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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黑田萌]大男人的勾心指數(絕對吸引力三之三)[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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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4-27 00:46:21
第九章

  關係正式變成男女朋友已經近一個月了,但在英希的要求下,意匠並未將此事向父母告知,或者是有所暗示。

  雖然他迫不及待想讓父母知道這個消息,但還是得顧及英希的感受。

  一直以來,她在香川家的定位是他的「妹妹」,他父母的「女兒」,而兩位長輩也從來不知道這些年來,他們之間究竟發生過什麼樣的事。

  現在突然告訴他們說,他倆在交往,想必他們會相當震驚。當然,他可以確定自己的父母儘管震驚,但絕對是樂見其成的。

  只是對英希來說,這樣的轉變可能會讓她覺得立場尷尬。

  她需要時間調適跟面對,而他認為自己必須體貼她這一點點的要求。

  步進辦公室,他替自己倒下一杯水,才喝了一口,手機響了。

  拿起手機,他一笑,因為來電顯示著這通電話的發話者是英希。

  「英希,」接起電話,他聲線愉悅地說:「什麼事?」

  電話那頭的她愣了一下,訥訥地道:「你在高興什麼?」雖然在電話中,但她聽得出他的聲音是多麼的愉快。

  「當然是高興接到你的電話。」他說。

  她笑斥著:「我又不是第一次打電話給你。」

  「跟你共有的每一次,我都當是第一次。」

  「你好肉麻,你的女朋友是不是都這麼騙到手的?」她促狹地道。

  「那麼,我騙到你了嗎?」他故意逗她。

  「我不是早就被你騙了嗎?」她揶掄著他。

  他一笑,話鋒一轉,「你這個大忙人打電話給我,有什麼事嗎?」

  「重要的事。」她說,「今天晚上我……」

  「慢著。」他打斷了她,有點緊張且嚴肅地說:「你該不是想告訴我說,今天晚上的約會取消吧?」

  難得的週末,而他們又都沒有任何推也推不掉的工作行程,所以兩人早已擬好今晚的約會計畫。

  聽他如此緊張,她存心嚇嚇他。

  「沒錯。」她語氣認真,「我必須陪重要人士吃飯。」

  「什麼?」他一震,有點懊惱,「什麼了不起的重要人士得讓你爽我的約?」

  「你也認識。」她說。

  「誰?」他聲線一沉。

  聽他的語氣,似乎是真的有些生氣了。開玩笑也得有個限度,她決定見好就收。

  「你別那麼生氣,是貴子伯母打電話給我啦!」她說,「她約我晚上吃飯。」

  「什麼?」他一怔。

  知道那所謂的「重要人士」就是自己的母親,意匠的火氣頓消。

  「好啊你……」他又氣又好笑,「你敢這樣耍我?」

  「輕鬆一下嘛!」她笑說。

  「是很輕鬆,」他哼笑一聲,「我會找機會討回來的。」

  「總之,我已經答應了她,所以今天晚上就……」

  「我知道了。」雖然失望,但既然她要陪的對象是自己的母親,他也沒什麼好抱怨的?「去哪裡吃?」

  「家裡。」她說。

  他微頓,「是嗎?你……」

  她離家自立後,雖然也經常回去陪他母親吃飯,不過,那都是在沒有他列席的時候。如果之前的料亭聚餐不算的話,他們「一家四口」已經有好多年未在家裡同桌吃飯了。

  一直要求他不要將他們交往之事公開的她,會不會希望他不要現身呢?

  「我要迴避嗎?」他問。

  電話那頭,她沉默了幾秒鐘。「你沒把我們的事告訴保二郎伯父跟貴子伯母吧?」

  「沒有。」他語氣堅定地說。

  「那……」她猶豫了一下,「你保證吃飯時不會亂說話?」

  「你准我說話,我才說。」他說得俏皮,但也認真。

  「唔……」她思索片刻,「那好吧,你可以一起吃飯。」

  聽見她這麼說,他簡直像得到什麼天大的恩典,幾乎要脫口喊出「你是我的女神,你是我的皇后」這樣的話。

  當然,他沒這麼做,因為那實在太幼稚,不只不符合他的年齡,也不符合他的身份。

  於是,他壓抑住狂喜,力持鎮定地道:「那晚上見了。」

  「嗯,那就這樣……」她話聲溫柔又柔軟,「我掛電話囉,再見。」

  「嗯,再見。」他說。

  確定電話那頭的她已經掛斷電話,他興奮得將手機往沙發上一丟,振臂一揮。

  「Yes!」

  ************

  下班時間未到,意匠已迫不及待地離開了辦公室。在這個時候,他才突然發現這居然是當老闆的唯一好處——遲到早退都不必填單子。

  回到家,貴子正親自在廚房裡張羅著晚餐,而保二郎則是在客廳裡看園藝雜誌——這是他近年來培養的興趣之一。

  「爸,我回來了。」他說。

  保二郎放下雜誌,好奇地打量著他,「這麼早?」

  「是啊。」他沒多做解釋,直接往廚房的方向走去。

  「ㄟ?」正忙著的貴子發現他,驚訝地道:「怎麼這麼早?」

  「今天是週末嘛!」他話鋒一轉,「好香,害我肚子都餓了起來。」

  「香什麼香?你晚上不是有事情,不在家吃飯?」她睇了他一眼。

  「那個約會取消了。」他說。

  「是嗎?」她微怔,然後抿唇一笑,「那也好,晚上英希回來吃飯,你也好久沒見她了吧?」

  他努力ㄍ—ㄥ住臉上不自覺的笑意,假裝自己毫不知情也毫不驚喜。「嗯。」

  「你先去洗個澡吧,我想……」貴子看了看流理台上擺著的小鐘,「她七點前就會到。」

  「喔,好,那……」他皺了皺眉,繼續假裝自己沒有一絲絲的狂喜興奮,「我先上樓了。」

  「嗯。」其實貴子根本沒有時間理他,更沒有那種觀察他臉上細微變化的敏銳。

  雖然丈夫是大東亞金控的總裁,而她也當了幾十年的貴夫人,但深入簡出的她,其實就像一般的家庭主婦般單純。

  意匠剛轉身走出廚房,保二郎便慢慢地踱了進來——

  「怎麼?意匠要在家吃飯?」他問。

  「是啊,」她邊忙著邊說:「他說晚上的約會取消了。」

  「噢,是嗎?」他一笑。

  「對了,」貴子突然轉頭看了他一眼,「你有沒有覺得意匠最近有點不一樣?」

  他挑挑眉,「什麼不一樣?」真教人欣慰啊!他遲鈍的老婆大人終於有點敏感度了。

  「我覺得他好像比較……快樂。」她說。

  「可不是嗎?」他深深一笑,意味深長地說,「瞎子都感覺得出來。」

  ************

  如貴子所說,英希果然在七點前出現。

  多年來第一次「一家四口」在家中齊聚,不只保二郎跟貴子高興,其實意匠與英希的心裡也是欣喜的,只是他們都盡可能的不表現出來。

  一如約定,意匠在餐桌上沒有多講什麼,就連眼睛也沒多看英希一眼。

  他的表現讓英希覺得很放心,但也有種說不上來的惆悵。

  她不是不期待能大大方方的在保二郎夫婦面前公開他們的關係,但是,怎麼能?

  他們一直將她視如親生女兒般疼愛,如何能面對「女兒」居然跟自己的兒子交往的事實?

  雖說她跟意匠並非親兄妹,但這種關係的轉變,連她自己偶爾想起時,都覺得荒謬且不可思議。而如果連她自己都這麼覺得,就更遑論他們夫妻倆了。

  再說,意匠先前交往並訂婚的惠理子是世家千金,身份地位都不是她所能相比的。儘管他們並非勢利之人,但門當戶對是每個為人父母最基本的要求,尤其香川家絕非尋常百姓。

  把她當女兒是一回事,能不能接受她成為媳婦又是另一回事,這一點,她很清楚。

  吃過飯,他們移到起居室喝茶聊天。可能是因為太久沒這番景象,感性的貴子還因此掉下眼淚。

  這一個夜晚就在如此溫馨、感性,且充滿著歡笑及淚水中度過……

  「ㄜ……」儘管氣氛是這麼的美好,但英希還是注意到時間晚了,「已經不早了,我該……」

  「英希,再坐一會兒吧!」貴子不捨地說。

  「可是……」她看了看表,「已經十點多了,我……」

  「待會兒我會叫意匠送你回家,好嗎?」貴子語帶哀求。

  讓她如此低姿態的懇求自己,英希只覺得擔當不起。「貴子伯母,你別那麼說,我……」

  「英希,」見狀,意匠說道:「你就再坐一會兒,不管多晚,我都會送你回去的。」

  此時,保二郎開口了:「你們真是的,晚了就晚了,有什麼關係?我們家沒房間了嗎?」

  「對啊,」這句話提醒了貴子,「英希,我看你今天就別回去了,住下來吧!」

  「啊?」英希一怔,面露難色。

  五年多了,她已經五年多不曾在這個家過夜了。意匠在美國時,她都不曾在這裡留宿,更何況他現在回來了……

  「是啊,英希,」保二郎凝視著她,微笑著,「你的房間都還保持著原來的樣子,動都沒動過。」

  「保二郎伯父……」動都沒動過?這意謂他們一直在等著她回來嗎?忖著,她不覺鼻子一酸。

  「英希,就住一晚吧!」貴子趨前緊握住她的手,癡癡地望著她,「你該不是連住一晚都不願吧?」

  英希發現貴子的眼眶濕了,心頭不覺一緊。「貴子伯母……」

  「你是這個家的人,我一直都期待著你能搬回來住。」貴子趁機說出自己的心聲,「你是我的『女兒』,我多麼希望你在出嫁前都住在這裡,然後……然後……」話未說完,她已哽咽得說不出話。

  英希一震,「貴子伯母……」貴子的眼淚讓她心裡既難過又歉疚,她知道貴子是如何的愛她、疼她。

  雖然她想婉拒這個請求,但此刻,她狠不下心開口。

  「英希,」保二郎似乎察覺到她的動搖,續道:「別說不了,就這麼決定吧。」

  迎上他及貴子殷切期盼的目光,她終於點了點頭。

  ************

  十一點對年輕人來說雖然不算晚,但對習慣早睡早起的保二郎夫婦倆,這已經算是「熬夜」了。

  保二郎呵欠連連地拉著貴子就寢去,而當然這不完全是因為他困了,而是為了給「小倆口」一些獨處的空間及時間。

  上了樓,來到已經幾年未再進入的房間時,英希心裡有千百種思緒在翻攪著。

  誠如保二郎聽說,她的房間果然保持原來的樣貌,動都沒動過。不過,她也發現,她的床單是乾淨的,房裡整理得一塵不染,好像這兒一直有人住著似的。

  她怔怔地站在門口,好一會兒回不了神。

  「嘿。」突然,意匠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她嚇了一跳,一轉頭就看見微彎著身靠近她的他。「幹……幹嘛這樣嚇人?」她漲紅了臉,嬌斥著。

  「你怕什麼?」他一笑,「這兒是你的家。」

  「我的家?不……我的家……」

  「英希,」他打斷了她的話,笑意一斂,神情嚴肅地道:「爸爸跟媽媽一直在等你回來。」

  她皺了皺眉心,「我……我知道……」

  「你的房間都是媽親手整理的,」他說,「雖然你已經離家五年多,但她每星期都要幫你換洗床單,就像你還住在這裡一樣。」

  聽他這麼說,她眼眶一陣熱燙。

  「你知道爸媽有多愛你吧?」他輕搭著她的肩,「他們恨不得你姓香川。」

  他所說的這些事,她都知道、都清楚。

  「我……是不是曾經傷了貴子伯母的心?」她幽幽地問,眼底帶著歉意。

  他睇著她,溫柔一笑。

  「你考上大學說要搬出去時,她打電話到美國給我,在電話裡哭得可慘了。」

  聞言,她眉心一蹙,「我真的很對不起她,我……」

  「你可以補償她啊……」他撇唇一笑,若有意指地說。

  她微怔,「補償?」

  「嗯。」他輕點下巴,「她希望你是姓香川的,那你就改姓香川嘛。」

  她秀眉一豎,嬌斥著:「你在胡說什麼?我姓吉條,怎麼可以隨便改姓?」

  「嫁給我就行。」他說。

  她一怔,驚羞地看著他。

  嫁……嫁給他?他是說結婚嗎?他已經開始考慮這件事了嗎?

  老實說,聽見他這麼說,她是很高興、很欣慰的。但再細想,這是條順利的、可行的路嗎?她現在連公開他們戀情的勇氣都沒有,還談什麼結婚呢?

  「意匠,這件事……我們……」

  看見她那憂鬱的表情,他勾唇一笑。

  「不急……」他伸手輕撫她的臉頰,「我會等你做好準備。」

  他的體貼及體諒讓她倍感窩心,臉上也隱隱有了笑容。

  抬起眼簾,她與他四目相對。他的神情是平靜的,但眼裡卻有熾烈的熱情。

  她不知道她的一輩子會有多長,但唯一可確定的是,從她十歲至今,她的生命裡、她的心裡,就只有這個男人。

  他深沉的注視著她,眼神虔誠、熱烈而真摯。她感覺自己的胸口一陣緊抽,接著有點呼吸困難……

  「ㄜ……」她的喉嚨乾澀,「我該去……」

  話未說完,她整個人被他一扯,跌進了他懷裡。他低下頭,熱烈的、激情的吻住了她。

  她一時之間忘了抵抗,而事實上,她也沒有抵抗的意思及意願。

  就這樣吧,早在她情竇初開的年紀,就一直希望自己能完完全全的屬於他,而他也能完完全全的被她擁有。

  不知吻了多久,她只覺得天旋地轉,不能自己,直到他突然地放開了她——

  她一震,迷惘地看著神情帶著些許掙扎的他。「意匠……」

  「老天……」他深深地一歎,用手指細細地梳理她如絲緞般的黑髮,然後又將她拉進懷中。

  他緊緊地抱著她,嘴唇輕貼著她的耳際,「天知道我要用多少意志力,來克制自己對你的愛戀……」

  「意匠……」

  「真抱歉……」他輕推開她的肩膀,懊惱又自責地看著她,「你……等我一下。」說罷,他轉身離開,回到他的房間。

  再出來時,他手裡拿著一套睡衣,「喏,拿著……」他將睡衣遞給了她,「今天晚上就先委屈一下吧。」

  她一接過睡衣,他蹙眉一笑,像是有什麼話要說,卻終究說不出口。

  「洗完澡,早點睡吧,晚安。」說罷,他轉過身子,迅速地走開。

  ************

  沐浴完,英希躺在床上,卻難以成眠。

  這床是她的、枕頭是她的、床單是她的,這熟悉的一切儘管是睽違五年多,卻都是屬於她的。

  真要說有什麼不是她的,那麼……就屬她身上這件大大寬寬的睡衣了。

  這睡衣明明是洗過的,不是從他身上剝下來的,卻為什麼隱隱約約有著他的味道呢?

  多少個不能入睡的夜晚,她是在這樣的味道裡安睡的?

  她緊緊地環抱著自己,想像自己是被他擁抱著……愛是如此不知不覺的就根深蒂固啊!

  如果她還是個十歲的孩子,她會毫不考慮地跑到他房間去,跳上他的床,抱住他的身軀,然後在他懷裡安睡。

  但她已不再是當年那個十歲的孩子了,如今的她多所顧忌。

  想起他剛才緊擁住她、親吻她,然後又推開她時那掙扎的、懊惱的、壓抑的神情,她就覺得胸口一陣沸騰。

  天知道我要用多少意志力,來克制自己對你的愛戀。

  他剛才是這麼說的吧?

  那意思是說……如果他沒有足夠的意志兒,抑或者他根本沒有所謂的意志力,他會對她有更多的渴望?

  噢,老天,身為一個女性,卻在孤枕獨眠的夜裡想著這種事,真是丟人!

  不,她不該這麼想。她已經是個成年女性,她有自主的能力,她能為自己的決定負責。

  雖然她沒有勇氣在保二郎及貴子面前公開他們的關係,總不能連渴望他的勇氣都沒有吧?

  忖著,她像是著了魔般翻身坐起。

  猶豫了一下,她下了床,走向門口,然後打開門。

  廊上靜俏悄地,恐怕連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見。她鼓足了勇氣,悄聲地走向他的房門口……

  伸出手,她想敲門,但又有些遲疑。

  可以嗎?她真的可以這麼做嗎?

  十歲時,她來敲他的門,他會明白她只是因為寂寞不安,需要保護。

  但二十三歲的她敲他的房門,尤其是在她穿著他的睡衣的深夜時分,他會知道她要的、期待的、渴望的是什麼。

  天啊,他會不會覺得她很大膽妄為,甚至覺得她毫無女性的矜持及羞恥之心?

  幾經考量,她的眉心不自覺地緊鎖著。

  突然,他的房門開了,微弱的燈光透了出來,映照在她美麗的臉龐上。

  她陡地一驚,滿臉通紅;而他就站在門內,神情平靜地看著她。

  時間好像靜止了,她聽不見任何的聲音,沒有任何的思緒,她的眼裡只有他……

  「我……」她羞慚極了,急著想為自己站在他門口找合理的說辭。「我……」

  她找不到,一個字都找不到。她更慌了,整張臉發燙髮熱。

  意匠眼神深沉而溫柔地看著她,唇角微微地勾起,像是在說「我知道,我都知道」般。

  迎上他的目光,她不知怎地突然安心了、放鬆了、沉澱了。

  他沒有說話,只是伸出手將她輕拉入懷。

  她沒有抗拒,柔順地倒進他懷裡,由他溫柔卻緊緊地抱住。

  她聽見他的心跳、他的呼吸,只因他靠得很近很近……他低下頭,嘴唇碰上了她的。

  她心頭一悸,有好一陣的暈眩。

  那男性的胳膊環繞住她的腰,而她迷迷糊糊、昏昏沉沉地任他吻著。

  她感覺不到自己的存在,也感覺不到任何事物的存在。她的心裡不再猶豫、不再彷徨、不再迷惘、不再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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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4-27 00:47:14
第十章

  清晨五點,大家都還在睡夢中,意匠跟英希卻抱著床單,躡手躡腳地下了樓。

  他們來到擺放洗衣機的邊間,將床單丟進洗衣機,設定好洗程,當他們想離開時,廚房的燈卻突然亮了。

  「誰啊?」貴子的聲音傳來。

  兩人一聽見貴子的聲音,活像偷東西被逮的偷兒似的慌張。

  英希四下張望,急著想找地方躲藏。

  意匠指著洗衣機跟牆壁之間的縫隙,要她躲進去。

  她飛快地往那縫隙裡一坐,蜷縮起身軀。意匠假意站在洗衣機旁,巧妙地擋住了那縫隙。

  「是我,媽……」他說。

  聽見他的回答,貴子慢慢地走了過來,看見洗衣機在運轉著,她微怔。

  「媽,這麼早?」他一臉若無其事。

  「不知道為什麼,有點睡不著……」她看了看洗衣機,再看看他,「你在做什麼?」

  「喔,我在洗床單。」他說。

  她又是一怔,然後用一種狐疑的眼神盯著他瞧。

  「洗……床單?」

  「是啊,有點髒了。」他自以為這個答案非常合理。

  貴子微頓,一臉若有所思。

  「就算髒,也不必大清早起來洗吧?」她皺皺眉頭,「再說,你幹嘛自己洗床單啊?」

  他們家有傭人,再不然也還有她這個「全能媽媽」,他犯不著自己爬起來洗他所謂的髒床單吧?

  更何況,如果她沒得失憶症的話,他的床單不是兩天前才剛換新嗎?

  忖著,她越覺奇怪了。

  「自己的床單自己洗嘛,我也不想麻煩你……」說著,他不經意地瞥了蜷縮在底下的英希一眼,而她正給他一個「你這笨蛋」的懊惱表情。

  此時,貴子似乎想起了什麼,一臉驚訝地望著他。

  「我說意匠,你該不會……」

  「啊?」他看著貴子,「該不會什麼?」

  貴子欲言又止,有點難為情地說:「我是說你……」

  「我什麼?」他皺皺眉頭,完全無法意會貴子的欲言又止為的是哪樁。

  「我……」貴子掙扎了一會兒,終於還是決定說出她想說的話,畢竟她是他的母親,母親跟兒子之間,應該沒有什麼不能說的。

  「你是不是夢遺?」她問。

  聞言,意匠面紅耳赤地看著她。

  夢遺?他媽媽的想像力會不會太豐富了?他都幾歲了,還夢遺?

  其實,「夢遺」這字眼不足以讓他感到渾身不自在,最讓他尷尬且糗斃了的是——英希都聽見了。

  他想否認,想跟貴子解釋一切不是她以為的那樣。但,他能說那是英希的「日本國旗」嗎?

  「怪了,你都三十一歲了,怎麼還會……」

  「媽。」他急忙打斷她,不希望她再繼續講下去,因為他有種預感,接下來他媽媽會翻出那些八百年前教他難堪的往事……

  「意匠,老實說……」貴子一臉嚴肅地道,「跟惠理子分手後,你是不是一直都沒有性行為?」

  「媽,不要說了。」天啊!誰來阻止他媽媽繼續說下去?

  貴子輕啐一記,「我是你媽媽,你羞什麼?」

  「媽,行了。」

  「你這樣太不健康了,我看你應該……」

  「媽,你……你去睡吧。」他再也忍不住地衝上前,把神經大條的貴子拉了出去。

  「意匠,你是不是該吃一些鎖精的藥?」

  「媽……你快回床上去補眠啦!」

  「好好好,別催我嘛!你害什麼臊啊?」貴子又一啐,然後在他又推又催之下上了樓。

  意匠懊惱地踱了回來,卻見英希站在洗衣機旁竊笑。當然,他知道她為何而笑。

  他指著她,低聲警告道:「不准笑。」

  英希掩著嘴笑,「好,我……我不笑。」

  「不笑還笑?」他羞惱地趨前,以手臂勾住她的脖子。

  「我沒笑啊……」

  「你明明在笑,你……」他瞪著她,「你的眼睛在笑。」

  「我的眼睛常常在笑。」她說。

  「好,那現在不准笑。」他指著她鼻子,「把眼睛閉起來。」

  她邊笑邊閉起眼睛,然後忍俊不住地噗哧一聲——

  「夢遺?!我的天啊……」

  「你……」

  「你真的夢遺過?」

  「廢話,我有青春期耶,而且……你別再說了。」

  「嘻嘻嘻……」

  「叫你別笑還笑!」

  「嘻嘻嘻……」

  「我警告你,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嘻……」

  「該死。」

  「嘻……」

  「夠了……」

  ************

  一個星期後,貴子又電邀英希「回家」吃飯,並要意匠下班後順道去接她。

  一進門,他們發現家裡有客人,而且跟保二郎及貴子正聊得起勁。

  踏進客廳,意匠與英希都因為客廳裡坐著的嬌客而大吃一驚。

  「嘿!」是惠理子,而她正大方地跟他們打招呼。

  英希一怔,臉上的神情有點不自然,而惠理子也發現了。

  「英希,好久不見了。」她說。

  英希頓了頓,「你好,好久不見……」

  雖然惠理子跟意匠之間已經是過去式,而她跟意匠的關係也已更進一步,她還是忍不住介意起惠理子的存在。

  多年未在香川家出現的她,為什麼突然……

  「英希真是越來越漂亮了。」惠理子笑睇著她,「記得我第一次見到你時,你才十四歲呢!」

  意匠察覺到英希的不自在及不安,輕輕推了她一下,示意她坐下。

  「惠理子,來多久了?」他問。

  「來了好久了……」說著,她看了看表,「唉呀,我也該走了。」

  「ㄟ?」好客的貴子連忙留她,「留下來吃飯吧?」

  「不了,我晚上還有事,謝謝貴子伯母的好意。」惠理子優雅起身,向保二郎及貴子彎腰一欠,「打擾了。」

  貴子站起,「哪兒的話,有空就來坐坐。」

  「嗯,我會的。」她說。

  「意匠,」貴子轉頭看著意匠,「送送惠理子吧!」

  「喔。」他沒有拒絕,也沒有拒絕的理由。

  他跟惠理子是朋友,雖然他們曾有過一段情,甚至有過婚約。但現在,她身邊有了美籍男友,而他則有英希。

  他走開前,瞥了英希一眼,給了她一個「我馬上回來」的眼神。

  「惠理子,我送你出去。」他說。

  「嗯。」惠理子一笑,然後又是一欠,「伯父,伯母,還有……英希,我先告辭了。」

  「慢走。」保二郎說。

  意匠陪著惠理子走了出去,客廳裡只剩下英希跟保二郎夫婦倆。

  「唉呀,」貴子有感而發地說:「這個惠理子真是一點都沒變,還是那麼的落落大方、明媚動人……」

  保二郎不表意見,也沒附和她的話,因為……他已注意到英希臉上的表情。

  「老公,你說她為什麼突然來拜訪我們呢?」她一臉認真地問。

  「什麼突不突然?只是禮貌性的拜會罷了。」保二郎輕描淡寫地,明顯不想在這件事情上打轉。

  但,他那遲鈍又少根筋的老婆顯然察覺不到。

  「會不會是她對意匠還有舊情?」貴子有點興奮地說。

  保二郎虯起眉頭,「啐,你在胡說什麼?」眼尾餘光一瞥,他看見英希愁容滿面。

  他真想叫貴子住嘴,但……

  「誰說我胡說了?你看我們意匠到現在都沒有新戀情,或許他們還有重新來過的機會……」急切希望唯一的兒子能盡快成家的貴子,掩不住滿臉的喜悅,「惠理子出身良好,知書達禮,而且又漂亮大方,正適合香川家……」

  「貴子……」

  「當初他們解除婚約,我就一直覺得很可惜,現在……」興奮不已的貴子完全感受不到氣氛的詭異,更無法意會丈夫數度試著阻止她的苦心。

  她不是存心,卻無意間傷了與意匠暗中來往的英希。

  英希聽得出貴子是如何的喜歡惠理子,又是如何惋惜她跟意匠的分手。她能體諒並瞭解貴子的心情,對一個母親來說,沒有任何事比子女的幸福來得重要。

  那麼,惠理子為什麼來呢?難道真是貴子所猜測……她對意匠還有舊情?

  如果是的話,她如何爭得過家世背景一流的惠理子?

  縱使意匠愛的是她,但對於保二郎及貴子來說,擁有足以與香川家匹配的條件的惠理子,絕對比她強得太多太多了。

  她感覺自己的心一直一直地往下沉,她感覺自己像是快要死去般……

  她霍地站起,緊緊地捏著手裡的包包。「我……我先回去了。」

  「啊?」見狀,貴子十分驚訝,「回去?英希,你不吃飯了?」

  「我……我突然想起我還有事情,對……對不起……」她彎腰一欠。

  「英希!」保二郎起身喚她,但她卻低著頭,快速地往門口走。

  當她走到門口,正好與送完客返回的意匠撞上——

  「英希?」見她神情淒楚,手裡抓著包包,他一怔,「你去哪?」

  她幽怨地看了他一眼,眼底已飽蓄著淚水。

  「我先走了。」她掠過他身邊,頭也不回地走出去。

  「英希?」

  「意匠,」保二郎神情凝肅地叫著兒子,「還不快把她追回來!」

  聞言,他旋即衝了出去。

  保二郎沉沉一歎,然後看著貴子,嘖了一聲,「你呀……」

  貴子一臉茫然,「到底……怎麼了?」

  「唉,你是笨還是單純?」他無奈地道。

  ************

  「英希!」意匠追了出去,在門口攔住了她。

  「英希,」他拉住她,緊張又疑惑地看著她,「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他送惠理子出去不過幾分鐘,怎麼情況就變得不太對?在他離開的這幾分鐘,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呢?

  她淚眼汪汪地望著他,唇片歙動著,卻說不出話來。

  「告訴我,你為什麼哭?」他溫柔地擦拭著她的眼淚。

  「意匠……」她聲線顫抖而悲傷地說,「我們還是不要在一起好了……」

  「什……」他一震,「你怎麼……是因為惠理子嗎?她只是……」

  「不完全是因為她。」她打斷了他,卻哽咽難言,「而是我……我……」

  「你別胡思亂想,她只是來做禮貌性的拜訪,沒有什麼,再說……」他抓住她的肩膀,堅定地看著她,並告訴她:「你知道我心裡只有你,一直只有你。」

  聽見他這麼說,她更是止不住淚水。

  「我……我知道……」她拚命的點頭,「可是,貴子伯母她……」

  他一怔,「媽說了什麼嗎?」

  她搖搖頭,「沒有,她只是……我能明白她的心情,我可以體諒……」

  「媽到底說了什麼?」

  她抬起淚濕的眼簾,幽幽地睇著他。

  「意匠,不論是身家背景,還是學歷地位,惠理子她都是非常適合你,適合香川家的對象,貴子伯母她很喜歡惠理子……」

  他眉心一擰,「你說什麼?媽也喜歡你啊!」

  「可是我是她的『女兒』!」她激動地大喊,「女兒就是女兒,不會變成媳婦,不會的。」

  他沉默了一下,若有所思。

  「現在就說。」他說。

  看見他那篤定的眼神,她心頭一震。「什……」

  他猛地抓住她的手腕,「現在就進去告訴爸爸跟媽媽。」說著,他要將她拉回屋裡。

  「不!」她掙扎著,「不要這樣……」

  「我已經受不了了!」他突然對著她大叫。

  她陡地怔怔地看著幾乎不對她大聲的他。

  他定定地注視著她,「我們相愛是事實,不必偷偷摸摸,也不必躲在洗衣機後面!」

  「意匠……」她眉心一蹙,眼神裡帶著哀求,「不要……這樣會讓貴子伯母為難的。」

  「一點都不為難。」他說,「媽媽會很高興是這個結果。」

  「不,你不明白……」眼淚迷濛了她的眼睛,「貴子伯母對於你跟惠理子解除婚約的事,一直感到很惋惜,她到現在還期待著你們能重新來過……」

  「別說惠理子她已經有了論及婚嫁的對象,就算沒有,我跟她也不可能再從頭來過。」他語氣堅定地說。

  她一怔,「論及婚嫁?」

  「沒錯。」他說,「惠理子已經有一個交往多年的美籍男友,他最近已向她求婚。」

  「什……」對此,她驚訝萬分。

  這麼說來,惠理子突然造訪,並不是因為想跟意匠重修舊好,而真的只是單純的拜訪?

  「媽媽她不知道惠理子的事,也不知道我們的事,才會傻傻的在你面前說那種話,你怎麼能當真呢?」

  「可是我……也許我並不符合貴子伯母對媳婦的要求,我……」

  「你是。」突然,貴子微帶著泣音的聲音從門口傳來,「你符合。」

  意匠跟英希一震,轉頭往門口看去——保二郎跟貴子就站在那兒,而貴子已熱淚盈眶。

  「英希,」貴子朝他們走了過來,「真是對不起,我完全不知情,我……」就在剛才,保二郎已將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了她。

  「貴子伯母……」英希既震驚又激動。對不起?這句對不起代表的可不只是抱歉,某個層面,它也表示著「我不反對」。

  「英希……」貴子來到她面前,立刻緊緊地抓著她的手,「我居然在你面前說了那些話,害你這麼傷心難過,我……我真是糊塗……」

  「不,貴子伯母……」看貴子如此自責愧疚,她心疼地道:「別那麼說,我可以瞭解你的心情,我……」

  「不,你不瞭解,你這個……傻孩子……」貴子愛憐地凝視著她,「雖然惠理子是個很好的女孩,我也很中意她,但是你不一樣啊,你在我心裡是任何人都取代不了的。」

  聞言,英希說不出話,只能任由眼淚表達出她此刻的感動及激動。

  「我一直把你當女兒,也一直希望你能真的成為我香川家的女兒,我……」貴子緊握著她的手,睇了意匠一眼,「我只是沒想到你跟意匠……」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瞞著你跟保二郎伯父……」

  「你只瞞過了我,並沒有瞞過你保二郎伯父。」貴子一笑。

  「咦?」聞言,英希跟意匠都一怔。

  意匠驚疑地看著保二郎,「爸?」

  保二郎有些許得意地道:「不是每個人都像你媽媽一樣遲鈍又少根筋的。」

  「說什麼啊你……」貴子羞惱地白了他一眼。

  「可不是嗎?」保二郎挑挑眉,「我老早就提醒過你了,是你沒有那個慧根領悟。」

  「什……」貴子漲紅著臉,「是你不好,拐彎抹角的。」

  看見他們兩老鬥嘴鬥得如此有趣,英希終於破涕為笑。

  「好啦好啦,」保二郎輕搭著貴子的肩,「咱們進屋裡吃飯吧,菜恐怕要涼了。」

  「唉呀,可不是嘛!」貴子恍然想起,「看來我得再熱熱。」

  「貴子伯母,我幫你……」英希主動要求幫忙。

  貴子欣慰地一笑,「好是好,但是,別再叫我貴子伯母了。」

  「是啊,」保二郎笑得眼睛都瞇起來了,「還記得你小時候曾經保二郎爸爸、貴子媽媽的叫了好一陣子呢。」

  提起這段往事,英希靦腆地笑了笑。

  「看來……」意匠趨前,拉住了英希的另一隻手,促狹道:「你這次真的要改姓香川了。」

  她嬌羞地瞪了他一記,幸福全寫在臉上。

  進到屋裡,英希旋即跟貴子一同到廚房裡去熱菜。

  不多久,她們把保二郎跟意匠喚進了餐廳。四個人在餐桌旁坐定,氣氛融洽。

  「意匠,」保二郎吃了幾口飯菜,淡淡地道:「既然你跟英希情投意合,結婚的事就別拖了,知道嗎?」

  意匠覷了羞紅著臉的英希一記,「我知道了。」

  「這真是太好了。」貴子笑咪咪地看著她一直視如己出的英希,「英希,我看,你先搬回來吧!」

  「是啊,一個人住外面也沒個照應,我跟貴子都很擔心。」保二郎說。

  英希怯怯地點點頭,沒說什麼。

  「還有啊,」貴子滿臉堆笑,「你們結婚後就立刻生小孩,千萬別避孕喔!」

  意匠皺皺眉頭,「媽,你在說什麼?我們還沒結婚呢!」

  「所以我才說『結婚後』啊!」貴子理直氣壯地說。

  英希面紅耳赤地低著頭,羞赧極了。

  「媽,你別說了,」見狀,意匠說道:「英希都快羞死了。」

  「有什麼好羞的?」貴子一臉理所當然的表情,「我們是一家人,沒什麼不能說……」

  「你快吃吧,再不吃,又要熱菜了。」意匠揶掄她。

  貴子白了他一眼,嘀咕著:「你們最好生女孩,女孩好,女孩乖,不像臭男生一樣……」

  「啊,」突然,貴子像是想到什麼天大地大的事情般,瞪大了眼睛看著意匠,「意匠,前陣子我跟人家問了一帖漢方中藥,聽說很有效。」

  聞言,保二郎跟英希都好奇地看著意匠,不過,英希很快地就反應過來。

  「意匠為什麼要吃藥?他怎麼了?」保二郎有點憂心地問。

  意匠顯然已經知道貴子接下來會說出什麼驚天動地的事來,他試圖阻止她:「媽,我沒事了。」

  英希低頭竊笑,肩膀不停的顫抖。

  「意匠他啊……」貴子一臉認真地看著保二郎,「他都這麼大了,還夢遺,你說是不是不太正常了?」

  「媽!」意匠面紅耳赤地大叫。

  「怎麼?我說的是真的啊!」貴子理直氣壯地。

  「你……你怎麼在英希面前說這種事?」他漲紅著臉。

  「有什麼關係嘛,英希是自己人。」說著,貴子對著英希一笑,「英希,你說是嗎?」

  英希已經笑到說不出話來,只能點點頭。

  此時,保二郎神情嚴肅地道:「意匠,你媽說的是真的嗎?」

  「當……當然不是!」他極力否認,「我的身體好得很。」

  瞥向英希,想得到認同,卻看見英希給他使了個眼色,那眼神像在說——你要是敢把我拖下水,我就讓你好看。

  雖然他不是個膽小怕事的人,但得罪准老婆卻是不智之舉。看來,他只好暫時當一下「卒仔」了。

  「那你凌晨洗什麼床單?」貴子語帶質疑。

  「我……」他神情懊惱,「都跟你說了不是那樣……」

  「真的嗎?」

  「真的啦!」

  「真的不需要吃藥?」

  「我沒病,吃什麼藥?」他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

  「唔……那你生得出小孩,對吧?」

  「廢話。」

  「如果生不出來呢?」

  「沒什麼『如果』,一定行。」

  「你怎麼證明?」

  「我……這要英希配合。」

  「啊?!」隔岸觀火的英希終於被拉下水,「關我什麼事?」

  「當然關你的事,沒有你,我一個人能生出小孩嗎?」意匠神情認真地說。

  「什……這……這……」英希滿臉通紅,羞得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英希,」貴子定定地看著她,煞有其事地道:「你介意未婚懷孕嗎?」

  「啥?!」她陡地一驚。

  貴子咧嘴笑笑,「我是不介意啦,如果你也無所謂的話,那……」

  「媽!」此時,意匠跳出來為準老婆解圍——雖然把她拉下水的就是他。

  「怎麼了?難道你介意嗎?」貴子瞪著他,有點不高興,「都什麼時代了?你的腦袋還是古早人嗎?」

  「我……我要搬出去!」

  「好,你搬出去,英希留下來。」

  「什……」

  看著這餐桌邊上除了自己之外的其他人,始終保持沉默的保二郎抿起唇來,滿足地一笑。

  時光如飛,他跟妻子臉上都添了皺紋,而他們的孩子……都長大了。

  這樣溫馨熱鬧又歡愉的景象,已經在香川家消失了多年,但他相信,從今天開始,這樣的景象會日復一日的繼續下去,而這餐桌邊也會添加使這個家庭更圓滿的「新成員」……

  他,如此深信著。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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