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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果然如此。
這是現在一前一後兩兄弟共同的想法。
出租車大約在五十分鐘後抵達山腳下。
時間還很早,就像虞因他們上次來時候一樣,不過草被碾平了很多,大概是上回救護車與警察來來去去時候弄的,往上走的路變得很清楚,不再埋在草中。
幾個人前後下了車。
「大哥,我們要上去找個東西,可以麻煩您等我們一下嗎?」虞因把單程的出租車費交給他,這樣說著。
「你們兩個小孩子自己上山,會不會太危險啊?我看我跟你們一起上去好了。」年輕的司機從後車廂拿出個大扳手。」這樣比較安全啦,要不然遇上個什麼,萬一沒人幫手就完了,也不知道有沒有通緝犯窩藏山中咧。」
「那就麻煩你了。」
拉著聿的手往山上走,雜草經過整頓之後,山路變得好走很多,他跟著在前方不遠的山貓,逐漸來到上次他墜落的那個坑的附近。
在這邊?
虞因皺起眉。
怎麼可能?
如果在這邊的話,為什麼上次二爸他們會沒找到?
「哇靠,這個洞還真深。」年輕的司機探頭看了一下大坑,說道:」夭壽喔,不曉得是誰挖這種洞出來。」
「摔下去很痛哩,我上次就在這邊摔過一次。」虞因看著又深又黑的洞口,突然覺得自己上次摔那一下還沒重傷,算好運了。
那只山貓坐在洞口邊,開始舔起毛,一撮一撮的貓毛在它舔動時候開始落地,接著暴露出下面的皮,已經開始浮腫的皮崩裂之後,慢慢出現黑色的血肉。
它緩緩抬起頭,發出鳴叫。
就在這裡嗎?
虞因左右看了一下,沒有什麼可以下到洞裡的東西:」大哥,你車上有繩子什麼的嗎?我要下去找個東西。」
「上次掉的嗎?好啊,等我一下,你們兩個不要亂跑。」司機把扳手交給他,一個人很快又跑下山。
天氣很晴,抬頭仰望整片天空都是湛藍無雲。
山貓也不急著跑走,就坐在原地搖尾巴。
司機大概十分鐘左右又回來,人有點喘,看起來是來回跑的:」喏,夠不夠長?」他遞出一捆麻繩。
「夠了,謝啦。」附近找了個能支撐的東西綁住,虞因順著洞口就往下爬。
整個下面全是漆黑一片的,明明上面是大晴,卻連一點陽光都沒有都進來。他在下去的第一秒馬上覺得全身發麻,底下冷颼颼的一點都不友善,這讓他興起了往回爬的念頭。
可惡!自己是為了什麼才下來啊!
硬著頭皮,他再繼續往下攀。
繩子的正上方動了一下,虞因抬頭,看到另一個影子從上爬下來,很快就逼近他:」混蛋!誰叫你跟下來了!等等繩子斷掉怎麼辦!」想也不想就直接開罵。
啪的一聲,一點小小的微光亮了起來。
上面的聿騰出了一手打開了打火機,把深洞稍微照亮。
虞因愣了一下:」你從哪裡生出打火機的?」太神了吧,他的口袋是百寶袋嗎?
將打火機關起來遞下去,聿指指上面。
「喂,打火機夠不夠?要不要我去車上拿手電筒?」司機的聲音從洞口傳下來,迴盪在小小的空間中。
……明白了。
順利下到最底部之後,虞因點亮了打火機。
很深的洞穴,抬頭往上看到洞口有好一段距離。下方挺寬的,大概可以五、六個人橫排站著不是問題。
上次他摔下來時候失去意識了,今天才真正體會到為什麼那天自己會摔得那麼慘了。
左右看了一下,旁邊的洞牆上有些記號,應該是上次警員們找到屍體之後做下的一些紀錄等等……
他轉頭,猛地旁邊的洞壁上出現了剛剛那只山貓,倒伏在一邊,叫了幾聲。
虞因有種遲早會被他嚇出心臟病的感覺。
「在這裡嗎?」四周環顧了一下,什麼也沒有。
站在後面的聿拍拍他的肩膀,虞因回過頭,隨著他的視線往地上看去。
一隻半腐的手抓住聿的腳踝。
一個小時之後,據報而來的警方在洞穴中起出一具已經腐爛多時的女屍,人煙絕跡的市郊再度湧進了沸騰的人聲喧嘩。
「奇怪,上次來的時候怎麼沒有發現?」
在一邊幫亡者燒冥錢,對於這點感到很疑惑的虞夏,瞪了一眼上次也來起出屍體的同僚,那人立即滿頭黑線跑開。
辦事不力!
「嘿!下面還有東西!」
挖掘人員喊了聲,隨後又起出好幾個黑黑一團一團的東西。
「這是什麼東西的屍體?都爛到看不出來樣子了。」幾個人將黑黑一團的東西放到一邊的墊子上。」好像是動物……」
虞因看見那只山貓走過層層的人群,在那些東西前面停了下來,低首,舔著。
他突然明白那是什麼東西了。
半晌,負責驗屍的嚴司一邊脫去手上的手套,一邊走了過來。」那位小姐身上有十幾處刀傷,致命死因是頸動脈一刀,更詳細的的報告需要回去查驗才能提出,目前懷疑死者生前有遭到性侵害。」他蹲下身,拿起冥錢有一下沒一下地丟進火焰中。」初步檢驗結果,我猜測凶器是一般都能買到的刀器,從刀痕深度跟大小來看……像是蝴蝶刀那類的東西。」
蝴蝶刀。
虞因愣了一下,他記得王鴻的確有一把蝴蝶刀……
「好,我知道了。」虞夏點點頭,將最後一張冥錢丟進火堆裡然後站起身。
起風了,火焰上卷,然後又緩下。
「後來在屍體下面挖出來的那些小團東西,我也順便勘驗過了,應該是貓,幼貓,總共六隻,都是被鈍器敲死的。」嚴司跟著站起身,拍拍手上的灰塵。」看樣子不太像一般的野貓,所以我問過住在附近的人,聽說這裡有山貓出沒,大概是有山貓窩吧。」
「嗯。」
聽著兩人交談,虞因放下最後的冥錢,看著那只山貓就站在那邊久久不走。
「對了,還有一個奇怪的事。」嚴司看著旁邊已經蓋上白布的女屍:」我在死者的頭上發現一處傷痕……是新傷,感覺上好像是被什麼敲到。」
「新傷?」
「不過很怪耶,傷口上沒有泥土,看樣子應該是被埋下去之後才敲到的……這點比較奇怪,不太像是被土撥鼠還是穿山甲、神奇寶貝一類東西要挖洞時候,不小心撞到的痕跡。」
「……你告訴我神奇寶貝怎麼在這裡挖洞好嗎。」原本正掏出記事本抄寫的虞夏白了對方一眼,然後自動省略掉廢話。
「別瞧不起神奇寶貝,會挖洞的還挺多只的。」嚴司還頂回去。
「下次要是有土裡任務,你再去找神奇寶貝來幫忙挖。」冷哼了一聲,虞夏完全跳過那四個對案情沒有幫助的字繼續筆記。
聽到嚴司的話,虞因突然覺得有點冷。
屍體上有被東西敲過的新傷……
那天晚上也在他房間中,他的確聽見了被砸到的聲音。
他看見本來也蹲著燒冥錢的聿站起身,拉拉虞夏的衣服,然後把筆記本遞給他看。
「貓屍?你想在檢查之後拿回來這邊埋?」看著筆記本上的字體,虞夏皺起眉問著:」可以是可以啦,不過要找我或是佟陪你來知道嗎,這裡很危險,一個人不要自己亂來。」說著,還不忘瞪了虞因一眼。
聿點點頭。
「二爸,別說得好像我都是帶著他到處惹事。」虞因翻翻白眼,沒好氣地抗議。
「你敢否認?」
「……」
好吧,他是有一點。可是他幾乎都是辦正事啊,又不是帶著小鬼吃喝嫖賭外加街上幹架飆車什麼。
他轉頭看見山貓在聿腳邊磨蹭著,發出細微的叫聲之後,消失了。
這樣,應該可以了吧?
正要去處理後續的嚴司頓了一下,然後從口袋拿出手機:」喂?我是嚴司。」
過了半晌,他轉過來看著虞因。
「陳關醒了?」
「新聞快報,警方在中市市郊區起出一具女屍。據報死者身份已經被證實為林秀靜,今年二十歲,生前就讀私立理東科技大學。根據死者家屬所述,死者在半年前與家裡失去聯絡,一度被提報為失蹤人口。本台記者為您尋訪死者友人,更進一步得知死者這半年來與男友同居……」
播報員的聲音在病房中迴盪。
盯著電視看了很久,脫離危險期被轉送一般病房的阿關歎了口氣。
「你認識林秀靜,對吧。」從水果籃裡拿出蘋果削皮,現行來探望的虞因坐在一旁問著。
在阿關清醒之後,像是奇跡一樣什麼感染併發症都沒有了,只剩下身體上的內外傷,聽說照這樣下去,只要好好休息一兩個月就可以完全痊癒了。
主治醫生還一直大呼不可思議,最後只得說阿關有著很難得的好運氣了。
這讓虞因覺得,其實這應該是」某人」手下留情了吧。
瞥了友人一眼,躺在病床上的人才緩緩開口:」嗯,我跟靜是在園遊會上認識的,後來有一次去打工順便載她去醫院看朋友,她就在我打工的地方遇到趙昱恆。阿恆膽小歸膽小,不過人很不錯,兩個人第一次見面時好像都對對方有點好感,所以我就介紹他們兩個認識,後來就聽說他們變成男女朋友了。」阿關看著電視,又歎了口氣,說著:」不過,後來聽說她家人一直都反對她跟男生交往,理由好像是怕會影響到學業什麼的,所以,靜好像一直沒有告訴她家人這件事情。在那之後,有一次她好像跟父母有爭執,沒過多久就跑來找我說她逃家,要我幫她安排住處。」
「跟趙昱恆同居?」虞因瞇起眼,想拿蘋果砸他。
「沒有啦,我本來是介紹她住我親戚家出租的房子,一個月三千包水包電很便宜的咧,哪知道後來她跟阿恆說,兩個就同居了。」連忙先行撇清關係,阿關急急地說著:」啊你也知道現在同居的人很多啊,我哪有理由反對別人要同居啊,又不干我的事情幹嘛管那麼多咧。」而且有時候管太多,還會被人以為他有問題,他才不幹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你真是造孽喔!」很無力,虞因伸手直接往他腦袋上一拍:」好好一個女孩子,介紹她去認識那種亂七八糟地方的人,難怪你會有報應。」
「哎喲,我哪知道啊。」阿關叫著,深深覺得自己很無辜。
「做錯就是做錯,你這次真的是活該!」把削好的蘋果丟過去,虞因站起身:」你還活著就要感謝了……」
「我知道啦。」啃著蘋果,阿關低著頭反省。
虞因一來探病的時候就已經告訴他索命的事情了,這讓他覺得其實自己只出一場車禍算是小意思了。比起丟了性命,皮肉痛實在不算什麼。
坐在旁邊轉了幾個新聞台看案件報導,虞因又回過頭:」你真的沒有涉案嗎?」
「沒有啦!我哪敢,殺人呢!我才沒有那種膽子。」阿關瑟縮了一下,連忙搖頭。
「最好你不敢,那為什麼他們會知道我們上次去夜遊的地方?」
「喔,因為阿毅問我知不知道哪裡人很少,藏東西不會被發現,我就告訴他那邊啊……我哪知道他要藏屍體。」上次幾個朋友要夜遊時也問過他同樣的問題,那時候告訴大家去一趟的結果是自己差點被剝光丟在那邊自生自滅,所以阿關對那地方的印象非常深刻。
一被問到,他第一個就想到那個地點。
虞因很想再賞他一拳。
把蘋果放在一邊,阿關推推自家好友,從剛剛開始他就有個疑問:」誒,這位是你朋友嗎?」他看著坐在一邊看書的聿。
他記得出車禍之前,和對方有一面之緣。
那個時候,虞因說並不認識他。
「朋友?」
轉過頭,他同時對上聿紫色的眼睛。
朋友?
虞因勾起微笑:「不是,他是我弟弟。」
「啥?」
阿關一臉疑問。
聿低下頭,繼續讀著他的書本,仍然一點表情也沒有。
呼了口氣,虞因看著電視報導。
總算是結束了。
他在害怕。
夜半一點鐘,高速公路上奔馳過許多快速返家或自有目的地的車輛。
一台黑色房車用比其它車快上很多的速度不停超越其它車輛,像是被什麼毒蛇猛獸追趕一般。
懸掛在車上後照鏡的蓮花掛飾不停地猛烈擺動。
「不要找我,不要找我……」
黑暗中,路燈一盞盞地快速掠過駕駛人的臉上,整個刷白的男性面孔像是極度畏懼著什麼,不停喃喃自語著相同的話。
「不要找我……」
按在方向盤上的手指不斷發著抖。
猛然一回過神,他看見後照鏡中的後方座位正中央端坐著一隻山貓。
「!」
車子一個打滑,差點撞上旁邊的紅色跑車,他回頭一望,後座卻什麼都沒有。他不安地把油門踩得更重,放任車子往前竄逃,而無視於旁邊紅色跑車發出的謾罵聲。
額際不斷冒出冷汗,掌心濕潤的幾乎快要握不住方向盤。
他快不知道自己應該往哪裡去,長長的公路無止盡地延伸,他開了一整天的車,只有車子沒油或者飢餓時,才在休息站停下五分鐘。
他不知道自己該逃到哪裡去。
猛地,車窗突然被什麼東西砸了一下,發出砰然的一聲。
他下意識地往旁一看,看見剛剛的紅色跑車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追上來在他旁邊並行,駕駛朝他比出了中指,後座的兩名乘客不停對他叫囂,都是大學生的年紀。
就在越過駕駛之後,他的眼睛猛然瞪大了起來。
紅色跑車的副駕駛位置上坐著一名女性,長長的黑髮就像他曾經認識過的女生那樣飄逸在窗外的夜風中。
然後,那名女性緩緩轉過頭,蒼白浮腫的面孔在黑夜中格外刺眼。
然後,她笑了。
「不是我,不要找我!」他幾乎是驚慌地再度踩下了油門,方向盤後的時速表立即往上跳,很快就超過了公路限制速度。
旁邊的紅色跑車發出了三字經,很快也追了上來。
他再度往旁看,對方的副駕駛座卻已經沒有剛剛那個熟悉的身影。
「干!給我下車!」紅色車的駕駛再度丟出了飲料罐砸在他的車窗上,就像剛剛一樣發出了砰砰大響。
兩輛房車在高速公路上快速馳動著,雖然夜晚車流量不大,但是卻也已經影響到其它的車輛駕駛。
他不在意緊閉的車窗上已經被沉重的鋁罐砸出裂縫,只知道要快點逃離這個地方。
彷彿與他槓上一樣,紅色的跑車著魔似地也猛衝了上來,追著他不放。
「不要找我……」
剛開始的時候,他也沒想到會這樣。
那天,他只是不敢……在那個地方沒有人敢跟王鴻他們作對,可是他真的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那樣,一切是跟他無關!
他不是故意要逃走的,真的不是。
就在時速表逐漸越過一百六的時候,他看見一隻貓端坐在他的車前蓋上,臉朝著前方,細毛四處噴飛。
一隻白色的手掌撫上了方向盤,就像從前一樣慢慢地移動,接著握住他的手。
像冰一般的感覺。
那一秒,他的呼吸好似停止了,四周的空氣跟著急速冷卻下來,連多吸一口都會感覺到刺痛。
慢慢地轉過頭,他看見原本沒有人的副駕駛座上,不知什麼時候坐了一個人,低垂著頭,長長的發散在那人身上,完全看不到對方的臉。
「不要找我!」
突然一驚,他立即重重踩下了煞車。
因為高速加上突然剎車,那瞬間整個房車失速擺盪,重重撞上了原本緊追在側的紅色跑車,發出巨大的聲響。
整條高速公路似乎瞬間靜了下來。
砰然一聲撕裂了原本寧靜的黑色天空。失速側撞上跑車之後,他連人帶車被反彈到公路的分隔島上,整個翻撞過去。
那是發生在一瞬間的事情。
他瞪大了眼,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只覺得猛然的撞擊讓他因整個人撞上了車門而暈眩,再度可以定睛看東西時,只見一點接著一點的紅從自己身上擴散開來,然後是一片黑暗的夜空。
房車的車頭被撞到變形,他被夾在駕駛座中無法動彈。
朦朧之間,他看見旁邊的座位上仍坐著那個人,而他已經無法出聲。
四周好像有人圍了上來,接著是警笛鳴響。
那個人的身影緩緩地淡去,最後消失不見。
在失去意識之前,他恍惚中好像聽見已經被撞爛的車上收音機突然發出了吱呀的聲音,伴隨著外面的吆喝聲,清晰的讓人覺得可怕。
「……新聞快報,北上交流道發生一起重大車禍,肇事者為一台黑色房車。據目擊者表示,黑色房車大半夜在高速公路上狂飆,失控打滑,撞上了旁邊車道的跑車,接著彈出、翻覆在分隔島上,造成兩車四人輕重傷,同時影響了北上車流,造成暫時性的塞車。肇事車輛車體全毀,駕駛人被卡在駕駛座上整整三十分鐘才被救出,已經送往XX醫院。目前已經證實有生命危險,警方在傷者身上找出身份證件,證實肇事駕駛為趙昱恆。
虞因做了一個夢。
在青城半夢半醒的時候,他夢見了兩個人在挖地,旁邊有一窩小貓正在喵喵叫著。
「靠,這群貓有夠吵的!」
「打死一起丟下去埋啦!」
其中一人拿起產自,重重地敲在小貓頭上。只是幾秒鐘,貓再也不會叫了。
他看見那個拿鏟子的人有著一頭紅髮。
然後,他醒了。
「新聞快報,目前郊區女屍案已經結案,警方調查發現死者生前遭到多人輪暴後,被殺了十多刀滅口,警方已經在屍體上採樣查處涉案人員。但是涉案人中,已有大部分因意外死亡或是自殺身亡,無法詢問,現在鎖定唯一存活的嫌犯王鴻……」
假日清晨,虞家廚房傳來平底鍋倒油的吱吱聲響,接著是敲破蛋殼的聲音,熱油很快就將蛋白邊緣煎的金黃,不聽顫動。
麵包的香味從烤爐中傳出。
「王鴻有可能全身癱瘓。」漂亮地甩起平底鍋上的荷包蛋,虞佟對在旁邊收拾的虞因說道:「大量玻璃碎片刺入腦部造成嚴重腦震盪,如果引起感染也可能死亡,正在隔離室觀察中。」
虞因頓了一下。
他不能說這是最好的結果。
這是林秀靜的決定,也是她給傷害她的人最狠的處罰。
「趙昱恆已經坦承案發時他有親眼目睹,可是懼於王鴻,所以才匆匆逃走;他說他不曉得之後他們會殘殺林秀靜,現在全案已經移交法辦,聯通電子遊樂場的色情賭博案。」把蛋盛入盤子上,虞佟偏頭想了一下:「另外在車禍中趙昱恆雙腿截肢,下半輩子應該得在輪椅上度過了。」
這是處罰他逃走嗎?
虞因若有所思地端著盤子走出廚房,把東西放下時,剛好聽見大廳外傳來的新聞播報。
「新聞快遞,今日早晨三點在台中市發現一具無頭女屍,根據現場勘驗……」
他偏著頭看向客廳,聿正坐在電視機前面看晨間的英文教學節目。」聿,去叫二爸起床吃飯!」
聿站起來,往虞夏的房間走去。
隨後,虞冬端著果汁瓶走出廚房。「你站在這裡發呆幹嘛?等等吃飽要出門的東西準備好了沒有?」
「喔,好了。」虞因回過神,把手上的盤子放上餐桌:」大爸,台中最近怎麼那麼多無頭命案?有殺人魔嗎?」他已經聽過好幾次了吧。
虞冬轉過頭看他,滿臉疑惑:「什麼無頭命案?」
「最近新聞不是一直在播,台中的無頭女屍命案?」虞因也被他問得很莫名其妙,照理來說,這種事情大爸應該比他清楚才對。
搖搖頭,虞冬皺起眉:「台中最近沒有無頭命案,我也沒聽說過別的縣市有無頭命案喔。」
沒有無頭命案?
那……那個新聞是從哪裡來的?
那瞬間,虞因突然覺得背後冷颼颼的,全身起雞皮疙瘩。
還是……當作聽錯好了。
砰一聲,虞夏的門被人一腳踹開。
住在裡面的魔王睡眼惺忪地走出來,他身後的聿一直推著他往前走。
「吃飯咯!」
虞家的早晨時間,於是開始。
《山貓》全文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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