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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嵐云]野蠻同學[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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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8-2 00:34:22
第十章

  還好,汪、方兩人所引起的騷動在淹沒全校前,大家就被學校即將舉行的大事轉移了注意力。

  每年在第一個學期結束前,學校都會為畢業班舉行一個畢業舞會,由第三次模擬考成績前三名的同學負責開舞,全三年級的同學都可以參加。

  雖然距離第三次模擬考的時間只剩一星期,但同學們的心思似乎不再被枯燥乏味的課本占滿,一逮到空檔,大家便嘰嘰喳喳地討論舞會的細節。

  這天,在方小米的要求下,汪浩風帶著她再次來到沙侖海邊。

  “汪浩風,你打算找誰當舞伴?”坐在沙灘上、整個人靠在他懷裏,就著月光,聽著浪濤聲,方小米心神有些蕩漾。

  “你認為我應該找誰當舞伴?”她明知故問,他就吊她胃口。

  “我怎麼會知道?”她嬌嗔地睨了他一眼。“你很偷懶耶!為什麼人家每次問你問題,你都把問題丟還給人家?”

  她嬌嗔的模樣煞是可愛,讓他忍不住偷襲一下她的嘴。

  “我不是把問題丟還給你,而是我不喜歡回答這種明知故問的問題。”他捏捏她的鼻子,眼中充滿取笑的意味。

  她不喜歡他捏她鼻子的動作,但對這樣的答案,滿意在心頭。

  “汪浩風,你什麼時候喜歡上我的?”安靜不了幾分鐘,她又提出問題。

  “嗯哼……”這一次,他難得沒有以問句回答問題,卻也沒有直接針對問題回答。

  “‘嗯哼’是什麼意思?”她偏頭斜脫著他。

  “意思就是……我不回答這個問題。”開玩笑,這種牽涉到他的大男人自尊的問題,怎麼能輕易就洩底?

  “為什麼不回答?”她不解地皺了下眉,整個人轉過身對著他。

  “因為這是秘密。”他搖搖頭、賴皮地一笑,整個人倒向沙灘上。

  “說嘛!人家好想知道……”她纏著他的手。

  他看著她渴求的眼,卻不為所動。

  “慢……我知道了……”見他遲遲不肯說,她邪邪地一笑後,得意地雙手抱胸。“你一定早就‘哈’上我了,現在不好意思講,對不對?我就知道自己魅力無邊。”

  他沒有反駁,仍但笑不語。偶爾讓她得意一下,似乎也無傷大雅。

  “對,你魅力無邊,我無力抵擋!”他用力拉下她,讓她躺在自己的臂彎中。

  “我就知道。”她得意地緊靠著他,一臉滿足幸福。

  “這是什麼?”他輕柔地撫著她的秀髮,卻在頸部碰到一個硬硬的東西。

  “羅旭東給我的項鏈。”她不假思索地脫口而出,卻立刻察覺這句話背後隱含的曖昧,而立即直起身補充。

  “喂!你可別想歪喔!今天下午,羅旭東跑來跟我說了些奇奇怪怪的話,又硬把項鏈戴在我脖子上,我根本取不下來……”她偷看他一眼,見後者臉上並沒有異狀,一顆心才安了下來。

  “他說了什麼?”他漫不經心的問。

  “他……”她不想讓汪浩風知道羅旭東對自己的糾纏,只避重就輕地帶過道:“他要我當他的舞伴,還說這次模擬考他會盡全力去準備,一定拿到第一名,希望我給他一次機會。”

  江浩風緩緩地起身,眼神有一抹亮光跟著跳動。很好,他已經決定當個男子漢了嗎?

  其實只要他願意來場男子漢的竟爭,不論結果怎樣,從今以後,他心中都不會再有負擔!

  “你怎麼回答他?”他不答反問,眼神仍閃著那抹莫測高深的光亮。

  “我當然沒有答應他,”她沒好氣地睇了他一眼。“怎麼?難不成你希望我答應他、當他的舞伴?”她實在不喜歡他那雙帶有秘密的眼睛,猜不透,感覺離她很遠。

  “當然不。”她眼中的不悅讓他嘴角的笑意加深,一伸手,將她整個人拉進了懷中。“你放心,我不會給他甚至任何人有機會接近你,你是我的,這是命中註定的,誰也改變不了!”

  雖討厭他嘴角那抹令人猜不透的淺笑,不過,他將她視為“私有物”的霸道言語,讓她的心像加了糖,甜蜜蜜的。

  舞會在模擬考結束後的那個週六晚上舉行,由校長親自主持。

  短暫致詞後,在司儀刻意製造的高潮氣氛中,校長宣佈了開舞的同學名單。

  當第一個名字由校長口中念出時,全場爆起了一陣熱烈的掌聲,一直持續到第三名同學揭曉。

  “現在,請汪浩風汪同學,羅旭東羅同學,賀士齊賀同學將自己的舞伴帶到舞池中央,我們將請校長主持開舞儀式。”

  司儀說完,全場又爆起熱烈的掌聲,在掌聲中,汪、羅、賀三人走入女生區,引起一陣尖叫與竄動。

  座位上的方小米,雖然早知道汪治風的舞伴絕對是自己,但看著風度翩翩的他,笑吟吟的停在她面前,並伸出邀請的手,一顆心還是不自覺地狂跳不已。

  她羞怯地伸出了自己的手,一顆心全被眼前的人填滿,完全沒注意到跟在汪浩風身後、神情激動、目光黯然的羅旭東。

  浪漫的音樂聲響起。舞池中三對男女,隨著音樂漫開了舞步。

  “你今天好漂亮!”望著眼前臉頰緋紅的清秀佳人,汪浩風不由得吐出一聲讚歎。

  今天的方小米穿了件紅色背心長裙,配上黑色短靴,黑亮的秀髮自然地垂向兩側,淡點朱唇,整個人有著說不出的清爽與俏麗。

  “哪里……你今天也……很帥!”她害羞地不敢抬起眼。

  “怎麼辦?我好想吻你……”他在她的耳邊輕吹了口氣。

  雖然一顆心鼓的漲漲的,方小米可還沒喪失理性,在他大膽的舉動前,趕緊與他保持一段“距離”。

  “汪浩風,你若敢在六、七百個人面前當眾讓我丟臉,我就跟你沒完沒了。”她悄聲說,並瞪他一眼,警告意味濃厚。

  “別緊張!我會有分寸的。”他的手部加了些力道,摟著她,滑向舞池的另一邊。

  他與她打情罵悄、你依我依;舞池中的另外兩對,卻是八竿子兜不在一塊兒的奇怪組合。

  羅旭東擁著的,是一臉不可置信的林波靜。

  雖然,從他緊蹙的眉頭得知,他並不是真心想邀請她,但,這樣就夠了,這夢幻般的一夜夠她回味一輩子了!

  其實,羅旭東對懷裏的人是誰並沒有多大感覺,自始至終,他的目光都跟隨著方小米。

  自從她的手落在汪浩風手中,不,更早之前,在校長宣佈第一名不是他之後,他心口的落寞就沒有停止過。

  看著她嬌羞的淺笑對著另一個男人綻放,從沒有一刻,他是這麼地痛恨汪浩風……

  賀士齊的舞伴則是馬菲麗。

  由於學校規定外校學生不得入內,是以,在外校女朋友特別恩准下,他選擇馬菲麗的原因只有一個——她是少數外在條件能與他匹配的。

  馬菲麗的表情顯然不是感到很榮幸、很陶醉的那種,從頭到尾,她渾身僵硬、一臉陰寒,根本沒正眼瞧過賀士齊一眼。

  “別這麼不甘願,我知道你期待的人不是我,但大家都在看我們,給點面子好嗎?”他對著她冰冷的臉戲謔一笑。

  馬菲麗狠瞪他一眼,不賞臉地別過臉。

  “其實,你還沒有輸,別一副喪家犬的樣子——”

  “賀士齊,你諷刺夠了沒有?我的事你少管!”她陰霾的臉更陰。

  賀士齊沒有生氣,嘴角浮起一抹胸有成竹的淺笑。

  “你的態度若是好一點,或許我會考慮告訴你一些秘密……”

  “哼!”心情惡劣到極點的她,一點也沒興趣聽他玩文字遊戲。

  “別看不起這些秘密,這些秘密對別人或許一點都不值錢,但對你……絕對一字值千金,因為它攸關著你一輩子的幸福。”

  看他說的如此神秘兮兮,馬菲麗冷漠的目光有些動容。

  “到底有什麼秘密?”

  “別急,先好好陪我跳支舞,等會兒,我一定告訴你。”他賣了個大關子,興味盎然地望著她那雙動容的眼。

  浪漫的一曲結束後,早已蠢蠢欲動的同學們紛紛加入舞池中。

  方小米與汪浩風玩的渾身是汗,在愈來愈多同學擠進舞池之後,場地變得有些擁擠。

  “好熱,我們到外面呼吸一下新鮮空氣好不好?”方小米熱得臉頰發紅。

  汪浩風點點頭,牽著她的手,擠出舞池中。

  “你先到外面等我,我去幫你拿外套,順便拿兩杯飲料。”

  方小米點點頭後,兩人往不同的方向走去。

  出了門口,冷空氣立刻令她的心神一震。看看左右,淨是出出入入的人潮,略一猶豫,她往左邊那排椰子樹走去,那邊視野良好,汪浩風應該可以找得到她。

  元月,仍是冷風瑟瑟,雖然她剛剛流了一身汗,仍覺有些涼意。

  原本她想找個乾淨的地方坐下來等汪浩風,但,從黑暗處傳來的熟悉聲音,卻令她尋覓的腳步停了下來,她好奇地趨向前……

  椰林內的賀士齊正對著馬菲麗,一臉神秘地準備揭開秘密。

  “你以為阿風真的看上方小米?”

  “他跟她走得那麼近,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馬菲麗轉過身,不讓他看到她眼角的痛與恨。

  “你錯了,這只是一場戲,一場精心安排的戲。”賀士齊陰陰地一笑。

  “什麼意思?”馬菲麗立即轉身。

  “事情牽涉到兩個多月前的一場賭約……”

  接下來,賀士齊完全以“自己的觀點”,滔滔不絕地說著他與羅旭東因為好玩而定下的賭約,包括羅旭東因輸了賭約而鬱鬱寡歡,最後他終於說動江浩風出馬,整整方小米的“偉大事蹟”。

  “你的意思是……阿風對方小米好,只是想替阿東報仇?替阿東出口氣?”馬菲麗的嘴角終於露出了兩個星期來,不曾出現過的燦爛笑容。

  “沒錯!”賀士齊得意地點點頭。“所以我說,你還沒輸,只要你再加把勁,他……”講到這兒,話突然中斷,賀士齊古怪的眼神越過馬菲麗,落在不遠處。“方……方小米……”

  馬菲麗也立即察覺地轉身,乍見到臉色森冷的方小米就站在背後,她也愣在當地。

  “你說的一切……都是真的……”方小米聲音冷冷冰冰,身驅微顫。縱使一顆心變得比冰還冷,她下巴仍昂得高高的。

  “我……那個……他……”賀士齊剛剛的舌燦蓮花已不見,在方小米冰冷目光的逼視下,舌頭像抽筋般竟無法吐出一句完整的話語。

  還是馬菲麗先恢復鎮定,立刻介面:“當然都是真的,剛剛的話你不都聽到了嗎?”她的幸災樂禍之情溢於言表。

  方小米的臉更加沒有血色,一雙拳頭因緊握而微微泛白。

  “原來你在這兒,我到處找你!”

  不知情的江浩風一找到了她,立即體貼地想把外套披在她肩上,卻被她用力揮開——

  “不要碰我!我受夠了!”殘酷真相的打擊在此刻爆發開來,方小米再也無法忍住眼中的淚水,迅速轉身就要跑走。

  不明就裏的汪浩風雖一臉愕然,卻立即反應地抓住了她的手,“發生了什麼事?”

  滿面淚痕的方小米用盡全身力氣甩掉他的手,跑出了椰林。

  汪浩風想也不想大步追上去,卻被馬菲麗阻止,“阿風,你追她幹什麼?反正你的目的已經達到,這場戲以這種方式落幕最好。”

  汪浩風倏地轉過身,似乎在這時候才發現到賀、馬兩人的存在。他嚴厲的目光先掃過馬菲麗,後落在賀士齊身上。

  “你們對她說了什麼?”兩人閃躲的目光讓他一顆心不斷往下沉。

  賀士齊一臉悻然,“也沒說什麼,只是把‘事實真相’告訴她,也順便替你解圍,你以後再也不用委屈自己面對方小米了,看她剛剛的模樣,應該已經受到教訓、吃到苦頭,你……”

  汪浩風沒有把話聽完,因為,他已像風一樣地卷出椰林,企圖在風暴擴大前阻止一切。

  方小米不斷地向前跑著,內心所傳來的痛楚,將她整個人淹沒。

  她不顧一切地跑著,只想跑離這個令她受屈的地方。

  就在她即將跑出校門時,一個高大的人影急急地抓住了她。

  “方小米,怎麼回事?”羅旭東遠遠地便見她一路衝撞而出,心中有異地攔下她。

  “放開我……”方小米一陣亂打亂踢,歇斯底里地拼命掙扎。

  驚見滿面淚痕的她,羅旭東更不可能放手,“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

  “放開我,我要回家,我要回家!”她大哭大叫。

  她的模樣嚇壞了他,抓著她的手更牢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阿風呢?”

  “放開我!”她掙扎的更厲害,淚落的更凶。

  “放開她!”

  一雙更有力的手臂介入糾纏的兩人之間,“小米,聽我說,”氣喘不已的汪浩風雙手按住她肩膀,急切地道:“事實不是他們說的那樣,我……”

  “你還想說什麼?我不要聽,你們這些人面獸心的混蛋,欺騙別人感情的敗類……”她搗住耳朵,大聲控訴。

  “你一定要聽,我強迫你聽,我沒有欺騙你,我對你是真心的……”他抓下她的手,生氣地解釋,真心卻淹沒在她不斷搖著頭、口中不斷的“不要聽”三個字裏。

  眼前的發展,讓羅旭東對發生的事隱隱有些瞭解,胸中一股急速竄升的氣流卷向他,他大步跨向前,對著江浩風的臉揮出重重的一拳。

  “我警告過你的,為什麼要傷害她?”

  毫無防備的江浩風被這一拳的力道掃倒在地面,嘴角立刻出血。但他的注意力並不在嘴角的傷口上,迅速抹去了血跡,他立刻跳起,追上了欲奔出校園的方小米。

  “為什麼不聽我說?你怎麼可以這樣不分青紅皂白地誤會我——”

  他眼角的痛與心裏的急再次來不及說出,因為,羅旭東第二個拳頭揮了過來——

  “放開她!”

  汪浩風再度被揮倒在地。他心痛地望著方小米跳上公車,離他遠去,所有被誤解的痛與怒,頓化為高漲的怒火,反撲羅旭東!

  “你憑什麼揍我?你這個不敢承認自己感情的懦夫!”一記重拳跟著揮出。

  這一拳將羅旭東心中所有的不甘與不願承認的妒火勾了出來,化成了另一記重拳。

  “我不是懦夫,是我先發現她的,是你心懷不軌,橫刀奪愛……”他紅著眼,對著汪浩風大聲嘶吼。

  連續三個拳頭,全攻其不備,汪浩風雖不是個只會讀死書的軟柿子,也幾乎承受不住地倒在地上喘氣。

  然而,羅旭東的怒火似乎宣洩的不夠,他抓起地上的汪浩風,揮手又要給他一拳,還好,隨後而來的賀士齊剛好來得及阻止他又將落下的重拳。

  “阿東,住手!你要打死他嗎?”見到汪浩風臉上的慘狀,他立刻擋在羅旭東身前,對著已驚嚇過度的馬菲麗吼道:“還杵在那兒做什麼?快點去叫老師過來!”

  這一吼,馬菲麗才回魂,趕緊推開被吼聲吸引來的圍觀同學,急急往大禮堂跑去。

  “站起來,是男子漢就不要躲在別人背後遮遮掩掩。”羅旭東扯開了被賀士齊阻擋的手,惡狠狠地丟下一句挑釁的話。

  “走開!”汪浩風推開擋在身前的賀士齊,與羅旭東面對面。

  他毫無懼色地瞪著他,嘴角吐出一道輕蔑的笑,“來啊!有本事就把我打死,否則在我眼中,你永遠是個不敢承認自己感情的懦夫。”

  羅旭東發紅的眼又立刻充滿怒火,他沖上前又想動手;賀士齊卻比他更快地將他架到一旁。

  “你們兩個有完沒完?什麼事不能好好講,要用這種讓別人看笑話的方式來講?”

  汪羅兩人像兩頭發怒的獅子,互瞪著對方,蓄勢待發,似乎想咬死對方。

  “就算我是一個懦夫,那又怎樣?比你這個玩弄別人感情的愛情騙子強!”羅旭東終於從齒縫中進出話。

  江浩風抹掉了嘴角新增的血痕,目光清厲,毫無愧色,一字一句清楚地回道:“我沒有傷害她,更沒有玩弄她,我對得起自己。”

  兩人的對話沒頭沒尾,話語中雖只出現你、我、她這些代名詞,卻讓賀士齊心中重重一震。

  他愕然地看著羅旭東,又轉頭望著汪浩風,後者臉上的坦然,讓他頓時明白了一切……

  天!怎麼會發生這種事?怎麼會?

  “發生了什麼事?你們兩個……你們……”排開眾人而來的康夫子,在見到班上兩名優異的學生掛彩的狼狽樣時,他簡直氣紅了眼。“你們……立刻到我辦公室來!”

  然而,兩位當事者卻沒把他的話放在眼裏。只見江浩風一扭頭,走出了大門口:羅旭東有默契地,也在同時間轉身,走向校園的其他處。一南一北,就是看也不看康夫子一眼。

  圍觀的人群漸漸散去,帶走了繪聲繪影的八卦謠言,只留下幾個“各有所思”的“半”旁觀者。

  康夫子當然是氣到不行。

  馬菲麗與林波靜臉上則是驚惶。

  賀上齊卻呆愣愣地杵在原地,腦袋亂烘烘的。

  雖然,他所有的腦神經全攪在一起,但內心深處卻有個小小的聲音告訴他——

  他闖了大禍。

  顧不得還在流血的嘴角,出了校門,汪浩風伸手攔下一部計程車,十萬火急奔到方小米家裏。

  “米媽媽,小米回來了嗎?”門一開,他便焦急的問。

  不過他鼻青臉腫的模樣顯然嚇壞了應門的米媽。“你……你的臉……怎麼回事?你和人打架了嗎?”

  “米媽媽,這個你先別管,小米呢?她在哪里?我有很重要的話要對她說!”

  聞言,米媽眉頭持了起來,臉色凝重地望著他。

  “她在房間裏。”女兒哭著跑回來,男朋友掛彩,答案已昭然若揭。

  “你們兩個吵架了?”

  江浩風沒有否認,神情懇切地道:“我現在可以上去找她嗎?”

  歎了口氣,米媽退了一步,讓開空間,用行動說出答案。

  用眼神表達感激後,汪浩風三步並作兩步跑到方小米房門前,用力捶著門。

  “小米,是我,麻煩你開門好不好?”

  門內毫無聲響,但門由內鎖著,他知道她在裏頭。

  “小米,讓我進去好不好?我沒有欺騙你,你一定要相信我。”他急速地敲著門,眼裏淨是被誤會後想解釋一切的急躁。

  然而,回應他的,仍是一串靜謐,再敲了許久,仍得到同樣冷漠的回應後,汪浩風最後一絲耐性終於用磬,他大吼著:“你不要以為一扇門就可以阻擋我,你再不開,我就撞門進去。”

  撂下威脅,就在要行動前,一個小小的拳頭扯住了他的衣袖,阻止了他的動作,“汪哥哥,媽媽要我把這個給你!”汪小弟弟遞給他一把鑰匙,一雙大眼興味盎然地盯著他。

  連一句謝謝也沒說,江浩風火速用鑰匙打開門,然後他看見方小米直挺挺地坐在書桌前,背對著他,那單薄孤傲的模樣,讓他的心一凜!

  他迅速關上門,阻去汪小弟好奇的眼神。接著,慢慢走上前,半跪在方小米身旁。

  “為什麼不肯聽我解釋?為什麼就這樣定了我的罪?”汪浩風先前的怒火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受傷的、無奈的語氣。

  方小米無動於衷,腰杆仍挺的直直的。

  江浩風把她轉向自己,但一接觸到對方那雙冷冽到毫無溫度的眼神:心像是被重捶了一記,欲出口的話語頓住。

  “遊戲已經結束了,你贏了,可以回去炫耀慶功了。”方小米緩緩地抽出被握住的手,用不帶任何感情的聲音道。大哭一場後,她顯然已冷靜許多。

  “你為什麼一定要這樣說,事情根本不是這樣,你要我說幾次?”她的冷漠疏離,讓他的心亂了。“我對天發誓,我從來沒有戲弄你的意思,更沒有欺騙過你,我對你是真心的——”

  “夠了!”方小米搗住耳朵,拒絕接受他聲音中隱隱透出的情感。“江浩風,請你不用再演戲了,我已經承認你贏了,這還不夠嗎?你到底還想傷害我多深,你才肯放手?”隱藏好的傷口,再次被觸動,她失控地大吼。

  “我沒有演戲!”屢次被誤會,江浩風再也遏制不住被誤解的情緒,爆發了壓抑一整晚的怒火。“為什麼你寧願相信別人,不願相信我?我對你幾乎掏心掏肺,你卻固執地要定我的罪,方小米,你可不可以公平一點?”

  “你那麼大聲做什麼?是我做了對不起你的事嗎?”被欺負的人是她,受傷害的人是她,他有什麼資格在她面前大吼?

  然而,也因為她把話吼回去,她才注意到他帶傷的眼角,以及猶汩汩流血的嘴角,原本冰冷的心不由自主地融化了一些些……

  但椰林中,賀、馬兩人那些惡毒的言語,卻在此時倏地滑過耳際,讓她再度偏過眼。

  她眼中的嫌惡與冷漠,更加刺激了他,他激動地將她拉向自己,強忍著眼中的怒焰道:“我再說最後一次,你信也好,不信也罷,以後,我不會再對這件事作解釋。自始至終,我對你都是真心的,我的心坦坦蕩蕩,日月可鑒!”

  說完,他推開她,帶著一顆嚴重受傷的心,摔開門,離開她的視線外。

  他的大吼以及離去,讓方小米眼眶再度泛紅,她撲倒在床上,放聲大哭。

  只是這一次流下的——她已分不出是心痛,還是難過的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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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8-2 00:34:44
尾聲

  隔天,是學期最後一天,學校舉行休業典禮,但汪浩風、羅旭東、方小米三人都沒有出現。

  三天後,寒假輔導課開始,他們三人依然沒來。

  在三人的位子持續空了一星期後,賀士齊再也忍不住一顆罪惡的心,趁著下課的空檔,來到了康夫子的辦公室。

  “老師,他們三個——”

  “唉!”像是知道他要問的是什麼,康夫子先以一聲低歎回應。“他們三個沒事,一個在家療傷,一個在家止痛,另一個在家唉聲歎氣,他們還想請假請多久,隨便他們了,我管不了。”

  賀士齊的心一陣沉重。雖不知療傷、止痛、唉聲歎氣的各是誰,但知道與否都沒有意義,因為,是沒大腦的他造成了這樣的結果。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聯考迫在眉睫,事情是他惹出來的,他必須負責收拾殘局。

  若有所思地走出辦公室,還未回到教室中途便被一個早已等在一旁的人影攔住。

  “老師怎麼說?”馬菲麗緊瞅著他,同樣心事重重:心情低落。

  賀士齊看了她一眼,“還能怎樣?看來阿風跟阿東這次心結結的頗深,這都怪我,事情沒有弄清楚就亂講,惹出這些事來。”

  “也不能全怪你。”馬菲麗垂下眼,緊咬著下唇。“事情會變成這樣……我想……我也有錯,要不是我一直心理不平衡、加油添醋,方小米也不會信以為真,導致現在的結果。”

  聽到這樣的話,賀士齊明顯有些訝異。“你……放棄了?”

  “不放棄又能怎樣?”她慘然一笑。“阿風根本就不喜歡我,就算我勉強跟他在一起,他的心也不會在我身上,我又何苦呢?”

  這些天來,她想了很多,也弄清楚了一些原本執著的事,不該是你的,強求不來!鑽牛角尖只會害人害己。

  賀士齊收回訝異的目光,以沉默代替話語。

  “阿齊,事情是我們造成的,我們是不是應該……做一點補償的事?他們再繼續逃避下去……也不是辦法。”

  賀士齊點點頭。“我的想法跟你一樣。”

  說完這句話後,兩人都沒有再開口,似乎都陷入該如何解開這場僵局的思索中。

  決定好用“各介擊破”的方法後,第一站,賀士齊與馬菲麗來到羅旭東家。

  “阿東,為什麼不回到學校?你們三個一直缺席讓我們很擔心!”

  羅旭東本來面無表情,聽到最後一句話後,眉頭動了動。

  “他們兩個……也一直沒有去學校?”

  賀士齊歎了口氣後點點頭。

  “其實,你真的誤會阿風了,他對方小米是真心的,並沒有戲弄傷害的意思,一切全是我在窮攪和、自以為是惹出來的。”

  “還有我。”一直默默立在一旁的馬菲麗,自責的聲音加了進來。

  羅旭東望瞭望兩人,沒有答話。

  其實,經過這些天的療傷止痛,他看清了許多事,當然,也看清楚了汪浩風對方小米的感情。

  照汪浩風傲慢的性格來看,如果他心中不是真有方小米的存在,他不會平白無故挨他幾個拳頭不還手,那麼激動想解釋一切的汪浩風——是他首見的。

  雖瞭解一切,他還是需要一些時間哀悼自己逝去的感情與受創的尊嚴,他必須凝聚一些勇氣面對汪浩風與方小米,在他能說出祝福的話之前,他不會到學校去。

  這是他原先的想法。只是,他沒料到,江浩風與方小米竟然也缺席,這意味著什麼?

  “阿風……現在與方小米怎麼樣了?”

  賀士齊沉重地搖著頭。

  “應該不太好。我想,他跟方小米一定是鬧翻了。”他懊惱地頓了一下。“我一直聯絡不上阿風,他的行動電話關機,家裏電話也不接……等會兒我跟菲麗要到他家去,親自向他負荊請罪。”

  聞言,羅旭東沉吟了一下後,自窗臺上跳下來。

  “我跟你們一起去。”他本來就沒受什麼傷,受創的面子與男性自尊在友誼這扇窗前,變得微不足道。

  “你……不氣阿風了?”賀土齊眼中有著驚喜。

  “有什麼好氣的,我羅旭東的心眼還沒有小到那種地步,不會為了個女人,連兄弟之情都不顧。”接受事實,內心變得坦然。

  他這麼說,其實有些避重就輕,因為,如果真要認真算誰應該為這場錯誤負責任,他也絕對脫不了干係。

  還好,三人來到江浩風家時,沒有遭到閉門羹的命運,但,也沒有受到太熱誠的歡迎,因為,對他們的出現,汪浩風除了最基本的招待,臉上沒有任何多餘的情緒。

  還是內心有愧的賀士齊先打破尷尬的狀況——

  “阿風,對不起,我不知道事情會發展成這樣……”看到汪浩風原本一張俊臉頓變,他的心又閃過一陣愧然。“都怪我自作聰明,事情沒弄清楚前就亂講話。”

  “不能全怪阿齊,”在面無表情的汪浩風面前,馬菲麗的聲音變得怯弱無力。“我也有錯,要不是我一直嫉妒方小米,說了那麼多惡毒的話,她也不會信以為真,誤會你。”

  他們的懺悔,沒有引起汪浩風眼中任何波動。他只是默默地聽著,臉上還是沒有任何表情。

  羅旭東抬眼望了汪浩風一眼,猶豫了一下後開口道:“阿風,我知道你心裏還在怪我們,尤其是我,對不對?

  如果你心中還有氣不能平,你就大聲說出來,甚至揍我,我都不會還手,但請你不要用這種漠視的方式懲罰我們!”

  汪浩風仍是無動於衷,一雙眼落在遠方,沒有焦距。

  “阿風,真的很對不起!所有的事都是我惹出來的,我會負責去跟方小米解釋清楚,請你不要再生氣了好不好?”賀士齊急著說。

  “現在說這些都太遲了,我跟方小米之間拜各位所賜,已經玩完了!”汪浩風終於開口,聲音充滿自嘲與諷刺,語氣卻是無奈兼無力的。

  賀士齊的嘴又迅速掀了掀,卻沒有聲音發出來,像是不知能再說些什麼。

  緊盯著明顯憔悴的他,羅旭東當下作了個決定。

  “阿齊,你們先出去外面等我,我跟阿風單獨談。”

  賀士齊雖有些詫異,也有些不放心,但在對方篤定眼神的保證下,還是與馬菲麗走出門外。

  “阿風,現在只有我跟你,我再問你一次,請你老實回答,你對方小米真的是真心的嗎?”雖已從各種猜測中得到證實,但他還是想聽他親口說,這樣他才能完全放心與死心。

  汪浩風瞅了他一眼,譏諷表露無疑。“在你眼中,我是這等無聊人士嗎?”

  他雖沒有正面回答,卻已給了答案。

  “為什麼喜歡她?”他再問。

  “你又為什麼喜歡她?”他丟一句反問,充滿挑戰。

  沒料到是這樣,羅旭東先一愣,接著卻笑了出來。這一笑,泯了所有恩仇。

  是了,喜歡就是喜歡,沒什麼道理可講,感覺對了,電力來了,就是這麼回事而已。

  “我輸了,敗在你手上我心服口服。對不起,不分青紅皂白出手揍了你,如果你還當我是兄弟,就狠狠地在這兒揍幾拳。”他指指自己的胸口。

  汪浩風深深地瞅了他好一會兒後,也垂下眼簾笑了笑,“姓羅的,你把我這張無懈可擊的臉打成這副德行,卻要我揍你的胸口,這公平嗎?”

  就一句話,一個眼神,羅旭東已然明白兄弟間的情誼沒有喪失。

  “死傢伙!你也挨了我一拳哪!”他指指自己烏青的臉頰。

  “一拳算什麼,如果你懂算術,你還欠我兩拳。”

  兩人都笑了,在笑中,各伸出手掌用力在空中握了握。

  “你放心,我不會讓你那兩拳白挨的,是我們把事情弄砸的,我們會負責把方小米帶到你面前。”羅旭東眼中有堅定,也有著決心。

  汪浩風卻報以一陣悲觀的苦笑。

  羅旭東拍拍他的肩,有“事情包在他們身上”的把握。

  方小米整個人瘦了一大圈。

  沒有上課的日子,她像個自閉兒一樣把自己關在家裏。

  米爸米媽雖擔心,卻也束手無策。還好,女兒承諾兩個禮拜後一定恢復正常,讓他們放心不少。

  幾天來,除了吃飯睡覺,她多數的時間都在發呆,尤其對著一條江浩風送給她的水晶項鏈發呆。

  那條項鏈,是他特地請人做的:心型的粉色水晶中嵌入一粒刻有“風”字的白米,象徵他與她永不分離。

  但現在,物在,人卻已杳,每次對著它,淚就不爭氣流下來。

  流淚——不是因為他欺騙了她,而是他竟然狠心不給地任何訊息,他們之間真的就這樣玩完了嗎?

  那天,他生氣大吼離去後,她的心就已經融化了,這幾天來,回憶起與他相處的點點滴滴,他的用心,他對她的呵護,這些絕對不是演出來的,她的心其實已經毫無保留地相信了他,但理智上……她卻還氣他,只解釋一次就發脾氣,算什麼紳士?那麼高傲做什麼?

  此時門鈴響起,她以為弟弟在家,沒理會。但門鈴卻持續地響著,響到她頭皮發疼,於是她帶著一顆低落的心,應了門。

  然一見到門外之人,她先是怔了怔,接著,臉長長地拉了下來。

  “你們來做什麼?來看我笑話嗎?”她雙手抱胸,警戒地望著來人,沒有請他們進門的意思。

  “當然不是,我們是來道歉的。”為免誤會擴大,賀士齊趕緊主動道明來意。

  道歉?她有沒有聽錯?她一臉狐疑地掃過有些尷尬的馬菲麗,以及一臉專注的羅旭東與賀士齊。

  “我們可以進去再談嗎?相信我,我們沒有惡意。”羅旭東語氣懇切,目光真誠,看得出出自肺腑。

  所以,只遲疑了一會兒,方小米便讓出身子,讓他們進來。

  “阿風……他要休學了你知不知道?”羅旭東開門見山,一語便直搗黃龍。

  方小米的身子震了震,剛放下的茶杯受到餘震的波及,水從杯中溢了出來。

  “看樣子你也不知道?”賀士齊接著歎了口氣,時間抓的相當好。

  “為……什麼?”方小米愕愕地望著羅旭東。

  開口的卻是馬菲麗——

  “這都要怪我們,”她一臉自責與悔恨。“要不是我們害你誤會阿風,讓阿風百口莫辯,他也不會萬念俱灰,想離開這兒到國外念書。”說完潮賀士齊使了個眼色。

  “其實,阿風對你是真心的,是我們沒搞清楚就亂講,害你跟阿風鬧成這樣。”

  “我們跟阿風道過歉了,也勸過他了,但他就是聽不下去。”

  馬菲麗與賀士齊一搭一唱,臺詞接的很溜,彷彿事先排練過幾次似的。

  方小米腦中亂成一片,根本沒注意到流竄在三人眼中的默契與詭異,她的一顆心陷入一陣恐慌中。

  羅旭東偷看方小米一眼,又補了一句:“小米,現在只有你能勸他了,都只剩幾個月就畢業了,現在放棄學業太可惜了。”

  “他……什麼時候離開?”她的聲音竟然在顫抖。

  “聽說是明天。”

  明天……明天……

  明天過後,她再也見不到他了……

  這可怕的事實傳入大腦後,她再也管不了什麼自尊與矜持,立即跳起身,奔進房間拿了背包後,又奔出了家門,留下不斷竊笑的三人。

  當管家告知有訪客時,汪浩風的表情其實是有點不耐煩的。

  然而,在見到訪客竟然是心動念念的方小米時,一絲欣喜浮上眼角。

  “你——”

  他才說了一個字,方小米便撲了過來,緊緊地抱住他的腰,又哭又吼又急地道:“不要走好不好?我沒有說不相信你,我知道你對我是真心的!”

  “發生什麼事?”她突如其來的主動令他意外,她的話語更令他抓不到重點。

  但方小米只忙著發洩她的恐慌,沒注意到他語氣中的莫名其妙。

  “我知道你還在氣我誤會你,但是,你怎麼可以說走就走?你走了,我怎麼辦?你真的忍心丟下我一個人到國外去?”

  一連串莫名其妙的話語讓他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雖然被她緊緊抱著的感覺超好,但顯然,他的理性還沒被下半身全部掌控。

  “小姐,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先放開我,然後冷靜下來告訴我好不好?”

  家中僕人雖都已知趣地離開客廳,但在這兒上演這種戲碼,與他嚴格的教養不符。

  看她一雙大眼哭的梨花帶淚,一雙手沒有放開的意思,於是他當機立斷、用力拉開她的手,將她帶到他的房間。

  “不要哭了,慢慢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他將她摟在懷中,替她擦掉眼淚。

  她幽怨地望了他一眼,把羅旭東所帶給她的衝擊,說了出來。

  江浩風一聽,雖瞬間明瞭了一切全是詭計,卻故意裝出像是秘密被人洩露似的表情,充滿了落寞,其實是想將計就計。

  “你真的明天就走?”果然,她立即中計,可憐兮兮地拉拉他的衣袖。

  “你不是已經知道了嗎?”

  她的眼眶迅速又泛紅。

  “你捨不得我走?”她的模樣看在汪浩風眼裏,甜在心裏,口裏卻故意多此一問。

  她點點頭,豆大的淚珠跟著落了下來。

  “既然捨不得我走,當初為什麼不相信我?連我的解釋都不聽?”

  “對不起!”斷續的啜泣訴說著她的懊悔。

  汪浩風抬起她的小臉,表情認真卻又有點故意地道:“你知道嗎?我汪浩風生性狂妄高傲從來沒有這樣跟女生低聲下氣過,你是第一個,相信也是最後一個。我這麼用心對你,你卻這樣誤會我,又重重踐踏我的自尊,你知不知道我有多難過?”

  淚像開了的水龍頭般狂掉。她當然知道,不然他也不會心灰意冷到要休學跑到國外去。只是,現在瞭解是不是已經太遲?

  “不要……丟……下……我……好不……好……”難過。淚水讓她聲音硬咽,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語。

  看著一雙雪亮大眼被淚水洗滌的霧氣氤氳,汪浩風雖心痛,卻故作輕鬆地擺了擺手。“好吧!看在你為我掉這麼多眼淚的份上,我不出國了。”

  突如的變化讓她的淚水嘠然止住,她看著他,突然有著不知該如何反應的茫然。

  “怎麼?高興的傻了,還是哭笨了?”他取笑道。

  她還是呆愣愣地,不可置信地看著他,“你……真的不走了?”

  “那可不一定。”他雙手抱胸,好整以暇地道:“如果我再繼續對著一個愛哭鬼,我可能會改變主意。”

  方小米彷彿這時才找到一些真實感,她歡呼一聲後,猛地沖入他的懷中。

  “我不哭了……不哭了……”手忙腳亂地在臉上亂抹一通,手肘卻不小心撞到他嘴角的傷口,令他呻吟了一聲。

  “對不起,很痛嗎?”她立即歉疚地想離開他胸膛,卻被他拉回去。

  “沒有這裏痛。”他指指胸口。

  “對不起。”’她低低地又說了一次。

  “以後,再也不許誤會我、不許亂發脾氣、不許那麼愛哭、不許——”

  “知道知道,只要你不走,我什麼都聽你的。”她用食指按住他的嘴不讓他再說。

  他滿意地笑了,卻笑得有點賊。

  他曾經是她最恨、最討厭的同學,但現在,她既不恨也不討厭他,他變成她的最愛……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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