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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鈴蘭]妳想勾引誰?[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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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10 00:28:48
第九章     

  是他神經質嗎?傑森自問著。自從勝男從醫院回來後,爺爺對她的態度好似有些忌畏,仿佛她是很有分量的人,不敢稍加得罪,不過眼底的傲慢仍存在,顯示她還是個不受歡迎的人。

  勝男的行動自由了,她不再被軟禁,甚至可以到處參觀宅邸的裝潢,她表現得像個客人,爺爺似乎有把柄抓在她手中,卻又不敢聲張。

  令他害怕的是,她常會對他淺笑,肆無忌憚地盯住他,不過當有外人出現,她又好似沒事發生,再自然不過。

  他覺得自己好似被算計,她對自己正在進行某種行動,想來是上次惹她生氣,氣還沒消。

  每次一被那雙美麗的眼追逐,他總會有種逃跑的沖動。

  關於存在他們之間的情愫,她卻絕口不提令他氣餒萬分。

  不過,這些事卻比不上一件事重大,那就是凱文回來了。

      *****   *****    *****

  「阿囉哈,我回來了。」爽朗又熱情的聲音在冷清肅靜的宅邸響起,引起不小的騷動。

  凱文意氣風發地從門口走進來,他身穿大花襯衫,戴著草帽,脖子圍著一圈紅花圈,好像怕別人不知道他剛從熱帶小島回來。

  雲平則默默跟在他後頭,神情像很受不了他似的。

  一聽僕人轉告,方勝男馬上從房裡奔出來迎接。

  「凱文!你回來啦!」她一邊跑過來一邊興奮地呼喊。

  皮膚曬得黑亮的凱文,露出一口白牙笑著,雙手大張迎向飛奔而來的久違妻子:「嗨!我的愛妻。」

  「凱文!」她叫得更肉麻,也張開手。

  凱文雙手一合,就要摟抱飛入懷中的方勝男,誰知,他突然悶哼一聲,整個人僵在原地,兩手張開開地定住。

  隨著凱文痛得顫抖手腳,雲平才看清,原來方勝男根本沒讓他碰半根寒毛,而是直接揮出重重的一拳,讓他的肚子承受她「熱情」的招待。

  雲平一點也不同情地冷哼:「活該。」

  「哎喲,你謀殺親夫啊!」凱文痛得敢怒不敢言,怕被僕人見著糗狀,只得低聲呻吟,維持微笑的表情,但是額角冒出數滴冷汗,顯示方勝男出拳的力道確實不輕。

  她嬌笑地拍拍他的臉:「你好樣的嘛!從我跟你通電話到現在,間隔時間有多久啦?你可真是放心我啊,不聞不問,嗯?」說著她又用手指捏緊他臉頰上的肉。

  「饒硬、請饒硬啊!」他嘴角被扯得高高的,疼得說不出話來。

  「饒命?你歡歡喜喜在度假,可知道我過著什麼樣的生活嗎?我還差點死於肺炎,你說要怎麼賠我啊?我實在氣難消啊。」

  她邊說還邊露出迷死人的笑容,讓他感到無比的恐懼爬滿身。

  「條件誰泥開!有話好輸嘛!」整句話是條件隨你開,有話好說嘛!他痛得嘴巴闔不攏,還不停地流口水,剛剛進門的帥氣早巳蕩然無存。

  「這可是你說的!」

  「當了,當了。」意思是當然、當然。

  她這才松開手,把他踹至一旁去:「哼!」

  轉身一看雲平站在身後,她這才真誠笑出來,高興地摟住和她同高的年輕人。

  「雲平,好久不見,你好像曬不黑,皮膚紅紅的。」她摸摸親如兄弟的雲平。

  雲平慚愧地低頭,訕訕地道:「對不起,有事耽擱了,所以不能馬上來。」

  「對啊、對啊。」凱文像隻忠狗附和著。

  她瞪他一眼,斥喝:「閃開!敗類!」

  「是、是。」他涎著臉討好。

  她拍拍雲平的手背,眼角朝凱文的方向瞄:「沒關系,一定是那家伙的錯,我不怪你。」

  「好不公平喔,偏心。」凱文佯裝小媳婦地扯著她的裙子。

  她好氣又好笑地拍開他的手:「心當然是偏的。」

  一直在遠處的傑森,五味雜陳地看著方勝男對弟弟和一名男孩親暱地摟抱,十分和諧融洽,心裡的酸悶慢慢發酵為嫉妒。

  「大哥。」凱文發現傑森在遠處,他誇張地招手。

  傑森撐起笑容,望著與他一同成長,有著和自己相同面貌的雙胞胎弟弟,他還是散發著熱力光芒,引人注意。

  他跟勝男還真是相像,個性、外貌、氣質都是那麼相似,站在一起宛如一對壁人,難怪他們會結成夫妻。

  「大哥,看到你老弟回來,不高興啊?」他對傑森擠眉弄眼。

  時間分割不了兩個血脈相連的兄弟,傑森展現少有的情感,真情流露地摟住兄弟的肩膀,兩人用力地擁抱,重重地拍打對方的肩膀。

  這是屬於男人表達感情的方式,方勝男和雲平雙手環胸,望著他們相視微笑。

       *****    *****    *****

  稍晚,餐廳內舉行一場家族成員的聚會,奇怪地是,場面沒有一般家庭的熱絡開心,反倒氣氛十分詭譎。

  許久不見的二少爺凱文不時地爆出狂笑,不斷地提起這幾年的所見所聞和開創事業的過程。

  在座除了方勝男很支持地與他應和外,傑森則仔細地聆聽,雲平乖乖地吃飯,而臉色最差,甚至滿臉不贊成的安德魯,一直忍住想斥罵的沖動。

  而凱文似乎故意要挑釁,誇張地說個不停:「唉,你們都不曉得海島人有多不守法,在那邊一久會被同化呢,穿越馬路、雙載……蔚為奇觀,還有自己畫停車位的多到數不清,哈……」

  「好了,現在回來了,以後就要為公司奮斗,別說些不正經的事。」安德魯終於不耐煩地制止凱文的演講。

  嘿!老太爺動怒了吧。

  凱文聳聳肩:「很抱歉,我在海島有自己的服裝公司要打理。公司人才濟濟,不需要我的。」

  「你胡說什麼!海島的公司結束就行了,你身為家族成員,應當為公司盡一份心力,你玩也玩夠了,該收心了。」安德魯又准備施展高壓手段,逼迫凱文回家。

  凱文扯動嘴角,與他面對面,然而語氣卻很不敬:「爺爺,過了幾年,你還是一樣霸道。」

  「放肆!你眼裡有沒有我這個長輩?」安德魯拍桌怒斥。這小子真是長幼不分,行為乖張!

  他反譏:「那也得看你是不是真的把我跟哥哥當成你的孫子,所謂上梁不正下梁歪嘛!」

  「我還以為你到外面磨練後會比較成熟,看來還是一個樣。」他不屑地哼了一聲。

  凱文滑溜地頂回去:「彼此、彼此。」

  方勝男見狀,當起了和事佬:「吃飯的時候還是不要聊不愉快的事。」

  安德魯沉下臉:「方小姐,這是我們的家務事,請你不要插手。」他的意思就是這裡沒有你說話的余地。

  好心沒好報,她還是當個局外人好了。方勝男在心中吐吐舌頭。

  凱文看不下去,故意挑明了問:「爺爺,聽說勝男被你關在這兒,沒有自由,差點還病死在床上,是不是真的啊?」

  「這是場誤會。」

  「爺爺,不管你同不同意,勝男怎麼說也是我的結發妻子,你的行為一不小心,就可能會構成謀殺親族的罪名喔。」

  方勝男嚼著食物像個旁觀者,完全忘了自己是受害人,贊成地點點頭後,又把眼光移向辯論者。

  安德魯臉紅脖子粗地回答:「我說過是場誤會,我也跟方小姐取得諒解了。」

  「真是這樣嗎?勝男。」

  方勝男又點點頭:「謝謝你為我討公道,不過既然史密斯先生說是誤會,那應該是誤會,我跟他無冤無仇,他應該不會想害我的。」

  她話中有話,句意模糊,讓人明白當然不是那麼簡單。

  她又把話題丟給沉默不語的傑森:「況且又有大哥照顧我,我恢復得很快,是不是啊?大哥。」她的目光無限風情地往傑森身上游移,有種挑逗、不正經的意味。

  被點名的傑森防衛地盯著她瞧,想看出她捉弄他的端倪。

  他低咳一聲:「這是我應該做的。」

  凱文將他們的一舉一動全看入眼中。他期望兩人之間的火花,果然真的燃起了,大哥好像對勝男很在意,態度改變很多。

  從他跟勝男一起從房裡出來晚餐後,大哥一直虎視眈眈地注意著他們的舉動。

  只要他稍微碰觸到勝男,或是習慣性地摟住她笑,那雙眼就犀利地瞪大,活像他做了什麼不可饒恕的事。

  唉!大哥一定不知道自己的小動作有多明顯,還以為隱藏得很好,不過他好像忘了勝男是他的妻子,縱使是情同兄妹的妻子。

  大哥從沒這麼瞪著他,他一直是穩重內斂的。他覺得渾身不自在,倒是勝男很享受他充滿妒意的目光,雀躍得像隻小蝴蝶,逮到機會就巴著他的手臂,制造他們夫妻恩愛的假象。

  他可憐的大哥!

  勝男威脅過他,暫時不可跟大哥吐露他身旁斯文的大男孩才是他的真愛,以免妨礙了她的計劃。

  今天這頓晚飯吃得真是令人心驚膽戰,看來要解決的事情還得等一段時間了。

       *****     *****     *****

  「嗨,你在忙啊?」方勝男故意在午後來到傑森的木屋。她穿著一件小可愛和一件小短褲,把窈窕修長、惹火性感的身材表露無遺,那細膩雪白的肌膚讓人忍不住想沖上去咬一口。

  傑森不是柳下惠,對她又有愛意,自然也有沖動,不過他知道把守界限。

  她的種種表現實在讓人摸不清,一會兒和凱文表現得像新婚燕爾的恩愛夫妻,一會兒又對自己若有似無地挑逗。

  她如此不守婦道、花心風流,他實在該警告凱文,但自己也受她蠱惑,著迷於她妖嬈的韻味中。

  現在她特意上門來,不知又要變什麼花樣。

  「有什麼事嗎?」他生疏有禮地問著,恢復他平常冷漠的樣子。

  她玩弄著手指,嬌唇微張地撒嬌問:「想看看你不可以嗎?」

  她露骨的話讓他的身體微微一震,他訥訥地責備她:「凱文回來了,你應該多陪陪他,收斂一下自己的行為。」

  哼!那家伙根本沒時間理她,他成天纏著雲平都來不及,哪會想到她。

  「你想忘掉我們之間的事?想撇清?」

  「我跟你之間沒什麼!」

  「你不承認沒關系,我只要知道你還在意我那就成,以後我們該怎麼辦?」

  他硬下心腸,口是心非地吐出話:「不怎麼辦,你還是凱文的妻子,我仍舊是他大哥。」他們兄弟的情誼深重,他不想破壞弟弟的婚姻,這是他再三思索後,認為對大家都是最好的解決方法。

  「這麼說,你真的答應你爺爺為你安排的新妻子?」

  「這不關你的事。」
她挫敗地再問一次:「你能不能反抗你爺爺?至少……至少表現一下自己的主見?」

  「沒必要。」

  她豎起大拇指:「好,你行,你夠蠢,你會後悔的。」

  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方勝男丟下這幾句話,扭頭離開,留下惆悵萬分的傑森。

      *****    *****     *****

  方勝男仿佛要報復他的絕情,與凱文的動作更加親密、煽情,有時連僕人都會被他們的熱情表現嚇到,傑森看得眼珠子幾乎要爆凸,他忍著怒火、吞咽嫉妒,痛苦無力夾雜心頭。

  這幾天他活得特別辛苦艱難,這一生的不順遂仿佛都聚集在這一段時間內。

  今天剛跟爺爺參加一場宴會,爺爺屬意要給他當妻子的女伴也一同前往,他索然無味地聽著女伴的聲音,心裡頭卻掛念著人家的妻子。

  如果勝男在此,她必定會妙語如珠,使會場充滿笑聲。他苦笑著。

  宴會結束回家後,他迫不及待地沖了個冷水澡,把沾染在身上嗆鼻的香水味洗掉。不像他的女伴,勝男身上只有淡淡的果香,不然就是香皂味,而不是那種令人作嘔的香水味。

  完了,他中毒很深,事事都拿來跟勝男比較,稍有不同就覺得厭惡。

  這樣下去,他會死得很慘。

  他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覺,他沒辦法不去想她現在在做什麼,睡覺或是躺在凱文的懷裡?

  不!他痛心地呻吟。

  拒絕讓自己往下想,傑森強迫自己入睡。

       *****    *****    *****

  懷著悒郁的心情上床,傑森睡得極不安穩,輾轉反側,腦海不停浮現勝男的影像。

  甚至半夢半醒之間,她身上淡幽的體味依稀伴在他身邊,繚繞不去,連與她肌膚相觸的細膩感覺都真實起來。

  有一個濡濕的軟綿,不停地搔著他的眼角、耳鬢和嘴唇,刺激他敏感的男性銳覺,身體內的某個部位昂揚了起來。

  他舒服地呻吟,茫茫然地張開眼。

  怎知一張開眼,方勝男精致美麗的臉龐漾著微紅出現在他眼前。

  「你醒啦?」她笑得甜蜜,光裸的雙臂妖嬈地纏住他。

  此時他完全被她嚇醒,同時刻也發現她一絲不掛地攀趴在他身上,一見她玲瓏雪白的嬌軀,身體很沒志氣地起了強烈的反應,向她投降。

  「你到這兒做什麼?」他尷尬地想坐起身。

  偏偏她不放過他,緊緊巴住他:「我來找你啊。」那雙無辜的大眼露出似笑非笑的認真。

  她要使出最後一招來擄獲他,瓦解他頑固的心。經過幾日的撩撥,她相信他對她的渴望應該累積至最高點了。

  「三更半夜的,你出現在這裡實在不適合。」何況她衣不蔽體。他很艱辛地與自己奮戰,一邊是兄弟情,一邊是她的魅惑。

  是僅存的倫理道德觀念,使他掙扎地撥開她的魔手,可惜下半身卻蠢蠢欲動不聽指揮,屢屢對她豎起白旗。他狼狽地想推開她,以免她發現自己的尷尬,不過一碰觸她如凝脂的柔軟肌膚,大手又眷戀地不知該將她往外推還是往自己拉。

  見狀,她越加放肆地扭動貼在他身上的水蛇腰,傾身親吻他的下顎,印下一個火熱的吻。

  他如遭電擊,全身興奮得一陣痙攣,他強迫自己忽視這種銷魂的快感,奮力地攫住她的玉臂,硬聲責備:「你做什麼?」

  「吻你!」她答得理所當然,兩眼注視著他深邃幽藍的雙瞳。

  抗拒不了她的誘惑,他老羞成怒地教訓以掩飾自己的慌亂:「你這種行為對得起凱文嗎?」

  「他也對不起我啊!」

  他一愣:「原來你曉得他另有新歡。」

  「是啊!他們兩個正打得火熱,我們也不要輸他們,來。」她作勢又要行動。

  「不對,就算他對不起你,你也不能以此作為報復,這樣子你們的婚姻豈不如同兒戲?」

  「本來就是兒戲。」

  「你!你真是不守婦道的蕩婦。」他不停地用言語羞辱她,借此來沖淡對她強烈的渴望。

  她只是輕笑地回他一句:「不過你還是喜歡我啊!」

  一語道中亟欲隱藏的心事,他赧顏地住了口。

  見機不可失,她立刻彎下身輕咬他,使出渾身解數挑逗他。

  「唔……」他舒服地呻吟出聲,而後發覺自己的失態

  立刻加以抗拒。

  「你沒辦法拒絕我的。」

  「你走開。」

  「不行,我今天就是要來夜襲你的,怎麼可以無功而返?」

  「你不要開玩笑開過了頭,忘記自己的身份。」他已經支持不住了,精神上有些松懈,隨時有可能會控制不住就狠狠吃掉她。

  「我沒有。」他越加抵抗,她越像牛皮糖粘著他。

  「放手。」兩人竟然玩起你捉我逃的攻防戰。

  方勝男仗著他不會過於接觸她,她氣喘吁吁地對底下的身軀笑:「我有沒有說過,只要是我喜歡的東西我都要擁有,為免你被別的女人搶走,我要先下手為強。」她強勢地撂下話後,大膽地低下頭親吻他的嘴。

  傑森心醉神迷地享受她柔軟的唇瓣,吸取她的溫香,強而有力的雙手一抱握,帶著她翻身。

  方才的勝利者此時躺在他身下,他重新奪回主控權。

  他氣息紊亂地凝視她,雙手鉗制住她的手,固定在枕頭上方。

  「你不要玩了,後果不是我們承擔得起的。」

  她胸部上下起伏,猛然地吐出一句:「都是你的錯。」

  「我?」

  「不是你還有誰?要是你肯反抗你爺爺,多關心一下凱文的感受,難道他會離開這裡?假如他不離開,你就不需要千裡迢迢地帶我來,如果你堅持自己的意見,我也就不會困在這,進而受你吸引。」

  他瞪大眼,對她的話產生極大的反應。

  她滔滔不絕地陳訴他的罪狀:「你的懦弱行為引發我內在的母愛,我沒辦法不去關心你。看到你像被囚禁的困獸,讓我想到從前的自己。我也很氣自己,干嗎去注意你,你是第一個讓我如此關愛,想用心去勾引的男人。」

  「再說一次。」

  她的意思似乎是對他由憐生愛?

  她勇敢地迎向他詫異的眼光,毫不猶豫地道:「是啊,我愛你,愛你這個笨蛋。」

  他又驚又喜,屏住呼吸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我不要你負責,我只想讓自己不會有遺憾。」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他的呼吸漸漸急促,眼神逐漸狂野,蘊涵著凶光。

  「我再也沒有比現在更清明的時刻了,我知道你顧忌凱文,不過你放心,我會說是我的錯,絕對不會讓你在他面前喪失哥哥的尊嚴。」

  他雙眼進射出陰暗又深沉的眼神,緊緊地盯著她。

  「我也不想傷害任何人。」說到最後,她覺得很灰心,努努嘴,「既然你不想那就算了。」她推推仍壓在自己身上的結實身軀。

  他低喃一句:「來不及了。」

  「什麼來不及了?」

  任誰也無法抗拒心愛女子傾訴愛意,他只是一個平凡的男人,聽到如此動人心魄的愛語,理智終於潰堤,沖破臨界點。

  傑森像壓抑許久的猛獸出柵,粗暴地親吻她,雙唇交纏,發出濃濁濕濡的聲響,肌膚相觸的熾烈熱度,燃燒彼此饑渴的心。

  他沉淪於道德的墮落,不願正視他們之間的關系,希望晦暗的烏雲遮蔽他們,讓他有多一點的時間品嘗不屬於他的短暫幸福。

       *****    *****    *****

  清晨時分,混沌未明的天空浮著一層深藍,溫和地撫慰人心。

  方勝男忍著身體上的不適和疲憊不堪的身體,雙眼未合的凝視摟抱住她的男人,輕撫他的身體,留戀不已。

  傑森眉頭緊鎖,問了一個縈繞心頭許久的問題:「你……你該不會是第一次吧?」

  她一瞬也不瞬地回視他,把頭貼靠在他胸膛,微微一笑:「這是很重要的問題嗎?」

  他實在很難不去懷疑,雖然她開場的表現是那麼豪放而性感,但是由他主導後,她反而反應生澀。她臉部忍痛的細微表情逃不過他的眼,可是他被欲望沖昏頭,已無法回頭。

  事後,他翻開被單,果然看見點點血跡。

  他並不在乎她的過去,更遑論她是凱文的妻子,但他不滿的是,她是否有什麼秘密,還是正進行某種陰謀。

  「難道你不想解釋清楚,為什麼嫁給凱文這麼久卻還是處女?」

  她不耐煩地揮手:「我去做了修補手術行不行?別追根究底的好不好?」

  整件事根本說不通,這教他如何能當做沒發生?

  「我是否該知道某件你忘了澄清的事情?」

  「你煩不煩啊?」

  真是得了便宜還賣乖,她被他需索無度地折騰一整晚,累得快死了,他還不睡覺,興致勃勃地直逼著她說實話。

  雖說是她主動誘惑他,不過她根本沒想到他那麼……那麼強,他前妻不是說他不行嗎?害她以身試法,自嘗苦果。

  「今天你不解釋清楚,我不會讓你離開。」

  蠻牛!她忿忿地瞪他一眼,不甘心地坐起身。

  「啊!」身體的疼痛使她忍不住地呼疼,不過她還是倔強地撐起身子,「我就是要走。」

  「好、好,我不問行了吧,你先休息。」他趕忙拉住她,見她痛叫連連,他只好暫時先退讓。

  「真的不問?」她回過頭。

  「嗯!」

  「好吧。」她妥協地回到床上,安穩地躺在他身邊。

  「不過你總有一天要告訴我。」

  她疲倦地打了個呵欠:「到時候再說,我要睡了。」

  他愛憐地摟著她,低聲呢喃:「我會在旁邊陪你。」

  她點點頭,馬上沉人夢鄉。

  傑森當下決定一定要好好查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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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10 00:29:16
第十章     

  事情來得過於突然,讓人措手不及,無法防范。

  方勝男跟傑森的事被密告的僕人洩漏出去,她還沒睡飽,又被「請」到大廳審問,令她覺得氣悶。

  幻想中和愛人第一次迎接清晨,根本不是這樣的場景,簡直差了十萬八千裡。

  現在的場面簡直像在公堂會審,審判她偷漢子的行為。跟自己的大伯有曖昧,最後直接送到河邊浸豬籠,才是她這種淫婦的結局。

  面對安德魯橫眉豎眼、氣得渾身發抖的模樣,她真的無力反駁。

  安德魯正對傑森叫囂著:「你跟這女人做了什麼好事?!」

  傑森呢,永遠是一號表情。

  而她沒良心的丈夫凱文則不停地眨眼取笑她,雲平在旁邊歉疚地對她點頭,替她拍打凱文報仇,制止他的行為。

  「方小姐,你的行為已經嚴重傷害我們家族的和諧,請你不要再節外生枝,馬上離開!」

  矛頭轉向她了,也好,她也捨不得傑森一直當炮灰,不過她還未開口,正牌丈夫跳出來了。

  凱文裝作很痛心的模樣對安德魯道:「爺爺,好了,我願意祝福他們。」

  「胡鬧!方小姐,我記得你收了我給的分手費,答應等凱文回來就馬上離開的。」

  她早知道安德魯的意圖,以為花一點錢就能打發她,不過那是在不知道她真實身份的前提下。

  反正他就是想將她塑造成一個貪錢的拜金女,只是這是老掉牙的計謀了,他還使出來,十分好笑,她將計就計地收下錢。

  「我把錢捐給了慈善機構,待會兒我將收據給你。」幫他積點德。

  怨氣無處可發的安德魯像隻瘋狗吼叫起來:「我到底造了什麼孽!」他把目標移到最不會反抗的傑森身上,「你有沒有羞恥心?連那種女人你也要,你不怕她帶病!你忘了你跟華爾家的千金嗎?我養你做什麼的,給我丟臉嗎?」

  他連珠炮似的辱罵傑森,凱文看不下去想頂嘴,為哥哥抱不平。

  方勝男默默地凝視傑森沒表情的臉,突然想哭。

  所愛的男人毫無尊嚴地被親人踩在腳下,壓抑住自己所有的感覺,她為他不值,又遺憾自己無法撼動他堅定的想法。

  罷了,罷了。

  方勝男歎了口氣,獨自攬下責任,替他分擔所有辱罵:「安德魯,全都是我的錯,我不該勾引傑森,不該帶壞他,他是個忠心又孝順的孫子,再也沒有人比他更尊敬你,全都是我的錯。」

  安德魯冷哼一聲,頭揚得高高的,對她嗤之以鼻。

  下一秒,她做出了令所有人震驚的舉動。

  她跪在地上,朝安德魯磕頭。

  「傑森,他……」說著,淚水忍不住地流下來,她吸吸鼻水繼續往下說,「他是個很好很好的人,替你賣命,為你賺錢,你所說的每句話他沒有違背,在你面前他甚至不當自己是人,如你所願的是只狗。」她氣自己沒有改變傑森的能力。

  「勝男!」凱文訝異地上前想扶她,卻被她拒絕。

  她堅強地抹掉淚水,站了起來:「我可以走,也可以跟凱文離婚,不過我只有一項請求,就是請你好好對待傑森,我就心滿意足了。」

  方勝男替傑森脫罪後,不敢看他,怕又見到他淡漠的表情。

  「對不起,我要回去了。」她向眾人鞠躬,扭頭就走回房間,雲平擔心地跟過去。

  「勝男!」凱文急得跺腳,又無能為力,他轉向面孔蒼白的傑森求助,「大哥,你說說話啊!」

  「他沒有話好說,那女人走了就不要再招惹她,免得她繼續興風作浪。」安德魯正慶幸自己趕走了麻煩。只要她一走,就沒辦法蠱惑傑森,他自然有辦法再讓傑森恢復正常。

  凱文氣得哼了一聲,轉身去追方勝男。

  而傑森聽到方勝男要離去後,驚愣得不能消化她的話,但他仍若無其事,腳步平穩地走回自己的屋子。

  當他坐在椅子上拿起酒杯時,才發現自己的雙手顫抖,酒杯的酒灑了出來,他望著鏡子,鏡子映照出一張慘澹的面容,冷汗淌滿了臉。

  勝男要離開這兒?她要離開他,帶走他的心!

  他握不住酒杯,杯子跌落地面,紅色的酒液流出,就像他的心正淌著血。

      *****    *****    *****

  凱文送方勝男到機場,幫她運送行李,機場人聲鼎沸,惟獨他們三人無言以對。

  凱文歎了口氣道:「你真的要走?」

  「不然待在這兒干什麼?看你哥在你爺爺面前那副唯唯諾諾,言聽計從,像個活死人的樣子?」

  他努力想游說她留下:「其實,只要你再——」

  「再怎樣也沒辦法解決的,我承認我喜歡傑森,不過看他那樣子我自己也很痛苦,我想他對於自己的信念大於對我的愛。其實堅持自己的決定這也沒什麼不對,只是我看不下去他變相的自我凌虐。」她瀟灑地撥弄長發。

  「難道你真的要放棄他?」

  「等他想做回自己的時候再來海島找我,我不是那種哭哭啼啼哀求男人回到身邊的女人。」她苦中自嘲地道,「相反的,假如他真的來找我,我一定要他爬到我面前求我原諒。」

  「喂!別那麼狠行不行?他好歹也是我的兄弟,能不能看在我面子上,可憐他一點?」

  「唉!說這些都沒用,重要的是他快樂就行。對了,你們要留在這兒嗎?服裝公司怎麼辦?」

  「只好請你多擔待了,我可能要留上一段時間,我有自己的仗要打。」

  「那雲平你呢?」

  雲平羞赧地垂下頭:「他說他不甘寂寞,要我留在這兒。」那張俊秀的臉紅得跟蘋果一樣。

  「唉!真羨慕你們,夫唱婦隨。」

  此時,廣播傳來要登機的消息。

  「好啦,送君千裡終須一別,我回去啦。」她擺擺手,提著小皮包走進候機室。

  「勝男姐真的好堅強。」

  雲平微蹙著眉望著她的背影,凱文不語,與他相偕走出機場,抬頭一望。

  一架飛機飛過蔚藍的天空,晴空萬裡,仿若無事發生。

      *****    *****    *****

  「唔!」好臭!凱文掩住鼻子,躡手躡腳走進傑森的房間,還得提防腳下的空酒瓶。

  「哥!你在裡面嗎?」這裡是他自律過人、潔身自愛、一絲不苟的哥哥的屋子嗎?說是難民窟還差不多。他看到沙發角落坐著一個委靡不振的人,「哥,你想把自己弄成酒精中毒嗎?」他走到落地窗前拉開窗簾。

  傑森緩緩張開眼,難受地用手背遮蔽照射進來的陽光。

  「哇!你什麼時候藏那麼多酒?也不找兄弟喝,自己獨享,真不夠義氣。」他從地毯上撿起幾個空瓶。

  「勝男……她走了嗎?」

  凱文怪罪地瞄了他一眼:「既然在乎人家就別裝酷,否則吃苦的是自己。我們明明是同一個娘生的,怎麼個性差那麼多?我要是一有不滿,馬上爆發,爭取自己的權益,不像你悶在心中,誰知道。」

  傑森慚愧不已地以手遮住臉:「對不起,我……我愛上你的妻子,我沒有辦法控制我自己,你打我吧。」

  凱文翻了個白眼:「我打你做什麼?勝男天生一副狐媚樣,偏偏又有氣質,只要她主動,沒有一個男人不投降,不過我是例外。」

  傑森倏地抬起頭來:「你不愛她嗎?」

  凱文吞吞吐吐,猶豫不決地搓手:「這個嗎?其實我們的婚姻是個幌子,而我的愛情尚不見容於社會上——哎呀!這事說來話長。不過請你相信,我跟勝男之間絕對沒有摻雜男女感情。」他突然以手圈住嘴巴,靠近他偷偷摸摸地低聲說,「別看她很開放,根據可靠的小道消息,聽說她還是個處女,誇張吧?」

  傑森聽到弟弟的話,臉猛然漲紅。

  凱文一看,壞心地頂了頂哥哥的肩膀,挑眉擠眼地揶揄道:「不過根據更可靠的消息,她好像被你終結了。」

  誰終結誰還很難說,想到那天夜裡她脫得精光跳到他床上,傑森好氣又好笑。

  「既然如此,她為什麼不告訴我?」害他痛苦了好久,難以抉擇。

  他吃吃地笑:「大哥,勝男可能想捉弄你,看你為她著急。」他突然正色道,「不過她也為你費盡了心思。老實說,我從沒看她哭過。也許你並不了解她的成長過程。她的父親是在亞洲很有地位的李氏一分子,而她母親是人家的小老婆,從小她就在家人的期望下長大,她母親為了替自己爭口氣,一直強迫她學習各項才藝,直到正妻生了男孩,眾人轉移注意力,她才能松一口氣,過自己想過的生活。她跟李氏其實不太聯絡,這次為了留下來陪你,動用了李氏的名號,爺爺才勉強忍受她。她是最能了解你痛苦的人,她很為你擔心。」

  「我終究讓她失望了是不是?如同你。」他挫敗地歎氣搖頭。

  「我走,是因為我發現自己的性向,還有就是你跟我不再無所不談。」面對傑森驚訝的表情,他承認地攤攤手,「對,跟我來的雲平才是我的愛人。」

  「因為你想在爺爺跟前表現,這我可以理解,但是我們是雙胞胎兄弟,有相同的成長背景,更重要的是,我們是爸爸、媽媽的孩子,是世上惟一流著相同血液的兩個人,但是你卻選擇沉默,讓爺爺糟蹋你。」

  傑森愀然變色,最近一連串的沖擊,使他無法獨自面對壓力,在脆弱的狀態下終於坦言:「我以為我能忍,但是我已經到達臨界點,隨時會崩潰,我無意讓你們難過,對不起。」

  凱文釋懷地拍拍他的肩:「謝謝老天,你知道我等你這句話,等你向我訴苦等了多久嗎?」

  「我想了很久,那天勝男的舉動烙印在我心頭,揮之不去。這幾夜,我只要一閉上眼,就想到她為我哭,為我下跪,和我在一起的時光。我很苦惱為什麼我不能比你早一步遇上她,當初要是我離家的話,可能我就是她的丈夫。」

  凱文挑眉,原來借酒澆愁的原因是為了她。他笑著道:「既然知道我跟她有名無實,而且要離婚了,那你有何打算?」

  傑森轉頭望向弟弟,神秘地露齒一笑,表情開朗。

  兄弟倆心有靈犀,凱文不用問也曉得他大哥終於有突破。

  事情有轉機了。

      *****    *****    *****

  傑森徹底地洗了個澡,把所有不愉快的事情,隨著流水全部洗滌干淨。

  他穿戴整齊,整理了幾件衣服,並把幾樣重要的東西放入行李箱裡,然後對自己住了好幾年的屋子做最後一次巡禮。

  他召集所有人到大廳,說他有事情要宣布。

  安德魯派頭仍大,由僕人攙扶出來,他看到恢復精神的傑森,皺起的眉頭有些舒緩,還算滿意地點點頭。

  不乖的小孩就是要鎮壓一下才會聽話。

  傑森開口,簡短扼要地對安德魯說明:「謝謝你的栽培,我永遠感謝。公司內還有很多精英,我要走了,再見。」

  凱文倚在牆邊,為哥哥的言論低聲喝彩,要不是雲平在一旁制止,他差點就鼓掌叫好。

  「你……你要去哪裡?」安德魯料不到傑森會有這種舉動,錯愕地傻了眼。

  「我要走了。」他不解釋,只是淡淡地重復剛才的話,轉身准備離去。

  安德魯在後頭氣得破口大罵:「我知道你又要去找那個魔女。」

  「形容得真貼切。」他回過頭來補上一句,「你知道嗎?她對我幾日的好,遠勝於你對我十幾年的‘親情關愛’。或者該說,你根本不把我跟凱文當成孫子,只當是延續家族血脈的人罷了。」

  「你就跟你沒用的父親一樣,忘恩負義!」安德魯氣憤地羞辱他。

  他不怒反笑,笑中帶著深深的無奈:「爺爺,你知道我為什麼一直在你身邊委曲求全嗎?因為你最痛恨的女人——我的母親臨死前要我好好聽你的話,補償她從你身邊帶走父親的遺憾,只是我沒想到,你會如此頑固。其實,如勝男所說,只要你肯拋棄成見,你會獲得膝下承歡的幸福,但是你不願意,你選擇仇恨。」

  「那又如何?我沒有錯!你不准走,否則我一毛錢都不會留給你!」他仍堅持己見,霸氣地命令傑森。

  「錢根本不算什麼,我無法再繼續當你的狗,除非你先退讓,否則你失去的不僅如此,再見。」

  他要離開禁錮他自由的牢籠,活出自己的生命,不再是應聲蟲。

  他精神奕奕地跨步離去,不理會身後傳出的咆哮,昂首闊步地走出史密斯宅邸的大門。

  安德魯雖然大受打擊,仍舊嘴不饒人地怒罵:「出去!滾出去好了,我才不在乎!」他心想,至少還有凱文,雖然不好操控,也總是個人才。

  凱文猜測到他的想法,笑咪咪地說:「爺爺,還有我在,況且大哥親口跟我說過,他曾經發生車禍,已經沒有生育能力。」

  是嗎?他一點都不知情。安德魯心思雜亂。

  還好凱文十分健康,生十個應該沒問題,不怕,史密斯家族還是有望。

  誰知,凱文狠毒地丟下話:「可是我是同性戀,雲平是我的戀人,我們很相愛。我沒打算和別的女人有孩子,所以我們決定要領養。」

  之後,豪華的宅邸傳出一聲巨大的怒吼。

  「砰」的一聲,就聽見僕人此起彼落的呼救聲。

  「老爺暈倒啦!」

       *****    *****   *****

  「阿如,我好慘啊!」

  悲慘的聲音不時從經理室傳來。

  秘書阿如視若無睹地虛應:「喔,是嗎?」

  「阿如,我真的真的好慘,我在美國被人家始亂終棄,能不能看在我很可憐的分上,放我三天假去哀悼我可悲的戀情?」方勝男有氣無力地趴在桌上,哀號連連,整個人像是洩了氣的皮球,提不起勁。

  阿如冷哼了一聲:「你被人家始亂終棄?你不對人家始亂終棄就積德了,你是不是說反了?」

  才剛回來又想開溜!要不是她親自到她家拿信,發現她正愣愣地吃面,恐怕還不曉得她已經回來三天了。

  「是真的。」方勝男可憐兮兮地吸吸鼻水,佯裝無辜的模樣。

  「別用這種蹩腳的借口騙人。」

  「真的啦!不然兩天就好,我一定盡量縫補我破碎的心,然後回來好好工作。」

  「不可能。」阿如口氣堅決。

  她退而求其次:「要不然,好啦,好啦,我吃點虧半買半相送,一天,放我一天假好了。」

  又來這招:「你有沒有羞恥心?身為人家的上司,沒半點責任心,趕快給我工作,否則我拿鞭子抽打你。」她作勢要拿皮帶打她。

  「好嘛!」她委屈地嘟囔。

  阿如又恫嚇她:「今天你要是決意要出公司的門,就從我的屍體上踩過去吧!」

  喝!好可怕!阿如終於被她逼瘋了,算了、算了,她還是乖乖地處理公事,反正在家裡只會胡思亂想,徒讓自己心情不好受。

  說來真令人洩氣,回來好幾天了,那人電話也沒來一通,屋子冷冷清清的,讓她誤以為冬天提早到來,偏偏她又沒勁呼朋引伴去快活,整個人都快發霉長香菇了。

  她安分地坐在辦公桌前,簽了幾份文件後,趁阿如外出辦公時打了一下盹。

  不過她睡得很不安穩,似乎有人緊盯著她,忍不住她張開眼,阿如的面孔放大幾倍在眼前,害她差點叫出來。

  她緊張地擦拭口水,很惶恐地解釋:「我不是故意偷睡,我只是在想事情,我馬上工作就是,你別生氣。」

  奇怪的是阿如並沒有罵她,只是表情很凝重地道:「凱子老板回來了,而且剛剛還在你旁邊癡癡地看著你。」

  「是嗎?」這麼快事情就解決了,那傑森呢?她眼睛倏然一亮,追問,「那他身邊有沒有別的人?」

  「沒有啊。」

  「唉!」她沮喪地趴在桌上,大大歎了一口氣。

  阿如神情充滿疑惑,低聲道:「不過老板變得有點怪。」

  「有什麼怪的?」她沒精打采地隨口問道。

  「老板竟然跟我說麻煩你了,而且變得很穩重內斂,跟以前完全不一樣,現在的他才是我想追隨的那種有氣勢的老板。」

  嗯,阿如說的人好像是傑森才會有的表現吧。

  難道是?

  方勝男迅速抓住阿如:「老板在哪裡?」

  「他的辦公室。」看到方勝男飛奔而去,她補了一句,「好奇怪,他還要我帶路呢,可能假放久了,才會誇張到忘了自己的辦公室在哪裡。」

       *****    *****    *****

  「砰」的一聲,方勝男極粗魯地踢開辦公室的門。

  有個高大的男人站在窗前,刺眼的陽光使她無法看清他到底是誰,她的心劇烈地狂跳著。

  「我從沒看過你這麼暴力的行為。」男人低沉地說。

  這熟悉得令她鼻酸的聲音使她不假思索地沖向前,熱情地擁抱眼前偉岸的身軀,身子因為巨大的感動而顫抖著。

  傑森用力地擁住她,力道之大令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搭飛機來這裡的途中,他忐忑不安,既期待又興奮,這麼大的人了,還像個小孩似的在機上不停地走動,一刻也無法平靜。

  抵達服裝公司,站在她身旁注視著她單純的睡臉,他覺得自己好滿足,了解自己有多愛她,多麼需要她,後來他故意請秘書小姐告訴她老板回來的消息,請她到辦公室找他,讓她驚喜。

  「勝男,我好愛你。」

  傑森的突然表白讓方勝男頓時清醒,她迅速地推開他,板著臭臉,口氣不佳地問:「你來做什麼?不怕你爺爺生氣啊?」

  他坐在桌角,寵愛地欲摟抱這個看似潑辣驕蠻,其實溫柔多情的愛人:「我來找你啊。」

  「那你爺爺呢?」她昂起頭,抵著他,不讓他越雷池一步。

  「那已經不是我們的問題了。」他漫不經心地回答她的問題,全副心思擺在一親芳澤的念頭上。

  她掙脫他的毛手:「到底怎麼回事?」

  他雲淡風輕地道:「我反抗他,結果他把我踢出來。」

  「騙人。」她不高興地用銳利的長指甲輕刮他的臉。

  看樣子,他不把事情完整地說清楚,她是不會讓他碰一根寒毛的。

  「真的,除非他肯改變,否則我不會回去,我不會讓你為我擔心的。」

  「臭美,誰擔心你啊?凱文跟雲平呢?還有你的公司呢?」

  「不曉得,有事他們會聯絡我,公司也不是我的責任。」

  真的嗎?她狐疑地瞇眼看他,想著他是否有可能被她攪得突然開竅。

  他猛然想起自己有—籮筐的問題要問她:「原來你是李氏的人,為什麼不告訴我?」

  「有什麼好說的?我就是我,家世背景都不是我掙來的,我不想沾光。」

  「那你為什麼姓方?」

  「從母姓嘛!而且叫勝男的原因是因為要比男孩子強,你滿意了嗎?」真煩!她不耐煩地嘟著嘴。

  「為什麼不告訴我?我完全不了解你的背景。」

  她心裡尚有余怨:「為什麼要告訴你?我們很熟嗎?」

  重點來了。他挑眉問道:「還有一件事,你跟凱文明明是假的,為什麼不告訴我?看我為你心碎彷徨,你很快樂是吧?」他突然笑得很陰森。

  完了!她吐著舌頭,頭皮發麻。

  她一時沒准備台詞,不知如何應付,傑森現在是一副想好好懲罰她的樣子。

  有了,她想到堵住他的嘴的方法了。

  方勝男施展魅力,張開臂膀摟住他,自動自發地獻上香唇。

  有效嗎?

  不消說,安靜的辦公室內早已充滿春光。

  一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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