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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寄秋]孔雀先生(輕熟女戀愛事件簿之二)[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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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5-11 00:23:10
第九章

  「親愛的,雪緹寶貝,我真的很娘嗎?」

  明明是美得飄逸,美得俊朗,美得風華絕代,宛如人間一謫仙,以風雅姿容撫慰人心,造福全天下的女人,他哪裡娘了。

  不就是特別注重儀容,穿著打扮講究了點,每天一定要梳一百遍及腰的長髮,抹點綿羊油保養髮質,不讓人以為邋遢而已。

  有什麼不對呀!挖走他一大筆錢的前女友居然惡意譭謗他。

  幸好他的親親女友不這麼想,不然他準要大鳴不平。

  「你不娘嗎?」她回問。

  自以為天下無敵霹靂帥的男人小小哀怨了下,嘴角輕抽。「我的胸部是平的。」

  「也有平胸女。」秦雪緹差點笑出聲,咬著唇抑制笑聲。

  想到她第一眼看到他時,也是將他錯認為女人。

  以男人來說,他生得太俊美了,還留著比女人還閃閃動人的長髮,就算知道他是男人,也很難不嫉妒他絕色姿容。

  一切是他咎由自取。

  一聽,康劍南顏面神經抽搐。「我是阿花?」

  「……你要聽真話還是假話?」兩種版本。

  「寶貝,我已經身中數刀了,你確定要補上幾刀?」他傷痕纍纍,奄奄一息。

  秦雪緹輕笑地撫著躺在大腿的男人那一頭烏黑亮麗的長髮,「真可惜了,要跟它說再見了。」

  臉色黑了一半的男人直接裝死。「雪緹寶貝,你不會真的要我把頭髮給剪了吧?」

  「你想說話不算話,出爾反爾?」她聲音略微一揚,帶了點冷意。

  「可是我留了很多年……」他帥氣的象徵,捨不得剪。

  「你的頭髮比我重要?嗯?」她拉長音。

  一聽到「比較」,他馬上諂媚地幫女友捏腳捶背。「當然是你最重要,無人能及,幾根頭髮算什麼,我明天把它剪了給你編毛襪。」

  康劍南怕死了她說誰比較重要,他沒防著周潔兒使出苦肉計那件事,她記恨得深,不時吐個兩句讓他提心吊膽,還在他傷口上撒鹽。

  他從沒想過單純的幸福鎮也會出個心機深沉的女人,把全鎮的鄉親耍得團團轉,包括他在內,他們都被她甜美無邪的樣子給騙了。

  幸好她不能再騙人了,大家都看清楚她的真面目,讓痛恨幸福鎮的她終於能永遠離開了,不再有任何借口逼自己回來。

  「我不會編毛襪,只會縫破掉的肝,碎了一地的腎,滿目瘡痍的心臟……」女人該會的事她通通不會,只會當醫生。

  「停!停!停!我剛吃過飯,別害我把鵝肝醬、麻油腰子、沙參玉竹燉豬心給吐出來。」唉!她為何對血淋淋的事物樂此不疲。

  「同樣是器官,沒什麼不同,你拿它們做料理的時候,怎麼不覺得噁心?」他照樣切切剁剁,下鍋快炒。

  咦!他現在就想反胃了。「跳過,別再提了,那位戴眼鏡的斯文男真是你同學,不是情夫……前男友?」

  「我可以給你電話,你自己去問他。」不過以耿仲豪惡狼般的個性,大概會讓他更不安吧!

  「不用了、不用了,我不相信雪緹寶貝還能相信誰呢,你是我最愛的人……他真的沒親到你,只是做做樣子?」他先是說得濃情蜜意,倏地口氣一變,像是質問她有沒有偷吃。

  秦雪緹停下撫發的動作,似懷念地環視姑媽屋裡的擺飾。「也許我表現得不夠明顯,但我愛你的心並不假。」

  「我知道,你面冷心熱嘛!還有,我也愛你。」他啄了下芬香嬌唇,心滿意足地喟出長歎。

  「可惜你也愛其他人。」他的心,不是她一人獨有。

  他驚跳地抱住她。「哪有,你又聽誰胡說八道了,我的心裡只愛你一個人,別人是嫉妒你才造謠生事。」

  「光是一個周潔兒就測出我在你心中的重量,還有個慫恿弟弟砸破窗戶的小慧,以及看我不順眼,用眼白瞪我的小欣欣,誰曉得你的心裝了多少女人。最愛不代表唯一,而是明白地告訴我第二愛、第三愛、第四愛……如果你真的愛過我,請不要說你愛我,我覺得被羞辱了。」

  以愛為名的傷害最傷人。

  「雪、雪緹,你不要嚇我,你說話的口氣像要和我道別了。」他嚇到了,而且他一點也不喜歡她話中那一句「如果你愛過我」。

  康劍南的手心是冷的,心跳得飛快,他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惹她不快的事。潔兒的事情過去後,應該雨過天青,他們會快快樂樂地在一起。

  她輕輕地呵笑。「我終於聽見你不再喊我寶貝了,其實我非常討厭人家叫我親愛的、小心肝、甜心之類,可是你從來都講不聽,一味地以自我為中心,把我變成和你一樣散漫、沒有生活目標的人。」

  「我先聲明,我絕對不跟你分手,你想都別想。」他緊緊抱住她,唯恐一鬆手就失去心愛的女人。

  「我說過若是你再讓周潔兒吻到你的話,我就會離開你,這句話絕對不是開玩笑。」可他仍然沒有放在心上,以為沒有一個女人離得開他。

  他胸口一緊,忘了呼吸。「我沒讓她吻到我,真的,我避開了。」

  「不過從我的角度看過去,你們確實接吻了。」所以她心很痛,痛得很想不要這段感情。

  一個見到女人就放電的男朋友,叫人實在無法放心。

  「雪緹……」她要放棄他嗎?就為了小小的事情。

  不,他不同意。

  康劍南驀地一凜,回想起當他看到她和別的男人有說有笑的共進晚餐時,心臟痛得快爆開來,只想把那個男的拉開,不許他再接近他女朋友。

  這也是雪緹的心情嗎?

  當她看他扶著潔兒,甚至被抱住不放,她的心應該也像他當時一般難受,心臟緊縮得抽搐。

  原來,他真的做錯了,沒顧慮相愛的男女都希望自己是對方專注的唯一,沒有人可以分散一絲一毫的注意力。

  「今天是我假期的最後一天,明天開始我要回醫院工作了,待會就走。」見到他大驚失色的神情,秦雪緹開心地笑了。「別擔心,我不是要跟你分手。」

  不是分手,不是分手,不是……他的心定了下來,「你的意思是?」

  「我給你一年的時間重新追求我,若是你的表現讓我滿意,不再亂招惹桃花,到時你就可以娶我。」不嚇嚇他,他是不會覺醒。

  秦雪緹這女人對自己的男朋友也耍心機,本來她就打算收假上班了,卻故意在臨走前說些讓他嚇破膽的話。

  愛上一個男人是多麼困難的事,尤其對她來說,所以她從未有過放手的念頭,也許有一絲不確定,但是,她知道除了他以外,沒人能讓她再這般動心。

  「真的?」他倏地雙瞳亮如星辰,不規矩的手往柔腰撫去。

  她拍開他的手。「我可不是自食其言的你,起來吧!我該走了。」

  「現在?」康劍南大驚。

  「不然還要翻翻黃歷,挑個好時辰嗎?」秦雪緹率先起身,腳邊的行李箱仍是初來的那一隻。

  不過這一次有人提了,不再像上回推得快累死也沒人理。

  「不能多留一天?」最好永遠都別走。

  「早走晚走都得走,病人在等我,送我一程吧!」放著病人不管她於心不忍。

  心不甘、情不願的康劍南陪女友走到門口,看她關門、上鎖,打開車子防盜鎖,放下敞篷車蓋,一氣呵成,不見停頓。

  她就這麼想離開他嗎?他不滿地想著。

  依依不捨的只有他一人,明明只差一步他們就能修成正果了,偏偏被他給搞砸,還得多等一年留校查看,其中的變數誰能預料。

  「雪緹,我……」

  他本來想沒志氣地說:我跟你走。誰知有道氣喘吁吁的聲音打斷他的話。

  「小、小雪,不好了,我爸在來找你的途中出車禍,他……他情況很危急,快不行了。」

  「什麼,院長出事了?」正要發車的秦雪緹長腿一跨,連忙下車。

  「快……快跟我走,他一直在大量失血中,別的醫生不敢接手,他在昏迷前不斷喊你的名字,他要你救他。」趙子統說得很急,但飄忽的眼神卻始終未正視她。

  「等一下,我開車……」

  他大力地拉走她。「來不及了,坐我的車,我知道有條直達醫院的捷徑。」

  秦雪緹平常是個精明的人,她有銳利的眼力和洞悉一切的機智,在經歷幾次綁架事件後,她對人的防心其實很重,再熟的人也不輕易相信。

  但是趙康寧不只是她的老師、上司,更像她另一個頑心甚重的父親,一聽到他因她而發生重大事故,心上一急也就疏忽趙子統不太自然的表情。

  匆匆和男友吻別後就坐上趙子統的保時捷。

  就在他們離開不久,又有一輛積架橫衝直撞的開進草坪,駕車的是一派悠閒的耿仲豪,而一旁的副駕駛座則衝出神色緊張的苗秀慧。

  「帥、帥哥,你有沒有看到雪緹?我有一件很緊急的事要告訴她。」再遲就會出事了。

  「她剛走。」康劍南心想,她大概是趕來通知那個什麼院長出車禍一事。

  「可她的車還在呀!」

  「有個男的接走她……」

  「是不是姓趙的?高高瘦瘦,眼神有點邪氣……」她很急,有點喘不過氣。

  耿仲豪下了車,走上前,神色略微凝重的說:「剛剛趙院長打電話給慧,說他兒子怪怪的,異想天開想綁走雪緹,強迫她當他的女人。」

  「什麼?」

  本來還帶著不快神色的康劍南驟地目光一駭,俊顏染上著急不已的厲色,他宛如不怕死的烈士坐上秦雪緹的拉風跑車,沒多想地踩下油門,子彈一般快速衝出草坪。

  怕他出事,也想出點力搶救好友的苗秀慧可勇敢了,拉著男友飛車上路,緊追其後。

  兩輛高級跑車一前一後,奔馳在不算寬敞的街道,橫衝直撞不管紅綠燈,把大馬路當成自家開的,造成交通大亂。

  不過趙子統早走了幾分鐘,沒人知曉他所謂的「捷徑」是哪一條,康劍南根本是無頭蒼蠅似的亂闖。

  所幸他是幸福鎮的名人,又是人緣好到足以競選鎮長的康家大少,大家對他的事情特別關心,尤其是他新交的女朋友,更是所有人心目中第一名康夫人人選,自是連帶關注。

  因此他才撥了幾通電話,馬上就有熱心鎮民回報,一輛保時捷剛出鎮西,往六號公路行駛。

  車頭一轉,發出碰撞聲,他沒下車查看撞到什麼,心急如麻地轉動方向盤,油門重踩,直線飆高的車速衝過兩百二十。

  「院長的情況還好嗎?誰負責急救,誰負責麻醉,出血狀況如何,目前的血壓是多少,瞳孔呢?有沒有放大,脈搏一分鐘跳幾下……」

  秦雪緹雖是泌尿科醫生,可是為了她那群生死與共的姐妹淘,她有備無患的選修腦科和心臟科,再加上不定時的進修,她手上起碼有十科以上的合格醫生執照。

  因此她的恩師趙康寧才視她為金雞母,除了本科看診時,有時也兼任其他醫科,連急診室缺人也拉她去排班,視同全能醫生。

  這樣的醫學天才誰也不願意放過,不僅要網羅她,最好一輩子留在自家醫院貢獻所學,讓經營者年年賺錢。

  頗有心機的趙康寧早有此打算,而且兒子的不長進,更讓他下決心要把一手創建的醫院交給愛徒,讓她守住他一生心血。

  可他這念頭稍微跟兒子提了下,趙子統的回應大出他意料之外,不僅不反對還一口贊同,讓他以為好事將近。

  「你一下問那麼多我怎麼回答,我急著找你救命,哪注意得到有幾位醫生進行急救。」趙子統眼神閃爍,迴避問題。

  她有些火大的提高音量。「那是你的父親,你怎能一問三不知,要是有個萬一,你連他最後一面也見不到。」

  他不優秀,而且不是個好醫生,常常蹺班,視心情看診,不把病人當一回事,傲慢無禮,這些她都知曉。

  但是,攸關至親的安危,他不該不痛不癢,一副聽天由命的模樣,好像等著救命的傷患不是他的親人,而是無關緊要的路人,他的焦急之色全是演出來的……

  等等,演的?

  定下心的秦雪緹先穩住紊亂的思緒,讓大腦接管不夠理性的區塊,將私人感情趕出醫生的專業。

  隱約的,她感覺到一絲不對勁,卻又說不上來哪裡有問題,總覺得有個點無法銜接。

  「所以我來找你了呀!看你能不能及時挽救老爸的命。」他說話的口氣帶了絲不耐煩,似乎不高興她管得太多。

  看他從頭到尾沒正眼看她一次,心中的怪異感加劇。「既然你沒辦法掌握最新消息,我直接打電話和醫院方面聯繫……」

  秦雪緹才一拿起手機準備撥號,身側的男人突然粗暴的一把搶走,在她錯愕的視線下拋出行駛中的車子。

  「你就不能安份點嗎?非要和我唱反調,老是高高在上的嘴臉,目中無人,我趙子統哪一點配不上你?」她居然一再給他臉色看,看輕他。

  柳眉微攏。「你到底在說什麼,我一句也聽不懂。」

  「你還敢裝傻,我父親明擺著要撮合我們,你卻連一次機會也不給我,用忙碌當借口搪塞,把我當傻子耍。」這口氣他嚥不下,院長之子慘遭拒絕,整間醫院有多少人暗地裡笑話他。

  「我是真的很忙……等一下,這不是回醫院的路……」驀地,美眸一湛,閃著某種領悟。「院長沒出事是吧?」

  聞言,他冷冷一笑,神色奸佞的看了她一眼。「不要有跳車的念頭,你是醫生,應該明白車子高速行駛下,跳車的危險性有多高。」

  「我被綁架了嗎?」她堪稱冷靜地問道。

  趙子統笑得張狂,白牙泛著光。「只要我想要的,都別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不管是她,或是醫院,他一併接收,誰也休想搶走。

  「趕快懸崖勒馬,勿做傻事自毀前途,你這是犯法行為。」她拉拉車門把,發現上鎖了。

  「只要得到你的人,你還會告我嗎?我可是準備了不少好料要招待你。」異想天開的趙子統十分得意,以為佔有女人的身體,她便成了他的私有物。

  「你說什麼,我……」忽地一陣暈眩襲來,她愕然看向紫羅蘭形狀的熏香器。

  「你用了迷幻藥?」

  「不愧是醫生,還有一些些大麻,可以助性。」她注定是他的。

  「你還吸毒!」院長曉得此事嗎?他肯定很痛心。

  「這年頭誰不找些新奇玩意提神,我不過請人弄了一些……」他說到一半,一輛有點眼熟的跑車逼近他,朝他車尾頂了下。

  癮頭不小的趙子統習慣了大麻的味道,這點量對他來說不算什麼,就像喝烈酒的人改喝啤酒,像喝果汁一樣不來勁。

  可對潔身自好的秦雪緹而言,迷幻藥加上毒品,無疑是要命的刺激,她神智昏沉沉,但身體異常亢奮,似夢似醒地受困在一團找不到出路的迷霧裡。

  恍惚間,她聽見康劍南高喊的嘶吼聲,微微迷亂的神色有片刻清明,略帶暈眩的瞳眸發出迷離亮光。

  努力讓自己保持清醒的她感到左側車身似乎凹了一塊,車與車的摩擦力度十分明顯,隱含怒意的咒罵聲證明了她的想法。

  「該死,那輛車的駕駛瘋了不成,居然不怕死的撞我的車。」說著說著,後車廂被撞掀了。

  「不要把……一切想得太美好,我勸你最好把車停下來,別再頑強抵抗,你的……邪惡思想不可能成真。」她不是父權當道的古代婦女,受到侵犯反而委身加害者。

  女人的身體不是籌碼,更非男人的財產,因為肉體關係而隸屬於他人。

  「你給我閉嘴,不要逼我動粗,我不會就此認輸,誰敢跟我鬥,我非跟他拼了!啊——他……他不想活了嗎?」

  驚駭萬分的趙子統沒自己所想的英勇,他只敢大聲叫囂,真遇到事來,張狂氣焰立即消失殆盡。

  他驚慌不已的踩下煞車,車身九十度回轉停住,因為他不想死,一輛火紅跑車超過他的保時捷,「嘎吱」一聲停在車頭前,他要不緊急煞車,準會車翻人仰,撞個正著。

  但是他的恐懼尚未平復,車窗驟地被打破,還沒想到該怎麼應付,已經被人像拎小雞似的拖出車外,隨即落下的是疼痛難當的拳頭。

  「我打死你這個沒睜眼的混蛋,我康劍南的女朋友你也敢碰,活得不耐煩呀!我先打斷你的手,再打瘸你的腳……順便把你的腦袋打爆算了,反正留著也沒用,只會一天到晚打別人女朋友的主意……」

  每一腳、每一拳都用足了氣力,氣瘋了的康劍南根本不管會不會打死人,他太生氣了,沒法控制自己,每一次出手都像在報殺父之仇,全無衡量輕重。

  被打趴的趙子統無力反擊,他蜷著身,雙手抱頭,慘叫連連地想閃躲,可沒一次躲得過,他想溜的舉動更激怒失去理智的獅子,身上的青紫痕跡更多。

  「哎呀!別打臉,先等我拍張照再說,傷前傷後的對比一定要強烈,才能吸引廣大的閱報民眾。」嗯!這角度不錯,很上相。

  「慧……」低沉的男聲飽含威脅。

  「好啦!好啦!再拍一張,總要把他的豬頭樣拍下來以茲留念,我從不曉得拳頭也可以幫人整型。」好像周星星的電影喔!

  興致勃勃的苗秀慧太專業,救人不忘記者本色,對著臉嚴重變形的「歹徒」大拍特拍,連嘴角噴血的畫面也不放過,瞬間捕捉到「痛」的驚懼感和恐慌。

  不過她的男人可是看得心驚膽顫,唯恐她靠得太近,不小心被波及,眼見有人殺紅了眼,他身形極快的進入戰鬥圈,並以利落身手擋下差點往女友下巴一拐的肘子。

  「夠了,康先生,打死他只會讓你背負殺人的罪名,划不來。」他們有得是辦法叫趙子統求生不能、求死不行。

  憤怒難休的康劍南又狠狠地朝倒地不起的男人腹部踢了一腳。「他該死,我要剝了他的皮。」

  「這事交給我善後,你先去看看雪緹的狀況。」耿仲豪挪了挪鏡框,笑得非常平和。

  一提到心愛女友,他臉上的狂怒立即退去,換上的是焦急之色,三步並作兩步地把她從副駕駛座抱出。

  「雪緹、雪緹,你沒事吧?快開口說話,你不要嚇我呀!失去你我會死的,你不可以這麼殘忍,讓我愛上你又離開我……」

  「……」地震了嗎?怎麼天搖地動的?「你不要搖來搖去,我、我頭暈……」

  「雪緹……」他喜出望外,停止搖晃他的動作。

  「咦!下雨了嗎?」為什麼臉上有濕濕的感覺?

  康劍南用手背一抹臉,笑得可開心了。「你撞到頭了呀!哪有下雨,是我的口水。」

  她一聽,香眸微瞇。「你把口水噴在我臉……嗯!你的眼眶很紅……」

  鼻頭也紅通通的。

  驀地,秦雪緹的眼中多了一抹柔意,清艷臉龐蒙上淡淡溫柔,動容地撫上他俊雅面容,笑中勾著情絲地拭去那滴熨燙她心湖的淚滴。

  原來這男人真這麼愛她,愛到奮不顧身,愛到忘了他在意的外表,愛到他心中只有她,沒有自己。

  夠了!這就是她要的愛情,而他給了她。

  「我沒有哭喔!剛才撞到消防柱,這是水啦!」為了男性自尊,他堅決否認心急地哭了。

  男人只流血,不流淚。

  「撞?」她視線一調,看向自己剛買的新車。

  呼吸到新鮮空氣,暈眩感慢慢退去,不在密閉空間的秦雪緹除了還有些發軟外,迷幻藥和大麻的影響已經在消失當中,並未造成神智上的傷害。

  「當醫生太危險了,我看你快快辭職,回家讓我養,我保證讓你愛愛愛不完,整天待在床上當『性』福小女人。」一放鬆下來,康劍南又開始不正經,轉移女友的注意力。

  「你撞壞我的車子?」她平靜地道。

  「我最近看上一組意大利進口床墊,它非常柔軟又有彈性,長時間待在上頭不會讓你腰酸背疼,我們正著來、側著來都行,你想用什麼體位,我一定配合你……」絲!口水都快流下來了。

  「劍南。」秦雪緹輕柔地低喚。

  「什麼事,吾愛,你是不是跟我一樣迫不及待地想試試新床?」他想在她身上撒花瓣,用香檳塗抹她全身。

  蔥白纖指朝他薄嫩面皮一掐。「別再給我轉移話題,本來我還蠻感動你的英勇行徑,為了我連命都不要,可是看到我的車,我決定一年之約……」

  「怎麼樣?」他緊張得屏氣凝神,以為她要改變初衷,不走了。

  「減少一個星期。」

  「嘎?」什麼意思。

  「努力呀!寶貝,只要花十一個月又三個星期追求我,你一定高興得快要跳起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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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5-11 00:23:31
第十章

  「等、等一下,佈告欄貼的這一張紙是什麼鬼東西?快把它撕下來丟到垃圾桶,別嚇到其他病人。」

  沒看見,她沒看見……秦雪緹拚命自我催眠是瞎子,沒瞧見青天霹靂的「惡耗」。門呢?要盡早先溜為快。

  咦!怎麼有牆……呃,是護理長,她胸前的偉大還真是讓人自慚形穢。

  「秦醫生,那是院長特意下達的人事命令,指定你即日起為本院代理院長。」

  「許護理長,我平日待你不薄,有必要為難我嗎?」大家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就得了。

  「什麼叫院長跑了?」她有點難以理解。

  頭好痛,快裂開了,誰給她一顆止痛藥。

  「咳!院長說他長期為醫院勞心勞力,身心不堪負荷,積勞成疾,因此醫生的專業建議自放個長假。」院長這招跟誰學的,秦醫生應該心裡有數。

  「他有說到哪去嗎?」那個死老頭可真敢呀!闖了禍之後居然撒手不管,一走了之。

  要是沒有他在一旁推波助瀾,那個龜孫子趙子統哪敢膽大妄為,對她出手。

  一時良心發現不代表無罪,老狐狸早就知道兒子的行為偏差,卻沒有及早通知她此事,可見居心叵測,有意弄假成真。

  哼!根本是畏罪潛逃,不敢面對她,丟下一堆爛攤子讓她忙到焦頭爛額,自然沒空閒追殺他。

  「沒留言,但他留了一封信給你。」盡責的許護理長取出折疊整齊的信封,準備交給代理院長。

  「信……」她瞪著白色標準信封,遲遲不肯接下。

  「秦醫生……」

  「不要叫我,我不看,我絕對不看,一定有陷阱,把信拿去燒了,別讓我看見,順便叫人來做法,把院長的魂魄調回來,對了,秀慧她爸是師公,叫他來驅邪,我們醫院有髒東西……」

  「秦醫生,你在歇斯底里。」要不要給她一針鎮定劑?她看起來很焦慮。

  「歇斯底里……」她慢慢地平靜,而後苦笑。「如果你莫名其妙當個代理院長,你不會有捉狂的感覺?」

  「不,我會很高興。」可惜她沒那個命。

  「……那換你來當。」燙手山芋,誰想要誰拿去。

  從幸福鎮回來後,不可否認的,她的確愛上當地的悠閒和慢步調,她原本想縮減看診時間,一個星期只排三天門診,其他四天便是放鬆身心的充電期。

  再者,她也不放心把漂亮的男友丟在一群豺狼虎豹中,雖然他信誓旦旦不亂瞄女生,不放電,可是公孔雀怎麼可能不開屏,沒人注意他,他大概會得憂鬱症。

  以前太忙了,錯過路上不少好風景,所以她決定不要太拚命,給自己一個戀愛空間,享受當女人的樂趣。

  許護理長看了她好一會,然後——

  「親親雪緹吾徒,都是我對不起你,沒能把你當成女兒照顧,還讓你險些遭孽子毒手,在此我愧疚不已,無顏再見愛徒你,今日東去反省自身,三日不啖肉以淨其心……」

  「等等,你為什麼知道信的內容?」難道是兩人有……姦情?

  「因為院長用念的,我負責寫,而且,」她忽然轉過身,抱出一紙箱。「一共一百五十封,我寫了將近五個小時。」

  許護理長的表情像是咬牙切齒。

  「難怪你背得出來。」秦雪緹忽生同情的看向她纏著彈性繃帶的指頭。「所以你的手發炎是握筆過久?」

  「沒錯。」所以你更要接任代理院長一職,否則就是對不起我。

  這是兩碼子事,不能混為一談.「許護理長,我有事先走一步……呃!請問你們在幹什麼?」

  才想藉詞離院的秦雪緹剛走一步,四名非常「粗勇」的護士分由兩側架住她。

  「不好意思啦!秦醫生,院長說只要我們看住你,他每個月多加我們五千塊薪水。」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嘛!

  這些見錢眼開的死丫頭,枉費她平時的疼愛了。「Miss劉、Miss張、Miss王、Miss徐,你們幾個我記住了。」

  不是不報,只是時候未到,早晚調她們去清理病人的便盆。

  秦雪緹根本是被架著走,她先是巡房,然後代理院長審核幾份文件,又被迫開了三場會議,視察整個醫院的運作後,她一路走回門診,準備看診。

  可是……

  今天的醫護人員和病患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每個人看她的眼神都怪怪的,而且看了她一眼後又馬上低下頭偷笑,如此重複再重複?

  難道是她醫生袍上沾上了穢物,還是頭上長了一朵花,惹得大家竊笑不已?

  得不到答案的秦雪緹渾身難受,大家臉上詭異的笑容實在太刺眼了,不捉一個來拷問,她會先憋死。

  「哦!你到泌尿科門診一看就清楚了,我們呀,一言難盡!」

  一言難盡……

  這算什麼回答,想考她智商有多高嗎?

  明明很想知道這一票人到底在搞什麼鬼,秦雪緹還故作慢條斯理,一步一步的走到診療室。

  沒什麼異常呀!只有一顆大光頭……

  咦!大光頭?

  為什麼有人理顆大光頭來掛號?等等,上面有寫字……今生今世?

  「嘿!我的輸尿管,你今天真是容光煥發,艷驚四方,我為你沉醉,我為你傾倒,我為你上山下海,每天捕捉日月星辰為你綴上新衣服……」

  「等一等,請問你是哪位?」她還算冷靜的問道,眼前的一大束玫瑰花遮住她所有的視線。

  「是我啦!寶貝……啊!不能喊你寶貝,也不可以叫親愛的、小心肝、甜心……哇,真的很難耶!你幫我挑一個順口的。」

  這聲音、這口氣、這調調……「康劍南——」

  秦雪緹一把撥開盛放的紅玫瑰,頓時傻眼,這顆光頭的主人竟然是他?

  天啦!誰來扶住她,她快暈倒了。

  「寶……雪緹,我很帥吧!非常有男子氣概。」康劍南耍帥地一撫光頭,做出很屬的表情。

  吸口氣,再吸一口……「請問這位先生,我們很熟嗎?」

  「咦!你不認識我嗎?是我呀!你的男朋友,宇宙無敵超級大帥哥,天下第一美男子是也。」他耍寶地比了黃飛鴻的手勢。

  「你的頭髮怎麼了,被狗啃了嗎?」她忍不住狂吼。

  他笑得痞痞的。「我不是跟你打賭輸了嗎?願賭服輸,光溜溜的很舒服,洗頭不用洗髮精,水一沖就涼爽。」

  「我只是要你剪頭髮,不是剃光頭。」難道是她的表達能力退化了,才會導致他的誤解?

  真是這樣,該檢討的人是她。

  當初她確實和他打了個賭,如果她能揪出他前女友的真面目,他就得把美得出奇的長髮剪掉。

  可是,她只是說說而已,沒打算當真,畢竟那那頭黑得發亮的頭髮頗為賞心悅目,看久了也順眼,沒想到他倒大氣,一根不留地剃得乾淨。

  「順便嘛!反正要剪就剪得俐落點,你不覺得很炫嗎?」十個人當中有九個回頭,看他有多風光。

  「嗯!炫,很炫,非常炫……」秦雪緹每提一句,康劍南的嘴就揚高一分,得意得快要飛上天了。

  「炫你的頭啦!你左臉上給我寫什麼字,怕我名氣不夠響亮,幫我打知名度嗎?」

  他馬上不滿地一回。「是你說不能說那三個字嘛!所以我直接用寫的,你一眼就能看見我心裡的秘密。」

  左邊臉是,秦雪緹;右側臉則是,我愛你;全起來是,秦雪緹,我愛你,今生今世。

  多感人呀!把對女友的濃密愛意寫在臉上,試問有幾人做得到,豈不叫人感動萬分。

  可如果你是女主角,那可就不是感動了,而是快氣炸了。

  「立刻去洗掉,還有,把你的頭髮留回來,少一根我就在你的手臂上劃一刀,集滿「正」字……等等,你去刺青——」人家刺龍刺鳳,他刺了一隻……加菲貓?

  「不是啦!我怕痛,這是畫上去的,很逼真吧!」他得意揚揚,獻寶地興高臂膀。

  「還逼真……」

  是逼她發瘋。

  「真的很抱歉,小時候沒教好他,長大後又管不動,放牛吃草,才會養成他不正經又散漫的個性。」

  養子不教,你之過。

  「你們是?」

  秦雪緹微訝地看向外表完全不登對的夫妻。

  腦海中浮現一句話——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

  「我爸媽啦!因為醫院人手短缺嘛,我爸剛好是醫生,我媽有藥劑師執照,所以我就叫他們把那間破診所收起來,來這裡幫你忙。」

  瞧,他是多體貼的男友,窩心呀!

  「你爸媽……呃!伯父、伯母好,我是雪緹,是劍南的女朋友。」一遇到長輩,她的態度就顯得恭敬。

  一道柔嫩的女音輕笑著。「我知道你,阿南說你是他未來的老婆。」

  「伯母……」未來表示不確定,她還在考慮中。

  秦雪緹很想問清楚,為何五十多歲仍美得像三十歲出頭、皮膚白皙的氣質美女,會嫁給又矮又胖,黑得有如木炭的老男人?

  「我媽跟我一樣漂亮吧!我遺傳到她所有的基因。」

  康劍南環著母親肩膀。母子倆看起來像一幅賞心悅目的畫,美不勝收。

  「你怎麼不把家也搬來……」她小聲的咕噥。

  「我爺爺過些時日也會上來,他在安排土地買賣的事情,對了,忘了告訴你一件事,我們買下醫院旁的空地,準備蓋SPA,等你看診看累了就可以來按個摩、修修指甲、做臉部保養,我最近對化妝很感興趣,你來當我的第一個客人……」

  看他不自覺揚起蓮花指,秦雪緹的頭越來越痛了,她撫著額,歎息。

  

  「我告訴你們喔!這裡是鬼屋。」

  「哦!那又怎樣,你不是最怕鬼?」

  「……是啦!我是很怕那個,拜託你別提那個字,很忌諱耶!你不提不會有事,可是一提等於在叫喚他們,很有可能就出現在我們身後……」喝!怎麼後頭涼颼颼的?

  「苗家阿慧,你在耍我們嗎?」她不知道她們很忙嗎?還敢拿她們當白癡耍。

  「哪有,我是帶你們來探險耶!這間房子的磁場怪怪的。」上一回她來時就有所感應了,不過有命犯七殺的男友在,魑魅魍魎不敢靠近。

  「說實話。」她不想聽廢話。

  「幻月,你的疑心病真重,當律師的人都愛疑神疑鬼嗎?」苗秀慧用手肘頂頂身側一位戴眼鏡的女人。「知秋,你告訴她,我有多麼關心你們的身體健康……喂!你不要一直看書,小心把眼睛看瞎掉。」

  推了推眼鏡,知性美女開了尊口。「苗阿慧,你最好老實說,我們不想殺人滅口。」

  「你、你們……哼,好啦!認識太久的結果是什麼也瞞不了你們,上回我來找雪緹時,不小心把把仲豪送我的鑽石手鏈給弄丟了,所以我才來找找看。」

  「你要我們幫你找手鏈?」蘇幻月的聲音略揚,充滿難以置信。

  「呵……順便嘛!舉手之勞。」她笑得很心虛。

  「幻月,我忽然覺得今晚的月亮有點圓。」適合變身為狼人。董知秋的語氣很冷。

  「這裡是鬼屋,殺了她也不會有人知道,人家會以為是冤鬼索魂。」她居然敢因為這點小事麻煩她們。

  「哎呀,你們別這樣嘛!我是擔心仲豪認為我不在乎他才弄丟了手鏈,你們是我最好的朋友耶!當然要……喝!有……有沒有聽見?」出、出來了。

  「你又見鬼了呀!」真是的,鬼有什麼好怕,人比鬼更可怕。

  「幻、幻月,有呻吟聲……」很輕微,從牆壁中傳出。

  蘇幻月很不耐煩地朝她後腦勺一拍。「東西趕快找一找,再囉唆,我把你關在屋裡,讓你跟鬼作伴。」

  「嗚,好凶……」

  怕真被一個人留下,苗秀慧很認真地找尋掉的手鏈,而其他兩人也沒閒著,幫忙翻翻找找,雖然她們很想把她宰了。

  沒多久,鏈子在沙髮夾縫中被找到,三人的「探險」活動告終,歡歡喜喜地離開。

  「唔!疼……疼……這些孩子真是不像話,老人家跌倒了也不扶一下。」噢,閃到腰了啦!

  跑來度假兼逃難的趙院長艱難地從跌跤的衣櫃爬出來,一手扶著腰。

  所謂最危險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絕對不會有人想得到他借住在雪緹她姑媽的房子。

  「是呀!真沒禮貌,來到人家家裡都不用打招呼。」世代變了,孩子也跟著學壞了。

  一道隱隱約約的白影忽地浮現。

  「對呀!她們的父母不知是怎麼教的……」呃!為什麼有老婦人的聲音?趙康寧微瑟地回頭一看。「你、你是誰?」

  梳著髮髻的老婦一比房子。「我是這房子的主人。」

  「你、你是鬼?」

  咚地!

  昏倒。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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