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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淺野薰]冒失小醋女[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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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3-11 00:40:59
第九章

  單行焰腦海盤旋的全是石熙那番駭人聽聞的話,他該怎麼辦,把晶片交給警方,將叔叔及單澤繩之以法?

  天啊!這是他生活了二十幾年的單家……

  「喂!把他給你的東西交出來。」單澤將雨瑂帶至大屋安置好後,又折回小木屋。

  單行焰茫然的望著他,「他死了。」

  「也好,省得要我多補一槍浪費子彈。」他陰冷地笑道。

  唉!到現在單行焰才真正瞭解這個兄弟——殘酷、冷血、沒人性到了極點,輕易殺了一條人命,竟還能無動於衷的計較一顆子彈,令他不寒而僳。

  「快交出來!」單澤催道。

  「什麼?」為求自保,也為了救雨瑂,單行焰知道絕對不能把晶片交出。

  單澤震怒,氣得踹了下情侶椅洩恨。絕不能讓犯罪證據外流,否則,單家不成為死刑犯也是階下囚,而且也不曉得單行焰知道多少內幕。

  他疑信參半的說:「我聽到這混球臨死前說把證據交給警方,他一定把證據給了你,你以為我不知道嗎?」

  恐懼像只怪手牢豐掐住單行焰的脖子,但隨即心念一轉,不,別上他的當,要是他知道晶片藏在椅子裡的話,就用不著一直嚷著快交出來,他只聽到最後的那句話而已。

  單行焰逼自己冷靜下來,冷然的說:「你既然聽到了,那我也坦白跟你說,既使石熙沒求我照顧雨瑂,我也不准你再傷害她了,這件事就到此結束。」

  單澤狠狠的衝向他,開始搜他的身。

  「你幹什麼?」單行焰假意掙扎,不讓他搜身。

  「把那混球給你的東西交出來。」他架住單行焰,朝他腹部猛毆了兩拳,將他壓倒在地上,在他身上搜查。

  「雨瑂呢,你把雨瑂怎麼了?」單行焰趴在地上掙扎著,瞥見石熙手上的戒指,倏然靈機一動,暗中除下那枚戒指。

  「你還是擔心自己吧!」

  「好,我給你、給你,但你要讓我見雨瑂。」

  「拿來!」

  單行焰拿出戒指,「這是石熙要我交給雨瑂做紀念的。」

  單澤一接過那枚戒指,便鬆開單行焰,然後拿著戒指在石熙的手指比對,看到他指間戒痕,又摸著那枚戒指研究半天,發現只是一枚普通的戒指,神色略顯失望。

  「戒指還我,那是雨瑂的。」單行焰故意說。

  「休想!好讓她對情夫念念不忘嗎?」

  單行焰伸手要搶戒指,「石熙都已經死了,戒指就留給雨瑂吧!你也放過她吧,既使做不成夫妻,也可以再做回兄妹!」

  「媽的!」單澤額上青筋暴浮,又踹了情侶椅一腳,嘶吼道:「戴綠帽的不是你,你當然說得輕鬆,想起先前他們躺在這上面的火辣鏡頭,我就恨不得將他們碎屍萬段。」說完,他氣呼呼抬起情侶椅往窗外一扔,「這張椅子是那混球送她的定情物,她別想睹物思人。」

  「啊!」那窗外正好是一處斷崖,而晶片還藏在椅子裡……

  單行焰驚呼一聲,見單澤起疑心,為掩飾自己的驚慌,他忙控訴道:「原來你早就知道他們的事了,你這是預謀殺人。」

  單澤坦承不諱回道:「哼!是比你早知道一些,她要求離婚的時候,我就懷疑她在外面有情夫。」

  「你……你竟然還沈得住氣那麼久?」單行焰瞠目震驚,從不知道他城府如此深沈。

  「不然你希望我怎麼做,向天下人哭訴?不過,我倒要感謝你讓我確定他們在這裡幽會。記不記得我問過你是不是要和雨瑂上山,那時你卻一臉莫名其妙,我就更肯定我的猜測了。」他就是在等機會出這口怨氣。好不容易等他們到這偏遠山區,他才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幹掉石熙。

  單行焰這才發現,他完全不瞭解這個兄弟。

  單澤接著不屑地說:「他們竟敢還在我的地方偷情,以為越危險的地方就越安全……媽的!」他像是想起什麼,揪著單行焰的衣領質問:「證據就在椅子裡,是不是?」

  當然,此時此刻單行焰不會傻到與他硬碰硬,「他臨死前已經神智不清,只嚷著要把證據交給警方,卻來不及說出到底是什麼證據。」

  單澤像在考慮什麼,死盯著他半晌,才開口威脅道:「反正一切已經過去了,如果你要揭發今天的事,那麼,雨瑂絕不可能活著下山。」

  這意思很明顯,單澤以段雨瑂的性命換取他的保密,然而,令他不寒而慄的是,因為單澤不殺雨瑂,並不是還愛著她,相反的,他恨她,不但利用她作為威脅工具,還想折磨她。

  單澤有恃無恐說:「要不要讓雨瑂保守這個秘密,就看你了,你可以自由選擇,現在,你來幫我處理這屍體,把他埋了。」

  「不,我才不當你的共犯,我不會幫你的。」單行焰跳起來,寒著臉遠離他。

  「是嗎?隨便你,反正我早就挖好一個又大又深的窟窿,不過,你也用不著急著撇清關係,我們可是同夥呢,哈哈哈……」

  沒錯,為了雨瑂的安危,他就得為今天的事保密,但是在法律上,雖然人不是他殺的,可知情不報,也難逃刑事責任。

  由於惦著段雨瑂的安危,單行焰乘單澤把石熙拖到後山埋掉時,先跑回大屋找她,看見她被綁在椅子上,嘴巴被布條勒住,手腕和腳踝因掙扎而劃出一道道的血痕,趕緊替她鬆綁。

  嘴巴布條一拿開,段雨瑂卻惦著石熙的安危,「石熙呢,他的傷怎樣了?」

  面對她哀淒的模樣,單行焰不忍說出實情,只好騙她,「他只傷到皮肉,沒事的,我已經把他交託給山裡的原住民,請他們送他下山治療。」

  「你騙我的,是不是?他……剛才流了好多血。」她開始大哭。

  「我已經替他止了血,他沒事的!」

  她眼裡燃起希望,「真的!那我要去見他。」

  「雨瑂!」單行焰一把按住她,低聲說:「你不能去見他。」

  「我就知道,他出事了、出事了。單澤說過要他的命,如果他真的殺了石熙,我也不想活了。」她又開始大哭。

  「沒有!你還不懂嗎?石熙為什麼能活著出去,那是因為我向單澤保證,從今以後你絕不見他,單澤才肯放他一條生路。」單行焰心中苦不堪言。說謊要說得頭頭是道又有說服力,原來並不是件簡單的事。

  段雨瑂淒然一笑,「單澤會這麼仁慈嗎?像他這種惡貫滿盈的毒……」

  完了,她真搞不清楚狀況,天曉得單澤是不是在門外偷聽,萬一發覺她知道單家的黑幕,她還有命嗎?

  單行焰立刻甩了她一個巴掌,罵道:「你這麼想去見他嗎?去啊!如果想害死他就去啊!早知道我就不用苦苦求單澤了,反正你們的死活關我什麼事。」

  見她低頭痛哭,哭得肝腸寸斷,他只好哄道:「你別儘是哭,聽我說,石熙有話要我轉告你。」

  「他說了什麼?」她果然停止哭泣。

  為了激勵她的生存意志,單行焰早已想好一套說詞,「他要我告訴你,無論他在不在你身邊,你都得答應他要好好活下去,永不放棄任何等他回來的機會,他……還說,永不放棄,至死方休。」

  「他要去哪兒?你帶我去找他,走!」段雨瑂拉起他就要往外跑。

  單行焰將她拉回,「雨瑂,別……」

  「為什麼你不肯帶我一起去?」

  「我……」罪惡感在啃蝕著他,叫他不知如何回答。

  「行焰,我們不用怕他,石熙把他們的犯罪證據藏在椅子……」

  「別說了!」單行焰根本來不及阻止,房門就被推開,單澤帶著冷峻的笑容出現。

  「原來證據藏在椅子裡。」他走上前毫不憐惜的捏住她的下巴。

  「單澤,你拿回證據放我走!你留住我的人也留不住我的心。」她為了轟轟烈烈的愛情,表現出從未有過的勇氣。

  就因為她這般堅決的表現,反而更觸怒了單澤。他一把揪起她,然後用力的將她往地上摔,「你這惡毒的女人,竟然聯合外人陷害單家,這輩子你休想離開單家。」

  單行焰上前把段雨瑂扶起,怒喝道:「單澤!你……」

  「你破壞我的婚姻,還有什麼資格說話,滾,以後不准你們再見面。」單澤粗暴地將單行焰推出門外。

  而門外,王伯和兩名傭人不知何時已被召上山來,一臉莫名的看著他們。從那天開始,單澤軟禁了段雨瑂,並且憤而找了幾架推土機將唯一的聯外道路破壞殆盡。

  而單行焰為了段雨瑂的安危,不敢告發單澤,離開了排雲山莊也搬出了單宅,直到又見到那張S型情侶椅,他就知道事情還沒有結束。

  翌日,迎接語晨的是個好天氣,晨光放肆地從窗帷灑進來,處處充滿陽光,但她還在為那段往事不寒而慄。

  她看到一個義無反顧束縛所愛的人、一個執迷不悔等候深愛的人,和一個為愛浪蕩不羈悖逆禮教的人。他們都錯了嗎?但,愛有什麼錯?

  「你看看,記不記得這東西?」單行焰從口袋拿出一片小小金黃色的東西。

  語晨放在掌心看,「這是什麼,手機的晶片卡?」

  單行焰取回,小心的放回口袋,「這就是椅子裡的秘密。」

  「啊!」語晨呆住。

  「小偷好幾次光顧你家、單澤把你擄來,就是為了這小小的晶片。」

  「可是……你又打哪兒得到的?」

  他笑了笑,「記不記得我等一次見到椅子,就問你有沒有發現什麼奇怪的事,你卻毫不知情,所以我以為晶片還留在椅子裡,但我找遍了都沒有發現,後來椅子失竊了,我很清楚是單澤所為,而他的目的只有一個——找回晶片。可他又把你擄走,這表示他仍找不到晶片,所以我把你家翻遍,終於在工具箱裡找到它。」

  「噢!我想起來了,在修補椅墊時,這小東西掉出來,加上椅墊上有破洞,我以為是前任主人不小心遺落的手機晶片,沒想到……」那看似浪漫的傢俱,實則潛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

  單行焰苦笑道:「儘管他們的愛情是多麼的離經叛道,多麼不容於世俗,卻深深的感動了我,只是當時我不明白,為什麼那麼多人甘願受制於愛情?直到遇到了你,我才瞭解原來付出真心和感情,心裡就開始有牽絆、有期待,這感覺竟是那麼的美好。」

  語晨聽著,眼裡盈滿了淚水。

  「語晨?!」單行焰被她的眼淚嚇到,忙拿面紙給她擦淚,「你怎麼說哭就哭了呢?」

  「我以為……一直以為你愛的是雨瑂。」她邊哭邊笑道。

  「天!瞧你這模樣,是在高興還是在傷心?」他笑睨著她。

  「哼!誰叫你從來不說呢?而且山茶花的花語是理想的愛與謙讓,我還以為是指……」害她還一度妒火狂燃呢!

  「指雨瑂才是理想的愛?單澤該把雨瑂讓給我。」他聽到這番解讀幾乎跳起來,瞪著她說:「你這多疑的女人給我聽好,山茶花的另一個花語是了不起的魅力,懂了嗎?」

  「了不起的魅力!我?」她震愕的指著自己。

  「你不相信一見鍾情?我可是不可自拔的愛上你呀!」他笑了,笑得兩道濃眉往上飛揚。

  「我……你沒說我怎麼知道?」她嘴角含笑,靦腆了起來。

  單行焰捧住她的臉,深情道:「當我知道你可能因為擁有那張情侶椅而帶來危險,內心就興起保護你的念頭。這是我第一次有心疼一個人、想要保護她的念頭,誰知道你一點都不懂我的心。」

  「等等、等等。」她抓住他的手臂,靠在他強壯的臂彎中偷笑,「好感動,借我哭一下。」

  他敲了敲她額頭,「傻瓜,幹麼又要哭?」

  「因為我對不起你,還懷疑你是為了那張情侶椅才接近我、對我好,對不起,我太不應該了,竟然這麼不信任你。」

  「我對你做的一切都是真的,你聽好,我愛你愛到至死方休。」他語調低渾得誘人。

  語晨心頭一顫,仰頭看著他,「不,別說這句話。」

  他不以為然笑說:「好,愛你至死不休,可以了吧!」

  外頭倏地一陣警鳴聲響,由遠而近。

  兩人對看一眼,單行焰率先跳起來說:「是警車!一定出事了。」

  兩輛警車停在山腰的車道上,幾個原住民協助警察們用步行及攀爬的方式到達排雲山莊。

  單行焰一見著王伯便問:「王伯,發生什麼事?」

  「焰少爺,剛才有個原住民上山找泉水,在左邊山坳處發現一具屍體。」王伯回道。

  「嗄!屍體?」語晨一聽,內心震顫、心跳如擂。

  「應該是骨骸,剛才警察還上來問話。」王怕又說。

  單行焰心底打了個冷顫,「有沒有說怎麼回事?」

  「法醫還在驗屍,初步判斷死者已死亡近兩年之久,腐爛得只剩下骨頭和衣服,要不是這幾天陰雨不斷把泥土沖刷下來,還沒人知道這兒有具屍體咧!阿彌陀佛,幸好不是在排雲山莊範圍內,不然真是嚇死人了。」

  語晨駭然看向單行焰,「行焰……」依時間推測,她相信那八成是石熙。

  單行焰不動聲色,拉著她回屋裡。

  她急道:「待會兒警察可能會來問話,那我們怎麼辦?要怎麼回答?」

  「只有走一步是一步了,況且警察既使來問話,也是例行公事,總不會要我們去認屍吧!倒是雨瑂萬一聽到這消息,不知會怎樣?」他擔心不已。「走,我們去找她。」

  然而,他們裡裡外外都找遍了,仍然不見段雨瑂,最後他們只好回小木屋。

  「雨瑂會去哪……」單行焰倏然整個人徹底傻掉,不曉得愣到幾千萬里遠去了。

  「怎麼了?」

  語晨順著他的目光望去,只見段雨瑂和一個男人在小木屋裡,那男人粗眉鷹眼,眉宇間略顯風霜,英挺的身形煞是好看。

  她回頭看向單行焰,他直勾勾的死盯著那男人,困惑的表情夾帶著活見鬼似的恐懼。

  「雨瑂,過來!」單行焰大叫一聲。

  段雨瑂回頭看是他們,一副喜上眉梢的嬌媚模樣,「行焰、行焰,你看是誰回來了?你沒騙我,他真的回來了。」

  震驚過後,單行焰進入屋裡,朝那男人上下左右仔細打量一番,「你到底是誰?」

  「石熙。」

  「你不是石熙,不可能!」單行焰一把抓住他的衣襟,銳利的目光想看透他。

  怎麼可能?不可能,當年他想救石熙根本來不及,痛苦地目睹他死去的,人死不可能復活。

  語晨更是大驚失色,脫口道:「天啊!這麼快就顯靈,不會吧,今天陽光充足、氣溫暖和、風和日麗,不可能鬧鬼呀!」

  「不是鬧鬼,鬧鬼通常是假的,大部分狀況是有人活得不耐煩,想當鬼。」單行焰根本不相信這個人,卻暫時又找不到破綻。

  「什麼鬼呀鬼的,他明明就是石熙啊!你為什麼說他不是?」段雨瑂挽住石熙,一臉茫然道。

  「雨瑂,你確定他就是石熙?」如果是就真的見鬼了!語晨不自覺躲到單行焰身後。

  「當然。」段雨瑂深信不疑他就是貨真價實的石熙。

  石熙對他道:「我要拿回我的東西,雨瑂說晶片在你那兒,還給我。」

  「嘿!」單行焰冷笑,故意兜圈子,「你根本不是石熙,說不定是整過型的石熙,或者根本是單祺銘派來的。」

  語晨猛點頭,「對對對,現在整型技術高超,什麼模樣整不出來?」

  石熙急道:「廢話少說,快把晶片還我,才能將單祺銘和單澤繩之以法。」

  正當大伙疑惑不解之際,單澤的聲音傳來,「好熱鬧啊!有人要將我繩之以法,怎麼不邀我一起參加呢?」他好整以暇的掃了大夥一眼,拿出槍對著他們,「別想輕舉妄動。」

  段雨瑂嚇得緊抱著石熙,蒼白著臉看著那把槍,「不要殺石熙,不要……單澤,求求你,讓我們走……」

  「住口!」單澤怒喝一聲,「這世界上那有死人復活這回事?石熙早就成了一具白骨了。」

  「我不准、不准你詛咒石熙!」她聲嘶力竭道。

  單澤不理會她,轉問:「是很相像,你大概是石熙的孿生兄弟吧!好幾次跟我搶著追查晶片下落的人也是你吧?」

  他冷笑點頭道:「你猜對了,我叫石磊,那晶片是石熙用生命換來的,我一定要完成他的心願。」

  「雨瑂,你張大眼睛看清楚,這個人不是你的石熙,哈哈哈!」單澤邪惡地看著段雨瑂絕望痛苦的表情。

  她慘白著臉看著石磊半晌,仍然不肯相信的喃喃說:「不,他是石熙,他沒有兄弟。」

  語晨偷偷問單行焰,「石熙真的有兄弟嗎?」

  他搖頭,「我不知道。」

  「石磊,要不是你暗地裡跟我搶晶片,我也不會這麼做,要怪就怪你自己幹麼窮追不捨!」單澤邊說邊將大家逼向窗口,而窗外是萬丈深淵。

  大家都清楚單澤的意圖,不禁捏了把冷汗。媽呀!他竟幫大家選擇這種死法。

  語晨雙腿害怕的直抖,這木屋的窗做得特別寬大又矮,只要被人用力一推就會摔下去。

  「可惜,你沒有機會了,跳下去和你兄弟作伴吧!」單澤語氣像在談論天氣般輕鬆。

  「你以為殺了我就可以解決問題了嗎?我這次的行動是和警方合作,既使我死了,警方也不會放過你。」

  「那就要看警方有沒有證據了,所以我也捨不得在你身上留下彈孔,不如你自己跳下去,就當作失足墜崖。」單澤仍一貫的沉著。

  原本呆立一旁的段雨瑂,突然激動的上前抓住單澤,顫聲控訴,「你殺了石熙,你真的殺了石熙……」

  「滾開!」他狠狠的將她踢開,她滾了好幾圈才停住。

  她趴在地上歇斯底里地又笑又哭,「哈哈!這樣你滿意了吧?他死了,你就稱心如意了,嗚!石熙死了……」

  「哼!用不著難過,我很快就會讓你去見他。」單澤說著,眼神陰狠的瞪著單行焰和語晨。

  語晨被他看的不由得打個冷顫,他分明要殺人滅口,殺掉在場所有的人。

  「單澤,你要的東西在這兒。」單行焰拿出那隻金黃色晶片。

  單澤眼眸倏地為之一亮,伸手便搶過晶片,「給我!」

  「不能給他!」石磊大叫,朝單澤攻擊想搶回晶片。

  「你找死!」單澤用槍托往他的腦門重重一擊,痛得他抱著頭癱在地上。

  「你還我石熙,償命來……」

  事情發生得太突然了,原本趴在地上的段雨瑂,突然用盡全身力氣奮力朝單澤衝了過去,他還沒來得及反應,已被她攬腰抱住,伴著兩人的尖叫聲,雙雙從窗口摔下懸崖。

  「不要……」單行焰只來得及抓住從段雨瑂身上撕裂的衣角,慘叫聲在屋中迴盪。

  「糟!晶片也掉下去了。」石磊攀著窗沿一臉惋惜。

  語晨則張大口,喉嚨乾涸得發不出聲音來,接著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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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3-11 00:41:34
第十章

  當語晨甦醒時,排雲山莊已恢復寧靜。

  「醒啦!」單行焰緊擁著她。

  「嗯。」

  他緊鎖眉頭,凝重地說:「語晨,等會我送你下山,你回家後把這些事全忘了,重新生活。」

  「行焰,你、你不回家嗎?」為什麼他說得像要離開她似的?

  單行焰長歎道:「石熙被殺,我知情不報,在刑事上……我難逃刑責,未來的訴訟還是未知數。」

  「你是說你會坐牢?不公平!你又沒罪,更沒有共犯行為,只是受威脅和親情的壓力不得不隱瞞而已。」她嚷著。

  「這件事到我為止就好,你沒必要再扯進去,聽話,先回家去,等我處理完這件事再說。」他很堅持。

  「我等你!」她靈動的大眼,堅定的望著他。

  單行焰正想說話,卻被敲門聲阻斷。

  進來的是一位警官,要向語晨做筆錄。

  單行焰向她介紹道:「這位就是石磊。」

  「呃!」她不可置信的望著他。怎麼長相完全不同。

  何信笑了笑,「我本名叫何信,是石熙的同事,原本他說好要把單家的犯罪證據交給警方,後來卻失蹤了,我便想到他可能在任務中遭遇不測,於是循線查到段雨瑂與這件事關係重大,便裝扮成石熙接近她。」

  「天!竟然能裝得連雨瑂都認不出來,真厲害。」語晨驚歎。

  「藉助現代科技要改頭換面不難,可惜那枚晶片已掉落崖底,要是找不回來,想要辦單祺銘就難了。」何信惋惜道。

  「那倒也未必。」單行焰淺笑。

  「你、你是說……難道還有備份的晶片?」何信高興的抓住他手臂。

  單行焰笑著抽回手,拿出手機拆開背後的面板,取出SIM卡晃了晃,「這是什麼?」

  何信一看喜出望外,「哎呀!原來當時你給單澤的是假的,而真的晶片藏在手機裡,這招掩人耳目真聰明。」

  「等等!這應該是我的。」語晨從單行焰手中奪過晶片,迅速塞入內衣裡,令何信想搶又下不了手。

  「季小姐!」何信錯愕。

  單行焰也不明白她為何有此一舉,「語晨,你在做什麼,快把晶片還給何警官。」

  她不理,「那張情侶椅最後的主人是我,凡是椅於內所有東西都該屬於我的,不是嗎?」

  何信不悅道:「這晶片原本是警方的,如果你想占為已有,警方可以強制歸還。」

  「那就等你們來強制歸還好了,反正我現在就不給。」語晨執拗道。

  晶片萬一又不見了可會嘔死人,何信只好妥協,「好,你想領獎金是吧!我會請示上頭。」

  「誰希罕獎金?」她別過頭,一臉不屑。

  何信聽出端倪來,問道:「那你想要什麼?」

  她回過頭靦腆一笑,「當初石熙被殺,單行焰知情不報的刑事責任如果可以免除,我就把晶片還你。」

  「小姐,我不是檢查官,更不是法官,並非我說了就算。」他無奈苦笑。

  她挑眉問:「但是案子是你辦的,報告也是你寫的對吧?」

  「你要我寫假報告?!不行!」

  「至少寫成有利於單行焰的報告,就說他基於維護親人的責任,不得不為惡,甚至連自己都不知道這是做惡,只能說是人的無奈,讓法官不至於判他重刑。再說,這晶片也是他找到的,就不能將功贖罪嗎?」

  何信想了想,回道:「連報告怎麼寫你都幫我想好了,那只好成交嘍!」

  呵!雨過天晴了,感覺真好。

  語晨坐在陽台上,看著山茶花潔白玲瓏的花苞,其實她離家才七天,卻像過了半輩子似的。

  她聽單行焰的話,回來後照常工作、生活,還有……等他回來。

  「語晨、語晨。」季戚芳在樓下大喊。

  「姑姑,我在這兒!」語晨立刻跳了起來,跑下樓去看。

  「季語晨!你去哪兒了,為什麼都不接電話?看,這大包小包我一個人扛回來,累死我了!」

  「這些是什麼?」語晨問。

  「從跳蚤市場買回來的古董小家飾,都是十八、九世紀的精品,又破又舊的,海關還以為我要帶垃圾回台灣呢,哈!等我們修復好之後可是好幾十倍的利潤。」季戚芳喜孜孜的打開行李箱。

  「這麼多,有些什麼?」

  季戚芳一件件搬出來,「有檯燈、化妝箱、化妝鏡、小雕像……」

  語晨拿起來仔細欣賞,感慨道:「是誰曾經擁有過這些小東西?可能每件物品都有著不為人知的故事。」

  「管他什麼故事不故事,快把它們擺好來。」季戚芳沒好氣的說。

  匆地,外頭傳來一聲叫喚,「有人在嗎?」

  「誰?」語晨出去一看,「咦?龐德,是你!」

  「好久不見啊!語晨。」大塊頭的他扛了個箱子進屋,「這是行焰特別交代,一定要親自交到你手上的。」

  「你見過他了,他還好嗎?」她目光閃爍,顫聲問。

  「安啦!他說他不會有事的,很快就可以回來見你。」龐德回道。

  季戚芳好奇湊過來看,「這麼慎重,是什麼?」

  「我也不清楚。」他拆開箱子。

  「嘩!」箱子一拆開,季戚芳驚呼,「語晨,這張S型情侶椅和你那張一個款式耶,這種古董椅湊成一對可是身價百倍喔!」她並不知道是同一張椅子。

  然而,語晨瞪著那椅墊上修補過的痕跡——彈孔,心裡就發毛。

  她臉色發白地說:「我才不要,拿回去!」

  「啊!為什麼?」兩人不約而同看著她,不懂她在怕什麼?

  「那是一個好長又好可怕的故事。」

  「好,你說!」兩人齊聲應道。

  冬天過了,春雨又綿綿降臨。

  山茶花開得正盛,在枝頭上綻放香氣,而語晨心繫的是送花人哪!

  喀!

  一個東西忽地掉到她腳邊,她蹲下拾起,是個小錦盒。

  怪了!她四周張望,搞不懂這東西怎麼會掉落在她家陽台,在好奇心驅使下,打開一看——

  是一顆……鑽戒?!

  單行焰!

  語晨倏地轉頭看向隔壁陽台,漆黑一片沒人啊!

  不管了,她先把鑽戒戴在指間,再撩起睡衣裙擺,正準備跨上陽台圍欄時,卻被一雙強健的手臂由身後圈住。

  她一回頭,叫她魂縈夢繫的男人就在眼前,她激動得說不出話來。

  單行焰低頭,就給她一記火辣辣又近乎飢渴的吻,然後以指勾畫她的眉、她的鼻、她的唇,最後握住她的手說:「這鑽戒果然適合你。」

  呵!這是求婚嗎?

  如果是,那他可真精簡的連台詞都省了。

  「是啊!」她乾脆裝傻,閒閒地說:「我今天運氣好,撿到的。」

  他瞠目,「那是……」

  她故意打斷他,「奇怪了,你怎會在我房裡?」

  「趁你在浴室洗澡時,偷溜進來的。」他看著鑽戒又要開口,「那鑽戒……」

  她目光一沈,嚴肅地問:「行焰,告訴我,事情都結束了嗎?」

  「嗯,都沒事了,我可以回家了。」他露出得意的笑容,「語晨,這鑽戒……」

  「你不會再離開我吧?」她緊緊的擁著他,內心早就悸動得快要炸開來。

  單行焰深情款款的看著她,「當然。」

  她熱淚盈眶,望著他溫柔的眼睛,攀著他寬闊的肩膀,紅唇微微顫抖。「吻我……」

  「該死,你又誘惑我。」他咒罵一聲,然後激烈地霸佔她的唇,貪婪地吸吮她香甜的氣息。

  這個吻充滿慾望與狂野,太過於纏綿、也太過於撩人,她口中發出輕輕的喘息和呻吟。

  這些日子以來,他積壓的情意、情愫和情慾,瞬間爆發出來,化作渴望、濃烈的心跳聲、喘息聲……

  好日子近啦!

  單行焰在台北近郊蓋了幢房子,小小的三層樓白色洋房,作為他和語晨的結婚新居,建築將內外空間串連,使自然融於建築的空間理念,讓屋裡處處充滿明亮陽光。洋房四周都是綠色攀緣植物,天花板上一隻小型吊扇,還有一盞古董水晶燈,山風吹進來時,吊飾搖晃發出細碎叮叮聲,格外有情調。

  所有的裝潢都是他的心血傑作,甚至連床單被褥、廚衛用品也都是他的心血傑作。

  「喂,什麼時候搬進來,挑好日子了嗎?」龐德熱心的關切。

  單行焰睨他一眼,懶洋洋回道:「不知道。」

  「那還不筒單,看黃歷啊,再不去找算命師幫你掐指一算,包你大吉大利、富貴一輩子。」

  「要不要結婚我都不知道呢!」他一副無可奈何。

  「啥?女主角不答應,你們吵架,分啦!」

  單行焰扔白眼給他,「呸呸呸!我們好得很,不知有多恩愛,只是……我送給語晨的婚戒,她只收下不戴。」

  龐德想了想,「是不是不滿意,還是鑽石太小?女人都這樣。」

  「不,她從不計較這些,但一提到結婚就避而不談,叫她來看新房子她也推三阻四。」所以單行焰才懊惱不已。

  「是不是你沒說我愛你?女人最計較這個了。」

  「唉!說到她都嫌我煩啦。」

  「一定是你求婚沒有給她排場和面子,一輩子一次耶,女人只有這個時候才有機會驕傲。」

  「她不是幼稚的人。」單行焰反駁。

  「錯!女人就像善變的天氣,尤其談戀愛的時候更失常,女人比男人更愛面子,你求婚沒給足她面子,要她點頭,難嘍!」

  單行焰想想,好像有那麼一點道理,他們相處融洽、恩恩愛愛的,她沒理由不嫁他,所以……

  他砰地一聲站起身來,嚇了龐德好大一跳,「喂!你去哪兒?」

  「去求婚。」單行焰回道。

  呵,有熱鬧好看,龐德連忙追上去,「等我,我幫你,要不要多找一些人去捧場?」

  「不用,她如果又想躲我,你幫我抓住她就行了。」

  「嗄,搶人啊!真的假的?」

  果然,一小時之後,單行焰跑進「季氏藝術工作坊」裡搶人。

  他不發一語,把正在工作的語晨扛起來就走。

  季戚芳見狀驚恐不已,「你、你們幹什麼?」

  「咳,是這樣的,季小姐不答應結婚,單行焰只好用搶的,你最好別擋他,他已經完全失控了!」龐德仗著人高馬大,對方又是女人,惡狠狠地撂話。

  「哦!」季戚芳不解地看向語晨,「你不是非他不嫁的嗎?為什麼不答應結婚?」

  「因,因為……」語晨支支吾吾說不出來。

  單行焰把她放下來,瞪著她,「什麼?」

  「因為姑姑說……」

  「因為你反對?」他轉而瞪向季戚芳。

  季戚芳忙否認,「才沒這回事!」嚇死人了,她那敢啊!

  「到底怎麼回事?誰給我說清楚!」單行焰的表情嚴肅得像個黑社會老大,一副誰敢不說就打死誰的表情。

  語晨苦惱道:「姑姑算過我的紫微斗數命盤,說我命中注定要嫁給程君毅。」

  「誰是程君毅?」單行焰皺眉,他怎不知道有個情敵存在?

  「就是和你打過架的那個。」她提醒他。

  「喔,」他是想起來了,「那又怎樣,你不是不喜歡他。」

  「可是姑姑說命中注定的逃都逃不掉,既使逃過了嫁別的男人,也絕對不幸福。」

  「哎喲!你不是不迷信的嗎?」季戚芳納悶道。

  「我本來是不迷信,但自從遇上那張S型情侶椅之後,發生這一連串事件,我查了它的來歷,原來這張情侶椅是十八世紀一位法國公爵,送給他未婚妻的禮物,結果在結婚前夕,公爵發現未婚妻對他不忠,憤而槍殺了未婚妻和情夫,你們說這是不是太可怕了?」

  龐德驚呼道:「太可怕了!簡直是單澤、段雨瑂和石熙的翻版。」

  「難怪你把情侶椅處理掉了。其實,那只是巧合。」單行焰道。

  語晨執拗說:「才不是,那天你叫阿德送回來,我就覺得全身毛骨悚然。」

  「既然你都處理掉了,和我們結婚又有什麼關係?」

  「當然有,姑姑已經鐵口直斷,我嫁別的男人絕對不幸福,你瞧,我因為愛你,差點害我們沒命。」就因為太愛他,才會擔心失去他。她可不願冒絲毫風險。

  「嗯……語晨,我可不可以說句實話?」季戚芳畏首畏尾地問。

  「我知道,當初我很鐵齒,現在知道你厲害了。」語晨頹然喪氣。

  季戚芳很不好意思的坦承道:「不是的,我當時說的話,全是瞎掰的。」

  「瞎掰的!什、什什麼?」語晨傻眼。

  「因為我覺得程君毅條件太好,你不嫁他太可惜了。」

  「你為什麼不早說?」害她擔心死了,連新房子都不敢去看。

  「小姐,認錯是需要勇氣的。」季戚芳回答得理直氣壯。

  「你……被你害死了。」語晨跺腳,差點害她錯失深愛的男人。

  龐德指著單行焰,大笑道:「條件更好的在這兒。」

  「走,我們去看新房子!」語晨拉了單行焰就跑,比剛才的單行焰還急呢!

  車子一路愉快奔馳到白色小洋房,甜蜜的兩人站在客廳一角,沐浴在陽光裡看著溫馨的新家。

  「說你喜歡這個家。」單行焰要求道。

  語晨滿面春風,感動的說:「再也無所求了。」

  「說你馬上要嫁給我!」

  「這麼浪漫的房子,同居就好。」

  什麼?這女人很欠扁。

  她眨眨眼看他滿臉黑線條,笑問:「你、你真的那麼愛我,那麼想娶我啊?」

  「你覺得我不愛你嗎!那我每次、常常說的愛你,難道是說假的?」他氣得捏緊拳頭。

  「就因為你現在動不動隨口都說愛呀愛的,我怎麼知道真假呀?」

  單行焰抓住她的手,拿出新買的戒指套上去,不等她答應就說:「嫁給我,語晨,你已經答應了。」

  語晨笑咪咪的在陽光下欣賞鑽戒。

  那枚鑽戒有比他重要嗎?好過分!

  他心生不安,拉下她的手威脅,「我要你發誓,說你絕不離開我。」

  見他這麼激動不安,她有些驚愕又無措,「我……你怎麼了?」

  「快!我要你發誓,我要聽到你的承諾。」他緊緊盯著她催促。

  她抽出被他壓制的手,摟著他低低的說:「此刻,我覺得自己十分的快樂,十二分的幸福,可以選擇喜歡的職業、喜愛的伴侶,以及嚮往的生活,如你所說,能自由選擇生活方式才是最大的快樂。」

  他伸手圈住她的腰,心滿意足在她額際印上一吻,他也找到了最喜愛的伴侶、最快樂的生活方式。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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