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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金萱]六樓猛男(8樓公寓之六)[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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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4-18 00:42:34
第九章

  於寒姐終於從昏迷中醒來,並且在確定無礙後已出院回家休養,一切也終於回歸正途。換句話說呢,她再也沒有任何理由拖延自己始終在逃避的事情。

  唉唉唉,她還真想於寒姐就這樣繼續昏迷下去算了——

  呸呸呸,童言無忌,大風吹去。

  井於曦用力的長歎一口氣,對自己的胡思亂想感到慚愧下已。

  俗話說得好,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她還是鼓起勇氣面對現實吧。

  從床上爬起來走出房間,她看見林雪顏和井於曉兩個人坐在客廳裡看電視。

  「小潔睡了啊?」她隨口問。

  「嗯,今天可能和小剛玩太累了。」

  小剛是曲蓓的兒子,兩歲的小潔可以說是對他一見鍾情,所以常常跟他玩在一起。

  她點點頭,然後視線轉向專心看著電視的姐姐。

  「姐。」她叫道。

  井於曉沒有任何反應,直到林雪顏拍了她一下,她才茫然的轉過頭來。

  「於曦在叫你。」林雪顏說。

  井於曉抬起頭來看向妹妹,等著她說話。

  「我有件事想跟你說,可以到房間來嗎?」她小心翼翼的問。

  井於曉點了下頭,有些不捨的看了電視一眼,才從座位上站起來走向她。

  她們一起走進井於曉的房裡,然後把門關上。

  「你想跟我說什麼?」兩人一起坐在床鋪上,井於曉才開口問道。

  「姐,你最近心情為什麼不好?」她沉默了一下,選擇適當的語詞後才開口。

  聽聞她的話,井於曉不由自主的愣了一下。

  「哪有,我的心情很好呀。」

  「姐,我已經認識你快二十五年了。」

  井於曉突然不知道要說什麼,只能沉默。她不想把自己和袁樺的事告訴於曦,因為以於曦的個性,肯定會立刻衝到三樓去大鬧一場。她一點也不想把事情搞得這麼亂。

  「你老實跟我說,你是不是喜歡關鹹胥?」井於曦以有些僵硬的語氣問道。

  井於曉猛地回過神來,不疑有他的點了點頭。「嗯,我很喜歡他。」

  井於曦在一瞬間蒼白了臉。

  「於曦,你怎麼了?臉色為什麼這麼難看?」井於曉終於發現她的不對勁。

  「姐……」看著姐姐,她有些艱難的想說些什麼,只是話都還沒有說出來,眼淚卻先掉了下來。

  「於曦!」井於曉驚慌的看著她,被她突如其來的眼淚嚇得手足無措,「你怎麼哭了?發生了什麼事?你別哭呀,你再哭我也要哭了。」說著說著,她也紅了眼眶,掉下淚來。

  「姐,你幹麼啦。」井於曦完全拿姐姐無可奈何,只能邊哭邊笑的對她叫道,只是那抹笑容只留在她唇邊,未達她悲淒的眼中。

  「因為你在哭嘛。」井於曉吸著鼻子說。

  看樣子要把話說清楚,她得先把眼淚擦乾淨,而且絕對不能再掉下一滴才行。

  於是她迅速的把眼淚擦乾,然後再深吸了幾口氣,穩住自己的情緒。

  「姐。」她重新開口,聲音已完全穩定下來了,「你真的很喜歡關鹹胥嗎?」

  井於曉再次點點頭。

  「你有多喜歡他?」她又問。

  井於曉側頭想了一下,才回答道:「你有多喜歡,我就有多喜歡。」

  這席話讓她倏然渾身僵硬。

  「姐。」她的聲音突然變得顫抖,「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我和關鹹胥在一起,甚至要結婚了,你會怎樣?」

  「我會很高興呀。」井於曉理所當然的微笑道,隨即又瞠大雙眼,好奇的緊盯著她問道:「他跟你求婚了嗎?」

  井於曦愕然的看著她,整個人都呆住了,因為那是她連作夢都想不到的答案。

  「於曦?於曦?」井於曉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你怎麼了?」

  「姐,你剛剛不是說你喜歡關鹹胥嗎?那我跟他在一起,甚至要和他結婚,你真的一點都不介意嗎?」

  「我為什麼要介意?我很喜歡他當我的妹夫呀。」

  是不是哪裡搞錯了?井於曦心裡突然冒出這麼一個聲音。

  她認真的看著姐姐臉上的表情,凝望著她的雙眼,想確定她是不是在跟自己開玩笑。但是誠如她之前所說的話,她已經認識她快二十五年了,下可能連她是不是在說謊騙她都看不出來。

  她是真的在笑,真的在替她高興,沒有一絲虛假的成分在裡頭,至於她剛剛所說的喜歡——  

  「姐,你老實告訴我,你剛剛說喜歡關鹹胥到底是什麼意思?」

  「什麼什麼意思啊?」

  「就是你對他的喜歡是以一個女人喜歡男人的喜歡,還是——」

  「等一下!」井於曉突然大叫的打斷她,「你該不會以為我喜歡關鹹胥吧?」

  她終於後知後覺的察覺不對勁。

  「你剛剛說你喜歡他。」

  「那是因為我知道你喜歡他,所以我才會這麼說。」

  「所以你是因為我而喜歡他?」

  「當然嘍。」

  懸掛在半空中的心,終於安安穩穩的落了地,井於曦激動又高興的一把抱住井於曉。「姐,我愛你,我最愛你了。」她大聲的說。

  井於曉微微一笑,伸手回抱著她。

  「我也愛你。」

  一切終於都回到正軌了。

  井於曦在生活恢復正常,和關鹹胥的感情也進展順利後,終於回到安娜堤重新執起她瑜珈老師的教鞭。

  雖然身為老闆的女朋友——事實上是未婚妻,因為關鹹胥己開口向她求婚,而她也欣然接受了,但她待人處事的態度卻一點都沒變,仍是那麼的爽朗熱心,所以詳知她這層身份的總經理張崇得和人事經理楊耀名都非常喜歡她,對她的態度依然也與他人不同。

  關鹹胥的身份從未公開過,井於曦也不是個愛炫耀的人,再加上總經理和人事經理都是口風緊的人,所以在這種撲朔迷離的情況下,謠言自然就四起。

  有人說她腳踏三條船。

  有人說她能在安娜堤工作,是用身體換來的。

  有人說她是總經理的情婦。

  甚至於還有傳說她會巫術、會下蠱,家中還有養小鬼,所以才能讓那三個男人服服帖帖的聽她的話,而且毫無怨言。

  瞧瞧,這種謠言像話嗎?

  真的會有人相信嗎?

  可是令人吐血的答案就是有,而且相信的人還不少,真是無語問蒼天。  

  井於曦向來就不愛理會那些傷人或攻擊人的八卦謠言,即使被攻擊的目標是自己,對她而言也不會有什麼改變。

  謠言止於智者,她一向都是這樣對別人說的。

  可惜的是,現在這個世代,聰明的人好像愈來愈少了,大多都是那種聞雞起舞、不明是非對錯的閒人,真是讓人無言。

  「請問你們擋住我的去路,是有什麼話要跟我說嗎?」井於曦看著眼前大概超過十個,下,差不多有二十個擋住她去路的安娜堤女會員,客客氣氣的開口問:「不過我現在要上課,可下可以請你們等我下課之後再來找我呢?」

  「你不用去了,因為教室裡根本沒有人在等你去上課,沒有人願意認一個不知廉恥、亂搞男女關係的女人當老師,除非那個人是想學做狐狸精。」站在人群中的Angel冷嘲熱諷的說。

  又是這傢伙!上回打輸她,這回多帶這麼多人來,是來找她雪恥的嗎?

  「原來是天使小姐,我一直想找機會跟你說聲抱歉。上回打傷你是我的不對,我應該要多讀點書瞭解什麼叫做「金玉其外,敗絮其內乙的道理,這麼一來我出手也就不會這麼重了。她一臉笑容,故作和善的說。

  「你說什麼?」Angel頓時怒吼。

  「Angel,別理她,現在讓她要要嘴皮子沒關係,待會兒我們就等著看她哭。」

  「井於曦,你真的以為自己有總經理和人事經理當靠山,就可以在這裡作威作福,沒人動得了你嗎?」李永寧緩聲開口。

  她輕愣了一下,這才注意到這群擋住她去路的人群裡頭,除了會員之外,竟還參雜了幾名女性員工和教師在裡頭。

  沒想到她竟然這麼顧人怨,真是令人傷心。

  「請問一下,我什麼時候作威作福了?」她一副虛心求教自表情。

  「和會員打架損及公司名譽卻不必負責:私自將非公司人員帶進帶出,違反公司規定;還和多名上級長官牽扯不清,破壞公司整體形象。你身為一名小小的約聘瑜珈老師,竟然在公司裡目無綱紀、我行我素的胡作非為,難道這還不叫做作威作福嗎?」

  「我要謝謝你,因為你讓我徹底瞭解到什麼叫作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她一本正經的對她恭敬頜首。

  李永寧咬緊牙根,當場被她氣得臉色發青。

  「你們在做什麼?」聽聞風聲的張崇得終於及時趕到現場。

  井於曦回過身來,雙手一攤,肩一聳,對他做出一個她也不知道的表情。

  「總經理,請你做出一個讓我們大家心服口服的決定,否則我們將集體向美國總公司發出申訴信函。」李永寧代表發言。 

  「請問你們要申訴什麼?」張崇得面無表情的問。

  「亞洲區總經理動用私權錄取及包庇一名無才無德無操守的女性瑜珈老師,枉顧會員們的權益。」   

  張崇得望向井於曦。

  她又是一個聳肩,一副你全權做主的表情。

  「好吧,你們去寫,不過結果可能會讓你們失望。」張崇得不慌不忙的看著李永寧與和那群同仇敵愾的女人。

  李永寧難以置信的睜大雙眼。「你真以為我們不敢嗎?」

  張崇得輕輕搖了一下頭。「你已經被嫉妒蒙蔽了眼,我不認為現在還有什麼是你不敢做的,不過我勸你最好懸崖勒馬,否則你一定會後悔的,李永寧。」

  「會後悔的是你們!」她惱羞成怒,「你濫用職權、公私不分,公司一定會將你免職的。還有你,像你這種不知羞恥、人盡可夫的女人——」

  「你給我閉嘴!」

  一道狂怒的聲音破空響起,關成胥排開圍觀群眾,一臉忿怒的走進場內。

  井於曦訝然的走向他。「你怎麼來了?」

  「還好我來了,否則你會跟我說這件事嗎?」他伸手將她拉到身旁,冷峻的眼神瞪了張崇得一眼。「你為什麼從未跟我提過這件事?」

  「剛剛發生的事,我要如何提?」張崇得裝無辜。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別把我當白癡!」

  「你別怪總經理,是我不讓他說的。」井於曦開口護著張崇得。

  「你為什麼不讓他說?」

  「有道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嘛。   

  「所以你就這樣一直忍氣吞聲的任她們侮辱?」

  他的樣子看起來很生氣,大概是剛剛那句人盡可夫惹的禍吧。真不知道如果讓他聽見其它八卦謠言是怎麼說她的,他會不會一時忍不住把那些謠言製造者一個個揪出來捏死。

  「她們只是不知道事實真相,所以才會誤會我。」

  「不知道事實真相就可以隨便污蔑人嗎?不知道事實真相就可以不必為自己說過的話、做過的事負責嗎?天底下沒這麼好的事!」語畢,關鹹胥冷酷無情地睨向李永寧等人,「你們是要道歉,還是要對簿公堂?」

  「關鹹胥你醒一醒,不要再被這個女人騙了!」李永寧既激動又同情的對他說道,「你知不知道她在和你交往的同時,也和他們倆在一起?」她指向張崇得和隨後趕來的楊耀名,「她根本就是一個用情不專的劈腿女,專門破壞人家家庭的狐狸精!」

  「你給我閉嘴!」關鹹胥怒下可遏的咆哮出聲,「你,被解雇了,立即生效,以後不准你再踏進安娜堤一步。還有,針對剛才你所說的每一句話,我將會提出誹謗的告訴,你回家等著接法院的傳票,聽清楚了嗎?」

  李永寧大受打擊的看著他,不相信自己的一番好意會得到這樣的結果,只是讓她和在場所有人露出茫然不解神情的是——

  「你沒有資格解雇我。」她搖頭為自己辯護。

  「我沒有資格嗎?」他倏然發出一陣冷笑,「你說,我有沒有資格?」

  「你若沒有資格的話,我不知道還有誰有資格。」張崇得輕聲歎息,語句一頓,他轉向他,恭恭敬敬的喚了一聲,「老闆。」「老闆?」在場所有人不約而同脫口說出這兩個字,臉上都充滿了震驚與難以置信。

  李永寧等人更是被嚇得雙目圓瞠,面無血色,說不出話來。

  「這件事交給你處理了。」他轉頭吩咐張崇得。

  張崇得恭敬的點了點頭。

  「我們走。」關鹹胥低頭對她說,手臂溫柔的扶在她腰間,堅定的將她帶往出口處走去。

  井於曦沒有任何異議,雖然她接下來還有兩堂課要上,但是以現在這情況來看,她想大概也沒有人能夠真正靜下心來跟她學瑜珈吧?

  唉,她在安娜堤的教師生涯裡還真是多災多難呀。

  「這種事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發生的?」坐上車後,關鹹胥立即興師問罪。

  「什麼事?」井於曦表情無辜的將安全帶扣上。

  「不要跟我裝傻。」他一臉嚴肅的緊盯著她,完全沒有想發動車子的樣子。

  她忍不住輕歎一口氣,知道如果不讓他得到滿意的答案,他們是休想離開安娜堤的停車場。

  「你幹麼這麼生氣?這種被同儕團體排擠孤立的事,在每個公司或團體裡都會發生個幾次,根本就沒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她們剛剛是怎麼侮辱你的,難道你沒聽見嗎?」他到現在仍氣忿難抑,直想把那個女人抓來毒打一頓。

  「聽是聽見了,不過嘴巴長在她們的臉上,她們要說什麼也不是我能控制的。」

  井於曦聳聳肩,「重要的是,她們說的沒有一項是真實的,那就夠啦。」

  看她一副心平氣和的模樣,即使他想繼續生氣,也有種後繼無力的感覺。

  「如果你這麼看得開的話,上回在停車場打架的事要怎麼解釋?」   

  「那還不是你害的。」她睞了他一眼,埋怨道。

  「我害的?」關鹹胥一臉此話怎講的表情。

  既然他先提起這件事,她決定把一直被壓抑在心裡的疑問給搞清楚。

  「我問你,那次我帶我姐到六樓介紹給你認識時,你和我姐到底有什麼好聊的,可以從八點聊到十二點?」

  他愣了一下,唇邊不由自主的漾起一抹微笑。「幹麼,你這是在吃醋嗎?」他斜睨著她,揶揄的問道。

  她沒好氣的瞪他一眼。「是又怎樣?」

  「我好高興。」關鹹胥突然傾身用力的吻了她一下,一張臉笑得跟傻瓜一樣。   

  「你真的是……」她不知道要說什麼,只能紅著臉瞪他一眼,「你還沒回答我。」

  「那天你姐在我家待不到十分鐘就走了。」

  「怎麼可能?」井於曦驚訝的叫道,「她一直到快要十二點才回家耶!」

  「我說的是實話。」

  「可是怎麼會?」她若有所思的搖頭,三、四個小時的時間耶,不是三、四分鐘,或者是三、四十分鐘而己,這麼長的時間她一個人能去什麼地方?」

  「這我就沒辦法回答你了,你只能自己去問她。」

  「可是我姐跟我說那段時間她都和你在一起。」她臉上有著懷疑。

  「她之所以會這樣說,純粹只是為了要誤導你,讓你以為我和她兩個人一拍即合,讓你稍微緊張一下。」

  「我要緊張什麼?」她不認輸的否認,「還有,我姐才不會這樣算計我呢!」

  「我又沒說這計謀是她想出來的。」他看了她一眼,緩聲說道。

  「不是她,難道是你?」

  「答對了。」他忍不住又傾身親了她一下。

  「你真的是……」她將他推離自己,只能雙目圓瞠的瞪著他,又再一次不知道要說什麼。

  「是怎樣?」關鹹胥笑問。

  「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她終於想到適合他的形容詞了。

  「錯,你應該要說用心良苦才對。」他立即反駁,隨即又傾過身來吻住她,且對她上下其手。

  「喂,這裡是停車場耶。」井於曦推開他,微喘著氣提醒他。

  「那又怎樣?」他再度低下頭想吻她,卻被她用手搗住了嘴巴。

  「大白天的,我拒絕在車上和你做那件事。」她紅著臉嬌嗔。

  他雙眼突然一亮,伸手將搗在自己嘴上的手拿開「所以只要不是白天,你就願意嘍?」那他一定要找機會試一試。

  「我可沒這樣說。」她迅速的反駁,臉卻在瞬間又更紅了些。

  看著眼前的嬌羞美人,想要她的慾望瞬間變得迫切起來。

  關鹹胥突然一言不發的直起身,然後迅速發動車子,將車子開離停車場,整個過程一氣呵成,速度是又急又快。

  「你怎麼了?」感覺到他的異常,井於曦輕碰了他一下,語調中滿是關心。

  他轉頭看了她一眼,充滿慾望的熱烈神情讓她在瞬間明白了一切,她的心跳不由得加速了起來。

  車子從大路轉進小巷,駛進那間他們來過一次的旅館專用停車場裡。

  他的開車技術仍然一樣的好,一次便完成倒車入庫的動作,將車子準確的停進停車格裡。

  他熄火,火速的拔下鑰匙下車。

  她才推開車門,他己來到她這邊,伸手將她從車上牽了下來。

  他們十指交握,走進大樓,其間沒有再開口說一句話。

  一切都已盡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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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繼二樓、七樓、五樓後,聽說8樓公寓又要辦喜事了,這回是住在六樓的猛男先生,呃,不是啦,是住在六樓的關先生,而新娘則是住在八樓的井於曦小姐。

  又是住在八樓?

  很神奇對不對?

  聽說之前嫁給二樓、七樓、五樓先生的小姐們,原本也都是住在八樓的,現在連六樓的先生也要娶一個住在八樓的小姐,這實在讓人不得不懷疑那個八樓是不是受過月下老人的加持呀?要不然的話,為什麼每一個未婚小姐住到八樓後,不到一年的時間就馬上紅鸞星動了?

  嗯,真是一間神秘又神奇的8樓公寓。

  井於曦和關鹹胥的婚期就定在下個月的二十號,距離現在就只剩下一個半月而已,所以大家都很忙。

  沒錯,就是大家。因為井於曦家裡已無長輩,姐姐又迷糊,她本身對結婚毫無經驗,所以一切禮俗只好靠大家幫忙了。不過即使有大家幫忙,她還是覺得自己快累死了。

  駝著背走進電梯裡,她本想先到六樓去的,但是又害怕自己會像前三天一樣,一下小心累攤在關鹹胥家裡,沒力氣回八樓去,所以想了一想,她決定還是先回八樓好了,免得姐姐一見到她又要開口揶揄她「好久不見」電梯門打開,井於曦走出電梯正準備拿鑰匙開門,卻聽見門內傳來林雪顏的聲音——

  「紙是包不住火的,你以為這件事能瞞於曦多久?」

  她其實不想偷聽的,但是雪顏姐這句話讓她忍不住想要聽下去。她們有什麼事瞞著她嗎?

  「能瞞多久就瞞多久,至少也要瞞到她結完婚以後再說。」

  姐姐的聲音聽起來有些虛弱,像是剛剛哭過一樣。她怎麼了?什麼事要瞞到她結完婚後才能跟她說?她忍不住在心裡忖度著。   

  「你的肚子已經突出來了,往後還會一天比一天大,你真的以為瞞得住於曦嗎?」井於曦渾身一僵,腦中突然一片空白。

  她們在說什麼?什麼叫肚子已經突出來,往後還會一天比一天大?這是什麼意思,她們到底在說什麼?

  「為了結婚的事,於曦已經忙得暈頭轉向了,她不會注意到的。」井於曉自我安慰。

  林雪顏眉頭緊蹙的看著她,並不覺得應該繼續這樣下去,而且除此之外還有一件事讓她相當介意,那就是於曉腹中孩子的父親究竟是誰?

  「於曉,你可以跟我說你肚子裡的孩子到底是誰的嗎?」她十分認真的看著她問:「不會是關鹹胥的吧?」

  咱!

  大門外突然響起鑰匙掉落地面的聲音,讓屋裡的林雪顏和井於曉瞬間蒼白了臉,兩個人不約而同的從沙發上跳起來,火速衝到大門前。   

  門外沒有人,地上卻有一串屬於井於曦的鑰匙,而電梯面板上的數字正一層一層的下降中。

  井於曉一陣昏眩,整個人不禁劇烈搖晃了一下。

  「於曉!」林雪顏急忙將她扶住。   

  「是於曦!」她緊抓著她的手臂,面無血色、神情慌張的叫道,「怎麼辦,她一定是誤會了,怎麼辦?嗚……」她慌亂的哭了起來。

  「你先別慌,我去追她,你進去打電話給關鹹胥,告訴他這件事。」林雪顏當機立斷,立刻跑向樓梯口,瞬間便消失無蹤。

  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呢?

  8樓公寓裡可以動員的人全都出動了,大家分頭沿街找尋井於曦,然而茫茫人海,他們這樣沿街尋找一個人不只是大海撈針,而是根本就不可能。

  「我看我們還是先回去等等看吧,也許於曦待會兒會自己回來。」姜克建議。

  「我也這樣覺得。」奎狩之點頭附議。

  「等她冷靜下來之後一定會回來的,畢竟她的家人、愛A和朋友都在這裡。」

  蕭茲‧林賽補充道。

  「可是如果她真的誤會於曉腹中的孩子是關的……」奎狗之看向始終沉默不語的關鹹胥一眼,沒再繼續往不說。

  「我不覺得她是一個會逃避現實的人。」姜克說。

  「給她一點時間,她一定會回來的。」蕭茲,林賽伸手拍拍關鹹胥的肩膀,安慰他。

  他無話可說,只能輕點一下頭,然後和大家一起走回8樓公寓。

  「有找到人嗎?」一見到男人們全回來了,劉好立刻迎向老公姜克,一臉凝重的詢問。

  姜克對她輕搖了下頭。

  「我們問過附近所有的鄰居,聽說有人看見於曦搭計程車離開。」曲蓓說。

  「難怪我們會追不到人也找不到人。」奎狩之拉了張椅子坐下。

  「於曦不是一個會逃避現實的人。」於寒對她有一定程度的瞭解。

  「這句話之前我們幾個也說過。」奎狩之對老婆微笑道。

  「給她一點時間,於曦她一定會回來的。」曲蓓目不轉睛的看著關鹹胥。

  「你們夫妻倆還真有默契,竟然說了一模一樣的話。」奎狩之說著也轉頭看向他,「既然大家都這樣覺得,那於曦就一定會回來的,關。」他以無比堅定的語氣安撫他。

  他點點頭,仍然不發一語。他實在搞不懂為什麼會發生這麼誇張的事,他們下個月就要結婚了耶!而於曦也真是的,既然都要結婚了,還不相信也n勺為人,只因為聽到幾句沒頭沒尾的話,就這樣跑得不見蹤影,真是莫名其妙!

  誠如大家所說,他也覺得於曦想通後會自己回來,倒是於曉懷孕的事,他這個准妹夫不能不關心。 

  「於曉呢?」他深吸了一口氣,轉頭問道。為了這突如其來的狀況,大伙現在都聚在八樓裡,但獨獨不見井於曉。

  「醫院。」曲蓓蹙起眉頭,無奈的歎息。

  關鹹胥倏地瞪大雙眼,還來不及開口問發生了什麼事,一個驚天動地的大叫聲已從門口處傳來。

  「什麼?」剛回到家的井於曦驚聲叫道,整個人就像高速火車頭般衝進來。

  「於曦!」眾人皆感驚喜。

  「你跑到哪兒去了?」關鹹胥一把攔住她。

  她將他推開。現在不是討論這件事的時候。

  「曲蓓姐,你剛剛說什麼?我姐為什麼會在醫院?」她一臉慌張急迫的表情,整個人都快要擔心死了。

  「她太過激動了,所以動到胎氣。不過現在已經沒事了,雪顏在醫院陪著她。」

  曲蓓簡單扼要的交代。

  「都是我害的。」她自責的低下頭。

  「曲蓓不是說已經沒事了嗎?」他將她擁進懷裡,溫柔的安慰她。驀地一頓,又忍不住的皺眉間道:「這兩個小時,你到底跑哪兒去了?」

  「坐車。」她吸著鼻子說。

  她的答案讓在場眾人只覺得一頭霧水。

  「坐什麼車?」劉好一臉茫然。

  「計程車。」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全都聽不懂她到底在說什麼。

  「於曦,你到底在說什麼?」於寒終於受不了的代表大家發問。

  「過去兩個小時我都坐在計程車上,在台北市區的大街小巷裡繞圈子,我不知道要去哪裡,又不敢回來面對一切。我的心很亂,不知道該怎麼辦,所以就叫司機隨便開,直到我想通了要去哪裡為止。」

  「所以你現在回來,就代表你已經想通了這只是個誤會是不是?」

  井於曦有些心虛的點了下頭,然後仰首慚愧的凝望關鹹胥,低聲向他道歉,「對不起。」

  「你應該要相信我的。」他一臉嚴肅卻絲毫沒有責備之意。

  「對不起。」除了道歉外,她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麼。

  看她眼眶紅、鼻頭紅,又一臉自責的模樣,他根本無法責備她,只能長歎一口氣。「以後別再這樣了,知道嗎?」

  「嗯。」井於曦點點頭,眼眶中的淚水就這樣被晃出來,渭落臉頰。

  關鹹胥溫柔的伸手替她拭去臉上的淚水,深情的凝視著她。

  「以後你有什麼疑問,或對我有什麼懷疑、下滿都可以直接跟我說,我希望我們倆的婚姻除了愛之外,還要建立在信任與誠實之上,可以嗎?」他柔聲問。

  她再度點頭,然後忍不住伸手緊緊的抱住他,將臉埋入他懷中。「對不起。我愛你。」

  「好了,現在終於解決一件事,剩下的就是於曉的事了。」於寒說出在場眾人的心聲。

  屋裡突然陷入一片沉靜之中。

  井於曦從關鹹胥懷中抬起頭來,看向大伙,最後的目光停在一臉若有所思、相互對望的於寒和曲蓓兩人臉上。

  「曲蓓姐,你和於寒姐是不是知道什麼?」她不得不如此懷疑。

  「我們只是在猜測而已。」曲蓓語帶猶豫。

  「猜測什麼?」

  「於曉肚子裡的孩子會是誰的。」於寒緩慢的說。

  「是誰的?」她臉上充滿肅殺之氣。

  「只是猜測,在和於曉談過之前,我想我和蓓姐還是不要信口開河比較好。」

  「於寒姐!」

  「況且,」於寒稍頓一下才繼續說:「即使我現在告訴你我們猜測的那個人是誰,你也不可能找得到他。」

  「什麼意思?」

  「那個人已經離開了。」開口說這句話的人竟是關鹹胥。

  「關鹹胥,你知道?」於寒一臉訝異。

  他輕歎一口氣,然後點了點頭。「我知道於曉之前好像曾和住在三樓的袁樺交往,但是——」

  「袁樺?誰是袁樺?」井於曦心急的打斷他的話。

  「之前曾經住在三樓的房客。」曲蓓替他解釋。

  「之前曾經?」於曦立刻轉向她。

  「事實上袁樺是原本跟我租三樓的房客——秦先生的朋友,他是從美國來的,不過現在已經回美國去了。」劉好說。

  「回美國去了?那個混蛋傢伙和我姐交往,害我姐懷孕,然後卻自己回美國去了?」她難以置信的低吼。

  「現在還不能確定於曉肚子裡的孩子就是袁樺的。」於寒公正的評斷。

  「我姐不僅個性單純,生活圈和交友圈更是單純到簡直可以用無聊兩個字來形容,如果你們有人認為那個混蛋傢伙可能和我姐有關係,那麼我姐肚子裡的孩子就一定是那個混蛋傢伙的。」她咬牙切齒、義憤填膺的說。

  聽她這麼一說,大伙頓時啞口無言,因為大家都知道她說的是事實。

  「總之,於曦,你和關先到醫院去看於曉,讓她放心。至於接下來如果於曉願意的話,我會負責到美國去把那個姓袁的傢伙給逮回來的。」奎狩之突然開口,「當然,如果你想給那傢伙一點教訓的話,我也可以幫你。」

  「奎大哥,這話是你說的喔。」井於曦一臉認真。不管姐姐打算怎麼做,她都一定要讓那個始亂終棄的該死混蛋得到應有的懲罰。

  「走吧。」關鹹胥扶著她。

  她對他點點頭,兩人一起出門,趕赴醫院。

  井於曉的情況穩定,所以在得到醫生的許可後,關鹹胥便開車送她們回家。

  關鹹胥負責開車,林雪顏坐在前座,井於曦則陪姐姐一起坐在後座裡,但兩姐妹卻都沉默不語。        

  他從後照鏡看了她們兩姐妹一眼後,開口對旁邊的林雪顏道謝,「謝謝你。」   

  林雪顏只是輕搖了下頭,忍不住也從後照鏡看了一下後座的情況。

  「於曦,雖然醫生同意讓於曉出院,但是以她現在的情況而言,最重要的就是要保持心情的平穩,絕對不能再受到任何刺激,你要記清楚這一點喔。」她委婉的勸井於曦。

  關鹹胥聞言,忍不住對她輕佻了下眉。

  林雪顏回以一個你知、我知的微笑。

  「心情的好壞對一個孕婦而言是很重要的,它不僅關係到孕婦本身的健康,也關係到腹中胎兒的發育和成長,於曉,你也要記住這一點喔。」她又說道。

  關鹹胥這回連嘴角都揚了起來。

  「謝謝。」他再次對她說道,只是這回卻是用無聲的眼神表示。

  「雪顏姐,」井於曦突然開口,「你不必擔心,我比你還瞭解我姐,即使我們倆什麼話都還沒說,但是光看表情我就已經知道她想怎麼做了。」

  說完,她轉頭認真的看著井於曉。

  「姐,你是不是希望我什麼都別問?」

  井於曉了沉默一會兒後,才點了點頭。

  「你是不是想要生下這個孩子自己扶養?」她又問。

  井於曉還是沉默的點點頭。

  「你是不是想告訴我這個孩子是老天賜給你的禮物,所以你現在有的只是感謝而沒有任何怨恨?」

  她再次點頭,不過這回卻有點迫不及待的模樣,而且從在醫院便一直緊蹙到現在的眉頭也鬆開了,臉上還露出了一抹笑容。

  看到她臉上的笑容,井於曦的眼淚卻差點沒掉下來。她這個笨姐姐,真是個傻瓜,大傻瓜!

  「姐,你真的一點都不怨恨那個叫袁樺的混蛋嗎?」她遏制不住心裡的激動,緊緊抓住她的手問道。

  井於曉像是被嚇到般的瞬間瞠大雙眼。

  「不是的,這孩子不是袁樺的,不是他的。」她迅速搖頭揮

  「姐,你這反應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她不禁歎息。

  「我……」

  「你別緊張,我又沒說什麼,而且那傢伙也已經回美國去了,你還擔心我能拿他怎麼樣不成?」井於曦連忙安撫她不安的情緒。

  「你……知道了?」

  「你是怎麼認識那個混蛋的,為什麼你從來都沒跟我提過這件事?」

  「那是因為……」井於曉吞吞吐吐的答不出來。

  「因為什麼?」

  「那時工作和嘉君的事就已經讓你忙得不可開交了,再加上你和鹹胥的關係一直不順利,所以我才沒把這件事告訴你。對不起,於曦。」

  看著姐姐一臉自責的表情,她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因為這根本就不是她的錯,相反的還是她這個做妹妹的錯,因為她一向自詔是姐姐的保護者,結果竟然連姐姐交了男朋友,甚至懷孕數月,肚子都突出來了還不知道,她真的是……

  「對不起,姐。你不要跟我說對不起,是我對不起你,對不起,嗚……對不起……」她說著說著也忍不住哭了起來。

  「於曦,你怎麼哭了?」井於曉手忙腳亂的替她擦眼淚,「你不要哭,你再哭我也要哭了,嗚……」

  就這樣,兩姐妹在後座抱著哭成一團,而前座的林雪顏和關鹹胥則是見怪不怪的對看一眼後,便由她們去了。

  關鹹胥剛剛走出浴室,大門的電鈴便響了起來。

  他看了客廳牆上的時鐘一眼,十二點四十分。這個時候會是誰來找他?

  他將身上的浴袍束緊,拿起毛巾邊擦著頭髮,邊走向大門。

  「於曦?」門一打開,他意外的看著站在門外的井於曦。

  「幹麼這麼驚訝?」她看了他一眼,有氣無力的走進屋裡。

  「我以為你今晚會留在八樓陪你姐。」

  「她睡著了。」

  「她睡著了,你卻睡不著?」他關上門後,隨她走進客廳裡,「你在煩惱什麼?」他看著皺緊眉頭,一臉嚴肅又煩躁的她問道。

  「鹹胥。」她欲言又止。

  「怎麼了?」

  「關於我們結婚的事……」

  「怎樣?你該不會是想跟我說算了,不想結這個婚了吧?」關鹹胥挑眉。

  「我……」

  「我猜對了?」

  她用力的搖頭,感覺鼻子開始發酸,眼眶也熱熱濕濕的,

  不行,她得挺住才行,絕對不能哭。

  井於曦深吸一口氣,然後抬起頭來堅定的看著他,將自己之前在心裡預習過N遍的話說出來,「你可不可以等我一陣子,我現在還不能和你結婚,我必須照顧我姐,她現在不能沒有我,所以我——」

  「我會陪你一起照顧她。」他突然打斷她的話,「她是你的姐姐,自然也是我的,你一個人照顧她,絕對不會比我們倆一起來照顧她更周到,你更不必擔心金錢的問題,雖然我的財力無法像蕭茲一樣能擠進全球百大富豪榜內,「但是也夠我們夫妻、小孩,和你姐及她肚裡的小Baby衣食無缺活上三輩子了。所以你根本就用不著胡思亂想,只要專心煩惱我們下個月要結婚的事就夠了,知道嗎?」他溫柔且深情的安撫她。

  井於曦只能傻傻的看著他,但眼前視線卻早己模糊成一片。他怎麼會知道她在想什麼?他真的是……真的……

  她倏地撲進他懷裡,滿是感動與欣喜的緊緊抱著他又哭又笑。「謝謝你,謝謝你。我愛你,我真的好愛你、好愛你,我有沒有跟你說過?」

  「已經過十二點了,所以今天還沒有。」關鹹胥一本正經的回答。      

  她聞言忍不住輕笑出聲。一仰首,抹去腧卜的淚水,認直而深情款款的凝望著他。

  「鹹胥,我愛你。」   

  他一隻手輕輕撫過她白皙美麗的臉龐,一隻手則圈上她腰身,輕而易舉的就將她舉抱坐到自己的雙腿上。

  「再說一次。」他輕聲要求。

  她輕漾出一抹淺笑在唇邊,然後捧起他的臉,深情而專注的再次啟口,「鹹胥,我愛你。」然後主動低頭吻住他。

  他瞬間收緊手臂,加深了這個由她開始的吻,然後由被動改為主動。

  夜深了。

  窗外的月兒從雲間採出頭來,照映在8樓公寓上,窗內的燈一盞盞的熄了,睡了。

  8樓公寓,晚安。     

  明天見。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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