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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仲夏]愛情迷咒[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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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23 00:50:31
第九章   

  午後,凌露一個人若有所思的坐在御花園裡,大腿上擱著些許針線和布料。

  這幾天,她因覺得胃不舒服,所以持地在今天早上請了御醫來替她看診,沒想到竟得到了一個意外的驚喜──

  她懷孕了!

  天!她懷孕了,懷了她心愛男人的孩子!

  說實在的,雖然剛開始的時候,她的確是因為拓雷長得像雷.馬龍而產生了移情作用,不過這些日子相處下來,她發現自己早已無可救藥的愛上了他,愛上了這 個時而狂妄時而柔情、時而霸道時而體貼的古代男人。

  爸、媽、還有揚,對不起了!抬起頭來,她對著天空喃喃自語道:「我已經決定這輩子都留在這個地方,照顧拓雷還有我們的孩子;而你們,就當我已在那場無 情的車禍中喪生,時間會讓你們淡忘失去我的傷痛的。」

  垂下頭來執起針線,她打算替腹中的寶寶縫製幾件小衣裳。這孩子應該會在冬天出生,她可不希望她的寶貝被北方這嚴寒的天氣凍著了!

  縫著縫著,不善女紅的她突然被針頭紮了一下,一股不祥的預兆頓時湧現她的心頭。

  會是拓雷發生了什麼意外嗎?她一邊吸吮著指上的血珠,一邊胡亂的猜想。聽說他這回出城,是為了與大明協議結盟的事宜,會不會是因為談不攏而發生了什麼 變故……

  不過,她的猜測很快就被推翻──

  「汗妃,汗正在寢宮裡等著見你,你快回去吧!」

  她一聽上立刻起身往寢宮奔去。

  一推開門,凌露果然看見她朝思暮想的男人,正對著她張開雙臂。

  興高采烈地撲進他的懷裡,當她正想開口告訴他,她懷孕這件天大的喜事時,卻被他的吻給堵住。

  「有什麼話待會兒再說,現在我只想好好的愛你一回。」十來天不見,他發現自己居然想她想得厲害。

  猶如初經人事的小伙子般,風塵僕僕的拓雷二話不說便動手扯去她身上的衣服,推她仰躺在案面上。

        他一手輪流撥弄她敏感且越加豐盈的雙峰,另一手則來到她溫熱的私密處,長指靈敏的勾著她嬌豔欲滴的玫瑰花瓣,直到她為他溢出了潺潺涓流。

        「雷……我……」凌露還是頭一次見到這樣的他,她顯得相當訝異。

「噓!別說話,讓我愛妳。」急切的他根本無暇再卸除自個兒的衣物。將長袍的下襬提起塞進腰帶裡,匆匆拉下褲頭,他雙手分開她的大腿,挺身一擊,剛硬的男性整個隱沒在她柔嫩的身體裡面。

「啊……」兩人同時發出了滿足的呻吟,在拓雷一次又一次的猛力衝擊下,強烈的快感很快的席捲而來,將他們倆推向雲雨巫山之中。

  許久,激情終於漸漸褪去,在努力的喘了好幾口氣之後,凌露才有辦法開口說話。

  「雷,我要告訴你一個天大的好消息唷!」她臉上堆滿了笑意,「相信你聽了一定也會很高興的。」

  「到底是什麼事?瞧你開心成這樣。」仍捨不得退出她體內的他,不禁挑眉問道。

  「我、懷、孕、了。」她一個字一個字、清清楚楚地把這天大的喜訊告訴他。

  「喔?幾個月了?」

  「御醫說大概兩個月了!」她興奮的朝他比出兩根手指頭。

  兩個月……該死的!為什麼偏偏是在那個時候?拓雷並沒有如她所預期地露出喜悅,反而更增添了陰鬱。

  「雷……我懷了你的骨肉耶!可是……為什麼你看起來好像不太……」

  凌露話猶未說完,硬教拓雷的冷言打斷──

  「你確定這是我的骨肉?」猛地撤出她的體內,他自顧整起裝,完全無視於她的驚愕。

  「當……當然是呀!」凌露楞了好一會,才再度尋回自己的聲音。

  她的結巴,完全是出自於震驚,但聽在拓雷的耳裡,卻成了十足的心虛。

  「連你也不敢確定,是不是?」他冷冷的問。

  「我……」為什麼?為什麼他會是這等的反應?凌露震驚地望著他,腦子亂成一團。

  「既然連你也無法肯定,這個孩子到底是不是我的骨肉,那麼,我想……只有打掉他。」

  「什……麼?!」凌露不敢相信的瞠大了眼。她……她沒聽錯吧,他居然不要這個孩子!

  「我說打掉,因為我不想要一個不明不白的孩子。」伸手撣了撣衣身,他冷漠地擱下話後,旋身大步離去。
 


  御書房裡,拓雷摔開正在批閱的奏折,煩躁的將臉埋進雙掌中。

  他又何嘗不想要一個屬於他倆的孩子?只不過當時她和耶律揚同床而眠的曖昧畫面,猶歷歷在目,所以,即使她懷上耶律揚的種只有千萬分之一的機率,他也不 願冒這個險。

  總之,這個孩子他是留不得。

  正在懊惱之際,一名宮女匆匆前來稟報:「汗妃一直不肯喝下那碗藥汁,奴婢特來請示汗。」

  「該死!」他低咒一聲,隨即起身往寢宮走去。

  一進到裡頭,只見好幾名宮女圍繞在凌露身邊,勸她喝下那碗打胎藥,但凌露卻死命的摀著耳朵,硬是不肯聽勸。

  「你們退下!」

  充滿威嚴的嗓音霍然響起,宮女們一刻也不敢稍作停留,全都急忙離去。

  「為什麼不喝?!」拓雷粗魯的一把將她拉起,厲聲喝道:「你應該知道我向來最痛恨不聽話的女人。」

  仰起頭來,凌露不可置信的望著他。

  這真是幾個時辰前與她激情纏綿的那個男人嗎?雖然,她早知道他的性情難以捉摸,但前後如此大的差異,還是令人難以接受。

  「我不懂?為什麼你不想要這個孩子?」她痛心地問。

  「你是真不懂,還是裝不懂?」他反問她。

  「我真的不懂。」她搖搖頭,哽咽地道。

  「那好,我就同你說清楚。」他用力將她扯近,使她顫抖不已的嬌軀踉蹌的趺進他的懷裡,「我可以忍受你跟別的男人睡過覺,卻無法忍受生下來的孩子不是我 的,懂嗎?」

  「我……我什麼時候跟別的男人……」她怔怔望著他,好半晌,才恍然喊道:「你是指耶律揚!」

  「怎麼?終於想起來啦!妳可真是健忘。」他冷嗤道。

  凌露這才猛然的意識到,表面上他雖若無其事、實際上他對那件事情還是耿耿於懷。

  「雷,請你一定要相信我,那天晚上我和他真的什麼也沒做呀!」她急著澄清,希望他能聽得進去。

  「如果你肯乖乖的把這碗藥汁喝了,我就相信你。」他堅持道。

  「不!我不喝!我不要……」眼見沒有轉圜的餘地,凌露害怕的將他推開,連連往後退,直到雙腳抵上了床沿而趺坐在床鋪上。「如……如果你打從一開始,就 認定我和耶律揚有著苟且關係,那你當初為何還要娶我?娶一個你認為不清不白的女人。」

  他沉默了許久,終於說話了──

  「因為我不服氣。」

  「什……什麼?!」凌露頓感天旋地轉。

  「老實告訴你好了。」他雙手環胸,態度十分冷淡,「倘若那天不是你意外的出現在訓練場上,當著我的而說出耶律揚對你有多重要,我想……我也不會因為一 時的衝動而答應娶你。」

  兩道清淚霎時滑落凌露的面頰。

  原……原來如此啊!他會娶她,完全是因為他輸不起──而她,居然還傻傻的以為他是喜歡她,甚至是愛她的。

  方振凱的背叛是令她心痛,但眼前這個男人的無情卻是教她心碎,徹底的心碎。

  「我懂了!」她悵然一笑,眼底驀地閃過一抹堅決的光芒,「你不愛我沒關係,你不相信我也無所謂,總之,這個孩子我是不可能打掉的。」

  孩子是無辜的,說什麼她也不會讓他扼殺掉腹中的小生命。

  「你真以為你能左右我的決定?」他故意忽略她臉上的淚水,強硬地道。

  「除非我死,否則你休想動我肚子裡的孩子!」凌露打算豁出去了。

  「你是在威脅我?」這女人真是恣意大膽。

  「就當是。」迎向他暴怒的眸光,她毫不畏懼地道:「如果你非要這個孩子死,那就先殺了我。」

  擰起眉來,拓雷的耐性幾乎已消磨殆盡。一個箭步上去,他攫住她的手臂將她拖至案前,狠狠地道:「快點,乖乖的把藥喝了!別惹怒我。」

  「不要!我不喝,我不要……」凌露伸手正想揮翻那碗可怕的藥汁,卻被他搶先一步奪去。

  看來,他非得用自個兒的方法不可了!

  張嘴含了一口苦澀的藥汁,他伸手抓住她的長髮往後一扯,趁她痛呼的當時,殘忍的將藥汁注入她的口中。

  「唔……不要……放開我……唔……」

  惱極了的他根本無視於她的哀痛,依舊將藥汁往她的嘴裡餵去,直到碗裡頭的黑色液體一滴也不剩。

  「不……」凌露趺坐在冰冷的地板上,雙手緊緊環抱住自己的下腹,頓覺眼前一片昏暗,「你好殘忍……好殘忍……為什麼要讓我恨你……為什麼……」她痛苦 的哭喊。

  她的人生真的是好諷剌啊!在一天之中歷經了狂喜與狂悲的凌露,此時只感到一片淒絕。

  「我寧願你說我殘忍,寧願你恨我,但要我養別的男人的種,我辦不到。還有,若是你敢尋死,我定會要耶律揚,還有那些伺候你的宮女給你陪葬,你最好考慮 清楚。」

  語落,他絕情的步出寢宮,留下傷心欲絕的凌露,眼睜睜的看著鮮血從她的裙子底下流洩而出,將潔白的地板染成了一片殷紅……
 


  凌露瘋了!

  或許透件事對她的打擊實在太大,以致她封閉起自己,不肯再與這個殘酷的現實世界打交道。現在的她誰也不認得,整天只知道抱個枕頭,對著它唱著一遍又一 遍的搖藍曲。

  群醫們束手無策,就連一向冷靜沉著的拓雷也亂了方寸。在病情毫無進展的情況下,拓雷只好忍痛聽取御醫的建議,將她安排到紫雲宮居住。

  這座宮帳位於城內的西北角,偏僻且幽靜,的確是一個適合養病的好地方;而凌露來到這裡後,病況也確實有了好轉的跡象。現下除了吃飯睡覺之外,她幾乎都 是靜靜的坐著,不說話也不看人……

  夜深了,窗外的月色顯得分外明亮。

  此時,一道頎長的身影無聲無息的來到紫雲宮,默默地佇立在床沿。垂首凝視著床上熟睡的嬌美人兒,拓雷的心,竟沒來由的抽痛了起來──

  為什麼……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他痛苦的閉上眼睛,腦子裡儘是凌露告訴他她懷孕時,那燦美如花的絢爛笑容。

  他從未費神去衡量她在他心裡面的重要性,直到她把他忘得一乾二淨,再也不肯正眼瞧他的時候,他才猛地驚覺,她已在不知不覺當中,進駐了他冷傲孤僻的心 房。

  他做事從未後悔,唯獨這回。

  假如時光可以重新來過,他寧願看她開開心心的樣子,也不願見她這副瘋瘋癲癲的模樣。天知道,他有多希望能再聽到她甜膩的喚著他的名字,多渴望能再見到 她對他展露出甜美的笑靨來。

  可是……兩個月過去了,她卻還是把他當成毒蛇猛獸般,只要他一靠近,她便像著了魔似的又哭又叫,因此,他只能趁著夜半之際,悄悄前來。

  「露兒,你好好睡吧,改明兒我再來看你。」

  細心的替她蓋好被子,當他正想離開的時候,耳力極佳的他霍地聽見門外響起了細微的腳步聲。

  這麼晚了會是誰?他迅速住旁邊一閃,藏身在屏風後頭。

  不一會兒,凌露的房門被悄悄的推開來,隨後走進一名看似焦心不已的男子,這人似乎沒有拓雷沉得住氣,一來到床沿,他立刻開口叫她的名字。

  「露……露……」男子喊了好幾聲,終於將沉睡的人兒喚醒。

  果然如外傳般,凌露一睜開眼睛,第一個動作就是抱起枕頭,沒命地往床鋪裡頭縮去。

  「寶寶別怕,媽咪會保護你的,別怕呵!」她口中不斷重複這幾句讓人心疼的話語。

  男子見狀,整顆心不由得揪成了一團。雖然「媽咪」這兩個字他從未聽聞過,但一定是代表著「娘」這個字的意思。

  「露,是我啊!難道你連我也不認得了嗎?」他苦澀的問道。

  凌露眨了眨眼,當她藉著月光看清楚站在床沿的男子時,禁不住紅了眼眶。

  「揚!」出乎意料的,她竟毫不猶豫的叫出他的名字來。

  「露!」耶律揚一聽,簡直感動得無以復加,「你認得我,你認得我的是不是?」

  下一秒,凌露已丟下枕頭,朝他爬了過去。

  哀戚地投入睽違已久的熟悉懷抱裡,凌露將臉緊緊地貼在他的胸口上、感受著他傳遞給她的陣陣暖意。

  「露,為什麼大家都說你瘋了?」伸手捧起她削瘦的臉頰、他著急的問。

  這樣的她根本不像個瘋子。她還是如他記憶中的美麗動人,只不過整個人清瘦了許多。

  「我裝的。」她驚人地道出。

  「裝……的……」這答案真是出乎他意料之外。

  凌露點了點頑,憤恨地道:「我會這麼做,無非是不想見到那個毀了自己親生骨肉的劊子手,本來我是想自我了斷的,但他卻威脅我不得尋死,所以我只好藉由 裝瘋來逃開他。」

  汗到底把她傷得有多深啊!居然逼得她使出如此激烈的手段來避開他。

  他搖搖頭,不可置信的問道:「為什麼汗非要你打掉孩子,你們不是一直都挺恩愛的嗎?」

  「因為他認為孩子不是他的。」

  「那……會是誰的?」耶律揚聽了也是一頭霧水。

  「是你的。」

  「啊?!」他一聽,當下楞住,「怎……怎麼會是我的?」

  「還記得幾個月前我生病的那一個晚上嗎?我去找了你……唉!總歸一句話,他根本不相信我們之間是清白的。」

  「原來如此。」此峙、的耶律揚真是懊悔萬分,那時候他真不該為了一己的私慾,而將她留在他的房間裡的,「原來這一切的罪魁禍首,竟然是我。」

  「不!不是你的錯。」凌露淒涼的笑了笑,,若真要怪的話,也只能怪我闖錯時空,遇上了這麼一個冷酷絕情的男人。」

  「露……」為何他聽不大懂她所說的這幾句話?「那……你還是決定要一直這麼偽裝下去嗎?」

  「嗯!」吸了吸鼻子,忍住即將奪眶而出的淚水,她已拒絕為那個可恨的男人再掉一滴眼淚,「我寧可在這裡待上一輩子,也不願意讓他再碰我一根寒毛。」她 毅然決然的道。

  「露,難道你真的不考慮給汗一個彌補的機會?你可知他為了想治好你的病,整天疲於奔命的……」

  「別再說了!」她出言打斷他,「那個人」的事,她根本沒興趣知道。「你快點離開吧!要是被人發現就不好了!畢竟,我現在仍是他的妻子。」

  「你顧慮得對。」耶律揚點點頭道:「既然你沒事,那我就安心了!往後我會常來看你的。」

  「嗯!我送你。」下床穿上鞋子,她與他一向走到房門口,再次叮囑道:「小心一點,千萬別讓人發現了!」

  「我會的,你千萬得保重自己。」他情不自禁地在她前額烙下心疼的一吻後,才依依不捨的掉頭離去。

  直到耶律揚的背影隱沒於黑暗之中,凌露這才將房門輕輕闔上,返身準備上床就寢。但是,她方旋過身,卻撞進一堵強壯的胸膛裡。

  慌亂的定眼一瞧,凌露一顆心瞬間涼了半截。

  「我從來不曉得你的演技,居然可以精湛到爐火純青的境界。」拓雷的聲音猶如鬼魅般穿透她的腦子,射進她毫無防備的心坎裡。

  「不……」她驚慌的推開眼前高大的男人,害怕得想奪門而出,但卻被他一把揪住頭髮,惡狠狠的拽了回來。

  「妳真行啊!連我你也敢耍?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他的怒容湊近她,咬牙切齒的道。

  這女人真是可惡到了極點,竟然膽敢如此耍弄他!雖然,得知他毀掉的確實是自個兒的親生骨肉時,的確令他懊悔不已,但是,被一個女人玩弄於股掌之間,更 是教他難以忍受。

  揚起手,盛怒的他,一個巴掌衝動的揮向她蒼白的面容,將她打飛出去。

  凌露重重的摔落在堅硬的地板上,臉頰的刺痛瞬間逼出她滿眶的淚水。還來不及喘上一口氣,旋又被它用力拉起,挨了另一巴掌。

  凌露已無力再做任何的掙扎,只能頭昏眼花的匍匐在冰冷地面上,任由他將她癱軟的身軀抱上了床鋪。

  他粗暴的撕去她身上的衣服,跟著褪了自己的。待凌露回過神時,他已經將她的大腿岔開,打算進入她。

  「你……你想要做什麼?!快放開我!不要碰我。」凌露握緊拳頭不停地捶打著他的胸口,企圖以一絲的餘力來抵抗猶如嗜血猛獅的他。

  「由不得你說不!」他先是將她不斷揮動的雙手往上拉抬,固定在頭頂兩側,接著低下頭舔去她嘴角那道惱人的血跡,冷笑著說:「今晚,我一定要你為此付出慘痛的代價來。」

說完,他繃緊了腎,往上猛力一頂,碩大的男性硬是闖進她尚未濕潤的緊窒幽徑裡。

「啊!」凌露吃痛的發出一聲尖叫,感覺身子好像快被他撕成了兩半,「不要……求求你不要……」她泣聲道。

不過,拓雷這回並沒有如以往般軟下心來,依然故我的衝撞著她。

  這晚,凌露就在拓雷的暴戾對待下,度過了有生以來最痛苦,也最難熬的一夜。
 


  雞啼了!拓雷終於停止對凌露的百般折磨──

  漠然地套上衣服,他冷眼盯著渾身佈滿瘀痕、蜷曲在床上啜泣的光裸女子,而原本深懷愧疚與疼惜的心,如今只剩下滿滿的憎惡。

  「從今兒個開始,你無須再裝瘋賣傻了,因為我會稱你的意,永遠不會出現在你眼前!」他殘冷地道:「而你,就給我好好待在地牢裡度過你的下半輩子吧!」

  撂下這幾句令人心寒的話語,他即甩頭離去,沒有一絲一毫的眷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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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23 00:50:54
第十章   

  凌露這回真的徹底的崩漬了!

  瘦弱的身軀蜷縮在地牢牆角,她已經整整兩天滴水未進,存心想餓死自己。

  寶寶,媽咪很快就會下去陪你了!千萬別害怕呵!她頭髮散亂、眼神空洞的盯著堆滿稻草的髒亂地板,口中不斷地唸唸有詞。

  這樣的畫面,就算是不相干的人見著了,也會沒來由的感到一陣心酸,更何況是看在一個愛極了她的男人眼裡。

  趁著子時,耶律揚來到地牢,打昏了守夜的獄卒。一兒到牢房裡那名身著白色囚服,神情恍惚的堪憐女子,整顆心不禁糾結了起來。

  迅速取下繫掛在獄卒腰間的鑰匙,他趕忙將門打開,彎下腰鑽進狹窄的牢籠裡。

  他小心翼翼的朝她移近,生怕一個不小心嚇著了她。

  「露,是我。」他單腳跪在她的面前,輕聲喚道。

  但凌露還是低垂著頭,像是沒聽見似的,依舊喃喃自語著。

  「露,是我啊!你怎麼可以連我也不理睬了!」他著急的伸出手,輕輕托起她的下巴。

  當他的視線一觸及她雙頰上尚未消退的指印,以及纖白頸子上那怵目驚心的紫色瘀痕時,他的心就像被狠狠劃上好幾刀似的,疼痛不堪。

  這回,凌露總算有了反應。

  「為什麼?為什麼汗會對你如此的殘忍?!」再也克制不住,他心痛地將她攬進自己的胸口,「我真該死,倘若那天晚上不是我一時衝動跑去找你,也不會被汗 知道事情的真相,讓你受了那麼多的苦。」

  「揚,求求你快走吧!別再管我了!讓我死。」她轉開了臉,絕望的說。

  她現在的樣子一定很醜,她不想讓他看見。

  面對完全喪失求生意志的她,耶律揚慌了。「露,我記得你曾經告訴過我,你有一個跟我長得很像,很疼愛你的哥哥不是嗎?難道你不想活著找到他,跟他團 聚?」

  他的話,不由得令她一震。

  是呀!她怎麼會忘了在二十一世紀還有她摯愛的親人?既然她是因為墜落懸崖而來到這裡,或許她可以如法炮製,說不定……

  反正這條命她早就不想要了,與其不明不白的死在這裡,倒不如跟命連之神賭上一把,說不定她真的可以回到她的年代,離開這個讓她痛不欲生的傷心地。

  「我想,我當然想。」她倏地將臉正對著他,眼中溢出了一絲生意,「你可以幫我嗎?」

  「你要我怎麼幫你?」他問。

  「你只要把我帶到狩獵區的懸崖邊,我自然有辦法回去。」

  雖然這些話令他費解,不過見她似乎有了活下去的念頭,他只好訥訥的點了點頭。

  「那好,我這就帶你去。」說完,他一把將她打橫抱起,走出牢房。

  「等等,我想先洗個澡,換件衣服。」她扯著耶律揚的衣衫,小聲地道:「萬一要是讓凌揚瞧見我這副髒兮兮的模樣,他一定會心疼死的。」

  「凌揚?」他又何嘗不心疼呢?

  「就是我老哥啊!」想起那對她百般呵護的哥哥,她的臉上不禁露出許久未見的笑容來。「我們快走吧!」

  抱緊了懷裡的佳人,耶律揚快速地步出地牢,朝自個兒的宮邸奔去。孰不知他前腳剛走,躺在地上的獄卒立刻爬了起來,急忙地跑向拓雷的寢宮。
 


  喝了一碗清粥,洗了一個舒服的熱水澡,凌露感到精神好轉不少。走到床邊的木箱,取出毛衣和牛仔褲,慢慢穿上。

  她留下這些衣瑕,純粹只是想當作紀念,沒想到……

  之前,她才立誓要在這裡待上一輩子,照顧他和他們的孩子,孰知世事難料,她的孩子不但沒了,他也將迎娶大明的天香公主入宮──

  唉!命運還真是喜歡捉弄人啊!

  站起身走出房間,只見耶律揚早已換上一身戰袍,正在門外候著。

  「露……你……」見她穿成這樣,耶律揚顯得頗不習慣。不過,即使她穿著怪異,即使她臉上帶著瘀紫,卻還是他所見過最美的女人。

  「這才是我本來的樣子。」她走過去抱住他的手臂,輕聲說道:「既然我是這副模樣的來,也該這副模樣的走,不是嗎?」

  耶律揚楞了楞,之後道:「等一下我會假藉有要事出城,你就躲在我的斗篷裡,別亂動也別發出聲音來,懂嗎?」

  「嗯!」收拾起心裡面的惆悵,凌露就在耶律揚的掩護下,順利的逃出了青龍城。
 


  噠噠的馬蹄聲劃破了寂靜的曠野。

  馬背上,耶律揚正賣力驅策著跨下的駿馬,往黑暗的深處狂奔而去。不久,黑色駿馬穿過一片草叢,在一處懸崖前面停了下來。

  「是這裡嗎?」他掀開紅色披風,低下頭對著凌露問道。

  凌露四下看了看,點點頭應了一聲,「嗯!」

  彷彿怕碰碎了她似的,耶律揚小心翼翼地將凌露抱下馬背,隨即卸下肩膀上的披風,溫柔的覆在她身上。

  「謝謝你,我要走了!」只見她毫不猶豫的轉過身,朝懸崖走去,而耶律揚卻只能傻楞楞的呆佇在原地,看著她怪異的舉動。

  來到了懸崖邊緣站定,凌露垂首望著腳底下的萬丈深淵,心中並不感覺害怕。

  只要心一橫往下一跳,先不管是否能夠如願的回到二十一世紀,但最起碼,她一定可以解脫,徹徹底底的解脫這一切。

  就在凌露深吸了一口氣,正準備往懸崖跳下的同時,耶律揚衝上前去,由背後將凌露羸弱的身軀緊緊擁入懷裡。

  他忘情的將臉埋進她白晰的頸項,貪婪的汲取她身上特有的芳香。

  「不!不要。」耶律揚粗嘎的在她耳邊嘶吼道:「如果你所謂回去的方法,就是選擇從這裡跳下,以了結你的生命,那麼我不准!我不准,你聽懂了嗎?」

  凌露低垂著頭不發一語,靜靜的任由他擁抱著,而原本寒冷頭抖的身子,也因他灼熱的體溫而漸漸暖和了起來。

  這一刻,天地間宛如靜止了般,只有呼呼的風聲迴盪在兩人的耳際。

  許久,耶律揚終於鼓起勇氣,對她說出了心底的話──

  「跟我走,露。跟我一起離開這裡,到一個沒有人認識咱們的地方過活,我發誓一定會用盡我所有的愛,來撫平你內心所受的創傷。」

  「揚……」聽完他這番摯情摯愛的話語,兩行淚水不知不覺滑下了她的面頰。她又何嘗不明瞭耶律揚的心意呢?只不過,她的心早已許給那個可恨的男人,她已 沒有辦法再去接受另一個男人的愛了!

  「來生吧!如果真有來生的話,但願你能成為我最親愛的人。」她語帶哽咽。

  「露……」從她的言詞之中,耶律揚聽得出來,她對這個人世間已不再抱存任何的希望了!「若是你真的執意要從這裡跳下去,我定會陪著你跳,因為我絕不會 讓你一個人在黃泉路上孤伶伶的。」他癡情地道。

  「揚,不要這樣,我根本不值得你這麼做……」凌露頻頻搖晃著頭。

  「值不值得我心裡清楚得很。」他擁緊了她,似乎鐵了心,「既然你尋死的意念這般堅決,那麼等我數到三的時候,咱們就一塊兒跳下去。一、二……」耶律揚 三這個字方要說出口,卻被凌露的驚叫聲打斷。

  「不!不要哇!」她驚慌地叫道:「我答應你,我答應跟你走就是了!」

  他還這麼的年輕,她怎能忍心讓他陪著她一塊兒死?

  「露……」耶律揚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你是說……」

  「我說我答應跟你走。」她再重複一遍。

  「露……」耶律揚興奮的以唇輕啄她散發著幽香的頸側。此時的他感到好滿足,好滿足……他的癡心等待,如今總算有了回報。

  然而,正以為能夠逃離這裡,共度餘生的兩人,卻絲毫沒察覺到一旁陰暗的大樹後回,兩道簇著火焰的怒眸已將這一切完全看進眼裡。

  該死的,該死的他們!在得知消息,且早已在一旁等候多時的拓雷,終於按捺不住滿腔的怒火,躍下馬背,緩緩地現身在他們身後。

  見他們倆這般郎情妾意的模樣,他手中的長劍不由得越捏越緊,越捏越緊……

  劍身脫離劍鞘的金屬撞擊聲,驚嚇了凌露和耶律揚,兩人倏地回過頭去──

  看到來者,兩人不禁瞪大了眼。

  「敢問你現在手中摟著的,可是我拓雷的妻子?」他慍怒的道,抬手一揮,整齊排列在他身後的騎兵,迅速蜂擁上前。將他們倆團團包圍住。「我倒要瞧瞧你們 能走到哪去。」

  「汗……」耶律揚首先從震驚中回復過來,見憤怒的拓雷步步逼近,為了不再讓凌露受到傷害,他立刻抱拳下跪,對著他乞求道:「汗,這一切全是我的錯,不 關汗妃的事,屬下可以任憑您處置,但求您饒恕汗妃。」

  「她,我自然會好好的教訓。」拓雷咬牙切齒地道:「至於你,我已經忍無可忍了!」

  話語方歇,他手中的長劍也跟著毫不留情的刺向耶律揚的胸口。

  這……這一幕好熟悉,不就是她之前不斷重複的可怕夢境嗎?

  待凌露一回神,她已不顧一切的從耶律揚的背後衝了出來,擋在他的前面;而來不及撤手的拓雷,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這一劍,硬生生地刺進她的身體裡面……

  「啊──」凌露發出一聲尖叫,隨即往前撲倒在拓雷的懷裡。

  「不!露兒!」拓雷一驚,趕忙丟下手中的長劍,蹲下身接住她輕盈的嬌軀。

  「露兒,對不起,我……」活了二十八個年頭,拓雷從未如此驚慌失措過。盯著她腹部不斷湧出的鮮血,他的心就像被千刀萬剮般,痛不欲生,「我不是有意 的,撐著點,我這就帶你回去療傷。」

  語落,他正欲抱她起身,卻被她出言制止。

  「雷……求你別動……求求你……」凌露氣若游絲地道:「就讓我這樣緊緊的靠著你,好嗎?」

  「露兒……」終於,她終於肯喚他的名字了!此時的拓雷,內心惶恐不已,他將她死命的摟在懷裡,彷彿稍一鬆手,她就會憑空消失似的。

  多麼令人懷念的胸膛啊!凌露將臉頰貼在他寬闊的胸口上,只想在她臨死之前,好好感受這片刻的溫存。

  「雷……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很愛你……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與你白頭到老……但……你為什麼這麼殘忍的對我,還有我們的孩子?」

  抬起手來,她纖指依依不捨的描繪著他稜角分明的輪廓,悲哀地道:「或……或許是因為愛你太深,所以相對的恨你也就越深吧!如……果真有來生,我只希望 與你成為毫不相干的陌生人,永遠不要再有交集。因為……我怕我承受不起你再一次狠情的對待……」

  「露兒……」此時此刻,拓雷總算明白自己把她傷得多深,他低下頭不斷親吻她逐漸失溫的面容,只求老天爺能夠給他一個贖罪的機會,不要狠心的把她從他身 邊奪走。他也是愛她的啊!

  拓雷猛然驚悟到自己有多麼的愛她。

  可是,為什麼……為什麼……他痛苦的閉上眼睛,不斷反覆的問著自己。如果他能夠早一點釐清他是愛她的,那麼他就會試著去相信她、包容她,也不會把事情 弄到無法挽回的地步。

  「我……我要走了……因為我本來就不屬於這裡……」她吃力的將臉轉向另一邊,對著楞在一旁的耶律揚說道:「揚……千萬別忘了你我的約定,來生……你一 定要成為我最親愛的人……」

  最後,她趁著自己還有一些意識,雙手捧起拓雷的俊臉,在他唇上印下了深深一吻,「永別了……我最愛……卻也最恨的你……」

  說完,她無力的垂下了手,緩緩地閉上眼睛,像似睡著了般動也不動了!

  「不……」兩道足以驚天地泣鬼神的呼喊,分別從拓雷及耶律揚的口中傳出,迴盪在闐靜的山谷之中,久久環繞不去……
 


  「對不起,麻煩請讓一讓,拜託……」

  當一名渾身是血的女孩子被送進市立醫院的急診室,裡頭的醫護人員全都忙成了一團。

  「快,快將她推進手術房。」一名外科醫生邊忙著替女孩止血量脈搏,邊倉促的對著身旁的護士叫道:「Miss李,快看看這個皮夾裡頭有沒有證件,如果有 的話,麻煩盡快通知她的家屬。」

  「是的,陳醫師。」

  待一切回歸於平靜,大家才將焦點轉移到另外一位老伯伯身上。

  「就是那個光……就是那個光……」只見那名老伯伯操著濃厚的山東腔調,不斷地重複曾經流行一時的廣告詞兒。

  「老伯,你是不是電視看太多了!」一名員警滿頭霧水的杵在一旁,也不曉得該怎麼從這位目擊者的口中,問出那名女孩子的受傷過程。

  「還是讓我來說好了!」一旁的老婆婆看起來似乎比較鎮定,她推了推鼻樑上的老花眼鏡,以一口不太流利的台灣國語說道:「我跟我老伴本來打算要上陽明山 欣賞夜景,沒想到車子開呀開的,前面突然出現一道白色光芒,然後那女孩子就全身是血的躺在路邊了!」

  「呃……這……」看來,他很難從這對老夫妻口中問出個所以然來,一切的一切,恐怕只能等到那位小姐清醒之後,才能夠真相大白了。

  「那……謝謝,你們可以先回去了!」員警搔了搔頭,訥訥地道:「如果有需要的話,我會再聯絡你們過來做筆錄。」

  「好的。」夫婦倆就在大眾疑惑的目光下,相互攙扶著步出急診室。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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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匿名  發表於 2013-1-23 00:51:18
尾聲   

  雷.馬龍行色匆匆的趕到醫院。

  一個小時前,當他得知尋獲凌露這個驚人的消息後,立刻以破百的車速疾駛而來。

  打從凌露失蹤開始,他就一直留在台灣傾盡全力的派人尋找她,卻一直苦無下落。如今,皇天總算不負他的癡心,終於讓她回到他的生命當中。

  來到三樓,雷.馬龍一眼便看見凌揚正在手術房外來回的踱步,狀似焦慮。

  「揚,怎麼回事?露兒她……」他快步走向他,神情緊張。

  「護士說她失血過多,目前還在急救當中。」停下腳步,凌揚一臉擔憂地道:「剛才我已經輸了血給她,詳細情況我也不是很清楚。」

  凌揚話才說完,手術室的門正好打了開來,走出一名戴眼鏡的中年醫師。

  「你們是凌露小姐的家屬嗎?」取下口罩,他開口問道。

  「是的。」凌揚趕緊衝上前去,急切的問:「我妹妹她怎麼了?」

  「她的腹部被尖銳的利器所刺傷,經我們搶救後已經脫離了險境。」滿頭是汗的醫師娓娓道出凌露的狀況,「還有,她臉上以及身上均帶有深淺不一的瘀傷,我 想……令妹可能曾經遭受毆打和性侵害。」

  「什麼?!」雷.馬龍一聽,忍不住咆哮出聲,「到底是哪個混帳王八蛋幹的?!要是被我逮到,我絕不會饒過他的!」

  「雷,冷靜一點。」凌揚邊拍著他的肩膀安撫,邊忙著向醫生道謝。

  待醫生一走遠,他馬上換了一張令人匪夷所思的表情說道:「雷,你最好要有心理準備,因為……」他欲言又止。

  「因為什麼?」雷.馬龍似乎也察覺出他的異樣。

  「因為剛才你口中所說的混帳王八蛋,很有可能是你自己……」只見他語出驚人地道。

  「我?!你瘋了嗎?」雷.馬龍不可置信的道:「我愛她、疼她都來不及了!又怎會捨得傷害她?」

  「應該這麼說……是五百年前的你。」凌揚說得更明白一點。

  「五百年前的我……」雷.馬龍很快地將他這句深奧的話語做了聯想,「你是說……」

  「沒錯!看來你也悟出了這其中的關聯性。」凌揚點了點頭,「其實早在露發生車禍而莫名失蹤的當時,我就已經大膽做了這樣的推測;而現在,我幾乎敢百分 之百的確定,出現在青龍汗國,將你我命運徹底改變的凌露,就是二十一世紀這個凌露。」

  「不!我不相信。」雷.馬龍雙手蒙著臉,顯然拒絕相信這個事實,「這世上怎會有如此荒誕的事?穿越時空回到過去,哈!真可笑。」他嗤之以鼻。

  「在這個世界上,本來就有很多事情是無法以常理來解釋的。」凌揚接下來這幾句話,著實點醒了他,「就拿你我來說好了,我們不但保有前世的記憶,並且有 著與上輩子相同的名字以及相似的臉孔,造又該如何解釋起?」

  「現在回想起來,露在五百年前遭你射傷的那一天,以及選擇跳崖時所穿的怪異服裝,不就是她發生車禍當晚,身上穿著的毛衣和牛仔褲嗎?」

  雷.馬龍一聽,腦子驀地憶起了露兒曾經說過的幾句話:若真要怪的話,也只能怪我闖錯時空,遇上了這麼一個冷酷絕情的男人。

  「不!」頹然的放下雙手,他求助的望向凌揚,懊喪地道:「如果這是事實的話,那我該怎麼辦才好?對我們來說,雖已過了漫長的五百多年,但對露兒來說, 卻只有短短的一瞬間。你想,在這麼短的時間裡面,她怎可能忘得了我上輩子所帶給她的傷害?她一定不會原諒我的,一定不會的……」

  「雷……」見他這副手足無措的樣子,凌揚也不知該如何安慰起,「如果這一切只是一場夢的話,不知該有多好……」他喟歎的說。

  「這……」凌揚的話,一語驚醒了他,「對了!我怎麼沒想到?我們可以讓露兒誤以為她在青龍城的種種只是一場夢。」

  「你想怎麼做?」凌揚好奇的問。

  雷.馬龍將腦子裡的主意說了出來。

  「這……可行嗎?」

  「相信我,絕對可行。」雷.馬龍頗有信心地道:「你只要幫我搞定你父母就行了!至於醫院與警方那邊,我會買通關係要他們全力配合的。」

  凌揚思考了好一會兒,終於點頭答應,「好,就照你所說的做吧!不過,你絕對不能再露兒、露兒的喊她了!免得她起疑心。」
 


  幾天後,凌露終於從加護病房轉到了普通病房。

  當晚,她便在雷.馬龍和凌揚的悉心守護下,慢慢地甦醒過來。

  一睜開雙眼,凌露所見到的景象,已不再是滿綴琉璃、滿結流蘇的古式裝潢,而是……

  盯著天花板上的白色日光燈,聞著撲鼻而來的消毒藥水味,凌露知道,這一回她又幸蓮的逃過一劫,如願地回到了她的年代。

  這樣也好……她不免替自己感到慶幸。

  可是,在慶幸之餘,她的內心為何還夾帶著深深的傷感呢?

  「露。」

  突然,她的雙手同時被兩道強大的力量緊緊握住,隨著聲源望去,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充滿關愛的熟悉面孔。

  「揚……」她沙啞的喚出他的名字,隨即朝他露出一抹欣喜的笑容來。

  然後,她再將頭轉向另外一邊。

  是……是他!幾乎是反射動作,她馬上將笑容一收,並迅速抽回自己的手。

  「露……」雷.馬龍心碎的喊道。面對她的冷漠、她的排拒,他的心宛如被切成了千片、萬片似的,疼痛不已!

  還是讓我來說好了!凌揚向他使了使眼色,示意他先別說話。

  「露。」凌揚湊近她耳邊,輕聲說道:「你可知打從你發生車禍昏迷至今,算算也快半年了,而雷則一直待在台灣,不離不棄的照顧著你。」

  他停了一會兒又繼續說道:「不像那個方振凱,在你車禍後不到三個月的時間,就搞大了杜詩詩的肚子,奉子成婚。」

  凌露一聽,神情瞬間呆滯。

  她滿臉疑惑的輪流瞧了他們好久好久,最後……她終於抬起手來,怯怯地朝雷.馬龍的方向伸過去。

  「露……」雷.馬龍見狀,立刻激動地將她蒼白的小手,緊密地包覆在自己的手掌心中。

  「我……我好像比較喜歡聽你叫我露兒。」她對著他微微一笑,虛弱地道:「知道嗎?在我昏迷這段期間,我作了一個好長好長的夢,夢裡頭有你、有揚,有歡 樂、也有悲傷……」

  說著說著,她竟忍不住紅了眼眶。

  「傻丫頭,只不過是場夢而已,做什麼哭?」凌揚和雷.馬龍交換了一個興奮的眼神,這樣的結果,不正是他們倆想要的嗎?傾上前去,他心疼地在她的額頭上 吻了吻,「我這就打電話叫爸媽過來,要是他們知道你奇跡似的清醒過來,肯定會樂瘋的。」

  「嗯!」她吸了吸鼻子,止住了淚。望著他們,她心中的裂痕正一點一點的在癒合著……
 


  半年後

  今天的凌家,出現了前所未見的人潮。

  隨著一連串熱鬧的鞭炮聲,一長排的豪華禮車也跟著出現在大家的眼前。當最前頭的黑色凱迪拉克車門一開,所有人全都屏住氣息,拭目以待。

  「哇!是個外國人耶!而且長得好帥喔!凌家女兒真是好眼光。」雷.馬龍一走出車外,四周頓時響起此起彼落的驚呼聲。

  這半年多來,由於公司事務繁忙,所以他幾乎每三天就倫敦台北的跑,都快成了名副其實的空中飛人;如今,他心愛的露兒總算被他的誠心所打動,決定在今天 下嫁予他,再次成為他的妻子。

  感謝老天。他發誓今生今世一定會好好的疼她、愛她,絕不再讓她受半點委屈。

  現在的他只想趕快見到他的露兒,他那纖細可人的新娘子。

  一進到客廳,一臉詭笑的凌揚立刻迎上前來,「雷,根據我們台灣人的習俗,作新郎的一定要向女方的長輩敬茶,現在所有人都在等著你,趕快去吧!」

  來到沙發旁邊,那裡早已坐滿了笑得闔不攏嘴的凌家親戚。尤其是凌父和凌母,對這個女婿可說是滿意得不得了。

  穿越時空這檔事說出來或許沒人相信,但聽在凌父凌母的耳裡,卻沒有絲毫的存疑。既然他們的寶貝女兒,沒能在五百年前與他深愛的男人長相廝守,那麼,他 們當然得努力疃合這一對曠男怨女,讓他們能夠再續前緣,了無遺憾。

  「爸喝茶、媽喝茶、Uncle喝茶、Aunt喝茶……」雷.馬龍一一的向長輩們斟過茶後,赫然發現凌揚也列在其中,「咳!怎麼連你也坐在這兒,你也算 是長輩嗎?」他挑起了眉,不解的問道。

  「從今天起我就是你的大舅子,當然也算是你的長輩囉!」他說得挺理直氣壯的。

  「你好樣的。」他忍不住咒罵出聲,這小子分明是想藉這個機會報仇。

  「沒辦法。」凌揚聳了聳肩、死皮賴臉的道:「台灣人就是重禮俗嘛!」

  「你……」雷.馬龍一聽,臉都快綠了!不過,今天可是他的大喜之日,他絕不能動氣,免得給岳父岳母留下不良的印象。

  算了!就當是上輩子欠他的。

  拿起茶杯,他心不甘情不願的端到凌揚的面前,拉下臉道:「大舅子喝茶。」

  真爽!凌揚笑得好生得意。總算替上輩子的自己出了口怨氣。

  「好啦!凌大哥,你就別再為難新郎倌了!」幾名女儐相笑咪咪的從二樓走了下來,對著他們倆說道:「新娘子要你們兩位上去一下。」

  終於讓他熬到這一刻了!

  狠狠瞪了竊笑不已的凌揚一眼,他率先邁開步伐,朝凌露的房間奔去。

  「這個男人一定會把小露寵上了天。」望著雷.馬龍高大的背影消失在階梯轉角,所有人全都羨慕的說──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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