知道我那總管是從哪兒找到你這個美麗的小傢伙?」
寧芯兒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的這個問題,只好心慌意亂地咬著唇,一逕地沉默不語。
「怎麼?不肯說?就像你戴著面紗的用意一樣,故意要讓自己顯得更加神秘誘人嗎?」
段胤翔低頭望著寧芯兒,就見她的眼神迷蒙,那氤氳的波光彷彿有著撩動心弦的魔力,而那一襲誘人至極的薄紗,更是輕易地挑動了他的情欲。
「我倒要看看,你的容貌是不是和你的身子一樣的美麗誘人?」他說著,伸手就要揭開她的面紗。
「不!」
寧芯兒緊張地低呼一聲,連忙抓住他的手,制止了他的舉動,就怕面紗一被揭開,就會讓他輕易地一眼認出。
「怎麼?難道你的臉見不得人嗎?」
「不是的……只是我……」
「不管怎麼樣,我就是非看不可!」
段胤翔不顧她的抗拒,硬是揭開了她的面紗,而當他灼熱的視線一落在她的臉上,目光就幾乎無法移開了!
映入眼簾的,是一張既嬌豔卻又不失純真的容顏,那白皙粉嫩的臉蛋不知是因為剛才喝了點酒的緣故,抑或是因為其他某種原因而呈現淡淡的緋紅,讓她看起來更加誘人。
那迷蒙水漾的眸子、嫣紅小巧的唇兒、嬌柔香軟的身軀、渾圓飽滿的酥胸……她有著少女般純真稚嫩的氣質,卻又同時擁有女人的嫵媚風情與美麗胴體,簡直天下男人的夢想!
「你這個惹火的小妖姬,到底是從哪兒冒出來的?」
寧芯兒本來很擔心自己會被輕易地認出,但是此刻看來,段胤翔對她根本一點兒印象也沒有。
她在松了一口氣之餘,不禁回想起先前在賞花宴中,他對看似「黃毛丫頭」的她那一臉不屑一顧的神情,心中一股氣惱不禁湧了上來。
她悄悄瞅了段胤翔那張俊美無儔的臉孔一眼,忍不住想要趁這個機會好好地戲弄他一番,藉以替自己出一口氣——反正冤有頭、債有主,他既然不認得她,將來就算要報復也找不到物件,嘻嘻!
打定主意之後,寧芯兒一反先前的害怕羞怯,主動伸出纖纖玉臂,環抱住段胤翔的頸項。
「我從什麼地方冒出來的,這一點兒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現在在您的懷中,不是嗎?」她眼波款款地瞅著他。
當她察覺段胤翔那雙黑眸因為自己主動投懷送抱的舉動而變得更加熾熱時,她的心裡不禁悄悄浮現一抹得意。
看來,他對她不是沒有反應嘛!
「嗯,說得好。」段胤翔輕撫著她的臉,說道:「像你這麼美麗誘人的女子在懷中,我該做的確實不是盤問你的來歷。」
「就是呀!現在可以做的事情可多了!」寧芯兒連忙附和,就盼他徹底打消追究她來歷的念頭。
「喔?比方說呢?咱們現在可以做些什麼事?你倒是說說看。」段胤翔刻意反問她。
「呃……呃……比方……比方說……」寧芯兒支支吾吾了半天,卻是半個例子也舉不出來。
對於男女之間的情事,她還太過於生澀,唯一知道的只有兩個人要摟抱在一起,但……摟抱在一起之後還能做些什麼事情,她可就一點兒概念也沒有了。
望著她那一臉天真無辜的表情,段胤翔不禁饒富興味地挑起眉梢。
「你到底是什麼樣的女子?看似嫵媚嬈嬌、風情萬種,卻又透著一股純真無邪的氣質。」
「王爺不喜歡嗎?」寧芯兒避重就輕地反問。
「怎麼會不喜歡呢?天底下只怕沒有幾個男人能夠抗拒得了你的魅力。」
「真的嗎?」寧芯兒的眸子因為他這句話而閃爍著欣喜的光彩。
「當然是真的,不過……」
像是刻意要吊她胃口似的,段胤翔的話故意只說了一半就停了下來,果然就見她立刻按捺不住地追問。
「不過什麼?」
「不過,如果你更會服侍男人的話,肯定會讓男人怎麼樣也離不開你的。」
讓男人怎麼樣也離不開她?這其中……也包括他嗎?寧芯兒的心因為他這番話而撲通撲通地跳個不停。
「那……王爺要教我怎麼服侍您嗎?」
「怎麼?你想要讓我離不開你?」段胤翔挑起眉梢,似笑非笑地望著她。
「我……我沒那麼麼……」寧芯兒心虛地否認。「只是……難道您不希望我好好地服侍您嗎?」
「我當然希望。那好,我就來替你上一課吧!」
段胤翔說著,伸手輕撫她的紅唇,大拇指甚至輕輕摩挲著柔軟的唇瓣,這挑逗的舉動立刻讓寧芯兒的身子猛地一陣輕顫。
「您……您要做什麼?」
「我要品嘗你的唇兒,看看它是不是和瞧起來一樣的甜美?」
聽了他的話,寧芯兒的心跳驀然亂了節奏。或許是因為太過於緊張的緣故,她下意識地舔了舔唇,而這樣的舉動看在段胤翔眼裡,不啻是一大誘惑。
他捧著她的臉,緩緩、緩緩地低下頭,當他灼熱的氣息整個籠罩住她時,寧芯兒不由自主地閉上了雙眼。
當她感覺到他的唇片貼上了自己的唇兒時,整個人的心緒霎時亂了,就連思緒也跟著混沌了起來。
此時此刻,她唯一能感受到的就是他的吻,而她唯一能做的也只是任由他火熱的舌細細地描繪她的唇形,並趁她發出輕吟的時候探入她的唇齒之間。
在他的吮吻下,寧芯兒只覺一陣天旋地轉,根本無法思考,只能暈暈然地承受他的親吻,並在他技巧的撩撥下給予回應。
這個長長的吻,幾乎抽光了寧芯兒的力氣,直到段胤翔鬆開了她的唇,她整個人早已嬌軟無力地倚靠在他的胸膛。
她輕喘著抬起頭來,就見他眼底那燒灼如焰的光芒,簡直像是要在她的心魂深處烙下一個燙紅的印記似的。
眼看他一直凝望著自己,寧芯兒忍不住鼓起勇氣問:「怎麼樣?我的滋味是否和您想像的一樣甜美?」
「不,不一樣。」段胤翔搖頭。
他的答案讓寧芯兒的心一涼,一股難堪的情緒驀地揪住她的心,然而就在此時,段胤翔卻又接著說——
「你的滋味,遠比我想像中的還要甜美。」
他一邊說著,一邊挑逗地以指尖摩挲她的紅唇。經過剛才激情的吮吻之後,那兩抹嫣紅顯得更加飽滿誘人了。
聽見他的話,寧芯兒的心情宛如瞬間從穀底飛上了天,喜悅的情緒霎時漲滿了整個胸口。
眼看他再度低下頭,寧芯兒以為他打算再次親吻她,但他的唇卻是落在她的眉心,在輕輕一吻之後,轉而來到她的耳畔。
「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他低聲輕喃。
「我……」他灼熱的氣息攪亂了寧芯兒的思緒,同時也讓她的身子無法控制地輕顫起來。「您……您在做什麼?」
他到底對她做了什麼?為什麼她的身體裡彷彿竄過一道道的暖流?
段胤翔低低一笑,故作無辜地說:「我什麼也沒做呀!我只是在問你的名字而已。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
「我……我叫寧……」一意識到自己差點脫口道出身分,寧芯兒連忙轉口說道:「我叫凝兒,凝望的凝……」
「凝兒?」
「嗯。」她點著頭,很努力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心虛。
「這名字很適合你。」
段胤翔稱讚著,火熱的唇離開了她的耳垂,轉而輕吻她優美的頸項。
「您……您……怎麼可以……」
「怎麼不行?你不是要學著取悅、服侍我嗎?好好讓我品嘗你,就是取悅我的第一步。」
第一步?他的意思是……除了他已經在做的這一些之外,等會兒還有其他更邪惡放肆的舉動?
「好吧!來人哪!」
聽見他的叫喚,幾名丫鬟立刻恭敬地進入大廳。
「王爺有何吩咐?」
「你們幾個服侍凝兒姑娘入浴,之後將她送到我房裡來。」段胤翔命令道。
「是。」
「你就跟她們去吧!」他對寧芯兒說。
「多謝王爺。」
寧芯兒行了禮之後,便跟著丫鬟們離開,並趁著丫鬟們忙碌地張羅熱水的空檔,悄悄地開溜。
當丫鬟們將一切都張羅好,正打算服侍寧芯兒入浴時,這才為時已晚地發現她早已不見蹤影。
「咦?凝兒姑娘呢?」
幾名丫鬟焦急地四處尋找,卻到處都不見她的人影。
段胤翔聽見了丫鬟們的騷動,出來一看究竟。
「怎麼回事?你們為什麼在這兒?我不是要你們服侍凝兒姑娘入浴嗎?」
「啟稟王爺,凝兒姑娘她……她……」
「她怎麼了?快說!」段胤翔低喝。
「凝兒姑娘不見了……」
「什麼?!不見了?這怎麼會?」段胤翔一陣錯愕。
「奴婢們張羅好熱水,正想要服侍凝兒姑娘沐浴時,這才發現凝兒姑娘不知何時已不見蹤影了。」丫鬟們據實稟告。
「該死!」段胤翔咒駡了聲,立刻招來門口的守衛,問道:「你可有看見今晚到宴會來表演的那名舞娘?」
「回王爺的話,那位姑娘已經離開將近半個時辰了。」
「什麼?!你竟然讓她走了?」
「呃?」段胤翔的反應讓守衛大為錯愕。「可……可是……她說是宴會結束了,王爺讓她離開的……,所以我就……就讓她走了……」
「該死!」段胤翔忍不住迭聲咒駡。
原來她想沐浴淨身只是個藉口,目的是要乘隙開溜!
可惡!天底下有多少女人想得到他的青睞,但她卻避之唯恐不及似地溜掉?難道她先前說要學著服侍他,全都是在戲弄他的?
該死!段胤翔忍不住又忿忿地低咒了聲,原先被她撩起的熾熱欲焰當場轉為高溫的怒火。
他火速召來總管,問道:「今晚的舞娘是什麼來歷?」
「呃……這個屬下也不清楚……」
「什麼?!你竟然用一名來歷不明的舞娘?」段胤翔簡直覺得不可思議。
「呃……也不算是來歷不明,事實上,那位姑娘是芙蓉郡主那兒推薦來的人。」總管據實稟告。
「芙蓉郡主?」
段胤翔詫異地挑起眉梢,不懂那芙蓉郡主究竟在搞什麼鬼?

清晨的曙光,落在寧芯兒那張美麗的容顏上。
她眨了眨眼,臉上沒有半絲惺忪的睡意,看起來不但一點兒也不像剛睡醒的模樣,更不像是徹夜未眠的人。
昨晚,她從威遠王爺府溜出來之後,便悄悄回到自己房裡,沒有驚動到家裡的任何一個人。
她褪下一身豔麗惹火的衣裳之後,便上床打算就寢,可一顆心卻跳得飛快,整個人翻來覆去的,怎麼也睡不著。
段胤翔的身影一直浮現在她的腦海,不論是否閉上雙眼,他那張俊逸出眾的臉孔都彷彿出現在她面前般的清晰。
即便已經隔了一夜,此刻回想起昨晚的情景,她還是無法控制地臉紅心跳。
寧芯兒紅著臉,忍不住伸手輕觸自己的紅唇。回想起昨夜那個熾熱的吻,她的身子就不由得逐漸發燙,柔軟的唇瓣上更彷彿還留著他唇片的余溫……
光是回想起那個吻,就已夠讓寧芯兒臉紅心跳了,整個身子更彷彿像著了火似的,熱燙得不像話。
她簡直不敢想像,倘若昨夜她沒有開溜,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
寧芯兒的思緒不斷地繞著段胤翔打轉,不知過了多久,外頭忽然傳來了丫鬢的稟告——
「芙蓉郡主駕到。」
「哎呀!糟糕!」寧芯兒低呼一聲,俏臉上的紅暈頓時又更深了幾分。
芙蓉郡主怎麼會在這時候來?要是讓郡主瞧見了她此刻臉紅心跳、心慌意亂的模樣,肯定會取笑她的。
就在寧芯兒心慌意亂之際,芙蓉郡主已經進了房。當她看見寧芯兒的神情之後,臉上立刻露出一抹詭譎的笑容。
「嘿嘿,看來你昨天晚上過得很精彩唷!」
「哪……哪有……」寧芯兒有些心虛地否認。
「哪沒有?你的表情已經透露了一切。」
「真的嗎?」寧芯兒有些懊惱地撫著自己發燙的雙頰。就知道自己這模樣會洩漏了一切!
「當然是真的,快點一五一十地招來,昨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噯,你可不許隱瞞唷!」
在芙蓉郡主的追問下,寧芯兒只好乖乖地將昨夜發生的事情全說了出來。
「真的?他不但吻了你,而且還想要更進一步?」
「嗯。」寧芯兒紅著臉,點了點頭。
「那你幹麼要半途落跑呢?真是的!」芙蓉郡主大呼可惜。
「啊?可……可是……」
「那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哪!」
「但……光是之前他對我做的那些,就已經讓我羞得快暈過去了,要是再做出其他更激烈的舉動,豈不是真要把我給嚇昏了……」
「呃,說得也是,不過還真是可惜哪!難得你可以和段胤翔單獨相處,而且氣氛還那麼好呢!」
聽芙蓉郡主一再這麼說,寧芯兒也不禁暗暗覺得可惜了起來。
昨晚的確是她難得可以親近段胤翔的好機會,而她就這樣偷偷溜掉,不知道他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他是會勃然大怒地命人到處搜尋她的下落?還是會毫不在乎地去找其他的女人,轉眼將她忘得一乾二淨?
一想到或許會有第二種可能性,寧芯兒的心情就驀地悶了起來。
芙蓉郡主見狀,連忙安慰道:「哎呀,別這麼沮喪嘛!你想想看,昨晚段胤翔會有這樣的反應,顯然是對你很有感覺。我看哪!不如我再幫你多製造一些和他碰面的機會吧!」
「這樣不好吧?」
堂堂一個身分尊貴的郡主,要她一直做這種牽紅線的事情,寧芯兒實在是過意不去。
「有什麼不好的?我費盡心思,可就是為了要撮合你們哩!」
「可是……其實我明白,以我的身分是配不上王爺的……」
「身分不相當有什麼關係?當今九公主還不是嫁給了侍衛統領?只要是真心相愛,就會幸福呀!更何況,你又不是一般的平民百姓,就算身分是有些差距,可也不至於真的差多遠啊!」
聽了芙蓉郡主這番話之後,寧芯兒又逐漸恢復了信心。
「好,一切就交給我吧!我去設法讓你們兩人有再次碰面的機會,你就安心地等我的好消息吧!」
芙蓉郡主離開後,寧芯兒的思緒不由自主地再度飛到段胤翔的身上,而昨夜那一幕幕的情景,也再度讓她無法控制地臉紅心跳。
她的心裡不禁暗暗期待著與段胤翔的下一次碰面,到時候……不知道他是否會認出她來?若是認出了,又會有什麼樣的反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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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為了替寧芯兒和段胤翔製造再一次見面的機會,芙蓉郡主找了個藉口邀請親朋好友們到家中作客,其中自然少不了今日的主角——段胤翔。
「他真的會來嗎?」寧芯兒問著身旁的芙蓉郡主。
「應該會吧!再怎麼說,我也是差人親自將請帖送到他的手中,他就算不是很樂意出席,也該來露個臉敷衍應付一下吧!」
「嗯。」寧芯兒點了點頭,一想到等會兒就可以再次見到段胤翔,她的心就怦跳不止。
由於這場宴會算是正式的場合,寧芯兒自然得以「正常」的裝扮出現,沒法兒再像那晚一樣,打扮得嬈嬌冶豔。
這樣的她,他有沒有辦法認得出來呢?還是他根本連正眼也不會瞧她一眼,就像先前在皇宮裡的那場賞花宴時一樣?
在寧芯兒忐忑不安的猜測之下,等待多時的人終於現身了。
一看見段胤翔,芙蓉郡主立刻拉了寧芯兒過去。
「胤翔表哥,你來了呀?」
「芙蓉表妹送了帖子邀請我,我當然要來。」段胤翔客氣地說。
坦白說,對於今日這場宴會,他本身的興致並不高,他之所以還是前來赴約,除了是給芙蓉郡主面子之外,最主要的原因是他正想找機會詢問芙蓉郡主關於那晚那個舞娘的事情。
既然她剛好邀他前來作客,他當然也就來了。
「我問你,那天的舞娘是怎麼回事?」
段胤翔開門見山的問題,讓芙蓉郡主和寧芯兒愣了愣,尤其是寧芯兒,當場心虛地低下了頭。
「舞娘?什麼舞娘?」芙蓉郡主故作鎮定地反問。
「就是前幾天我在家中舉辦宴會時,請來跳舞助興的舞娘。我家總管說,那個舞娘是你這邊推薦來的。」
「啥?我推薦的人?總管一定是弄錯了。」芙蓉郡主裝出一臉無辜,心裡卻是忍不住將那總管臭駡了一頓。
那個可惡的總管!口風竟然一點兒也不緊,虧她還塞了不少銀兩給他哩!
現在想想,幸好她並沒有將寧芯兒的來歷透露給總管,否則只怕段胤翔早已將寧芯兒給「揪」出來了。
「真的是他弄錯了嗎?」段胤翔挑起眉梢望著芙蓉郡主,很顯然並不是很相信她的話。
「當然是他弄錯了,我怎麼會認識什麼舞娘呢?」
聽著他們一來一往的對話,原本就心虛不已的寧芯兒更是沒有勇氣抬起頭來,彷彿怕自己的臉上寫著「我就是那晚的舞娘」這幾個大字,一抬頭立刻會被段胤翔給識破似的。
然而,她如此異常的反應卻引起了段胤翔的注意,他的視線落在她的身上,目光透著幾分好奇。
「這位是……」
「表哥認得她嗎?」芙蓉郡主一邊問著,一邊冷不防地伸手將寧芯兒推到段胤翔面前。
寧芯兒被芙蓉郡主的舉動嚇了一大跳,她尷尬心虛得想要逃開,卻又怕這樣的舉動反而會引起更多的懷疑,只好僵硬地佇立在段胤翔面前,一張粉嫩的俏臉頓時脹得通紅。
當她察覺段胤翔的目光就落在自己的臉上時,整個人更是處在一種手足無措的狀態下,就連手腳都不知道該怎麼擺了。
她甚至相信,此刻若是要她走路,她肯定會因為過度的緊張無措,導致雙腳打結,當眾跌倒的!
「咦?這位姑娘看起來似乎有點眼熟。」
聽見段胤翔的話,寧芯兒的呼吸幾乎快停止了,她屏息地承受他的視線,一顆心跳得飛快。
他……到底會不會認出她呢?
寧芯兒在忐忑猜想的同時,不知怎地忽然回想起那個吻,害她頓時像是犯了風寒的病患,身子燒燙得不像話。
完了完了,她的反應這麼奇怪,就算他認不出她來,只怕也會認為她是個詭異可疑的女人吧?!
「啊,我想起來了!」
呃?他……他真的想起來了?
段胤翔的話不僅打斷了寧芯兒的思緒,讓她驚詫地抬起頭來,同時也讓芙蓉郡主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
「你真的認出她來了?」
「這有什麼好驚訝的嗎?她不就是賞花宴那天跟在你身邊的那個黃毛丫頭?並不難認呀!」段胤翔說著,目光並沒有繼續停留在寧芯兒身上。
「啊?」這個意料之外的答案,讓寧芯兒愣了愣。
原來,他認出的不是前些天夜裡那個風情萬種的舞娘,而是賞花宴中那個乳臭未乾的小丫頭。
「怎麼?難道我認錯了人?不可能吧!」
「你的確沒認錯。」寧芯兒有些洩氣地說。
她忽然覺得那晚裝扮成嬈嬌舞娘的舉動根本就是白費心思,因為當她以真實面貌出現在他面前的時候,他始終秉持著對自己的第一印象,將她當成發育不良的小娃兒,根本就懶得多看她一眼。
既然他不曾認真用心地好好看她,自然不會發現她其實早已不是他所以為的黃毛丫頭了。
芙蓉郡主見她心情沮喪,忍不住對段胤翔說:「你再看仔細一點兒,芯兒不僅是賞花宴中的那個人,而且還是……」
眼看芙蓉郡主忍不住要脫口說出真相,寧芯兒慌忙地扯了扯她的衣袖,搖頭示意她別多說些什麼。
她可不希望段胤翔是經由芙蓉郡主的口中知道真相,倘若他根本不想用心來看她,那不如就讓他永遠也不知道前些天夜裡那個舞娘的真實身分吧!
「而且還是什麼?」段胤翔狐疑地問。
芙蓉郡主瞥了寧芯兒一眼,明白她的心思,只好硬生生地改口說道:「她不僅是賞花宴中的那個人,而且還是縣令的千金——寧芯兒,最重要的是,她今年已經十七歲,不是什麼黃毛丫頭了。」
「什麼?十七歲了?」段胤翔詫異地挑起眉梢,忍不住又瞥了寧芯兒一眼。
「你都吃些什麼呀?怎麼身材這麼嬌小?」
「我也希望自己能夠長得高挑一點呀!但這不是我可以控制的。」寧芯兒的語氣既無辜又無奈。
段胤翔沒再多說些什麼,很快地又轉向芙蓉郡主,追問道:「你真的不知道那晚的舞娘是誰?」
眼看他一直想探聽那舞娘的下落,卻又根本不拿正眼好好地瞧瞧寧芯兒,芙蓉郡主不禁感到有些氣惱。
「到底是什麼舞娘,我倒也想見上一見,看看她究竟是怎樣傾城傾國的美人兒,竟能讓你這樣念念不忘。」
「嗯……她的確是個令人念念不忘的人。」那女子嬌豔的容貌和可惡的戲弄讓他是又愛又恨。「總之,我非要將她找出來不可!」
聽著段胤翔信誓旦旦的話,寧芯兒簡直快昏倒了!
明明他要找的人就站在他的眼前,他卻完全忽略了。就算她此刻的裝扮和那一夜的舞娘模樣明顯不同,可她的輪廓和身材卻沒有改變,只要他多注意一些,肯定就會發現的呀!
寧芯兒有些懊惱地咬了咬唇,實在不知道究竟該怎麼做,才能讓他自己發現事情的真相?
看來……她得自己想想其他的辦法才行!

經過暗中打聽,寧芯兒得知段胤翔每隔幾天就會輕車簡從地到京城外一處林間寺廟,為臥病在床的母親上香祈福。
於是這一天,她特地打扮得如同那夜的舞娘般豔麗,趕在段胤翔之前先一步地來到寺廟。
她讓隨行的馬車夫和丫鬟等在外頭,自己則獨自進入寺廟,靜靜地跪在菩薩的面前。
望著菩薩莊嚴的面容,她不禁默默地祈求,就盼自己對段胤翔的一片心意,最終能夠被他接受、珍惜。
寧芯兒雙手合十,靜靜地閉目祈求,直到聽見身後忽然傳來一陣騷動,她才再度睜開雙眼。
是段胤翔吧?他總算是來了。
寧芯兒抓準時間站了起來,轉身朝外頭走去,在段胤翔踏入寺廟大門的刹那恰巧與他錯身而過。
當她瞥見段胤翔的臉色一變,知道他認出了她即是那夜的舞娘,嫣紅的唇兒不禁勾起一抹微笑。
她的腳步並沒有為段胤翔稍作停留,甚至當她一離開寺廟大門,就立刻提起裙擺朝一旁的林子奔去。
她知道,段胤翔一定會追上來的,而她可不想這麼快就被逮到!
段胤翔詫異地愣了愣,他怎麼也想不到竟然會在這種地方遇見前些天夜裡的那個舞娘。
她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她究竟想做什麼?
從他們兩人擦肩而過時她唇邊浮現的那抹笑意,段胤翔可以肯定今日的相遇絕對不是出於偶然。
很顯然的,她知道他今日會到這間寺廟來,而她刻意比他早到,為的就是要製造這場不期而遇。
很好!他正愁沒有她的線索,眼下她自己送上門來,他豈會輕易放過?
「你們在這邊守著,我去去就來。」
段胤翔扔下這句話之後,就撤下隨從追了上去。
由於寧芯兒早已事先「勘查地形」過了,她嬌小的身子靈活地竄進寺廟旁的林子,藉由濃密枝葉的遮蔽,段胤翔想要找到她可沒那麼容易。
「凝兒?」段胤翔一邊喊著她,一邊追了上來。
有好幾次,他明明瞥見了她的身影,然而追上去卻又不見她的蹤跡。
這樣的追逐讓他感到不耐,他要立刻逮到那個調皮搗蛋的小妖精!
段胤翔眯起眼,銳利如鷹的眼眸橫掃整座林子,耳朵則仔細地聆聽她踩踏在地面時發出的細微足音。
當他發現了他的「獵物」時,身形迅速一掠,總算是逮到了還想逃跑的人兒,將她困在一棵樹與他的雙臂之間。
「呀!」寧芯兒低呼一聲,沒想到自己這麼快就被逮著了。
「你在玩什麼把戲?」段胤翔咬牙切齒地問。
「沒有呀!我哪有玩什麼把戲?」
或許是因為此刻又扮成豔麗的舞娘,而她知道段胤翔對這樣的自己還挺有「感覺」的,因而此刻在面對段胤翔的時候,她不像之前那樣的羞澀無措。
「沒有?那你為什麼要跑?」
「呃……我剛才又不知道是您,還以為有什麼壞人在後頭追我,為了保命當然要跑呀!」
「說謊。」
「沒有呀!」寧芯兒矢口否認。
「明明就有!你早就知道我會到這裡來,所以刻意早一步在這兒等我,我說的對不對?」
「王爺的想像力未免太過豐富了。」寧芯兒仍是不肯承認,只是段胤翔根本不相信她的辯駁。
「你到底有什麼目的?還有,你上次為什麼偷偷溜掉?難道你在玩什麼欲擒故縱的把戲?」
寧芯兒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只好聳了聳肩,故作無奈地說:「既然王爺都這麼說了,就算我否認,王爺會信嗎?」
「你……從沒有一個女人像你這麼不馴,看來我該給你一點教訓才行。」段胤翔撂下話之後,便低頭擒住她的唇。
這個吻帶著懲罰的意味,火熱而狂野,瞬間將寧芯兒的思緒攪得天翻地覆,完全忘了抗拒。
她的滋味一如記憶中甜美,瞬間燃起了段胤翔體內的欲火。
他一邊熾狂地吻著她,一邊伸手扯下她的腰帶。
「不!你不可以這樣!」寧芯兒驚呼一聲,想要伸手遮掩住自己的身子,但雙手卻被他牢牢地箝制住,根本沒法兒掙脫。
怎麼會這樣?她特地選在這裡和他碰面,一來是想大白天的,他總不可能太過逾矩;二來是此刻並非與他孤男寡女地待在房間裡,應當安全無虞才是。豈料,這男人根本對這些毫不在乎!
「沒有什麼不可以,這是上回你欠我的!」
「啊!不行呀……你……不能這樣……不能在這裡……」
段胤翔對她的抗議置若罔聞,執意徹底品嘗她的甜蜜。
「今天,你是別想跑了!」
寧芯兒被他撩撥得意亂情迷,除了軟弱無助地任由他為所欲為之外,根本已無法思考,更別說是想要逃跑了。
看著她動情的模樣,段胤翔的唇邊勾起一抹勝利的微笑,眼底的欲望火焰也隨之燃燒得更熾熱了。
「我要你,就是現在!」
他霸氣地宣告之後,正打算要褪去她身上剩餘的衣物,卻突然聽見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
段胤翔的濃眉一皺,轉身擋在她的身前,不想讓其他人窺見她美麗的胴體,而他很快地就發現來的是一個丫鬟模樣的年輕丫頭。
那名丫鬟一看見眼前的模樣,頓時大驚失色。
「小……小姐?是小姐嗎?!」寧芯兒的貼身丫鬟巧巧嚷問著。
聽見巧巧的聲音,寧芯兒驀然從意亂情迷之中驚醒過來,一張俏臉脹得通紅,同時不禁在心裡暗暗叫糟。
「巧巧,你……你怎麼會在這裡?」她剛才明明已經吩咐過了,要丫鬟和馬車夫在外頭等著呀!
這下可糟了,她的身分不要被巧巧不小心洩漏了才好。
「巧巧是想要提醒小姐,時間差不多該回去了,可卻沒在廟裡見到小姐,就在巧巧急著要找小姐的時候,隱約聽見林子裡好像有聲音,所以就過來一看究竟,想不到……想不到……」
想不到竟然會撞見小姐遭到一個陌生男人的欺侮!
巧巧怒目瞪著段胤翔,從沒見過威遠王爺的她,只當眼前這男人是個不要臉的登徒子!
「你到底是什麼人?還不快點放開我們家小姐!」巧巧雙手插腰,對著段胤翔破口大駡。
雖然眼前這男人個頭高大,看似一拳就可以將她打死,但是為了護主,巧巧完全豁出去了!
「你們家小姐?」段胤翔有些詫異地挑起眉梢。
原本他以為「凝兒」只是一名單純的舞娘,但此刻看來,事情似乎並不如他想像中那麼簡單。
見他愣了愣,巧巧以為他有所忌憚,得意地接著說道:「沒錯!咱們家小姐不僅是縣令千金,而且還和芙蓉郡主是手帕交!你要是識相的話,就快點將小姐給放了!」
「巧——」聽見丫鬟脫口說出她的真實身分,急著想開口制止她的寧芯兒不禁在心裡發出慘呼。
完了完了!這下子全都穿幫了!在這種情況下得知真相,只怕段胤翔不會輕易放過她的。
果然,一聽見巧巧的話,段胤翔立刻危險地眯起眼。
「你是和芙蓉郡主交情匪淺的那個縣令千金?」
寧芯兒低著頭,沒有勇氣迎視他的眼眸,然而儘管兩人沒有視線的交會,她卻仍舊可以強烈地感受到段胤翔的目光。
倘若眼神當真如火焰般可以燃燒,只怕自己早已經被燒出了兩個窟窿。
「我……我……」寧芯兒支支吾吾的,不知道在這種情況下還能說些什麼。
段胤翔伸手抬起她的下巴,不容她閃避他的視線。他的目光落在她的俏臉上,仔細端詳著她的容顏。
的確,若是卸去了此刻豔麗嫵媚的妝,再換下這一身性感惹火的衣裳,她正是那個他始終認為是個黃毛丫頭的小女人!
可惡!他堂堂一個王爺,竟然被一個小小的縣令千金給耍得團團轉,這要是傳了出去,要他的顏面往哪兒擺?
「你和芙蓉郡主兩個人串通好了要來戲弄我?」段胤翔憤怒地眯起眼,近乎咬牙切齒地問。
「不……不是的……」
「不是?」段胤翔冷冷一笑,顯然根本不相信她的反駁。「你們認為這樣子很有趣,是嗎?」
「不……聽我說,我真的不是故意想要戲弄你的……我之所以會這麼做……是因為……因為……」寧芯兒急著想解釋,可卻又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
她總不能當著他的面,坦白地告訴他——因為她偷偷愛慕他許久,希望引起他的注意,所以才費心安排這一切吧?
要是她真這麼說了,不知道他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她猜想……他肯定不會因為這番話而感到高興,說不定還會嗤之以鼻,甚至是根本就不相信她呢!
丫鬟巧巧不明白他們兩人之前曾經發生過什麼事,她見段胤翔仍抓著小姐,誤以為他不想放人。
「喂!你這個傢伙還不快放開我家小姐?等等咱們的人就來了,到時候別怪咱們將你扭送官府!」
「巧巧,別亂說話!」寧芯兒尷尬地制止。
將堂堂的王爺扭送官府?只怕到時候被問罪的是她們!
「巧巧才沒有亂說話呢!小姐別怕他,這世上還有王法呢!他別以為弱女子就好欺侮!」
段胤翔沒有理會巧巧的叫囂,他眯起眼,像是在考慮該怎麼處置寧芯兒。
她三番兩次戲弄他的這筆帳,他雖然是非得和她算清楚不可,但是當著下人們的面將縣令千金抓走,似乎不是個好主意。更何況,他今天到寺廟來,是要為他臥病在床的娘祈福的。
思忖了片刻之後,段胤翔放開了臉色蒼白的人兒。
「等著吧!我會要你付出代價的!」反正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既然知道她是縣令的女兒,要找她還不容易?
扔下這句威脅之後,段胤翔便轉身離開,留下臉色蒼白的寧芯兒。
他剛才震怒的神情嚇壞了她,而他臨去前的恫嚇更是讓她的心撲通撲通地跳個不停,忍不住惴惴不安地猜想,他,究竟要她付出什麼樣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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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3-7 00:35:51
第四章
子時,正是夜深人靜,好夢方酣的時候,然而,偌大的府邸中,卻有一個人怎麼也睡不著,那就是寧芯兒。
她躺在床上翻來覆去了許久,就是半點睡意也沒有,最後她索性放棄了,起身披了件衣裳,走出房間。
美麗的月色、微涼的夜風,讓她頓時感到舒服極了,然而她的思緒並沒有因此而平靜,腦海中那張俊逸的臉孔甚至更加清晰了。
她不禁回想起今日在林中,那差點失控的情景。
一想到自己竟然袒露著上身,任段胤翔恣意地吮吻品嘗,寧芯兒的雙頰就熱燙得不像話,即便是夜風也無法讓熱度稍降。
她怎麼也想不到,自己的身子竟是如此的敏感,被他一碰、一吻,就產生了這麼激烈的反應。
寧芯兒滿臉通紅,一顆心跳得飛快。她知道那時的自己根本沒有想到要反抗,甚至很快地就在他的撩撥下徹底沉淪了。
不僅如此,她還知道倘若那時候巧巧沒有意外地闖進林子裡,打斷了段胤翔的舉動,只怕情況真會失控到底……
一想到巧巧洩漏了自己的身分,再想到段胤翔那震怒的神情,寧芯兒的小臉就不禁皺了起來。
唉,本來她是希望段胤翔自己發現真相的,只要他開口詢問她和那夜的舞娘是否是同一個人的話,她一定會承認的。
無奈的是,事先的計畫比不上突然的變化,一切全都因為巧巧的意外闖入而亂了譜。
在那種情況下,突然從旁人的口中得知她的身分,也難怪段胤翔要認為她是惡意地想戲弄他了。
「唉……」寧芯心兒忍不住輕歎了口氣。
只要一想到他臨去前那句——等著吧!我會要你付出代價的!她的眉心就不禁蹙了起來。
看他的神情、聽他的語氣,很顯然他真的不打算就此善罷甘休,真不知道他究竟有什麼打算?
「到底該怎麼做,才能讓他知道我真的不是純粹想要戲弄他呢?」
寧芯兒的眉頭皺得更緊了。她苦苦地思索,卻怎麼也想不出個好法子來。
「唉,我看哪!乾脆明兒個一早去找芙蓉郡主,看看能不能從她那兒得到什麼好建議吧!」
目前唯一知道整件事情來龍去脈的,也只有芙蓉郡主了。希望明天能從郡主那兒得到什麼好建議,否則她真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該怎麼做了。
「好,就這麼決定了,明天一早我就去找芙蓉郡主商量吧!」
打定主意之後,寧芯兒正想要回房去歇息,眼角餘光卻似乎瞥見一道黑影迅速掠過。
「咦?」
寧芯兒狐疑地轉頭一看,卻沒瞧見有任何動靜或是可疑之處。
「大概是我眼花了吧?」
她聳了聳肩,不以為意,然而卻在轉身的刹那,差點失聲驚叫。
「你……你……你是什麼人?」
一名蒙面人不知何時悄悄來到了她身旁,而從他無聲無息地潛入以及這一身的夜行衣來看,很顯然是來者不善!
「你……你……你不要亂來…我要喊人了……」
聽見她的話,蒙面人那雙唯一露在黑色布巾外的眼眸驀地泛起一抹嘲諷的光芒,很顯然一點兒也不在乎她的警告。
寧芯兒的眉心一蹙,正打算要開口喊人時,卻驚見他忽然朝自己出手,在她還來不及反應過來之際,一陣劇痛就猛然襲來,讓她整個人陷入一片黑暗。
在寧芯兒的意識被徹底吞噬掉之前,她腦中一閃而過的念頭是——這黑衣人莫非是要取她性命?她……死定了嗎?

她緩緩地睜開雙眼,發現自己身處在一個全然陌生的地方。
「唔……這……這兒是哪裡?」
她困惑地眨了眨眼,混沌的腦子努力地回想著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啊!」她忽然發出一聲驚叫,驀地想起了先前發生的事。
她記得自己原本打算要回房去歇息的,結果卻被一名來歷不明的蒙面人給襲擊,昏了過去。
照這個情形看來……是那個蒙面人將她擄到這裡來的嘍?到底那名蒙面人為什麼要這麼做?而這兒又是哪裡?
寧芯兒轉頭看著周遭的景象,就見自己身處在一個偌大的房間裡,那雅致的陳設不似尋常人家,甚至遠比她家還要華麗氣派。
她望著這個寬敞的房間,一個答案隱約浮上心頭——
是段胤翔嗎?
他那時信誓旦旦地說絕對要她付出代價,是不是他派人趁夜潛入她家中,將她給打暈擄來的?
正當寧芯兒在心裡暗自猜想的時候,房門突然被人推開,一抹高大的身影走了進來。
「果然是你!」寧芯兒望著段胤翔,不敢相信地說:「堂堂一個王爺,竟然會指使手下做出擄人的勾當?!」
「你誤會了,我並沒有派人去擄你。」
「呃?」寧芯兒詫異地愣了愣。
不是他派的人?這怎麼可能?除了他指使手下那麼做之外,她想不出還有其他理由可以解釋現在的情況。
「你騙人!若不是你指使的,我又怎麼會在這裡?」
段胤翔望著她,似笑非笑地說:「我說沒有派人去擄你,並不表示我沒有親自那麼做。」
聽見他的話,寧芯兒不禁愕然地瞪大了眼。
「你的意思是……那個蒙面人是你?!」
段胤翔的嘴角一揚,並沒有否認。
「竟然是你!」寧芯兒簡直不敢相信一個堂堂的王爺,竟然會幹出蒙面擄人的勾當來。
不過現在回想起來,那雙唯一露在蒙面布巾外的眼眸的確和他一樣深邃漆黑,怪只怪那時候她太慌張了,因此根本沒有察覺到這一點。
「你把我擄來做什麼?」
「這還用問嗎?我以為你的心裡已經很清楚了。」
「我……」寧芯兒有些忐忑地咬了咬唇。
的確,她的心裡很清楚他為什麼會將她擄來,因為他先前就已撂下話,說他絕不會輕易饒過她的。
「你到底想做什麼?」
段胤翔睨著她,像是很享受她此刻的心慌與無助。
「你說呢?你三番兩次地戲弄我,我該怎麼懲罰你才好?」他一邊說著,一邊邁開步伐朝她走了過去。
直到他高大的身軀佇立在床邊,寧芯兒才猛然意識到自己還躺在床上,她慌慌張張地連忙坐起來,然而他高大的身軀就站在一旁,阻斷了她的去路。
別無選擇的她,只能盡可能地往後退,努力想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
「你……你……大人有大量,何必跟小女子斤斤計較呢?」
「不,我生平最厭惡的就是遭人戲弄了。」
「可是……我又不是故意的……」
段胤翔搖了搖頭,很顯然一點兒也不相信她的辯駁。
「你假扮成舞娘那天,撩起了我的欲望之後偷偷溜掉,現在我是否也該同樣地對待你?」
「什……什麼意思?」難道他也要「偷偷溜掉」?寧芯兒的思緒因為過度緊張而幾乎打結了。
見她一臉疑惑,段胤翔忽然扯開一抹透著邪氣的笑。
「什麼意思你等等就知道了。」
「我……可不可以選擇不要知道?」寧芯兒有些可憐兮兮地問。
「這可由不得你。」段胤翔說著,長臂一伸,輕而易舉地將她試圖閃躲的身子摟進懷裡。
在她想要開口驚呼的時候,他的唇早已先一步地攫獲她的嘴兒,堵住了她所有來不及說出口的話。
這個吻帶著「不軌」的意圖,極為火熱煽情,他靈活的舌尖恣意地探入她的口中,撩撥糾纏著她的丁香舌。
寧芯兒原本就無法抗拒他的魅力,更遑論是他有心的誘引。她不但無法抗拒這個火熱的吮吻,甚至還在他刻意的撩撥下回應起他的親吻來。
段胤翔一感受到她的回應,大掌便毫不客氣地隔著衣物在她曼妙的身軀上遊移愛撫著。
「不!不行!」
她慌張地推拒,試圖阻止他的舉動,然而她貓兒似的力氣根本無法撼動段胤翔分毫。
他輕易地以單掌扣住她的雙腕,三兩下就制伏了她費盡全力的抗拒。
對於情欲還太過生澀的寧芯兒,根本就不是段胤翔的對手,他太明白該怎麼讓一個女人為他意亂情迷了!
隨著他高明的逗弄與愛撫,寧芯兒覺得身體裡彷彿被燃起了熊熊烈火,她宛如置身於火中,渾身燥熱難安。
「怎麼樣?你是不是覺得很舒服?」
「我……不……不知道……」寧芯兒無助地搖頭。
此刻她的感覺實在是強烈而矛盾——既難受又歡愉、既希望他停手卻又希望他繼續,唯一不矛盾的念頭,就是希望能夠趕緊滅了體內那把折磨人的火焰。
「那告訴我……你想要嗎?」段胤翔灼熱的氣息拂在她敏感的耳畔,將她的思緒推向更迷離的境地。
「我……想……」寧芯兒下意識地回答,其實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麼。
「很好。」
段胤翔的嘴角一揚,忽然中止了一切的撩撥與挑逗,抽身而退。
頓失他體溫的寧芯兒,一時之間還回不了神,只能眨著迷蒙的眼眸,困惑地望著他。
「怎……怎麼了?」
「我剛剛不是說過了嗎?要讓你嘗到同樣的滋味。」
他要徹底撩起她的情欲,然後在她燥熱難耐的時候抽身而退,讓她承受得不到滿足的折磨。
寧芯兒愣了許久,混沌的腦子才終於理解他這番話的意思,一張俏臉霎時之間脹得通紅。
一想到自己剛才竟然在他的撩撥下彷彿變了個人似的,不僅嬌喘不休,甚至還宛如蕩婦似地開口要他來滿足自己,寧芯兒就羞得直想挖個地洞躲起來,根本沒臉見人了。
原來,他說要用同樣的方式來對待她,指的就是這樣。
「你……你太過分了……」她咬著唇指控。
「是嗎?我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
段胤翔說著,忽然再度傾身,以指尖摩挲她的紅唇,並在她無法控制地輕顫的時候,笑著轉身離開。
「好好享受這種滋味吧!」
聽見他的嘲諷與笑聲,寧芯兒頓時感到更加的難堪,忍不住拉起被子遮住自己那張紅燙似火的臉。
一想到自己如此愛慕段胤翔,結果卻得到這樣的對待,她的眼眶頓時濕熱了起來,忍不住躲在被子裡嗚咽地哭泣。

嘩嘩的流水聲,回蕩在偌大的浴池間。
這兒是王爺府裡專屬於段胤翔的地方,一方冒著熱氣的池子源源不斷地湧著天然熱泉,而相隔不到十步的距離外,有著另一方池子,裡頭則是注滿了微涼的池水。
這個地方,是段胤翔平日沐浴淨身、放鬆心情的場所,而在這般微涼的夜裡,他通常是浸泡在溫熱的池水之中的,但此刻他卻一反常態地泡在冷池之中。
微寒的水和涼颯的夜風,讓他的精神抖擻,同時也讓自己的欲望霎時「降溫」不少。
剛才,他雖然是要懲罰寧芯兒,可當她被他撩撥得意亂情迷之際,他體內的欲火其實也早已高張。
那個時候要勉強自己離開她,其實是需要很大的意志力的,倘若不是他一再地提醒著自己,不能輕易饒過這個三番兩次戲弄自己的人兒,只怕他早已不顧一切地與她翻雲覆雨了。
為什麼?那個小女人到底有何魔力,為什麼總能如此輕易就點燃他的欲望?段胤翔有些不解地思索著。
他雖然不是不近女色的柳下惠,卻也早就不是那種血氣方剛、隨便撩撥一下就「上火」的少年了呀!
可那寧芯兒就有這本事,讓他只要一碰到她、一嘗到她的滋味就欲罷不能,忍不住想要更多……
結果,剛才他雖是懲罰了她,自己也連帶受罪,高張的欲火讓他渾身發燙,差點控制不住地要了她。
此刻,浸泡在冰涼的池水中,總算是讓他恢復了「冷靜」。
段胤翔籲了口氣,靜靜地倚靠在池邊,仰頭望著滿天星斗,思緒不由自主地飛到寧芯兒的身上,回想起先前幾次碰面的情景。
第一次與她見面,是在皇太后所舉辦的那場賞花宴上。
那時,他只不經意地瞄了她一眼,見她的個頭嬌小,又有著一張純真可愛的臉孔,便認為她還是個乳臭未乾的娃兒。
第二次與她見面,她假扮成舞娘,到他府中來跳舞。
那時,她惹火的身材、嬈橋的舞姿,瞬間炫惑了他的眼。揭開面紗之後,她那張既嬌媚又純真的容顏,更是讓他幾乎移不開目光。
第三次與她見面,她又變成了芙蓉郡主身邊那個看似年幼的娃兒。
那時,他一心只想向芙蓉郡主追問那名舞娘的線索,根本沒心思多注意她,因此當時的匆匆一瞥,只讓他認出她和賞花宴中的娃兒是同一人,根本沒有將她和那名豔麗嬈嬌的舞娘聯想在一起。
直到這一次,她又換上了舞娘的豔麗裝扮,刻意製造在寺廟的巧遇。
這回,要不是那名丫鬟意外闖進林子,透露了她的真實身分,他不知道還要被這女人戲弄到什麼時候!
「可惡,那女人究竟在玩什麼把戲?」
她一再地接近他,到底有什麼目的?純粹認為戲弄他很有趣嗎?而芙蓉郡主竟也幫著她!
一想到自己竟被一名小女子耍得團團轉,段胤翔就忍不住迭聲咒駡。
不管她刻意接近的目的是什麼,他都不會輕易放過她的。
他一定讓她知道——捋虎鬚是非常不智的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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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段胤翔撇下寧芯兒之後,便將她獨自一個人扔在房裡。她既羞愧又難堪,不知道段胤翔究竟對她還有什麼打算?
傷心難過的情緒讓寧芯兒徹夜未眠,美麗的雙眼更是哭得紅腫。
眼看漆黑的夜色逐漸被曙光驅散,她打起精神下了床,輕輕推開房門,發現段胤翔並沒有派人守著她。
這已經不是她第一次到王爺府來,有了上次假扮舞娘的經驗,她對這偌大府邸的方向雖不至於十分熟稔,但卻也有了個大致的概念,至少,她知道大門往哪兒走。
寧芯兒想了想,決定趁著此刻沒人看守時,趕緊溜出王爺府。
打定主意後,她便躡手躡腳地朝大門的方向走去,然而才剛轉過一個回廊,一個聲音就冷不防地從身後傳來。
「一大清早的,你鬼鬼祟祟地要去哪裡?」
一聽見這個聲音,寧芯兒的身子微微一僵,腳步更是倏地定住。
她回頭一看,果然就見段胤翔高大的身影佇立在身後,而眼看他神清氣爽,寧芯兒的心裡頓時有些不是滋味。
為了他,她徹夜難眠,可他卻好像睡得很舒服似的,很顯然……他根本就沒將她放在心上……
寧芯兒的眼神一黯,心裡有股受傷的感覺。
「怎麼?又想偷偷開溜?」
寧芯兒抿著唇,沒有否認他的問話。
「哼!就算讓你成功溜掉了又如何?我一樣可以輕而易舉、不驚動任何人地將你再度擄來。」
「你——」
段胤翔的話讓寧芯兒為之氣結,卻又無法否認他說得沒錯。
憑他的身手,只要他想,隨時都可以像昨夜一樣,不動聲色地潛入她家,趁她不注意之際將她打昏擄走。
「你到底對我有什麼打算?」寧芯兒忍不住直截了當地問。
「你認為呢?」段胤翔反問她。
「我不知道!倘若你想要報復我,昨晚……昨晚你也已經報復過了……可要是我爹娘發現我不見了,那可是會引起軒然大波的。」寧芯兒提醒他。
段胤翔沉吟了會兒,不得不承認她說的沒錯。要是她家中的人發現她無故失蹤,肯定會掀起一陣騷動。
想了想之後,段胤翔有了決定。
「我送你回去吧!」
「呃?」寧芯兒詫異地愣了愣,沒想到他會這麼爽快地決定放了她。
「來人哪!備馬車!」段胤翔對下人們吩咐完之後,轉頭對寧芯兒說:「我親自送你回去。」
「啊?不用這麼大費周章吧!你只要讓我離開就行了,我自己會回去的。」寧芯兒委婉地推拒。
「那怎麼行?你雖然不算皇親國戚,可也是個縣令千金,怎能委屈你自己走呢?就由我親自送你吧!」
「可……可是……若是由你送我回去,我要怎麼解釋昨晚的事……」寧芯兒為難地蹙起眉心。
她本來是打算偷偷溜回去,倘若沒有人發現她的失蹤,那她便假裝什麼事都沒發生過,可若是由他親自送她回去,一切豈不是穿幫了?
聽見她的話,段胤翔忽然勾起嘴角,眼底閃過一抹戲謔的光芒。
「距離送你回到家還有一點時間,你可以趁這段時間趕緊想個藉口。」
看著他那似笑非笑的臉,寧芯兒一怔,心裡忽然浮現一抹頓悟。
「你……你是故意的?!」
他是故意要親自送她回去,好讓她爹、娘全都知道她失蹤一夜的事,並讓她陷入不知如何解釋的窘境。
可惡!這男人竟這樣欺負她!
「啟稟王爺,馬車已經準備好了。」
「嗯。」段胤翔對寧芯兒說:「來吧!我送你回去。」
寧芯兒咬了咬唇,心裡陷入一陣猶豫。
段胤翔看出了她的遲疑,一副好商量的模樣說:「怎麼?你不想走嗎?也行,我不勉強你。」
寧芯兒蹙起了眉心,不知道他又在打什麼主意了?
「倘若你想要繼續留下來作客,我當然竭誠歡迎,我這就派人到貴府,告知令尊你想在我這兒多住幾天。」
「不!」寧芯兒緊張地低呼。
倘若他真的派人去跟她爹娘報告,那事情豈不是會愈來愈複雜?說不定還會完全超出她可以控制的範圍。
段胤翔睨著她,像是很享受她此刻的為難與無助。
「如何?到底要怎麼樣,你自己做個決定吧!我可不想勉強你。」段胤翔微笑地說。
什麼不想勉強她?其實他根本沒有給她什麼選擇的機會嘛!
「你不是要送我回去嗎?那就走吧!」
「沒問題,馬車都已經準備好了,上車吧!」
段胤翔唇邊的笑意加深,已經等不及想看她在面對即將來臨的騷動時,會有什麼樣的反應了?

寧芯兒和段胤翔坐在同一輛舒適華麗的馬車裡,馬車內的空間雖已相當寬敞,可因為有段胤翔的關係,寧芯兒仍覺得十分狹小。
她可以清楚地感覺到自己整個人籠罩在他灼熱的氣息之中,那種被包圍的感覺令她的一顆心不禁怦怦地跳個不停。
段胤翔睨了她一眼,好笑地說:「雖然這馬車挺寬敞的,但你也沒必要刻意離這麼遠吧?」
「沒……沒有啊……我並沒有刻……刻意離這麼遠呀……」寧芯兒心虛得結巴了起來。
「你怕我?」
「沒有。」寧芯兒搖了搖頭。
她怎麼會怕他呢?只是……和愛慕的物件單獨相處在一個小空間裡,讓她顯得格外的手足無措。
不知為什麼,每次她愈是希望表現出自己最美好的一面,就似乎愈會表現得不自然,而經過最近這一連串的事件之後,始終認為她是故意惡作劇的段胤翔大概怎麼樣也看不上自己了吧?
一想到自己長久以來的愛慕終究成為一場空,寧芯兒不禁感到有些難過。
「既然不怕,那就過來啊!」段胤翔說著,伸手一拉,她嬌小的身子頓時撞進他的胸膛。
一陣淡淡的幽香從她身上傳來,讓段胤翔的心神一蕩,差點克制不住地對她做出其他逾矩的舉動來。
他低頭望著寧芯兒,就見她因為他的舉動而滿臉通紅,那雪白雙頰上漫布的紅暈煞是迷人。
呵!他突然發現,這妮子的表情實在豐富,一會兒紅著臉,一會兒蹙著眉,真是有趣極了。
倘若不是她三番兩次地戲弄他,或許他還會對這個有著純真面孔、惹火身材的小女子動心,可……一想到她和芙蓉郡主惡劣的行徑,所有美好的感覺就頓時煙消雲散了。
此刻的他,只想冷眼看她發窘、出糗,讓她知道在老虎頭上打蒼蠅是一件愚蠢至極的事情。
馬車又行駛了好一會兒後,段胤翔掀開簾子朝外頭一看。
「快到你家了,你已經想好一套合理的解釋了嗎?」
「呃……」當然是沒有。
經過他這麼一提醒,寧芯兒整個人更是坐立難安。現在她的思緒亂紛紛的,怎麼可能想得出什麼好理由?
怎麼辦?怎麼辦?要是爹娘問起她失蹤的事,她該要怎麼回答才好?
就在寧芯兒心亂如麻之際,這輛豪華舒適的馬車已經到了目的地。
「來吧!下車了。」
段胤翔像是等不及要看好戲似的,半推半拉地將寧芯兒帶下了馬車。
當她一現身,門口的守衛一看見她,立刻大聲地嚷嚷了起來。
「小姐呀!你可總算是回來了!」
聽見守衛的聲音,一群人從屋裡奔了出來,一看見寧芯兒平安無事,眾人都不禁松了一口氣。
「小姐,謝天謝地,您沒事真是太好了!」
「您到底跑哪兒去了?老爺和夫人都快擔心死了!」
從眾人激烈的反應,寧芯兒知道自己這一夜的失蹤已經引起軒然大波,她不禁在心裡暗暗叫糟。
「小姐!小姐!您終於回來了!巧巧快擔心死了!」
寧芯兒的貼身丫鬟巧巧一邊奔出來一邊嚷嚷著,當她看見身旁的段胤翔時,不禁驚愕地瞪大了眼。
「是你?!你不就是那天在林子裡那個——」
巧巧的話說到一半時,老爺和夫人聽見女兒回來的消息,也相偕出來一看究竟,而她的話就硬生生地被老爺的驚呼聲給打斷了。
「王爺!」縣令寧智頌錯愕惶恐地行禮。「下官不知威遠王爺駕到,有失遠迎,還望王爺恕罪。」
聽見老爺的話,巧巧的眼珠子差點掉下來。
她怎麼也想不到,那天在林子裡意圖輕薄小姐的登徒子,竟然是身分尊貴的威遠王爺!
這下子巧巧原先要指控的話全都吞回肚子裡,不敢再吭半聲。
「芯兒,你到底跑哪兒去了?怎麼還勞動王爺送你回來?」寧智頌半指責地問著女兒。
「呃……我……」
「怎麼回事?你快說呀!」
「那個……事情是……是這樣子的……」
寧芯兒急著找藉口的時候,眼角餘光瞥了段胤翔一眼,就見他似笑非笑,彷彿等著看她出糗,一股氣惱的情緒不禁湧上心頭。
「昨晚我因為覺得有些悶熱睡不著,於是就到庭院裡透透氣,怎知道突然有個蒙面人闖進來將我打暈,當我醒來之後,就發現自己已經身在王爺府了。」
聽見她的回答,段胤翔不禁愣了愣。
好哇!她竟然將問題扔回到他身上,想不到這妮子倒也挺聰明的嘛!
「什麼?!被蒙面人打暈?這……這是怎麼回事?」
「我也不知道,這就要問王爺了。」寧芯兒將問題扔給段胤翔。
段胤翔處變不驚,從容自若地說:「昨晚我到友人家赴宴,在回府途中恰巧撞見一名形跡鬼祟的蒙面人,並從那傢伙手中救下了昏迷不醒的令千金。可那時我還不知道她的身分,只好暫時將她帶回府裡,今兒個一早問清楚之後,就立刻將她送回來了。」
「原來是這樣,多謝王爺救了小女,要不是有王爺出手相救,後果真是不堪設想哪!芯兒,還不快謝謝王爺!」
「什麼?!我……」寧芯兒不服氣極了。
明明他就是那個將她打暈的蒙面人,明明他是故意想要看她陷入窘境的,爹卻要她向他道謝?
「你什麼你?還不快謝謝王爺?」
寧芯兒咬了咬唇,雖然有點不情願,也只好訕訕地開口說道:「多謝王爺救命之恩。」
見她不情不願卻還是得低頭,段胤翔的心情大好。
「舉手之勞,何足掛齒?倒是你得小心一點兒,可別又被人給打暈了。」
聽見他的話,寧芯兒的一張俏臉頓時泛起氣惱的紅暈,可礙於爹娘在場,她不能發作。
「好了,人我已經送到,也該回去了!」
「下官恭送王爺。」
「後會有期了,芯兒姑娘。」段胤翔睨了寧芯兒一眼之後,才笑著轉身登上了馬車。

一個氣候清爽的上午,段胤翔獨自在書房裡翻看著一些案牘時,總管突然前來通報。
「啟稟王爺,外頭來了許多官員,說是想見王爺一面。」
「喔?為什麼?」段胤翔有些訝異地挑起眉梢。
今日他並沒有在府中設宴,也沒有邀請什麼人到家中作客,那些人一塊兒上門來,莫非是發生了什麼大事?
「回王爺的話,他們說是要來向王爺道賀的。」
「道賀?」這個答案讓段胤翔更覺疑惑了。
他近日又沒有為朝廷立下什麼功勞,也沒有獲得皇上什麼特別的賞賜,哪有什麼好道賀的?
「他們有說是來道賀些什麼的嗎?」
「呃……這倒沒有。」
「這倒怪了。好吧!我就去瞧瞧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段胤翔放下手中的書冊,大步走向大廳,果然看見許多與他略有交情的友人們全聚集在一起。
一看見他,眾人紛紛簇擁上前。
「恭喜呀!」
「威遠王爺大喜將近,真是可喜可賀呀!」
「大喜?」段胤翔好笑地搖了搖頭。「怎麼我自己都不知道喜從何來?」
「咦?莫非王爺自己還不知道這樁喜事?」
「我的確是不知道。」段胤翔苦笑了下。
「噯,這也難怪,今日威遠王爺在早朝結束之後就出宮了,所以後來並沒有聽見皇上所說的那番話。」
「喔?皇上說了什麼關於我的事嗎?」段胤翔問。
「那當然,而且還是大事哪!」
「到底是什麼事?你們就直說吧!別再吊我胃口了。」
「呵!今兒個皇上親口賜婚呀!」
「賜婚?!」這個出乎意料的答案讓段胤翔愣住。他眯起眼,心裡忽然湧上一股不祥的預感。
「是啊!皇上親口說了,要讓你這個京城最有身價的王爺成親,雖然物件不是什麼公主、郡主,但有皇上親口賜婚,仍是莫大的榮幸呀!」
「此事當真?」段胤翔的眉心皺了起來。
「當然是真的,這種事咱們怎麼可能隨口胡謅?」
「就是呀!今兒個咱們大夥兒都聽得清清楚楚,所以一出宮就到你這兒來道喜了。」
聽了他們的話,段胤翔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一點兒也不認為這是什麼值得開心的喜事。
「皇上要我娶哪家的千金?」
「呃……這個嘛……雖然你未來的夫人只是個縣令千金,不過聽說她和芙蓉郡主的交情很好,而且還是個標緻美麗的可人兒呢!」
「寧芯兒?」這個名字從段胤翔咬緊的齒縫間迸出。
「沒錯,就是她!」
「恭喜呀!能夠娶個美嬌娘,也算是一大喜事了!」
聽著大夥兒的道喜聲,段胤翔一點兒愉悅的心情也沒有,反而覺得憤怒極了!
那女人不知道又耍了什麼手段,竟然讓皇上開口賜婚?
該死!他要是讓她如願,將來豈不是事事都要被她牽著鼻子走?
「抱歉,我還有點事必須出門,無法招待你們了。」
「呃……無妨,反正咱們只是來向王爺道賀而已。」
「是啊!既然王爺還有事情要辦,那咱們就先告辭了。」
送走了這群賀客之後,段胤翔立刻命人備馬,即刻動身去找那個該死的女人算帳!
快馬加鞭之下,不消半個時辰他就來到了寧家。
皇上賜婚的消息很顯然已經傳到縣令寧智頌的耳中,」看見未來的女婿上門,他表現得格外友善熱情。
「啊!威遠王爺大駕光臨,歡迎歡迎!能夠和王爺成為一家人,真是咱們莫大的榮幸。」
聽見寧智頌的話,段胤翔的表情有些僵硬,他按捺著滿腔不悅,問道:「她呢?我有話想跟她說。」
「她?王爺指的是芯兒?」
「沒錯,她人呢?」
「啊……是這樣的……」寧智頌有些歉然地說:「昨夜芙蓉郡主來訪,她們兩個女孩兒一聊起天來就忘了時間,直到深夜芙蓉郡主才離去。可能是昨兒個太晚睡了,芯兒到現在還沒起床……王爺見笑了,平常她不是這樣嗜睡的!」
段胤翔的濃眉一挑,眼底掠過一抹光芒。從寧智頌的話聽起來,那芙蓉郡主很顯然也是共犯!
「她的房間在哪兒?我直接去找她吧!」
寧智頌愣了愣,雖然覺得讓他直闖女兒閨房似乎有點不妥,但是一想到他們都要成親了,也就沒有多說什麼了。
「芯兒的房間就在回廊底。」
「嗯,我這就去找她。」段胤翔說著,便立刻大步走了過去。他愈是接近寧芯兒的房間,胸中的那把怒火就燒得愈加旺盛!
當他來到她的房門外,連敲門都懶得敲,直接就將房門給一腳踹開,那聲響瞬間驚醒了床上的人兒。
寧芯兒錯愕地睜開惺忪的眼,一時間還搞不清楚狀況。
「怎……怎麼了?」
她那副睡眼惺忪的模樣雖然嬌憨可愛,但看在段胤翔的眼裡卻是刺眼極了。
他大步上前,抓住她纖細的肩頭猛烈地搖晃。
「你還睡?快給我醒來!」
他粗魯的舉動總算是讓寧芯兒清醒了過來,一看見近在眼前的俊臉,她詫異得幾乎說不出話來。
「咦?是你……你怎麼會……」
「我是來找你算帳的!」
「啊?!算……算帳?算什麼帳?」寧芯兒一頭霧水。
「還裝傻?你說!你和芙蓉郡主到底是耍了什麼心機,使了什麼手段?」段胤翔咬牙切齒地質問。
「我不懂……你到底在說什麼?」
「哼!皇上賜婚,難道你不知道嗎?」
「你說什麼?!皇上賜婚?!」
「何必裝出這麼驚訝的模樣?這不是你和芙蓉郡主談了一晚之後決定施行的詭計嗎?」段胤翔憤怒地眯起眼。
「不……我們沒有……」
段胤翔冷哼了聲,一點兒也不相信她的話。
「皇上都已經親口賜婚了,你現在還裝無辜有什麼用?」
寧芯兒搖著頭,心神還未自巨大的驚愕之中恢復過來。
昨晚芙蓉郡主來訪,她們聊天的話題雖是繞著段胤翔打轉,可她頂多也只是透露了那一夜她被段胤翔擄去之後所發生的事,並沒有和郡主商談什麼要段胤翔娶她的計畫呀!
難道……是芙蓉郡主自作主張?
寧芯兒蹙起眉心,忽然想起昨晚芙蓉郡主在聽了段胤翔對她所做的「報復」之後,曾說一定會幫她討回公道的話。
難道……芙蓉郡主所謂的討回公道,就是去向皇上說了些什麼,讓皇上開口賜婚?
「我真不懂,你為什麼非要嫁我?」段胤翔忿忿地問。
寧芯兒抬頭望著他,看見他俊臉上慍怒的神情,一顆芳心彷彿被人狠狠地捅了一刀,難受極了。
「難道……你就這麼討厭我?」
「我的確是討厭像你這種只會耍心機、玩手段的女人!更是完全不想娶這樣的女人為妻!」
「可是……我真的沒有耍心機……」
「事實擺在眼前,你又何必白費唇舌地狡辯?你倘若真要嫁我,將來絕對會後悔莫及的!你若是識相的話,就快點設法讓皇上收回賜婚的決定。」
「這怎麼可能?」
君無戲言,別說是她了,只怕就連芙蓉郡主也沒法兒要皇上收回成命。
「難道你真的非嫁給我不可?」段胤翔咬牙切齒地問。
「我……」他的這個問題,讓寧芯兒的心怦怦地跳個不停。
雖然事情的發展完全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可……倘若能夠和心中悄悄愛慕的男人成親,這不是一件很美好的事嗎?
即便此刻他誤會她是耍弄心機的女人,但她相信時間可以證明一切,只要他對自己不再抱持成見,說不定他也會愛上自己,那樣她肯定就會成為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了!
打定主意之後,寧芯兒決定和他賭上一把,賭注則是她一輩子的幸福。
「我要嫁給你!」她紅著臉,嗓音輕柔卻堅定。
寧芯兒的答案讓段胤翔震怒不已,他宛如一頭暴怒的獅子,差點忍不住掐死眼前這個可惡的女人!
「好!很好!既然你這麼想嫁,我就讓你如願以償!不過你也別高興得太早,我剛才已經說過了,我絕對會讓你後悔莫及的!」
惡狠狠地撂下話之後,段胤翔像一陣旋風似地離開,那扇砰然甩上的門讓寧芯兒的心忐忑地揪在一塊兒,不知道自己將面臨的究竟會是怎麼樣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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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為了弄清楚皇上賜婚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寧芯兒正想要動身去找芙蓉郡主,想不到郡主就已經來了。
一看見寧芯兒,芙蓉郡主便樂得眉開眼笑。
「怎麼樣,你已經知道那樁天大的好消息了吧?」
「天大的好消息……郡主說的是皇上賜婚的事嗎?」
「是呀!」芙蓉郡主笑說:「你也不用太感激我啦!這只是我為好姊妹的幸福所做的一點努力而已。」
「果然是你促成的!」
「沒錯,就是我!」芙蓉郡主開心地點了點頭。
「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會這麼突然?」
芙蓉郡主嘿嘿一笑,臉上寫滿了得意。
「今兒個一早,我進宮去見向來疼寵我的皇太后,和她老人家閒聊了幾句之後,就把話題轉到你身上了。」
「啊?你向皇太后提起我?」寧芯兒驚訝極了。
「是呀!我替你打抱不平,說段胤翔占盡你的便宜、壞了你的名節,非得負起責任娶你不可!」
「不……不會吧?你……你真的這麼跟皇太后說?」寧芯兒的俏臉頓時浮現兩抹窘迫的紅暈。
一想到自己的私密情事竟讓宮中那位尊貴非凡的老人家知道了,她就不禁渾身不自在,整個人羞赧極了。
「皇太后聽我一開口數落段胤翔就數落個沒完,本來一氣之下還要治段胤翔的罪呢!」
一聽芙蓉郡主這麼說,寧芯兒緊張得臉色發白。
「那後來呢?」
「別緊張,我怎麼可能讓你的意中人被治罪呢?我好說歹說,也告訴皇太后你愛慕段胤翔的心意,所以皇太后就要皇上下旨賜婚啦!」
「原來是這麼一回事。」
芙蓉郡主揚起嘴角,顯然對於自己一早進宮的成果相當滿意。
「我這一招厲害吧!既然皇上都親口賜婚了,那段胤翔就非娶你不可,他想賴都賴不掉了!」
「他都快氣炸了!」一想到稍早時段胤翔的怒氣,寧芯兒仍有些忐忑。
「氣?有什麼好氣的?能夠娶得一心愛著自己的美嬌娘,這可是他上輩子修來的福氣哪!」
「可是……這樁婚姻不是他自己想要的,這樣勉強他娶……」寧芯兒的心裡有著一抹揮之不去的隱憂。
勉強得來的婚姻,真的會幸福嗎?芙蓉郡主會不會弄巧成拙了?
「放心吧!我相信段胤翔不只很在乎你,而且還挺喜歡你的,只是他以為自已被惡意戲弄了,一時覺得自己的面子掛不住而已。」
「真的嗎?」寧芯兒可沒她這麼有信心。
「當然是真的,要不是有絕對的把握,我怎麼可能會這麼努力地促成你們的婚事呢?我又不是要害你。」
「這……」
儘管芙蓉郡主信心滿滿,可寧芯兒的心底深處仍是有著許多的不確定。
段胤翔真的在乎她、真的喜歡她嗎?
「哎呀!你別這麼擔心嘛!你自己想想看,倘若段胤翔不喜歡你,那天又怎麼會一直追問那個舞娘的下落?又怎麼會忍不住地一再吻你、碰你?」
聽見芙蓉郡主的話,寧芯兒的腦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先前被段胤翔摟在懷裡恣意吮吻愛撫的情景,整個身子頓時熱燙了起來。
此刻仔細想想,當時他凝望著她的眼眸,的確是熾熱而專注的……
想著想著,寧芯兒逐漸恢復了些信心。
她漸漸相信嫁給段胤翔會是幸福的,或許一開始會有些辛苦,但她相信終究會苦盡甘來的。
眼看寧芯兒總算揚起嘴角,芙蓉郡主也不禁為她開心。
「對嘛!都要當新娘子的人了,要開心一點才對!能夠嫁給威遠王爺,你可是京城裡眾家千金嫉妒的對象呢!」
「真的嗎?」
「當然嘍!憑威遠王爺的身分、相貌、以及未來的大好前途,你還懷疑嗎?」芙蓉郡主笑問。
「呃……」說得也是。
經芙蓉郡主這麼一說,寧芯兒也不禁覺得自己真是幸運極了!心裡忍不住開始期待著成為段胤翔妻子那一天的到來……

偌大的王爺府,裡裡外外一片喜氣。
今兒個是段胤翔和寧芯兒拜堂成親的日子,前來道喜的賀客們絡繹不絕,幾乎快將寬敞華麗的王爺府給擠得水泄不通。
此刻,寧芯兒正穿著一身鳳冠霞帔,端坐在新房的床上,靜靜地等待她新婚夫婿的到來。
在喜帕遮蓋之下的,是她那張因為精心妝扮而顯得更加嬌豔的容顏,她的眼角眉梢始終洋溢著喜悅的笑意。
一想到她剛剛已和段胤翔拜了堂、結為夫妻,寧芯兒就忍不住笑得眼也彎彎、唇也彎彎。
這一切,簡直就像是一場夢,美好得近乎不真實!
儘管剛才在和段胤翔拜堂的時候,她可以明顯地感受到從他身上所迸發出來的怒氣,但……他終究還是和她在眾人面前拜完堂,成為正式的夫妻了!
「夫妻」耶!這兩個字代表著他們這輩子將生活在一起,從此朝夕相對、禍福與共,一輩子也不分開!
一想到自己能夠如願以償地嫁給心愛的男人,寧芯兒唇邊的笑意就怎麼也消褪不了。
雖然她知道段胤翔並不是真心想娶她,但是她相信在朝夕相處之下,他一定能感受到她的滿腔愛意。
總有一天,她的愛一定能夠打動他,讓他願意騰出心底的空間來容納她、疼愛她,而她相信在她的努力之下,那一天不會太遠的!
正當寧芯兒忍不住在腦中勾勒著未來的美麗景象時,耳邊突然傳來開門的聲音,她的心跳因而亂了節奏。
是她的夫婿進來了吧?
兩抹紅暈驀然浮上寧芯兒的雙頰,由於她的視線被喜帕給遮住了,因此只能專注地聆聽房裡的動靜。
她屏息地等待著段胤翔的靠近,等待他動手為她揭開喜帕,然後與她一同飲下交杯酒,接下來……接下來就是他們的洞房花燭夜了!
一想到自己即將與他裸裎相對,成為一對名副其實的夫妻,寧芯兒的心跳就頓時失去了控制,急遽地跳個不停。
段胤翔帶著幾分酒意踏進喜房,不耐地打發掉一旁的喜婆和丫鬟之後,有些粗暴地關上了門。
一回頭,滿屋子喜氣洋洋的景象讓他覺得刺眼極了!
他眯起眼,瞪著穿著一身美麗的新娘嫁裳、正襟危坐的寧芯兒,心情霎時複雜極了。
雖然他承認自己對這個有著純真面孔、惹火身材的小女人有那麼一點心動的感覺,但她的惡意戲弄卻讓他恨得牙癢癢的。
更重要的是,他一點兒也不想當個不情願的新郎,而今天這一場並非他真心願意舉行的婚禮,更是讓他反感至極!
段胤翔低咒了聲,慍怒地別開視線,不想再多看床上的人兒一眼。
「還愣在那兒做什麼?自己動手掀開喜帕吧!」
冷冷地扔下這句話之後,段胤翔便逕自走到桌邊,替自己斟了杯酒,仰首一飲而盡。
聽了他的話,寧芯兒錯愕地怔在原地,心中原有的美好憧憬頓時被一股濃濃的委屈所取代。
雖然這是她頭一次也是此生唯一一次的成親,不過先前娘和喜娘曾一再叮嚀過整個成親過程的細節,因此她知道這喜帕是該由她的新婚夫婿為她揭下的。
但……段胤翔卻要她自己動手掀開?這意味著他並不想承認她是他的新婚妻子嗎?
一股受傷的感覺狠狠地劃過心頭,但段胤翔不肯動手,她總不能一整晚就這樣一直頂著喜帕吧?
寧芯兒無奈地伸手揭下喜帕,想不到一抬眼,就發現段胤翔自己一個人在猛喝著酒,那情景讓她的心更是揪疼。
他不願為她揭開喜帕也就罷了,難道也不願和她一同飲下交杯酒嗎?
寧芯兒在心裡幽幽地歎了一口氣,逕自起身走到桌邊,才剛靠近段胤翔,一陣酒氣就立刻撲鼻而來,很顯然他剛才已經喝了不少酒。
他……莫非是在借酒澆愁?人家成親都是歡天喜地的,唯獨他是這樣的不悅、這樣的慍惱……
寧芯兒的心裡開始不確定自己執意嫁給他的決定究竟是對還是錯,但是既然他們都已經在眾人的面前拜堂完婚,事情就沒有回頭的餘地了。
她此刻唯一能做的,就是在未來的日子裡儘量扮演好王爺夫人的角色,漸漸讓段胤翔明白自己的真心,漸漸地讓他愛上自己。
寧芯兒在心裡替自己加油打氣著,也為自己斟了一小杯酒。即使沒和段胤翔喝交杯酒,但這酒……她應該還是得喝的吧!
段胤翔斜睨著她的舉動,忍不住用充滿嘲諷的語氣說道:「恭喜你,終於如願以償地飛上枝頭當鳳凰了!」
「我要嫁給你,絕對不是貪圖你的身分地位或榮華富貴。」
「是嗎?那是為什麼?純粹為了繼續戲弄我而賠上自己的終身幸福,這樣值得嗎?」
「我從來就沒有故意想要戲弄你,打從一開始我就……我就……」
「你就怎麼樣?」
「打從一開始,我就一直愛慕著你……」寧芯兒被逼急了,索性說出自己的真心話。
豈料,段胤翔聽了之後的反應卻是嘲諷地哈哈大笑。
「你愛慕我?這真是天大的笑話!」
「我說的都是真的,為什麼你不肯相信我?」
「哼,你要我怎麼相信?你因為愛慕我,所以扮成舞娘到我府中來戲弄我,將我的欲火撩撥起來之後卻逃之夭夭?你因為愛慕我,所以故意製造寺廟的巧遇,然後又想拔腿開溜?你因為愛慕我,所以不顧我的意願,要心機、使詭計地讓皇上親口賜婚?」
「我之所以那麼做,的確都是因為愛你呀!」寧芯兒脫口嚷道。
見她的態度如此情真意切,段胤翔的心有那麼一瞬間湧上了一股異樣的感動,但他很快地就揮開那不該存在的感覺。
「夠了!我不想再聽你的滿嘴謊話!」
「你為什麼就不肯相信我是愛你的?」寧芯兒有些哽咽地問。
「就算你是愛我的,那又如何?我根本就不愛你,根本一點兒也不想娶你為妻!」段胤翔咬牙低吼。一想起這樁逼不得已的婚姻,他就不由得滿心憤怒。
他根本不愛她?根本不想娶她為妻?
這兩句話彷彿一柄燒紅的利刃,狠狠地在寧芯兒的心頭劃下一刀,疼得她幾乎承受不住。
即使她很清楚段胤翔現在還不愛她,也知道他現在是在氣頭上,可是聽他親口說出這樣的話來,她還是覺得被重重地傷害了。
她咬著唇,努力振作起心情,用堅定不移的目光望著他。
這是她的夫婿,是她要一輩子與之共度的人,她怎能這麼輕易就被小小的挫折給擊倒呢?
她有一輩子的時間可以努力,總有一天她一定能進駐他的心扉,和他成為一對人人稱羨的恩愛夫妻。
「沒關係,我可以等,等到你願意將心裡的空間分一些給我——」
「夠了!夠了!別再說了!」段胤翔不耐地打斷她的話。
她愈是表現出深情款款的模樣,他的情緒就愈是暴躁慍怒,彷彿深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就會被她所感動似的。
「想要我將心裡的空間分一些給你?你有那個資格嗎?對我來說,你不過是個自動送上門來為我暖床的女人罷了!」
像是為了證明他的話似的,段胤翔忽然出手,在寧芯兒意識到他要做什麼之前,就已粗魯地撕裂了她身上的嫁裳。
現在的他,只想狠狠地羞辱她,讓她對硬逼他娶她一事感到後悔莫及!最好她等會兒就哭著求他休了她,或是自己識相地滾離王府!
「不!你別這樣!」寧芯兒驚呼一聲,慌忙抓住破碎的衣襟,試圖閃避他粗暴的對待。
她可以感受得到,此刻的段胤翔只是想要羞辱她,並不是真心想要和她成為名實相符的夫妻。
雖然她早已做好心理準備要將自己的身心完全交給他,可她不希望是在這樣不堪的情況下呀!
「不?你剛才不是還口口聲聲地說愛我,現在卻不讓我碰你?你所謂的愛未免也太奇怪了吧!」
段胤翔不以為然地哼了聲,手裡的動作卻沒有半點停頓。
「求求你……別這樣……」
寧芯兒一邊懇求著,一邊拚命想護住她的衣裳,但她那貓兒似的力量根本就不是段胤翔的對手。
段胤翔望著她,眸光驀然變得深濃,氣息也瞬間變得急促而粗重。
望著她那美麗誘人的模樣,段胤翔情不自禁地伸出手,火熱的唇舌也隨之落下,激情地吮吻她嫣紅的唇兒。
她甜美的滋味,總是一讓他無法淺嘗即止。
他熾熱地吻著她,直到好不容易嘗夠了她唇間的芬芳,他的唇才轉而吮吻她優美白皙的頸項,在那細緻的肌膚上烙下一個又一個激情的印記,全然忘了剛才信誓旦旦要羞辱她的決心。
寧芯兒在慌張中隱約感覺到他突然的轉變,她驚疑不定地抬頭一望,恰巧與他那雙異常炯亮的黑眸對上。
從他的眼裡,寧芯兒看見了燒灼的激情、情欲的渴望,同時也發現他原先的憤慨與慍怒似乎完全消褪了。
寧芯兒詫異地怔了怔,心裡頭雖然仍因為他熾狂的吮吻而緊張慌亂,卻已不再激烈地反抗了。
此刻摟著她、吻著她的,是她的夫婿啊!他當然有權利要她的身子。
儘管此刻並非是在兩情相悅的情況下,但是至少已經比剛才他純粹想要羞辱她的情況要好多了!
寧芯兒閉上雙眼,不再抗拒,任由他在她的身上四處遊移。
燒灼高張的欲望,此刻已掌控了一切!段胤翔迅速卸載自己的衣衫後,也跟著上了床。
在他激狂的吮吻愛撫之下,寧芯兒只覺得自己就快被體內那把愈燃愈烈的情欲之火給燒成灰燼了!
「啊……嗯……」
一聲聲情難自禁的喘息嬌吟自她的紅唇逸出,那酥軟甜美的聲音有著銷魂蝕骨的魔力,然而此刻聽在段胤翔的耳裡,卻宛若晴天霹靂一般!
他赫然發現原本打算要狠狠羞辱她的自己,竟然如此輕易就沉溺在她的甜蜜美好之中。
段胤翔咬了咬牙,強迫自己停下一切的動作。雖然他告訴自己該要立刻翻身離開,但卻又無端眷戀著她美麗香軟的身軀。
情欲與理智在段胤翔的心裡進行著一場激烈的天人交戰,他僵著身子動也不動,努力壓抑著高張的欲望。
好一會兒後,直到一滴滴薄汗自他的額際滲出,他才松了口氣地感覺到體內那簇強烈的欲望之火正在逐漸消退。
「怎……怎麼了?」
寧芯兒眨了眨情欲氤氳的眼眸,整個人仍陷在他所掀起的激情風暴中,尚未完全回過神來,而她那副意亂情迷的美麗模樣,差點讓段胤翔再度失去控制。
他咬緊牙根,對自己一再的失常反應感到憤怒不已。
為了不讓自己再莫名其妙地被這個小女人給影響,段胤翔沉著臉,二話不說地翻身下床。
「我原以為你用來暖床還可以,但想不到你的反應卻是這麼的生澀笨拙,實在是乏味極了!」
口是心非地扔下這番傷人的話之後,段胤翔迅速地揚長而去,不願再多看一眼被他獨留在床上的寧芯兒。
這突如其來的轉變讓寧芯兒一時之間反應不過來,直到一陣涼意襲來,驅散了體內殘存的激情,她才完全地回過神來。
望著空蕩蕩的新房,她知道段胤翔又再一次地離她而去……
一股難以言喻的失落與悵然頓時充塞整個胸臆之間,令她難受極了。
我原以為你用來暖床還可以,但想不到你的反應卻是這麼的生澀笨拙,實在是乏味極了!
他的話,一字一句宛如尖針,狠狠地紮刺她的心,疼得她的淚水在眼眶中打轉。
洞房花燭夜,新婚夫婿竟毫不戀棧地揚長而去,天底下有像她這麼不堪的新娘嗎?
寧芯兒咬著唇,以微顫的小手默默地穿上衣裳。雖然她的心裡難過極了,卻不許自己傷心落淚,更不許自己因此而頹然放棄。
她可以感覺得出來,段胤翔並非對自己無動於衷,雖然她對於男女之間最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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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的情事仍顯得有些生澀與笨拙,但是剛才他眼底那簇燒灼炯亮的激情火焰是不容錯辨的!
「今天這才只是一開始而已,我不能這麼輕易就被打倒。」
她嫁給段胤翔還不到一天呢!怎麼能在這個時候就被打敗呢?
就算沒有和段胤翔共度一個纏綿悱惻的洞房花燭夜,讓她感到有些傷心與難堪,但是她絕對不會因此就放棄的。
早在決心嫁給段胤翔之時,她就已有了心理準備,知道要贏得他的信任與愛意,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是為了他們一輩子的幸福,不論未來必須面對多少的挑戰與挫折,她都一定會堅持到底的。
「可以的,寧芯兒,你一定辦得到,一定能讓段胤翔愛上你的!」她在心裡不斷地鼓勵自己,美麗的臉上有著無法撼動的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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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3-7 00:37:17
第七章

清晨的曙光,映照在寧芯兒那張剛蘇醒的容顏上。
昨夜,她作了一個夢,夢見她和段胤翔過著幸福甜蜜的生活,而這甜美的夢境讓她的紅唇忍不住揚起。
清醒之後,夢中的情景依舊清晰,讓寧芯兒情不自禁地回味再三,唇邊的笑意也久久不退。
在那場夢中,她和段胤翔是一對幸福恩愛的夫妻,他對她呵護、疼寵有加,而她毫無意外地成了全天下女子最羡慕的對象。
寧芯兒閉上雙眼,沉醉在那場美好的夢境之中,久久不能自已。
好不容易終於回味夠了,她才睜開雙眼,眸中充滿了對未來的憧憬。
「我一定要努力讓夢中的情景成真!」
這個夢對她來說無疑是個很大的鼓勵,她相信只要她夠努力,在不久的將來一定也能過著像夢中一樣幸福美好的生活。
寧芯兒振作起精神,下床梳妝打扮,準備開始接受新生活的挑戰。
然而,一整個早上她都不見段胤翔的身影,不禁有些失望。
他難道當真這麼厭惡她?所以根本不願意留在王爺府,不想和她打照面?
寧芯兒有些氣餒,她獨自一個人坐在花園中的一座亭子裡,望著眼前美麗盛開的花兒發怔。
「夫人?夫人?」
身後傳來了丫鬟的叫聲,但她一時間意會不過來,過了一會兒,那名丫鬟便跑來到她的面前。
「夫人!」
「呃?有什麼事?」
直到這個時候,寧芯兒才意識到丫鬟口中的「夫人」是在喊自己,一想到自己已成了段胤翔的妻子,心裡的那絲喜悅立即驅散了原先的氣餒。
「有什麼事嗎?」她微笑地問。儘管對象只是個小小的丫鬟,但她希望王爺府裡上上下下的人都能打從心裡喜歡她。
「芙蓉郡主來訪,想要見夫人一面。」
「喔,快請她進來!」
「呵呵,不用請了!我已經自個兒進來了!」芙蓉郡主笑著走過來,對一旁的丫鬟說。「你先下去吧!我要和你們夫人說些體己話。」
「是。」
丫鬟退下之後,芙蓉郡主迫不及待地拉著寧芯兒的手,開心地問道:「怎麼樣?成為王爺夫人的第一天,感覺如何呀?」
「感覺呀?一切就好像夢一樣的不真實。」寧芯兒淺笑地說。
「怎麼會像是夢呢?你現在可是千真萬確地成為段胤翔的妻子了,而且……嘿嘿,還是名副其實的呢!」
名副其實?聽見這四個字,寧芯兒的表情一陣僵硬,神色有些不自在。
「怎麼了?我說錯什麼了嗎?」芙蓉郡主細心地發現了她的不對勁。
「呃……其實……我和他……還不算真正的夫妻……」
「什麼意思?你們都已經拜堂成親,也已經過了洞房花燭夜,怎麼會還不算是真正的夫妻呢?」芙蓉郡主不解地問。
根據先前幾次段胤翔差點忍不住將寧芯兒「吃幹抹淨」的情況來看,芙蓉郡主幾乎可以想像他們的洞房花燭夜會有多麼火熱激情了。
倘若不是顧慮到芯兒可能會太過疲累,她大概一早就會忍不住跑來,也不會拖到將近正午了。
「呃……這個……說來話長……」
「既然說來話長,那你就快說呀!」
面對著自己最知心的姊妹淘,寧芯兒猶豫了一會兒,終於還是說出了令自己有些難堪的實情來。
「我和他昨兒個雖然拜堂成親了,可……洞房花燭夜……卻是我自己一個人度過的……」
「啊?你說什麼?!」芙蓉郡主愕然地瞪大了眼。「昨夜是你自己一個人度過的?這怎麼會?」
「他說我的反應太過生澀笨拙,實在乏味,所以就扔下我轉身離去,留我一個人在房裡獨自度過新婚之夜。」
聽了她的話,芙蓉郡主氣得快要七竅生煙了。
「什麼?太過分了!他怎麼可以這樣對你?」
眼看芙蓉郡主如此為自己打抱不平,寧芯兒的心情霎時複雜極了。
連芙蓉郡主都這麼關心她了,身為她新婚夫婿的段胤翔卻是這麼的不憐惜、呵護她。
「芯兒,別怕,我不會讓他欺負你的,我來幫你想法子!」
「不,不要!」寧芯兒連忙阻止。
「為什麼不?難道你要讓他這樣一直欺負你?」
「其實……他也沒有真的欺負我……」
「怎麼會沒有?新婚之夜就冷落新娘子,這難道還不夠過分嗎?」芙蓉郡主氣呼呼地說。
「那是因為他還在氣頭上,畢竟這樁婚事不是他心甘情願的。」寧芯兒忍不住幫段胤翔說話。
「真是的!能夠娶個美嬌娘為妻,那是多少男人夢寐以求的事呀!更何況你是」心一意地愛著他,他還有什麼好不滿的?」
「問題是……他不知道我是真的愛他。」
聽了寧芯兒的話,芙蓉郡主依舊難以接受地搖著頭。
「他怎麼會不知道呢?天底下哪有像他這麼遲鈍的男人?你要是不愛他,幹麼費盡心思地假扮成舞娘,還不就是為了要讓他知道你早已不是發育不良的黃毛丫頭了!你要是不愛他,幹麼要這麼努力地製造彼此見面的機會?還不就是為了讓他對你留下更深刻的印象!」
「但……或許是弄巧成拙了吧!他只以為我在戲弄他……」一想到自己的一片苦心卻造成反效果,寧芯兒就有些喪氣。
「所以我才說他遲鈍呀!如果你只是為了要戲弄他,有必要嫁給他,賠上自己的終身幸福嗎?想不到堂堂的威遠王爺竟然是這麼笨的男人!」芙蓉郡主氣到有些口不擇言了。
「他才不笨呢!我相信他在氣頭過後,冷靜地想一想,就會明白我的心意的。」寧芯兒對此相當有信心。
「可是……這樣你不是太委屈了嗎?不知道那傢伙還要冷落你多久呢!」
芙蓉郡主為好姊妹感到心疼,倒是寧芯兒自己還挺看得開的。
「沒關係,就算受冷落也只是暫時的。我要和他在一起生活一輩子,短短幾天的冷落算什麼呢?」
「看來你真是愛慘他了,對不對?」
寧芯兒的俏臉一紅,以一抹美麗的微笑來當作回答。
「可是……你真的不要我幫你出一口氣嗎?」芙蓉郡主忍不住問。
「真的不用了。」
「你該不是怕我愈幫愈忙吧?」
「當然不是。」寧芯兒搖頭說道:「你肯這樣費盡心思地幫我想方設法,我真的很感激也很感動,但是這一次,我希望能夠用自己的真心來打動他,讓他明白我是真心愛著他的。」
「那好吧!既然你都這麼說了,我就不多插手了。」芙蓉郡主的嘴裡雖然這麼說,心裡卻有另一番心思。
在她的想法裡,急症必須下猛藥,她可不想再繼續看著自己的手帕交受到半點委屈。更何況,這樁婚事是她促成的,她更覺得自己有那個責任讓芯兒得到幸福與寵愛。
亭子裡,芙蓉郡主正想著該怎麼幫寧芯兒,而寧芯兒正想著該怎麼讓段胤翔明白自己的心意,她們都太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之中,因而完全沒注意到有個高大的身影就佇立在她們附近,不知已經待了多久。
段胤翔隔著一段距離望著亭子裡的兩個女人,俊臉上的神情複雜難解。
他其實並沒有離開王府,只是因為不想見到寧芯兒,所以一整個早上都刻意不現身罷了。
當他聽見下人們說芙蓉郡主來找他的新婚妻子時,直覺地認為這兩個女人不知道又想耍什麼詭計了!
為了不讓自己再一次被她們給設計了,他便隱身在亭子附近,想聽聽她們的對話,想不到詭計沒聽見半個,卻意外地聽見了讓他詫異不已的話——
看來你真是愛慘他了,對不對?
這一次,我希望能夠用自己的真心來打動他,讓他明白我是真心愛著他的。
難道……寧芯兒是真心愛他的?
此刻沒有其他丫鬟在場,她們沒必要在人前演戲,這麼說來……剛才寧芯兒說的全都是真心話?
段胤翔的心彷彿被什麼東西給重重撞擊了一下,泛起一陣陣的漣漪,而他內心深處最柔軟的一處,也悄悄地湧上一股柔情……

向晚時分,黃澄澄的夕陽煞是美麗。
段胤翔在中午過後就外出辦差,此刻正在返家的路上,當他遠遠看見王爺府時,不自覺地加快了腳步。
自從上午意外聽見了寧芯兒和芙蓉郡主的對話之後,一整個下午他的心裡想的全都是她的話,腦中更不時地浮現她的身影。
這樣的情形讓他不得不承認,那個嬌小美麗的女人其實早已悄然進駐他的心,只是他一直無法對她的惡意戲弄釋懷罷了。
倘若去除掉惡意戲弄這個問題,他承認自己的確是對她動了心,要不然,他也不會一直惦掛著她,一直難以抗拒她的魅力與誘惑。
懷著一份期待早點看見那張美麗容顏的心情,段胤翔回到王府,而一踏進門,就見寧芯兒等在大廳外。
「你怎麼會在這裡?」他驚訝地問。
「我在等你回來。」寧芯兒柔順地回答。
「等我?」
聽見她的話,段胤翔在詫異之餘,一股暖流也驀地滑過心田。
先前聽見她和芙蓉郡主的對話,已讓他對她不再那麼排拒,此刻他發現,有人等他回家的感覺,竟是異常的美好。
「你用膳了沒?」他隨口問道。
寧芯兒怔了怔,想不到他竟然會關心自己用膳了沒,一顆芳心霎時充滿了甜蜜與喜悅。
「怎麼了?」
她那一臉驚喜的神情,讓段胤翔感到有趣。他有些意外地發現,自己竟這麼輕易就能左右她的情緒,看來……她先前說的那番話,所言不假。
不可否認的,寧芯兒的確是個容易讓人動心的女子,她不僅擁有少女的純真,更有著女人的嫵媚,這可是全天下男人夢寐以求的渴望哪!
倘若她是真心愛著自己,先前煞費苦心的安排只是為了吸引他的注意,那麼身為男人的他該感到驕傲與得意才是。
「啟稟王爺,夫人還沒用膳呢!」
一聽見丫鬟的稟告,段胤翔的濃眉立刻皺了起來。
「什麼?你們是怎麼搞的?竟然讓夫人挨餓!」
寧芯兒不忍丫鬟們受責駡,連忙說道:「不關她們的事,是我自己不肯吃,要等你回來的。」
聽見她的話,段胤翔的眉心皺得更緊。
「我如果直到半夜才回來,難道你就一直不吃?」
「嗯。」寧芯兒認真地點了點頭。
「你……真是傻瓜!」段胤翔說著,突然想到一個問題。「你該不會連午膳也沒用吧?」
寧芯兒的俏臉一紅,雖然沒有開口回答,但那神情已經給了段胤翔一個肯定的答覆。
「該死!我真應該把你們全都趕出王爺府的!」段胤翔對一旁的丫鬟們叱喝
「是!」丫鬟們不敢耽擱,立刻轉身去張羅。
寧芯兒怔怔地望著段胤翔,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
「怎麼了?你該不會是餓昏了吧?」段胤翔有些擔心地望著她那一臉怔愣的表情。
寧芯兒搖了搖頭,用著宛如自言自語的聲音說道:「我只是……懷疑自己是在作夢……」
「作夢?為什麼這麼說?」
「因為……你會為了我而生氣擔憂,這簡直就像夢一樣的美好……」寧芯兒由衷地說。
此刻的感覺,就像她先前的那場夢一樣,他這麼關心、在乎她,讓她感到幸福極了!
面對著她那一臉感動莫名的神情,段胤翔反倒顯得不自在了起來。
畢竟,先前他才一副恨不得離她愈遠愈好的態度,此刻的轉變也未免太大了些,別說是她不敢相信,就連他自己都有些不適應呢。
「好了,現在不是說這些話的時候,趕緊回房裡準備用膳吧!」
「嗯。」
寧芯兒柔順地點點頭,亦步亦趨地跟在段胤翔的身後。
當他們穿過回廊,正要走向房間的時候,忽然有一道俐落的身影從牆外翻身而入,下一瞬間,那身影就已縱身躍至他們的面前。
「你是什麼人?」段胤翔防備地瞪著眼前的蒙面人。
「要你命的人!」
「就憑你?」段胤翔哼了聲。
單單一個人也敢闖進王爺府來行刺,未免也太小看他了吧?
「當然不只憑我!」
蒙面人的話才剛說完,忽然又竄入了三、四條人影,從他們敏捷俐落的身手來看,很顯然都不是泛泛之輩。
「芯兒,到一旁去!」
段胤翔只來得及扔下這句話,就得應付眾蒙面人的圍攻。
一旁的寧芯兒嚇得臉色發白,擔心極了。
「快來人哪!有刺客!」她驚慌失措地喊著。
聽見她的叫喊,一群侍衛們立刻沖了過來,可段胤翔和那幾個蒙面人纏鬥得相當激烈,他們怕貿然出手會誤傷了王爺,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寧芯兒揪著心,看著心愛的男人被那些蒙面人聯手圍攻,場面異常驚險,她擔心得快瘋了!
眼看情況危急,她不知打哪兒來的勇氣,忽然沖上前去,硬生生地用自己的身子為段胤翔擋了一刀。
「啊——」
劇烈的疼痛讓她血色盡失,整個人宛如折翼的蝶兒般墜跌在段胤翔的懷裡。
幾名蒙面刺客見狀都不禁一愣,卻沒有乘機追擊段胤翔,反而轉身一溜煙地跑掉了。
這幾個蒙面人的舉動實在太過詭異了,但段胤翔一心擔憂著寧芯兒的傷勢,根本無心多想。
他心焦如焚地抱起昏迷的人兒,吼道:「來人哪!立刻找大夫來!」

一陣不適的疼痛,將寧芯兒自昏迷中擾醒。
「唔……痛……」她蹙著眉心,輕輕呻吟了聲。
一聽見她的聲音,守在床邊的段胤翔精神頓時一振。
「芯兒,你醒了?」他關心地望著她。
雖然大夫剛才說過她只是受了一點皮肉傷,完全沒有傷到要害,而她之所以會暈迷不醒只是因為虛弱、驚嚇加上疼痛,但是見她蒼白虛弱地躺在床上,他仍是心疼不已。
儘管之前他就知道自己是在乎這個小女人的,可是此刻見她為了自己而受傷,他的心彷彿被人狠狠地剜下一塊肉,那劇烈的痛楚讓他領悟到,原來她在他心中的重要性早已遠遠超過他自己所以為的。
寧芯兒緩緩地睜開眼,一看見段胤翔,她彷彿瞬間清醒似的,立刻一臉緊張地追問——
「你有沒有事?他們有沒有傷了你?」
「我沒事。」
「真的?」寧芯兒仍是一臉的不放心,畢竟對方可是有好幾個人哪!
「我真的沒事,別擔心。」
「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寧芯兒明顯地松了一口氣。
段胤翔望著她,心裡充滿了感動。
明明受傷暈倒的人是她,但是她醒過來之後第一個關心的卻是他有沒有受傷,倘若不是真心愛他,又怎麼會有這樣的反應呢?
「下次不許再做這麼危險的事了,知道嗎?」
「可是……我怕你危險……」
「就算危險,也該由我來承擔,而不是你。」段胤翔一臉認真地說:「保護妻子是丈夫的事情,這是天經地義的事。」
倘若連自己的妻子都無法保護,那他也枉為一個男人了。
聽了段胤翔的話,寧芯兒又忍不住再度露出一臉怔愣的表情。
「你……你承認我是你的妻子?」她該不會是耳朵出了毛病,聽錯了?
「那當然,咱們不但有皇上親口賜婚,還在眾人面前拜堂成親了,我想不承認也不行呀!」段胤翔故作無奈地說。
「可……可是……我那麼生澀笨拙,你不是覺得很乏味嗎……」一想到他先前說的那番話,寧芯兒的眼神就不禁黯然。
眼看她如此在意自已在氣頭上所說的話,段胤翔的心裡就充滿了愧疚。
「那是故意說給你聽的,其實根本不是那麼一回事。」
「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需要我證明給你看嗎?」
「證明?怎麼證明?」寧芯兒愣愣地反問。
「當然是以實際的行動來證明嘍!」
「啊?」
見她仍搞不清楚狀況,段胤翔索性真的用行動來告訴她——他伸出手,輕撫她柔嫩的雙頰,然後溫柔地低頭親吻她的紅唇。
輕輕一吻之後,他抬頭凝望她的眼,就見她雖然因這個吻而雙頰酡紅,但神情卻透著一絲驚愕。
「你……你……你該不會是要……」
「我要和我的新婚妻子共度洞房花燭夜呀!」
「可……那是昨天……」
「今天補過。」
補過?還有人這樣的呀?
「可是……我身上有傷……」
「剛才大夫說了,你的傷不礙事,我也會格外小心,不會弄疼你的。」
「你……是認真的?」寧芯兒望著他的眼,就見那雙黑眸中有著燒灼的激情與渴望,而那讓她的心跳陡然亂了節奏。
「你說呢?」
「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沒關係,我剛才說過了,我會用實際的行動來證明。」
「可……」
「夠了,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
段胤翔不想再把時間浪費在交談之上,他低下頭,再度攫獲她甜蜜的紅唇,以一記熱吻揭開今晚的序幕,將渴望已久的人兒徹底地占為己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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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歡愛過後,偌大的房間裡,回蕩著男人與女人的喘息聲。
段胤翔摟著寧芯兒,感受到她嬌小的身軀與自己緊密地嵌合,一股難以言喻的滿足感驀然湧上心頭。
早知道實際擁有她的感覺是如此的滿足,他之前也不會因為欲火高張而去浸泡冷水,虐待自己了。
他低下頭,嗅聞她發間傳來的淡淡馨香,想到這個甜美的人兒從此為他一個人所有,他的胸口就充滿了一股踏實的感覺。
「我有沒有弄疼你?」他低聲問。
寧芯兒的俏臉驀地脹紅,眼底盈滿了嬌羞。
「有……好疼……」她坦白承認。
雖然在成親之前,娘曾經對她提過夫妻之間的肌膚之親大概是怎麼一回事,但卻說得很含蓄。
她萬萬想不到當他進入她身體裡時,竟會帶來如此劇烈的疼痛!
聽見她喊疼,段胤翔忍不住憐惜地在她眉心落下一記輕吻。
「第一次難免會痛,往後就不會了。」
「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我不會騙你。」
「是嗎?可是……」
寧芯兒仍是半信半疑的,畢竟剛才的痛實在太嚇人了,她不確定自己還有沒有勇氣再承受一次。
「不信?要不咱們來試試。」
「啊?試試?你……你該不會是又想……」寧芯兒驚愕地瞪大了眼,連話也說得結結巴巴了起來。
段胤翔原本只是故意逗她而已,但是見她滿臉通紅的嬌俏模樣,心神驀然一蕩,差點忍不住真的再度要了她。
他在心裡提醒自己,她才初經人事,承受不了過多的激情,更何況大夫雖然說她只是小傷不礙事,可畢竟她才剛受傷哪!
「別緊張,我只是逗你而已,就算要試,也不會是現在。」
聽見他的話,寧芯兒的臉更紅了。
她望著近在眼前的俊臉,不知怎地忽然紅了眼眶。
段胤翔見狀擔心地問:「怎麼了?」
寧芯兒搖了搖頭,沒有開口回答。
她只是太感動了,想不到自己這麼快就能擁有期盼已久的溫柔相待,這讓她害怕此刻不過只是一場夢罷了。
倘若真只是夢,那她醒來之後,肯定會失望難過極了!
「該不會我不『試』,你失望得想哭吧?」段胤翔故意亂猜。
「才不是呢!」寧芯兒被他離譜的猜測給逗笑了。
「那到底是怎麼了?說呀!」
「我……」寧芯兒猶豫了會兒,終於還是坦白地說道:「我只是覺得此刻美好得像夢一樣,深怕醒來後會發現一切都是一場空……」
聽了她的話,段胤翔忍不住憐惜地將她摟得更緊。
「不會的,別想太多。」
「叫我怎能不想?因為現在的轉變實在是太突然了。」寧芯兒仰看他的俊臉,忍不住問:「為什麼?你為什麼會突然對我這麼好?」
「呃……」段胤翔一陣尷尬,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他總不能坦白地告訴她——因為他今天偷聽了她和芙蓉郡主的對話,所以才對她徹底改觀的吧?
就在段胤翔想著該怎麼回答她的時候,忽然聽見外頭傳來一陣騷動聲。
他有些不悅地揚聲問道:「怎麼回事?外頭吵些什麼?」
現在都已經這麼晚了,而且芯兒不但受了傷,剛才又被他給累壞了,正需要好好地休息呢。
「啟稟王爺,芙蓉郡主來訪。」外頭的侍衛恭敬地稟告。
「芙蓉郡主?她這個時候來做什麼?」段胤翔皺起了濃眉。
「呃……屬下沒敢過問。」
「不論她想做什麼,請她離開,有什麼事情都等明天再說。」段胤翔的語氣毫無轉圜的餘地。
「啊……可是……」寧芯兒忍不住開口。
這麼晚了,芙蓉郡主還親自跑到王府來,肯定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見都不見地就要芙蓉郡主離開,她的心裡實在過意不去。
「你需要休息。」
「但是……」
「沒有什麼但是。」段胤翔打斷她的話,對外頭的侍衛喝道:「告訴她明天再來吧!」
外頭的守衛還來不及回話,一個嬌叱聲就響起。
「不行!我等不到明天了!」
料准了侍衛們不敢真的動手阻止她,芙蓉郡主任性而莽撞地直接闖入段胤翔的房裡。
當她看見床上親昵相擁的兩個人時,整個人詫異地愣了愣,神情忽然間顯得有些尷尬。
早在芙蓉郡主闖進門的時候,段胤翔就已拉起被子遮住寧芯兒美麗的身軀了。儘管芙蓉郡主是女人,但他還是不想讓妻子美麗的胴體被其他人瞧見。
「你這是在做什麼?身為一名堂堂的郡主,行為舉止卻是如此的莽撞!」段胤翔皺眉斥責。
「誰叫你不懂待客之道,客人都已經上門了,竟然還要趕人家走!」芙蓉郡主才不怕他呢!
「你這叫不速之客,對待不速之客,當然不適用平常的待客之道了。」
「你——」
「好了!」段胤翔有些不耐地打斷她的話,說道:「就算你有天大的事,也先等我穿好衣服再說可以嗎?」
芙蓉郡主一愣,這才意識到床上的兩個人都沒穿衣裳,而她的臉上也再度浮現尷尬的神色。
「呃……可……可以……」她乖乖地退出房間,甚至還幫他們掩上了房門。
不過等了一會兒之後,她又不耐地開口催促。
「好了沒呀?我可是有要事才來的哪!」
「進來吧!」
芙蓉郡主再度推門而入,這回一進入房裡,她就忍不住發作。
「段胤翔!!你還是不是人呀?」
段胤翔挑起眉梢,冷冷地問:「芙蓉郡主深夜來訪,難道為的就是要問我是不是人?」
「你少顧左右而言他!」芙蓉郡主忿忿地說:「芯兒都已經受傷了,你竟然還只顧著逞自己的獸欲?太過分了!」
「我……」段胤翔正要開口反駁,卻忽然想到一個重要的問題——
「你怎麼知道芯兒受傷了?」
「呃……我……反正我就是知道嘛!而且我是來送藥材給她的。」芙蓉郡主說著,立刻從身上取出好幾瓶藥來。「這些是我爹請醫術頂尖的老大夫煉製的藥,對治療刀傷很有效,趕緊塗抹上去,將來絕對不會留下疤痕的。」
段胤翔盯著那幾瓶藥,再望著芙蓉郡主,突然覺得這女人實在是太可疑了。
芙蓉郡主被他盯得心虛了起來。「幹……幹什麼?我的好姊妹受傷了,我拿藥來給她擦,有什麼不對嗎?」
段胤翔望著她,冷不防地冒出一句——
「那些蒙面刺客,該不會是你派來的吧?」
「什麼?!怎麼可能?」發出驚呼的是寧芯兒。
她無法理解,為什麼段胤翔會認為那些刺客是芙蓉郡主派來的?這實在太沒道理了呀!
芙蓉郡主和段胤翔之間又沒有什麼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哪有什麼理由要派人刺殺他呢?
「怎麼不可能?她的嫌疑最大!」段胤翔愈想愈覺得芙蓉郡主絕對和這樁刺殺行動脫不了干係!
一來,那幾個口口聲聲說要殺了他的蒙面人在傷了寧芯兒之後,不但沒有乘勝追擊地繼續攻擊他,反而像是做錯事了似的,迅速地揚長而去。
二來,芙蓉郡主深夜來訪,不但知道寧芯兒受了刀傷,還帶著傷藥前來,倘若她與那些蒙面人無關,又怎麼會知道今晚發生的意外呢?
這兩個線索兜在一塊兒,全都指向同一個結論,那就是——芙蓉郡主正是這樁刺殺行動的幕後指使者!
「那些人是你派來的吧?」
眼看計謀已被識破,芙蓉郡主也不再隱瞞。
她昂著下巴,傲然不懼地說:「是又如何?」
「你到底在想什麼?」
「哼!誰叫你不肯相信芯兒是愛你的,我只好派人假裝要刺殺你,到時她肯定會表現出真情流露的一面,讓你這個遲鈍到極點的男人明白她的心意。只是,我沒料到芯兒會被我的手下給誤傷了……」
段胤翔眯起黑眸,冷冷地說:「這又是一場你們兩個串通起來所使的詭計?」
聽見他的話,寧芯兒急忙嚷道:「不!不是的!」
「整件事情都是我自己一個人計畫的,芯兒根本不知情,你別冤枉她!」芙蓉郡主也幫著澄清。
「哼!現在東窗事發了,你們當然是能撇清就撇清,但是事實擺在眼前,你們兩個又再一次地聯手耍了我!」
「不是這樣的,你聽我解釋——」
「夠了!」段胤翔打斷寧芯兒的話。「沒什麼好解釋的了,虧我才決定以後要好好地疼愛你,想不到你竟然使出苦肉計……真是太讓我失望了!」
扔下話之後,段胤翔不再理會她們,逕自轉身走出房間。
寧芯兒來不及阻止,只能眼睜睜地看他離開,急得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她怎麼也想不到,剛才的溫存纏綿雖然不是夢,但卻比一場夢還要短暫。
「可惡!那該死的段胤翔!他到底在想什麼?」
聽著房裡芙蓉郡主的咒駡聲,門外的段胤翔忍不住勾起嘴角。
其實,他怎麼會不知道這一切都是芙蓉郡主自己擅作主張的安排呢?他故意裝作誤會了她們,為的就是要替自己扳回一城。
先前他被這兩個小女子戲弄得團團轉,好歹他也要扳回一點顏面才行。
雖然他知道這麼做,他的小妻子肯定會傷心難過,但是等芙蓉郡主離開之後,他再告訴她實情,相信她就會破涕為笑的。
至於芙蓉郡主……哼哼,她竟然想出這樣的餿主意,還誤傷了芯兒,就讓她多內疚生氣一會兒吧!
段胤翔懷著一抹惡作劇得逞的心情,踏著愉快的步伐轉身離開。

早晨的蟲鳴聲,將段胤翔從睡夢中喚醒。
他睜開眼,伸了個懶腰,感覺身體四肢有些沉重不適。
唉,也難怪他會有這樣的感覺,畢竟睡在書房裡怎麼比得上房間舒服呢?更何況,房間裡還有個溫柔香軟的美人兒呢!
這一切,全都要怪芙蓉郡主!
段胤翔哼了聲!把一切全都歸咎在愛亂出餿主意的芙蓉郡主頭上。
「來人哪!」他揚聲一喚,一名侍衛立刻前來。
「王爺有何吩咐?」
「芙蓉郡主呢?」
「回王爺的話,芙蓉郡主昨天深夜就離去了。」
「是嗎?」
他原本以為芙蓉郡主會陪著芯兒一直到天亮的,想不到原來她早就離開了。早知道如此,他又何必睡在書房裡?早早回房去摟抱嬌妻還舒服些!
回想起昨夜寧芯兒焦急地想解釋,而自己卻佯裝生氣地拂袖而去的情景,他猜測她肯定傷心了一整夜,他得趕緊去安慰她才行。
段胤翔起身,正打算要回房的時候,忽然聽見外頭有人通報——
「皇太后懿旨到,威遠王爺、夫人接旨!」
聽見這通報,原本待在房裡的寧芯兒也連忙出來,和段胤翔一同恭敬地聆聽皇太后的旨意。
「皇太后有旨,召見威遠王爺、夫人即刻入宮!」
段胤翔接下懿旨之後,心裡頓時充滿了疑惑。
「皇太后一大早召咱們進宮做什麼?」
寧芯兒輕蹙起了眉心,雖然她也不明白皇太后為什麼要召他們進宮,可隱約感覺這件事恐怕又和芙蓉郡主有關了。
該不會……芙蓉郡主又忍不住要替自己出氣了吧?
由於皇太后要求他們即刻進宮,他們沒時間慢慢揣測她老人家的用意,甚至連段胤翔想好好地向寧芯兒解釋昨晚一事的時間也沒有,兩人就立刻動身入宮了。
當他們經過侍衛的通報,相偕入殿晉見皇太后時,就見芙蓉郡主正隨侍在皇太后的身旁。
一看見那女人,段胤翔的臉色立刻沉了下去。
可惡!顯然是這女人跑到皇太后的面前搬弄了什麼是非,皇太后才會一早就召他們入宮。
他真搞不懂,芙蓉郡主幹麼要處處和他作對?
過去他和她也算是無冤無仇,兩人之間甚至還有著親戚關係,為什麼這女人就非要找他碴不可?!
相對于段胤翔的慍惱,一旁寧芯兒的情緒則顯得有點緊張憂慮。
她知道芙蓉郡主是真的把自己當成姊妹般在關心,可偏偏郡主的個性有些急躁任性,常常想到什麼就立刻去做,有時候都會讓她忍不住捏一把冷汗。
上一回,芙蓉郡主來找皇太后,促成了她和段胤翔的婚事;這一回,不知道芙蓉郡主來找皇太后是為了什麼?
段胤翔和寧芯兒各懷心思地恭敬行禮後,皇太后望著他們好一會兒,終於緩緩地開口。
「威遠王爺,我聽芙蓉說,你很不滿意現在的這樁婚事?」
段胤翔皺起了眉頭,瞪了芙蓉郡主一眼,說道:「我只是不喜歡被人使詭計耍著玩。」
「是嗎?如果這樁婚事對你來說這麼勉強、這麼無法忍受的話,那我就去跟皇上說說,讓他取消婚事吧!」
「什麼?!」
聽了皇太后的話,段胤翔整個人錯愕地愣住了,一旁寧芯兒的臉色更是瞬間蒼白如紙。
「婚姻大事又非兒戲,再說,當初是皇上親口賜婚的,怎能說取消就取消呢?」段胤翔搖頭說道。
「皇上親口賜婚的又如何?在我這個老太婆的眼裡,沒什麼比一輩子的幸福更重要的了。」
「就是啊!你既然這麼不喜歡芯兒的話,那就放了她吧!」芙蓉郡主也在一旁幫腔。
段胤翔咬了咬牙,正想要開口反駁,皇太后又接著問道:「王爺不喜歡芯兒,難道是嫌棄芯兒的出身低嗎?」
「才不是呢!」
皇太后彷彿沒聽見段胤翔的話似的,逕自說道:「既然這樣的話,等你和芯兒的婚事取消之後,我改讓六公主嫁給你。」
「不!我不要娶六公主!」段胤翔斬釘截鐵地拒絕。
「不?你可要考慮清楚呀!六公主可是當今第一美人呢!」
「我誰也不要,只要芯兒!」
聽見段胤翔的話,寧芯兒整個人詫異地怔住,一臉的不敢相信。
他說……他只要她?該不會是她聽錯了吧?
「你昨晚不是才說對她失望透頂嗎?怎麼才隔了一天,你的態度就突然改變了?」芙蓉郡主不以為然地哼了聲。
「我昨晚那麼說,只是故意要讓你對自己胡亂出的餿主意感到懊惱和內疚罷了!」
「什麼?!」芙蓉郡主發現自己竟然中了計,氣得俏臉發白,開口和他吵了起來。
「好了,你們都別吵了。」皇太后開口阻止了他們繼續拌嘴。
「皇太后,您剛才也聽到了!威遠王爺竟然欺負我,您老人家要替我作主呀!」芙蓉郡主嬌嗔地說。
皇太后搖了搖頭,說道:「我要是替你作主,嚴懲威遠王爺,到時候你的好姊妹心疼難過,你豈不是又會過意不去?」
「呃……我……」芙蓉郡主一陣語塞。
的確,她雖然想替自己出一口氣,可又不能不顧慮到寧芯兒的感受。
「好了,別做小家子的意氣之爭了。」皇太后轉頭望著段胤翔。「你剛才所說的那番話可當真?」
「千真萬確!」段胤翔的語氣再肯定不過。
「你真的只要芯兒,不要六公主?」
段胤翔轉頭凝望著身旁的人兒,用著認真的語氣說道:「是的,我只要芯兒,這輩子只要她。」
聽了他的話,寧芯兒的心裡激動不已,若不是深怕在皇太后面前失態,只怕她早已感動得落淚了。
「既然這樣,那取消婚事的事情便算了,但是倘若日後你沒有好好地對待芯兒,那就別怪我治你的罪了!」
「皇太后放心,絕不會有那樣的情況發生的。」
「那好,你們退下吧!」
「是。」
段胤翔恭敬地行禮之後,便帶著寧芯兒離去。
在他們走後,芙蓉郡主笑說:「皇太后,您真是厲害,三兩下就逼出了段胤翔的真心話。」
眼看剛才段胤翔當著眾人的面承認自己的心意,就連她這個旁觀者都忍不住感動不已呢!
「我看他也沒有要隱瞞的意思,都怪你之前一再地戲弄他,才會有昨晚的誤會。」皇太后開口輕責。
「我……我可是為了撮合他和芯兒呢!為他們這麼的煞費苦心,他該要好好感謝我才是!」
皇太后聞言笑了笑,說道:「那什麼時候輪到你呀?」
「輪到我?什麼事情輪到我?」芙蓉郡主疑惑地問。
「婚事呀!你也老大不小了,別只知道撮合別人,自己也該多留意一下,有什麼意中人的話,說出來讓皇太后幫你作主。」
「哎呀!我才沒有意中人呢!芙蓉郡主的嘴裡雖然這麼說,心裡卻驀然浮現一抹高大威猛的身影。
「是嗎?我還以為你中意岳大將軍呢!」
「呃?」心事忽然被說穿,芙蓉郡主的俏臉霎時脹得通紅。「我……我……我才沒有中意他呢!」
她雖然嘴硬地否認,但那結結巴巴的語氣早已洩漏了自己的心事。
「是嗎?既然你沒有中意岳大將軍,那我看宰相的女兒和他挺登對的,不如就請皇上賜婚讓他們擇日拜堂吧!」
「不行!」芙蓉郡主急嚷著,就怕皇太后當真了。
她焦急的反應,惹來皇太后一陣笑。
「呵呵!瞧你緊張成這樣,還說沒有中意岳大將軍?」
「呃?我……」芙蓉郡主愣了愣,這才知道自己被戲弄了。「哎呀!人家不依啦!怎麼連皇太后也愛戲弄人?」
「誰叫你這麼調皮,就連我也被你感染了呀!」
皇太后笑著說,芙蓉郡主想想也覺得好笑,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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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3-7 00:38:13
尾聲

隨著段胤翔回到王府,寧芯兒仍覺得自己彷彿置身夢中,剛才入宮所發生的一切,此刻回想起來是那麼的不真實。
「怎麼了?」
「我……一定是在作夢吧?」
「喔?為什麼這麼說?」
「因為這一切……簡直是太不可思議了!你竟然當著皇太后和芙蓉郡主的面,說你只要我……」
見她用著如夢似幻的神情和語氣說出這番話,段胤翔不禁感到又好氣、又好笑。
「你就對我這麼沒信心?認為那不是我的真心話?」
寧芯兒搖了搖頭,說道:「我只是太怕這一切不過是場夢。」
「小傻瓜,我要怎麼樣才能讓你知道,這確實不是夢呢?」
「我也不知道……不然……你動手捏我好了。」倘若她會感到疼痛,那就表示真的不是夢。
「捏你?我怎麼下得了手。」
她那一身細皮嫩肉,他悉心呵護都來不及了,怎麼可能還下得了「毒手」?
「除了這個辦法之外呢?你說怎麼辦?」
「我就是不知道呀!」寧芯兒一臉無辜。
「這樣啊……我倒是有個法子,你要不要試一試?」段胤翔說著,黑眸深處掠過一抹笑意。
「好啊!」
「真的好嗎?等等可不要後悔啊!」
「後悔?!才不會呢!」
「那就好。」
段胤翔的話才剛說完,就突然動手將她輕盈嬌小的身子抱上了床,而他的這個舉動讓寧芯兒驚愕地瞪大了眼。
「你……你……你所說的法子……該不會是……是……」她結結巴巴得幾乎快說不出話來。
他該不會是打算用昨夜兩人歡愛時的痛楚,來讓她知道這一切不是夢吧?
一想到那陣撕裂般的劇烈痛楚,寧芯兒就忍不住掙扎了起來。
感受到她的抗拒,段胤翔便停下一切的動作,裝出一臉受傷的神情。
「我的碰觸讓你這麼難忍受嗎?」
「啊?不是的,我只是……只是……」寧芯兒急忙想解釋。
「那是怎麼了?」段胤翔的唇邊有著一抹微笑,他突然發現逗弄她實在是一件有趣的事。
「我只是……怕痛……」寧芯兒羞紅了臉,小小聲地說。
「痛不是正好嗎?可以讓你知道這一切都不是夢呀!」
「啊?」這麼說好像也有道理,可是……只要小小的疼痛也就夠了,不需要這麼劇烈的痛楚吧?
見她仍是一臉的緊張與擔憂,段胤翔知道自己昨夜弄疼了她,心中不禁充滿了憐惜。「放心吧!這一回不會再疼了。」
「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
「可是,倘若不疼的話,我怎麼知道自己是不是在作夢呢?」
「那……我可以咬你!咬你就會疼了。」
「啊?你……你要咬什麼地方?」寧芯兒有些忐忑地問。
「什麼地方都可以呀!比方說……這裡……這裡……還有這裡……」
段胤翔一邊說著,一邊低頭輕咬著她,惹來她一陣陣驚叫。
「怎麼樣?會痛嗎?」
「一點點……」其實也不能算是痛,而是一種酥麻的感受。
「一點點而已?看來我咬得不夠賣力。」
「哇啊!別這樣……你不要亂咬嘛……」寧芯兒嬌嗔地嚷著。
「沒有什麼不行的!你全身上下的每一寸肌膚都是我的,也只有我能夠咬遍你全身!」
寧芯兒的驚叫逐漸變成了激情的喘息,彼此的衣衫也在嬉鬧中一件件地離身。最後,兩人終於裸裎相對,宛如一對交頸鴛鴦似地親昵相擁、抵死纏綿……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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