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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綺萱]征服妳的心(佔有慾之二)[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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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4-24 07:28:05
  第八章
  
  「看來你在這裡生活得挺好的。」尉晨綱環視著墨治國居住的地方。
  
  「馬馬虎虎。」墨治國懶懶地應了聲,從冰箱裡拿了罐海尼根丟給尉晨綱。
  
  看這裡交通便利,景色怡人,公共設施完善,該有的都有了,屋子雖然不大,但一個人住也是綽綽有餘;這樣的條件下,他大爺還有得挑剔,想來想去,他還真對不起他的學妹。
  
  為了聊表一下心意,他還特地抽了個空下來探視一下好友,其實最主要的目的是要來好好慰勞一下他辛苦的學妹,他這個學長沒好好關照到她,還替她攬了份爛差事,怎麼想他都覺得過意不去。
  
  「公司的情況還好吧?」他意思性地詢問了下公事。
  
  墨治國坐在沙發上,打開拉環,仰頭就灌了一口啤酒,瞇眼看著尉晨綱,這傢伙肯定是別有所圖,否則絕對不會專程南下跟他討論公事。
  
  「有我在,還會不好嗎?」墨治國睞了尉晨綱一眼。
  
  「那就好。」尉晨綱微笑頷首,也跟著打開拉環喝著啤酒。
  
  兩人相對無言,墨治國微挑著眉。好樣的,這小子是打算來這裡跟他大眼瞪小眼,然後喝酒解悶的嗎?
  
  「你這傢伙來這裡,不會是為了想要跟我交換工作吧?」墨治國笑得一臉不懷好意。
  
  聞言,尉晨綱連忙搖頭,開玩笑,他這回下來只是來慰勞他可憐的學妹的,順便看看兩人的進展如何,原本他還以為這間屋裡應該會有個女主人了,沒想到還是只有墨治國一個人啊!
  
  唉,看來他的猜測失誤了。
  
  「當然不是!我是下來關心一下你的生活起居,看看我學妹有沒有好好的照顧你啊!」尉晨綱別有深意地看著墨治國。
  
  果然!八成是上回那個「電話誤聽事件」,讓尉晨綱心生疑竇,認為他和傅維瑗兩人之間有不尋常的關係——
  
  雖然他們的確是有著非比尋常的親密關係,不過他可不想成為好友調侃的對象。
  
  「用不著你費心,我在這裡雖然比不上台北便利,不過倒也習慣了,至少不用受到我媽三天兩頭的疲勞轟炸。」墨治國輕哼。
  
  「咳!基本上,伯母不只一次打電話來公司。」尉晨綱有些無奈地說。
  
  為了不想遭受母親大人的摧殘,墨治國索性換了手機號碼,若想聯絡他的,就請尉晨綱轉達,主要也是為了杜絕家裡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的精神虐待。
  
  「找我幹嘛?」肯定沒好事。
  
  「不外乎是希望你回家,不要在外頭當個流浪的小孩……」尉晨綱加以轉述丘嵐交代的話。
  
  「她是希望我回家繼續聽她鬼哭神號吧!這種事就交給我大哥和我大嫂去解決就好了,又何必要荼毒我?」真是個惡劣的老媽。
  
  「說得好啊!我跟伯母說等這裡一切上了軌道,你才會回去,所以你就安心地待在這裡吧!」最好是待久一點。
  
  「我怎麼覺得你有幸災樂禍的感覺?」墨治國睨了尉晨綱一眼。
  
  「哪有?你想太多了。」尉晨綱乾笑幾聲。
  
  「和國外的代理權談論得如何了?」話題一轉,他漫不經心地問道。
  
  「目前一切都還算順利,定宇這幾天和『擎峰集團』的人有了初步的共識,過幾天應該會正式簽約。」「定宇果然是天生的談判高手。」墨治國輕笑了聲。
  
  「有他出面,沒什麼搞不定的合約。話說回來,你和維瑗的進展應該還不錯吧?」尉晨綱忍不住開口問道。
  
  「關你屁事!」墨治國挑眉回視。
  
  「身為好友,關心一下你的情事也不為過吧?何必這麼拒人於千里之外?」
  
  分明是想探聽八卦吧?他怎麼不知道尉晨綱也是八卦搜集站的一員?
  
  「你那個學妹,簡直是個暴力女。」墨治國好整以暇地開口。
  
  「是不是你做了什麼事?」印象中,傅維瑗可是一個溫柔可愛的女孩子。
  
  「拜託!我那時不過要找她陪我去傢俱行,她就拿皮包狂砸我,還害我後腦勺腫了一個包,你說是誰比較倒楣?」不說沒事,一說他就有氣。
  
  最懊惱的是,他以為他未來的伴侶應該是一個溫柔善良的大美人,要不至少也應該和大嫂古秋嬋一樣,可惜在傅維瑗身上都找不到這些特質,他嚴重懷疑,會不會哪一天他會死於非命?
  
  「聽起來戰況好像挺激烈的。」尉晨綱忍不住失笑。
  
  「算了,往事不提也罷,你這回要來巡視一下公司的運作狀況嗎?」墨治國問道。
  
  「明天吧!晚上我有事。」
  
  「什麼事這麼急迫?」墨治國納悶地看著他。
  
  「沒什麼,我約了人吃飯。」尉晨綱語帶保留,不想讓墨治國知道他約了誰吃飯。
  
  「夫!還以為你多有情有義,沒想到居然有約了,算了。」他揮了揮手,仰頭又灌了一口啤酒。
  
  「你和維瑗……真的沒關係嗎?」尉晨綱意味深長地看著他。
  
  將啤酒一飲而盡,墨治國一手握住瓶身,不耐煩地瞪了尉晨綱一眼。
  
  「管好你自己的事吧!」別想拿他們的事來嚼舌根。
  
  「那好吧!祝你有個愉快的夜晚。」尉晨綱淡然一笑,既然從這裡挖不出什麼來,不如就從傅維瑗那裡下手吧!
  
  他已經迫不及待想知道這兩人之間的情事了呢!
  
  ◎◎◎

  一接獲尉學長的電話,傅維瑗簡直是高興得手舞足蹈起來。從畢業至今,他們還沒正式見過面,偶爾會有電話上的交流,不過學長約她單獨吃飯,這可是破天荒頭一遭呢!
  
  她刻意打扮了下,臉上畫著精緻的妝容,身上穿著一套細肩帶粉橘色及膝洋裝,腳上穿了一雙白色高跟涼鞋,整個人看起來高雅大方,清靈動人。
  
  一走進餐廳裡,就看見尉晨綱早就在裡頭等她,她有些倉卒地走了過去,臉上有著一絲靦腆。
  
  「抱歉,我來遲了。」為了打扮,她小小地遲到了幾分鐘。
  
  「沒關係,是我太早到了。」尉晨綱貼心地說道。
  
  看著尉晨綱依舊神采飛揚的模樣,她忍不住感到一陣飄飄然,都這麼多年了,她還是一樣崇拜學長呀!再加上人家風度翩翩,一副高貴優雅的模樣,哪像墨治國那麼粗暴,一點都不懂得憐香惜玉!
  
  「學長,你怎麼會突然南下來找我吃飯?」傅維瑗有些納悶地問。
  
  「當然是為了慰勞你啊!我知道治國那傢伙讓你吃了不少苦頭,不過他那人就是直來直往,好聽話他不會說,不過人倒是不壞。」他替好友說話。
  
  她當然知道墨治國人不壞,否則她怎麼會愛上他?只是偶爾會被他給氣得半死,但在她需要他時,他總是會適時地出現,雖然他不懂得說甜言蜜語,不過倒是更能顯現出他的真誠。
  
  「我知道,也難為學長要和他共事了。」
  
  「你別看他這樣,在公事上,他可是很精明的,今天『世紀』能有這樣的規模,多半是靠他敏銳的洞悉力,才能在市場上佔有一席之地。」
  
  嘿!可別說他這個夥伴不夠意思,他可是在美人面前極力地替他美化形象了。
  
  「是嗎?」她還以為墨治國是沾了學長的光呢!
  
  「是啊!所以你可要好好的把握住,機會可是不等人的。」
  
  聽著尉晨綱暗示性的話語,傅維瑗驀地羞紅了臉,搞了半天,原來學長早就發現了他們的關係了?肯定是墨治國在他面前胡說八道!
  
  慘了,學長會不會以為她是個有暴力傾向的人啊?
  
  「學長,我平時絕對不是這樣的人,那是因為墨治國實在是太過分了,否則我不會出手打他的。」傅維瑗辯解。
  
  「我還以為治國胡說八道,沒想到真的是你先動手打他的啊?」這下他可真是大開眼界了。
  
  「那一切都是誤會,你可別聽他亂說……」唉!完了,她的完美形象全都付之一炬了。
  
  「你別管我怎麼想,而是你自己怎麼想。」尉晨綱盯著傅維瑗秀麗的面容。
  
  「什麼意思?」傅維瑗眨了眨眼。
  
  「你是喜歡他的吧?」尉晨綱一眼就看穿她的在乎。
  
  驀地,她只覺得一股熱流竄上腦門,她的表現有這麼明顯嗎?明顯到讓別人一眼就看穿?
  
  「我……」她百口莫辯。
  
  「治國那個人,除了嘴巴壞了一點,但他若是真心在意一個人,就會傾其所有地對他好。」尉晨綱順手招來侍者。
  
  「他……也有曾經在乎過的人嗎?」一想到他心裡曾經住著這麼一個人,她就忍不住感到胸口緊窒。
  
  「你想知道嗎?」他微笑。
  
  她用力點頭,有關於他的一切,她都想知道。
  
  「點餐吧!我會告訴你的。」
  
  ◎◎◎

  該死的!那個女人又給他跑去哪裡了?
  
  墨治國撥打著傅維瑗的手機,依舊是無人接聽,他煩悶地爬梳著頭髮,他們應該是男女朋友吧?雖然她從沒有正面回應,但也沒反駁他的話,所以他一向將她定位在女朋友的位置,偏偏他這個男朋友卻找不到女朋友。
  
  深怕她又會遭遇什麼意外,他走出社區,不忘持續撥打著她的手機,她會不會是手機沒帶出門?或是因為遭到脅迫,無法接聽電話?心中的不安感漸漸擴大,或許打去她公司問一下她家電話會好一點……
  
  猛地,他的手機響起,他慌張地按下接聽鍵,焦慮的聲音洩漏出他的不安。
  
  「喂!你在哪裡?」
  
  「好樣的,我總算找到你了吧?」丘嵐的聲音透過話筒傳來。
  
  他感到背脊一涼,這支手機除了好友莊定宇和尉晨綱知道,沒有第三個人知道——當然,除了傅維瑗之外——究竟是哪個人出賣他的?
  
  「你打錯了。」他刻意壓低嗓音。
  
  「不肖子!如果你敢掛你娘的電話,這輩子就別想回來了!」
  
  「找我有事?」既然老媽都撂狠話了,他再裝傻就太不上道了。
  
  「你還想給我躲到什麼時候啊?這星期天是你老爸生日,你記得要給我滾回來!」她咄咄逼人地說。
  
  「老爸生日?」這麼快又一年了啊?
  
  「就連天下都要從尼泊爾趕回來了,你如果給我缺席,我就馬上和你斷絕母子關係。」這個不肖子,包袱款款就離家出走,不好好電電他怎麼成?
  
  「好啦,我會回去。」先安撫老媽再說。
  
  「你可別晃點我……」哇啦哇啦,開始了滔滔不絕的長篇大論。
  
  原本想假裝收訊不良來個直接斷線的,不過眼前的情景讓他不禁瞪大雙眼,耳邊母親的嘮叨聲,早就不知飄散到哪裡去了。
  
  只見一台白色高級轎車裡,走出一名清靈的可人兒,她秀麗的面容上,還隱約掛著未乾的淚痕,而從駕駛座走出的男人,更令他感到萬分錯愕。
  
  「學長,謝謝你今晚的招待。」傅維瑗朝他淡然一笑。
  
  「不客氣,時間也不早了,你不用我直接載你回家嗎?」
  
  「不用了,我還有事要和治國談談呢!你先回去吧!」她朝他揮揮手。
  
  「好吧!祝你有個美好的夜晚。」尉晨綱扯唇輕笑,準備上車離去。
  
  「我還想說你怎麼不接電話,原來是和別人去約會啊!」墨治國冷聲開口。
  
  似乎沒料到他站在這裡,傅維瑗趕緊抹去臉上的淚痕,剛才聽了關於他過去的情事,她不禁為他感到心疼,以後不管如何,她都會包容他的不成熟,與他相互扶持。
  
  「治國,你怎麼會在這裡?」
  
  傅維瑗輕快的語調讓墨治國一陣惱火,在他為她牽腸掛肚,甚至擔心得吃不下飯時,她居然跟其他男人出去約會,而那個男人,甚至還是他的好夥伴兼好兄弟!
  
  被背叛的念頭在腦中逐漸成形,多年前,那段幾乎被他塵封在心底的感情,瞬間浮上心頭,他寒著臉,冷冷地凝視著他們。
  
  「治國,你不要胡思亂想,我只是純粹請學妹吃一頓飯而已。」看到墨治國異常的神色,尉晨綱馬上猜測到他的想法。
  
  「學妹?叫得還真好聽,你千里迢迢跑來台中,竟然是為了和你的學妹吃一頓飯?如果品潔知道這件事,她會做何感想?」墨治國根本不相信他們之間如此單純。
  
  「治國,你誤會了,學長只是單純請我吃頓飯而已。」傅維瑗走上前去,雙手輕抓住他的手臂,隨即被甩開。
  
  「別碰我!」他反應極大地怒吼。
  
  他眸中受傷的神色,讓她心頭一緊,剛才尉晨綱跟她說的事情,此時全部湧上心頭,她眉頭微蹙:心疼他的遭遇,卻也氣憤他對她的不信任。
  
  他都信誓旦旦地認為她愛慕他了,為什麼就不相信她和尉晨綱只是單純的學長學妹的關係?
  
  「墨治國,你在耍什麼幼稚啊?我和學長好幾年沒見了,這回他難得來到台中,我們去吃一頓飯也不為過吧?你沒事發什麼脾氣?」她火大地瞪著他。
  
  「維璦……」明白這個學妹也是硬脾氣的,尉晨綱忍不住握住她的肩膀,要她少說兩句。
  
  兩人之間的行為舉止,讓墨治國一時氣紅了眼,只見他一手揮開尉晨綱的手,用力將傅維瑗給拉了開來。「別碰她!」他怒道。
  
  「治國,我和維瑗之間是清白的,你不要誤會。」
  
  「清白的?所以你寧可和她偷偷摸摸去吃飯,也不願意跟我透露?你這算什麼好兄弟!」墨治國將手中緊握的手機朝尉晨綱扔了過去。
  
  尉晨綱靈活地一閃,只見那支手機瞬間落了地,摔得四分五裂,也因此壯烈成仁了,當然,電話另一頭的丘嵐,自然是將剛才的對話一字不漏地全聽了去。
  
  「我們只不過是吃頓飯,也要經過你同意,你未免太小家子氣了吧?」傅維瑗一臉憤慨地迎視著墨治國。
  
  他瞇起眼,看著今晚格外亮麗的她,那精心打扮的樣子,並不是為了他,而是為了她最崇拜的學長!他怎麼沒猜到,她心中最喜歡的人,就是尉晨綱?
  
  而他不過是一廂情願,從頭到尾,全是他逼著她一塊演這出濃情蜜意的戲碼,認真回想起來,她似乎從來沒主動和他表態。
  
  他又重蹈覆轍了,當年的事件他似乎沒得到教訓,還是自己一頭熱地栽下去,偏偏人家根本就不愛他!
  
  「你愛他嗎?」墨治國問。
  
  「什麼?」他沒頭沒腦的問題,讓傅維瑗瞬間一愣。
  
  「我說,你愛他嗎?」墨治國平心靜氣地問。
  
  「我愛他?」她杏眼圓睜,一臉驚慌地看著尉晨綱。
  
  她對學長只是崇拜之情,和男女之情是畫不上等號的,再說學長早就有了論及婚嫁的女友,她還和學長說好結婚時記得發帖子給她,她怎麼可能會介入別人的感情,成為人家的第三者?
  
  「治國,你冷靜一點,這一切全是一場誤會。」尉晨綱濃眉一皺,看來他不該瞞著墨治國和傅維瑗吃飯,否則也不會引來這場誤會。
  
  「誤會什麼?如果你們兩個對彼此有意,我會衷心祝福你們。」墨治國扯開笑容,笑意卻不達眼底。
  
  「你瘋了嗎?學長都已經有女朋友了,我怎麼可能會介入他們?」傅維瑗火大地扯住墨治國的衣領。
  
  「晨綱,如果你喜歡的人是品潔,就不該來招惹她!」墨治國看著傅維瑗秀麗的俏臉,眸中閃過一抹複雜的神色。
  
  為什麼他真心喜歡的女人,最後永遠是投奔進別人的懷抱?無論他再怎麼努力,終究是比不上別人嗎?
  
  比起多年前的那段感情,傅維瑗給他的痛更深,在不知不覺中,他對她的感情已經放得這麼深,絲毫沒有回頭的餘地了。
  
  「墨治國,你冷靜一點,我和學長之間真的沒什麼,我愛的人也不是他,你不要這樣!」墨治國眼中的寒意,讓傅維瑗全身不停顫抖著。
  
  平時見他咆哮怒吼,甚至是板起臉來凶她,都不像現在這般令她感到懼怕,全因為他眼中泛著濃烈的絕望,她多想將他擁入懷中,平復他激動的情緒,可是她現在全身顫抖著,壓根無法動彈。
  
  看出她眼中的恐懼,墨治國雙手緊握著她的肩,察覺她的顫抖,他擰著眉,他不想讓她這麼不安,這麼恐懼。
  
  「維瑗,抱歉,我嚇到你了。」墨治國深吸了一口氣,眸中又恢復往常的冷靜。
  
  「你恢復冷靜了嗎?」看著他似乎恢復正常了,她冷不防地鬆了一口氣。
  
  「我就說你想太多了,我和學長之間根本就沒什麼,就只是單純學長和學妹之間的關係……」傅維瑗兀自滔滔不絕地說個不停,壓根沒留意到墨治國臉上的變化。
  
  「晨綱,你選擇的是誰?」這樣的情景,讓他有種置身於七年前的錯覺。
  
  聞言,尉晨綱眉頭一凜,心中有股不安的預感。
  
  「你在胡說什麼?學長選的當然是品潔學姊呀!」他是腦子傻了嗎?傅維瑗挑著眉,在墨治國眼前晃動著。
  
  「那你呢?」墨治國捧住她的臉,眼前的面孔瞬間幻化成另一張清秀的臉。
  
  「我?他選誰關我什麼事?」傅維瑗不解地眨著眼。
  
  「為什麼你們都要這樣對我……」他閉上眼,堆積在內心深處的苦悶,此時一湧而上。
  
  「學長,怎麼會這樣?」傅維瑗的嗓音透露出害怕。
  
  「治國,她不是晴月,她愛的人不是我,是你。」尉晨綱打破墨治國渾沌不明的思緒。
  
  墨治國睜開雙眸,看著眼前清麗的臉龐,她是傅維瑗,不是曾晴月。
  
  「墨治國,你在發什麼神經啊?我知道你過去曾經被人背叛過,但是我才不是那種見異思遷的女人,你未免把我想得太低賤了吧?」傅維瑗忍不住替自己辯解。
  
  墨治國不發一語,只是定定地看著她。
  
  「雖然你一點也不溫柔,一點也不體貼,甚至只會對我大呼小叫,把我氣得半死,但是我就是愛上你了,就算今天晨綱學長倒追我,我也不會愛上他的!」傳維瑗張開雙臂,緊緊摟住墨治國的腰。
  
  看著懷中的小女人,墨治國深吸了一口氣,緊繃的情緒瞬間放鬆了下來,他用力摟著她,深深感受著她在他懷裡的事實。她選擇的人是他,她沒有背叛他……
  
  「我很怕……我怕你離開我……」他瘩啞地說著。
  
  「傻瓜,如果我離開你,還有誰忍受得了你啊?」她抬起頭,眸中閃動著盈盈水光。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他微挑著眉。
  
  「脾氣火爆啊!三不五時來個震撼教育,沒看到我和學長都被你嚇到全身發軟,呆若木雞了嗎?你以為你在演八點檔連續劇嗎?」她瞇眼看著他。
  
  「那是他活該!」不說沒事,一說起這件事,墨治國就滿肚子氣。
  
  尉晨綱乾笑兩聲,幸好小學妹有本事,把那頭猛獅給哄得服服帖帖,否則這場好兄弟闊牆開打的事件,肯定會鬧上社會新聞的。
  
  「呃……不打擾兩位的親密時光,我就先告退了,還有,我最愛的人還是品潔啦!維瑗學妹就留給你了,可別說兄弟我不夠義氣,失陪!」尉晨綱迅速鑽進車裡,踩下油門飛馳而去。
  
  「溜得倒挺快!」墨治國啐了聲。
  
  「唉,你怎麼動不動就發瘋啊?哪天我該不會要上警察局保你回來吧?」她不排除這種可能性。
  
  「只要你離他遠一點就好。」墨治國俊臉微沉。
  
  「怎麼?你吃醋呀?」這醋還吃得挺驚天動地的。
  
  「回家。」他不做正面回應,俊臉上卻泛著紅潮。
  
  「吃醋就吃醋,大方一點承認呀!」她唇微揚,小手戳了戳他的腰。
  
  一手抓住她作亂的小手,他打量著她,俊臉再次添上一層陰霾。
  
  「和那傢伙吃飯,有必要穿成這樣嗎?」
  
  「咦?我很久沒跟學長見面了,打扮一下也不為過吧?」她看著自己的穿著。
  
  「那跟我出門怎麼都不見你這麼穿?」差別待遇!
  
  明白他在不高興什麼,她賊賊一笑,刻意踮高腳尖,在他耳畔輕聲呢喃。
  
  「你不是比較喜歡我不穿嗎?」
  
  聞言,他瞪大雙眼,看著她眸中閃過一抹促狹,他黑眸微幽,一把抱起她。
  
  「你要做什麼?快放我下來啦!」沒料到他會有此一舉,她嚇得頻頻驚呼。
  
  「既然你都開口跟我提出邀約了,我如果不配合,豈不是太對不起你?」
  
  「什麼邀約?」她不解地問。
  
  「還裝?等等你就知道了。」他曖昧一笑,動作迅速地上樓,準備要好好欣賞她的「國王的新衣」。
  
匿名
狀態︰ 離線
12
匿名  發表於 2013-4-24 07:28:35
  第九章  
  
  一年一度的重大日子,墨家人全部聚集在一起,身為墨家的大家長,墨修身看著坐在餐桌上的家人們,忍不住清了清喉嚨,發表自己的生日感言。
  
  「咳!今年的生日餐會,一樣比照去年,希望咱們家平安健康,大家都情事順利。」視線有意無意地停在墨治國身上。
  
  不過當事人似乎渾然無所覺,只是視線低垂,緊盯著自己眼前的碗筷。
  
  要命!病情慘重!丘嵐朝丈夫使了個眼色。
  
  要安慰你自己安慰去!墨修身朝妻子再使了個眼色。
  
  看著他們兩人眉來眼去的,不知情的人還以為他們在眉目傳情呢!墨齊家輕歎了口氣,直接替他們問出口。
  
  「治國,你最近還好吧?」
  
  「很好啊,怎麼了?」墨治國抬起頭,這才發現全家人都神情迴異地看著他。
  
  「呃……那個……前幾天媽打電話給你,然後聽到你和尉大哥在吵架的聲音……」古秋嬋揚著笑容,替丈夫把話接了下去。
  
  「嗯,那只是一場誤會,沒什麼。」墨治國聳聳肩。
  
  看他一副無所謂的模樣,墨家人才不覺得沒什麼,之前看墨治國發這麼大的脾氣,是曾晴月背著他,和他推心置腹的好朋友手牽著手公證結婚的時候,當時在被女友和好友背叛的雙重打擊下,他失志了好一陣子,幸好在家人的支持下,才讓他走出那段情傷。
  
  而那天他們吵架的內容,似乎是舊事重演,只是對像換成尉晨綱,當然他們壓根不願相信,畢竟尉晨綱和他女友感情甚篤,根本不可能去搶墨治國的女朋友。
  
  「治國,天涯何處無芳草,女人多的是,我叫你爸爸替你找一個更好的女人!」丘嵐開口安慰著兒子。
  
  「是啊!治國,王院長還有一個女兒,也是做醫生的,長得也不錯,人又溫柔大方,改天我安排你們見個面。」為了兒子的幸福,他這個老爸也跟著「撩落去」了。
  
  「用不著吧?」始終悶不吭聲的墨天下忍不住開口。
  
  「天下,你二哥都這樣了,你還說這種話!」丘嵐輕斥著麼子。
  
  「他又不是討不到老婆。」墨天下眼尾一掃,看著一臉茫然的墨治國。
  
  「媽,你們不要那麼急,我想這件事就讓治國自己去解決就好。」古秋嬋替他說話。
  
  「那怎麼成?他的內心如今已經有了陰影了,心門緊閉的人怎麼能輕易的再接受另一段感情呢?當然要有人從後面推他一把啊!」
  
  聞言,眾人皆相視無語,一逕認為丘嵐八點檔看太多。
  
  什麼心門緊閉?墨治國承認當年被曾晴月背叛時,他曾經一度感到生活失去了重心,不過也沒他老媽說的那麼嚴重好嗎?
  
  況且現在他早就有了傅維瑗,曾晴月老早就不知道被他踢到哪個星球去了,他現在是春風得意,壓根不需要老爸的幫忙。
  
  「媽,我有女朋友。」墨治國緩緩開口。
  
  「所以我說你……什麼?」丘嵐硬生生停下長篇大論,詫異地看著他。
  
  「我說我有女朋友了,所以你們就別瞎忙了。」墨治國輕歎了口氣。
  
  「真的假的?你說的女朋友,是我在電話中聽到的那個嗎?」好像叫什麼……瑗的?
  
  「是的。」墨治國點頭。
  
  驀地,現場爆出一串驚呼聲,只見丘嵐歡天喜地抱著丈夫又親又笑的,墨治國臉上頓時冒出三條黑線,幾時他交了女朋友會引起這麼大的反應?
  
  「太好了!治國,你快把人家帶回來認識一下啊!這回怎麼沒叫她跟你一塊回來?」丘嵐忍不住嘀咕著。
  
  「你是想害人家被你這副模樣給嚇死嗎?」墨修身嗤了聲。
  
  「你什麼意思?」丘嵐怒視了丈夫一眼。
  
  眼見這對老夫老妻又要開始宣戰,古秋嬋隨即倒了杯茶,忙著替婆婆降火。
  
  「媽,今天是爸的生日,你就別在這種時候和他吵架了,吃飯吧!」
  
  「哼,還是我的媳婦兒貼心,治國,找一天把我未來的媳婦兒帶回來。」丘嵐不忘叮嚀。
  
  「說不定沒多久又分手了。」墨天下冒出一句。
  
  「媽的,你在胡說個什麼勁?」墨治國不悅地轉頭瞪著他。
  
  墨天下率先夾了些青菜到碗裡,要等這些人準備開動,他也快餓死了,還得坐在這裡聽他們說這些沒意義的話,倒不如出去外頭拍照還來得好些。
  
  「我有說錯嗎?從曾晴月之後,你每一段戀情都不超過半年,這回這個才多久?一個月?三個月?」墨天下有條不紊地分析著。
  
  「……」一記白眼掃去。
  
  「還不如好好衝刺你的事業,至少它不會背叛你。」墨天下壓根沒把墨治國的白眼當一回事。
  
  是可忍,孰不可忍,這個小弟壓根沒把他放在眼裡!墨治國倏地站起身來,一拳就往墨天下身上招呼去。
  
  只見兩兄弟在地上扭打成一團,一旁的墨家人忙著勸架,一直到墨齊家板起臉來訓斥他們,兩人這才住了手,臉上紛紛掛綵。
  
  墨修身的五十五歲大壽,異常熱鬧。
  
  ◎◎◎

  「哇,你連休五天呢!打算去哪裡?」阮婉如手中拿著一疊資料。
  
  「回台北啊!」傅維瑗心不在焉地看著桌上的文件。
  
  「上台北?你沒事上台北做什麼?」阮婉如揚聲問道。
  
  「當然是去看我老爸啊!你沒忘了我也是台北人吧?」傅維瑗淡然笑道。
  
  利用這幾天的特休,她打算回台北陪伴父親,別人是在北部打拚,而她則是選擇到中部闖天下,不為什麼,只因為她和唯一的哥哥處不來。
  
  她母親早逝,是父親一手將他們兩兄妹拉拔長大,只是她哥哥結婚之後,所有的權力都掌握在嫂嫂手中,對父親極為苛刻,而父親僅存的退休金也讓兄嫂全騙去做生意,為此她不只一次和兄嫂們吵架,卻總讓父親給勸了住。
  
  父親可以寬宏大量地原諒他們,但她不能,她知道兄嫂們目前還和父親同住,是為了那棟房子,等到房子一旦過了戶,他們肯定會放任父親一個人自生自滅,她無法忍受這種情形發生,所以百般勸阻父親不能將房子過戶。
  
  幸好父親為了悼念母親,也堅決不把房子過戶給哥哥,讓她鬆了一口氣,至少這段時間,父親還有個安居的地方,而她隔一段時間就會北上探望父親,不讓父親遭到虐待。
  
  「你哥和你嫂子現在對你爸有沒有好一點?」身為同事兼好友,阮婉如自然是知道傅家的情況。
  
  「還不是老樣子。他們巴不得我父親快點死掉,好讓他們拿到房子的繼承權。」傅維瑗收拾著桌上的東西,有些無奈地說。
  
  「簡直是禽獸不如嘛!你爸也真是的,那對夫妻對他這麼差,他還時時護著他們,要是我肯定氣死了。」
  
  「那有什麼辦法?我哥是傅家唯一的獨子,從小就被寵上了天,你能指望他什麼?好了,我還得趕火車,下星期見。」傅維瑗站起身,朝阮婉如打了聲招呼。
  
  「好啦!快去吧!不會找你男朋友陪你一起嗎?」阮婉如揶揄道。
  
  「他現在在家裡替他爸爸慶生,我才不想打擾他呢!先走囉!」傅維瑗拿著皮包,火遠轉身離開。
  
  當她匆忙趕回家時,手機鈴聲適時響起,她一邊按下接聽鍵,一邊收拾著行李,記得爸好像愛吃太陽餅,回去時多買幾盒讓他解解饞好了。
  
  「請問是傅維瑗小姐嗎?」一名清脆的女音傳來。
  
  「我是,請問你是?」她心不在焉地應答。
  
  「你好,這裡是墨氏綜合醫院,請問傅永達先生是您的父親嗎?」
  
  一聽到是從醫院打來的電話,她頓時停下手邊的動作,語調忍不住上揚。
  
  「是的,我爸他怎麼了?」
  
  「他從樓梯上摔下來,現在人在手術室急救中,可能要麻煩你過來辦理一下住院手續。」護士小姐的聲音依舊親切有禮。
  
  「我哥呢?他們沒送他過去嗎?」她心急如焚地問。
  
  「這個我不太清楚,傅先生被送過來時,身邊沒有半個人,我們只從他身上找到了你的名片。」
  
  可惡!她那對不負責任的兄嫂不知道又跑去哪裡了,她咬牙低咒著,和對方確認了位置之後,她隨手塞了幾件衣服到行李袋裡,二話不說便閃電離開。
  
  一向堅強的她,此時竟覺得害怕,恐懼感瞬間席捲而來,眼眶濕濡著。失去母親,已經讓她感到悲痛萬分,如果再失去父親,她難以想像未來的日子該怎麼過。
  
  坐上開往火車站的計程車,她緊抿著唇,臉色始終慘白著,看著顫抖的雙手,她在心裡默默禱告著,希望她爸不會有事!
  
  當傅維瑗風塵僕僕地從台中趕到台北之後,已經過了兩個多小時,一走進醫院,她面色凝重地走到櫃檯處詢問著。這才知道傅永達的手術早已順利結束,目前已經送到普通病房。
  
  她鬆了口氣,手中甚至還提著行李,連家裡都還來不及趕回去,幸好父親沒事,否則她肯定不會原諒自己的。
  
  走進父親的病房,看著沉睡的父親,她的心微微一揪,平時沒好好注意父親的臉,今天仔細一看,這才發現他蒼老了許多。
  
  「請問你是傅永達先生的家屬嗎?」一名甜美可人的護士緩緩走了進來。
  
  「呃……是,我是他女兒。」她有些恍惚。
  
  「那太好了,可能要麻煩你先到櫃檯替他辦理住院手續,等等我會請他的主治醫師過來為你解說他的狀況。」花妮妮熱心解說著。
  
  「好的,謝謝你。」傅維瑗勉強扯出一抹笑容,她將行李先擱置在一旁,而後便隨著花妮妮到櫃檯辦理住院手續。
  
  等住院手續辦理妥當後,手機鈴聲再次響起,她下意識地掏出手機,有氣無力地按下接聽鍵。
  
  「喂?」
  
  「維瑗,你在哪裡?」墨治國微沉的嗓音傳來。
  
  一聽到他熟悉的嗓音,她忍不住悲從中來,一路上的武裝,在聽到他這麼簡單的一句問候,就足以讓她潰堤,現在的她極度需要一副肩膀讓她依靠,可惜他不在她身邊。
  
  細碎的嗚咽聲,令墨治國濃眉微挑,進而牽動了臉上的傷,他深吸了一口氣,看著臉上災情不輸他的墨天下,心裡頭的怨念這才稍稍平復。
  
  「怎麼了?有人欺負你嗎?」一聽到她的啜泣聲,他緊張兮兮地問著。
  
  不會在他前腳才踏上台北,她就遭受到那個變態的二度攻擊吧?該死的!
  
  早知道他就應該把她強行擄上台北,綁在他身邊也安全點。
  
  「我……我爸從樓……樓上摔……」她抽抽噎噎地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你說什麼?」他完全聽不懂她的話。
  
  「怎麼辦……我好怕……」她哽咽的聲音,讓她的話更加含糊不清。
  
  心被她搞得七上八下,懸吊在半空中,他擰著眉,不顧臉上青紫交錯的傷痕,此時沒什麼比她的安危還來得重要。
  
  「媽的,不准哭!你在說什麼鬼東西啊?聽都聽不懂!」墨治國心急如焚地怒吼。
  
  他石破天驚的咆哮聲,讓墨家人全都停下動作,視線全部停留在他身上,他則煩躁地爬梳著頭髮,焦慮地在客廳裡來來回回走動著。
  
  傅維瑗被他的狂吼嚇得差點把手機給扔了出去,幸好她反應敏捷,硬是用力抓牢了手機,讓它免於支離破碎的命運。
  
  「你……你凶什麼凶啊?人家心情已經夠惡劣了,你還這樣凶我!墨治國,你這個可惡的臭男人,我這輩子都不要再跟你說話了!」虧她在這種時候第一個想到的人就是他,沒想到他居然這樣對她!
  
  「傅維瑗,你要發脾氣等等再發,現在你告訴我,你人在哪裡?」他可不想在這時候和她吵架。
  
  「你管我在哪裡,我現在要跟你冷戰,我的事都不用你管了。」她賭氣地冷哼了聲。
  
  「喂!你就不能配合一點嗎?」都什麼時候了,還在跟他鬧彆扭?
  
  「不配合的人是你……」她正想發難,卻看見花妮妮走了過來。
  
  「傅小姐,這位是黃信明醫生,是傅先生的主治醫師,他要跟你解說有關傅先生的病情。」花妮妮熱心地介紹著。
  
  「黃醫師,我爸他的狀況還好嗎?」顧不得還在和墨治國通話,她忙不迭地追問著父親的病況。
  
  「傅小姐,令尊目前沒什麼大礙,只是有些微腦震盪,手腳也有多處的擦傷,比較麻煩的,是他的右腿。」黃信明斯文的面容上,有著一絲凝重。
  
  「他右腿怎麼了?」
  
  「只是一般性骨折,不過因為傅先生年紀稍長,恢復的時間恐怕會比一般人來得久一些,至於腦震盪的情況,可能要留院觀察個幾天,確定沒有血塊殘留,就能回家靜養了。」
  
  「是嗎……」她緊咬著下唇,心思紊亂不已。
  
  電話那頭的墨治國,從他們交談的對話中,隱約猜出事情的經過,最重要的是,他也猜出了她的所在地。
  
  「你待在那裡不要亂跑,我馬上趕過去!」也不管她有沒有聽到,他匆匆忙忙掛了電話。
  
  「治國,發生什麼事了?」墨齊家擰眉問道。
  
  「我得趕去醫院一趟,你們繼續,不用管我。」隨口交代了聲,他風馳電掣地消失在大門的另一端。
  
  「那小子是怎麼回事?」墨修身掏了掏還有些耳鳴的耳朵。
  
  「當然是為了愛情啊!笨蛋。」丘嵐沒好氣地白了丈夫一眼。
  
  「別說的好像你什麼都懂。」被人罵笨蛋,墨修身的口氣也不會好到哪裡去。
  
  只見那對夫妻檔又開始鬥起嘴來,墨天下索性站了起身,決定遠離這一連串的紛紛擾擾,回到他的房間睡大頭覺。
  
  「齊家,我們要不要到醫院看一下?」古秋嬋有些憂慮地問著。
  
  「也好。」去瞭解一下狀況也好。
  
  大家走的走、閃的閃,徒留下墨家的大家長依舊在客廳裡繼續培養深厚的情誼。
  
  ◎◎◎

  「傅維瑗!」一道足以驚天地、泣鬼神的叫聲迴盪在醫院裡。
  
  只見眾人不約而同地擰起眉頭,在這夜深人靜的時候,又是在醫院裡,是哪個白目人在這裡擾人清幽啊?
  
  墨治國十萬火急地趕來醫院,抓了花妮妮劈頭就是一陣詢問,一向以甜美笑容示人的她,頭一次被墨治國給嚇得花容失色,結結巴巴地交代了傅維瑗的所在地,等他一走,隨即跌坐在地上。
  
  方從茶水間走出來的傅維瑗,正愁眉不展地低頭看著手中的熱水壺,她試圖聯絡兄嫂卻始終聯絡不上,手機不是無人接聽,就是沒有回應,讓她不由得猜測起父親跌下樓的真相。
  
  「傅維瑗!」一見到那抹纖細的麗影在走廊上緩緩而行,墨治國長腿一邁,一把攬住她的身子。
  
  沉浸在思緒中的傅維瑗,壓根沒提防會有人從背後偷襲她,她驚跳了下,手中的熱水壺差點翻倒在地,若不是那道熟悉的聲音和那副熟悉的懷抱,她相信她極有可能將手中的熱水往他身上砸去。
  
  「治國?你怎麼會來?」她記得沒告訴他她在哪裡呀!
  
  「你這該死的女人,都這種時候了還在跟我鬧脾氣,你究竟有沒有大腦啊?」他扳過她的身子,疾言厲色地看著她。
  
  她眨了眨眼,看著他憤怒的臉上有著明顯的擔心,好不容易才壓抑住的眼淚,此時又不聽話地在她眼眶裡打轉,只見他清晰的俊容漸漸變得模糊,她雙眸一閉,淚水順勢滑落臉頰。
  
  她的眼淚就像是水龍頭般流個不停,他低咒了聲,粗魯地用手指揩去她的淚,看著她手中還抱著那瓶熱水壺,他順手接了過去,一手將她的頭顱壓向他的懷裡。
  
  「別哭了,我會一直陪著你。」他輕柔地低喃著。
  
  聽著他的承諾,她用力摟住他的腰,將小臉深埋進他的胸膛裡,那熟悉的氣味,漸漸撫平了她心裡的忐忑不安,雖然她嘴裡說著不要他管,但她知道,她不過是在自欺欺人罷了。
  
  她希望他永遠陪在她身邊!
  
  心裡那強烈的渴望早已漸漸侵蝕她的心,直到現在她才發現,她對他的感情有多深,就算他嘴巴再壞,也絲毫不能撼動她半分。
  
  淚水沾濕了他的襯衫,感覺到一股涼意在胸前蔓延開來,他濃眉微蹙,看著她削瘦的肩膀抖動著,他輕歎了聲,輕拍著她的背。
  
  「發洩完畢之後,願意告訴我發生什麼事了嗎?」
  
  聞言,她抬起淚眸,看著他胸前濕濡的一片,她俏臉微赧,沒想到她這麼會哭,居然會釀成這麼慘重的災情。
  
  「抱歉,我把你的襯衫給哭濕了……」她柳眉微蹙,吶吶地開口。
  
  「誰在跟你說襯衫!」都什麼時候了,她還跟他東扯西扯的。
  
  看著他齜牙咧嘴的表情,她這才發現他臉頰上有著明顯的瘀血,甚至連眼窩處也有淡淡的青紫痕跡,她直覺地伸手輕觸著他臉上的傷,卻聽見他抽氣的聲音。
  
  「你臉上的傷是怎麼來的?」是誰動的手?
  
  「沒事,走路不小心去撞到的。」他巧妙地轉移話題,死都不願意說出事實的真相。
  
  「你騙誰啊?有人走路會撞成這副德行的嗎?」明明就是被人打過的痕跡,他當她是三歲小孩嗎?
  
  「這點小傷不礙事,你還沒告訴我究竟發生什麼事了。」他拉下她在他臉上游移的小手。
  
  經他一提醒,她這才想起父親還躺在病房裡,而她那對兄嫂,卻連一通電話也沒打來,讓她不得不往最壞的方向猜想。
  
  「我爸從樓梯上摔下來,醫生說他有一點腦震盪,要留院觀察幾天。」她擰著眉,憂心忡忡地說著。
  
  「別擔心,他會沒事的。」他輕拍她的背,要她寬心。
  
  「平時我爸是不可能走樓梯的。」她突地開口。
  
  她晶燦的瞳眸裡,閃動著異樣的光芒。
  
  敏銳如他,聽出她的話中玄機,他面不改色地凝視著她,只見她雙手交握,全身因憤怒而顫抖著。
  
  「我家住在十樓,平時我爸都是搭電梯上下樓,這次他會從樓梯上摔下去,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她咬牙輕述。
  
  「你的意思是……有人推他下樓?」他挑眉說道。
  
  「沒錯!」她深吸一口氣,清澈的水眸中有著肯定。
  
  「有人目睹整個經過嗎?」他冷靜地問。
  
  「我不知道,不過我非常肯定,我爸絕對是被人推下樓的!」她激動地說著。
  
  「維瑗,合理的懷疑是必然的,但有幾分證據就說幾分話,既然沒有目擊者,你做出這樣的結論未免太過武斷。」
  
  「那是因為你不僅!」他怎會知道她那對兄嫂心腸有多壞?
  
  「你不說我怎麼會懂?」他都快被她搞糊塗了。
  
  聞言,她暗暗咬牙,光憑她一個人在這裡說得頭頭是道,他也不會相信,縱使她幾乎可以斷定,絕對是傅維清那對夫妻幹的好事!
  
  「算了,反正那是我的家務事,壓根不關你的事,謝謝你還特地抽空過來陪我,耽誤了你們和樂的家庭聚會,時候不早了,你可以回去了。」她冷冷地搶回他手中的熱水壺,越過他往病房的方向走去。
  
  她那副生疏客套的模樣,彷彿他只是個無關緊要的路人甲一樣,這女人究竟是把他定位在什麼地方?明明心裡就擔驚受怕的很,現在卻又一副沒事人的樣子。他真想把她抓來狠狠地吻一吻,看看她會不會清醒一點!
  
  心動不如馬上行動,他一向是個行動派的人,說做就做才是他的處世哲學。
  
  一隻手不期然地握住傅維瑗的肩頭,她柳眉微蹙,轉身正想發難,沒料到他一使勁,便將她帶入懷中,而後低頭攫住她柔嫩的唇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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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4-24 07:29:15
  第十章
  
  不同於平時溫柔的親吻,墨治國極具侵略性地輾轉著咬著傅維瑗的唇,引來她的痛呼,他一手扣住她的後腦勺,不讓她有喘息的空間,炙熱的唇舌在她的小嘴裡肆虐著。
  
  「放……放開……」她逮著空隙,忍不住抗議。
  
  「不放。」他舔吮著她的唇,反覆吸吮著她早已紅腫的唇瓣。
  
  熟悉的情潮有如洪水般將她吞噬,手中的熱水壺早已落了地,濺起一片水漬,他動作迅速地將她帶離原地,沒讓熱水噴濕了他們。
  
  他蠻橫的舌,頻頻進攻她的檀口,勾起她潛藏的情慾,腹部流竄著一陣酥麻感,讓她雙頰嫣紅,身子不由自主地攀附著他。
  
  她軟馥幽香的身子,此時正毫無保留地貼合著他,原本只是想懲罰她,卻反倒苦了他自己,感覺一股強烈的慾望衝向他腹間,熱燙的男性正緊貼著她平坦的小腹。
  
  他的堅挺,讓她杏眸圓睜,看著他闇黑的眸中跳動著屬於慾望的火花,她頓時感到一陣口乾舌燥,粉舌不經意劃過他的唇,更挑起了那一觸即發的熱情。
  
  「該死……」胯間的緊繃,讓他忍不住低咒了聲。
  
  「治國……」她嬌軟的語調,再次粉碎了他好不容易找回的理智。
  
  不!這裡可是醫院,再怎麼樣他也不能在這裡要了她,縱使她是這麼迷人,這麼極具吸引力,看著她嫵媚緋紅的臉蛋,他在心裡罵了自己不下千萬次。
  
  「如果你想要,我們回去再做。」他輕附在她耳畔低喃。
  
  聽著他曖昧的語氣,她猛然清醒,看著自己有如八爪章魚般掛在他身上,她頓時羞紅了臉,剛才明明打定主意不想理他的,沒想到只消他一個吻,就能讓她臣服,她簡直是丟臉丟到太平洋去了。
  
  「誰要跟你回去做?」她眉頭一皺,鬆開雙手打算跳離他身上。
  
  不料他早一步扣住她的纖腰,不讓她逃離他的身邊,這女人的不良紀錄實在太多了,他哪能讓她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
  
  「在你心裡,究竟有沒有我?」他瞇眼問道。
  
  「我……」她頓時語塞。
  
  「只要你說沒有,我馬上會離開你,再也不會管你的家務事,隨便你愛去哪裡,我都不會管你。」他沉聲說道。
  
  看著他一臉嚴肅的模樣,她有些心虛地低垂螓首,她承認剛才她是在情急之下隨口亂說的,如果她心裡沒有他,又怎會貪戀他的吻?如果她心裡沒有他,又怎會在她最需要人陪時,滿心滿腦全是他的身影?
  
  就算她再怎麼不願意承認,事實都證明了——她愛上了這個男人,她愛的人就是那個讓她歸類為「奧客」的墨治國。
  
  她的沉默,讓他感到一陣心寒,還以為他在她的心目中,至少還有一席之地,沒想到是他太高估了自己。
  
  雙手一鬆,他扯唇淡笑,俊臉上有著一抹嘲諷。
  
  「我想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他彎腰撿起掉落在地的熱水壺。「不打擾你去探望令尊的時間,我先走了。」將熱水壺遞給她,他腳跟一旋,準備離開。
  
  「喂!你給我站住。」她揚聲叫住他。
  
  聞言,他身子一頓,心頭閃過一絲喜悅。
  
  「有事?」儘管內心欣喜若狂,他仍是裝出若無其事樣。
  
  傅維瑗拿著熱水壺,俏臉上閃過一抹羞窘,有些彆扭地走到他身旁,將熱水壺遞給他。
  
  「那個……水倒了。」
  
  「所以?」他挑眉。
  
  「所以要麻煩你幫我裝好,然後陪我去看我爸。」她抬眸望著他。
  
  「用什麼身份?朋友?房客?還是陌生人?」他非要她替他「正名」。
  
  「你這人怎麼這樣啊?口口聲聲說喜歡我,就不懂得體恤我的心情,你不知道人在情緒低落之下,會做出超乎常理的事情嗎?虧你哥哥還是個醫生,你怎麼連一點常識都不懂?」她柳眉微蹙,忍不住開口抱怨。
  
  「別跟我囉唆這麼多,我要的是你的答案。」他太瞭解她顧左右而言他的本事,這回他死也不讓她逃避。
  
  哪有一個男人像他這麼窩囊的?都和心愛的女人生米煮成熟飯了,還得戰戰兢兢地追問他的身份,雖然她親口說過她愛他,但俗話說得好——女人都是善變的,他非要她正式的替他定位成她的男友、她的情人!
  
  「答案不都很明確了嗎?幹嘛要我一直重複啊……」她視線忍不住飄忽著。
  
  「那是因為——你從來沒把我當作你的男朋友。」
  
  「我有啊!我不是說過我愛你嗎?」他以為她成天沒事都跟人家做愛的告白嗎?
  
  「不夠!我要你當著大家的面,宣佈我們兩個的關係。」他才不想做個地下情人咧!
  
  「當著大家的面?」她瞠大美眸,一臉驚訝地看著他。
  
  「沒錯!」他抬起下巴,重重哼了聲。
  
  「你說的大家……是誰啊?」她乾笑兩聲,不會是要她在醫院裡拿著擴音器,當眾宣佈他們兩個的關係吧?
  
  「當然是在這裡,有這麼多人見證,你想賴也賴不掉。」他賊賊一笑,這下她可中計了吧?
  
  為了要擄獲這小妮子的芳心,他真是下足了苦心,軟硬兼施樣樣都來,就不相信她逃得出他的手掌心。
  
  沒辦法,商人嘛!沒有一點演戲天分是不行的,否則怎麼對得起「奸商」這個稱號呢?
  
  「這裡是醫院,會吵到病人,這樣不太好……」她試圖挽救。
  
  「咳,那個……不用擔心啦!這間醫院是他們家的,你想怎麼做就怎麼做,我們都不會有意見的,對吧?」曾圓圓老早就在這裡「觀戰」很久了,包括兩人的熱吻,她都沒錯過。
  
  看在平時和墨治國交情匪淺的份上,她非常樂意當那個幕後推手——回頭再跟他狠敲一筆就好。
  
  一聽到有第三人的聲音,傅維瑗忍不住全身一僵,動作極度緩慢地環顧著四周,只見原本空曠的走廊上,不知何時早已聚集了一堆人,包括來探病的家屬,還有此時應該躺在床上休息的病人,全都像在看動物奇觀般看著他們。
  
  天啊!這些人在這裡看多久了?傅維瑗面頰上頓時浮上兩朵紅雲,羞死人了,剛才他們還在這裡上演激情戲碼,都不知道被人看多少去了,這樣她哪裡還有臉見人啊?
  
  「你看,連曾護士都這麼說了,只要你大聲說出『墨治國是我傅維瑗的男朋友,這輩子我非他不嫁』,這樣我就原諒你。」他得寸進尺地說。
  
  「墨治國……」她面有難色地看著週遭的人群。
  
  只見眾人一臉興奮,活像她要當眾跳脫衣舞一樣,看得她全身毛骨悚然,她眉頭緊蹙,有些難以啟齒,畢竟她從沒做過這種當眾告白的事啊!
  
  「快說快說!」一名病人大聲嚷嚷。
  
  「快說啊!這小子長得這麼俊,你有什麼好猶豫的?」另一名病人也跟著起哄。
  
  「說吧說吧!」曾圓圓一臉期待。
  
  「快啊!」此起彼落的呼叫聲,搞得傅維瑗胸口一陣緊窒。
  
  「說吧!」墨治國雙目灼灼,俊容上揚起期待的笑容。
  
  她深吸了口氣,不過只是宣示她的所有權而已,有什麼好為難的?如此一來,她也可以讓其他對他有意圖的女性朋友斷了這個念頭。
  
  「我……」她朱唇微啟,輕吐了一個音,眾人皆屏氣凝神地看著她,一道柔細的嗓音,適巧打斷了眾人的期待。
  
  「傅小姐,傅先生醒來了哦!你要去看他嗎?」花妮妮漾起一抹甜美的笑容,報告著最新消息。
  
  「我爸他醒了?」傅維瑗掩不住喜悅,拋下眾人,匆忙地離開。
  
  只聽見眾人此起彼落的咒罵聲,花妮妮睜著無辜的大眼,面對四面八方傳來的怨恨眼神,讓她感到一陣納悶。
  
  「奇怪,我剛才打斷了什麼好事嗎?」她看著一旁的曾圓圓。
  
  「唉……你啊!打斷了一件大事哪!」慘囉!
  
  「大事?什麼大事?」看這裡聚集這麼多人,莫非是哪個偶像明星也來住院了嗎?
  
  墨治國緩緩走到花妮妮身旁,森冷的目光看得她全身興起一股戰慄,怪了,現在還是九月份,怎麼突然有一陣冷風吹過?
  
  「花護士,多謝你的雞婆。」墨治國冷冷地撂下一句話,隨後也跟著傅維瑗離開。
  
  「呃……治國他怎麼啦?」花妮妮搓了搓泛著雞皮疙瘩的手臂。
  
  「唉!你好自為之吧!」曾圓圓輕歎了口氣,捧著病歷表轉身離開,徒留下依舊一頭霧水、還搞不清楚狀況的花妮妮。
  
  ◎◎◎

  傅永達一見到女兒,忍不住老淚縱橫,他伸手緊握住傅維瑗的手,蒼老的手上滿是皺紋,傅維瑗忍不住眼眶泛紅,心疼地看著父親。
  
  「爸,你還好嗎?有沒有哪裡覺得不舒服?」她忙不迭問道。
  
  傅永達搖著頭,只要見到女兒,他就覺得心滿意足,所有的病痛似乎也就這麼遠離了。
  
  「爸,是不是哥他們害你摔下樓的?」傅維瑗氣憤地問。
  
  「維瑗,那只是一場意外……」傅永達替兒子說情。
  
  一聽到父親的說詞,傅維瑗心裡馬上有了譜,就連到了這種時候,爸還要替他們說情,究竟要到什麼時候他才會認清他們?
  
  「不是意外!你明明知道他們對你不好,為什麼要一再地包庇他們?」她擰眉輕斥。
  
  「那是因為親情。」墨治國雙手擦在褲袋裡,一派悠哉地走了進來。
  
  「治國?」她眨了眨眼,羽睫上甚至還沾著些許淚珠。
  
  墨治國走到她身旁,大手輕拍著她的背,平息著她的怒火,他一個再簡單不過的舉動,馬上就讓她恢復了平時的冷靜——傅永達沒忽略這點,用著打量的眼光看著墨治國。
  
  「傅伯伯您好,我是墨治國,是維瑗的男朋友。」墨治國率先自我介紹。
  
  看眼前的男人氣宇軒昂,眉清目秀,的確足以匹配他女兒,再加上兩人之間似有若無的貼心舉動,更讓他明白女兒找到了好歸宿。
  
  「我們維瑗沒給你添麻煩吧?」他淡淡一笑。
  
  沒料到父親會這樣說,傅維瑗眉心一攏,明明吃虧的人是她才對,怎麼會變成他?
  
  「爸!」她輕喚了聲。
  
  「伯父,維瑗她性子直爽,我就是喜歡這樣的她。」墨治國對答如流。
  
  「這孩子除了性子急了些,倒是個孝順的好孩子,常常有苦往肚裡吞,也不懂得找人傾訴,往後可能要麻煩你多關照她了。」傅永達意味深長地說著。
  
  「伯父,你放心,我愛維瑗,照顧她是我應該要做的。」墨治國深情款款地看著傅維瑗。
  
  他眸中透露出的濃烈情感,教她感到一陣怦然心動,粉頰添上一層緋色,平時他們打情罵俏也就算了,現在在她父親面前,他還說出這麼令人難為情的話,教她都不知道視線要往哪擺了。
  
  看出她的窘迫,墨治國一手輕攬著她的腰,熨燙的大掌,隔著衣衫傳達到她的肌膚,她頓時呼吸一窒,心跳的頻率節節高漲,絲毫沒有平緩的跡象。
  
  「治國,你別這樣,我爸在這裡。」她輕聲抗議,要他謹守分際。
  
  「這有什麼?反正你爸對我很滿意,他都把你托付給我了,我當然要不負眾望,好好地照顧你啊!」他倒是說得理直氣壯。
  
  「可是在長輩面前,你也不要太過分。」當著她爸的面前摟摟抱抱的,再怎麼說都讓她覺得不自在。
  
  「沒事,你們不用在意我。」傅永達索性閉上雙眼當沒看到。
  
  「看吧!連伯父都這麼說了,你還害臊什麼?」他用力摟住她,不忘在她臉上偷了個香。
  
  見他得寸進尺,絲毫沒有收斂的打算,傅維瑗又羞又惱,他瞎鬧也就算了,怎麼連她爸都跟著起哄啊?他們明明才第一次見面,居然就連成一氣來欺負她,這簡直是沒天理!
  
  「爸!我是你女兒耶!你怎麼胳臂往外彎,淨幫外人不幫我?」她忍不住大聲嬌嚷著。
  
  「我是在幫你啊!幫你抓住屬於你的幸福,不是嗎?」傅永達緩緩睜開眼,意有所指地看著女兒。
  
  他明白他這個女兒就是顧慮太多,卻壓根沒考量到自己,為了她的終生幸福,他可是不知死了多少腦細胞,就是想為她挑一個有肩膀的好男人,沒想到她倒是先替自己找到一個如意郎君。
  
  看出她的裹足不前,他索性當那個幕後推手,將她送進那扇名叫幸福的大門,讓她不再孤單一人。
  
  「爸!你在胡說八道什麼啊?你還沒說你跌下樓的真正原因耶!別想裝傻。」她柳眉微挑,不讓父親逃避這個問題。
  
  聞言,傅永達雙眸一閉,眉頭緊皺著,面容有些許扭曲,彷彿在忍受著極大的痛楚一樣,傅維瑗見狀,驚慌失措地緊抓著他的手。
  
  「爸,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頭……我的頭很暈……」他虛弱地說著。
  
  「頭暈?一定是腦震盪的後遺症,我馬上去找黃醫生來!治國,我爸就先麻煩你照顧了!」她匆匆交代了句,而後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跑出病房。
  
  須臾,墨治國黑眸中閃過一抹精光,唇角緩緩揚起一抹弧度,若有所思地看著躺在病床上、依舊一臉痛苦的傅永達。
  
  「伯父,你還要裝多久?」他淡淡開了口。
  
  「果然逃不過你的眼,我的演技真有那麼差嗎?」只見傅永達臉上的痛苦表情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愜意。
  
  「演技是不差,我也差點讓你給騙去了。」他恭維道,不想戳破傅永達的偽裝。
  
  「少來,我知道你這小子夠精明。」擺擺手,他蒼白的面容上有著笑意。
  
  「伯父有話要告訴我。」否則他沒必要支開傅維瑗。
  
  看著墨治國氣定神閒的篤定表情,傅永達不得不承認,眼前這小子果然非泛泛之輩,看來他女兒真是撿到個寶啊!
  
  「你應該知道我是從樓梯上摔下來的吧?」傅永達輕描淡寫地遊說。
  
  「但維瑗卻認定你是被推下樓的。」傅永達微微一笑,臉上有著一抹苦澀。
  
  「除了維瑗之外,我還有一個兒子,因為是獨子,從小我們就將他寵上了天,讓他要什麼有什麼,也因此養成了他驕縱的個性。」墨治國不發一語,靜靜聽著他的故事。
  
  「十年前,我妻子因病驟逝,我一個人獨自扶養一對兒女,一直到我兒子成家立業之後,卻因為娶了個強勢的媳婦,也因此和維瑗處不來,她才會離家到外地工作,所以這回我會跌下樓,也難怪她會以為是她哥哥維清做的好事了。」
  
  「難道不是嗎?」他顯然不信。
  
  精明的小子,想瞞也瞞不過他的眼哪!
  
  「為了那棟房子,我媳婦一直吵著要我過戶給兒子,但我所有的財產都可以給他,唯獨這棟房子,說什麼我都不能給他們。」他也有他的堅持。
  
  「所以傅維清才會將你推下樓?」如此一來,這樣的猜測就更合理了。
  
  「不,我兒子雖然驕縱,卻不至於會這麼做。」傅永達閉上眼,回想著當時的情景。
  
  驀地,墨治國頓時恍然大悟,事實的真相呼之欲出。
  
  「別說了,你心知肚明就好,那棟房子,我打算留給維瑗,那孩子自小吃盡了苦頭,還得一個人離鄉背井地過生活,我虧欠她的已經夠多了,如今我什麼都沒有,卻還給得起她這棟房子。」傅永達眼眶凝聚著淚水,滿滿的父愛之情,溢於言表。
  
  「伯父,我想維瑗若是聽到你這番話,她肯定會哭上三天三夜也不會停的。」墨治國莞爾一笑,語氣中有絲無奈。
  
  「所以這件事你千萬不要告訴她,那孩子生性敏感,我怕她會記掛在心上,她過得夠苦了,我希望她能快樂。」他要求他的保證。
  
  「我很想答應你,不過……」他視線轉向門口,看著早已哭成淚人兒的傅維瑗。「恐怕已經來不及了。」
  
  只見傅維瑗哭得一臉梨花帶雨,大哭。
  
  一個箭步跑到父親身旁,擁著他開始號哭。「爸……你怎麼這麼笨?我有你就快樂了……」她才不要那棟房子,哥哥嫂嫂要,就給他們拿去,她只要父親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就好了。
  
  「傻孩子,你哭什麼呢?」幽幽的歎息聲,伴隨著嚶嚶的哭泣聲,更加添了一抹寂寥。
  
  看著那對父女情深地相擁而泣,墨治國重歎了一口氣,看來,他得先退場讓他們去哭個過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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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匿名  發表於 2013-4-24 07:29:36
  尾聲
  
  墨氏綜合醫院的中庭裡,聚集了大批的人潮,不知情的人,還一臉疑惑地逮住旁邊圍觀的人,頻頻追問著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請問這裡發生了什麼事嗎?」
  
  「你不知道嗎?墨院長的二兒子,要和他的女朋友來段愛的告白呀!」路人甲心不在焉地回答。
  
  「屁啦!鬼話連篇,明明是女方要向男方告白,你少危言聳聽了。」路人乙忍不住吐嘈道。
  
  「鬼扯!明明是男方要向女方求婚!」路人丙再次糾正。
  
  「你奶奶個熊!我聽到的明明就是女方要向男方求婚!」路人丁也跟著加入戰局。
  
  只見眾人喧鬧不休,什麼版本都有,還傳出了「女方懷孕離開,男方懇求女方原諒」的終極版本,站在一旁做壁上觀的花妮妮,忍不住翻了翻白眼。
  
  「奇怪了,明明只是一個正名活動,為什麼會聚集這麼多人潮?」古秋嬋拉了拉老公。
  
  「當然是看好戲囉!」墨齊家笑道。
  
  「我記得你待會不是有個醫學研討會?怎麼還有時間在這裡鬼混?」她睇了他一眼。
  
  「難得有這麼精采的節目可以看,我又怎麼能錯過?」他摟住妻子,俊臉上有著一抹興味。
  
  相較於眾人的興致勃勃,身為當事人之一的傅維瑗可就沒這麼輕鬆了,她原本還以為墨治國是跟她開玩笑的,在兩人前嫌盡釋外加濃情蜜意之後,這項無聊的「正名」活動應該就會煙消雲散了,豈料他大爺態度強硬,硬是要她負起責任來。
  
  她大可耍賴不屢約,但身為優良的租屋經理人,對於信譽可是很看重的,為此,她只好硬著頭皮,來到醫院宣示他的身份,結果不知是哪個好事之人走漏風聲,看著人山人海的群眾,她頓時興起打退堂鼓的念頭。
  
  「傅小姐,你可別想逃。」一道涼涼的嗓音在她身後響起。
  
  聞言,她轉頭看著那個罪魁禍首,俏臉上有著一道陰霾,別人都是男朋友向女朋友當眾告白,然後來個浪漫的求婚,為什麼她就跟別人相反?
  
  「誰想逃?反正不過是一句話嘛!誰怕誰?」她抬頭挺胸地嗤了聲,反正頭都剃一半了,不剃完也沒辦法。
  
  算了,豁出去了!
  
  她深吸一口氣,站在中庭正中央,試圖忽略週遭圍觀的群眾,雙目一閉,決定來個速戰速決,盡快結束這場鬧劇。
  
  丟臉哪!她這輩子沒這麼丟臉過,幸好她不住在台北,否則要她怎麼出門見人啊?
  
  「我,傅維瑗在此宣佈,墨治國是我傅維瑗的男朋友,這輩子我非他不嫁!」她一股作氣地說了出口,等著眾人議論紛紛的聲音。
  
  許久,週遭依舊一片默然,她納悶地擰著眉,奇怪,剛才明明就一堆人在看好戲的,既然她都當眾為他正名了,至少也該有一點反應吧?怎麼樣都不該是靜悄悄的啊!
  
  她悄悄睜開眼,只見墨治國不知何時早已捧了一大束的香檳玫瑰,單腳屈膝跪地,萬般深情地凝視著她。
  
  「那麼,親愛的傅維瑗小姐,你願意從今天起,正式成為我人生中的唯一伴侶嗎?」迷人的男性嗓音,如鬼魅般飄進她耳裡。
  
  她睜大一雙水眸,不可置信地看著跪在面前的他,今天不是只是簡單的正名活動嗎?怎麼反倒變成求婚大會了?
  
  看著她錯愕的表情,他俊眉微攏,這小女人有必要考慮這麼久嗎?要他堂堂一個大男人,當著眾人的面下跪求婚已經夠給她面子了,她還想發多久的呆呀?
  
  「我的手很酸。」他瞇眼警告。
  
  他滑稽的表情,讓她忍不住爆出一聲尖叫,激動地撲向他的懷抱。
  
  沒料到她會有此舉動,墨治國連花帶人被她壓倒在地,只聽見眾人此起彼落的驚呼聲。
  
  「該死的,你這女人就不能溫柔一點嗎?」要命,他的後腦勺肯定又腫起來了。
  
  「對不起,我只是太高興了……」傅維瑗有些歉疚地連忙爬起身來。
  
  「我就說你是頭猛虎,老是想撲我這頭羊!」他有些狼狽地坐起身,胸前的香檳玫瑰早就被壓得變形了。
  
  「誰要撲你這頭大笨羊啊?老娘不嫁了!」她惱羞成怒地跺著腳,有些難堪地轉身離去。
  
  又來了!這小女人老是愛玩這種惱羞成怒然後逃跑的爛遊戲!
  
  他身手矯捷地一把拉住她,將她帶進懷裡,緊緊扣住她的腰,不讓她有機會再次逃離他的身邊。
  
  「你說什麼?」他瞇眼看著她,眼神有著一絲警告意味。
  
  「我說我不嫁給你!」誰要嫁一頭大笨羊?
  
  「你再說一次!」他咬牙怒道。
  
  「說就說,誰怕你啊?我說我不嫁給你,我不嫁給你,我不嫁……唔!」吵人的麻雀,此時正式安靜了下來。
  
  看著兩人「甜蜜」的擁吻,雖然這求婚的過程差點「出槌」,不過幸好是和平收場,看來最近墨家又要準備辦喜事了。
  
  「老頭子,這回咱們應該辦個幾桌才好?」丘嵐喜孜孜地問著丈夫。
  
  「隨你高興。」反正他的意見一向不被採納。
  
  「嘿!你有點參與感好嗎?再怎麼說治國也是你兒子耶!」
  
  「那十桌好了。」親朋好友請一請,十桌剛剛好。
  
  「什麼十桌?我墨家有這麼寒酸嗎?上回齊家請了五十桌,治國少說也要請個六十桌……」看著墨修身遠去的身影,丘嵐忍不住追了上去。
  
  開玩笑,好不容易又要再娶媳婦,她總要辦場風光一點的婚禮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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