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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綠風箏]收買半年假妻(男人思春期套書)[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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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6-25 00:46:10
  第九章

  連翠茉猛然睜開眼睛。

  渾沌的腦袋試圖抓住紛亂思緒,下一秒,她整個人從床上彈跳起來。

  這是梁克雅的房間!

  她怎麼會在這裡睡著了?他昨晚明明允諾會送她回去的。

  看了看自己,昨天的衣服還牢牢穿在身上,薄毯也是她之前住在這裡使用的,她才大大的鬆了一口氣。

  對了,他呢?她本能的看向床的另一端。

  空的,沒人?看了看床頭的時間,原來已經超過了十點半了,難怪沒人。

  「連翠茉,你這個阿傻。」她譴責自己,趕緊下床梳洗。她的牙刷還在,可是已經好一陣子沒用了,她順手往垃圾桶一丟,轉身繞進更衣室,從櫃子裡拿了全新的牙刷,擠上牙膏,刷牙。

  忽地,連翠茉頓住了動作。

  她在做什麼?看了看手中的牙刷,她終於意識到,自己剛剛的舉動分明是還把這裡當作自己的家!

  她胡亂的梳洗過後,火速落荒而逃,還不忘告誡自己,一定要徹底忽視那男人的毛巾還沒有拿到陽台去曬、換下的睡衣沒有收……

  「我剛剛拿牙刷,應該不算亂動他的東西吧?」

  就是這份不確定,她又踏進更衣室,等再回過神,她已經失心瘋的在幫他把從洗衣店拿回來的衣服拆塑膠封套了。

  天啊,她竟然已經被制約了!

  連翠茉好想哭,捶胸頓足之際,屋裡的電話忽地響了。

  「不要接、不要接,那是他的電話,跟你沒有關係。」

  她堅決不讓自己靠近電話半步,可是那該死的鈴聲卻怎麼也不肯放過她,停了又響,響了又停。

  她一時控制不住薄弱的自制力,抓起電話。「梁克雅不在家,不要再打了。」

  電話那端先是陷入一陣沉默,旋即響起一陣忍耐的低笑,像是從喉嚨裡不小心滾出來似的。

  她愣了愣,「是……克雅嗎?」

  許久,對方才收起笑聲,「我知道我不在家,我應該還不至於瘋狂到打電話回家給自己。」

  他打電話回家做什麼?查勤?就這麼怕她會多賴在這裡一秒鐘?未免也太瞧扁她了!

  「我馬上就會離開。」

  電話那端的梁克雅頓時蹙起眉,「你大可以睡到飽再起床,不過我現在真的需要你的幫忙。」

  「什麼?」她還是學不乖,二話不說就往陷阱裡跳。

  「我有份重要的文件忘了帶,在書房的桌上,用羊皮紙袋裝著,你可不可以幫我送過來?中午請你吃飯。」

  她沉默,在心裡掙扎猶豫著。

  「是很重要的文件,下午開會要用的,我現在真的走不開。」

  「……我到了打給你。」

  「謝謝,待會見。對了,我把鑰匙跟電梯卡放在客廳的桌上。」

  她簡單應聲,掛了電話,旋即起身到書房拿他遺忘的文件,然後來到客廳拿起他留下的電梯卡跟鑰匙,還有一張簡單的紙條。

  我去上班了,拜拜。

  明明沒有幾個字,連翠茉卻感覺到一股溫煦的甜蜜包圍著她。

  唉,她真的是走火入魔,無藥可救了!

  梁克雅讓連翠茉直接到預約的日本料理店等他。

  可他人還沒到,菜卻開始上了,還是老闆娘親自送進包廂。

  「對不起,我還沒點餐,這應該是送錯的。」

  「沒送錯,梁先生交代,你到了就先上菜。」老闆娘笑著退開。

  搞什麼鬼?連翠茉不安的嘀咕,不過她也確實是餓了,便舉起筷子先嘗了一點小菜,滋味甘甜爽口,果然是梁克雅會喜歡的。

  不過,就不知道是怎麼做的?她嘗了味道,又仔細觀察著菜,還在思索之際,梁克雅便來了,一看見她臉上就掛著笑。

  他看了桌上的菜,幾乎都還沒動過。「怎麼不先吃?」

  「東道主還沒來,我怎麼好意思自己享受。」

  「抱歉,臨時接一通電話耽擱了,怕你等太久,所以交代他們先上菜。」

  她取過牛皮袋,「你看看是不是這份文件。」

  他的眼神閃過一絲異色,接過手,假意的瞥了一下,就把文件放到一旁。

  沒錯,他又說謊了,他哪是這麼糊塗的人,還不是因為想她。

  「早上睡到幾點?」

  他離開的時候,她還睡得很熟,一點都沒有被驚擾醒來的跡象。

  說起這個,她就不高興,嘟著嘴指控,「你昨天明明說會送我回家的。」

  「可是有人精神不濟的睡著了。」

  「你可以叫醒我。」

  「為什麼?」

  她愣了一下,「這哪有為什麼?你本來就該叫醒我讓我回家的。」

  啜了一口茶,梁克雅目光沉靜的望著她,「你什麼時候這麼愛計較了?」

  「我哪有。」

  「還是你怕跟我單獨相處?」

  「我才沒有。」被他說破心事,她卻不肯承認。

  他逮住話柄反問,「既然不怕,留在我家睡一晚有什麼關係?之前的六個月,你不也是那樣睡在我身邊?」

  他說的曖昧,害連翠茉小臉猛的漲紅,「可、可是……」

  「還是說你現在有了喜歡的男人,怕他誤會?」

  他可沒忘記那令他非常介意的一幕,不過無妨,他終究會打敗那個人,把她拐回身邊的,絕對。

  「你少胡說了?我才沒有!」她極力否認。

  他不動聲色聳聳肩,「那就沒什麼好計較的了,再說,我昨晚有對你不規矩嗎?沒有吧!」他一副坦蕩蕩的模樣。

  她一時語塞。雖然沒有,但是此一時彼一時,他到底懂不懂?

  「吃東西吧,別想那麼多了。」他夾了菜放到她碟子裡,催促她快吃,省得她的小腦袋瓜又胡思亂想。

  他突然變得那麼溫情,讓連翠茉很不習慣,覺得太不真實,不自覺的甩了甩頭,想讓自己清醒一點。

  「怎麼了?」

  驀然一怔,小臉微微漲紅,「沒、沒事。」

  他沒說什麼,只是摸摸她羞紅的臉,慾望在心裡不斷鼓噪。

  梁克雅沒吃什麼,大多是看著她吃,他想,他得加快腳步,省得夜長夢多,雖然這些天緊迫盯人的手法奏效,可難保不會又冒出其他競爭者。

  之前是他太過自信,以為不會被她影響,沒想到現在自己已經無可自拔的喜歡上她,那就斷然不可能再放開她。

  「好不好吃?」他笑問。

  她覦了他一眼,滿足的微笑,「好吃。」

  喝了一口玄米茶潤喉,她手上的餐巾還來不及擦拭唇上的水痕,眼前突地閃過一個高大的黑影,她傻傻的抬起頭,嫣紅的唇瓣頓時被俘虜。

  他又吻她了……

  身體被電流竄得酥麻,她就這樣呆呆的忘了反應,當場被狠狠吻遍。

  直到梁克雅全身快冒火了才放開她,將她摟進懷裡。

  見她許久沒有反應,他笑問,「怎麼了?」

  「你、你又吻我了,為什麼?」她慢半拍的問。

  「我就知道你又要問為什麼。」他點了點她的鼻尖。

  連翠茉恍然想起他欠她的回答,一把推開他。

  梁克雅則用戲謔的眼神看著她,不動聲色。

  「你昨晚還欠我一個解釋,關於前天你……吻我的事。」她聲音突然極小,臉上的溫度卻極高。

  他狡點的掀了掀唇,「我昨天晚上已經告訴你了不是嗎?至於今天的問題,等你下一回煮粥給我吃的時候,我再告訴你。」

  看見他眼裡的狡詐光芒,連翠茉完全肯定自己根本是被他騙了!

  「你耍我……」

  「你哪只眼睛看見我耍你?明明是我抱你。」他長臂一攬,輕而易舉的又把她困在懷中。

  「梁克雅,放開我啦……」她低聲掙扎。

  「噓,別亂動,否則待會發生什麼意外我可不管。」他突然嚴肅的警告。

  連翠茉馬上乖得跟小羊一樣,臉頰燒紅。

  他抱著她,緊緊的抱著她,嗅著他身上的溫暖氣息,本來緊張的情緒慢慢消散,取而代之的是說不出來的悸動心喜。

  她真的好喜歡這個男人,根本無法招架這樣的溫柔。該怎麼辦才好?她怕自己的貪心會無限擴張,屆時就再也無法甘於回憶了。

  她眼眶熱熱的,小手環上他的頸子,把自己埋進他的胸膛。

  「回家來好不好?」

  回……家?傻氣的仰起目光,連翠茉怔怔的望著他。

  梁克雅俊逸的臉龐透著溫柔,嘴角輕彎。

  對,回家,回那個有他、也有她的家。

  沒等她說話,他又開始細細的親吻她軟嫩的唇,像是永遠都嘗不夠似的。

  該死,他好想要她,為什麼下午還有一堆工作?他真恨不得現在就把她擄回家,好好的愛她……

  離開餐廳的時候,連翠茉臉上紅霞滿佈,一旁的梁克雅則是笑得像只偷了腥的貓。

  他牽著她的手,「陪我走段路回公司好不好?」

  「嗯。」別說只是走段路回公司,哪怕是天涯海角,只要他開口,她也一定跟著他,因為,她是那麼的喜歡他。

  他們十指緊扣,愜意的踏著步伐。

  到了公司前,梁克雅轉身要走,連翠茉又追上前去,「等等,差點忘記還你鑰匙跟電梯卡。」

  「留著,隨時都會用到的。走了,晚上去接你。」

  他揉揉她的頭髮,依依不捨的離開。真的不得不走了,要不樓上的主管會議鐵定開天窗。

  那晚,站在衣櫃前,看著被扒掉塑膠封套的乾淨衣服,他笑得很開心。

  「我們去山上兜風。」

  連翠茉瞠大美眸,「現在?」如果她沒搞錯,時間不早了啊!

  這幾天他天天都用不同的名目拐她出門,接她下班、和她約會。他們彷彿又回到之前親密無間的日子,只是現在兩人更緊密了,就像是熱戀的情侶一般。

  「當然是現在,難不成是明天?」他笑道,「現在正是夜遊的好時間。」

  「看來我的點心是帶對了!」她高舉手中的精緻糕點,「有栗子漿布朗、可娜蕾、檸檬香頌,不過好像少了什麼……」她迎頭苦思。

  「咖啡。」

  她一擊掌。「對耶,那怎麼辦?」

  「回家。夜遊取消,回家去喝我煮的咖啡。」

  「你煮的咖啡?」她怪聲怪調的睨了他一眼。

  不能怪她不給面子,他們住在一起的六個月,她從來沒看過這男人煮過一次咖啡,她甚至以為他櫃子裡的咖啡機只是些擺飾,原來他也有這麼富有生活情調的時候。

  「別小看我,這可是我最拿手的一件事。」

  「喔?那我要好好嘗嘗,看看這咖啡煮得道不道地,是洋味多一點,還是台味多一些。」她拿他以前挑剔的話反過來調侃他。

  「你呀,記仇記到現在。」他忍不住伸手擰了她的臉一把,先是假意的瞪她一眼,接著緩緩綻開笑容。

  路上,他繞去買了咖啡豆,比平常多花了些時間才回到他的公寓。

  一進屋,她很習慣的伸手接過他脫下的西裝外套,正要往房裡去,她卻驀然愣住了──

  她現在在做什麼?

  「呃,克雅,你的外套……」她有些懊惱自己彷彿被制約了的行為。

  「你別跟我說你已經忘記更衣室在哪裡。」他率直的調侃後,轉身到廚房去,把珍藏的傢伙全部拿出來。

  連翠茉無奈的睨他一眼。這傢伙,完全不懂女人纖細的心。哼!

  也罷,反正他都不在乎了,她也不用繼續假裝客氣,推開房門,她就往更衣室走。

  拿過衣物迷你粘刷了刷西裝,簡單的清潔,再拿出衣架將它暫時掛在衣櫃外通風,一回過頭,她才發現梁克雅不知道什麼時候也進來了。

  「我想先洗個澡,換件舒適的衣服,待會煮的咖啡才會更香更好喝。」

  連翠茉被他的說詞惹得一陣莞爾,還來不及調侃一番,他竟然就開始脫衣服了!

  把領帶、皮帶交給她後,他理所當然的解著襯衫上的扣子,緩緩走向浴室。

  連翠茉啼笑皆非的看著手中的領帶跟皮帶,實在很想把這個男人抓起來打一頓。他忘了他們現在是離婚狀態嗎?還是說他根本就把她當成免費老媽子?

  歎了一口氣,經過這幾天他無所不用其極的耍賴,她早就放棄糾正他的念頭,她認命的幫他把換下來的衣服收拾好,還是很沒出息的覺得很甜蜜。唉,沒救了,真是徹頭徹尾的沒救了!

  她拉開衣櫃拿出乾淨的衣褲,一如往常的放在床上,正要離去之際──

  「翠茉,幫我拿一下毛巾。」

  又忘了毛巾,怎麼壞習慣還是沒變?連翠茉無奈抽過毛巾,轉身敲敲浴室的門,「喏,毛巾。」

  一隻濕漉漉的手探出來接過,那一瞬間,她心裡產生一種錯覺,彷彿他們根本沒有分開過。

  梁克雅走出浴室,看見放在床上的衣服,眼底漫過一抹溫暖神色。

  她還是那麼的體貼。

  他真的好想、好想重新跟她當夫妻,這輩子除了她,他想不到有誰能夠跟他這麼契合的生活在一個屋簷下,當然,這些契合的背後大多是因為她的包容。飛快穿上衣服,他神清氣爽的來到客廳。

  「你怎麼這麼安靜的坐在那裡,不怕又像前些天那樣睡著了?這樣我會懷疑你是不是在覬覦我。」他打趣。

  「臭美,誰覬覦你了!」她有些靦腆的拿起遙控器,打開電視,希望聲音能夠幫忙趨散一點尷尬,原來客人並沒有她想像中的好當。

  梁克雅俐落的打開新買的咖啡豆,倒了些許豆子到一台小型手動磨豆機裡,然後不疾不徐的開始磨豆子。

  「要不要幫忙?」

  「幫忙是不用,磨豆子是煮出好喝咖啡的基本功,但你可以過來欣賞,我不介意讓你偷學一點。」他跩跩的說。

  「自大!」她忍不住笑罵。

  不多時,一陣淡淡的咖啡香飄了出來,按捺不住好奇,連翠茉還是拋下了電視跟遙控器,轉而往他靠攏。

  「不是不好磨嗎?」她看他的速度很緩慢,便問。

  「不能躁進,沒聽古人說過,小不忍則亂大謀?磨豆子也一樣,轉得太快,裡面溫度變了,會影響咖啡的氣味。」

  「你看起來真的很專業。」

  「當然,都說煮咖啡是我的強項了,已經跟我徹底融為一體,就算一年拿出來秀一次,我也不會忘記每個環節跟步驟。」

  她笑著,專心的看他的動作,發現煮咖啡果然也不是件簡單的事情,那些比例拿捏是一門學問,就連磨豆子也是。

  看她眸子裡不時閃著欣喜的光芒,梁克雅更覺自信起來。

  「等你也開始酗咖啡,很快就會學會了。」

  「看來今晚真是個大發現,原來你也是個懂生活情調的人!」

  「不然你當我是什麼,木頭人?」他騰出手指,敲了她額頭一記。

  他點亮了小鐵壺裡的火,「今天用這個摩卡壺,速度好掌控,而且煮出來的味道也不錯,等下次時間充裕一點,我再用另一種比較傳統的方式煮,到時候你可以好好比較兩者之間味道的差別。」

  聽到還有下次,連翠茉眼睛都亮了。「不能黃牛喔!」

  沒多久,整個屋子瀰漫著咖啡的香氣,連翠茉滿足的嗅了又嗅,真的好香。

  「喝拿鐵,免得你今晚睡不著覺。」

  他幫她多加了鮮奶,還很講究的打了細密的奶泡,抽過長柄湯匙在上頭撥了幾下,一片漂亮的葉子就浮在表面。

  「喏,喝看看。」

  她接過杯子,啜了一口,香醇而不苦澀的滋味讓她驚訝的抬起眼睛,崇拜的看著他,忘了唇邊沾著半圈奶泡。

  梁克雅伸手幫她抹去,這個親暱的舉動讓連翠茉的心狠狠漏跳了好幾拍,兩頰更是立刻燒紅起來。

  把她的反應都看在眼裡,看著她羞澀迷惘的樣子,他可以肯定,她其實也對他感到心動。

  「你準備的點心呢?」

  「在那邊。」她指著沙發前方的長桌。

  「那好,今天晚上我們就一邊喝拿鐵一邊吃甜點,然後挑一部電影好好的來欣賞,度過這美好的一天,當然,還要慶祝我的左手終於擺脫陰霾,順利回到健康的行列。」

  連翠茉笑了,因為他幽默的口吻。「所以我們要說,敬……左手?」

  「對,敬左手,當然也要敬我們兩個。」

  他們在碰杯後,各自喝了口杯裡的拿鐵,相視而笑,一前一後的走向客廳的長沙發。

  梁克雅完全拋開白天銀行決策者的身份,現在,他不想當外人眼中那個無所不能的梁克雅,只想要當連翠茉身邊的男人,因為他發現,這才是他幸福的來源。

  他喜歡眼前的這個小女人,尤其喜歡從她澄淨的眼睛裡看見自己。

  連翠茉佯裝鎮定的看著前方的電視螢幕,心思卻有一大半落在身旁的男人身上,看著他大口吃著她做的點心,像個孩子似的讚不絕口,就感動得想哭。

  她好幸福,真的,這一刻是幸福的,他又給了她如此美好的回憶,真是個好人,這樣的幸福,真的可以屬於她嗎?

  不,不要想了,她應該要把握現在的,只要現在覺得幸福,就應該滿足。

  品味著他親手煮的拿鐵,她慢慢融入電影的情節裡,想到她身邊就靠著梁克雅,她放鬆了,讓自己完全沉浸在此時這美好的氛圍裡。

  驀地,先是一個吻落在她的臉頰。

  接著兩個、三個、四個……一串綿密的吻沿著她的耳際,順著她白皙誘人的頸子婉蜓而下,擾亂了她的呼吸。

  「克雅?」她覺得自己聲音緊張的啞了。

  他停下來,看了她許久。「怕嗎?」

  怕嗎?不,她甚至有些期待,期待著他會帶她到什麼境地,只是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才好。

  忽地,她整個人被他從身後抱進懷裡。

  她呀了一聲,背脊緊貼住他的胸膛,擔心手中的拿鐵灑出來,她小心翼翼的護著,他無奈低笑一聲,伸手取走她緊握的杯子,大掌握住她的手,跟她的纖纖十指親密交纏著。

  她笑了出來,「別鬧了。」他搔得她掌心好癢,不依的掙脫他的手,她反手搶他一拳。

  梁克雅一把握住她的手,眸光燦亮,「我想要你。」

  聞言,她羞澀的低下頭去。

  「不回答是什麼意思?」他用略顯低啞的嗓音問。

  「好。」聲若蚊蚋。

  「什麼?」他佯裝聽不清楚。

  「你!」她氣惱的睨了竅笑的男人一眼,心裡閃過豁出去的勇氣,轉身一把捧住他的臉,先下手為強的吻了他再說。

  梁克雅先是驚訝,可到底是個成熟男人,他很快就扭轉乾坤,奪回主控權。

  連翠茉第一次知道,原來男人跟女人的親吻可以有這麼多花樣,深淺不一的啃噬吮吻落在敏感的身子上,像是點著火苗,讓人一處處都燒燙了起來。

  修長有力的手指撫過,挑起一陣說不出的酥麻,他解著她的衣衫,連一點遮掩也不打算留給她,讓她在他的手中漸漸赤裸。

  「克雅?」她黛眉微蹙,低低輕喚。

  「嗯?」他埋在她胸前,狠狠的吻著誘人的果實。

  他讓她安穩的躺下,俯身用他的唇撒下細密如絲的吻,一寸寸都不放過,她雙頰一熱,美眸染著驚羞,不可置信的看著他越來越狂野火熱的舉動。

  「不,別。」她的聲音破碎得厲害,思緒頓時變得空白,她想掙扎,卻被他牢牢鎖住,掙脫不開,她只能轉而逼自己壓抑那幾乎要脫口而出的羞澀嬌吟。

  「別怕,放鬆,讓我聽你的聲音。」他制止她緊咬的牙,竭盡所能的取悅她。

  痛苦和快樂幾乎要分裂單薄的她,她口中的囈語嬌吟徹底的取悅了他。

  他健碩的身子結實光滑,滾熱的溫度讓她好奇的不斷探索。

  梁克雅享受著軟膩小手的碰觸,濃重的呼吸毫不掩飾他的渴望。

  終於,不能再等,知道她痛得肢體僵硬、美眸泛淚,他軟聲低哄,在她耳邊說著呢喃愛語,讓她放鬆。

  他捧起她的臉,細細吻過她緊閉的眉眼,吻過她的鼻唇。

  「可憐的小女人,忍一下,乖。」

  他緩慢的動著,不讓她再被嚇到,然而每一次的動作總是讓她禁不住的抽氣。

  酥麻的電流穿透她全身,她感覺到自己身體裡湧起陌生又強烈的渴望,一種被需要的渴望。

  當她迷濛的視線看見身上的男人是那麼努力的忍耐著體貼她,她的心都軟了,她也想要給他快樂,希望讓他也能享受這一切,於是她將雙手攀住他的肩膀,牢牢的擁抱他。

  他抽了一口氣,眸色濃烈。

  漸漸的,溫柔開始變得狂野。

  喜悅層層准疊,像座高塔似的不斷朝天空延伸,汗水交織,如雷電般的快感驟然從身體深處湧出,他們不約而同的發出亢亮的聲音。

  良久──

  「你還好嗎?」稍稍平息慾望後,他疼惜的問身側的小女人。

  「嗯。」

  「嗯是什麼?好或是不好?」他促狹道,呼吸還有些粗喘。

  她柔軟的埋在他懷裡。「還好。」

  「沒事的,以後就不會疼了。」他低低哄道。

  「嗯。抱緊我好不好?」

  當然好。他嘴角微揚,橫過手臂抱住她不放,再也不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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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6-25 00:46:31
  第十章

  梁克雅的公司來了個難纏的老外客戶,也算是個跨國企業的小主管,手裡正好握著這次新案子的決定權。

  眼見又是一樁百萬美元的業績,自然不能太過怠慢。

  偏偏光是要摸透客戶的喜好,就搞得大家人仰馬翻,好不容易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探得對方性好漁色……唉,慘了,又得喝酒應酬。

  身為領頭者,梁克雅責無旁貸的率領手下幾名人將上場應戰,務求卯足全力的討客戶歡心。

  預約了高級酒廊包廂後,梁克雅思忖,這一折騰,怕是沒有過午夜十二點絕對回不了家的,於是他乖乖打電話報備,免得有人跳腳。

  他不喜歡所謂的酒店文化,喝酒就單純喝酒,幹嘛還要一心多用找小姐坐台?再者,生意談到這樣就模糊焦點了,偶爾幾次還可以勉強忍耐,真要多,他怕他會頭一個受不了。

  可誰叫這回遇到了,只好陪著去一下,畢竟關係公司利益,不可不顧。

  「翠茉,我今天恐怕不能去接你下班了,來了個客戶,得去坐台陪笑。」他語帶無奈的自我調侃。

  「沒關係,陪笑可以,賣身就不行。」她調皮的回嘴。

  「是,因為我已經賣給你了,職業道德我有的,絕不一物兩賣。」

  她嘴角微彎,「別喝太多酒好嗎?」

  「我知道,一定保證完璧歸趙。不用等我,累了就早點睡。」

  「我今天要回我住的地方整理點東西,若晚了,我就在那邊睡。」

  他沉吟須臾。「……好吧。」

  雖然回家沒看到她會寂寞,可是讓她一個人三更半夜的兩處奔波,他更不放心。反正她已經慢慢的在把東西搬回來,以後他們兩個就再也不用分開了。

  掛了電話,他心裡還是覺得愧疚,他已經好久沒有這樣得把她一個人撇著不理了。

  叩叩──

  「副總,走了。車子已經接Alan,直接在酒廊碰面。」Mark提醒。

  「好。」

  到了包廂,果然環肥燕瘦一字排開,Alan簡直樂翻了,梁克雅使了個眼色,那些小姐們便機伶的火力全開,逗得老外開心不已。

  「梁副總,你怎麼不喝?」一個妖嬈的酒店小姐忽地偎了過來。

  梁克雅目光泛冷的看著她,「新來的?」

  難怪白目,敢跟他勸酒,搞不清楚今天的目標。

  「對,我叫妮娜,副總常來嗎?你喜歡什麼樣的女生?」妮娜搔首弄姿的拋了個媚眼,「也許待會我們可以出去吃個宵夜。」

  「宵夜?好啊,如果你可以讓我的客人滿意的話,我請客。」梁克雅眸光驟冷,借口要上洗手間,便走出了包廂。

  妮娜還以為釣到金龜婿,孰料屁股都還沒坐熱就莫名其妙被迫轉台了。

  沒多久,Alan便喝得爛醉,平時道貌岸然的精英形象丁點不剩。梁克雅心想,看來今晚沒啥好談了,就讓他玩個痛快,雙方留下好印象,至於合作細節就等他清醒了再談吧。

  招來Mark交代幾句,他決定先走人。

  看了看手錶上的時間,他微笑。「現在趕過去應該還來得及。」

  他沒打電話給連翠茉,想給她個驚喜。

  他從來沒有想過幸福會這麼簡單,兩個人生活在一起,只要每天睡前、醒來看到對方,一整天都會精神抖擻,彷彿人生也變得更有意義。

  車上的輕音樂勾惹他輕快敲打節拍,隨著距離越來越接近,他臉上的笑容也越來越大。

  才剛停好車,果然就看見那抹嬌俏身影,看來,他們兩個人的默契遠比他想像的還要好!

  降下車窗,他正想要喚她,卻看見他的女人像只小鳥兒似的奔向前方等候的男人,定睛一看,他愕然發現是先前那個長相粗獷的男人,他曾經親眼目睹翠茉擁抱過對方。

  只見那人伸手揉亂了她的頭髮,兩人一陣嬉鬧後,連翠茉遂而挽著對方的手走向一一旁的摩托車,只見她親暱的抱住對方的腰,兩人旋即揚長而去。

  梁克雅握在方向盤的手青筋暴露,熱烈的眸光驟冷。

  這算什麼?他不過才今天沒有守著她,她馬上就投入另一個男人的懷抱。她到底把他當作什麼了?

  強自壓下怒不可遏的情緒,他發動車子,冷靜尾隨兩人一路回到連翠茉的住處,然後,他又再度目睹一個令他極為痛心的事實。

  之前她總是以尊重室友、男賓止步為理由,不願意讓他踏進她的住處一步,可現在,她卻神色自若的帶著另一個男人,走進她不許他踏入的地方!

  也對,他是不該踏入的,那是她跟那個男人的家,他這個跳樑小丑哪有資格走進去?

  梁克雅臉上憤怒與苦澀交織。多荒謬,自詡聰明過人的他竟然被騙了!被一個看似單純的小女人玩弄於股掌之間,還愚蠢的以為這就是幸福!

  去他媽的幸福,原來這就是該死的幸福的真相!

  「唉,真是女大不中留,連留下來多住一晚也不肯,包袱款款就要跟人家跑了,虧我剛剛還特地去接你下班,傷心啊……」沛雷德望著正準備投奔男人的好友,萬分感慨。

  「雷德,你夠了,別一副好像你是我爸的模樣。」連翠茉啼笑皆非的輕斥。

  「我是啊,我什麼時候不是像疼愛女兒那樣呵護你?」

  她故作驚詫,「天啊,你是我爸,那斯華不就變成我媽了?」

  「我不是,我不是,我還年輕。」方斯華強烈拒絕老公安排的角色。

  「好、好、好,那妹妹總行吧,這不過分,我可是真的把你當自家妹妹在照顧,不管是在巴黎還是台灣,你每次偷喝我紅酒,我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耶!」

  呵呵,這倒是,每次雷德看見空酒瓶,什麼話都不能說,只能自己含淚默默收拾,因為他的老婆大人鐵定也是共犯,不能罵。

  連翠茉真的很高興能夠認識他們夫妻倆。

  「少在那邊說的依依不捨,你明明就很高興把我掃地出門,你們好光明正大的甜蜜恩愛。」

  「咳咳……這是當然的了,難不成你跟梁克雅恩愛的時候,還喜歡讓別人觀賞嗎?讓大家討論這個姿勢、那個角度的。」

  臉皮薄的連翠茉轟的臉上一熱,「下流!沛雷德,你可以再下流一點。」

  「男人本來就下流,不然你們女人哪會愛上?」

  果然,此番言論又惹來兩個女人的齊聲撻伐,最後索性把他踢到一邊去,圖個安靜。

  方斯華拉著好友,「找個你放假他也空閒的時間,我們大家吃頓飯吧!老是聽你說梁克雅,卻連一次面都沒見過,我很期待看到他呢。」

  「好,我待會回去就問問他,一定帶他來跟你們認識。」

  「還有,這次結婚可別又兩個人跑去登記就了事,得要好好的準備,婚紗喜宴都不能少,知道嗎?」

  「嘻,結婚……還早啦,我們現在這樣很好,不急。」

  「很好就好,快上車吧,到了打通電話。」

  帶著最後一批家當,她分別擁抱了兩個好友,坐上計程車,快樂的奔向她心愛的男人。

  梁克雅陰惻恚怒的臉上明顯寫著受傷。

  他不發一語的坐在客廳沙發上,努力想忽視那種遭到背叛的感覺。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難道這些日子的甜蜜都只是假象?

  他不甘心,真的不甘心!他第一次那麼喜歡一個女人,依賴她、憐惜她、信任她,可她卻是這樣的玩弄他!

  他讓自己成了大蠢蛋,成了荒謬的芭樂劇主角!

  抓起酒杯,他毫不遲疑的飲得涓滴不剩。

  連翠茉打開家門看到梁克雅的第一時間便愣住了,接著她笑了,然而又對他獨自喝悶酒的舉動困惑不已。

  放下手邊的東西,她趕緊來到他身邊,「克雅,怎麼一個人在喝酒?不是說晚上有應酬會晚點回來嗎?」

  他靜靜的看著身旁的女人,看著她把微涼的手搭在自己身上,用那雙足以騙過任何人的清澈水眸望著自己,覺得諷刺。

  霍然揮開她,他踉蹌起身,打算回房。

  「克雅?」

  「別喊我!」

  連翠茉心頭一怔,「你怎麼了?」

  她的發問挑起了他壓抑的憤怒,停下腳步轉過身,他一把扣住她的肩膀,「我怎麼了?哈哈?我也很想知道我到底是怎麼了,怎麼會瞎了眼的愛上你,被你玩弄於股掌之間!」

  他抓得她好疼,可是她忘了掙扎反抗,因為她整個人被他的話搞得震懾又難堪。

  「為什麼要這樣說我?」她做錯什麼了嗎?

  「為什麼?」悻悻然的訕笑,「問你啊,為什麼都這個時候了你還要演戲?」他欺身上前,「多麼無害的一張臉,多麼純真的表情,我真的被你騙得好慘,以為你就是我的幸福,結果我只是人家用來無事打發時間的玩具!你真厲害,我輸了,你真厲害!」說到最後,他怒聲咆哮。

  「你到底在說什麼?」連翠茉委屈的紅了眼眶,她明明什麼都沒有做,為什麼他要這樣冤枉她?

  「還想狡辯嗎?那個男人是誰?」

  「什麼男人?」

  「不要想再騙我,我都看見了,而且不只一次!」

  「沒有什麼男人,我心裡一直就只有你!」

  他捏住她的下顎,逼她正視他的雙眼,「你擁抱過他,在我們離婚不到一個月的時間,我看見你在巴黎小館前抱了他,是我不願意這樣就認輸,因為我也有追求幸福的權利,所以我努力的想要抓住你,可是我不過一天沒有守著你,你馬上就迫不及待的投入他的懷抱,你就這麼不甘寂寞嗎?」

  「我沒有!」面對指控,她頓時刷白了臉。

  梁克雅撇撇嘴,眼神更冷。「我都親眼看到了。剛剛我去接你下班,看見你坐上了他的摩托車,親熱的回到你的住處。你不是說那裡男賓止步的嗎?你不是說要尊重你的室友,不方便讓我進去?可是你卻帶著那個男人回去!」他越說越氣,怒不可遏的咆哮。

  連翠茉立時明白他誤會了什麼。

  「是雷德,他是沛雷德,我們的關係不是你想的那樣!他跟斯華是夫妻,他們一直很照顧我,不管是在巴黎還是台灣,那裡是他們的家,我只是借住在那裡,所以不方便帶你回去,你不要亂想好不好?我是真的愛你啊……」

  可盛怒中的男人壓根聽不進她的解釋,因為他忙著武裝自己,拒絕再受傷。

  「我想的是怎樣很重要嗎?重要的是,我們玩完了,這一次我決定不要再繼續當你的玩具!」

  連翠茉覺得心好痛,好像有誰拿著刀子在割她的心。

  玩完了?這話是什麼意思,他要跟她分手嗎?

  為什麼,他明明說過要她回家來的,他明明說這裡是他們的家,他怎麼可以這樣?她又要沒有家了嗎?她又要去流浪了嗎?

  他這麼輕易就要丟棄她的幸福了嗎?

  不要,她不要這樣!

  連翠茉激動的撲上前去,聲嘶力竭的吶喊著,雙手失控的打著這個讓她夢想破碎的劊子手。

  「梁克雅,你這個大笨蛋!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雷德跟斯華是我最要好的朋友,我不許你這樣詆毀我們的感情!你什麼都不知道,你是大笨蛋!每一次你都要把我弄哭,從以前就是這樣。以前你殺死我的蘋果,現在又撕裂我的愛情,你真的好可惡!還來,通通還來,把我的感情全部還來,這次就算你還我兩顆蘋果,我也不希罕了!」

  她抓起他的手,狠狠的咬了一口。她要讓他知道她現在的痛!

  「嘶……」他吃痛的縮回手,混亂的情緒反而因這份痛楚而冷靜了下來。

  抹抹眼淚,她絕望的看了他一眼,像是失了靈魂似的走出門。

  她已經沒有家了……

  爭執停止,屋裡陷入前所未有的死寂。

  梁克雅怔怔的看著手腕上的傷口。她咬得好重,留下清晰的齒痕。

  她剛剛說的是什麼意思?她說他殺死了她的蘋果……

  蘋果?殺死的蘋果……那到底是什麼意思,她為什麼會這麼說?

  爬了爬凌亂的發,那一瞬間,被遺忘的過去再度浮現眼前,他腦袋裡的畫面,模糊的出現他十七歲的那一年……

  「喏,拿來,我削給你吃。」

  「你會削皮?」頂著純真臉龐的小丫頭問。

  「你以為我是你嗎?小丫頭。」

  「我不是小丫頭,我叫茉茉,茉莉花的茉茉。」

  「那好,茉茉,把蘋果給哥哥,我幫你削。」

  蘋果!梁克雅一愣,更多畫面湧上心頭。

  「我坐在這裡,等克雅哥哥放學回來,我就可以馬上看到你。」

  「媽媽說你生病了。醫師伯伯有幫你打針了嗎?其實有一個辦法可以不打針。」她神秘兮兮的說。

  「什麼辦法?」

  「吃我媽媽煮的雞蛋粥。我生病的時候,媽媽只要煮雞蛋粥給我吃,我的病就馬上好了。」

  「真的嗎?我才不信,除非你叫你媽媽也煮雞蛋粥給我吃……」

  茉茉、茉茉……連翠茉!

  他想起來了!她是茉茉,那個老愛纏著他說辭的茉茉,那個失去了母親的依靠,消失在他生命裡的茉茉!

  想起她離去前絕望的眼神,他的心痛得糾結,好難受。

  他連鞋子都來不及穿,旋即追了出去。

  「茉茉,你在哪裡,茉茉!」

  梁克雅光著腳,在深夜的街頭找尋那小女人的身影,也在心裡自責不已,後悔自己為什麼不冷靜的聽她說。

  那麼多年了,她竟然沒有忘記他,而他又用什麼回報她?連解釋也不聽就直接說分手!他真是糟糕透了!

  「茉茉……」他扯著嗓門,奮力呼喚。

  夜深沉,偶爾幾輛車子從他身邊呼嘯而過,捲起一陣凜冽的風,刮痛了梁克雅的臉頰。

  可他不能停留,也不敢停留,害怕這一鬆手,就會徹底失去。

  他瘋狂的奔跑追逐,儘管腳下的碎石子刺破了他的腳也毫無所覺,一路喊著那個傷心的小女人。

  越過了好幾個街口,終於,在前方,他看見了失魂落魄的身影,漫無目的的像一縷幽魂似的飄蕩在街頭。

  他心頭一窒,正要追上前去抓住她,孰料,她失魂落魄的正要穿越馬路,一道強烈的光卻猛的打在她身上,她彷彿被定住似的,雙腳一動也不動的站在原地。

  「不要,茉茉……」梁克雅撕心裂肺的大喊。

  倏地,一道猛烈的拉扯,將連翠茉整個人往後拉倒。

  下一刻,她被護在一個溫暖的胸懷裡,足足滾了好幾圈才停下來。

  一串尖銳的喇叭聲在深夜響起,駕駛不滿的拋下粗言穢語,「媽的,你們找死啊!」

  連翠茉置若罔聞,只是怔愣的瞪大眼睛,臉上仍是一片茫然。

  「你有沒有受傷?告訴我,有沒有哪裡碰疼了?」梁克雅緊張的忙著檢查懷裡被嚇壞的小女人。

  「嚇死我了,你差點嚇死我了你知不知道?可惡,茉茉你為什麼要這樣嚇我?」確定她完好如初,他才緊緊的摟住她,力量大到幾乎要摟痛彼此。

  「茉茉,對不起,我竟然忘了你,對不起,我……我真是個混蛋!茉茉,我的茉茉,你永遠是我的小丫頭啊!」

  連翠茉被那一聲又一聲的呼喚給喚回了心神,她傻傻的抬頭,看著他,才一眼,淚水就潰堤。

  「別哭,茉茉你別哭,我不該疑神疑鬼,我應該要在當時就上前問清楚,而不是這樣編派你的罪名,茉茉,對不起,對不起……」

  「你……你叫我茉茉?」

  「是啊,你是我的茉茉,我殺了你的蘋果,害你哭了。這些年,你怎麼跑得那麼遠?」他又憐又愛的撫著她的發,想到她的孤單,便心疼不已。「走,回家去,我帶你回家。」他親吻她的眼睛,吻去她的淚水。

  她一縮,眼裡漸漸有焦距。「我……還可以回家嗎?可以嗎?」她可憐兮兮的問。

  「可以,當然可以,那裡永遠是你的家。」

  她終於回神,緊緊的回抱住梁克雅,「不要發脾氣,不要趕我走……」

  「嗯,我答應你,別哭。」

  梁克雅站起身,這一夜的折騰,讓他身上的衣褲都擦破了,狼狽得就像街頭流浪漢,但是無所謂,他終於找回他的寶貝了!

  他緊緊握住她的手,帶著她往家的方向走。

  突然,一顆頑劣的石子刺的他當場大叫。

  連翠茉低頭看,「你的鞋子呢?」

  他尷尬撇撇嘴,「忘了穿,誰叫你跑得這麼快。」

  「還不都是你罵我。」

  他滿是歉意的揉揉她的發,「對不起,我向你道歉,再也不會了。」

  她上前抱住他,決定把今晚的一切都當成是場惡夢。
匿名
狀態︰ 離線
13
匿名  發表於 2013-6-25 00:46:51
  尾聲

  「海美副總深夜街頭求愛,擺脫倒數第二個男朋友的衰名。」夏其書看著最新一期八卦雜誌,嘴裡儘是揶揄。

  梁克雅垮著一張臉,不予置評。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竟然也成了狗仔跟蹤的目標,拜託,他又不是什麼上流社會的人,要跟也該去跟澤爾啊!

  「到底是發生什麼事情,有那麼急嗎?你竟然連鞋子都忘了穿,以為你在演灰姑娘喔?」

  「夠了喔!」他狠戾的瞪了夏其書一眼。

  現在他已經成為全台灣茶餘飯後的最新話題了,每天上班都要被那些員工指指點點,就連遠在美國的爸媽據說也聽到了風聲,近期將趕回台灣見識那個讓他不顧形象瘋狂挽回的女人。

  為什麼勇敢爭取幸福的人還要這樣被大家攻擊嘲笑?

  「澤爾到底來不來?」

  說人人到。康澤爾從容的走進餐廳,後頭還帶了一個朋友。

  「你急什麼,我這不就來了嗎?還帶了個朋友。喏,克雅,這個人你應該很熟,你不是誤以為這傢伙跟你的女人有一腿嗎?我讓你們面對面談個清楚。」他戲謔調侃。

  梁克雅回頭,果然看見了害他誤會心上人的罪魁禍首──沛雷德。

  「喔,原來這傢伙就是那個把我妹子惹得哇哇大哭的臭男人啊!」沛雷德率先開槍損人。

  梁克雅當場中槍,表情難看的站了起來,伸出手,「梁克雅,幸會。」

  他挑眉,「可以握嗎?握了手會不會變成是我們兩個有一腿了?」

  再度被開第二槍,梁克雅卻連吭聲反擊都不行,只能摸摸鼻子認了。

  「啊,幹嘛欺負他,都說是誤會一場了。」剛下班的連翠茉走了出來,脫下身上的廚師制服,隨手就往沛雷德的身上丟,幫自家男人報仇的動機很明顯。

  「你們看看,這是對自己人的方式嗎?女大不中留啦!虧我這麼挺她。」

  「誰叫你到現在還要調侃克雅。」

  「我是替你報仇,你阿姨住那麼遠,我就是台灣娘家代表,當然要讓他知道你是有人罩著的。」

  「謝謝你喔!」她孩子氣的朝好友努嘴扮鬼臉。

  梁克雅拉過她,將她安置在自己身邊,現在他只要有她就心滿意足了,至於別人要怎麼調侃他,隨便啦!幸福比較重要。

  「你們打算什麼時候結婚?」

  「結婚?」連翠茉頗驚訝的看了大家一眼,接著回過頭,深情款款的看著梁克雅。

  「我們已經辦好結婚登記了。」忽地,兩人異口同聲的說。

  「什麼,已經登記了?」沛雷德震驚大叫,「梁克雅,最好你是有那麼窮啦,連件婚紗也不給她穿,虧你還是海的亞太區副總,你可以再小氣一點!」

  「他才不是小氣,是我要求的,而且我們又沒說不辦婚宴,只是先登記,其他的事情慢慢來,因為有更重要的事嘛!」

  「什麼事?」沛雷德犀利的觀察著這兩個傢伙,「說,梁克雅,你該不會是弄出人命了吧?」

  啊,他非得要猜的這麼准嗎?

  俊朗的臉上浮現一絲不自在,他真不習慣自己的私事被這樣討論。

  「噓,秘密。」連翠茉出面終結話題。

  「康澤爾,你可能要叫你姐準備放人了,克雅現在是愛妻俱樂部的會員,將來你要他老婆挺著肚子來上班,最好有九條命。」夏其書唯恐天下不亂的說。

  「這個問題我們討論過了,克雅會尊重我的工作。」結束了巴黎小館的代理主廚工作,她又答應康澤爾姐姐的力邀,回到了原本工作的高級俱樂部擔任法國料理主廚,她很喜歡這裡的環境,而有認識的人照應,克雅也放心讓她在這裡工作。

  「嗚嗚,小丫頭真的要當媽了……」沛雷德感傷了起來。

  「拜託,不知情的人還以為你是我爸呢!」

  「有什麼關係?反正我是把你當女兒疼啊!」沛雷德很認真的說,「梁克雅,我警告你喔,以後要是讓小茉受委屈,我就把你的腦袋拿來當足球踢!」

  「是,岳父大人。」梁克雅眸底的幸福笑意,怎麼也隱藏不住。

  結束了一整天複雜繁瑣的婚宴,梁克雅終於如願抱得美人歸。

  春宵一刻值千金,他滿心期待再度成為他妻子的寶貝人兒沐浴完,一起共度他們的新婚之夜。

  梁克雅想起他之前添購的性感睡衣,本想誘哄他害羞的小妻子穿給他看,但她之前一直不肯,嗯,今天他一定要想辦法讓她穿上,為他們的洞房花燭夜留下最美好的回憶。

  他一邊興奮的盤算著,一邊走到更衣間準備把睡衣翻出來,在拿衣服時他不小心碰翻了一旁擺著的包包,他蹲下身將連翠茉平日外出常背的包包撿起,收拾地上散落的物品。

  突地,一樣眼熟的東西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梁克雅先是一怔,接著嘴角勾起邪邪的笑,他拿起那樣東西與找到的睡衣一起走出更衣間。

  沐浴完畢的連翠茉走出浴室,一邊擦著濕漉漉的秀髮,一邊想著今天婚禮的過程。克雅怕懷孕的她累著,因此婚禮相關的事宜全都由他和父母,以及她從法國趕回來參加婚禮的阿姨姨丈一手包辦,她只要當個幸福的新娘就好,婚宴浪漫而溫馨,此時此刻,她只覺得這一切幸福得不像是真的。

  她正出神著,忽然一隻大手接過她的毛巾,輕柔的動手幫她擦著長髮。

  「茉茉,你好香哦!」梁克雅一邊擦著她的發,一邊忍不住輕吻著她。

  「別鬧了,你認真一點。」連翠茉嬌笑著閃躲他細碎的吻,又氣又好笑的催促著他。

  「好好好,我馬上幫你吹乾頭髮,認真的愛你。」梁克雅也怕她著涼,不再鬧她,專心的為她吹乾頭髮。

  他的手勁輕柔,怕弄痛了她,連翠茉感覺到他的體貼,在鏡中對他綻出一個美麗的笑容。

  看見愛妻誘人的微笑,梁克雅簡直想立刻撲倒她,他努力壓下自己的慾望,不懷好意的說道:「茉茉,今天是我們的新婚之夜,你換上我之前買給你的睡衣給我看好不好?」

  連翠茉臉一紅,啐道:「我才不要。」

  「為什麼不要?如果你穿了,我就告訴你一個秘密。」梁克雅拋下誘餌哄著親親老婆。

  連翠茉雖然知道老公很有可能又是在唬弄她,還是忍不住好奇問:「什麼秘密?」

  「我剛剛在某人的包包裡,找到我失蹤很久的藍色菱格紋手帕,記得之前問某人的時候,她還說不知道手帕在哪裡,可是卻偷偷把手帕帶在身上,該不會是每天看著手帕在想我吧?親愛的茉茉,你說那個人是在想什麼呢?」

  看見梁克雅促狹的笑,連翠茉知道老公已經看破她之前偷拿手帕賭物思人的心思,被當事人當面揭穿自己癡情的行為,她覺得很不好意思。

  「我……我不知道啦!」連翠茉嬌嗔著把臉埋入老公的懷裡,逃避著他的調侃。

  「你不知道呀,那這個你一定知道了。」梁克雅滿臉壞笑的接受老婆的投懷送抱,「Jet,aime。Tum,aime。」(我愛你。你愛我嗎?)

  「你怎麼知道?」連翠茉吃驚的抬頭,沒想到他會法語。

  「我為了你特地去學的!」自從之前聽她說出這兩句話時,他就一直很想知道是什麼意思,他忘不了她當時哀傷的表情,所以後來偷偷去學了法語。「快點回答我呀!」

  「Jet,aime。」連翠茉被他孩子氣的要求逗笑了,看著他的眼,柔情萬千的吐出讓梁克雅欣喜不已的愛語。

  「原來我的寶貝茉茉愛了我這麼久,」梁克雅得意的笑著,接著拿起被丟在一旁的性感睡衣,「那你快點換吧!」

  「什麼?哪有這樣的,我才不要!」連翠茉羞紅著臉,抵死不從。

  「茉茉,我剛說如果你穿了我就告訴你一個秘密,現在秘密已經說了,就代表你已經答應我的提議,所以當然要穿呀!」梁克雅狡猾的道,猴急的他大手一伸便輕易的脫去連翠茉原本保守的連身睡衣。

  「啊!」連翠茉還來有及驚叫出聲,聲音就被他火熱的唇舌吞沒了。

  性感睡衣孤零零的被丟在床連,梁克雅心想,等一下還有機會騙茉茉穿上,但現在他真的忍不住了。

  夜深沉,掩不住滿室火熱的春光……

 
  【本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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