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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子晴]偷親太保(蜜糖義工之五)[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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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7-16 00:41:02
第八章   

  夜色降臨,隱密山林裡有個廢棄的別墅,由於位處山腰間,加上罕有人煙,所以屋子顯得破舊有點陰森。

  有兩個黑影急速從前方的另一條靜謐林道中閃過來,沒入一旁綠色矮叢後。

  一會兒,一輛黑色車子駛進別墅的荒廢空地。

  花水漾醒過來後,被兩個男人強拉下車,押進別墅的一間臥房內,然後,將她綁在一張椅子上。

  她看見幾個身材壯碩的男人分成兩邊,接著一道黑影迅速閃進,而且欺近她。

  「你們是誰?!帶我來這裡究竟想做什麼?」恐懼感急速竄上心頭,花水漾無力地緊緊縮在寬闊的椅子上。

  「我原本以為,你有黑鷹盟的保護,要捉你得大費周章,沒想到你這只雛鳥自己飛出保護籠,完全不花我一點工夫。」李明德冷眼睇她。

  「你既然知道我受黑鷹盟的保護,還不趕快放我走,我失蹤了黑鷹盟必定會派出高手全力追查我的下落,到時候你們必然會被一網成擒,然後交給警方。」她扭動雙手,旋轉著手腕,拚命想要掙開手上的繩子。

  「有人允許我把你的生命當遊戲玩,你說,你能活著離開嗎?」李明德彈指,響亮的聲音落下後,馬上有個男子走進來。

  花水漾發現那男子手上端了一杯水,在李明德的命令下,他突然攫住她的下顎,在她慌亂不已的掙扎中灌她喝下那杯摻有奇怪飄浮物的水。

  「咳咳咳……你讓我喝下什麼東西?」她恐慌的質問道,一股黑暗的感覺從她心頭湧了上來,她開始覺得事情很不對勁,這背後似乎隱藏著一樁可怕的陰謀。

  「只是一杯加了情蠱的聖水,你紅杏出牆,我領旨幫你解脫,免得你在人間受人恥笑。」李明德揮退了男子,指腹輕佻的隨著花水漾削尖的臉頰緩緩而下,原本清澈的黑眸變得邪淫,這麼甜美的美人在眼前,他怎麼會放棄品嚐她的滋味。

  花水漾嫌惡的撇過頭去,拒絕令她噁心的碰觸,但李明德的話驚動了她的心,她不禁疑惑的想,情蠱?!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是誰想要她死?!

  下一刻,她的腦海倏地閃過季悠的臉。不!絕對不可能是黑伯母,她相信她不會如此殘忍的對待自己,雖然她說了一番無情的話,但不可能會要她的命,她一直把她當親生女兒般疼著。花水漾不停以各種理由說服自己打消這項假設。

  「放了我!你不可能得逞的。」她眼眶含著淚說。

  李明德低嗤一聲,突然把她手上的繩索解開,低喃的說:「你今天所承受的痛苦,全都是拜你自己所賜!」

  聞言,花水漾羞愧的顫抖了下。

  他的指責沒錯,但是,這是她的事,這男人憑什麼處置她?

  「你要做什麼?」她驚慌、無助的怒瞪著他問。

  「我要做什麼?」李明德不費吹灰之力的將她壓抵在椅子裡,像是聽到什麼好玩的笑話般,突然大笑出聲。「你這蕩女喜歡親熱不是嗎?」

  花水漾驚詫的盯著他解開袖扣,將袖子向上捲起,她不知道他要做什麼,心驚的只想逃走,可是陣陣昏眩又不斷的衝擊著她,意識一點一點的消失……

  突然,燈光一閃,室內黑暗無光,巨大的爆炸聲在萬籟俱寂的夜裡響起,頓時地動天搖。

  花水漾發現這是她逃跑的好機會,當下,她估計好方向,使勁的朝李明德胯下重重的踢去--

  幽暗中,李明德沒躲過突來的襲擊,她那一踢,惹得他痛呼連連。

  可是匆忙中,她一個不留意,腳一蹬,狠狠跌倒在地,扭疼了手腕。

  花水漾摸黑起身,急急的逃出魔窟。

  該死的女人,她真以為自己有辦法逃出這座裝了紅外線防禦系統的別墅。

  李明德從容的等待約一分鐘,就在他聽見門外傳來腳步聲之際,他的目光轉為邪惡,嘴角綻出一朵陰險的笑意,他胯下微微的疼痛,叫他直想痛快的甩那個不知死活的女人幾個耳光。

  「哼!低估我的下場就是把自己推向死亡之路!」他怒呻。

  就在他正面朝門的方向,等候逃竄被獵回的獵物之際,房門打開的同時熄滅的燈亮了起來,他嘴角的笑容在瞬間僵住。

  「李老,看到我,沒有必要這麼震驚吧!」黑颯似笑非笑的調侃道,銳眼迅速的掃了四周後,面色跟著陰沉了。

  怎麼會這樣?真可惡!李明德原本邪氣的老臉,瞬間變成一張苦瓜臉,因為古慕風正以一支狙擊槍瞄準他。

  「原來是二少爺呀,你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他結巴的說,早知道這小子不會讓他稱心如意,可是沒料到他來得這麼快。

  「意外嗎?我是專程來『問候』你的。」黑颯一臉凜冽,他的雙眼像兩把熾烈的火炬。

  當古慕風收起狙擊槍,轉身坐下時,李明德才鬆了一口氣。

  「我還以為二少爺是專程來我這兒大開殺戒的呢!」他涎著笑瞼說道。shit!他那些早先安排在別墅外的殺手,肯定全被那場爆炸炸光了,連紅外線防禦系統都被破壞了。

  黑颯兩道凌厲的目光危險的瞇起,「可惜該死的人還沒死不是嗎?李老,你知道我在戰場上一向沒什麼耐性,我喜歡直截了當的說明來意,你呢?」

  一聽到黑颯警告的冷語,李明德原已放鬆的神經又繃緊起來,隨即欲蓋彌彰的張嘴大笑,「哈哈哈,我算是看著你長大的叔父輩,你的性子我還不清楚嗎?你想問什麼就儘管問,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反正直接沒什麼不好,省去兜圈子嘛!」

  「交出你的獵物與炭疽熱的解藥,否則格殺勿論,」黑颯肅殺的眼忽然射向李明德,僅一眼,他就承受不住的一顫,不自覺的寒毛直豎。

  「什麼獵物?什麼叫炭疽熱?二少爺倒是考倒我了。」李明德心下一震,本想裝傻帶過,但古慕風卻一把舉起狙擊槍,對準他的胸腔,陰冷的笑容像凍人的寒氣,他雙腿發軟,忙著用手揮去冷汗,強壯的身體差點嚇得不支倒地。

  黑颯這小子當真有預知的本領,竟然知道他的計劃,難不成是季悠那臭女人先出賣了他?

  「慕風,既然他什麼都不知道,那我們也沒必要放他一條生路。」黑颯雙手握緊互搓,冷冷地說。

  「老傢伙!我勸你最好別挑戰咱們颯少爺的極限,萬一我的槍走火了,你這條老命可就保不住。」古慕風冷笑一聲,將槍瞄準一臉驚恐的獵物。

  「砰!」

  子彈在黑颯下指示的瞬間,射入李明德的右大腿。

  「我的任務已完成一半,你再不老實點,我馬上替你補上致命的一槍,給你個痛快。」古慕風邊說邊舉槍改對準他的眉心、準備扣下扳機。

  「別開槍……我說、我說!」李明德的老臉一片慘白,他魂飛魄散的抱著血流不止的大腿鬼叫道。「花水漾跑了,她的確中了我下的炭疽熱,這是解藥,饒了我……我不是真兇……」他一刻也不敢遲疑的遞上白色瓶子,狼狽不堪的求饒。

  黑颯將白色瓶子收進口袋裡,一把揪住李明德,一個力量扯下他脖子上彎月圖形的玉墜子,從繫繩纏繞的花結中取出一顆極小的儀器,在李明德明瞭計劃失敗的原因,開始憤怒起來的時候,黑颯一個迴旋踢,正中他的腹部,叫他頓時昏死過去,不過他倒地之前,嘴角那抹笑意卻極為歹毒。

  黑颯手中的精巧儀器是聯合追蹤與竊聽的高科技,之前在李明德被古慕天狙擊負傷昏迷時,他偷偷裝上去的,用意本只是要掌控他的一舉一動,好防範他對黑冀展開毀滅的報復行動,沒料到卻因而阻止這樁陰謀,竊錄了季悠犯罪的證據。

  這次大媽栽在他手裡,對她來說一定是個奇恥大辱。

  他瞇起幽黑的瞳眸,「這老傢伙一槍擊斃太便宜他,你出個辣點子,好好折磨他一番。」

  最後,他還是決定用歹毒的手段結束這傢伙的性命。

  「一切如你所求,補他幾槍,再把他丟進熱帶雨林,好好享受毒蛇猛獸的啃食、蟲蟻螫咬,你看這點子,如何?」古慕風吹熄槍枝的余煙,輕柔的語氣卻令人不寒而慄。

  黑颯陰沉的望著半開的窗戶,「滿意極了!至於幕後主使人,我們靜觀其變,看她如何執行後續的行動,再想法子對付。」老大若知曉大媽跟黑鷹盟的叛徒合作,唆使老傢伙使用炭疽熱毒害他心愛的女人,大媽要付出的代價,肯定是她意想不到的。

  「那女人精明無比且狡詐陰險,絕不會縱虎歸山,她一定會派遣殺手來暗殺你。」古慕風嘴角揚起,冷嗤道。

  「鬼面嗎?小螻蟻一隻,他不難搞,一舉一動已被我派人盯上。」他若有所思的說。

  「反正你黑颯腦袋瓜精明得很,水來土掩、兵來將擋,應付對策一籮筐,我相信沒人傷得了你一根寒毛。」他對他可是信心十足。

  「我的致命弱點你很清楚,」黑颯眉頭深鎖,語氣有著些許擔憂,「我必須盡快找到漾,老傢伙交給你處置,一切按計劃進行。」

  黑颯隨即十萬火急的攀上窗戶,矯健的跳下窗台,挺拔的體魄在昏黃路燈的照耀下形成一道長長的影子,躍進茂密的樹林裡。

  ☆     ☆     ☆

  夜幕低垂,轟隆隆的雷聲忽地響起。

  花水漾摸黑走在霧茫茫的樹林裡,四下靜悄悄的,顯得一片森冷,漆黑而陌生的山路令她完全迷失了方向,她越著急,就越找不到出口,人煙罕至的山區沒有任何住家的燈光,這下真的是求救無門了……

  天際劃過一道閃電,不知名的蟲鳴在黑夜中輕啼,突然間,一陣恐懼襲上心頭,她水亮的眸子透著害怕,淚珠一顆顆滾落,單薄纖細的身影像在風中飄搖的一片落葉,令人憐惜。

  驀地,空曠的林野響起驚天動地的雷響,風雨隨之而來。

  她驚恐無助的拚命往前跑,夜色茫茫中她被盤根錯結的樹根絆倒了,地上的碎石刺破她的膝蓋,衣衫也被樹枝給扯裂,毫不留情的畫過她細白的肌膚,留下一道道傷痕。

  她狼狽的爬起,繼續向前走著,直到雙腿發疼,再也走不動。

  黑暗中,花水漾只聽到自己恐懼的心跳聲,她以雙臂抱住自己,立在一棵大樹下,任冷冽的風雨無情的打在她身上。

  急遽的雷雨像要將大地給毀滅般狂肆,震耳欲聾的雷聲再度將她的心擊垮,她臉色蒼白的捂著耳朵,蹲到地上,心沉陷在無助的谷底。

  夜變得漫長,花水漾咬著下唇默默噙著淚,頭隱隱發疼,僅存的一絲力氣早已用盡,就在她疲憊不堪之時!

  「黑颯!」她絕望的吶喊,那驚懼惶恐的聲音像要震碎林野似的,臉上交織著淚水與雨水。

  她腦子裡轉著從遇上黑颯後的種種情境……

  上天在懲罰她嗎?中了情蠱,她還有多少日子可活?

  誰來救她?她逃出了魔窟,卻躲不掉魔鬼對她下的詛咒,她的生命正走向盡頭,也許沒有明天。

  她相信死神會把她帶走,也許死了是最好的結局,無休無止的愛恨糾葛就會結束。

  她絕望的仰起臉迎著漫天而降的雨,大有天地茫茫的感慨。

  黑幕依舊,翠綠的枝葉伴著強風豪雨急速搖擺,空氣中充斥著潮濕的味道,全身被雨淋濕的黑颯,不畏風雨在這片林野做地毯似的搜索,生怕那個叫他牽念的人會因為炭疽熱毒發而昏迷在某一樹叢中。

  「漾!你在哪兒?」黑颯大喊,卻始終得不到回答。

  他發瘋似的四處找尋花水漾,但她像消失了般,讓他遍尋不到她的蹤影。

  「漾,你到底在哪裡?」他的呼喚聲蕩在樹林間。

  神情恍惚的花水漾意識不清,昏沉中,她好似聽到遠方傳來呼喊。

  黑颯?!

  是心有靈犀,還是一場夢,所愛的人走進她的夢中?她好像夢見黑颯瘋狂的在找她,呼喚著她。

  前方突然出現了一盞燈光,光線遠遠投射在她身上,一個腳步聲漸漸的接近,她抬起眼,瞧見了一抹熟悉的身影,真的是黑颯,原來這不是一場夢?他……來了……

  花水漾幽幽的水眸瞬間睜大,她看見黑颯急切的在找尋自己,大衣在暗夜裡飛揚。

  她勉強站起身,但她一站立才發覺膝蓋上刺骨的疼痛,令她無法移動腳步。

  就在此時,雨漸漸的停了。

  黑颯發現了大樹下一抹飄然的倩影,立刻朝她奔去,糾結的心舒展開來。

  他喘著氣,順勢摟住她,「我找了你好久,你讓我擔心極了。」

  「你怎麼會到這裡來?我以為自己再也看不到你了……」盈盈的淚光再度在花水漾眼中轉著,她激動的伸出手臂抱他,倚在他胸懷中恍惚地說。

  「怎麼會弄成這樣?」他的眉緊緊鎖起,死盯著她蒼白的小臉,濕漉漉的發,殘破的衣衫與一道道傷痕。

  她咬著下唇默默噙淚,沒有說話。

  「你知不知道,你看起來就像一隻可憐的小貓,」她大大的眼中盛著晶瑩淚珠,楚楚可憐的模樣,看在他眼裡,說不出有多心疼。

  「而你是最愛這隻小貓咪的主人嗎?」她抽噎地問。

  「當然。」他一把抱起她,將她擁進自己安全的臂彎中。

  「我方才有夢到你。」花水漾圈緊他,臉蛋揚起笑意。

  「夢到我什麼?」他挑起眉,好奇的問。

  花水漾淒美的一笑,「你在雨中,喚著我、找著我。」

  「哦。」他露出呵疼的笑容,俯視懷裡的她。「那不是夢,是真的,你是我的漾兒,我不會讓你受到任何傷害。」

  她凝望著他惡魔般俊美的笑,眷戀著他憐愛的溫柔。

  「如果有一天我真的不見了,那你該怎麼辦?」她的眸光深幽含情。

  原來,她知道自己中了炭疽熱!

  黑颯盯著她的雙眸,沒想到她會這麼問,看她淒楚的模樣,如同秋風中顫動的楓紅,正走向最美麗的盡頭,狠狠地震驚了他。

  「若你走了,那我的靈魂也將隨你而去。」他對她疼寵的一笑,深情無悔的將她擁緊,眼眶微微濕了。

  花水漾的心弦被撥動了,她整顆心都受到強烈的震撼。

  「真的嗎?」面對他如此的深情,她感動得淚流滿腮。

  「難道你還不明白什麼叫做佔有慾嗎?」他低頭,憐愛的輕啄了下她的唇瓣,低沉的聲音似溫柔的撫慰。

  不知為何這個吻竟令她感到……心碎!

  「你愛慘了我,這樣不好。」她喃喃地輕語,淚水滾落而下,她的心是這般的痛,生離死別的愛,叫人怎去承受?

  她的哀傷像一抹利劍刺進他心口,她這是痛楚的和他道別嗎?

  「我早說過我愛你,而且愛你到天荒地老。」他對她訴說著深濃的愛意。

  驀然,一顆溫熱的眼淚滴落在她眉心,她閃動長而密的睫毛,迷濛的眼神突然轉為澄澈,有了生動的光芒。她抬眼,看見黑颯竟落下了淚,整個人顫了下,心一陣絞痛,雙眼也被淚水給淹沒。

  她抬起手,拭去他面頰上的淚。見他流淚,她有種說不出的痛楚!

  情蠱是種無情的詛咒,她注定不能和他相守到天荒地老……

  「天若有情,天亦老。」她看他的眼神像在霧中迷了路似的,她沒資格再擁有他的愛,命運已不在自己手裡。

  無論她還剩多少時日,這段愛情將永遠刻印在她生命之中!

  「你的樣子看起來像只垂死的天鵝。」他憐寵的捕捉她柔軟冰涼的唇瓣,這小女人用她美麗的羽翼,輕易的將他的放蕩不羈全數收服,今生只要有她相伴。

  「你輕憐的愛就像天鵝湖中波光粼粼,炫惑著垂死的天鵝--」你的深情來生報答!她動容的將自己滿心的情愫化成一個輕吻,回報他的深情,將最後一句話藏在心底。

  他輕柔地問她,「怕不怕?」

  怕不怕死嗎?難不成,他知道她身上的詛咒?「有你在,我覺得什麼都不怕。」她喟然的搖頭。

  「我不可能讓任何毒害你的詭計得逞,你對我是重要的。」她的身子輕如羽翼,他抱著她走了好一會兒便來到他的紅色跑車前,他打開車門,將她輕輕的放在椅子上,接著他從後車箱找來一條毛巾,還有一件乾淨的襯衫。

  「快脫下濕衣裳,擦乾身子,穿上衣服。」他坐進駕駛座,關上兩邊車門,開了暖氣。

  「可是……」她接過毛巾和襯衫,一臉紅暈。

  他的視線掃過她玲瓏的嬌軀,最後邪邪地一笑,「要我幫你?」低嘎的聲音讓她小臉頓時變得紅通通。

  她被看得不好意思了。

  「不、不用。」她美麗的羽睫閃動著害羞,低低的請求,「只是……你可不可以轉過身去不看我?」

  「沒問題。」黑颯應允了,背過身去,現在的他什麼邪念也沒有。

  花水漾火速的脫下身上的衣服,黑颯卻突然反手摸索上她身上那件內衣,熟練的解開銀扣,手指順著她凝脂般的肌膚往下移動,定在她腰上。

  隨著他手指拂過,她冰冷的身子立即奔竄過一陣熱流,她的臉也越加紅潤,她懂他的意思,乖巧地照著他的「暗示」做,穿上那件襯衫,襯衫的長度蓋過她的雙膝,裡面一絲不掛。

  「我換好了。」她羞澀地垂著頭,不敢和他的眸光接觸。

  黑颯轉身直視她靈氣動人的小臉,想也沒想的拿起毛巾,幫她拭乾長髮,簡直就像個僕役。

  花水漾悄然的瞥向他,一顆心就像傾洩的洪水般奔騰,為他瘋狂的躍動!

  「謝謝你。」她甜笑。

  雪白的襯衫巧映著她胸前那兩朵粉色蕾心,飄散出炫惑人的氣息,叫他這情場老手都不禁心跳加速。

  「我想要一個吻不算過份吧!」黑颯扯了一抹邪氣的淺笑,他把滿腔愛意在她唇瓣化成纏綿動人的甜蜜。

  昏眩感在花水漾腦子裡擴散,她感覺全身的血液中有某種尖銳的痛在奔流,衝擊著她的靈魂,當黑颯放開她的唇時,她已沉陷在暗沉的世界中……

  「來生我絕不離開你……」花水漾突然發出一聲囈語。

  笑意自他唇線漾開,他撥開她臉上的長髮,才發覺她像一株失去生命力的小草,昏迷了。

  「漾!」他心疼的把她緊抱在懷裡,她像羽毛一樣輕盈的身子令他痛苦萬分。

  ☆     ☆     ☆

  黑颯打轉方向盤,把車子開進一條車道,眼前坐落著一棟兩層樓的西班牙式建築,總算回到了他的私人別墅。他把車停下,並把花水漾抱進二樓的寢室,將她放在柔軟如綿的大床上。

  他替她注射由李明德那得來的炭疽熱解藥,然後自己才去梳洗一番。

  而洗完澡的他,看到躺在床上一動也不動的人兒時,擔憂的他立刻守在床邊。

  翌日,晨曦刺痛了黑颯一夜未眠的眼,他深情的將她的手放在自己唇邊,苦澀地瞅著她蒼白的面容。

  花水漾昏睡了七個小時,意識逐漸清醒,她轉動迷濛的雙眼,面色稍微恢復了紅潤。

  「你醒了。」他的眸子掠過一陣放鬆的光芒,轉身傳喚僕人交代了一些事。

  僕人立即退下,忙著去為花水漾張羅吃的。

  一會兒之後--

  「快把這鮮奶喝了,我再餵你吃稀飯。」他取來桌上的鮮奶,坐在床沿扶起她,讓她靠在自已懷裡。

  花水漾聽話的試著喝了一口,可當溫熱的牛奶一下肚,她一陣做嘔。

  「慢慢來。」他細心的拍撫她的背。

  「我不喝了,你照顧了我一個晚上,先去睡個覺吧!」她把杯子交給他,虛弱的說。

  「張嘴。」他執起小湯匙,盛了一口加了小魚乾的鹹稀飯,溫柔的命令道。

  「嗯。」一股暖暖的熱流從她心窩裡冒出來,她幸福的讓他一口一口餵著自己吃。

  「你真像只滿足的貓兒。」他擁著她一笑。「還想要吃什麼嗎?」

  花水漾的嘴角綻出一朵最美的笑,小聲的說:「我吃飽了,想洗澡。」

  「我幫你吧!」他抱起她走進浴室。

  「怎麼能勞動你,我要自己洗……」他的話叫她吃驚又臉紅。

  黑颯的嘴角掛著邪氣的笑意,「你該知道我喜歡你『勞動』我。」

  「可是……這會讓你碰我的……身子。」她羞紅著臉,心跳得好狂!

  「你不願意讓我碰你?」他使壞,希望她上勾。「好吧!那你自已洗,我也想洗個澡,我不介意和你分享這浴室。」

  「我覺得你看起來像吃不到糖耍可惡的小孩。」她面紅耳赤的咕噥。

  「打算讓我幫你洗澡,還是跟我一起洗?」他直視她的眸子有一絲笑意。

  花水漾羞赧的在他耳畔呢喃,「你幫我吧!」

  「等我,我換件短褲。」他走進更衣室。

  黑颯換上白色短褲,不懷好意的走向她。

  他放了一池熱水,解下她身上的襯衫,取了一瓢水淋在她身上。

  透明水珠滑過她細緻的肌膚,她美得像一個雪白的天使,更像個可口的水蜜桃……

  黑颯乾咳了聲,他手中的泡綿順著她柔美的曲線擦過,很快的就在她的每一寸雪膚上刷上泡沫,再掬水為她沖洗著身子。

  「你根本是上帝派來迷惑惡魔的天使。」他沙啞的聲音透露著對她深深的情意,他是那麼的為她著迷!

  花水漾眼睫低垂不敢看他,臉老早一片通紅。

  她羞得不知如何是好,柔軟的身子在他的手指滑過時不住顫抖。

  猛然,一陣昏沉又朝她襲來,她眼前一黑,整個人往旁傾倒。

  「你不舒服嗎?」黑颯迅速的伸出臂膀摟住她,但她卻已不省人事。

  ☆     ☆     ☆

  花水漾昏睡了兩天兩夜,除了醫生天天來診治,黑颯更是寸步不離的看護著她,就連宮崎紗都天天來探視她。

  可她一直沒起色,空氣中凝結著化不開的濃愁。

  黑颯站立在一花水漾的床邊,仔細的看她。原以為她是在大雨中奔波受了風寒,可依照醫生的診療這不是感冒所引起的,然而,醫生卻診斷不出病因。

  她身上炭疽熱的毒已解,為什麼她還會昏迷,始終沒有醒來?他開始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

  他必須查清楚!

  黑颯面對窗外的夜幕,撥了通國際電話給古慕風。

  「有一件事十分奇怪,你聽仔細了……」黑颯將發生的事情一一細訴。

  「呵!怎麼會這樣?你要是慢個幾分鐘,老傢伙便橫死在毒蛇猛獸中,看來,他的死刑又得延後了。」

  「慕風,你還記得咱們全程竊錄的帶子中那一大段空白嗎?」

  「精密儀器的音波分析,確實顯示出他們在那短短的幾分鐘內沒有任何談話,只有敲打鍵盤的聲音。」電話那頭的古慕風說道。

  「這太古怪了,據我猜測,事有蹊蹺,你從老傢伙身上下手,看看是怎麼回事。」他低聲交代。

  「知道了。」

  「你慢慢和他玩吧!」

  掛斷電話後,黑颯把身子抵在牆上,抬起佈滿血絲的眼,看著床上的花水漾,她沒有生氣的慘白臉蛋,讓他的心冒出害怕的感覺。

  他的心萬般疼痛,唯一的念頭是--他不能失去她,絕對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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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7-16 00:41:18
第九章   
               
  花水漾在黑暗中飄蕩,四周沒有一點光芒,她不知該何去何從,驚懼又失魂落魄的被灰色的雲朵困住。

  恍惚中,她聽見低沉富有磁性的呼喚聲,然後,迷霧般交錯的黑白界點上竟發出不可思議的光芒,縈繞在她四周,而一句句「我愛你」,像空谷中的回音,神奇地在她空茫的靈魂中乍現一陣駭人的力量,呼喚她醒來。

  花水漾慢慢的甦醒過來,才發現自己又在床上了,她想起自己在浴室裡昏倒,接著掉進一個伸手不見五指的灰色雲霧中。

  「黑颯……」她氣若游絲的喚道,恍恍惚惚地看著他苦惱的模樣,心疼的伸手撫觸他的頭髮。

  「漾,」黑颯扶起她,將她緊擁在自己的胸膛。「喔!你醒了!若你再不醒來,我便打算闖進你的夢裡抓你回來。」

  「你簡直像個癡心的情聖,要騰雲駕霧到我夢裡來嗎?」花水漾依偎著他,心底有說不出的感動。「在這一場夢裡,我聽到你重複說著那句令人感動的愛語,我很甜蜜幸福。」

  他的懷抱好溫暖、好真實,能死在他懷裡,她也滿足。

  「人生本如夢,不管你去了哪裡,都讓我和你相知、相惜、相守一輩子。」黑颯至情至性地說,惹得她感動的又落下了淚。

  「一輩子?!」她眼波顫動,深深的望著他。

  「願意嗎?」他低下頭,溫柔的吻了下她光滑雪白的額頭後,深情的問道。

  她願意!希望自己能這樣依著他直到天荒地老,可是……

  「我什麼也不奢求,有你陪我走完生命的最後,我便心滿意足。」花水漾在黑颯灼燙的眼瞳中看到強烈的感情,心中掠過一陣淒涼的歎息,細細的聲音像幽怨的海鳥在輕啼。

  「傻瓜!你不會死,炭疽熱已經解了。」他撫撫她的頰。

  「炭疽熱?」她認命地搖頭,額前逐漸滲出冷汗,「原來我不只中了情蠱,還中了炭疽熱。」

  「你說什麼?李明德那老傢伙竟還對你下了情蠱?!」原來是這樣,她才會昏迷那麼久。黑颯惱火的瞇起雙眼,眸光凌厲似問電,彷彿暴風雨的前奏。

  在幾年前的一次藏苗之行,他曾聽古慕風提起過,情蠱是所有蠱毒中最厲害的一種,看來大媽對漾還真是狠,竟然無情的允許老傢伙在她身上下情蠱!

  「有你的愛,我死而無憾。」她拭淚,欣然的說。

  他捧住她的後腦勺,撫觸她的長髮,心漾出陣陣痛。

  她聽到他強而有力的心跳,他強勢的護衛令她感到一份滿足,一種說不出的愉悅,彷彿讓她不必怕無情的詛咒。

  「你別擔心,我一定會拿到解藥解你體內的情蠱。」黑颯輕柔的把她放在床上,接著起身往門口走去,心底已有個決定。

  「你要去哪裡?」花水漾急急地下床追過去拉住他的手臂。

  「殺人!」

  「不,不要--」她紅著眼眶央求道。

  「他們下毒害你,欺負我的女人,我要他們好看。」黑颯緊繃著臉,怒不可遏,渾身充充斥著殺氣。

  「我不要你殺人。」她不贊同的說。

  「我不准任何人碰你一根寒毛。」他傾身抱起她,輕輕將她放在床上。

  「別生氣。」她紅著眼眶仰望他,伸出纖細的手指輕觸他怒氣橫生的臉,想撫平他的慍色,一顆顆晶瑩的淚撲簌簌掉落下來。「我沒看過你生氣,你生起氣來好可怕!」

  「是嗎?」他吸吮住她的手指,深邃的眼瞅住她。「那就別哭,否則我會更生氣的殺了他們。」他勾起她的下巴,唇輕輕貼上她天使般的臉,輕吻掉那些令他心疼的淚。

  「是,黑颯大人。」她眨著淚眼,禁不住淘氣地說,唇邊飄出一朵虛弱的笑。

  「安心的睡吧!」他替她蓋好被子。

  「你別走--」她憂鬱的眼一閃,惶恐的起身趴在他身上,怕他離開,「我睡不著。」

  「肚子餓不餓?你已經兩天沒吃東西了,我叫僕人給你弄吃的東西來。」黑颯感受到她不安的心緒,將她擁進懷裡,輕啄著她的唇。

  「我吃不下。」她一陣鼻酸,許多許多數不清的想望在她體內不斷浮現,希望能和他朝朝暮暮廝守。

  驀然的,一股鹹鹹的味道流進兩人的唇裡,他放開她,發現她正默默的流著淚,深幽的瞳眸流轉著苦澀。

  花水漾眼中盛著淚,原來被他關心的感覺是這麼幸福!

  「哭什麼?淚人兒。」他問,以手背輕拭她瞼上的淚痕,她的眼淚牽動他的心,灼痛了他。

  「因為我無法和你度過一生。」她哽咽的說,許多感觸在心底滋生。

  「收起你要命的眼淚,沒有我的允許,你休想死。」他霸道的低吼,她的話逼得他心煩。

  他向來放蕩不羈,霸道自負,要女人就像吃飯一樣,可是為了她,他心甘情願拋下所有的一切,獨為她展現溫柔深情,用全部的生命來愛她。

  從小到大,他總是不相信愛,卻又不斷的在追尋愛,最後他抓住了真愛,他怎麼可能允許任何人奪走她。

  「黑颯,你相信人有來生嗎?」她含淚楚楚,眼底除了情意,還有令人心酸的淒涼,她終於明白生離死別的心碎。

  「你相信,我就相信。」他要跟她情牽永生永世、天長地久。

  「我希望來生也可以和你這樣依偎在一起。」她輕語的承諾道。

  「只有兩輩子嗎?」他欣然地笑問,一顆心卻糾成一團。

  「生生世世都願意!」她願永生永世都與他相守。

  「活著!沒有今生哪有來生,永生永世……」他性感的唇誘導著她,不斷地將愛語轉為狂熾的吻。「吻我,像我吻你一樣。」

  「你要我嗎?」她怯怯的吻他,他的吻充滿電流令她的心狂奔,她想把自己全交給他。

  「要。」她青澀的吻無法滿足他的需求,卻挑逗著他的感官。

  「帶我一起飛到天上……」她呢喃的要求。

  「你生病,現在不適合愛你。」

  「你……不要我了嗎?」她伸出纖細的手指輕撫他的下巴,瞅著他深不見底的黑眸,微啟的唇吐著芳香的氣息,粉頰飛上的兩朵紅雲像羞澀的花朵。

  黑颯咧開嘴笑,他躍上床去,將她壓在床上,偉岸的體魄覆上她柔軟的身子。

  「小傻瓜!我為你心動,迫不及待的想要你呢!」他低語。

  「我是你的,你一個人的!」她用著食指情怯地敲敲他的胸膛,青澀地愛撫他結實糾結的胸肌,令他灼燙如火的欲望更加激昂。

  「誘人的小東西,你勾起了我的欲望,今晚別想我放你一馬。」他溫柔地解開她的衣裳,在她不著寸縷的裸軀上肆無忌憚地探索,熱情的與她投入這場激情狂愛中,也烙下專屬於他的印記。

  花水漾柔弱的嬌喘,身子在他的撩撥下如同著火似的灼熱……

  「別怕,放輕鬆,我絕對不會傷害你。」他性感的唇移到她耳畔,發現身下的她一直顫抖,他安撫地輕吻她的頰。「相信我。」

  「我……相信你。」她嬌軟地輕語,眷戀著他的溫柔,忘掉了所有的羞怯懼白。

  「我會很溫柔,你只要放心的將自己交給我。」他情不自禁地往她神秘的花園深處探索,繼而以深情的愛撫撩起她熾烈的情欲。

  她的心狂跳不止,身子在他的挑逗下款款搖擺……

  他緩緩覆上她的身子,瞬間,她屏住了呼吸,皺眉痛呼,他立刻體貼地停止動作。

  她紅潤的小臉詫異地凝望他,「你在我的……身子裡?」

  他淡淡地笑,握緊她纖細的腰,緩慢地律動,讓她感受他的存在。

  他有些難以置信,她是處女,他以為她跟黑冀交往多年,不該還保有處子之身,他不否認這個事實讓自己雀躍、驕傲。

  一陰一陽緊密交合,由緩轉急,黑颯像條飛躍奔騰的猛龍掠取了她所有的靈魂……

  在她細細的嬌吟聲中,他恣情地奔騰,直到激情的旋律迸射為千千萬萬道光芒,最後他們在頂點爆炸了!

  一場深情款款的愛,她終於成為他的人,無情的詛咒也因此被破解。

  花水漾累極的睡著了,黑颯著迷地望著她天使般的睡容,為她蓋上被單,伸出手臂環住她,她嚶嚀一聲,更偎進他的懷中,進入甜蜜的夢鄉。

  忽然床頭的專線電話響起,他趕忙接起。

  「颯!」是古慕風。

  「怎麼樣,老傢伙招了沒?」

  「招了,你別震驚。」

  「說吧,我聽著。」

  「花水漾中了情蠱,而情蠱的解藥在你身上……」古慕風詳細告知解除情蠱的方法。

  「嗯,謝了!」他望向花水漾甜美的睡容,嘴角不禁露出笑意,他沒料到自己的愛在無意間竟解了她的情蠱。

  「謝什麼,快去享受你的愛人吧,眼淚可別掉太多!」他調侃道。

  藏語中惡魔指的是愛人,受詛咒的陰霾都煙消雲散,她現在安然無恙了。

  ☆     ☆     ☆

  「什麼?失敗了!」季悠惱怒的吼道。

  她沒想到黑颯會更勝一籌,在李明德的身上裝上竊聽和追蹤的儀器,叫他給完全掌握,那麼,老傢伙會提早背叛黑鷹盟,八成是他的傑作。

  花水漾逃出了別墅,李明德在黑颯的威脅下交出了炭疽熱的解藥,那麼她的情蠱呢?

  「那個古慕風是什麼人?」季悠焦躁的在李明德暫居的木屋裡踱步,想起黑颯手中握有她指示李明德毒害花水漾的對話錄音帶,她就坐立不安。

  在親眼目睹花水漾和黑颯擁吻後,憤怒蒙蔽了她的理智,她急切的找上了正在逃亡的李明德,收買他依照她命令行事。

  誰知她以為天衣無縫的計劃竟會失敗。

  「我從道上打聽到古慕風好像是日本山口組黑道大頭目的養子,亦是黑道上令人聞風喪膽的殺手,據說他殺人的紀錄非常輝煌,從來沒有失手過,李老落在他手中,唯有臨陣倒戈方能暫保性命。」鬼面小心翼翼的報告,他曾是李明德的心腹,這次季悠能很快的找上李明德,是他提供的線索。

  他好狗膽敢背叛她,「可惡!我早該想到他是個靠不住的垃圾!」

  「李老被古慕風抓到加拿大,其目的我正在查。」鬼面面無表情的說。

  「哼,他已沒有利用價值,死了倒省得我麻煩!」她語氣中怒火未平。

  「黑颯握有錄音帶,卻又遲遲沒有行動,我們該如何應付是好?」鬼面問。

  季悠實在不懂黑颯在打什麼如意算盤,他向來憎惡她,更何況,她這次下手的對象是他美麗的獵物,他怎麼可能就此放過她?

  她瞇起眼,殺氣騰騰,「黑颯再怎麼難搞,只要咱們握有花水漾這個肥餌,善加利用,然後再引誘他進網還不簡單。」黑颯敢玩,花水漾就更不得好死。

  「夫人,想怎麼做?」鬼面看她一眼,不禁寒毛直豎。

  她狠狠道:「開始放手攻擊,找個適當的時機除掉他,讓他陪著花水漾一起下地獄吧!我不能縱容人危害我盟主夫人的地位。」

  黑颯勢必該為破壞她計劃賠上一條命!

  「是,我會開始執行計劃。」

  「你可要好好去做,我不會虧待你。」

  「我明白,謝謝夫人。」

  在季悠回黑鷹盟的半途中,距離兩百公尺的絕佳位置,有道人影對準好槍枝上的瞄準器,俐落的扣下扳機,一槍射爆賓士轎車的輪胎,轎車裡的季悠霎時嚇得魂飛魄散,身子一個不穩,非常可笑的滾到腳踏板,直直撞上前面的椅背。

  突發狀況引來大隊警察,這場警告遊戲在驚心膽戰的混亂場面下,悄悄地落幕了……

  偉岸的黑影,收起一把冒出余煙的長程狙擊槍,順著原先安排好的撤退路線,敏捷俐落的利用鋼絲及滑輪迅速遠離,深色墨鏡後的冷鷙黑瞳閃過一抹鋒芒。

  黑颯根本不把季悠放在眼裡!

  ☆     ☆     ☆

  寧靜的午後,陽光輕灑,偶爾傳來一、兩聲鳥鳴,伴隨噴泉細細的流水聲,令人不禁放鬆了心情。

  黑颯坐在廊欄上,單手環住弓起的腳,神情若有所思。手機突地響起,看到螢幕上的來電顯示,黑眸閃過一抹精芒,立刻拿起按下通話鍵。

  古慕風的聲音響起,「阿颯,我這邊的事情處理好了,花聖淵念在黑花兩家的交情上,不想再追究這件事,而且事關花水漾的幸福,他希望能把傷害減到最小,也同意照你的計劃進行,這是他給黑家人最後一次的機會。

  「他要我轉告你,他的孫女若是又在你這邊受到一丁點傷害,他不會再顧及兩家的交情,對黑鷹盟宣戰。」開誠佈公有時候是殘酷的,對原本要來台灣主婚的花聖淵來說,畢竟這是他允諾的一門親事,卻差點毀了孫女一生的幸福。

  黑颯彈過手指,「我也希望把傷害減到最小,除非大媽又有進一步的行動,否則我沒打算勞動到老頭子,事情鬧大,對我兩天後的『偷親』行動有害無益。」原本還顧忌花爺爺年紀大受不住,看來他憂心了,花爺爺畢竟是見過世面、歷經過大風大浪的人。

  「花聖淵會允許你的偷親行動,心中定早有準備。對了,依花水漾重情重義的性子絕不可能乖乖跟你走,你到底要用什麼法子架走她,你稍微透露一下嘛。」有趣哪!

  花聖淵當初答應這門婚事的另一條件,就是不要繁瑣的儀式與惱人的人潮,只有主婚人和上帝見證,因為他不想讓奢華的世紀婚禮危害到孫女日後的安全,想奪取黑鷹盟黑道大哥地位的大有人在,他不能讓孫女因嫁入黑家而處於危險中。

  沒想到,他那時的顧忌方便了黑颯今日的偷親,也更能妥善的處理這件事,得到完美的結果,不然,世紀婚禮少了新娘,黑鷹盟和黑冀豈不成為笑柄。

  黑颯墨黑如子夜的眸中有著深不可測的光芒,「無可奉告!」神秘點好,否則豈不像小說一般,翻翻前幾頁,就知道了結果,沒一丁點吸引人之處。

  古慕風喔了一聲,哇哇大叫,「你給我記著,一切損失可別怪到我頭上來。」

  「好吧,念在你犧牲假期幫我到加拿大處理事情的份上,透露一點,你可聽好,我只說一遍。」輕細到幾乎不可聽聞的響起,他鬼裡鬼氣的笑起來,「漆黑的夜晚,檸檬月黃的玄月,黑影靜靜闖進了香閨,擄走床上的美人。」

  「什麼?你說什麼?」他想要知道的是,鷹冀居有黑冀坐鎮,黑颯決定耍什麼伎倆盜走新娘子?比如說,敲昏美人,或者先行捆綁、再塞布條、貼膠帶,ㄟ!還是來杯「迷魂水」……而這臭小子居然跟他瞎掰些什麼漆黑的夜、半顆檸檬……我還跟他月黑風高,狼聲啼叫哩,去!

  「I  am  sorry,我都說了一遍。」前方彷彿有加拿大飛來的骨頭流彈。

  電話那頭的人,骨關節壓得嘎嘎作響。

  黑颯注視著噴泉所激起的水霧,「你不要緊吧?」

  「請放心,我留著命參加婚宴與鬧洞房。」

  在一串爽朗的笑聲中,黑颯收了線。

  看著從園中走出來的花仙子,他嗅嗅鼻,聞著手中的那束鬱金香。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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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7-16 00:41:52
第十章   

  每天去鷹颯居報到?!這是黑颯離開他私人別墅回黑鷹盟的路上,對花水漾提出的一項要求,而且根本不容許她違抗,若敢不從,他絕對有辦法做出最好的處置。

  該死的!他的處置居然是威脅要把她軟禁在他私人別墅,綁在床上!

  可惡!他不單是一隻自大的沙豬、壞透的狼、吃人的狂獅,更是「鴨霸」的黑豹子。

  貪一次歡,便成了獵物,被纏在蜘蛛絲中掙扎不得,三餐、午茶加宵夜,沒有選擇的餵飽吐絲的惡魔。

  由於親身體驗黑颯「精力十足」的愛,且樂此不疲地像吸了罌粟般驍勇奮戰,一天五餐做全套,她印證了勃茲以前曾對她說過的,「喉結越突出的男人性慾特別
  強」那句話。

  唉!她認命的一歎,走上鵝卵石步道,不解的沉思著另一件事。從黑颯私人別墅回黑鷹盟,原本還害怕接下來要面對的人事物,她擔心黑伯母又起了歹念,天天上門來找碴,毒她不死改換折磨人的招術對付她。

  可是,她卻怪哉的與自己玩起躲貓貓遊戲,這一、兩天平靜得彷彿不曾發生過什麼事似的。而阿冀今天從高雄談判回來,中飽私囊的老不死慘遭修理,跑了罪魁禍首,那些小魚也只能接受和解,不敢不買黑冀的帳,因此黑鷹盟一切看起來仍洋溢著喜氣臨門的光彩。

  黑冀既然回來了,她也就陷入了兩面為難的情況,唉,再度一歎,她希望自己永遠跌入昏暗中不要醒來。

  人言可畏,她總不好天天往鷹颯居跑,況且處理完任務,阿冀暫時放下公事,決定全心陪她迎接三天後的婚禮。

  從鬼門關轉了一圈回來,再次回到黑鷹盟,她的心已不再像以前那般……

  然而一面對黑冀,又使得她對黑颯的愛怯懦了……就讓一切在最美的時刻暫時畫上句點吧,曾經擁有刻骨銘心的回憶,她已經很滿足。

  既然這樣,她就不能再和黑颯牽扯下去,所以她昨晚找來季芝煦做伴,沒到鷹颯居報到,也讓黑颯無法找上門。

  步上階梯,花水漾正打算跨進長廊,哪知眼角餘光掃過廊欄時,不經意被嚇了一大跳。

  黑颯?

  他雙手插在褲袋裡,正朝她走來,眼瞳中乍現的光芒充滿侵略,和臉上的笑容成為強烈的對比。

  不假思索,她轉身就跑,她似乎可以預見即將降臨的危險。

  可是來不及了--

  「你還跑!」她的肩膀冷不防被兩隻強而有力的大手搭上,板過身子,黑颯突然且快速地將她壓抵在牆上,將她牢牢困在牆壁與自己之間,他恍如一頭撲住獵物的猛獸,完全不給她逃開的空間。

  「發生什麼事了嗎?誰惹你生氣?」她裝傻。

  「你還裝!」黑颯環上她的腰際,逼問道:「告訴我,昨晚為什麼沒去鷹颯居,還故意留住小胖妞也讓我不能去找你?」

  黑冀一回來,她該死的就想躲進黑冀的殼裡,避他。

  她香唇微啟,「我……我……」

  「你什麼?」俊瞼張揚著狂狷的霸氣,深眸半瞇起。「還做出挑釁我的事。」

  「黑颯!」她雙手抵在他胸膛,想推開他。

  「叫老公,」他不滿她的喊法,糾正說。「學著習慣,再過幾天,你必定要改口。」

  彷彿被雷擊中,花水漾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所聽到的。

  她的耳朵壞掉了?老公?

  「快點喊!」黑颯的手開始在她身上游移,眼前誘惑的紅唇看來十分甜美,他興致極高。「不喊,我就吻你嘍!」

  「你瘋,我可沒必要跟著你瘋。」他的霸道讓她忍不住哀歎自己愛錯人。

  「不乖,該罰一吻。」他低頭攫取她粉嫩柔軟的唇,吮吻數分鐘,非要把她的愛情誘引出來。

  「嗚……你怎麼可以這麼大膽,這裡是長廊,隨時有僕人走動……色魔。」花水漾眼珠子倉皇的左瞧右瞄,生怕有人經過,親眼目睹他們親密的模樣,到時肯定又會引起一堆事來。

  「那又如何?」他撥弄她絲緞般的發,輕柔地撫摸她細緻的臉頰,看著她微微紅腫的雙唇問。

  「會被瞧見的!」

  「瞧見又怎樣?」他笑了,低頭細啄她微啟的唇瓣,雙頰染上陽光的顏色,有些酡紅。「你這顆小腦袋只要想著愛我、安心的嫁給我,其他的事我來解決。」

  狂妄!「以我的身份該避諱--」花水漾話沒說完就被黑颯打斷。

  「少說廢話,都已經是我的女人了,不希望我打你屁股,就把給老大的婚姻也一併給我。」他低聲警告,手掌覆上她的酥胸挑逗著。

  「我不是。」她臉紅的撥開他的手,死不承認,愛他和當他的女人是兩回事。

  「難喔!當初還嗯嗯啊啊的在我床上扭動,要我愛你,再說不是,馬上就再帶你回床上恩愛去。」他邪笑的將她兩隻手緊壓在牆上,在她的頸子灑下細吻。

  「你別老是這麼『那個』。」她需要醫用酒精來消除他腦子裡頭邪惡的病菌。

  「那個是哪個?」黑颯閃著有趣的神情。

  她沒好氣的啐一聲,「色啦!」

  「床買來只睡覺用可惜,你不懷念在床上的滋味嗎?」他抬起腳,膝蓋抵在她雙腿間,輕輕吐送著挑逗的熱氣,他有一天沒和她「運動」了。

  「我不想討論你的床。」其實她真的好討厭自己現在這個樣子,拖拖拉拉一點都不乾脆,她根本無法拒絕他,一看到他就會繼續沉淪下去!

  可是,她不能嫁給他,阿冀才是她該嫁的人,在這段情愛裡,她注定要暫時把給他的愛深埋起,反正一個月,或是一年、十年後,黑伯母可能就會終結這場婚姻,成為下堂妻的她,或許再死皮賴臉賴回他身邊。

  「我不許你給我鑽牛角尖!」黑颯微慍,他伸手將她的短裙向上撩起,輕撫她完美的腿部線條。

  「放手,誰允許你碰我。」灼熱的氣息在她下腹竄流,撩得她心口狂跳不已。

  他等了她一天才攔到她,豈會放手。

  「鬼話!我為什麼不能碰你?黑冀一回來你就急著跟我分道揚鑣、互不相欠?」他邪邪冷笑,妒火在胸口蔓延開來,他將她緊摟進懷中,蠻橫的吻她。

  「放開我!」她不依。

  「你給我安份點!」他狠狠地摟緊她纖細的腰,危險的因子在亮黃的陽光下跳動,他眼中燃著兩簇火焰,因她的反抗而生起悶氣。

  「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的行為很過份的逾越了!」她的話一出,像是火上加油。

  「你說什麼?」他反扣住她的纖柔手腕,怒火在瞬間爆發,然後他的手點住她的唇瓣,語氣轉為絕對的霸道,強勢地撂下宣告,「休想我會放開,你本來就是我的,一直都是。」他的手一路的往下滑,且鄭重道:「你從頭到腳都是我的女人,你的身子佈滿我愛的印記,你身上哪一處沒有我的味道,哪一處我不熟悉?嗯?」

  花水漾驚喘出聲,他掌心的灼熱引起她陣陣戰慄,但她仍理智的對他說:「黑颯,你清楚我來黑鷹盟的目的,你救了我,我也付出『處子』這麼昂貴的代價,現在請你結束和我的情愛遊戲,我不可以再讓你霸佔著我,你也該……試著不愛我。」

  「誰跟你遊戲來著!」他勃然大怒,想狠狠甩她一巴掌。「你以為搬出你的身份就可以擺脫掉我嗎?你把我給的愛當不值半毛錢的屎!」

  黑颯嘴角抿成冷厲的曲線,潛伏在自己心中一角的惡魔,此刻已經從體內衝出

  「不!你的愛是無價的!它奪走了我的心、我的靈魂,那是人間最難能可貴的,我該珍惜你給我的感情……」她咬咬牙,聲若蚊蚋的道,眉間有淡淡的憂鬱。

  「那就好好愛我,勇於付出,不要再讓我氣不過的使壞。」黑颯聽到她最誠實的答案,表情一柔,他的唇又烙在她唇上,愛憐地探索,所有狂囂的氣焰都煙消雲散,他給她自己所有的溫柔,縈繞著許多纏綿情意,而她,開始不由自主地低低吟哦……

  吻畢,他滿足地撫著她的面龐。

  「跟我來,我有樣禮物要送你。」他輕聲一笑,拍拍她燙到足以煎熟蛋的小臉,伸手握住她走到一旁的廊欄。

  「禮物?」花水漾像孩子般的驚喜。

  「這束花送你。」一大束鬱金香交到她的手中。

  「好漂亮,為什麼送我鬱金香?」淡淡花香掠過鼻端,她瞠視著白色鬱金香,心不住悸動。

  「鬱金香的花語是命中注定,我認為美麗的白色鬱金香與走進我靈魂中的花仙很相配,而屬於我們的婚禮將要在庫肯霍夫公園舉行!那是世界上最大的鬱金香公園。」黑颯擁她入懷,溫柔的吻住她,與她唇舌相纏,心中滿是想呵護她的柔情與焚燒的愛欲。

  「啊!」

  長廊外乍起一道驚呼,花水漾驚駭的張目,瞧見一位女僕呆站在廊外,她大吃一驚,窘迫的要推開黑颯。

  他卻突然彎身抱起她,阻止了她後退的身軀。

  「你要幹麼?」她抬起螓首,望著他的臉,驚慌的叫喊,扭動的身子被制得死緊,差點掉下的花束被她緊捧在懷中。

  女人最長舌了,想必她和黑颯擁吻的事很快就會傳遍黑鷹盟的每個角落,弄得人盡皆知。

  他抱著她走往鷹颯居,突然曖昧的笑起來,神情邪氣,「沒做什麼,只是把你帶回我的床,你今天穿了什麼『布料』?有蕾絲花邊的?還是鏤空的?」

  聽聽,多叫人臉紅的話,這是她愛上的男人,狂妄囂張又自負無禮,絲毫不把旁人放在眼裡,能讓他當成寶的捧在手心呵護愛憐,她算是幸福吧!

  黑颯的低笑聲充滿誘惑力,花水漾想著自己有多愛他,不知不覺露出甜蜜笑容,調皮地朝他眨眼,「貓紋、高衩、細絲帶,你不用脫的那種,只要兩個小蝴蝶結輕輕一拉--」

  黑颯重重喘一口氣。

  貓紋?!他已經在想像拉下小蝴蝶結的快感,下腹頓起騷動。

  天殺的!她根本是只引人犯罪的邪惡小貓!

  情愛的節奏即將響起……

  ☆     ☆     ☆

  黑冀像子彈般衝進鷹颯居。

  「黑颯,你給我滾出來!」他急速的上樓,伴隨著紛亂的嘶吼。

  「阿冀!」聽到那熟悉的聲音,花水漾的小臉倏地刷白,由綺麗世界回歸凡塵,幾乎是從床上彈跳起來。

  黑颯略一使勁便把不著寸縷的身子壓在身下,異常晶亮的深瞳癡望她柔媚的模樣,他吻著她嫣紅的臉頰,「累了吧,躺著好好睡一覺,不許離開我的床。」他看她細滑的肌膚佈滿他貪得無厭的吻痕,充份滿足了他身為男人的優越感。

  「黑颯……」

  「我也該和老大談一談,不會有事的,我等會就回來。」

  語畢,黑颯拿起放在床邊的睡袍披在身上後便下床,走出了房門。

  他才走到玄關處的小客廳,黑冀已像發狂的野獸撲過來,狠狠的朝他揮了一拳。

  「喂,老大,你冷靜點,有些事我要跟你說清楚。」黑颯閃過拳頭。

  「閉嘴,你這混帳,找死!」黑冀的攻勢更加凌厲,出手又快又準,他無法忍受黑颯居然奪走花水漾清白的身子,結實的拳頭不斷的揮向他。

  「你不想談也得談,大媽與李明德暗中合作,對漾下了炭疽熱和情蠱,你要算帳找大媽去,至於老傢伙我解決了他。」黑颯俐落地閃過他那一拳,並丟下一枚炸彈。

  盛怒中的黑冀被他的話給震住了!

  「何必這麼驚訝,大媽是個獨佔欲強烈的女人,最不能容忍丈夫的背叛,正因為如此,我媽媽才會被老頭子踢出黑鷹盟。而今,她得知自己將過門的媳婦愛上我這個私生子,她豈會容忍漾嫁給你,成為黑家的媳婦。」黑颯走到壁櫥前面,拉開一個抽屜,拿出「呈堂證物」和一封信給黑冀。

  黑冀看了手中的東西一眼,冷瞳深沉難測,他的心好似有很大一部份被硬生生挖掉了,漾漾是他的妻子,媽媽怎麼可以對她做出這種事呢?

  他要把事情查清楚,於是像一陣狂風般又刮了出去。

  回到鷹冀居後,黑冀取出未封緘的信閱讀,娟秀的字跡撞擊著他的心,一陣撕裂似的痛從他心口蔓延開來,他放下信,臉色像萬年冰山,目光酷寒,他手指按下了錄音機的Play鍵--

  黑冀將錄音帶全部聽完後,跌坐在椅子上,這簡直不可思議到了極點,這一刻他的腦子一片混亂,那對男女的對話,震怒了他的心神,震碎了他的靈魂,無情地帶給他嗜血的魔性,憤怒的眼猶似獵豹泛著兇猛的冷光,令人不寒而慄。

  ☆     ☆     ☆

  夜晚無聲的降臨,明月清亮得像要映照人心深處,靜夜下,有一抹孤寂的身影。

  還有機會嗎?他還有機會擁有她嗎?

  他怎麼忍心將她囚禁在這場婚姻中,他是不是該放過自己深愛的女人呢?

  黑冀握緊了手中的信,這是花水漾在受詛咒的絕境中寫給他的信。

  阿冀:

  我深愛著黑颯,你始終以包容來看待此事,但你會包容我一輩子嗎?我們是青梅竹馬,曾經共築了許多關於未來的美夢,幻想著無數個恩愛情景,並且期待這場婚禮的到來。但,我怎麼也料想不到,自己竟對黑颯那迷魅的眼神、性感庭魅的微笑、深情的輕語呢喃、溫暖誘人的羽翼怦然心動!

  我不知羞恥的……愛上了黑颯!

  我一直以為自己深愛著你,直到他的出現,在他那狂烈的火焰下,我的心--被點燃,燒灼得我無所遁逃、無力推拒,我被他的愛給吞噬了。

  也許當我來到黑鷹盟時,就注定會被囚禁在黑颯溫柔的羽翼中,和他緊緊相扣,這也才明瞭自己對你不過是兄妹之情,你只是我很喜歡的一個哥哥,並不是愛人。

  從沒被女人傷害過的你,面對這變調的愛情實在很殘忍,而膽敢背叛你的我,生命即將走到盡頭,這一切就像是一場磨人又詭異的遊戲……

  當你看到我的信時,也許我已經是另一個世界的一縷幽魂……

  在這場愛情裡,也許我注定要死去……

  愛情雖然有苦、有痛,卻也讓人甜蜜,更讓我短暫的人生擁有美妙的體驗,落入我心成為最美的夢影。

  所以我不怪害死我的人,因為我不用為了婚姻的選擇而困擾,也就不會痛苦了,你訴說永遠的深情像醉人的繁星,我多麼不想傷著你!

  死前有黑颯相陪,心已足矣!

  阿冀,緣份已盡,請你諒解我,並且忘了我,收回對我的愛,再度尋找你命定的新娘,那我便安心,也寄予無限的祝福!

  永別了……

  漾漾

  黑冀有仇必報的性子在被人劃開更大的傷口時是該好好反擊,然而,他苦笑著,他要對誰反擊呢?

  媽媽?黑颯?他最可以狠下心反擊的人是李明德那垃圾,可惜他已死於蠻荒的雨林裡。

  看樣子,黑颯真的準備偷走他的未婚妻。黑冀隱身在另一角的陽台上,冷然的盯著從寂靜黑夜中出現的黑影。

  他明瞭,自己羽翼下的雛鳥已尋覓到愛巢,也要為之高飛了,黑颯才是屬於花水漾的命定丈夫。

  他知道他該怎麼做了!

  夢在沉睡中延伸,夜風吹起落地窗紫色窗簾的一角,一抹幾乎與夜色融為一體的黑色影子,不動聲色的溜進鷹冀居,靈活輕巧的身手穿過陽台,迅速無聲的接近裹在被單下的花水漾,那抹影子停在她的床前,溫柔的手拂開她的發,以修長的指間畫過她的眉、眼、鼻、頰,最後他的食指細細刷過她的唇形,他以輕歎的聲音呢喃道:「你是我的人,不嫁也不行了。」

  他從口袋中取出一條沾有乙醚藥水的方巾覆住花水漾的鼻唇,待她完全昏迷後,那抹黑影柔情的唇覆蓋住她的,印下一記憐惜的香吻後,他毫不費力的抱起她輕盈的柔軟身子,將她連人帶被的擄走。

  ☆     ☆     ☆

  教堂的鐘聲傳遞著莊嚴與祥和……

  原本要在教堂舉行的婚禮被黑冀取消了。

  此刻,美得像一座花屋的豪邸,軟軟的羽絨床上--

  「求求你,讓我回黑鷹盟。」小臉上表現出的是一股倔意。

  黑颯探舌舔過花水漾甜美的檀口,輕道:「親愛的,辦不到!」

  跟著,他的吻一路緩緩滑下,遍灑在她白玉般的身上,她滑嫩的肌膚像是抹上了一層蜂蜜,讓他的唇舌捨不得停下……

  他雙手有力的分開她修長雪白的雙腿,腹下出其不意的一挺,完全侵入她的體內,開始律動……

  花水漾身體抽搐了一下,雪白的小臉頓時變得紅通通,兩片誘人的唇逸出哀求的嚶嚀聲,「別這樣,黑颯……」

  黑颯交纏住她的十指,睨視她右手的眼眸猝然燃起兩團火焰,一記狂速的沖刺,使她禁不住發出撩人的嬌吟……

  花水漾的手突然被他抓了起來,他猝不及防的拔掉她中指上的訂婚戒指,把它丟到窗外。

  「你怎麼可以把我的婚戒丟掉!」更狂野的激情由兩腿間蔓延,害她的抗議像是小貓叫……

  「你已臣服在我的身下,還敢想去嫁別人?」黑颯低吼道。

  「今天的婚禮--唔……」她的聲音被他的火熱封住,熱力從她的唇灼燙到她內心深處,她美麗的長髮隨著情潮而飄揚。

  最後他在她美麗的花園深處引爆,燦爛的火焰照亮了飛揚的兩人……

  四周盈滿了他的氣味,花水漾愉悅地嚶嚀了聲,嬌軀一動,找了處最舒服的位置窩著,溫熱的氣息拂撩著她,滿滿的溫柔讓她暈陶陶……

  黑颯低低一笑,忍不住調侃,「怎麼了,又想要我?」

  「你真的是好壞、好壞……」朱唇嬌嗔道,花水漾漲紅了小臉,簡直跟燒紅的炭一樣。

  「對,我就是這麼壞的男人,否則怎麼把你偷進懷裡來愛,你是我的女人只能嫁我!」他不懷好意的打橫抱起裸身的她。

  「去哪裡?」

  「洗澡!」

  「跟你?」花水漾大驚,慌忙找藉口。「我不要!我……我好累,我要睡覺。」

  「沒問題!洗完澡,我陪你上床睡。」他放浪的飛眼霎時變得越加野亮,壞壞笑著。

  老天!這色痞又想對她使壞了,此刻再來一次……她懷疑自己疲累的身子是否受得了。

  這時,一陣放輕的腳步聲已移往落地拉門,同一時刻,遠方掃過一道紅光,在那一瞬間,窗外的一角有一個亮點的反光,「這是--」

  「小心!」就在黑颯還來不及反應時,槍聲乍然響起,黑颯感覺臉頰被東西劃過,他馬上撲倒花水漾,兩人雙雙倒在地上。

  「啊--」她嚇得魂飛魄散。

  一切發生在電光石火間,那扇落地拉門大鏡瞬然崩碎,聲響震盪,忽然一顆紅色圓珠子滑落到黑颯身畔。

  「怎麼回事?」花水漾面色刷白,差點嚇掉半條命,她想撐起身子,無奈在頎長身軀緊壓下,她完全動彈不得。「黑颯,你沒事吧!是誰要殺了你?你有沒有受傷?」

  「唔……」黑颯頭修在她頰旁,就這麼一聲,他沒了回應。

  「黑颯,你怎麼了?」她推著他的肩,但是他動也不動。

  「黑颯!」她又出聲喚他,他卻依然不動。

  「黑颯?」她顫抖的又推了推他,結果,他被她的手勁一推,整個人跌躺到地上,依舊動也不動。驀然間,他的身下發出嘎吱的聲響,不知壓碎了什麼東西。「黑颯!你醒醒,黑--」花水漾的叫聲突然頓住,難不成--

  「不!」她驚駭的看到鮮血自黑颯身下汨汨流出,血液迅速擴散染紅地面。「黑颯--」恐懼瞬間掏光了她胸腔間所有的空氣,她嘶聲吶喊,淚水有如洩洪般一發不可收拾。

  在這一刻,她才大徹大悟,命運在自己手裡,是自己的癡愚扼殺了他的幸福。

  「黑颯,你聽得到我的聲音對不對?快醒過來,我求求你!」她哽咽地叫喊著。「黑颯,你醒醒,你要娶我,我已經是你的女人了,你從阿冀的身邊硬把我擄走,怎麼可以丟下我一個人不管!你說過要讓我一生幸福的,我們還有好多未走的路,你怎麼捨得離開我,遺棄我倆那份緊密相連的愛……」

  終於她拋開所有的顧忌,勇敢面對自己的感情!

  「你說的,你不會放開我,我們要在庫肯霍夫公園舉辦婚禮,我要為你穿上白紗……颯!我愛你,求求你,為我活下來,為我的愛活下來,求求你給我機會,讓我好好愛你,以後我們會永遠幸福的在一起,我要追隨你到天涯海角……」她哭得雙眼腫如核桃。

  「你說我是鬱金香,命中注定是你的女人……醒來……求你……我不要我的未來寂寞、孤苦無依……情蠱、炭疽熱事件,你用你的愛化解了無情的詛咒,讓命運把我倆緊繫在一起,你訴盡了滿心的愛意,要讓我成為世間最快樂的女子,既然對我許下諾言,就要保護我一輩子!你不是喜歡我叫你老公--老公!愛我一生,你喜歡洗鴛鴦浴,我樂意一起共浴……」她不斷訴說著。

  「你說的!親口答應我不容許反悔!」驀地,黑颯的眼睛突然睜開,面孔還移到她眼前,與她眼與眼相對,他奸計得逞的綻出惡魔微笑,親啄了下她的唇。

  「你……沒事?」花水漾睜大淚眼,愣住了。

  看著她的大眼充滿水氣,他把她摟進溫暖的懷裡道:「別擔心,我沒事。」

  被季悠派來殺他的鬼面早已被黑冀擒獲,黑冀給他的這一槍,是他搶走花水漾要付出的代價。

  黑颯設計了這一齣戲,目的是要花水漾看清楚自己的真愛,勇於追求自己的幸福。季悠弄到天怒人怨,黑冀也因此把花水漾的終身幸福托付給他,至此拾起了兄弟情。

  花水漾緊緊環住黑颯的胸膛,用力吸吸鼻子,她瞄了地面上的暗紅血跡一眼,盈盈的水眸裡滿是疑惑,「可你明明流了很多血……」

  「那是番茄汁。」黑颯掃了被他壓碎的紅色圓珠一眼,粲笑道,接著把她抱起來,來到雙人式的按摩浴缸--

  「你這個瘋子、神經病……你幹麼詐死騙我!」確定他沒事,她為之氣結,拳頭猛往他的胸膛招呼去。

  「別打了,你老公快被你打死了。」黑颯解下束著長髮的黑色皮革,拉開繫在上頭的一條紅色絲線,在絲線上圈成一個圓。「要你這磨人的小女人乖乖嫁我,我不使這妙計,我們的關係怎能撥雲見日呢?」

  「可惡!打死算了,免得使壞嚇人。」她臭著一張臉嘟嘴道。

  「不成、不成,我死了誰來寵你、誰來分享你無數個夜晚、誰來替你揉洗身軀……」黑颯執起她的柔荑,將圈成的圓套進花水漾的中指系成一個結,牽著線慢慢往自己拉近,而她則拉著線把玩。

  她笑一聲後,嬌嗔地嘟著唇,「你這偷親太保……」璀璨光輝律動,她張口結舌,看傻了眼--

  是婚戒?

  一隻戒環鑲一排鑽的戒指自黑颯掌中滑進絲線上頭套進她的手指上,美鑽飛舞出萬道閃爍光芒,令人目眩神迷,這是Possession系列戒指,她在「伯爵」珠寶展中試戴過這款戒指,是價值上百萬的珠寶。

  「喜歡嗎?」他目光溫柔的鎖住了花水漾。「和我結婚吧,為你戴上婚戒,從此,你就是我黑颯的妻子,你的婚姻和感情已經完全屬於我了,我要光明正大的娶你,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是我的妻子,並且在你面前用我的生命起誓,我愛你,誓言生生世世愛你,永遠牽扯繚繞,絕不背棄你。」

  兩滴淚珠緩緩自花水漾臉頰滑下--是的,我是黑颯的!

  啊!原來淚水也會是甜的,像蜜糖一樣呵!

  「我的丈夫黑颯比鑽石更迷人,更炫惑我的心,我願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她柔情萬千的仰視著丈夫的俊臉,一顆心如飛上雲霄,承諾道:「我的身體,我的靈魂,也決定永生永世跟隨你,我愛你,生生世世,不離不棄。」

  他們的手上,一條美麗的繩結正環環相扣!

  黑颯吻著妻子,頑皮地輕觸她的小鼻,「我可愛的小妻子,入浴嘍!」

  他們雙雙進入水中,他微帶粗繭的手掌在她肌膚上一路向下滑,不斷的挑逗、愛撫、探索……

  花水漾的身子紅得像蘋果,渾身細胞歌唱著……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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