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GO論壇
  登入   註冊   找回密碼
發表人: 匿名
列印 上一主題 下一主題

[都市言情] [安祖緹]兔飛猛進(就是要吃窩邊草之二)[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匿名
狀態︰ 離線
11
匿名  發表於 2012-4-17 16:02:03
第八章

  熊定方在細索之後下了一個結論——

  涂友筠是這麼熱愛超市工作的一個人,而他卻老是表現得懶懶散散,無心於此(她也看出來了),所以她才會老是在重要關頭拒絕他。

  由此導出的結論,只要他表現得有心,那麼她也一樣會對他有心!

  所以現在就要表現給她看,讓她知道他真的要做,是可以做到完美、做到讓她嘆為觀止,直接撲入他凄裡嬌嚷:「你好捧……」尾音拉得長啊長,一整個小女兒的嬌態。

  他成竹在胸的暗笑握拳。

  重點是,她以後再也不會對他拳腳相向,而是待他如大老爺伺候!

  呵呵……呵呵呵……

  第一步,就是把這次的周年慶活動辦到熱鬧活潑、門庭若市、業績高升,讓她對他心悅誠服!

  熊定方是一旦有了目標就會拚命往前衝衝衝的人,他現在就像前方吊著胡蘿蔔的兔子,嘿咻嘿咻努力跳跳跳。

  他以過往的業務經驗結合涂友筠對客人喜好的了解,不僅完成了企畫,就連美工方面也提出不少意見,不管是宣傳品、立牌,標語,甚至是商品花車的設計、擺放方式、擺放位置,都有屬於他的意見。

  他更是親力親為以他和善討人喜愛的俊俏外表、甜死人不償命的舌架蓮花,邀請每一位客人周年慶務必光臨,尤其事關他成敗的愛心義賣,更是不遺餘力拚死命宣傳,那股熱勁,連涂友筠都瞧得目瞪口呆,好幾次都想將手放上他的額頭,看看他是不是發燒了,不然怎麼會突然對於超市的工作如此熱誠。

  聽到這消息的熊爸與熊媽自然高興得不得了,滿心以為兒子終於開竅了,有了繼承家業的認知,殊不知他的努力,全都是為了「青春的肉體」啊……

  在熊定方一連串緊密的規畫與宣傳下,為期半個月的周年慶活動業績遠勝以往,愛心義賣活動的商品更是一天就全數賣光。

  如此良好的成績,讓涂友筠看著業績報表忍不住唇角揚起,欣慰她總算未辜負熊爸熊媽的期待,帶好了他們的寶貝兒子。

  照此下去,他說不定不用三年時間就可以升店長,更可照原訂計劃,在三十五歲那年繼承家業。

  叩叩。

  她抬首,是周年慶大功臣斜倚在門框,輕敲門板,引她注意。

  「做得很好。」她點點頭,「賞」他一個燦爛微笑。

  喔……熊定方登時覺得自己快軟倒了。

  果然,他猜得沒錯,只要他用心做好超市的工作,眼前的機車女,龜毛女、暴力女、冰塊女就會對他釋出善意,而且還對他笑得如此美麗、如此亮眼,這段時間的疲累剎那間一掃而空,他絕對可以像出閘的猛虎,決戰一整夜,毫不覺得疲累。

  「要不要慶祝一下?」他揚揚手上的香檳。

  涂友筠笑容略斂,帶了些許猶豫。

  「別這樣嘛!」他大展撒嬌功夫,「我這麼盡心盡力,就為我慶祝一下嘛!」

  「好吧。」她心想他的確非常的用心,沒道理拒絕這點小要求。「我叫其他人來。」

  「我只想跟你一起慶祝。」

  「喔……」她有些不自在的輕咳了聲,「好啊,我去拿杯子。」

  「要在辦公室喝?」他露出「拜託你饒了我吧」的無奈表情,「至少找個風景好的地方。」

  「哪?」

  「可以看到星星的地方啊。」

  「台北有地方可以看到星星?」在空氣污染跟光害這麼嚴重的台北,

  「當然有。」他一拋媚眼,「跟我走。」

  他很不安好心眼的直接將她帶到他家。

  「請進。」他打開大門,一手擺出邀約姿態。

  「這是……」她就算重度近視,也看得出這不是她想像中看星星的地方。

  從踏進大樓,她就覺得不太對勁。雖然這大樓建得頗高,目測至少有三十樓,但再怎樣還是位於台北盆地內,從頂樓看到星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是她對自己的拳頭有把握,更別說熊定方雖然打人的功夫比她高超,但他不會對女生動手,而且他也從不會勉強她,故她沒有半點危機意識的就跟著進來了。

  「我家啊。」

  「你帶我來你家?」

  「看星星啊。」他笑得好無害,長臂攬著她的肩帶她進入。

  熊定方的住所位於二十五層的高樓上,視野極好,不用靠近落地窗,就可以看到滿家燈火,在遠方閃爍絢爛。

  他的房子以木質雕花門板分隔成兩處,外側是客廳、廚房與衛浴,內側則是寢室、更衣間與書房。

  傢具保持木質的原色,只有沙發的坐墊采暗紅色,整體設計有著異國鄉村風,感覺十分溫馨。

  「你家還滿整齊的嘛。」她很是意外。

  她還以為單身男性都很懶惰,家裡亂到不忍卒睹,沒有果蠅亂飛就很不錯了,哪想到會這麼乾淨。

  「當然囉。」他翹起驕傲的鼻子。

  開玩笑,他計劃這天計劃多久了,當然在昨天就已經把家裡整理乾淨囉,不然以他回到家,走到哪脫到哪的習慣,只會看到滿處都是衣物,還有放在牆角的三箱可樂空瓶也拿去回收了。

  他從廚房上方的櫥櫃拿出兩個水晶玻璃杯,帶著涂友筠來到陽台。

  大樓高處的風比較大,但是可以讓人接受的涼爽清風。她接過熊定方遞過來的杯子,將頰邊惱人的碎發塞入耳後,輕啜一口酸甜香檳。

  「好美的夜景。」疾馳的車成數條光帶,路燈與大樓的燈光閃爍,像是在地上鋪了滿地的寶石黃金,絢麗得讓人炫目。

  「我當初買這間房子,就是為了這個view。」

  涂友筠靜靜的欣賞了一會,忽然想起他帶她來此的目的。

  「星星呢?」天空中根本看不到星子,就連月亮都有點模糊呢。

  「在這裡呀。」他轉過頭來,直視著她。

  「哪裡?」她哪都沒看見啊。

  「這裡。」他指著自己的眼睛,「我的眼裡有好多星星。」

  涂友筠定睛細瞧,他的眼眸還真閃著難以言喻的異樣光芒,讓他的眼瞳看起來晶亮異常,更讓她莫名的心跳急促,喉頭竟有些許乾渴了。

  「又在胡說八道……」溫熱的大手忽地貼上她的頰。

  「每一顆星星都是為你閃爍喔。」

  「你真的很愛耍嘴皮……」薄唇傾近貼上就愛吐槽他的粉唇。

  「如果你願意,我可以在你每次的生理期來時照顧你喔。」

  「熊定方……」

  「我知道很多調養身體的方法,我會讓你的臉色變得健健康康。」

  「你……你說這些幹嘛?」

  「我想要你當我的女朋友。」

  她心一跳。

  她沒想到他竟然會對她提出交往的要求。

  「你幹嘛突發奇想?你、你的腦子被雷打到嗎?」

  「讓我照顧你。」薄唇在粉頰上流連。

  「你不要鬧了……」她應該閃避,應該推開他,可是她的小手連抬起的力氣都沒有。

  他在她耳畔的低語像是下蠱的咒語,她的罩門就在「照顧」這兩字。

  從小就失去親情溫暖的她,最最渴望的就是有個人疼她、照顧她,將她放在掌心中疼。熊定方擅長照顧人,但是……但是她一點都不想當他的女朋友,女朋友不是永久,它是個隨時可以被替代的角色,她不想當她將心奉獻出去後,卻可能有那麼一天,他會把她的心丟在垃圾桶裡,頭也不回的離去……

  就像她父親對待她母親一樣,就像她的親人對待她一樣……

  她沒有辦法承受再一次的拋棄,她知道她不堅強,她會因此崩潰。

  但從他口中說出的字句是多麼美好啊……

  「我是真心的。」他才不管她的推託拒絕,以他們目前的親密程度,早就該冠上「情侶」稱號了,哪有已經跑到三壘了,還名不正言不順的。

  「熊定方……」

  「我們去洗澡吧。」他拿走她手上的杯子,直接拉她往浴室走。

  「我幹嘛跟你一起洗澡?」話說出口,她才意識到他的意圖。「熊定方我可沒有……」

  「你說只要洗澡就可以的。」他硬是將她拖入浴室內,打開水龍頭,並動手脫起她身上的衣物。

  「等一下……」

  「不等!」他乾脆以吻封住粉唇,反正她穿的是襯衫,不需要從頭脫掉。

  「唔……」她想轉動頭部脫離他的掌控,但他像纏人的蛇,她轉到哪,唇就黏到哪,光是她躲避的時間,就夠他把衣服全都脫光了。

  脫完衣服,將人拉入水柱底下,為防她又囉哩叭唆,他持續的、不斷的吻她,弄濕兩人身體後關水,倒了沐浴乳起泡的沐浴海綿在她身上來回搓洗。

  她如果不要,可以阻止他的,就像過往一樣,但為什麼貼在他厚實胸瞠上的小手卻是動也不動?

  她若是堅決的拒絕,他也不會為難她,但她為什麼說不出口?

  再這樣下去,他們就要走到那一步了……

  大手拂過嬌軀的每一寸,在她的敏感處掀起波濤。

  纖巧的乳尖因他而挺俏,怕癢的細腰因他而微縮,雙腿間的嫩花因他而綻放……

  她不由自主的微喘著氣,身子火燙。

  「我幫你洗好了。」他低沉的醇嗓音在此刻比過去任何時候都還要性感。「換你幫我。」

  他將沐浴海綿交到她手中。

  她看著眼前那完美的身材,賁起的肌肉在身上製造漂亮、雄壯的迷人曲線,她情不自禁伸出纖指順著肌理的方向撫摸,男人低喘,抓起另一隻小手整個貼上,鼓勵她更深刻的探索。

  鍛練過的肌膚不甚平滑,不似她的柔軟細緻,糾結的肌肉透著精壯,宣告他的man。

  她循序往下,當瞧見下方那強健的勃起時,臉兒不由得一紅,刻意的閃過,直接洗上大腿。

  「你漏了最重要的部位。」他不放過她的將小手抓回去,「這兒最重要,一定要洗乾淨。」

  他一定是看見她的難為情,才故意捉弄她。

  「我不要洗了。」她將海綿放回去。

  「不行!」他兩手插過她的腋下,將她整個人提起,「反正你也全身都是泡沫,就讓你來當人體海綿。」說罷,將她的人往身上抹。

  「喂!不要這樣……」

  他未理會她的抗議,像抱玩偶一樣抱著她,將她身上的泡沫往自個兒身上塗抹。

  「這海綿真舒服、真好用!」

  「熊定方!」她啼笑皆非,「放我下來!」

  「我還沒洗乾淨!」他將下身處的高昂塞入她的雙腿間,「尤其是這裡,更要洗乾淨。」

  她紅著小臉感覺他的昂揚在她的腿心處來來去去,又熱又燙,害得她的那兒也跟著起了反應,熱潮竄流。

  「打你!」窄臀左右來回。

  「熊定方?」她瞠目。

  他竟然用他的硬杵打她的大腿?

  「不好好幫我洗,該打。」

  「你很低級耶!」竟然開這種玩笑!

  「不然換你打我。」他說著,竟然轉動她的身子,用她胸前兩顆小包子來回輕撞他強壯的胸膛。

  「那才沒有用……」她幹嘛順著他的話啊?

  「嗯哼,好像是沒啥用。」她的胸部不大,形狀像小巧的肉包,晃動起來完全沒有力道。

  「喂!」她火大的捶他的肩。

  「哈哈……」他扭開水龍頭,水柱直下,封鎖她還想出口的罵言。

  沖淨、擦乾,他將裹著浴巾的她抱入寢室,還以為他就要直接來了,她顫著心尚在猶豫不決要不要狠狠的將他推開,他卻是解開了馬尾上的髮圈,輕柔的梳開濕髮,拿起一旁的吹風機,溫柔的吹乾。

  「我還以為你要直接上床。」

  「你頭髮濕的,萬一我太勇猛讓你昏睡過去,明天你一定會頭痛。」

  她的身子骨不好,他很清楚,剛才說要照顧她的呢,怎麼可能只顧著自己爽樂,不去想她明天有可能遭遇的不適。

  涂友筠緊咬一下唇,不知該如何是好。

  她剛才還在猶豫要怎麼拒絕他,現在卻是整個心軟了。

  她應該堅守最後一道防線,說什麼也不能把整個人給他,否則她可能就萬劫不復了,但此時此刻,她卻好想投入他的懷抱,讓他帶領她攀上歡愉的巔峰,跟著他一起投身於狂喜的火焰中,不顧一切,不想一切。

  他的人緣很好,超市內的同仁不管男女都喜歡他,她也看得出來有不少女孩對他芳心暗動,還有客人每天都上門來,每次都找他問問題……

  她甚至不清楚他有沒有女朋友,說不定就像熊爸說的,他有很多女朋友,一個禮拜還不夠輪。

  「你有沒有……」

  「什麼?」他關掉吹風機,「我沒聽清楚。」

  「你有女朋友嗎?」

  「有啊。」

  她心一凜,臉色大變。

  那還敢把她排進去?

  他想把她排到第幾號?

  一個禮拜讓她輪到幾次?

  她張口,才想發難,長指忽然抵向她的胸口。

  「不就在這嗎?」俊臉笑得賊兮兮的,可見他剛才的停頓是故意的,根本是想看她的反應。

  她變了臉色的模樣真好看,那是在乎他的神色,怒火燃起的眸更是比他多花了兩百萬所買的view還要美!

  「你!」她因被戲弄而氣結,小臉兒紅透,分不清是氣憤還是羞赧。

  「生氣了喔?」輕佻的指抵上嫩唇瓣,「生氣就是在乎我囉?很喜歡我,對吧?」

  「沒有!」她拉下在唇上摸得她心慌意亂的粗指。

  「承認吧!」他拉開纖巧的下巴,將舌頭餵入檀口,「你只是不好意思,所以你打我、罵我都是為了掩飾你的害羞。」

  「我不……」

  「你是!」他吻得更深、更纏綿,不讓她再有任何反駁的空間。

  將未著衣的纖軀推倒在床,長髮在床上散開,黑色的髮絲襯托得小臉兒更皙白。

  他的舌在狹小的空間內肆意的翻攪,緊揪住她的小舌,徹底的玩弄。

  她不自覺的呻吟出聲,織臂環過壯碩的胸,貼在肌理結實的背上。

  大掌握住一方胸乳,恣意的揉擰,挑逗敏感的乳蕾,沒一會在他指面下硬挺的小果讓他更加興奮,胯間的男性越形脹大。

  他將情慾奔流的昂揚抵上她的腿心,來回在花縫處聳動,讓她也感覺到他源源不絕的熱情。

  她因他的碰觸而全身酸軟,只有纖腰有力的向上弓起,貼上他的小腹,偎近了他,似在渴求更多的親密碰觸。

  她最後的一道護城河已毀,她沒有後退的餘地了——伏在她上方的男人更不可能讓她有逃躲的機會。

  此時的她就算還有一絲絲想要抵抗的意思,也已經無力。

  「啊……」當他的長指揉進花叢內,尋到最是敏感的小核,她難以自制的呻吟出聲。

  不怕隔牆有耳,不怕隨時有人敲門,她放縱了喉口,讓快意化作聲聲嬌吟,同時亦蠱惑了他,長指擠入狹窄的嫩穴內,刮搔揉壓不平滑的花壁,引出更多的動情花水,也帶來更多強烈的蝕人快意。

  「啊啊……不……」歡快迅速在他指尖愛撫中輻射而出,一陣一陣的累積,最後如花火般爆裂開來,過度強烈的歡愉抖顫了她的身子,用力的指尖在他的背上壓下數個月牙。

  嬌美的小花滿是濕滑的春水,穴口的貝肉還在打著哆嗦,他知道她的身子已經準備好了,而他更是早就準備好要一逞雄風了!

  分開雪膩的大腿,他迫不及待地戴好保險套,將粗碩的頂端抵上花心,緩緩擠入狹徑內。

  他不曉得她是否已經人事(他可不想因問這個問題而被揍到滿地找牙),在狀況未明的情況下,他就算很想直接達陣,然後奮起挺進,也僅能咬牙按捺,以幾乎快逼死自己的慢速緩緩推入。

  他喜歡她,對於自己喜歡的人,他總是珍惜。

  緊窒的水穴因他的粗碩而撐開,滿溢的春水讓他進入的情況頗為順利,但她卻是疼得胸口一抽。

  「嗚……」疼痛的呻吟一出,熊定方不得不讚賞自己的睿智。還好他聰明的設想周到,否則他現在八成被踹到床下,並被勒令永遠不準碰她。

  「乖,不疼……」他停止前進,將小臉埋上他的胸,輕聲哄慰,「我慢慢來,很慢很慢的來……」

  他的動作變得更為輕緩,一點一點慢慢的將她的緊繃窄小撐得越來越柔軟,也越來越能適應它的存在,長指同時揉捻起上方的小核,讓快意緩和疼痛,讓她能更快接受他。

  「唔……」涂友筠覺得很難過。

  她的體內有兩種力量在對抗,一種是舒服的感覺,一種是痛感。慢慢的,舒服的快感壓過了痛感,她覺得被他侵犯的地方泛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像麻像癢,她忍不住扭動起圓臀來,希冀得到更多的暢快。

  她近乎無意識的行為,讓熊定方曉得他已經可以毫無顧忌的展現體力與技巧,於是他拉起長腿置放在他腰上,大掌扣住粉臀,在每一次挺入的時候,將纖軀拉向自己,一次比一次快,一次比一次沉,奮力頂向幽柔深處。

  「啊……」她不斷的高聲媚吟,小手緊抓住身下的床單,激烈的抽插速度讓她有種快被他蹂躪到壞掉的錯覺。

  可她就是喜歡上這樣被他操弄得快壞掉的感覺……

  纖腰弓起,翹臀挺起,迎向他的男器,讓他可頂得更深,更順、更快……

  「好棒……你好棒……」熊定方忘神的抓起腳踝,在她的小腿上親吻。

  伏身向前,捧起小臉熱吻芳唇,腫脹的慾望瘋狂的在花徑內激擦猛送,將兩人帶往歡愉的巔峰,久久久久不能自己……
匿名
狀態︰ 離線
12
匿名  發表於 2012-4-17 16:02:22
第九章

  「我回來了!」熊定方一踏入家門,就發現玄關多了一雙鞋。

  白色的ALLSTAR布鞋,腳後跟有紅色英文繡字,不就是他親親女朋友(自封的,人家還是不承認)的鞋嗎?

  他開心走進餐廳,果然看到涂友筠就坐在他家餐桌背對著他的位子,與父母共食。

  「你的碗筷我幫你拿出來了。」熊媽朝他對面的桌上努努下巴。

  「謝謝媽。」熊定方很快就坐,

  敏感的熊爸熊媽很快就發現兒子不像上一次避涂友筠如蛇蠍,要他坐下還要把椅子拉開,活像靠近她就會被電成焦屍似的。

  而且他看起來不只心情愉悅,還會低聲問涂友筠,「你怎麼這麼快就到了?」

  「我不像你那麼會摸魚。」

  「我哪有摸魚,我洗完澡才過來的。」

  「我也是啊。」

  「我還順便把浴室打掃了一下。」他壓低嗓音,「出水口有你的頭髮。」

  涂友筠聞言腮頰微紅。

  一定是昨晚她在他那邊過夜,兩人的激情戲碼從客廳演到床上,再從床上演到浴室去,她沒有在那兒洗頭,可能是因為太過激情,他的大手扣在她後腦勺熱吻她時,抓落了些許髮絲。

  「怎麼?」熊爸好奇的問,「你們在聊什麼?」

  「我剛跟她說……唉唷!」他的小腿被踹了一腳,「幹嘛踢我?」

  「提醒你別又亂扯。」

  「我哪會亂扯,我都是說實話。」

  涂友筠橫他一眼,擺明不信。

  「你們兩個現在相處情形好像挺好的喔?」熊媽問。

  「一點都不好!」

  「好得不得了。」

  前者是面色僵直的涂友筠說的,後者則是一臉喜色的熊定方。

  「到底好還是不好啊?」兩造的說法天差地別,把熊爸熊媽搞糊塗了。

  「爸、媽,我有件事要宣佈。」熊定方正襟危坐,不管桌面下有隻手正警告的偷捏他的大腿,「我跟友筠正在交往。」

  「真的假的?」兩老驚喜出聲。

  「並沒有!」涂友筠立刻否認。

  「什麼沒有啊,你都把我吃乾抹淨了,一壘二壘三壘本壘都跑過不只一圈了,還不肯負責任!」

  「你在說什麼鬼話?誰把你吃乾抹淨了?」涂友筠氣急敗壞的嚷。

  「是你先主動的,當然是我被你吃掉了啊!」熊定方一臉委屈的嘟嘴。

  「不要裝可愛!」大男人裝可愛很噁心耶!

  「裝可愛我爸媽才會同情我,都被用了,還不被承認……」他對著父母搞哀怨。

  「你們真的……」熊爸驚訝得結巴,「真、真的交往了?」

  「真的交往了嗎?」熊媽的嘴幾乎笑咧到耳旁了。

  「還、還沒有啦,還在觀察中。」涂友筠不知所措,乾脆端起飯碗,死命將白米飯扒進嘴裡。

  「交往還有觀察期喔?」熊爸想他真是老了,怎麼年輕人交往這事還有一堆規矩的啊?

  「你別逕自扒飯,那只有熱量沒什麼營養!」熊定方夾了花椰菜入她的碗,「吃點菜,還有吃點紅肉補血。」又再夾了兩塊清炒羊肉。「不可以偏食才能營養均衡。」他再夾了魷魚、高麗菜……沒一會兒,碗就堆疊如小山高。

  她很喜歡他這樣想著她、念著她,可是老人家就在對面,也不知道收斂一點,很難為情的。

  「我又不是你的女兒,我會自己吃啦!」

  「你平常在超市內,還不是把我當龜兒子一樣呼之即來揮之即去!」

  「這是兩回事!」涂友筠不安的眼頻望向兩老,就怕他們覺得她太過分,連吃個飯都要他們的兒子忙。

  可出乎意料之外,兩老不僅沒有半點不悅之意,反而眉眼帶笑,喜孜孜的看著兒子不斷的朝她碗中堆菜的舉動。

  「我管你幾回事,這些東西都要吃完,我媽煮東西時都有考慮到營養成分,所以一樣菜都不能少吃。」

  「對啦對啦!」熊媽幫腔,「每樣菜都要吃喔!」

  「對啦對啦!」熊爸也幫腔,「這都是我太太跟兒子的愛心喔!」

  「伯父、伯母……」她更羞赧得無地自容了。「不好意思,老是讓你們這樣照顧。」

  「你說這話就不對了,」熊定方發難,「跟他們不好意思,啊我咧?我夾菜也有出個手耶。」

  這傢伙存心讓她難堪就是了?

  腳掌用力踩上他的大腳。

  「早跟你說過沒穿鞋踩了不會痛。」他泰然自若的聳肩搖頭。

  「怎麼了?」兩老不約而同往桌底下瞧,「誰踩誰啊?」

  涂友筠見狀忙把腳收回來。

  「沒事啦,就愛的表示咩。」

  「愛的表示?」兩老一頭霧水。

  「打是情,罵是……」他的嘴被一隻雞腿塞住了。

  「講話就會飽喔,快吃飯,菜要冷了。」

  熊定方拿下雞腿,「早知道你害羞的,我不說了。」

  涂友筠被他氣得無力。

  他就看準兩老在前,她不敢發作是不是?

  咬了咬牙,她還是將腳踩在他的大腳上,不管他會不會痛,反正踩了爽了,就覺得有報復到了啦!

  ※ ※ ※

  吃過飯,涂友筠在廚房幫忙熊媽洗碗,兩父子移師到客廳對弈。

  「爸,你真的很遜耶,圍棋玩這麼久還是沒長進。」熊定方隨手擺了顆黑子,白子立刻崩落大片江山,「我收下了喔。」

  熊爸撇了下嘴,不再動手下圍棋,而是傾身向前,一看就知有話要說,而且還是悄悄話。

  「幹嘛?」熊爸還沒說,熊定方就先問了,「你要問我跟她的事嗎?」

  「廢話!不然還有什麼好問的?」

  「我之前周年慶辦得很成功耶,你也不誇獎我兩下。」

  「你是我兒子,將來的董事長,辦得成功是應該,辦不成功就該打屁股了!」

  「辦不成功自然有人會打我屁股,你還要排隊咧。」那個恰北北的女人一定會衝第一。

  「不跟你說這些五四三!」熊爸不耐揮手,「你跟友筠……是來真的嗎?」兩隻拇指互相碰了碰。

  「爸,你真老派,現在誰用這種手勢啊?」

  「我就是老人家啊,老派有什麼不對?」熊爸火大得快要丟棋子,「你給我正經一點。」

  「好啦!」熊定方挑了下眉,「就是來真的呀。」

  「是喔。」熊爸斂眉沉思。

  「爸,你在想什麼?剛才我看你跟媽的樣子,很樂見其成的啊。」

  「我們當然樂見其成啊!」要不,幹嘛特地將兒子安插到涂友筠負責的店裡去!

  最好的結果就是他們兩個在一起,共同來經營超市,兒子的圓融手段與廣結善緣,搭上涂友筠的嚴謹細心、負責向上,一定能替超市創出另一片新天地的。

  「那你幹嘛皺眉?」

  「唉,我是怕喔……」他欲言又止。

  「怕什麼?怕友筠又瘦身體又不好,以後生不出小孩嗎?別擔心啦,我會幫她調理身體,一定讓你抱孫子的!」

  而且生完孩子,月子坐得好的話,還可以連她長年的經痛一塊兒解決,可謂一舉兩得呢。

  「你有想到結婚這一步?那好那好,那我就寬心多了。」

  「幹嘛啊,有誰交往是為了分手的嗎?我年紀也老大不小了,這個時期交往的女孩,自然會想到結婚去啊。」

  「不是這樣啦!你能這樣想,我當然很開心。」熊爸輕嘆口氣,「友筠是個好女孩,我跟你媽可說是看著她長大的,都很喜歡她,可是我們就怕你會辜負她。」

  「天地良心喔!」熊定方舉手作發誓狀,「我是那種人嗎?我你生的耶,有你的血液跟基因,怎麼可能做這種事!」他頓了頓,神秘的輕咳了聲,方問,「還是老爸你外面有偷生,沒告訴我們?」

  「你咧……」一把棋子往熊定方頭上丟,「胡說八道!一張嘴就會胡說八道!王八蛋,這種東西也可以亂說,被你媽聽到、誤會大了,跟我一哭二鬧三上吊怎麼辦?」

  「原來媽生氣的時候會對你一哭二鬧三上吊喔?」

  「再白目啊!」熊爸直接拿起棋盤要砸人了。

  「怎麼了?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在廚房聽見爭執的兩個女人忙奔出來察看。

  「咳!」熊爸立刻放下棋盤,「沒事啦!」

  「沒啦,就我又惹爸生氣了咩。我怕他血脂太高,血液流不動,讓它運動一下。」

  「你爸有高血壓的,別亂來。」熊媽快嚇死了。

  「沒事啦!」熊爸揮手,「你兒子的個性我還會不知道,老僧入定啦!」

  「對啦,媽,爸老僧入定了!」他又低聲問,「房事也老僧入定了嗎?」

  「×!」熊爸真的拿起棋盤砸人了。

  ※ ※ ※

  兩年後

  「定方,恭喜你榮升店長了。」

  同事以何希文為代表,送上鮮花一束。

  「謝謝,謝謝。」熊定方揮著手,儼然他剛選上了總統。「承蒙大家愛戴。」

  「定方,你真厲害,才兩年就從菜鳥升店長,幾乎跟友筠一樣行了!」許慶德勾住他的肩,十分欽佩。

  他在倉庫待了多年,也才剛升上小組長而已,不過熊定方辦了數次成功活動,觀察客人的習慣而更改陳列架的位置、改善動線等之類提升業績的提案都有不錯的成果,也難怪升遷的速度就是比他快。

  有沒有特別去用心,果然有差哪。

  「好說,好說,我好歹也是個男人,還大了她八歲,怎麼可以輪人呢!」

  「真有你的啦!」大夥走上來,一人一拳,為他道賀。

  涂友筠站在人群外,面帶欣慰微笑默默注視著他。

  他接收到她的視線,轉頭朝她揚起嘴角。

  他們的事,在同仁之間仍是秘密,就如他的真實身份。

  不過說來也好笑,其實他們曾有次差點被撞見,但就是沒人會想到兩人有曖昧的方面,只能說涂友筠平日在同事前都對他不假辭色,鮮少給予好臉色看,所以誰都沒想到他們其實早在一起很久了。

  但,在一起,在交往,她還是不肯承認她是他女友。

  她認識他的好友尹兼歲,也在他的介紹之下認識不少他的朋友,但她從不承認她是他女友,只說是好朋友。

  好朋友個媽啦!

  他從來不懂她的堅持,而她也從不說為什麼。

  有時他甚至懷疑,該不會他其實是第三者,說不定涂友筠早就結婚了,說不定她住的那間大房子不是她爸的,而是她「乾爸」的!

  她是被豢養的情婦,因為有錢的情夫不常來,所以需要一個小白臉、小狼狗來打發空閒的時間。

  可他臉並不白,年紀還比她大呵!

  更別說他向來抱著男女交往就應該男生付錢的觀念,從沒讓她花上半毛——除了她未知會他送的禮物外。

  熊定方不是會把話藏心裡的人,藏著生悶氣這種事他更是不幹,可對於他的疑惑,涂友筠不是揍他一頓要他少胡說八道,別那麼娘娘腔裝哀怨,就是板著臉說:「我覺得這樣比較好,不用負什麼道義上的責任,關係輕鬆,誰都沒有壓力。」

  換言之,他是備胎?

  一想到這,他心情就不好,心情不好嘴就垮。

  「定方,你怎麼了,突然拉下臉來?」許慶德不解的問。

  「沒啦,就想到下個月要去別的分店上班,要跟你們分開,捨不得咩。」

  「對喔,你下個月就不在了耶。」說著,鞏曉莉也覺得心酸了。

  「嗚……你不在一定很無聊的……」愛哭的王思美已經開始掉眼淚了,「我不想你走……」

  「一家店為什麼不能有兩個店長?」家庭用品組的吳敏潔也哭了。

  「唉……兄弟,我會想你的。」許慶德垂下眼睫,「安心上路吧。」

  「我也會想你的!」何希文上前來拍拍他的肩。

  很快的,哀傷的氣氛就渲染開來,壓過適才歡樂的氣氛。

  「你們幹嘛哭啦,我還是會常回來看你們的啊!」熊定方連忙安撫哭泣的眾人。

  涂友筠轉過身,走回辦公室。

  熊定方在超市的好人緣眾所周知,其中,就她所知,就至少有三個女孩向他告白。

  她會曉得的原因是這些告白不成的女孩都在下個月離職,並吞吞吐吐的說出真相。

  其他不知道的,還有幾個呢?

  他也同樣拒絕了嗎?

  或是像熊爸所說的一樣,同一個時期交往了好幾個女朋友?

  她不清楚,她也不想去清楚。

  只要她不是他的女朋友,她就沒資格去管他的交友,她就不需要去探他的隱私,她就不用去猜,當他不在她身邊時,他會是跟誰在一起……

  她不要知道,她也不想知道!

  ※ ※ ※

  「爸,有一件事我想問你想很久了。」熊定方一屁股坐上圍棋桌對面的椅子。

  「什麼事?」

  「你跟友筠認識這麼久,應該知道她大部分的事吧?」

  「隱私的部分我不會講的喔,你想知道就自己去問她。」他可不喜歡八卦外人的隱私。


  「我要問的的確是她的隱私,但我覺得,我身為一個自封的男朋友,還是有資格知道。」

  「自封的男朋友?」那是什麼東西?

  就是人家都不肯承認嘛,所以當然是「自封」的!熊定方很窩囊的在心中解釋。

  從沒有談一個戀愛談了兩年,會也有約、床也有上,卻還是不對外公開他的身份的!

  又不是什麼影視歌星,幹嘛這樣神秘兮兮?

  「我要問你,友筠她家是不是很有錢?」

  「有錢又怎樣?我們家也不差啊,難道你貪圖他們家的錢?」熊爸眼神凌厲的瞪著兒子。

  「沒有啦,我只是去過她家幾次,發現她家不僅是棟豪宅,還位於高價路段,想問一下而已。」

  「你可以去問友筠啊。」

  「她說那是她家。」

  「那不就得了。」還問個屁啊。

  「那房子真的是她爸的?」

  「不然誰的?」

  「不是……乾爸爸的?」

  「乾爸爸?哪來的乾爸爸?」

  「沒事沒事!」這應該就表示她不是有錢人的情婦了。

  「你腦子裡該不會在想些亂七八糟的事吧?」熊爸正色,「我再三警告你喔,友筠是個好女孩,她絕對值得牽手過一生,不准辜負人家,知不知道?」

  「所以她真的是單身囉?」

  「你在講什麼廢話啊?不是單身會希望你跟她在一起?破壞人家姻緣的事我還做不出來!」真想揍兒子一拳。

  「那就太好了!」他心上的石頭總算落地了。

  「你問這些莫名其妙的,到底要幹嘛?」

  「確定一些事而已嘛!」他看了下手錶,「我跟友筠有約,先走了。」

  離開家,熊定方不由得納悶,既然友筠沒乾爹、也沒其他的情人,確定單身無誤,為什麼不肯承認他……

  他腦中靈光一閃。

  難道就像他將周年慶活動辦成功後,她才肯心甘情願跟他手牽手一起快樂的奔向本壘,所以若他想被承認,就得再創出一番成績來?

  但他已經當上店長了啊!

  還是……

  「我希望以後可以進入總公司的管理階層。」這是她曾經說過的話。

  他懂了!她想看到的還是他有心在經營超市上頭,只是當上店長還不夠,至少也要進入管理中心才行,畢竟受他父親所托,所以乾脆把自己當成胡蘿蔔,綁在他這隻笨兔子前方,引誘他不停的往前跳跳跳。

  好!他用力握拳。

  他一定會成功的!

  到時一定要她召開記者會承認他熊定方,就是她的男朋友!

  ※ ※ ※

  又是一個兩年後

  在婚禮的祝福歌聲中,一對郎才女貌的璧人緩緩走上紅毯,昏暗的結婚會場,就只有一盞強光打在他們兩人身上。

  新郎尹兼歲與新娘白巧覓才剛舉起手上的巧克力花束,就見前方一陣人潮洶湧,想搶巧克力的人就跟大年初一南裡搶頭香一樣,大家擠啊擠,推啊推,搶啊搶,大小手用力往前伸,就是要搶走新娘親手包裹的祝福。

  「給你!」熊定方將他好不容易搶來的巧克力花放到涂友筠手中。

  「看你搶得頭髮都亂了。」涂友筠笑著為他整理好頭髮。

  「你想要的東西,我想盡辦法也要拿到手。」更何況是一支巧克力花,小case啦!

  「謝謝。」涂友筠衷心感謝。

  他一直對她這麼好,四年來未曾變過。

  香甜的草莓,外層包裹了一層比利時黑巧克力,再以白巧克力在上頭蜿蜒作畫,漂亮得讓人捨不得咬上一口。

  這巧克力一定很甜。她想。就像他對待她的方式一樣。

  「聽說了沒?」

  「什麼?」涂友筠抬睫。

  「明年開始,我們兩個都要進入總公司了。」

  「當然聽說了。」

  「恭喜你了,得償所願。」

  「也恭喜你,步上繼承人的道路了。」

  「要恭喜的是我爸。照這個進度看來,我應該可以順利的在三十五歲繼承他的事業,他開心得要命。」

  「你爸這輩子就操心你這個兒子。」

  「我知道啦,我現在不也照著他的希望走?」

  其實他是為了自身的私慾,才乖乖照著走的,不過這秘密現在他自己知道就好,以後再分享給他的「老婆」曉得,他可是為了她才這麼努力的喔。

  「為了慶祝我們兩個的升職,我有禮物要送你。」

  「可是我沒準備。」

  「你呀,只要一個回答,就是送給我最好的禮物了。」

  「什麼回答?」

  他神秘兮兮的一笑,「晚點就知道了。」

  婚禮持續進行中,賓客在下方吃飯,主持人則在台上口沫橫飛,偶爾還叫一兩個新郎或新娘的親友上台來說話,虧虧小倆口。

  進行到一半時,主持人不知從哪拿來一束花,走下台,直直走向熊定方這一桌。

  「這位美麗的小姐。」主持人笑望著涂友筠。

  「什麼事?」該不會要叫她上台去說話吧?當初沒人告訴她有這節目,她什麼都沒準備啊。

  「我有三個要求希望你答應。」

  「什麼要求?」

  「第一,希望你接受這束花。」他將粉紅玫瑰花束遞到她眼前。

  為什麼要給她花?涂友筠納悶的收下。

  「第二,希望你接受這個戒指。」主持人掏出一個小盒子,打開,裡頭果然放置一隻精緻美鑽。

  「戒指?」涂友筠感到不對。

  「第三,請你答應這位先生的求婚。」

  熊定方拿過主持人手中的戒指,單腳跪下,「友筠,嫁給我,我會一輩子疼愛你的。」

  沒料到他竟會來這一招,涂友筠整個人傻愣。

  「嫁給他!嫁給他!嫁給他!」在場賓客拍手鼓噪。

  涂友筠看著他,再看著他手中的鑽戒。

  那顆鑽戒上頭鑲的主鑽石一看就不只一克拉,價值不斐,這可不是一個超市的小店長能送出的求婚戒。

  他是個有錢人——就跟她父親一樣。

  男人只要有錢,就會作怪——就跟她父親一樣。

  等他真的繼承了家業,喜歡他、愛他、想黏上他的女人會更多,他可能會有一個紅粉知己,或是好幾個紅粉知己,甚至像她爸一樣愛上一個年輕貌美的女孩,拋棄她媽,拋棄她,與愛人雙宿雙飛……

  她看得見,她的命運。

  「不!」她慌亂的站起,「我不要!我不要嫁給你!」轉身逃離結婚會場,留下錯愕的眾人。
匿名
狀態︰ 離線
13
匿名  發表於 2012-4-17 16:03:29
第十章

  熊定方這輩子從沒有這麼挫敗過。

  他被心愛的女孩所拒絕,還差點搞砸了好友的結婚典禮,被拋下的他尷尬的面對眾多好友,雖然他們體貼的自動將難堪的一切當沒發生過,依舊與他談笑風生,但他仍敏感的發現他們未曾有片刻讓他安靜過,就怕他尷尬難過。

  婚宴結束,他帶著濃濃的酒意來到涂友筠的家。

  豪華的大樓,一板一眼的警衛伯伯,以錢堆疊起來的高雅興氣度,絕對不是尋常女孩負擔得起的。

  上了樓,來到涂家大門前,電鈴還沒按下,大門就開了。

  像是為了印證他心中的懷疑,一個中年男子出現在她家門口,以防衛的視線盯著他。

  「你哪位?」涂父聞到他身上的酒味,眉頭蹙得更緊。

  「你又是誰?」

  「爸!」涂友筠有些匆忙的走出來。「那是我朋友,你不要管。」

  爸?什麼爸?是親爸爸還乾爸爸?他是她的朋友?只是朋友?還是不敢誠實以告她的相好?熊定方自嘲一笑。

  「什麼樣的朋友?」涂父追問。

  「你管得著嗎?你管好你家的女人跟兒子就行了!」涂友筠語氣尖銳。

  不管花多少年時間,她都不可能原諒父親。

  涂父咬牙,未再多說半句,拂袖離開。

  難得出現一次的父親,是為了叫她搬家而來。

  他的貿易公司營運狀況出了問題,亟需現金周轉,於是決定賣掉這棟豪宅,也等於賣掉了與女兒最後的回憶。

  他另外添購了一間約三十坪大的屋子給她居住。

  「小一點的房子住起來也比較不會那麼空曠、冷清。」他這話不知是在安撫她,還是自己。

  涂友筠沒有回應,只是冷冷的看著他。

  他自知理虧,也不再多說什麼,給了她搬家的時間,就走了。

  「定方。」涂友筠輕拉倚靠門框的熊定方,「你先進來吧。」

  「剛那是誰?」熊定方問。

  剛才她口中的「女人」、「兒子」,該不會是大老婆跟親生子吧?

  「我爸。」

  「什麼樣的爸?」

  「爸就是爸,還有什麼樣的爸?」

  「有很多種喔,有一種叫乾爸爸,就是給錢的那種。」

  「熊定方,我說過很多次了,我不是情婦,那是我的親生爸爸,他同樣姓涂!」他怎麼這麼愛編故事,老想著她有人包養?

  其實她也不是不明白他的疑猜,只是她恐懼兩人的未來,所以她不承認她是他女朋友,因為這樣就算兩人分手,她的情史上就沒有屬於他的那一筆,她……也就不會心痛……

  「喔,是嗎?」他擺手,「反正那也不重要了。」一切都不重要了。

  「你有什麼話,進來說。」

  她知道她欠了他,她當眾拒絕了他的求婚,讓他難堪,她心中很懊悔,甚至浮起或許她應該去賭賭看的想法。

  若是他真的爛桃花眾多,她一枝一枝砍便是。

  然而,當她在回家的路上接到父親的電話,新生的想法立刻推翻。

  據母親所言,父親在婚前是個眼裡只有工作的工作狂,對身邊的女人未曾多看一眼,木訥又嚴謹,他們兩個結婚還是靠媒妁之言,誰知,婚後的事業穩定了,他有閒情逸致了,一遍遍的暈船,最後家也不要了,直接搬出去跟情婦一起住,母親氣得離家出走,再也不回來。

  而她,就這樣被拋下了。

  往事歷歷在目,她怕自己跟母親同樣的下場,所以她實在沒有勇氣接受熊定方,更別說是答應他的求婚。

  「我只想問你一句話,願不願意嫁給我?」

  她垂首咬唇。

  「說啊!」大手擒住纖肩,「我跟你在一起四年,這四年中,我每次跟人介紹你是我女朋友,你沒有一次不否定,我以為你是希望我能用心在超市的工作上,所以我很努力創造成績,也順利的要進入總公司了,為什麼你還是把我當地下情人?」

  「定方,我很抱歉。」

  她知道他愛她,是真的愛她,但她沒有把握這份愛能維持多久,與其最後要接受撕心裂肺之苦,不如一開始就不要讓它存在,所以她一直很小心注意的不要讓自己付出太多,一面倒的只接受他的好。

  但他不以為意,還是愛在她身邊兜兜轉轉,就算她打他、踹他、罵他,他還是痞痞的不當一回事。

  他的愛……太沉重。

  「我不要聽抱歉!」熊定方吼。

  「定方,你給我的壓力很大……」

  「什麼壓力?」哪門子的壓力?

  「我並不希望你對我這麼好,因為我沒有辦法回報。」

  「我他媽的不要你回報,我對你好是我心甘情願,我喜歡照顧你、寵你,不是為了要從你身上得到什麼!」

  她靜默不語。

  「我再問一次,願不願意嫁給我?」

  「很抱歉。」

  「好,我懂了。」他轉身踉踉蹌蹌朝電梯走,「我都懂了!哈哈……」他忽然大笑,「我真是蠢!蠢斃了!」

  「我叫計程車送你回去……」

  他酒喝很多,她很擔心。

  「不用!」他用力拍打下棲按鍵,「沒有你,我一樣行。」

  電梯升起,開門,他走了進去,涂友筠見狀,也跟著進去。

  「你要幹嘛?」

  「我送你回去。」

  「這個時候才要假好心?」

  「定方,我……」

  「你怎樣?」

  她搖搖頭,不知從何說起。

  她希望兩人能跟過去一樣,這會不會是一種傲慢的要求?

  「哼!」熊定方頭椅著梯牆,閉上眼,看起來隨時會昏睡過去。

  到了一樓,他搖搖晃晃的不肯讓涂友筠扶。

  涂友筠擔心的跟在他身後,見他也沒招計程車的意思,隨意的右轉,歪歪斜斜的在路上走著。

  「定方,你家不是這個方向。」她忙上前拉他。

  「別管我!」他用力甩開扶助的手。

  「我幫你叫計程車,你等我一下。」

  「不用!你滾,滾得遠遠的,別再出現了!」他不再理她,繼續往前行。

  「定方……」她著急的邊注意著路上有沒有計程車,邊注意熊定方的動向。「啊,有車子了!定方,你等一下……」回頭,驚見搖搖晃晃的身子往地面撲倒。

  「定方!」她驚恐的尖叫。

  ※ ※ ※

  熊定方醒來時,人是躺在一張大床上。

  四周的傢具擺設有點熟悉,但不是他家。

  他抱著發脹發疼的頭試圖坐起,身旁忽然傳來一聲有些愉悅又有些遲疑的呼喊。

  「定方,你醒了?」

  他轉頭,看見涂友筠就站在床沿,右臉頰上還有趴睡的痕跡。

  「幾點了?」他問。

  外頭似乎是一片黑暗,屋內只有一盞昏黃的夜燈亮著。

  「三點了。」

  聽起來應該是凌晨三點。

  「我要回去了。」

  「現在很晚了,你不再多休息一會?」

  「不用了。」

  他的嗓音非常的冷淡,涂友筠注意到了。

  「你……」

  「我一個單身男人怎麼好夜宿在女人家裡。」

  「定方,你在說什麼?我們是……」

  「我們是?」凌厲的目光直視著她。

  她別開眼,「你知道的。」

  「我不知道!」他搖頭,「我從來就不知道我們是什麼關係。我是你的情夫?不,你尚未結婚。還是我是你的小白臉?不,我沒用過你的錢。或者,我們只是床伴?」

  「定方,你不要說這種話,我們……」

  「我已經不想我們了。我花了四年時間,就只是想光明正大、理所當然的陪在你身邊,你不當我是男朋友,拒絕我的求婚,我還有什麼話好說的呢?」

  「我們難道不能就像以前一樣嗎?那不是很好嗎?」

  「一點都不好!」他怒吼,「涂友筠,你真自私,我不知道你到底想怎樣,我只知道我不想再跟你怎樣了!從今天起,我不會再跟你有任何聯繫,你是死是活都不關我的事,同樣的,我是死是活也不關你的事了!」

  「你要跟我分手?」難以置信的嗓音顫抖。

  「分手?」他失笑,「我們有在一起過嗎?你有跟任何人介紹我是你男朋友過嗎?」

  她語塞。

  他下床便往大門口走,不曾再看過她一眼。

  關門的聲音「砰」的一聲,彷彿同樣打在她的心口上,她的心臟瞬間絞痛了起來。

  「好痛……」小手抓著胸口的衣服,難受的蹲下。「好痛……」

  她還以為她將自己控制得很好,絕不承認兩人的關係,不答應他的求婚,就表示她未走到愛他的那一步,若是兩人分開,她可以轉身得瀟灑。

  但她錯了。

  她只是把頭埋在沙裡當鴕鳥,自欺欺人罷了。

  她一樣愛著他,很愛很愛,遠超過她的想像,她根本不能沒有他!

  「定方……好痛……好痛喔……」她軟倒在地上。

  但是那個只要她一不舒服、一難過就會緊張兮兮,想辦法想替她承擔、替她分憂的男人已經離開了。

  既然分開都一樣是撕心裂肺的疼,為什麼她不能多點勇氣為兩人的未來賭一把。

  直到現在才後晦,是不是太遲了?

  ※ ※ ※

  「你怎麼又自己一個人回來吃飯。友筠呢?」熊爸看到熊定方又是一個人出現,立刻不滿的蹙緊眉頭。

  「我不知道。」

  「是不是吵架啦?」端菜出來的熊媽問。

  「不要管啦!」煩死了!

  熊定方一屁股在沙發上坐下,打開電視。

  「那你告訴我,友筠請假那麼多天,是不是跟你有關?」

  「關我屁事……請假?」他驚愕轉頭瞪著老爸。

  「她已經一個星期沒去上班了。」

  「怎麼可能!」超市是她的最愛,除非有不得已的理由,她不可能請假,還請了一個星期。

  「對啊,怎麼可能?」熊爸一拳往兒子頭上揍下去,「你也知道不可能,難道不覺得奇怪嗎?對女朋友是這種態度?」

  「她不是我女朋友啦!」

  「全壘打都揮出去了,我才要問你什麼時候要把人娶回來咧,你竟敢說她不是你女朋友?」

  「你以為我沒求過婚嗎?是她拒絕了好不好!」

  「拒絕?為什麼?」

  「我不知道啦!」他煩躁的抓頭。

  她請假了一個禮拜?為什麼?

  不,這已經不關他事了,管他是為什麼。

  她該不會發生什麼事了吧?

  不,那天他才說過,她是死是活已經不關他事了,他想這問題幹嘛?

  她一個人住在家裡,發生什麼事也不會有人知道,該不會真的出事了吧?

  不,她還有爸爸的呀,誰知道是親爸爸還乾爸爸,說不定兩個人出國去旅行了呢!

  「你現在馬上去找友筠,去搞清楚她到底怎麼了,再回來跟我報告!」

  「對啊,你去看一下啦,吵架歸吵架,怎麼可以對女友不聞不問呢!」熊媽亦擔心的催促。

  「就說……」她不是他女朋友啊!不是他不要,是人家根本不屑!

  「說什麼說?快去啦!不去就別想有飯吃!」熊爸下最後通牒。

  「不吃就不吃。」又不是只有家裡有飯吃!

  他老大不爽的拿起包包,走來玄關穿鞋。

  「看是怎樣,記得打電話回來報告喔。」熊媽叮囑。

  熊定方撇了下嘴角。

  他才不要管她怎樣咧,她已經不關他屁事了!

  ※ ※ ※

  她已經不關他屁事了,但他媽的他跑來她家樓下幹嘛?

  警衛伯伯看到他,熟門熟路的打招呼,「熊先生晚安,你是來幫涂小姐搬家的嗎?」

  「搬家?」

  「你不知道?」警衛伯伯訝異。

  「呃,我們之前吵架,所以這幾天都沒聯絡。」

  「怎麼會吵架呢!」警衛伯伯不予認同的搖頭,「難怪我看涂小姐這幾天臉色都很不好看,原來是小倆口吵架了!」

  熊定方聳聳肩,想轉身走,警衛伯伯又開口了。

  「我在這工作十幾年了,幾乎是看著涂小姐長大。那孩子幾乎不笑的,是跟你在一起之後才懂得笑。你是男生就讓女生點,去跟她道歉,叫她原諒你懂嗎?」

  「伯伯。」熊定方回身。「你說你在這裡工作十幾年了?」

  「對啊。」

  「那……你認識友筠的爸爸嗎?」

  「當然認識啊,涂先生是做貿易的。不過啊,你也知道,她爸在外頭認識一個女人,就跟情婦跑了,丟下涂小姐跟她媽媽兩人,後來她媽媽也離家出走了,拋下涂小姐一個人!」警衛伯伯搖頭,「才幾歲的小孩啊,有爸媽跟沒爸媽一樣,所以我實在很不欣賞涂先生,男人暈船,也不能拋妻棄子啊。」

  她的背後竟有這樣一個故事?

  他猜測父母必定也曉得,但為了守全涂友筠的自尊,所以從未洩漏過半個字,而警衛伯伯以為他們是情侶,必定啥都曉得了,才敢跟他說的。

  「友筠在家嗎?」他問。

  「我今天是沒看她出去。」

  「可以幫我開個門嗎?」

  「好啊。」他頓了下,「不好意思,我還是得問過涂小姐,畢竟她還是住戶嘛。」

  他們都分手……不,是分開了,他現在來找她,會不會被誤會他要回頭。

  他只是來關切一下,知道人沒事就可以走啦,幹嘛還上去看她?

  想想,他對警衛伯伯道,「那不用了……」在他猶豫的時候,警衛伯伯已經跟涂友筠聯絡上了。

  「涂小姐,熊先生找你。」

  動作那麼快幹嘛啊?熊定方兩手插在褲袋,很無奈的瞪著大廳上的版畫。

  「好的。」警衛伯伯放下話筒,「涂小姐請你上去。」

  「我想還是不用了啦……」

  「熊先生,男生就該大氣一點,吵架算什麼,涂小姐請你上去就是要給你台階下啦,你們趁此機會和好吧。」警衛伯伯打開通往中庭花園的門,「快點去,快!」

  拜託,警衛伯伯是熊爸的分身嗎?這麼熱衷幹嘛?

  他拖著腳步慢慢的走,打算在中庭繞個兩圈就閃人,然而,他才繞了半圈,就看到一個嬌小的身影出現在中庭。

  「定方。」她朝他跑來,臉上的表情……該不會是開心的吧?

  哼!過得很好啊,很開心啊,她根本不覺得沒他這個人在身邊陪伴會怎樣嘛—但他卻是難過得好幾天沒睡好!

  早知道這場戚情只有單方面的付出,他實在不該傻傻的浪費四年時間。

  「你來找我?」水眸有著雀躍之色。

  當警衛伯伯告訴她,熊定方來找她時,她的心臟驚喜得差點爆裂開來。

  還以為他再也不想理她了呢。

  可是她站在電梯口左等右等,就是等不到他上來,她擔心他會不會改變主意離開了,連忙搭了電梯下來找人,還好,他人還在,只是他人不上去,在中庭閒逛是為了什麼?

  「我是被逼來的。」他冷聲道。

  「呃……被誰逼的?」他的面色不善,眉頭微蹙,就算戳瞎她的眼,她也感覺得出來他根本不想看到她。

  她看了心難過,但這是她咎由自取,怨不得誰。

  「我爸媽啊!」他一臉不耐煩樣,「我爸說你無端請假,怕你出事,硬叫我來。」

  「我有請事假啊,原因就是為了搬家。」

  父親給她的時間很短,而新家那是帶裝潢一起賣,所以不用費什麼工夫,只是這個家住了二十五年,東西非常多,還要考慮到新家的坪數來做取捨,她得花時間整理,才請那麼久的假。

  該死!他不會被耍了吧?

  見他臉色更難看,涂友筠有些心慌的咬了咬唇,「我要搬家了。」

  「警衛伯伯有說了。」

  「你要我新家的住址嗎?」

  「不用吧。」

  「也……也對。」她勉強的笑了笑。

  她的臉色看起來又很蒼白了,她該不會跟他一樣都睡不好吃不好吧?

  不,她的死活已經不關他事了,管人家那麼多幹嘛?

  「沒什麼事我走了。」他揮手。「你……記得吃飯。」他還是忍不住開口提醒。

  她抬眼看了他一會,欲言又止,「我……」

  「幹嘛?」

  「我們可以重新來過嗎?」她鼓起勇氣問道。

  他瞪眼。「你說什麼?」

  「我們可以重新來過嗎?」她再說了一遍,字字清晰。

  失去他的這段期間,她想了很多。或許過去是因為他就在身邊陪著她,對於她的不公平待遇雖然頗有微詞,但也都忍受下來了,故她就放肆的將自己的不安全感放縱到最大值,自以為是的陷在過往的包袱裡,完全沒想到這對他有多不公平。

  她還沒等到他在外面包養小老婆,拋妻棄子,就已經先將他拋棄了。

  而她,一直到真的失去他時,才發現自己失去的不只是一個男人的離開,不承認彼此的關係並不能為她扞衛什麼,她一樣將整顆心都賠上去。

  她不過是在自欺欺人。

  著手準備搬家事宜的同時,她也凝心在等待,企盼他回頭。但若是他一直無聲無息,她也會主動去找他,釋放最大的誠意,將他挽回!

  她絕對不要再失去他了!

  「重新來過?」她的意思是要跟他複合?

  嗯哼哼,總算有這麼一天,是她來求他的。很好,他要把握這次機會,要求……不,是命令,命令她得公開兩人的關係,還要嫁給他!

  「但我有條件。」

  「條件?」熊定方眼瞪得更大。

  這女人有沒有搞錯,有那種跑來要求複合,卻敢提出條件的嗎?

  條件應該是他提的吧!

  她搞不清楚狀況,他可是神智清楚得很,這種時候她還想當老大,門兒都沒有!

  他不會聽她提啥鬼條件,他也不會理會她的條件,他會很直接乾脆的轉身就走,不再給她欺凌他的機會……

  「什麼條件?」幹!他想咬掉自己的舌頭。

  「我希望你可以把身邊的女人清乾淨。」她決定跟他說清楚講明白。

  早幾百年前她就該這樣做了,甚至她可以跟他做交往協議,或婚前協議,如果他敢在外頭養小三,就必須跟犀利人妻的溫瑞凡一樣,所有的財產都必須歸她!

  男人一旦手上沒錢,就很難玩出把戲來了!

  「What?」他有沒有聽錯?

  「如果你不願意,那我們就結束。」她咬緊牙,眼神堅決。

  「是你要清掉你身邊的男人吧?」惡人先告狀,莫須有的罪名也不是這樣安的好嗎?

  我身邊沒有其他男人!」

  「那我身邊也沒有其他女人!」

  「伯父說過,你女朋友很多。」

  「我爸?」他爸暗地說他?這什麼父親啊!

  「他很自豪你的異性緣好,說你一次可以交好幾個女朋友。」粉拳氣憤的緊握,「我是無法忍受跟好幾個女人共享你的,所以……你拉我幹嘛?」讓她把話說完!

  「去對質。」

  「跟誰對質?」

  「當然是我爸!」他回頭大吼,「你以為我有三頭六臂還是跟孫悟空樣,拔一根頭髮可以變很多分身?你那麼難搞,多來一個只會縮短我的性命我還想長命百歲!」

  「你沒有嗎?」她顫聲問。

  她當然知道他花了很多心思在她身上,所以她的理智跟感情常在矛盾拉扯,但是熊爸是他父親啊,他說的話怎麼可能有假呢!

  「不!」他放開手,「其實根本不用對質,我們在一起這麼久,你都不能相信我,寧願選擇相信我爸,如果不是我爸已經有老婆,我會鼓勵你去跟他在一起!」他假笑了一下,「再見!」

  轉身,頭也不回。

  「熊定方……」

  用那種悲情的語調叫也沒有用,他已經鐵了心了!

  此時此刻,他心中真是幹翻天。

  她不承認他們的關係,是因為她覺得她不過是他眾多女友之一?

  靠,這女人懂不懂她多難搞,他可是打落牙齒和血吞,才能跟她走這麼久,沒想到她卻是一開始就對他誤解在心,卻也不跟他說明白,執著的相信他老爸說的話才是對的!

  他一定要回去找老爸算帳,更要讓老爸親口去對她說明白,讓她懊悔失去他是多大的損失!

  不,說不定是他想得太過美好,她認定他是玩咖,所以她只是把他當玩樂的對象,根本沒有付出真心,所以交往到現在,她連句「我愛你」都沒說過,而他卻把三字箴言當佛經,從早念到晚。

  又沒有保佑闔家平安的功效,他那麼慇勤做什麼!

  越想越火大,越想越生氣。

  他的一片真心真意就這樣被玩了,狠狠的玩了!

  「熊定方,你回來,我有話要說。」

  再對他大聲啊,對他不假辭色啊,老子不要你了,就算屈打也不會服從的啦!

  「如果你不回來,我就這樣喊給你聽!」

  喊啊,想也知道一定又是些責備他的話,要不就是說些莫名其妙的罪證他習慣了啦!都被誣賴過性騷擾了,最高等級也不過是強暴而已。

  就算把警察叫來他也不在乎了,哀莫大於心死,說的就是他現在的心情寫照……

  嗚……可惡的臭女人,竟然這樣對待他的一片真心誠意,有沒有良心啊,王八蛋!

  「熊定方!」他越走越遠,涂友筠只好拉高嗓音,「我愛你!」

  說什麼都沒有用了啦,老子沒在怕啦……她剛說什麼?

  「我喜歡你很久很久了,遠在你喜歡我之前,我就偷偷喜歡你很久了!」

  他愕愣回頭。

  她不會是說真的吧,她怎麼可能……很久很久以前就喜歡他了,又不是在說童話故事,還要加個很久很久以前……

  「我知道你無法理解,但我爸就是在外頭養小三,拋棄我跟我媽,再加上有錢人外頭情婦一堆,這社區裡頭就有不少男人養小三,我很怕你也會那樣我真的很害怕。」

  此話一出,很多在中庭看熱鬧的男人立刻心虛的轉開頭去。

  「好了,你不用說了。」她幹嘛把自家最私密的事情這樣大聲喊出來?

  涂友筠以為他是要她別再假惺惺,說故事欺騙他的同情心,連忙道,「我爸拋家棄子,我媽離家出走,我家只有我一個人,傭人見我年紀小好欺負,薪水照領,人卻不來上班,我常餓肚子,餓到偷了你家超市的麵包……」

  「不要說了!」他急步上前。

  他一點都不想在這樣的時刻、這樣的情景聽到有可能讓她眼眶紅的故事。

  拋家棄子?常餓肚子?偷超市麵包?這就是老爸打死不告訴他的故事?

  「還好你爸爸不跟我計較,還可憐我給我飯吃,幫我教訓傭人,幫我跟父親討錢……」

  原來這就是她跟老爸的淵源……

  可惡的老爸,什麼都不跟他說。不愛八卦也不是這樣子啊,若他早知道(還有在背後說他的事),他絕對會用他的行動與愛的表現,讓她對他沒有任何質疑!

  「不用說了!」他一把將哭得梨花帶雨的臉兒埋入胸膛。

  要知道這世上他只怕兩件事,一個是涂友筠的拳頭,一個是女人的眼淚她同時使出兩個必殺計,他不束手投降才有鬼!

  「我常聽伯父說你的事,我也好想有這樣的哥哥,很疼愛妹妹的哥哥,所以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時候我好開心,能跟你共事更是天上掉下來的禮物……」

  但他記得他們第一次見面時,她就誣賴他性騷擾,還揍了他好幾拳,這叫開心?這……這……姑娘,我真的不懂你啊……

  「當你在色狼面前保護我時,更讓我覺得伯父說得沒錯,你就是這麼好的一個人,當下我完全無法控制我的感情……」

  然後就主動強吻了他?他終於明白那匪夷所思的舉動了。

  明明對他鄙棄有加的,卻會突然獻吻……千古之謎,終於明朗了呀……

  「我明白,我都懂了。」他都感受到了呀。

  他本來就不是硬心腸的人,她這樣哭個兩下,就像大雨衝刷,把他對她的不滿統統衝入大海去了。

  「那我們可以重新再來嗎?」

  「幹嘛重新再來,前四年你不想算數喔?」

  她破涕為笑,俏皮的說:「那我們就再續前緣。」

  「不過我有條件。」

  「條件?」她臉色微變,「你要跟我講條件?」

  「當然啊,今天是你要跟我複合耶,我不趁此機會拿喬怎行!」千載難逢的好機會耶。

  「那你要什麼條件?」看他一臉賊樣,該不會想故意刁難她吧?

  「我要你跟我求婚!」

  「可以啊,熊定方,請你……」

  「拜託,有這麼隨便嗎?」一句話就想打發他?

  「不然你想怎樣?」


  「我下個月有朋友結婚……」

  「沒問題。」

  「我還沒說完耶。」

  「我相信你不會害我。」更不會再讓彼此丟臉一次。

  「我要你當眾給我跪地求婚耶!」

  「如果你願意穿小禮服,我有什麼好不行的。」

  「我為什麼要穿小禮服?」什麼鬼要求?

  「因為求婚是男生跟女生求的啊,所以不就代表你要扮女生?我是不介意穿西裝啦。」

  「拜託,哪有這種規定啊!我不管啦,你一定要給我跪地求婚,而且我不要穿小禮服!」說什麼都要盧到她答應。

  「熊定方。」

  「幹嘛啦?」不要老是連名帶姓叫他!

  「你有時真的很娘耶!」

  「……」

  來人,關門,放狗啦!

  ※ ※ ※

  正在家中下圍棋的熊爸——

  「啊哈哈,終於讓我理解圍棋的奧妙,就不信我還會輸那臭小子!」熊爸得意拊掌大笑。

  「爸!」熊定方幾乎是踹開自家大門。

  「幹嘛?」熊爸抬頭,「友筠,你來啦,好久不見。怎麼了,是不是這臭小子欺負你?你跟伯父說,我幫你修理他。」

  「拜託,我敢欺負她?她沒欺負我就不錯了……痛!」背後的涂友筠狠狠捏上他的腰。「爸,我有事要問你!」

  「不用問了啦,我就說我相信你了。」涂友筠忙俏聲道。

  「這怎麼可以,我要證明我的清白!」

  「是什麼事啊?」熊爸納悶的望著講悄悄話的兩人。

  熊定方上前數步,眉眼帶怒,「你為什麼跟友筠說我有很多女朋友?」

  「本來就這樣啊!」

  涂友筠的眸立刻迸出殺氣。

  「什麼叫本來就這樣?」靠,他老爸是想要他死就是了?「我什麼時候腳踏很多條船了?」

  「你以前每次放學回家,都帶著一堆女生一起來啊。」

  「那是我國高中時候的事了耶!」

  「你大學時難得回家一次,手機也是三不五時就響,每次打來的都是女生啊!」

  「那是大學時候的事了耶!」更何況——「那都是女生朋友,都是普通朋友,學妹學姊同學之類的,你不是說家裡做生意的,要廣結善緣嗎?上超市的都是婆婆媽媽,當然要先巴結女生啊!」他在努力替公司創造業績耶,結果卻被陷害?

  「你那麼緊張幹嘛?男生的異性緣好又沒什麼錯。」熊爸轉問涂友筠,「難道你想要一個沒有異性緣的男朋友嗎?難道你不覺得一個沒有女生愛的男人很沒用,不是缺點大於優點,就是人無聊無趣嗎?多點女人追就像女生很多男人追一樣,都是勛章啊!」

  對於熊爸那理直氣壯的態度,涂友筠只能乾乾陪笑。

  「我跟友筠說這些,是要讓她知道,我家兒子真正好啊!所以很多女人識貨啊!」他是在推銷他兒子耶,這有什麼錯啊?真是不懂天下父母心!

  「你平常才不是這樣說我的,你只會嫌我!」現在是企圖把黑的說成白的,想脫罪嗎?

  「嫌貨才是買貨人啊!」熊爸涼涼的道。

  涂友筠這時覺得這兩個人真的是父子關係,打嘴炮一流的。

  「你剛說很多女人喜歡是勛章喔?」熊定方挑層冷眼看著父親。

  亂講話破壞兒子的清譽,就別怪他「大義滅親」啦!

  「沒錯!」大掌拍著胸口,「軍官就是要勛章多,那是榮耀!」

  「媽!」熊定方朝著廚房高喊。

  「什麼事?」熊媽自廚房探出頭來。

  「我跟你說,老爸辦公室那個新來的辣妹秘書,想要當老爸的小三!」

  熊爸臉色大變。「喂,別胡說!」

  「誰要當小三?」熊媽拿著菜刀跑出來,目光凶狠,完全看不出平常的慈藹樣。「是誰?給我說清楚!」

  「老婆大人,哪來的小三啊……」

  「你找辣妹當秘書?」菜刀「唰」、「唰」揮舞了兩下。

  「沒有啦,別聽兒子亂說。」額頭發著冷汗的熊爸狠瞪著兒子。

  會給你害死,小王八蛋!

  「我剛還聽到什麼勛章,你在外面給我養女人?」熊媽揪住老公的耳朵。

  「我哪敢啊,我只愛你一個,不敢養小三的……老婆,你小力一點……那個菜刀收起來……老婆啊……」

  【全書完】
您需要登錄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


本論壇為非營利自由討論平台,所有個人言論不代表本站立場。文章內容如有涉及侵權,請通知管理人員,將立即刪除相關文章資料。侵權申訴或移除要求:abuse@oursogo.com

GMT+8, 2025-8-12 21:53

© 2004-2025 SOGO論壇 OURSOGO.COM
回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