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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黑田萌]雙面少東(極品亞曼尼四之一)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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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4-12 00:11:10
第八章

  「唉……」和希躺在床上,兩眼發直地瞪著天花板。

  她知道這實在不該,但……她愛上他了。

  她在美國不會待太久,而且她也絕不會放棄她的工作。而這樣的她,為什麼會愛上他呢?

  她覺得現在的自己像是那種到夏威夷度假,卻不小心跟當地導遊爆出愛的火花的觀光客。

  假期結束,火花熄滅,這樣的短暫愛情是她要的嗎?她需要這種愛情嗎?

  他又是怎麼想呢?難道他沒有想過她只是過客?

  「唉……」想著,她不自覺地歎了一口氣,

  翻腕一看,英臣跟羅傑去見文森•費吉斯已經是三個小時之前的事了。

  順利嗎?文森•費吉斯會答應跟他們交易嗎?

  正憂心的時候,她聽見開門的聲音--

  心想一定是英臣,她興奮地衝出房間。

  當她來到客廳,看見的卻是一名提著大皮箱,身材高大的黑人男性。

  她嚇了一跳,而那男人也是。

  「你是誰?!」她警覺地退後了幾步。

  「妳是……」那黑人男性上下打量了她一會兒,撇唇一笑,「他的女伴又換了?」

  她一怔,「你……」

  女伴又換了?是不是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的私生活多采多姿?

  雖然她早就知道他之前與女性的關係很精采,但聽到別人在她面前這麼說時,心裡還是不自覺地有點氣。

  「我是傑佛瑞……」他自我介紹著。

  「你……你好。」這人是誰?為什麼他能自由進出英臣家?

  「你也是DEA的探員?」她問。

  他瞪大眼睛,做了個奇怪的表情。「我像嗎?」

  她細細地打量他,「是不像……」

  這人身上掛著叮叮噹噹的金飾及銀飾,蓄著甜甜圈般的鬍子,看起來倒比較像是街頭混混之類的。這樣的人跟身為DEA探員的英臣,會是什麼樣的關係?

  「他是我的衣食父母,我是他的……手下。」他咧嘴笑笑,露出那白得發亮的牙。

  「咦?」她一怔。

  衣食父母?這是什麼意思?

  「對了,」他將手上的大皮箱往桌上一擱,「他說最近有筆大買賣,這是他要的錢……」

  「錢?」她驚疑地望著桌上那個大皮箱。

  買賣?錢?他要做什麼大買賣?

  「妳可別動他的錢喔。」他突然壓低聲音,一臉神秘,「上次有個女的動了他的錢,結果……」

  他沒把話說完,便露出了一記詭異的表情。

  和希狐疑地看著他,想等他把未說完的話講完。

  他咧咧嘴,「總之別動他的錢就是了。」

  和希看看他,再看看那一箱子的錢,心裡的疑惑越來越多,越來越深。

  「好了,」他退後兩步,「我走囉,美眉。」說罷,他轉身走了出去。

  和希走到門口,確實地鎖上了門,然後下意識地看著那只可疑的、裝著錢的大皮箱。

  這是怎麼一回事?這個像街頭痞子的黑人,帶著一隻裝錢的大皮箱來,還說是大買賣要用的?

  英臣是他的衣食父母?英臣做的是什麼大買賣?這跟他過著優渥的生活有關嗎?

  他曾說過他有賺錢的門路,指的就是他的「買賣」?

  雖然隨便翻人家的東西實在不太好,但她實在非常好奇。

  她走向皮箱,打開了它。

  皮箱裡裝著一迭迭的美鈔,多得讓她咋舌,她還是第一次看見這麼多錢。

  她想,他做的一定不是普通的買賣。

  「買賣?」突然,一個可怕的念頭閃過她的腦際。

  她陡地一震,「不……不會吧?」難道說他的買賣跟……毒品有關?

  亞曼尼、名車、街頭痞子般的手下、裝著美鈔的皮箱,還有他便於接觸毒品的DEA探員身份……莫非他利用探員身份私下販毒?

  「不……」她腦中浮現這可怕的念頭,但……一切似乎值得她如此懷疑。

  她猛地蓋上皮箱,愣坐在沙發上。他不讓所羅隊長他們介入此案,難道是因為怕被發現他的勾當?

  如果事情真的如她所想的,那麼涉案的人到底有多少?羅傑知情嗎?還是他也是其中一分子?

  一開始,他不讓她參與,雖然在華特的壓力下,他勉強讓她加入,但卻要求她搬進他家,這……這會不會是就近監控她,免得她知道太多?

  站起身,她的腳不受控制地走向了他的房間。

  推開他的房門,她茫然地看著他舒適又寬敞的臥室。她需要證據證實自己的推測,而證據可能就在他的房裡……

  忖著,她開始搜尋他的每一個抽屜,而他床頭櫃的抽屜裡有一把以色列制的沙漠之鷹手槍。

  在他的房間發現槍,她毫不意外,因為美國是個開放槍枝申請的國家,一般家庭也可能在家裡放槍,更何況他還是DEA探員。

  搜尋完抽屜,她打開了他的衣櫥--

  他的整面衣櫥裡吊著一套套的亞曼尼男裝,數量多到可以開店,而這顯示著他對亞曼尼的強烈偏好。

  視線往下,她發現了幾包白色粉末。「這是……」她發現自己在發抖,怎麼都停止不了。

  她發現了一個可怕的、令人難以置信的事實,而這個事實毀了她對他的信任,還有美好的感覺。

  他跟文森•費吉斯的會面真的是為了偵辦此案嗎?有沒有可能他根本是去跟文森•費吉斯談生意?

  他說為了她的安危而不讓她一同前去,是真的嗎?還是他根本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老天,他的吻、他的一句「我喜歡妳」,會不會也是騙局?

  為免她發現什麼,所以他勾引她,讓她陷入愛情的陷阱裡而對他言聽計從,甚至無心追查真相,是這樣嗎?

  什麼弟弟因吸毒過量而死,是不是也是謊話?

  此時,她驚覺到自己根本就不瞭解他。她不知道他是什麼背景、不知道他的出身,現在她甚至懷疑他是不是真的叫清川英臣……

  她一次又一次的深呼吸,試著緩和自己的情緒。

  終於,她冷靜下來,關上衣櫥,她轉過身,慢慢地走出他的房間。

  她不能亂、不能慌,如果他真是個假藉緝毒之名,行犯罪之實的壞蛋,她絕對要找到舉發他的證據,將他繩之以法,即使她已愛上了他。

  她不能表現異常,她要像平時一樣,因為她……她無法原諒一個欺騙她感情的男人。

  ***

  一進門,英臣就看見那只放在桌上的皮箱。

  他走過去,抓起了皮箱,走回了房間。將裝著五百萬美金的皮箱放好,他換下了沾了一身煙味的衣服。

  今天的會面非常順利,而他們也跟文森•費吉斯敲定了交貨的時間及地點。

  這次,他一定要將文森•費吉斯這個冷血的大毒梟繩之以法。

  進入DEA後,他為了布線,不知自掏腰包投入多少金錢,而現在就快是他收割的時候了。

  多年來,他的父親,也就是帝國重機工業總裁--清川真一郎,不只一次要求他回家接掌家族事業,但都被他拒絕了。

  當然,他其實並沒有拒絕的理由,因為父親就只剩他一個兒子了。

  一年前,他與父親達成協議,那就是他會在三十五歲的時候離開現職,回去接掌家業。

  父親勉強地點頭,卻也不是無條件答應。父親開出了條件,要求他打理子公司--帝國金控。

  為了繼續留在DEA,他答應了父親的條件,並利用時間經營這個「副業」。

  因為眼光準確,擅於管理,底下又有各方面的人才,因此帝國金控在他的領導下快速的拓展版圖,並為他個人累積了可觀的財富。

  就這樣,他成了名副其實的「雙面人」。

  一面是DEA探員,清川英臣;另一面則是帝國重機工業少東、帝國金控負責人,清川英臣。

  剛換好衣服,身後傳來敲門聲--

  回過頭,和希就站在他房門口。

  見她一臉倦意,他一笑,「妳該不是一直在睡覺吧?」

  為了不讓他知道她曾跟傑佛瑞接觸,她點頭。「等著等著就睡著了。」

  「妳還真能睡。」他朝她走了過來。

  「結果如何?」她問。

  他微怔,「妳是說……」

  「文森•費吉斯。」她說。

  他一笑,「非常順利。」

  「是嗎?」她硬是擠出了一抹笑意。

  她真的笑不出來,如果可以,她甚至很想哭。

  但她不行,她必須打起精神,盡量表現得自然。

  「時間地點呢?」

  英臣頓了一下,猶豫了幾秒鐘。他該告訴她嗎?說實在的,如果可以的話,他絕不告訴她。

  雖然他答應讓她參與最後行動,但在見過文森•費吉斯之後,他後悔自己答應她。。

  文森•費吉斯是個不容易對付的人,雖然他已答應跟他們交易,但他感覺得出來,費吉斯並沒有百分之百相信他跟羅傑。

  也就是說,這整件事或許還會有變數。

  見他猶豫,更加深了和希對他的懷疑。

  她認為他打心裡不願告訴她,因為「壞勾當」通常越少人知道越好,何況她還是警務人員。

  「和希,」他凝睇著她,「我認為妳還是不要去比較好。」

  她眉心一擰,「你答應過我……」

  「我知道我答應過妳什麼。」他試著跟她溝通,「但我希望妳不要去,文森•費吉斯是個危險人物。」

  「但是我……」

  「其實妳的任務應該算是結束了,不是嗎?」他打斷了她,「一開始妳要追查的是殺害川崎洋子的兇手,而現在妳已經知道川崎洋子是被販毒集團所殺,理論上,妳……」

  「別跟我說理論。」她直視著他,語氣強硬,「雖然我知道她是被誰殺害,但兇手還沒抓到,不是嗎?」

  他眉心一攏,「這麼說是沒錯,但是……」說著,他苦惱地一歎,「妳就不能放手嗎?」

  他真的不想讓她涉險,不是質疑她的能力,而是他真的擔心她受到傷害。

  「和希,我不希望妳受傷。」他深深注視著她,希望她感覺得到他內心的憂慮及關心。

  「幹這一行,每個人都有受傷的心理準備,我也有。」她說。

  「我知道,不過……」

  「DEA有沒有女探員?」她問。

  他知道她想說什麼,也猜得到接下來她會用什麼話來「打敗」他。

  他很想不回答她這個問題,但他不能。

  眉心一蹙,他說:「當然有。」

  「你會因為危險而要她們別參與行動嗎?」她咄咄逼人。

  「不會。」

  「那麼你為什麼不讓我……」

  「妳跟她們不一樣。」他打斷了她,懊惱一歎,「妳怎麼可以這麼比較?」

  「有什麼不同,我們都是警務人員。」她語帶質問。

  「她們不是我喜歡的女人。」他熱情的眸子緊鎖住她,「她們只是我的同事。」

  迎上他熾熱的目光,她心頭一悸。

  當他這麼看著她、當他這麼說的時候,她的心跳還是會不由自主的急促起來。

  明知不能輕易相信他,卻為何還是對他……她好氣自己。

  「我當然也在意她們的安危,但那種感覺跟對妳不一樣……」他一臉苦惱,「要我怎麼解釋,妳才能瞭解呢?」

  看見他這麼費心地向她解釋說明,她的心就不自覺地抽痛著。

  她懷疑他,卻又發自內心地想相信他。

  身為警務人員,她應該拋開個人感情,理性且有智慧地去處理這件事,但她發現這並不容易。

  因為不容易,她感到掙扎且痛苦。

  「和希?」見她神情痛苦且奇怪,他緊張地抓住她的胳臂,「妳怎麼了?」

  「我……」抬起眼簾,迎上他真摯的眸光,她眼眶一紅。

  她不想猜、不想懷疑,如果可以,她真的好想直接問他。

  「妳……」見她眼眶泛紅,他有點不知所措。

  不會吧?不讓她去,她居然就哭?天啊,他不想惹她哭,但也不希望她去。

  他該怎麼辦?誰能幫他想想辦法?

  驚覺到自己是如此的脆弱,和希既懊惱又慚愧。虧她還是個優秀的刑警,居然如此的感情用事。

  嗯,她不能再感情用事了。如果他真的犯罪,就算他對她是真心真意,她也不能對他的犯行視而不見。

  忖著,她有了決定--

  「好,我答應你不去。」她直視著他的眼睛。

  她一百八十度的轉變,讓他驚訝得瞪大了眼睛。「真的?」

  「嗯。」她點頭。

  「太好了。」他忍不住興奮地將她擁進懷中,用力地揉了揉她的頭髮。

  她把臉靠在他懷中,神情卻是沉鬱痛苦。

  不管這一切純粹是她的誤解,還是他真的用探員的身份掩飾罪行,她都要眼見為憑,親自證實。

  雖然結局可能令她傷心,但她已決定去面對它。

  ***

  和希不再提及參與行動的事,但她開始留意他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動作。

  她要知道他都跟什麼人聯絡,她要知道他去了什麼地方、見什麼人。

  她很小心,因為只要一個不注意,她想,機警的他就會發現她的不尋常。

  每次他一出門,她就尾隨出去,然後開著她租來的車跟蹤他。

  如此緊迫盯人,為的就是逮到他的犯罪證據。

  一個星期後,她發現他有了動作--

  他從房間出來,手裡提著那隻大皮箱。

  「我要出去幾個小時。」英臣笑望著正在客廳看雜誌的她,「晚上我們出去吃晚飯。」

  她對他手裡的皮箱一點都不陌生,但她想,他並不曉得她知情,

  他以為她從未見過他手裡的皮箱,他以為她不知道他衣櫥裡除了亞曼尼以外,還有一包包的毒品,他……他不知道她正在調查他。

  「你要去哪裡?」她擱下手裡的雜誌,明知故問。

  她要試探他,她要知道他會不會對她說謊。

  「有一點事要去辦。」他說。

  今天是跟文森•費吉斯交易的日子,但他並不想讓她知道。

  雖然她已答應過不會參與行動,但他寧可選擇結束後再告訴她。

  一切都已佈署完畢,DEA的各組探員也已準備就緒,他有把握這次能將文森•費吉斯關進監牢,判他個四、五十年,除非又生枝節……

  為免多生事端,他決定不把今天展開緝捕行動之事告知和希。

  「我晚飯前一定回來,等我。」

  「嗯。」她淡淡一笑,點了點下巴。

  他以為她不知道他提著皮箱去哪裡,他……果然隱瞞了她。

  她已經答應不參與行動,如果今天真是緝捕文森•費吉斯的日子,他沒理由隱瞞她。

  他之所以隱瞞她,那是因為今天是他們「交易」的日子。

  「我走了。」說完,他在她額頭上一吻,轉身走了出去。

  門一關上,她轉身走進他的房間,她在他抽屜裡拿出那把以色列制的沙漠之星。

  將手槍往腰後一塞,她神情凝肅地走了出去。

  ***

  下午兩點,三號碼頭。

  英臣提著皮箱,跟羅傑一起出現在約定好的三號碼頭。

  今天的碼頭顯得特別安靜,氣氛也十分的肅殺詭異。DEA已跟水警及空警做好全面的佈署,就等文森•費吉斯出現交貨時,將他及他的黨羽一網打盡。

  而當英臣及羅傑在等待著費吉斯現身的同時,尾隨而來的和希也已經偷偷躲在一艘停靠在碼頭邊的遊艇上,保持安全距離地注意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此時,拉斯提爾出現了。

  「拉斯提爾?」羅傑趨前,「費吉斯先生呢?」

  「他不在這裡。」拉斯提爾說。

  英臣早已料到多疑的費吉斯,一定不會如此容易地現身,「你是來帶路的?」

  「沒錯。」拉斯提爾點頭,「你們跟我來吧。」說罷,他轉身走向碼頭邊。

  躲在遊艇上的和希偷偷探頭看著,只見他們交頭接耳了一會兒,竟一前一後地走向了碼頭邊,並朝著她藏匿的這艘遊艇而來。

  她一震,趕緊躲進甲板上的一塊帆布底下。

  不一會兒,拉斯提爾帶著英臣跟羅傑上船了。

  「你還會開船?」她聽見羅傑的聲音。

  「我可是有執照的。」拉斯提爾得意地一笑,「我還能開飛機呢。」

  「真教人意外。」這回說話的是英臣。

  「你錢都帶齊了吧?」拉斯提爾問。

  「一毛都不少,你放心吧。」英臣說。

  「這次交易若是成功,以後你跟費吉斯先生會合作得相當愉快的。」

  「我的通路很廣,需求量也很大,只有像費吉斯先生這種貨源充足的人,才有辦法供貨給我。」英臣說道。

  「說真的,」拉斯提爾語帶羨慕意味,「你一定賺了不少吧?又穿名牌、又開法拉利……」

  接著,船開了。

  和希從帆布下採出頭來,發現遊艇已開離碼頭。她想,他們一定是要到交易的地點會合。

  從他們剛才的談話中,她已經幾乎確定了一件事,那就是……英臣跟羅傑真的在干見不得光的勾當。

  她的心好痛,但也因為痛,她發現自己變得很堅定。

  她要讓這個知法犯法的男人,受到法律的制裁,而她決定親手逮捕他。

  然後……她要問他,他對她的感情究竟是真是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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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4-12 00:11:35
第九章

  半個小時後,遊艇終於慢慢地停了下來,引擎熄火後,拉斯提爾帶著英臣及羅傑走出船艙。

  不遠處,有一棟白色的海邊度假別墅,而附近已有文森•費吉斯的人馬來回巡視著。

  英臣跟羅傑交換了個眼色,沒說什麼。

  走上甲板,跳上碼頭,他們慢慢地朝著白色別墅走去。

  來到門口,幾名壯漢趨前。「抱歉,我們要搜身。」

  「OK。」英臣一笑,放下皮箱,舉起雙手。

  他早料到文森•費吉斯會叫人搜他跟羅傑的身,所以早在剛才,他跟羅傑就把衛星定位器留在船上。

  只要知道船的位置,埋伏的警力就能找到這個地方。

  四名壯漢分別搜了他及羅傑的身,然後跟拉斯提爾點了點頭。「沒問題,你們進去吧。」

  英臣提起皮箱,氣定神閒地跟著拉斯提爾走進別墅內。

  客廳裡,身著白色西裝的文森•費吉斯正悠閒地坐在窗前抽煙。見他們進來,他轉過身來。

  「鈴木先生,你們來了。」

  「費吉斯先生,你真是個小心的人。」英臣撇唇一笑。

  「小心駛得萬年船。」費吉斯捻熄了煙,「希望鈴木先生不要覺得我冒犯了你才好。」

  英臣唇角輕揚,「不,我跟你畢竟是第一次交易,是該小心。」

  費吉斯笑得一臉深沉,「鈴木先生真是個明理的人。」說罷,他走了過來,一請坐。」

  英臣跟羅傑在沙發上坐下,「我們可以先驗貨了嗎?」英臣問。

  「沒問題。」費吉斯示意一旁的手下將毒品拿出,「不過我也想先看看那五百萬美金。』

  「那是當然。」英臣一笑,將皮箱放在桌上並打開。

  貨真價實的五百萬美鈔就那麼展現在費吉斯眼前,見狀,費吉斯露出了笑意。

  「把貨打開。」他吩咐手下將放在箱子裡的毒品呈給英臣過目。

  英臣確定了都是真貨後,撇唇一笑。

  「鈴木先生,」費吉靳注視著他,「我的貨都是高級品,你絕對可以放心。」

  「當然,」他點頭微笑,「我跟拉斯提爾拿過不少貨,我知道費吉斯先生你的貨都是……」

  「進來!」一聲沉喝打斷了英臣的話,也引起了客廳裡所有人的注意--

  ***

  拉斯提爾帶著英臣及羅傑下船後,和希從帆布底下鑽了出來。

  一下船,她就聽見有人大叫,「妳是誰?!」

  不知什麼時候,兩旁各蹦出一名持槍男子,分別以槍指著她。「手舉起來。」

  她知道這時不能硬來,必須見機行事。

  女人在遇險時有非常大的優勢,那就是她們通常可以裝無辜、扮可憐。而這就是她接下來要做的。

  「別……別傷害我……」她故意以他們聽不懂的日語來「混淆視聽」。

  兩名壯漢互覷一眼,「她在說什麼?」

  「她說的好像是越南話……」

  「笨蛋,她說的是日語吧?」

  「管她說什麼,她為什麼會在船上?」

  「她是跟著那個日本人來的?」一名壯漢狐疑地打量著她,「妳躲在船上做什麼?」

  「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你們這兩個蠢蛋……」她一邊裝無辜,一邊趁機罵人。

  用人家聽不懂的語言開罵,這種感覺真是說不出的好。

  「你們一個禿頭,一個大肚子,說有多蠢就有多蠢。」她臉上是可憐的、嬌弱的表情,嘴巴裡說出來的淨是嘲弄揶揄,「反正你們聽不懂,快放我走吧……」

  她盡可能佯裝一副無害的模樣,希望他們能就此放了她。

  兩人一臉傷腦筋的表情,「怎麼辦?」

  「把她帶進去。」其中一個說道,

  「也好。」說罷,他們一左一右地抓住她,像抓小雞似的把她給拖走。

  「喂,你們要帶我去哪裡?」她一驚,「放開我!」

  完了,她的如意算盤打錯了。原本還以為這兩個聽不懂日語的傢伙會放了她,卻沒想到他們竟要拉她去別墅。

  雖然她的最終目的也是進別墅去把那些罪犯繩之以法,但絕不是像這樣被拎進去。

  裡面是毒梟,還有兩個知法犯法的DEA探員,難道她會像可憐的川崎洋子一樣橫死異國?

  不,不會,至少她比川崎洋子多了兩樣東西--槍、防彈衣。

  當然,前提是她得有機會開槍,還有……壞蛋別打她身體以外的地方。

  ***

  「進來!」

  「放開我!」

  就在聽見這熟悉的聲音之際,英臣陡地一震。

  「快給我進來!」壯漢一把將掙扎的和希拖進客廳,然後將她狠狠甩在地上。

  「該死!」英臣忍不住暗咒一聲,因為他已經清楚地看見那被保鑣摔在地上的女人。

  他不知道她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但他知道……事情不妙。

  他與羅傑迅速地交換了個眼色,但沒有說話。

  事情會演變成什麼局面,誰也不知道,所以在不確定之前,他決定不輕舉妄動。

  「她是誰?」文森•費吉斯冷冷問道。

  「不知道她的身份,她一直說日語。」保鑣說。

  「日語?」費吉斯眉心一擰,轉而看著英臣,「鈴木先生,你該不會剛好認識這日本妞吧?」

  「她是……」他警覺到周圍的氣氛變了,費吉斯的保鑣們處於警戒狀態,而且他們的手都已經摸著槍。

  「我是日本刑警。」和希以英語挑明了說。

  「原來妳會說英語。」費吉斯趨前,一把抓起了她的頭髮。

  「啊!」和希疼得皺起眉頭,順著他的手勢站了起來。

  「有沒有人可以告訴我,為什麼這個日本女刑警會出現在這裡?」說著,費吉斯拔出手槍指著英臣及羅傑。

  和希強悍地瞪著他,「我是來查川琦洋子的命案的!」

  「川崎洋子?」費吉斯微怔。

  拉斯提爾趨前,「是巴比之前殺死的那個日本女人。」

  「噢?」費吉斯挑挑眉,「妳是怎麼跟到這裡來的?」

  「我是跟著這兩位探員來的!」她氣憤地瞪著英臣及羅傑。

  「什麼?」費吉斯陡地一震,「他們是探員?」

  情勢變得既緊張又緊繃,似乎只要一個擦槍走火,就會造成可怕的傷亡。

  英臣及羅傑沒有任何動作,事實上,他們也很難有什麼動作。為了取信多疑的費吉斯,他們不能攜槍,就連防彈衣都不能穿。

  但他實在不明白,為什麼和希要拆穿他們的身份?她在想什麼?

  「你們……」費吉斯神情陰沉地看著英臣及羅傑,「是警察?」

  「他們是DEA的探員,知法犯法的采員!」和希恨恨地說。

  費吉斯一怔,「妳說什麼?」

  「原來你的賺錢門路就是這個?」和希氣憤又痛心地瞪著一語不發的英臣,「你的亞曼尼、名車、豪宅,原來都是這麼來的!」

  聽見她這麼說,驚訝的不只是英臣,在場的所有人,不管是「官兵」還是「強盜」,都一臉茫然。

  這是她的臨場反應嗎?她要他配合她演戲嗎?不,不像,她在說真的,也就是說……她真的認為他是假扮官兵的強盜。

  該死,她怎麼會認為他在做毒品買賣?難怪她那麼輕易地就答應不參與行動,原來她根本一直在注意他、跟蹤他。

  「你騙了我,你根本在賺黑心錢!」她狠狠地瞪著他,嚴厲斥責。

  費吉斯若有所思地看看她,再看看英臣。「你們真是DEA?」

  事情演變到這種地步,他只能見機行事,見招拆招。「沒錯,我跟羅傑都是DEA的探員。」

  費吉斯眉頭一擰,「你們是臥底?」

  「臥底?」英臣蹙眉一笑,「幹臥底的人領的是死薪水,還得出生入死,何必?」

  既然和希在費吉斯面前指控他是個知法犯法的DEA探員,那麼他就以這個角色跟費吉斯賭一局。

  「費吉斯先生,我靠這門生意賺了不少錢,你不必懷疑我跟你做買賣的誠意。」他直視著費吉斯的眼睛,神情泰然自若。

  費吉斯沉默地審視著他,像在評估他所說的話有幾分的可信度。

  「費吉斯先生,」一旁的羅傑附和著:「我們跟拉斯提爾做了很久的買賣,要是有問題,相信你也不會見我們。」

  「這麼說來,你們是打著DEA探員的名號在做毒品生意?」費吉斯問。

  「沒錯。」英臣一笑,「DEA給的薪水可滿足不了我。」

  「那麼這個女人又是怎麼一回事?」費吉斯掐住了和希的脖子,「她跟你好像有……」

  「她是個意外。」英臣說道。

  費吉斯挑挑眉,「意外?」

  「本來一切都很順利的,但發生了川崎案。」他鎮定地扯謊,「她來參加講習,但使館方面卻希望她能留下來參與辦案,我已經想盡辦法不讓她參與,誰知道她還是跳了進來。」

  「噢?」費吉斯陰陰地看著一臉倔強的和希,「是這樣嗎?小妞。」

  「他說得一點都沒錯。」她恨恨地說,「他是個騙子、是個渾球,他……」

  看著她的表情,費吉斯哈哈大笑,「看來這小妞愛上你了呢。」

  英臣聳聳肩,撇唇一笑,「很難有女人不愛我。」

  費吉斯倏地收住笑意,一語不發地看著他們兩人,不知在思索著什麼。

  突然,他跟保鑣拿來一把槍,丟給了英臣,然後將她推給保鑣架住,自己往後退了幾步。

  「殺了她,她已經知道你的秘密了。」他說。

  接住槍,英臣眼底閃過一抹銳芒。他知道費吉斯在試探他,而這個試探肯定會讓他露餡,

  他必須伺機而動,不到最後一秒,絕不輕易壞了這個計畫。

  「親愛的,」他唇角輕揚地看著和希,「妳不該跟來的……」說著,他慢慢地走向了和希。

  「別叫我親愛的,你不配!」和希氣憤又傷心地尖叫著。

  她不怕死,但她真的好恨。他真的在利用她!他對她果然不是真心!天啊,她真蠢!

  看著她那傷心憤恨的模樣,英臣心疼不捨,但他不能表現出來。

  「要是妳肯聽話,乖乖待在家裡,也許我們晚上就能……」他走到她面前,一把抱住了她的腰,「好好的吃頓燭光晚餐。」

  她想掙開他,卻動不了。「把你的髒手拿開!」她怒目瞪視著他。

  「別這樣……」他一笑,「在我開槍之前,再給我一個吻吧。」說罷,他低頭猛地攫住了她的唇。

  而在同時,一記槍聲響起--

  ***

  羅傑嚇了一跳,他不敢相信英臣真的開了槍。和希瞪大了眼睛,因為她中了槍卻沒有感覺。

  然後……站在和希背後的那名保鑣倒了下去。

  在所有人都還來不及反應之時,英臣拔出和希塞在腰後的手槍,轉身丟給了羅傑。

  就像警匪槍戰的電影畫面般,一時之間槍聲四起,大家躲的躲、跑的跑,雞飛狗跳,場面失控。

  英臣拉著和希躲到了吧檯後面,蹲了下來。

  「你……」在他忙著開槍的時候,和希一臉錯愕地看著他,「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為了躲槍,他蹲低。

  「你為什麼沒開槍殺我?」因為大廳裡槍聲四起,她不自覺地提高了音量。

  他探頭又開了一槍,再蹲下。「我怎麼可能對妳開槍?」

  「你的買賣呢?」事情發生得太突然,突然得教她覺得這根本是一出荒腔走板的大鬧劇。

  「什麼買賣?」

  「你販毒,不是嗎?」

  「妳!」他瞪了她一眼,「妳怎麼會懷疑我?」

  這時,羅傑跳進了吧檯後,「你們還有閒情逸致在這裡談情說愛?」

  「老大他們怎麼還不出現?」他問。

  「天知道。」羅傑回他一句。

  「該死,他們再不來,我們就死定了。」他說。

  「誰……誰是老大?」和希問。

  「廢話!」這回,英臣跟羅傑異口同聲,「當然是我們DEA的老大。」

  和希一怔,恍然大悟。

  原來他們沒有知法犯法,這一切都是在演戲,目的是為了緝捕文森•費吉斯。這麼說……她誤會他了?

  「不能這樣下去……」英臣眉心一擰,像是下了什麼決定。

  「掩護我。」他覷了羅傑一眼,衝了出去。

  「瘋子!」見狀,羅傑低聲咒罵一聲,在地上滾了兩圈,移位到沙發後。

  和希看不見吧檯外是什麼情形,她很緊張、很擔心。

  費吉斯火力強大,人手又多,但英臣他們卻只有兩個人。都是她,是她壞了事……

  突然,大量玻璃碎裂的聲音夾雜著急促的腳步聲傳來--

  「不要動!」別墅外頭是警笛聲、螺旋槳發出的巨大聲響,還有擴音器的聲音。

  「我們是DEA跟LYPD,你們已經被包圍了,快放下武器投降。」

  聽見這聲音,和希鬆了一口氣。看來,DEA跟警方已經前來支援了。

  槍聲沒有了,接下來只聽見警方衝進客廳進行逮捕的吆喝。

  她正想從吧檯出來,一個硬硬的東西抵住了她的背。

  「不妙……」她暗叫一聲,因為她知道那硬硬的東西是什麼。

  「起來。」一個陰沉的聲音在她耳邊說著。

  她轉頭瞥了一眼,發現押住她的是文森•費吉斯。

  「起來!」費吉斯粗魯地將她扯起,讓她擋在自己前面當擋箭脾。

  此時,英臣及羅傑已發覺她被挾持。

  「費吉斯,你跑不掉了,放開她!」羅傑大喊。

  「你們要是敢追,我就殺了她。」費吉斯躲在她身後威脅著。

  「費吉斯,她跟這件事無關!」英臣趨前。

  「別過來!」費吉斯將和希往後一拖,「你再靠近,我就開槍。」說著,他用槍管狠狠地頂了她一下。

  「唔!」和希驚慌又氣憤地轉頭瞪了他一眼。

  英臣緊繃著神經,因為他知道文森•費吉斯這個瘋子,極有可能會對和希開槍。

  「你放了她,我跟你走。」他跟費吉斯談條件。

  費吉斯哼地一笑,「你這麼緊張她,她是你的女人?」

  英臣濃眉一叫,沒有說話。

  「我不會放了她,要是我死了,就拉她陪葬。」費吉斯出言恐嚇。

  「費吉斯,你!」英臣目光一凝,肅殺地直視著費吉斯。

  「開槍!」突然,和希大叫起來,「別管我,開槍!」

  「臭女人!」費吉斯狠狠地扯住她的頭髮,「妳找死?!」

  雖然頭皮被他扯得好痛好痛,但她還是勇敢地挺起背脊。「別管我,開槍!」她直視著英臣。

  迎上她的眸子,英臣胸口一抽--

  「你開槍啊!」她一向性格強悍,最討厭有人威脅她。而現在,費吉斯正是用槍威在脅著她。

  「清川……」羅傑不知所措地看著他。

  「清川英臣!」她激動地大叫著他的名字,「就是這種人害死了你弟弟,開槍!」說罷,她突然一肘子往後頂去,頂開了押著她的費吉斯。

  她往前踩了兩步,而費吉斯惱怒地朝她背後開了一槍,接著……英臣對著費吉斯的眉心擊發子彈。

  幾乎是在同時,和希往前仆倒,費吉斯往後一仰,後腦著地。

  「和希!」英臣啞了嗓子地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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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那一瞬間,英臣覺得自己的心跳是停止的。

  看著面朝下,趴倒在地上的和希,他的呼吸幾乎停止。

  「叫救護人員進來,有警員受傷了!」羅傑焦急地大叫。

  「不……」英臣只覺一陣暈眩,整個人有快昏厥過去的感覺。

  但在最後一刻,他強打起精神,衝向了和希。

  他將她從地上抱了起來,緊緊地攬在懷中。「不行,妳不準死。」

  他看不見周圍正進行著的一切,也忘記了剛剛遭他擊斃的南美大毒梟文森•費吉斯。

  什麼DEA,什麼LAPD,他什麼都看不見,只看得到他懷裡的和希--他心愛的女人。

  他慌了,慌得沒發現她身上根本沒有血跡。

  「清川……」羅傑走過來,卻不知該跟他說什麼。

  「末武和希,妳不準死。」他像是聽不見任何人的聲音,兩隻眼睛氣憤又痛苦地盯著她的臉,「妳闖進來毀了一切,我都還沒跟妳算帳呢!睜開眼睛,妳給我睜開眼睛!」

  「別這樣……」羅傑實在看不下去,伸手按著他的肩膀。

  「哪裡有警官受傷?」醫護人員抬著擔架跑了進來,大聲問道。

  「這裡。」羅傑抬手一招。

  醫護人員飛快地跑過來,放下擔架。而這時,被英臣攬在懷裡的和希微微地動了一下。

  英臣驚愕地看著慢慢睜開眼睛的她。「和希……」

  「好……好痛……」她皺起眉頭,一臉痛苦,但聲音卻挺有精神的。

  所有人一怔,茫然地望著她。

  「妳……」英臣注視著她,憂急地問:「妳哪兒痛?」

  「背啊。」她沒好氣地瞪他一眼,「痛得我都昏過去了。」

  「什……」他錯愕地問道:「妳……妳沒中彈?」說罷,他拉起她的外套及襯衫下襬,發現她身上穿了防彈衣。

  這時,大家發現是虛驚一場,紛紛搖頭笑歎。

  「妳有穿防彈衣?」英臣太過震驚,腦袋有一瞬的空白。

  「不穿防彈衣多危險啊,這是基本常識!」說著,她又皺皺眉頭,「該死的王八蛋,還是好痛喔!」

  看著她,英臣啞口無言。他……算是服了她了。

  「對了,」她像是想起什麼似的,表情有點生氣,「那個該死的費吉斯呢?」

  可惡,那傢伙又扯她頭髮、又戳她的背,看她不好好扁他兩下,哼!

  「他掛了。」他說。

  「ㄟ?」她一怔,「怎麼不留活口?」這種賣毒品戕害青少年身心的壞蛋,應該關他個八百年才對。

  死,真是便宜他了!

  「哪個笨蛋打死他的?」她問。

  一旁的羅傑忍不住笑出聲音來,「那個笨蛋就是妳眼前的那個人。」

  「什……」她驚訝地望著正傻眼看著自己的英臣,「你幹嘛打死他?」

  「我……」還問他為什麼?還不都是因為她大小姐!

  羅傑笑歎一記,「我們這位神槍手一見費吉斯對妳開槍,他就一槍擊斃他了。」

  「什麼?」她一震,「你不是應該打他手或打他腳,讓他活著受審判才對嗎?」

  我咧,變成這種局面到底是誰的錯啊?

  「要不是妳半途殺出來,事情會變成這樣嗎?」他濃眉一叫,說道。

  該死,她幾乎壞事就算了,還讓他嚇得差點心臟病發作。

  「我以為你知法犯法啊!」她理直氣壯。

  「妳怎麼會以為我買賣毒品?」

  「你那麼有錢!」

  「誰規定我不能有錢的?!」

  「你說你有賺錢的門路,可是我實在想不出是什麼門路,能讓你過那種富家子弟般的生活。」她不甘被指責地說:「怎麼?難不成你還利用閒暇之餘送送牛奶或報紙嗎?」

  聽出她這句話根本是在跟他抬槓,他不覺惱火。

  「就因為這樣,妳就懷疑我沾毒品生意?」真是夠了,這個單純的笨蛋。

  「當然不只。」她直視著他,「有個黑人提著裝了五百萬美金的皮箱來找你,而我在你的衣櫥裡還發現了幾包毒品。」

  所有的人根本插不上話,只能枯站在一旁看他們吵架。

  「提著五百萬美金來找我的是傑佛瑞。」他說。

  「對,他說他不是DEA的人,還說那些錢是你要做大買賣的,這一切都很可疑,不是嗎?」

  「即使是假交易,也會需要錢。」他快氣瘋了。

  「這種錢應該由DEA支付,不是嗎?」她提出合理的懷疑。

  「ㄜ……」這時,華特打斷了他們的對話,「末武小姐,其實清川找錢比DEA還快。」

  她一怔,「為什麼?」

  「因為他個人財產有好幾千萬。」羅傑接口說道。

  「幾……千……萬?」她一震,木木地看著羅傑,「你……你現在說的是……是美金嗎?」

  羅傑點了點頭,咧嘴一笑。

  「你……」她震驚地轉頭看著一臉生氣的英臣,「你……你繼承了父母的遺……遺產嗎?」

  幾千萬?她甚至不知道怎麼把它換算成日幣。

  他蹙起眉頭,「我爸媽還活得好好的呢。」

  「那……那……」怎麼可能?他不過是個探員,就算生財有道,也不可能有那麼多財產。

  「你中樂透?」她自以為聰明地咧嘴笑笑。

  英臣眼中閃著精芒,唇角一勾,嘿嘿一笑,然後一拐子勾住了她的脖子。「別跟我裝瘋賣傻,我現在很生氣。」

  「幹……幹嘛啦?」

  「妳為什麼不問我?」

  「是你自己要搞神秘。」

  「我是怕妳堅持要參與。」

  「我本來就是一分子啊!」

  「妳要是受傷怎麼辦?」

  覺得自己幾乎要吵輸了,她開始慌亂,「我現在受傷了嗎?我……我還活得好好的呢!」

  「那是費吉斯沒打妳的頭,不然就算妳穿十件防彈衣都不夠死。」

  「他沒打我的頭啊!」

  「妳少跟我強辭奪理。」

  「夠了你,你到底想怎樣?」

  「妳不覺得妳該向我道歉嗎?」

  「什麼?為什麼啊?」

  「因為妳誤會了我,妳以為我是騙子。」

  「不……不要!」她負氣地回應。

  「妳耍無賴?」

  「才沒有!」

  「妳就是!」

  「你也是!」

  他們的對話已經幾近無聊兼無趣,所有的人都在笑、都在搖頭,而他們還不自知。

  「別理他們了。」羅傑瞥了華特一記,「讓他們在這裡吵個痛快吧。」

  「也好。」華特點頭,「收隊。」

  他一聲令下,大家魚貫地從大門口離開。

  ***

  「妳剛才實在太離譜了,居然激費吉斯開槍?!」

  「我是激你開槍。」她說。

  「妳用腳趾頭想也知道我不可能開槍。」

  「你怎麼可以猶豫?」她理直氣壯,雖然有點心虛,「像那種人,你一定要開槍制伏他,將他捉起來。」

  「妳還好意思說?」他蹙眉,不以為然地一笑,「要不是妳自以為厲害,自以為聰明,局面會變得這麼混亂?」

  「哼!」說不過他,她索性把臉一別。

  也就在她把臉一別的時候,她發現偌大的別墅大廳裡,除了被槍打得坑坑洞洞的傢俱及裝潢外,就只剩下他們兩個。

  「咦?」她一怔,「怎麼大家都走光了?」她東張西望,一臉茫然。

  看著她東張西望、迷糊又可愛的模樣,英臣的火氣全消了。

  沒有什麼比看見她還好好活著,更令他覺得欣慰及欣喜。

  剛才費吉斯對她開槍時,那種像是自己中槍且死去的感覺到現在還在,他想……他的心臟再強,也無法負荷那樣的打擊及重創。

  不自覺地,他伸出手,捧住了她的臉--

  她一怔,傻傻地望著他。

  低下頭,他吻上了她羞悸的唇。

  只一啄,她就像木頭人一樣僵住了。

  他略離開她的唇,深情地凝視著她。「別再做這種事……」

  她羞紅著臉,怯怯地回望著他。

  「我的心臟沒有妳想像中的那麼強。」

  「清川……」他溫柔的聲音及擁抱,溫暖了她的心房,強悍的她,不自覺地露出了嬌柔的表情。

  他將唇貼在她耳邊,低聲地說:「剛才我的心臟都快停了,妳知道嗎?」

  「唔……」

  「別再做這種嚇人的事!」他語帶命令,「不准。」

  這次,她沒有跟他吵,而是乖順溫馴地點了點頭。「嗯。」

  終於,她放心了。

  他不是知法犯法的壞人,對她的感情更不是虛情假意,他……他的一切都是真的。

  「走,」他溫柔一笑,「我們回去吧。」

  「可是大家都走了,我們怎麼回去?」她問。

  「別忘了還有拉斯提爾的遊艇。」

  「咦?」她一怔,訝異地道:「我不知道你會開遊艇耶。」

  他攬住她的肩,在她額頭上重重一吻,意味深長地說:「妳不知道的事還多著呢。」

  ***

  接受表揚,從使館出來後,和希一眼就看見在大門口等著她的英臣。

  他站在他的法拉利旁,一身黑色亞曼尼勁裝,說有多搶眼就有多搶眼。

  「恭喜。」他拿下墨鏡,笑睇著她,「優秀的末武警官。」

  「別糗我了。」她走向了他,有點靦腆地回著。

  其實接受這次的表揚讓她覺得很心虛,因為從頭到尾都是英臣及DEA的功勞,她只是沾光。

  「妳舅舅一定打過電話恭喜妳了吧?」他問。

  「嗯。」她點頭,「他還說青山署的同事們都等著我回去,要替我開個慶祝會呢。」

  聽見「回去」這兩個字,他臉上露出了奇怪的表情,但瞬間即逝。

  而講到「回去」兩字,和希也同樣露出了悵然的表情。

  這次的破案無疑是為她的警職生涯,添了一筆漂亮又輝煌的記錄,但隨著案子偵破,她也必須回到日本。

  她跟他之間剛剛開始的感覺及愛情,禁得起遠距離的考驗嗎?

  他們會不會像很多遠距離戀愛的男女一樣,慢慢地走上無疾而終這條路?

  「妳怎麼在發呆?」他問。

  「沒什麼……」她一笑,不願讓他發現她的心事。

  她想,也許他並沒有那樣的擔心。

  他是說了我喜歡妳、他是對她有感情,但是不是深刻到想跟她談遠距離戀愛,她其實是不確定的。

  她喜歡他,也想跟他在一起,甚至……她想待在他身邊,即使她必須放棄她的工作。

  但她不能開口,她不想給他壓力、不想造成他的困擾。

  忖著,她決定將這份感覺留在心裡。就算他們沒有未來,這畢竟還是一次美好的回憶。

  「我只是在想……」抬起眼簾,她微笑地凝望著他,「不知道你願不願意陪我參加使館今晚的宴會?」

  他微怔,旋即一笑,「這是我的榮幸。」

  他知道再過兩天,她就會飛回日本。而他也知道,她有多熱愛她的工作。

  他當然願意跟她談遠距離戀愛,但他更希望她能就此留在美國。

  只是,他如何開得了口?他不能自私的要求她放棄她的工作,他必須尊重她的選擇。

  雖然他感覺得出她對他的感情,但他不確定她會為了他而捨棄她在日本的工作。除非她表達意願,否則他絕不會輕易開口,並造成她的困擾。

  「上車吧。」他為她打開車門,「既然要參加晚會,妳最好盛裝出席。」

  「盛裝?」她一愣。

  他輕點下巴,「交給我,我認識不少專家。」

  ***

  使館的晚會上,來的全是一些政商名流,當然,其中也有不少在美國發展成功的日僑。

  身著一身英挺亞曼尼當季新裝的英臣,牽著一身鵝黃色絲質長禮服的和希一進入宴會廳,即引來所有人的注意。

  這已經是和希到美國後,第二次參加使館的宴會。

  前一次,她穿著簡單的套裝,雖然美麗,卻活像是使館的安全人員。

  這一次,她一襲合身漂亮的禮服,卻教她艷驚四座,幾乎成了宴會的主角。

  但她的心情明顯地比第一次沉重了許多,因為……參加完這次宴會後,她很快就要回國。

  在她來美國之前,她從不知道在離開時,會讓她如此離情依依,因為……她遇上了他。

  他的存在讓她快樂、讓她驚奇、讓她感受到愛情的美好,卻也同時讓她嘗到了離開的苦澀。

  「末武小姐,」使館的秘書森田走了過來,驚奇地看著她,「妳今天晚上真的好美!」

  「別再讓我覺得難為情了。」她有點不好意思。

  「我說的都是實話,」森田笑睇著她身邊的英臣,「清川先生,你說是嗎?」

  聽見森田未經她介紹就知道英臣的姓氏,她一怔。難道說……他們認識?

  下意識地,她轉頭看著身邊的他。

  英臣深情地睇了她一眼,笑說:「如果要我說,我會說她不管何時何地,都美得讓人捨不得眨眼!」

  聽見他在森田面前如此大膽又直接地稱讚她,她不禁羞紅了臉。

  「對了,」森田低聲地說著,「令尊、令堂也來了。」

  「噢。」他淡淡應著。

  「我還有事要忙,不招呼你們了。」森田微欠,轉身走開。

  和希有些訝異地望著他,「她剛才說什麼?你……你父母親也來了?」

  不會吧?她今天會見到他雙親嗎?他……他早就知道他雙親也會參加宴會?還有……為什麼他跟森田認識,他的雙親又為什麼能參加使館的宴會?

  「我也是現在才知道。」說著,他低頭在她耳邊說道:「告訴妳一件事,我已經看見我父親跟母親了。」

  「咦?」她一怔,神色有點驚慌。

  他想介紹她給他父母認識嗎?這代表著什麼呢?

  「如果妳不想跟他們見面,我們現在就跑。」他說。

  「ㄟ?」她瞪大了眼睛看著他,不知該說什麼。

  見他的父母?說真的,她是既期待又怕受傷害。

  「妳猶豫太久,來不及了……」他貼著她的耳朵,低聲地道:「我父親已經看見我們。」

  「什……」她一震,發現一對盛裝的中年夫妻朝著他們走了過來。

  當他們越來越近,她卻發覺那位先生有點眼熟。她頓了頓,這才驚覺到她曾見過他,而且也是在這裡。

  「他是……」老天,那不就是帝國重機的總裁清川真一郎嗎?難道說他就是英臣的……。爸爸?!

  「爸,媽……」英臣看著眼前已四個多月沒見的清川真一郎及清川妙子。

  「英臣,你好久沒回家了。」清川妙子說。

  「找在忙。一他說。「對了,這位是……」

  「末武小姐。」不待他說完,清川真一郎已抿唇微笑,「我們又見面了。」

  「你們見過?」英臣訝異地問著。

  「是的。」清川真一郎笑說:「就在這裡。」

  「清……清川先生,清川夫人……」和希慌了,她發現自己在發抖。

  這時,清川真一郎注意到英臣正牽著和希的手,他一臉滿意地笑了。

  則現他的視線就落在自己跟英臣的手上,和希驚羞地掙開了他的手,一臉尷尬。--

  「老公,」清川妙子轉頭看著丈夫,「這位小姐就是你上次說的那位末武小姐?」

  「嗯,」他點頭,「就是她。」

  清川妙子凝視著和希,像欣賞著美麗的珠寶般。「末武小姐,妳果然跟外子形容的一樣。」

  「ㄜ……」這太教人意外且震驚了。

  她根本沒想過英臣會是清川真一郎的兒子,雖然他們都姓清川。

  難怪他年紀輕輕就有令人咋舌的龐大資產,原來他出身豪門。

  「真是令人欣慰啊,英臣……」清川真一郎笑睇著氣定神閒的英臣,「你身邊終於有個像樣的女孩子。」

  英臣微蹙眉頭,「您這句話根本是在害我。」

  清川真一郎朗朗一笑,轉而注視著一臉不知所措的和希,「末武小姐,希望妳現在對嫁入豪門有點興趣了。」

  和希漲紅了臉,只希望地上有個洞能讓她躲起來。

  「老公,我們別打擾他們。」清川妙子挽住他的手,「陪我挑支舞吧。」

  「這是我的榮幸。」他溫柔地看著妻子,牽著年過半百卻美麗依舊的妻子,轉身離開。

  英臣睇著他們的背影,喃喃地說:「老夫老妻了,還搞這套……」說著,他轉頭看著身邊的她,「妳爸爸媽媽會這樣嗎?」

  她根本不想回答他的問題,因為她只想問……

  「你為什麼沒說?」

  「什麼?」他一怔。

  「你爸爸是清川真一郎,你是帝國重機的少東。」她激動地。

  他皺皺眉頭,有一點無辜。「我幹嘛沒事到處說?」

  「可是……」他說得也對啦,如果他一天到晚逢人便說,那不是很惹人厭?

  「對了,」她無話可說,他倒是想起一件事,「我爸說希望妳對嫁入豪門有點興趣是什麼意思?」

  她臉兒一熱,嬌憨又負氣地道:「不告訴你。」

  ***

  英臣跟和希從宴會上回到家時,已經十點半了。

  喝了一點酒,兩人的心情都相當的愉悅放鬆。

  一進門,和希像一隻鵝黃色的蝴蝶般飄到沙發上坐著。身子一癱,她微醺地倒在沙發裡。

  關上門,英臣走了過來。

  「妳醉了?」他脫去西裝外套,幫她倒了一杯水,「拿去。」

  她接過杯子,望著他。「你其實還挺體貼的。」

  「謝謝。」看著她因微醺而紅暈的臉蛋,他溫柔一笑。

  這樣的她嬌美而柔順,不似她平時清醒時那般嬌悍強硬。

  他喜歡她強悍的樣子,但更喜歡現在的她。

  好幾次,他幾乎想叫她留下來,但話到嘴邊,他卻猶豫了。

  愛她不是佔有她、要求她、逼迫她放棄她所擁有的一切。他尊重她,希望她是在心甘情願的情況下,歡歡喜喜的留下來。

  「幹嘛那麼看著我?」她眨眨眼睛,眼神迷濛地睇著他。

  「我喜歡看著妳。」他眼神熾熱,「如果可以,我希望能一直看著妳。」

  她微頓,幽幽地說:「你不會膩?」

  「不會。」他不加思索地回答。

  迎上他熱情又溫柔的眼眸,她的心狂悸著,不知是不是喝了酒的關係,她覺得今天晚上的自己有點奇怪……

  她的胸口裡沸騰著某種她不熟悉的東西,而那東西讓她對他產生了一種期待的、渴望的、激動的情感。

  她,二十七歲,還是處女。雖然有點醉,但她卻清楚地知道自己想跟這個男人在一起--即使他們沒有未來。

  把自己交給他卻沒有結果,也許會讓她感到遺憾。但就這麼跟他分開了,她會更不甘心。

  就因為有著這樣的想法,她不知哪來的勇氣,竟伸出了手--

  「吻我。」她勾住了他的脖子。

  在近得可以感覺到她氣息的地方,他挺住頸子。「妳醉了……」

  她在邀請他,而他抗拒不了這樣的邀請。但在他還有一絲理智之前,他不想讓她有任何的後悔遺憾。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她直視著他的眼睛。

  他濃眉一叫,「明天醒來的時候,妳會後悔。」

  「你不要我?」她微蹙眉心。

  「妳知道我有多想要妳。」他坦白地說。

  她心頭一悸,臉兒更紅了。

  「但……」他輕撫著她的瞼,「妳確定這是妳要的?」

  「我不確定的事情很多,但絕不是這件事!」她嬌羞卻又大膽地迎上他的目光,「我要你。」

  這句話大膽、露骨且直接,要不是喝了酒,她相信自己沒有足夠的勇氣說出這句話。

  他一怔,震驚地望著她。

  她主動地勾住他,在他唇上一吻。「你再猶豫,後悔的會是你。」

  他眉心一擰,神情掙扎地。

  終於,情感戰勝了一切,理智最後只能被他暫時晾在一邊,

  「臨陣脫逃的是小狗。」他說著,然後將她攔腰抱起。

  她柔順地圈著他的頸項,將臉靠在他頸肩之間。「我從不當小狗……」她喃喃地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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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4-12 00:12:26
尾聲

  凌晨,三點三十七分。

  偎在他結實的胸膛,和希假寐著。

  她有點困、有點累,但心情是踏實的。

  她感覺自己的身體裡充滿了汽球,讓她有點輕飄飄的。

  「和希……」英臣厚實的掌心輕輕摩挲著她細緻的肩膀,愛憐地問道:「妳還好吧?」

  「嗯……」她懶懶地回應著他。

  「我……」他後悔了。

  不為別的,而是在擁抱她之後,他更是捨不得跟她分開了。

  他瘋狂地想要求她留下,但他在壓抑著。

  他的欲言又止讓她的心情七上八下,充滿了期待。當然,發生關係是她自願,也是她主動要求,她並不奢望他為此負責,但……

  她真的、真的希望他能開口留她,即使只是隨口提提也好。

  「怎麼了?」她怯怯地問。

  他沉默著,沒有回答她。

  他的沉默讓她有些悵然難過,但她不願表現出來。

  依偎在他的胸口,聽著他穩健的心跳,感覺他熾熱的體溫,她發現自己越來越難以自拔。

  她不想離開他,一點都不想,但是,他沒有留她。

  在他沒有開口之前,倔強又愛面子的她,是打死都不會主動示意的。

  於是,她離開他溫暖又厚實的胸膛,坐了起來。

  「妳去哪裡?」他問。

  「浴室。」她披上他的睡袍,下床走向浴室。

  看著她的背影,他不自覺地慌了。

  他真的要這樣讓她離開嗎?他真的可以什麼都不做嗎?

  就算讓她感到困擾、就算她會因工作而拒絕他、就算她有千百種理由不跟他在一起,那又如何?他至少得試試,他至少得讓她知道他的心情……

  一股衝動及熱情在瞬間充滿了他的身體,他翻身下床,顧不了自己赤身裸體地走向浴室--

  推開門,和希正站在鏡前。「和希。」

  她一怔,轉過頭來。看見他赤裸裸的模樣,她羞紅了臉。

  把臉一別,她咕噥著:「拜託,你穿件衣服吧。」

  「妳剛才不是都看過了?」他走了進來,自她身後環抱住她。

  她驚羞一震,「你這是幹嘛?」

  他將唇片貼緊她的耳朵,低聲地說:「留下來。」

  她一愣,像是沒聽清楚他說了什麼似的。

  「不要走,留下來……」她的沉默讓他有點不安,不自覺地更勒緊了她的身軀。

  他一使勁,她猛地回過神來。

  在鏡中,她看見了他的臉,而她注視著鏡中的他。「留下來?你是說……」

  「就是留下來。」他語氣堅定。

  他說了,他終於說了。和希說不出自己此刻有多麼的欣喜,但也許是因為太過震驚,她忘了如何反應。

  他眉心一蹙,「妳不願意?」

  「我……」她發現自己在顫抖,「可是我……我不是美國公民,我……我……我是說如果我要留下來,可能……有一點問題……」

  看見鏡子裡的她羞紅了臉、不知所措,英臣微怔。旋即,他察覺到一件事,那就是……她願意。

  他想,也許她也一直在等他開口。

  他將她轉了過來,面對自己,然後低頭在她額頭上輕吻一記。

  「我知道一個能讓妳立刻變成美國公民的方法。」

  「嗯?」她微怔。

  他撇唇一笑,「嫁給我。」

  她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他。「你……你是說……」他向她求婚?他不只要求她留下來,甚至想娶她?

  這實在意外,意外得教她就這麼傻了幾十秒鐘。

  「妳願意嫁入豪門嗎?末武小姐。」他狡黠的黑眸裡有著深濃的愛意。

  迎上他深情又真摯的眸子,她心頭一暖。

  點點頭,她難掩興奮之情地跳到他身上去,兩隻腳往他腰部一夾,像無尾熊一樣攀住了他。

  「我願意,我願意!」她激動地大喊。

  她的熱情回應讓他感到驚喜,「和希……」怕她掉下去,他雙手往她臀部一托。

  這姿勢、這畫面在鏡中一覽無遺,不只引人遐思,也教人血脈僨張。

  「嗯i……這姿勢真的不錯……」他似笑非笑地說著。

  一時沒意會到他的意思,她一臉迷惑地問:「什麼?」

  他以眼神示意,要她看看鏡子。

  眼尾一瞥,她看見鏡中非常A的畫面。她驚叫一聲,面紅耳赤地想掙開他。

  他緊扣住她,使壞地一笑。「臨陣脫逃的是小狗。」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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