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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寄秋]搶妻(穿越時空三世情之二)[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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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5-14 01:42:14
第九章
  
  「我要去救星兒,不能讓她代替我留在韓家,那是不對的,我無法眼睜睜地看她向我求救卻不伸出援手,這原本就是我的事。」
  
  誰也料不到溫順善良的謝晚娘也有剛烈的一面,十分固執的堅持以真實身份去換回上官星兒,不讓她身陷韓家那個牢籠而得不到自由。
  
  韓、謝兩家的婚事必須有個交代,她不可能自私得只為自己著想而棄朋友不顧,她做不出如此冷血無情的事情。
  
  但是以韓觀惡的立場來說,這絕對是最好的結局,他可以帶她遠離中國到國外定居,過著沒人打擾的兩人生活,何不快哉。
  
  所以他一點也不想讓那個魔星重回他們的生活,如果能將她甩得遠遠地是再好不過,他真的不願她的名字老掛在心上人嘴邊,成為他揮之不去的惡夢。
  
  因此,他口頭允諾要將人帶出來,實際上做的事是採買婚禮所需事宜,以相當積極的態度打算盡快完成大哥的婚事,不讓事情產生任何變化。
  
  一直被蒙在鼓裡的謝晚娘還以為他盡心的奔波勞累,不疑有他的相信他所說的每一句話,甚至還愧疚在心地認為他為了她與自家人鬧得不愉快,自己怎好一再追問結果如何,增加他的負擔。
  
  直到看到今天的報紙,才驚覺自己又被他騙了,大篇幅的黑白報紙明白刊載著韓、謝兩家聯姻一事,婚禮就訂在今日正午時分,韓家三兄弟一團和氣的搭著肩,任攝影記者大拍特拍。
  
  多可笑的信任呀!他竟讓她成了背信負義的人,親手毀了和星兒之間的友情。
  
  恨他嗎?
  
  不。
  
  但免不了有些怨,畢竟他是她愛的男人,恨意無從生起,只能怪自己枉信小人,他是不折不扣的偽君子。
  
  看來她只能親自去阻止錯誤發生了。

  「唔!頭……頭好痛,是誰把燈給關了,黑幽幽的一片誰看得清楚。」噢!誰在她腦殼裡挖礦,敲敲打打好不舒服,頭快裂成兩半了。
  
  這聲音、這聲音……好熟喔!「星兒,是你嗎?」
  
  「咦?前世,你總算良心發現,想到要來救我了。」她等得快發霉了,把上面的老頭罵上千回還不夠。
  
  一聽「前世」兩字,謝晚娘苦笑的知道自己沒有喊錯人,「不,我也被抓了。」
  
  「什麼?!」喔!痛痛……痛……吼大聲了,腦子抽痛得更厲害。
  
  「我本來想去把你換回來,可是走到一半突然有幾個人住我一靠,然後我就暈了。」她聞到一股怪味道,非常嗆鼻的來不及反應還多吸了兩口。
  
  「我也是耶!我還以為我逃掉了呢!」太遜了,居然天衣無縫的脫逃計劃會失敗。
  
  求人不如求己。
  
  上官星兒一直按兵不動地假裝配合,不吵不鬧乖得連自己都很意外,認爹認娘好不溫順,還跟最討厭的人周旋,以期鬆解他們的防心。
  
  人家說最危險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一點也沒錯,她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守在小房間裡,趁大家高高興興的準備婚禮,她把床單裡面那一條裡布撕成一條條,搓成繩索備用。
  
  聰明人是不能毀掉整件床單,不然韓家人會起疑,而前世的父母也會以為女兒變了一個人,更加擔心的找人看守她。
  
  就在婚禮前一刻,所有人都忙著招待賓客,佈置會場,無暇顧及新娘這邊的狀況,只派兩名女眷在門口走來走去,等著迎新人出來。
  
  不用說,這是逃走的最佳時刻,她將繩子往外一拋,攀過窗台順勢一滑,混在來往的客人中往外走,竟然沒一個人發現她。
  
  就在她得意忘形之際,一群鬼鬼祟祟的日本人不知扛著什麼東西上車,她一時好奇跟過去一瞧,誰知後腦勺一痛就不省人事了。
  
  「你不是應該在韓家嗎?怎麼逃得出來?」換做是她可能沒辦法,只能坐以待斃。
  
  上官星兒撇撇嘴,非常不開心。「你還好意思開口,明明是你的事,我為什麼要代你受過?」
  
  她很委屈耶!每天像囚犯似被人盯住,連吃著自己最喜愛的雞腿也覺得食不知味。
  
  「我……抱歉,是我錯信了韓觀惡,他答應我要將你完好無缺的帶出韓家,結果卻……」她很慚愧,沒能上韓家解釋清楚。
  
  她不屑的一嗤,「拜託,那種黃鼠狼的話要是能聽,這場仗早就打完了,何必再等兩年。」
  
  「兩年?」她怎麼知道與日本的戰役要打八年?
  
  沒理她的困惑,上官星兒像想到什麼的一喊,「等等,你不會是被吃的雞吧!」
  
  「什麼被吃的雞?」聽不懂她在說什麼。
  
  「黃鼠狼給雞拜年,你會不知道他安什麼心,他是不是已經得手了?」看情形她是白問了,準是被吃了沒錯。
  
  直截了當的問法讓保守的謝晚娘臊紅了臉,幸好室內無光,昏暗得看不見她臉紅如霞。
  
  「唉!前世,你真的很好騙,萬一我回不去我的年代,你得負責養我一輩子。」她要先找張長期飯票賴著,確保有後路可退。
  
  「好,我養你。」反正有手有腳不怕餓死,之前星兒的用支也是花她的積蓄。
  
  「別把話說滿了,你問過不要臉的韓三少沒?他一定不肯收留我,嫌我是吃閒飯的廢人。」她先施展哀兵政策,把前世拉向她這一邊。
  
  謝晚娘不解的偏過頭問道:「跟他有什麼關係?又不是他要養你。」
  
  遲頓的她還沒能聽懂上官星兒的意思,眨著迷糊的大眼直納悶。
  
  「你都已經是他的人了,還能不跟著他嗎?難道你想回頭嫁給韓大少爺?」她要敢,她給她拍手鼓鼓掌。
  
  「嗄!我沒想過這問題。」他是說過結婚的事情,但她的心思全繞在星兒身上,未做多想。
  
  韓觀惡若聽到上官星兒這番話肯定吐血,對她恨之入骨。
  
  「你沒想過……」天哪!她快要暈了,怎麼會有這麼笨的前世,韓三少前世欠了她不成……
  
  咦!等一下,好像有個地方怪怪的,韓家三兄弟她見過兩人,唯有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三少爺始終無緣見上一面,而他現在和前世在一起,那麼……
  
  不會吧!他們才是一對的,而她自始至終都搞錯對象,錯把馮京當馬涼?
  
  有前例可循,那臭老頭死也不肯讓她見見未來情人的模樣,一到重要關頭就讓她錯過,害她氣惱又跳腳地很不甘,沒有分享到一絲前世心動的感覺。
  
  原來是他呀!她直到現在才弄清楚,豈不是跟前世一樣糊塗,被騙了猶不自知。
  
  想到此,上官星兒忽然緊張得手心冒汗;她似乎、好像、有可能做過或說過許多對韓三少不利的話和事,離間他們的感情,那情路不順的他會不會記恨到下一世?
  
  糟了,要想個辦法彌補,她可不想自己談起感情時跌跌撞撞,一身是傷的看人臉色,最後如小說情節還要原諒對女主角很壞的男主角,那她不是很吃虧。
  
  不行、不行,從現在起她要化身愛神邱比特,努力地撮合這一對狼兄羊妹……呃,郎才女貌的佳人才是。
  
  頓悟的上官星兒苦惱著要如何挽救錯誤,分心的沒注意有腳步聲靠近,是謝晚娘用腳頂了她一下,她才驀地回過神。
  
  突地,燈光一亮,扎痛了兩人的眼,待視線適應了亮度,她們才知道身處一間和室內。
  
  「兩位謝小姐住得還舒服吧?若有招待不周處請見諒。」
  
  清媚的聲音一傳來,兩人同時抬起頭一瞧,乍見身著和服的佐籐芳子時為之一楞,怔忡片刻有些傻眼。
  
  「相信你們對我應該不陌生才是,容我再自我介紹一番,我是佐籐芳子,佐籐小五郎之女,請多多指教。」她合宜的行跪禮,看似非常有教養的樣子。
  
  沒見過世面的,也許真認為她是無害的日本櫻花,謙恭有禮得過了頭,讓人忍不住也彎身回禮,以免被人譏笑不懂禮數。
  
  但是對於手腳被縛綁的人而言,她的多禮反成了一種諷刺,刻意炫耀優勢,矯揉造作得令人作嘔。
  
  「指教就不必了,趕快將我們鬆綁以示誠意,你知道老對著一張塗滿白粉的鬼臉,會作惡夢的。」又不是牆壁,幹麼把石灰莊臉上抹。
  
  被指稱像鬼的佐籐芳子臉一沉,「請別對我太客氣呀!我身後有七把刀,隨你們愛挑哪一把都成,我的人樂於為你們效勞。」
  
  她指的七把刀是七位手握武士刀的武士,個個面帶殺氣,十分兇惡,眉粗目冷得讓人一見生寒。
  
  上官星兒毫不畏懼的戳破她的意圖,「哇!威脅呀!你抓我們來不就是為了有人質在手,好逼迫某人屈服你們的威勢下,不然早一刀好幾段將我們分屍了。」她又不是傻瓜,電影看多了也知道是怎麼回事。
  
  「很聰明,真叫芳子佩服,不過兩位長相神似,要當餌一個就夠,你說我要從誰先下手呢?」她從懷袖取出一把短刀,放在手間把玩著。
  
  「那要看你想釣誰嘍!不過以你這般姿容,我看沒有一個男人敢來,人家寧可犧牲我們也不想和鬼婆共處……」
  
  「放肆!」
  
  一道銀光劃過,濺起血珠數滴。
  
  「啊——」好痛!
  
  謝晚娘驚呼,「星兒,你流血了。」好長的刀口子,不知道會不會留疤?
  
  也嚇了一跳的上官星兒沒料到她真敢出手,表情很悶的苦著一張臉,怪影片騙人,沒把變數一五一十的演出來,好讓她提防。
  
  不過這也是她自找的,太愛逞強了,一張嘴像關不住的洪水,一洩而下無法停止,想淹別人卻先溺死自己。
  
  原本佐籐芳子就對韓觀惡疼寵有加的女人懷有惡意,雖然她命人抓來一個卻同時有兩個一模一樣的人,但上官星兒的無狀剛好給她下手的理由,傷了那張臉令她有無比的快活。
  
  「哎呀!手滑了一下,真是失禮了,刀子磨得太利很扎眼,下次我換把鈍一點的,才不會傷人。」真可惜,手法不純熟,劃得不夠深。
  
  媚如游絲的眼毫無笑意,冷得近乎空洞。
  
  「佐籐小姐,我們是不是有哪個地方得罪你?麻煩你高抬貴手別跟我們計較,我們會一輩子感激你。」謝晚娘的語氣低柔輕囀,不像上官星兒那股沖。
  
  「呵……你們不會想一輩子感激我,等我割斷了你們的喉管,你下地府再問閻王爺哪裡惹得我歡顏難展。」她舉的手是為了殺人,而非放人。
  
  「你要殺了我們?!」她抽了口氣,不自覺的移動身體想保護老為她惹事的上官星兒。
  
  可是她動不了,一個用力反而讓她跌向地板,臉貼著冰冷的木板掙扎著起不了身。
  
  「嘖!不殺了你們難道留你們下來作客嗎?想法未免過於天真。」前院的櫻花樹顏色淡了些,埋具屍體應該能開得鮮艷。
  
  「你一定要殺就殺我吧!星兒是無辜的,你放她走,我讓你殺。」儘管怕得要命,謝晚娘仍忍著顫抖一喊。
  
  「唷!這麼有情有義,真看不出來,你們中國人不是一向最貪生怕死嗎?」佐籐芳子呵笑的起身,攫起謝晚娘的下巴用力一捏,讓她痛得一哼。
  
  因為她受過無數的折磨,所以她也喜歡折磨人,把別人加諸在她身上的痛苦轉嫁出去,讓大家跟她一樣痛苦,永無寧日。
  
  「前世,這種女人不用跟她廢話,她一定醜得沒有男人愛她,才嫉妒我們年輕貌美,她根本是花癡、變態,沒人要的老巫婆……」
  
  啪!一記響亮的耳光止住上官星兒的叫囂,被說中心事的蛇蠍女惱羞成怒,抽出掛在牆上的長刀就想住她那惡毒的嘴劃去。
  
  一名軍人急奔而至,在佐籐芳子耳邊低喃幾聲,她臉色微微一變,露出不懷好意的笑意。
  
  「你的命我先留下了,待會再來取。」

  「你把我的女人藏在哪裡?」
  
  「你把我的女人還給我!」
  
  兩兄弟見面的第一句話不是熱絡的寒暄,而是劍拔弩張的對峙,怒目相視毫不退讓,活似仇人一般,只需一點引線便爆發龍爭虎鬥的廝殺。
  
  今天是韓家老大的大喜之日,他年已三十終娶妻真是可喜可賀,賓客盈門好不熱鬧,所有上海灘叫得出名號的人物全都到齊,給足了韓震天面子。
  
  可是在這時候,媒婆心焦的跑來報訊,說新娘子不見了,這下還能不急嗎?
  
  偏偏韓觀惡的心上人也湊巧的不見了,他懷疑有人發現她真正的身份,派人將她擄走,好取代今天的假貨正式入門,讓他急如星火的趕至禮堂。
  
  在如此巧合的情況下,原有心結的兩人豈會不起衝突,一切的暗潮洶湧浮於檯面,氣氛一度凝結到令人以為他們會大打出手。
  
  一封遲來的信送至,神色一變的兩人赫然丟下一室賓客,在眾人錯愕的目送離開。
  
  「你說有兩個謝家千金是什麼意思?難道有一個是冒牌貨。」韓習風必須搞清楚誰才是真的謝晚娘。
  
  「我不曉得,你該問習月和二哥,我從未見過這個名叫星兒的女孩,據說她們相似的程度有百分之九十九。」幾乎是同一個人。
  
  「神似到謝世伯和謝夫人都認錯女兒?」這說法未免過於荒誕,離奇得讓人難以置信。
  
  「不然怎會有李代桃僵的計策,我原本不打算揭露此事。」將錯就錯地達成雙贏局面。
  
  「你設計我。」韓習風的臉色頓時難看,怒目橫視。
  
  韓觀惡涼涼的說:「不能說是設計,早在十幾年前我就提早告訴你,她是我的,無論如何我都要擁有她。」而他不過付諸行動而已。
  
  嘴角冷誚的斜勾,「真好的理由,令人銘感五內,那麼我就該拱手讓出自己的未婚妻?」
  
  他也想得太如意了,奪人妻的藉口光明到叫人發指。
  
  「我知道這個要求對你而言太過份了,但你從小事事都想贏我的競爭心態根本無法溝通,只要和我有關的人事物你都會特別偏激。」
  
  從幼時的課業問題,到成年後的人際關係,韓習風都能雞蛋裡挑骨頭的加以比較,不肯認輸也輸不起,頑固的程度叫所有人束手無策。
  
  以致後來父親不敢在大哥面前表現對他過多的偏愛,小心翼翼地顧及他驕傲的個性,以免傷了一家和氣,增加兄弟間的摩擦。
  
  這也是他後來決定接受委任而到英國的原因之一,希望拉開彼此的距離,能消除長兄對他的成見,真正放下心中芥蒂地成為一家人。
  
  「我從沒想過和你爭什麼,我的心很大,想到世界各國看看,不可能局限於上海這塊小小彈丸之地,你防我防得毫無道理可言,難道你看不出我志不在此嗎?」鴻雁南飛,渡千山萬水。
  
  韓觀惡語氣稍重的繼續說:「我們不是兄弟嗎?非要手足相殘到一人倒下為止,你才會覺得滿意?」
  
  「兄弟……」韓習風低念著,彷彿第一次重視這兩個字背後的真諦。
  
  他不否認對三弟的憎惡,起因來自母親的眼淚,從溫書曼出現的那一天起,他母親明顯的受到冷落,甚至因為失去父親的寵愛而快速衰老。
  
  看到兩個女人並肩而站的神情,一個顯得落落寡歡,一個盈滿幸福的笑臉,這叫為人子女者情何以堪。
  
  潛意識裡,他想為母親討回應有的地位和尊嚴吧!所以他告訴自己不能輸,無論如何都要成為三兄弟中的佼佼者,不讓人看輕不忮不求的母親。
  
  「大哥,我在此向你立誓,除了謝家千金外,韓家的一分一毫我絕不取,你可以將我那一份留給小妹當嫁妝。」他絕無怨尤。
  
  「真那麼喜歡我的未婚妻?」韓習風眼底微微浮過一絲嘲弄的興意。
  
  「我愛她,我們這一世是為了相愛而出生。」即使身處炮火隆隆之中仍不改其志。
  
  「相愛呀……」他低喃著,無奈的搖頭一笑。
  
  愛是什麼呢?
  
  他不知道,也吝於去擁有,他只曉得男人要握有權勢,便有取之不盡的物質生活,包括嬌妻美妾,富貴榮華。
  
  要為了一個有點心動卻未動情的女子和兄弟撕破臉嗎?
  
  沒必要決裂到這種地步吧!怎麼說都是韓家子孫,出自同一血系,他要真為一己之私和面子問題傷了手足情誼,相信地下的祖宗也不會輕饒。
  
  「真令人動容呀!好個為相愛而出生,聽得我心頭萬蛇鑽動,好不感動呵!」真讓她想橫刀一斬,斷情截愛。
  
  「是你?!佐籐芳子。」原來是她。
  
  「韓大少,今日是你娶老婆的大日子,怎麼還有空閒來我這坐坐,真是蓬篳生輝呀!」她掩著口輕笑,媚態橫生。
  
  「新娘子都被你的手下帶走了,我想結束王老五的生活可不容易。」他的臉上並無怒色,冷靜得像在和人談一樁生意似。
  
  「咯咯……大少真是愛開玩笑,我這些不成材的手下哪敢動你的人,當著整個上海的大人物面前令你顏面掃地呢?你這話可折煞人了。」她一揚綴著羽毛的折扇,裝羞地拋了個媚眼。
  
  這是日本兵駐紮的營區,身為佐籐大佐的養女兼情婦,自是與他同居一處,同樣地住在兵團圍繞的日式屋舍裡,四周是比人高的圍牆阻隔里外。
  
  佐籐芳子在日本營區的地位並不低,僅次於佐籐大佐,她的特別背景相當受到日本天皇的看重,因此給了她不少特權,方便她在大中華的工作。
  
  所以,她的手底下也有數名類似忍者的武士供其差遣,從事秘密任務,為皇軍剷除異己。
  
  「芳子小姐……不,愛新覺羅。雪玉格格,明眼人不說瞎話,開出你的條件,用不著兜著圈子吊人胃口。」橫豎都得交惡,何需多言。
  
  推推鏡框的韓觀惡一語道出她的真實身份,不僅聞言的韓習風為之訝異,就連佐籐芳子本身也倍感意外,眼露驁色的沉下臉。
  
  「既然韓樣這麼爽快,我也不拖泥帶水,我要韓家一半的財產充實皇家軍備,還要韓氏商行每年三成的營利,做為我個人小小的私用,意下如何呢?」她要韓家的一切成為她的囊中物。
  
  「你不認為貪心了點嗎?」人心不足蛇吞象。
  
  她開懷的仰頭大笑,眼媚如桃。「第二,我要你三少爺大紅花轎抬我過門,遊街過市昭顯中日友好關係,讓每個人都知道你對天皇的忠心和崇敬。」
  
  「辦不到。」一句話。
  
  「辦、不、到?」左眉揚高,露出陰佞的冷意,「你不想要那兩個女人的命了嗎?」
  
  他笑著回應,氣定神閒,「我怎麼曉得她們還活著,也許這只是你的障眼法,虛張聲勢好達到目的的手段。」
  
  請將不如激將,與其硬闖救人,不妨由她主動將人帶出,省得多花一番工夫處理,重兵環伺下的他們不見得能安然離開。
  
  如今之計只能見機行事,走一步算一步,先救人再談其他。
  
  「哼!你不信我?」她以扇擊桌,怒不可遏;「來人呀!把後堂的貨給我帶出來。」
  
  貨?
  
  韓氏兄弟有默契的相視一眼,對她把人用貨物來形容感到相當不以為然,但他們並末表現出來,視線很快地看向被黑布罩頭的兩道身影。
  
  一般高矮,一般身形,除了衣著上的差異外,根本分不出清誰是誰。
  
  「咱們來玩個有趣的俄羅斯輪盤遊戲,一把槍一顆子彈,看她們兩個誰比較幸運。」
  
  佐籐芳子將一把左輪手槍槍口指向左側女子的太陽穴,做勢要扣扳機。
  
  「等一下!」韓觀惡大叫,一滴汗由額角滴落。
  
  「怎麼,這個不行呀!那換下一位。」她又將槍口移位,對著右側女孩眉心。
  
  「住手!」這次換韓習風一喊,眼中流露出緊張神色。
  
  「唉!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們好歹說說看誰來當目標較適宜呢?」佐籐芳子故作苦惱的發著嗔,左輪手槍在兩女間比來比去。
  
  「你如何?」忽地,一道身著勁裝,半蒙龍形面具的男人撞破紙窗而入,一把刀穩穩地往她頸上一擱。
  
  「你是……龍隱?!」該死,他為什麼會在這裡?
  
  「正是在下,幸會了。」來者以單手做出輕佻的飛吻動作,故意調戲地朝她頸間一撫。
  
  韓習風眉頭微微一皺。如此放浪的模樣好似他極熟的一個人……
  
  「你好大的膽子敢闖進日本軍營,你以為能活著走出去嗎?」抓到他,她會大受讚揚,擺脫佐籐大佐掌控。
  
  「龍隱」是地下情報組織首領之一,主要竊取日本軍情和解救愛國人士轉往後方,破壞日本軍隊在中國戰區的聯結。
  
  「喔!真是不好意思,我忘了告訴你這朵美麗的毒玫瑰一句話,我帶了一份禮物要送你。」
  
  「什麼禮物?」她有不好的預感。
  
  他當著她的面屈起手指開始倒數,「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煙火要放了。」
  
  話一落,一陣轟天的爆炸聲狂捲而來,地面為之震動地驚動整個上海市及鄰近鄉鎮,炫麗的火花燒紅了半邊天空,猶如慶典上的煙花。
  
  供應東北地區彈藥的軍火庫,毀於一旦。
  
  好一份盛大的禮物。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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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5-14 01:42:45
第十章
  
  「哎呀!你這小冤家,說要帶人家上洋人的餐廳吃什麼義大利面,怎麼繞著繞著繞到火車站了?」難不成他來月台送行。
  
  「嘖!露露寶貝,你要有耐心點,我來托運件東西,馬上就帶你去吃頓好料,別心急喔!親親。」韓習雨低頭就著豐艷的唇一啄,流里流氣地吃大明星豆腐。
  
  「誰急了,我是腳痛,人家這雙鞋不怎麼合腳,走起路來硬是彆扭。」淡妝輕掃的阮星露嬌嗔的埋怨,蓮步輕踩不肯快行。
  
  「好好好,待會兒買雙新鞋給你換上,你再忍耐一下,別揪著臉讓我心疼。」這人可真多呀!
  
  上海最大的軍火庫一夕全毀,皇軍設於上海的軍營遭受重大損失,傷亡無數,駐守營地的佐籐芳子遭到上級嚴厲的譴責,被押解到東北,聽說不久後下落不明,有人發現疑似她的女子死在日本人的毒氣室中。
  
  因為彈藥爆炸一事,所有的商場名人都受到嚴格的盤問及嚴密監視,自顧不暇哪能顧及其他,韓家喜事未能完成倒是其次,沒幾人有心思提起。
  
  擁擠的火車站一如以往的擠得水洩不通,擁著美麗女伴的韓二少也參雜在其中,看似愜意地慢慢踱步,實則東張西望地似在尋找什麼,放浪的神情中微帶一絲急切。
  
  「你說的喔!可不能再失言,老用話蒙我。」這沒心沒肺的男人最會騙人了,偏她就吃這一套。
  
  「喲!我的小寶貝,不就失約一次嘛!幹麼老掛在嘴上發酸,我這不就在補償你了。」該死,究竟在什麼地方?火車要進站了。
  
  「還說呢!我的韓二少,在這人擠人的月台有什麼好玩的,你別又誆了我,害我趕不上登台。」香汗淋漓的阮星露沒空拭汗,才停了一步就被他推著走。
  
  「放心,我若是再做一次小人,就罰我包下你的主場,讓你場場演唱都紅得令人嫉妒。」上海是待不下去了,也許該去北京。
  
  「你呀!就這張嘴甜,哄得我掏心掏肺地把人都貼給你,你可別負了我。」她知道他的承諾不是真的,可愛聽又有什麼辦法。
  
  「是,絕不負你,我……有小偷,你這賊痞子竟敢偷到我二少爺身上,被我逮著你就完了。」
  
  人來人住的場所難免有不良份子混跡之中,習慣甜言蜜語的韓習雨漫不經心的一應,隨即警覺地發現有人在打他皮夾的主意。
  
  但是他身手顯然沒小賊手腳快,反手一捉卻落了空,他一個不甘向前追去,穿梭在人群中,不將偷兒擒拿到手誓不罷休。
  
  追著追著,他來到人潮較少的角落,那個十三、四歲大的小毛賊跑進死巷裡無處可退,轉過身面對他,神色毫無半絲慌張地當他的面抽走皮夾裡面的紙鈔,得意揚揚的揮了揮當扇地直住臉上搧涼。
  
  韓二少見狀既惱火又感到好笑,上前一步打算給他一頓教訓。
  
  就在這時候,小毛賊的得意突然不見了,態度非常恭敬的將空皮夾朝柱後一遞,一隻男人的大手接了過去。
  
  「找人嗎?二哥。」
  
  「你……老三,你怎麼會在這裡?」這……他看看小大人似的男孩,再看向將手放在男孩頭上的男人,不無驚訝的瞠大眼。
  
  「長江浪裡翻紅雲。」不答反問的韓觀惡口中忽然輕吐這一句。
  
  他心底一愕,但還是很快的接口道:「飛去東海神仙窩。」
  
  「浪起八丈接青天。」
  
  「滿地紅花數春秋。」
  
  一說完,風流二少的兩顆眼珠子都快滾出眼眶了,張口結舌地不知該說什麼,只能說受刺激過大,一時之間消化不了。
  
  「該給我的東西就不用再藏了,我趕火車。」唉!瞧他都傻了,真是罪過。
  
  「喔!你趕火車……不對,為什麼是你?你不是最崇尚和平主義的外交官嗎?」他不能相信,不敢相信,無法相信,三弟的官階居然比他還高。
  
  肩一挑,韓觀惡揚起無害的溫和笑容,「你沒聽過外表是會騙人的,再說我依然是國際和平組織的一份子沒錯。」
  
  只是兼個差,關心國家大事。
  
  「你……你這可惡的傢伙,居然連我也騙,你好樣的。」他伸出手住三少脖子一勒,不太服氣的獰著面。
  
  「別幼稚了,二哥,你也沒知會一聲私下所做的勾當呀!」他們算是打平了。
  
  「哼!我是怕連累你們,不然早就拖你下水了。」哪能由得他耍弄。
  
  韓習雨將頭上戴的圓型帽放到他頭頂,還重拍了三下表示發洩。
  
  「現在我已在水裡了,你快意了吧!」兩人都濕了一身。
  
  不滿意,這個三弟太賊了。「你們打算今天離開?」
  
  「嗯,先去重慶一趟,再轉往日本,最後落腳處可能是新世界美國。」他們想要重新開始。
  
  「為中國?」
  
  「前兩者是,最後一項是她的心願。」他頓了頓,「我們要結婚了,你來不來喝杯喜酒?」他是少數知情的親人。
  
  「也許吧!不過那邊肯放人嗎?」以他瞞天過海的奸詐,絕對是個人才。
  
  「蔣先生那個人很固執的,你也知道,我正在努力說服他別做傻事,外交部長的責任實在太重大了,我怕擔負不起。」他想過幾年輕鬆日子。
  
  「你這小子居然當我的面說風涼話,我先掐死你再說,」可惡,他竟然還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簡直是故意炫耀。
  
  手一轉,韓觀惡身手俐落地制伏他,將他手後壓住牆上一按。「名單呢?二哥,我趕火車。」
  
  「你學過擒拿手?」他……太狡猾了,根本是個偽君子。
  
  「學了幾年。」不太拿手,僅勝師父一籌。
  
  挺嘔的韓習雨以肘一頂,指指帽子。「在裡面,潛伏中央的臥底名冊。」
  
  帽有兩層內裡,一層布上寫著人名,一撕開便能一清二楚。
  
  「謝了,我替蔣先生謝謝你!你幫了他一個大忙。」他也不負使命。
  
  不客氣。他唇一勾,無聲的說道:「對了,她呢?」
  
  韓觀惡手一指,「喏,不就在那裡。」
  
  「哪裡?人太多容易看走眼……咦,等等,那個背向弟妹的女孩是不是星兒?」頭髮短短的,肢體語言十分誇張。
  
  「星兒?」又是那個陰魂不散的惹禍精。
  
  就在韓觀惡大步上前想分開兩人時,一件驚異的事發生了,讓兩兄弟同時怔住,愕然地難以接受眼前怪誕的一幕。
  
  「你……你看到沒?」
  
  「看到什麼?」一定是錯覺。
  
  韓習雨結結巴巴的說:「她……她消失了……」就像一陣光,倏地成空。
  
  「你眼花了。」人不可能平空消失。
  
  韓觀惡走向一生相守的摯愛身邊,執起她的手緊緊握住,沒有回頭地走進前往未來的車廂,讓自己的背影消失在繁華的上海市。
  
  遠走的火車載走了一對相愛的有情人,驀然回神的韓習雨略帶落寞的歎了一口氣,若說有人能在他心中留下一道虹彩,莫過於從不正眼瞧他的星兒。
  
  不過想太多也沒有用,彩虹是留不住的,唯獨人民的福祉還在努力中,現在可不是兒女情長的時候,大丈夫當有所為。
  
  「龍隱。」
  
  「誰?」倏地一回頭,他凌厲的雙眸忽然發直了,有些呆滯。
  
  「果然是你。」他沒猜錯。
  
  「大……大哥,你為什麼……」會在這裡,不會他也有特殊身份吧!
  
  「我是來送行的,跟著你身後。」他想知道兩個弟弟背著他在幹什麼。
  
  「呃,那個……你也有雙重身份?」別再打擊他了,他不想英年早逝。
  
  「不,我只是唯利是圖的生意人,對賺錢比較感興趣。」他還是會繼續和日本人合作,他看好他們的遠景。
  
  「喔。」還好,他嚇了一跳。
  
  「不過,我們兄弟倆該好好聊一聊,最近我覺得自己好像不太認識你。」該算的帳,一條也跑不掉。
  
  「可是……你不在乎老三可鄙的搶妻行為嗎?」他沒那麼寬宏大量吧。
  
  韓習風冷笑的拎起他後領,「過幾天我一口氣娶十個、八個,看他怎麼搶。」
  
  但他只要那一個呀!
  
  被拖著走的風流二少根本沒機會開口,人像狗一樣招搖過市,在被丟上回家的汽車前,他還想著似乎有什麼事忘了。
  
  只見第七月台有個瘋女人對火車大喊——
  
  「韓習雨,我恨你,你還我一雙鞋來!」

  美國紐約市區的一座白色小教堂裡,此際瀰漫著幸福的結婚進行曲,聖壇前,一臉帶笑的韓觀惡深情凝望紅毯前的最愛,等著身著典雅白紗的她一步步朝自己走來。
  
  突地,教堂外響起了巨大的碰撞聲,接著是一陣刺耳的煞車聲,聽起來像是出了車禍,一群觀禮的外國友人也忍不住交頭接耳的議論紛紛。
  
  新娘子停住步伐,住後一看,韓觀惡頓時大感不妙了。
  
  只見謝晚娘將手上的捧花一把塞給身旁的金髮伴娘,手一撩裙擺就往門口衝去。
  
  他頭痛的一呼,「小蘋果,你上哪去?」
  
  風琴伴奏聲突兀地停了,大伙面面相覷,不知如何是好。
  
  「我去看看,紐約時報的總編會很高興有這則現場報導……不,我的意思是他也會感到很遺憾……」
  
  語無倫次的話聲消失在門口,苦笑的韓觀惡轉頭跟神父交代了幾句話後,跟著步出教堂。
  
  教堂外晴空朗朗,路中央兩輛對撞的黑頭車面目全非,掀起面紗的謝晚娘在圍觀的人群中,手中拿著不知打哪變來的筆紙,振筆疾書的訪問著目擊者。
  
  「嗯嗯,你說……那個……凱迪拉克違規行駛對向車道,與迎面而來的別克對撞……哎呀,我的筆!」
  
  謝晚娘看著凌空而飛的鋼筆,手底一空的頓感惶然。
  
  來到美國一段時間了,她和韓觀惡其實早在中國的時候就舉行過中式婚禮,不過前陣子偶然間路過教堂看到美麗的新人儷影,她一時好奇的脫口而出說不知披白紗和蓋紅頭巾感覺有什麼不同,被愛妻甚切的丈夫聽到,於是便有了今天這場婚禮。
  
  她目前任職紐約時報,還是實習記者,目標是希望有朝一日能獲得一個新聞工作者的最高殊榮——普立茲新聞獎。
  
  至於讓她大傷腦筋的語言問題,則在韓觀惡的惡補下,進步神速到讓人懷疑她是天才。
  
  「我說謝小姐,你忘了美麗的教堂裡頭還有一個可憐的新郎在等著你說「Ido」,好讓你變成韓太大嗎?」
  
  她笑了笑,突然踮起腳尖住韓觀惡臉上一吻,趁他驚訝萬分時順利從他手中拿回自己從不離身的萬寶龍鋼筆。
  
  「我早就是韓太太了,在我五歲的時候。」
  
  他搖搖頭,「你錯了,我說的是韓三太太。」
  
  「去年九月在中國時就已經是了。」嘿,警察來了,她要過去打探消息。
  
  「不,你還不是。」
  
  「不是?」她詫異的分神看他一眼。
  
  「今天是黛安娜小姐嫁給萊爾。韓的婚禮。」入境要隨俗,跟著洋人取洋名,而她是他最風華絕代的月神。
  
  謝晚娘失笑的翻個白眼,「我突然有種感覺,我好像會有參加不完的婚禮。」
  
  「那不好嗎?做我一輩子的新娘。」
  
  迷失在他電力狂送的深情雙眸裡,她差點回不了神。「Ido……」
  
  兩人情意繾綣的目光交纏,就在俯下頭的韓觀惡正要吻上愛人香甜的唇時,她卻殺風景的伸出手掩住他靠近的嘴。
  
  「等等,要親等我跑完這則新聞再親。」
  
  說完,也不等他有所反應,身一轉趕緊去看傷者情況,手上不停的記錄。
  
  這就是他的妻子,一個為夢想勇往直前的率性小女人。
  
  韓觀惡看著她忙碌的背影,臉上帶著笑,心底忖度著要送她一份新婚禮物,這回不是鑽石戒指,也非花園洋宅,而是一個小秘密。
  
  他要告訴她,她一直想知道的為何他會成為她第一個讀者,還有那個美麗的午後他們在謝家的邂逅,今生的緣份就從那裡開始。
  
  掏出西裝裡的懷表,開始有些不耐煩的他決定等夠了,上前去霸道的環住她的纖腰,附在她耳邊輕聲的說:「你的丈夫等不及了,想把他的妻子搶回來。」
  
  為報導剛寫下句點的謝晚娘回身甜甜一笑,「沒問題,我十分樂意當你搶來的妻子。」

  「嗚……嗚……嗚……」
  
  「甜心,你怎麼了?作惡夢了嗎?」瞧她哭得眼眶都紅了,叫人好生不捨。
  
  「嗚……星兒……她……嗚……」她好難過,心像缺了一角。
  
  「說仔細點,我聽不清楚你在說什麼。」
  
  「我……我想星兒。」眼淚一抹,楚楚可憐的謝晚娘睜著一雙淚汪汪的大眼瞅著他。
  
  姓韓的男人當場臉全黑,咬牙切齒的重複她的話,「你想星兒?!」
  
  「嗯,我好捨不得她,原本以為她說的話是騙人的,沒想到她真的不是我們這時代的人,我永遠也無法再見到她了。」她一定會很想念她。
  
  一聽到無法再見面,韓觀惡頓時鬆了一口氣,暗忖一聲幸好,她離得越遠越好,永生永世不相見。
  
  不過,他放心得太早了。
  
  「觀惡,我們第一個出生的孩子不管是男或是女,我們都叫他念星好不好?」懷念星兒,她的後世。
  
  「什麼?!」她還要來投胎當他的小孩,繼續成為他的夢魘?!
  
  頓感心臟無力的他撫著胸口,按下受驚的驚慌。
  
  「你也覺得這提議不錯是吧!以後我們的孩子名字裡都有個星字,這樣我們就有一屋子的星兒了。」好像星兒仍活在他們的生活之中。
  
  謝晚娘兀自開心的編織著美夢,渾然不知身側的愛人心在泣血,驚嚇過度的呈現癡呆狀態,遲遲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語。
  
  「對了,我一直忘記告訴你,星兒離開前偷偷告訴我,她叫我們花三千塊大洋買下香港、九龍一帶的土地,她說五十年後會大漲,我們會成為香港首富,你認為……」行不行?
  
  「小蘋果。」他突地一喊。
  
  「嘎?什麼事?」她心不在焉的隨口一應,心想著該不該聽星兒的話投資。
  
  「我有沒有說過我愛你?」卑鄙的韓觀惡取下眼鏡,以深情款款的眼神凝視著她。
  
  「啊!我……」雙頰飛紅,儘管聽了千百遍了,但她還是會害羞。
  
  「我愛你,我會愛你一生一世,不論天地如何變化,你永遠是我心中唯一的依戀。」他會愛她到死的那一刻到來為止。
  
  「我……我也愛你。」她羞怯的紅了臉,執起他的手住手心一放,「執子之手,與子白首。」她想到一件往事,調皮的加了一句,「不過我這種牽手可不是當朋友的那種牽手喔。」
  
  他笑了。「執子之手,與子白首,這是我們的誓言,誰也不能變。」嗯哼!去他的星兒,愛情終究戰勝友情,她輸了。
  
  「嗯,不變,可是星兒說……」我們下一世還會在一起。
  
  韓觀惡不讓她把話說完,一聽到星兒就連忙消音,以吻封唇,讓這張甜蜜的小口只吐出他的名字。
  
  愛情滋長在戰火蔓延之中,相愛的兩顆心在分隔了數百年後,又重新相逢在動盪的年代,延續前世的愛與戀,直到二○一○年的來世。
  
  愛情,是冤孽,癡纏不休。
  
  上官星兒名言

  「死老頭,你居然把我丟在這個年代管都不管我,你對得起我嗎?你說、你說,你給我說個明白——」
  
  「話多。」
  
  月下老人手一揮,上官星兒突然化身一道光,直直朝地面俯衝,衝向一間佈滿儀器的白色房間,四周儘是刺鼻的藥水味。
  
  一樣雪白的床上躺著一位美麗的少女,光透入她的軀殼時忽然彈了一下,身側傳來抽氣的呼吸聲。
  
  在失去知覺以前,她聽見一陣欣喜若汪的歡呼聲,似近似遠的打擾她的休息……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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