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原來這才是她真正的想法──她一點都不想嫁給他!
「所以妳說不要我離開妳,都是騙人的?」
他曾欣喜努力終於有了代價,他總算獲得了她的愛,沒想到這全都是騙人的?
那當然是真的!路罌真在心上反駁,小嘴卻是緊閉。
「妳說話呀!」斐庾彥掐住嫩頰,逼迫她開口。
路罌真在猶豫。
她知道她現在所說的話將會決定兩人的未來,所以她無法輕易開口。
她只要告訴他:是的,全都是騙人的。可預料這個男人將會掉頭而去,不再出現在她面前。
這段感情將會真正畫下句點。
可她不舍。
她是真的愛他,真的對他深深眷戀,她不是無法理解他此刻的思維,但她實在沒有信心將自己完全託付給他,幸福快樂的一起生活下去。
她不相信永遠,她就算表面快樂,午夜夢回時,她也會因惡夢而驚醒,慌亂的尋覓睡在她身邊的男人,是否依然存在。
她會無時無刻想去探索他腦袋真正的想法,當他多看其他女人一眼,她就會猜疑他是不是愛上別人了。
她在告訴自己要相信他的同時,也在懷疑著他。
她備受矛盾折磨,但這樣的心結沒有人可以解開──除了她自己。
所以她一定要有其他事可做,她一定要確定自己是獨立的、不受牽絆的,她的經濟來源毋需擔憂,這樣即便他將來離開,她也不會因此一無所有。
她病了,她深深清楚,但她無能為力解救自己,甚至是任何一個人。
「妳說話!」斐庾彥用力扳地下巴。
粉唇因疼而張開,但他想要聽到的答案卻始終不曾吐出。
他不曉得路罌真此刻的掙扎,他接收到的資訊只有她不想嫁給他的那段話。
他是被利用了嗎?他恨恨的想。
她要求他不要離開,是在母親過世之後,那時候的她心裏想必彷徨無依才會在他身上尋求慰藉。
他只是那麼剛好在她最脆弱的時候出現在她身邊,才會成了她的入幕之賓,這個角色誰都可以替代,他不是唯一。
斐庾彥越想越火大,熊熊怒火焚灼了他的理智。
他對她萬般疼寵,要的不是其他,只要她的心,只要她說一句「我愛你」,就算叫他上刀山、下油鍋,他也願意。
但她欺騙了他!
她在心靈無依的時候,希冀他的陪伴,待她自悲傷走出,他就顯得可有可無了。
他的地位誰都可以取代,就算是年紀已有四十,離婚有小孩的許董都能夠取代他在她心上的位置!
他對她的愛在轉瞬間變成了恨意的來源。
他咬牙瞪著她,淩厲的視線讓路罌真心頭泛起恐懼。
「你……你放開我……」她的牙齒在打顫。
她怕他會對她暴力相向,一拳揍在她的小臉蛋上。
但他什麼都沒有做,他鬆開了禁錮她的手,拉開車門,將她塞了進去。
他不是個暴力分子,她當然清楚,只是他剛才的眼神太過嚇人,她幾乎以為他想毀掉她的小命。
斐庾彥繞過車頭自另一邊坐入駕駛座。
兩手放置方向盤的他,粗重的氣息在密閉的車廂內更顯清楚。
「我最後再問妳一次,」他咬著牙說,「要不要辭掉蘭生公關的工作?」
「不!」她迅速明快的拒絕。
很好,他早就知道她會有這樣的答案。
「要不要嫁給我?」
她猶豫了零點零一秒,「不!」
「要不要陪在我身邊,一輩子不離開我?」
她深吸了口氣之後才回,「不!」
眼淚暗暗聚攏。
這個男人即將被她推到她再也碰觸不到的遙遠地方。
「好,我放妳走!」他沉痛說出最後的決定。
他真的要離開她了?!
路罌真胸口一窒,察覺自己完全無法接受。
輕顫的粉唇微張,小手抬起,胸口有衝動想對著他大喊:「不!我剛剛都是騙你的!我愛你,我要跟你一輩子在一起,我願意嫁給你……」
但所有所有的真心話都只是在胸口翻滾,溢上了喉口,再硬生生吞咽了回去。
分開也好。
她既然無法給他承諾,就不應該耽誤他。
他是這麼的好、這麼優秀,他適合更好的女人。
真正該放人的是她,而不是他!
用力抿緊唇,纖手摸上車門,打算開門離開時,一股蠻力使來,她人被壓回座椅上。
「妳真絕情!」深邃眼眸彷佛有怒火在閃,斐庾彥氣得額上青筋畢露。
她深呼吸了一口氣,費盡辛苦才能言語。
「不然你要我怎麼做?」她問。「要我昧著良心說愛你?」
昧著良心?這種話她竟然說得出口?
斐庾彥氣炸了。
此刻,他心愛的女人面無表情,就像個惡魔一樣,吐出的絕情諸語狠狠的傷透了他的心。
怒氣翻湧,他不假思索傾前吻住紅唇。
「你幹什──唔……好痛……」
斐庾彥吻得深、吻得重,也吻得狠,小嘴一下子就被他吻腫了。
性感的細肩帶被他扯斷,斐庾彥用力往下一扯,大領小禮服就被褪至腰際,連同無肩帶內衣一塊被扯落,豐滿雪乳因他的蠻力而晃動著。
大手揉上一方玉乳,指尖毫不憐香惜玉的揉撚嬌嫩蓓蕾。
含苞待放的花兒強迫綻放,在指尖硬挺,無助的滾動著。
「不要這麼大力,很痛……」路罌真疼得快飆淚了。
雪白肌膚早被捏出五指紅痕,峰頂花蕊被他無情拉扯,好象隨時要與她分離似的。
「痛?妳也會覺得痛嗎?」這麼無情無義的女人,會知道「痛」字怎麼寫嗎?「若這就叫痛,那我所感受到的叫什麼?」
他的指控如刀劍般直直剌入她心窩。
路罌真眼眶發紅,蓄滿淚水,斐庾彥卻以為她只是因為疼,不曉得她心頭的痛楚其實不亞於他。
他就是對她太好,她才會一點都不知道珍惜,將他的真情真意棄如敝屣,踐踏得體無完膚。斐庾彥氣悶的想。
當什麼好男人?!
好男人只有被發好人卡,被利用、榨乾到什麼都不剩,然後被無情丟棄!
想不到他斐庾彥也會有這麼一天!
他突然好想仰天長嘯!
跨過中間的手煞車,放落座椅,斐庾彥整個人壓在她身上,胯間的鼓起在她腿心處磨蹭著。
路罌真曉得他想做什麼,她沒有掙扎反抗,任憑斐庾彥粗魯的撕毀身上的白色小禮服,毀掉薄如蟬翼的底褲,將昂揚的勃然一舉送入花徑內。
在沒有任何愛撫的情況下,乾澀的花徑難以承受他粗暴的進入,疼得始終在眼眶打轉的淚水終於滾落腮邊。
「啊……」她扯直了喉嚨尖喊,不是因為快感,而是難以承受的疼痛。「出去!好痛!」
小拳頭氣惱的推打他,不耐煩的斐庾彥大手一扣,拉至頭頂,不容她有任何反抗。
他對她遷就太多了,現在,他要她照著他的要求走,不准有任何意見!
「不要這樣!拜託……真的很痛!」
路罌真不斷的蹬著腿,想從他身下逃開。
然而他們所處的空間太過狹小,斐庾彥龐大的個子壓在她身上,就彷佛最沉重的鐵鏈,限制著她連離開座椅的能力都沒有。
斐庾彥壓根不理會她的哀求,窄臀往後退,緊接著又是一個強猛的突刺,嫩穴承受不住劇烈的摩擦,像著了火般疼痛不已。
怒火使他喪失了理智,一心一意只想狠狠的佔有她,讓她知道誰才是這場遊戲的主宰者。
然而當他的亢奮進入甜美的柔嫩後,那酥心快感讓他更難以自已,欲念強過怒氣,奮力馳騁的他只想一逞快意。
「放開我,斐庾彥,不要這樣對我。拜託……」
殷殷哀求的小嘴突然被封住。
不耐她嘴上的囉唆,斐庾彥索性封住粉唇,阻斷她的拒絕。
「不……」路罌真擺動頭部,拒絕承受他毫無憐愛成分的親吻。
斐庾彥騰出一隻手,扣住她的雙頰,徹底限制她所有的抗拒。
他無視於她疼痛的淚水,也聽不進去她的哀求,明白她怎麼做都無法得到憐惜的路罌真只能放棄掙扎,閉著眼,承受他無情的侵略。
見她不再掙扎蠕動,斐庾彥鬆開捏住兩頰的手,往下身摸索而去。
她的花徑大過乾澀,讓他進出也有些許困難,無法盡情享受,故空出的手指在柔軟密林中尋找出那敏感的小核,急速揉撚。
她因他粗暴的舉動所造成的疼痛而感覺不到快意,但身體卻出於本能反應,汨出大量濕滑露水。
不斷沁出的春露很快就潤澤乾燥花徑,進而包圍住強力抽送的男根,讓他的進出更為有力,順暢無比。
「真舒服……妳好緊……寶貝……」
聽到這一聲「寶貝」,美眸立刻睜開,入眼的是他飽受欲念控制的俊臉,發紅的眼眶,顯見他整個人已經沉淪情欲之海中。
他不是真心叫她寶貝。她難過的想。
他只是因為太過投入,才會不自覺的喊她「寶貝」。
路罌真閉上眼,撇過頭去,不想再看已不見任何情愛的他。
她恨不得可以當場昏過去,沒有意識、沒有感覺,忘了他的蠻橫絕情,可是快感因他強猛的貫入正不斷湧上,小嘴不自覺的嚶嚀出聲,被分掛腰際的兩腿緊繃。
健腰瘋狂擺動,衝擊的力道一次比一次兇狠,整台車都跟著撼動了。
「啊啊……」倔強的小嘴隨著他挺進的頻率不斷發出春吟,小手撫上雪胸,狎玩紅嫩蓓蕾。
「就是這樣,寶貝……」她投入的淫媚模樣實在美極了。「寶貝……我感覺到了,妳的小穴在收縮……快高潮了……」
細腰弓起,雪臀高抬,她在他一記強力貫入時攀上高潮的巔峰。
早已熟知她身體反應的斐庾彥同時將情欲的種子噴射入花壺深處,戰慄般的快感使他發出如野獸般的低吼……
晃動的車子停歇,車內激情男女也沉靜,只有喘氣聲打擾了這份寧靜。
斐庾彥翻身躺回駕駛座,清理身下的狼藉,套回長褲後,轉頭看著蜷縮成一團的路罌真。
小臉面對著窗外,兩行清淚滾落腮邊,窗上玻璃的投影,讓他瞧見她難堪的淚水。
她的衣著淩亂,細肩帶小禮服早被他撕壞,連內褲都被扯壞丟到一旁去。
她可憐兮兮的模樣讓他感到愧疚。
他清楚聽到她喊痛,但他還是不顧一切的強行進入,全然不顧她的感受。
可是話說回來,她可又曾顧及他的感受?
她明明知道他對她的感情有多深,他願意為她付出所有的一切,但她還是狠心的玩弄了他、利用了他,再將他甩開。
他不需要對這無情的女人有任何同情。
話雖是這麼說,然而他氣惱的是,不管她說出多絕情的話,他對她的感情仍是不變。
他太過分了,他剛剛的行為跟強暴有何異?路罌真生氣的咬牙。
他嘴上說愛死她,願意為她付出一切,可是當事情的發展不順他的意,他就來硬的,連她都痛得要死了也不理會,一心只想逞獸欲!
然而很不爭氣的是,他就算這樣對待她,她還是好愛好愛他。
路罌真抬眼,自玻璃窗的倒影偷窺他的臉,這才發現原來他也在看著她。
他臉上的表情複雜,欲言又止。
「我……」
「送我回家!」路罌真迅速截斷他的話,強硬道:「我要回家換衣服,送我回家!」
她不要聽到任何一句抱歉,那會讓她心軟!
她不要聽到任何一句情話,她怕她會情不自禁投入他懷中,讓折磨無止盡的輪回。
就到此為止,不要再有任何牽絆,這才是最好的。
斐庾彥將掛在椅背上的西裝丟到她身上,覆蓋她一身狼狽,接著轉動鑰匙,發動引擎,將車子駛離停車場。
車內沈默了好久,凝重的空氣壓得兩個人幾乎快喘不過氣來。
「我不會道歉的。」斐庾彥突然打破沈默。
「你也不用道歉。」路罌真尖銳道;「當我把欠你的還給你了。」
心臟彷佛被狠狠敲了一擊,令他難以呼吸。
「妳一定要把話說得這麼難聽嗎?」這樣傷他的心會讓她快樂嗎?
她不想,她一點也不想,但若她不這麼做,他們之間就不會有結束。
她不能再耽誤他了。
她是個無法接受愛情的女人,她明白自己的缺憾,所以就讓一切在今晚結束吧!
「我只是說實話而已。」
「我不相信妳真的一點感覺也沒有!」斐庾彥怒吼,「我不相信我為妳的付出妳一點都不心動!」
「愛情是兩情相悅,不是一相情願。」路罌真逼迫音調壓至極冷,「你要付出是你家的事,我願不願意接受又是我家的事。」
「好!算妳狠!」斐庾彥咬牙道:「我真是看錯人了!」
再一劍!路罌真想。她只要再刺一劍,這個男人就會死了心,永永遠遠離開她了。
「我是蘭生的公關,討你們歡心本來就是我們的工作。是你要來愛上一個周旋在男人之間的公關,我可沒強迫你。」
「路罌真──」突如其來一陣強烈的撞擊中斷了他的忿怒。
斐庾彥迅速抬眼瞄後視鏡,這才發現有一台貨車正撞上他們的車屁股。
車上的駕駛似乎在打瞌睡,渾然不覺速度已經失控。
斐庾彥打轉方向盤想離開險境,但貨車仍逼了上來,從助手席這一方狠狠的撞了上來。
「小心!」斐庾彥大叫。
他不假思索丟棄方向盤,一把抓住驚慌失措的路罌真,將她納入安全厚實的懷裏。
路罌真覺得她快吐了。
車子似乎無止盡的翻轉又翻轉,兇猛的彈跳幾乎快將她的五臟六腑擠出來。
最後一個強烈的彈跳讓她短暫失去了意識,天地也在剎那之間恢復沉寂。
過了不知多久,也許是五秒,也許是十秒,昏迷的路罌真醒過來了。
她覺得全身都在痛。
她的背好痛,腳像是被什麼壓住了,難以掙動,她身上更像有只牛壓住她,害她幾乎難以喘氣。
她費力為自己擠出一絲光線,這才發現壓在她身上的牛是斐庾彥。
「喂!」她拍拍他的臉,「起來,你壓得我動彈不得。」
她拍了好多下,但倒在她身上的男人卻是動也不動。
「斐庾彥,快起來……」是什麼東西濕濕黏黏的?
掌心移到外頭光線可及之處,她赫然驚見她的小手不知何時已被染紅了。
是誰的血?她的還是他的?
路罌真慌忙將斐庾彥的臉抬高,一條深深的血痕破壞了他的英俊,汨汨流出的血嚇壞了她。
「斐庾彥!快醒醒!」路罌真驚慌大喊。
天啊!他不會是死掉了吧?他不會真的死掉了吧?
路罌真急得眼淚亂冒,生離死別的恐懼緊緊揪住了她。
別從她手上把他奪走!路罌真哀哀祈求。她已經失去了一個母親,別再將他奪走……
「斐庾彥……」路罌真邊哭邊喊,「醒來,求求你快醒來……」
她的禱告似乎傳進了上天的耳朵裏,緊閉的雙眸緩緩張開。
「你醒了?」路罌夏慌忙抹去眼上的淚,好能看清楚他。
「妳還好吧?沒事吧?」他虛弱的問。
「沒事!」路罌真搖頭。
但他的事情很大條。其他地方不知道,但可以預料的是,他的帥臉完蛋了。
明明自己身受重傷,第一個想到的還是她……路罌真的心好痛。
「那就好……」斐庾彥露出寬慰的微笑,這一笑牽引到臉上的傷口,疼得他皺了眉頭。「唔……」
「你不要笑……」她怕他臉上的傷口會更嚴重。
「罌真,我的背好痛……」他呼呼喘著氣,「我覺得……我好象越來越看不清楚妳了……」
「你看得清楚的,你不要講話,等一下……等一下救護車就會來了……」
「我想……我可能不行了……」
「不!你沒事的!沒事的!」不要嚇她!
「我想跟妳說,我愛妳……」
「我知道!我都知道……我也是,我也愛你……」她終於說出實話。
「我永遠愛妳。永遠……」無力的眼簾垂下,再也不曾睜開。
「不!」路罌真驚恐大喊,「醒醒!斐庾彥,你不可以死!不可以……」
然而任憑她怎麼喊、怎麼搖他的肩、拍他的臉,他都一動也不動。
「我永遠愛妳。永遠……」他的遺言閃入了慌亂的腦海裏。
這就是她要的永遠嗎?路罌真全身發冷。
一直到死還能不離不棄的愛情才叫永遠。她曾經這樣認定。
這就是她要的永遠?
不!這不是她要的永遠……這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