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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浩嘴角叼著細支雪茄,兩手各持著一張照片。一張是傅明珠一年前的照片,一張是傅明珠近期的照片。
「她的易容術的確很高明,若不是她的言行舉止異常,還真看不出有什麼不對勁。」
「那現在呢?怎麼做?」烈少嚴拿走殷浩嘴角上的雪茄擅自熄滅它。
這已經是殷浩第八根雪茄,烈少嚴知道殷浩在遲疑、猶豫,否則不會在會議室面對兩個男人一個早上。烈少嚴很清楚,殷浩也捨不得傷害倪素。
殷浩吐出一口煙,道:「二叔的仇一定得報。」
「沒有別的方法了嗎?以我的身手絕對可以制住她。」邵易自通道。
烈少嚴搖了搖頭,「我相信你能,而我和殷浩也能,但,這不能讓她自己去承認她不是傅明珠。我們之前說過,如果她當真易了容,絕不會讓我們有機會傷了她的
假面具,加上她要是不承認,我們也拿她沒法子,畢竟,一切都只是我們的推測,終究是要靠她自己露出馬腳,否則,她要真是傅明珠,我們要如何給人家一個交
代?」
邵易抿一抿嘴,「既然你決定這麼做,那我沒意見了。」頓了一頓,凝視著眉頭深鎖的殷浩。「殷浩……倪素她的頭疼……」
我相信你……你承諾過我的──倪素說過的話,頓時掠過他心頭,令他欲言又止。
「她的頭疼怎麼了?」殷浩轉頭盯著他。
邵易牽強地笑笑,「沒有,我只是希望你多關心她這個病痛。」
「我知道,等事情結束後,我會要她徹底治療,就算她不肯,也由不得她了。」殷浩的語氣,是堅決的。
「萬一治不好呢?」
「別詛咒她。」殷浩沉下臉,很不高興。
邵易悶哼一聲,「媽的……倪素她……」
「殷盟主,有您的電話,是『佐籐』的首領夫人。」一名子弟兵的聲音出現在電話上,打斷了他們的談話。
「接進來。」殷浩按了電話上其中一個鍵。
邵易不再衝動,撥了撥長髮索性先行離開。
「我不打擾你談事情,一切就這麼說定,明天就行動。」烈少嚴說完,也隨著邵易離去。
當殷浩正思忖邵易那些莫名其妙的話時,林娟的聲音便在話筒響起……
「殷浩,我收到你那張畫像的傳真,我問你,佐籐老先生是何時見過畫上的人?」
「據他說是平成十年八月,她還在佐籐老先生那裏住過一段時間,直到十月份才走。」
「平成十年……那是九八年間……不對!」林娟震驚,「那年八月,倪素告訴首領她已經殺了那個女子,為什麼她還活著?」
「因為素兒不忍心,所以留她活口,我想。」他相信,他的素兒絕對有比別人多許多的惻隱之心。
「依她那種個性,她一定會找倪素報復的,倪素會很危險。倪素若不死,她也許會和倪素同歸於盡……」
「我不會讓她傷素兒一根寒毛的……明天,事情就會水落石出。」
「能這樣最好。」林娟歎口氣,接著毅然決然地道:「要是事情一結束,倪素就得回到自己的組織去,準備接她偷盜任務。」
「我不會讓她回去的。」
「什麼意思?」
「她答應我,會退出組織。」
「她答應你?若她退出組織,她要做什麼、到哪裡去?」
「到大阪,我的『冰盟』基地。」殷浩毫不猶疑的說。
「殷浩,或許她現在對你而言是重要的,但未來如何誰也不知道,我怕你會傷害她。」
「我一向對女人很溫柔,根本不會傷害她。」何況她是我心愛的女人……這句話殷浩埋在心裏沒有對倪素說出。
「就是你對女人溫柔的這點,才會傷害她。」
「你為什麼這麼怕她受傷害?這不會沒有緣由的。」這句話他一直很想問林娟。
「你有這麼多的女人,別針對倪……」
「讓我知道她的過去!」殷浩堅決。
「既然稱為過去,又何須再提及!」林娟也隨著他的情緒放大音量。
「她的所有、全部、一切的一切我都要知道!」
「憑什麼?」
「就憑我愛她!」
林娟停頓了一會兒,像是為他這句話感到詫異,接著說:「周遭的女人你或許都愛。」
「不!我只愛她,愛到珍惜她、疼惜她!」殷浩坦承,毫無保留的。
「你會珍惜她嗎?」或許她不該提出惡劣的質疑,她也明白殷浩的愛是女人難得到的。但,她怕倪素沒福分得到……
「我會。」殷浩不假思索地回答。
林娟深深吸氣,再重歎一聲。
「聽聽這個故事,八年前,一個女孩,自她小時候開始,她繼父就不斷對她施展猥褻的舉止,直到她十七八歲成熟那年……你能想像嗎?一個繼父竟陪同五個男人企
圖對她施暴,她反抗,卻不斷地遭毒打。」
殷浩胸口不禁一悶,急促的呼吸顯示出他的恐懼和不安。
林娟接著道:「當時若不是偷盜集團的首領,在臺灣遇上了這情景,這女孩早就被那些天殺的……」
「別告訴我那女孩就是素兒……」殷浩的聲音竟在顫抖。
「我也希望那不是她……雖然她的身體沒有受到傷害,但有著那樣的過去,她一直認為自己不完美,對她而言,那是可怕的夢魘,一個被親人傷害、背叛的夢魘!這
就是我不要你接近她的原因,那樣遭男人的傷害和背叛的事,不能再發生在她身……」
殷浩使勁地摔掉電話!
他既心痛又氣憤。心痛心愛的女人有過這般揪心的遭遇;氣憤為什麼這些事是由林娟告訴他的,而非她自己……
為什麼她不肯呈現她的脆弱,放心地交給他保護?她就這麼懷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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