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提著裝滿兩百萬現鈔的皮箱,葉季威依照約定的時間赴約了。
對方也很謹慎,並不是直接把人帶到約好的地方,一手交錢一手交人,而是把他蒙了眼,載著他晃了數個小時,才在某個地方停下來。
接著,開車的人抓著他的手臂,將他拉上樓梯。
由於雙眼看不見,因此葉季威的腳步有些不穩,慢吞吞地走上樓後,他聽見開門的聲音,接著便被推了一把。
「喂!姓葉的,到了喔!」
耳邊傳來聲音的同時,葉季威只覺得眼睛二見,蒙眼布被人抽開,而他已經置身屋內。
開車去載他過來的何士遠的同夥把蒙眼布隨手一扔,然後推著他往前走了幾步。
何士遠坐在屋內的沙發上,另一張沙發上則躺著被綁住的陸予彩。
「季威!」陸予彩被綁了一整天,昨夜也沒睡好,一直在擔心葉季威會不會出事,如今看見他,真不曉得該不該高興。
因為葉季威出現在這裡,就表示何士遠的陰謀得逞一大半了。
葉季威的表情很謹慎,他眼眸一轉,朝坐在沙發上的何士遠舉高手裡的皮箱,「你就是何士遠吧?兩百萬在這裡,放了我的未婚妻。」
何士遠倒沒有心急,他先是關了電視,然後才轉向同夥問道:「喂!你載他來的時候有多繞幾圈吧?有警察跟著嗎?」
「放心!我繞了三個多小時,後頭絕對沒人跟蹤。看來這傢伙真的很乖,沒去報警耶!」同夥興奮地應聲,眼神還不時地往葉季威手裡的皮箱瞄去。
「那好,把皮箱給我,我要確定是不是真鈔。」何士遠說著,示意同夥上前拿錢。
「慢點,先放開彩彩。」葉季威一個閃身,避開了身邊正要伸手拿皮箱的男子,對何士遠堅持地道。
「我要先看到皮箱裡的錢。」何士遠雙手擦腰,擺出同樣的堅持姿態,「別忘了現在你跟這丫頭都在我們手中,不乖乖聽話的下場,你應該很清楚吧?葉大老闆。
葉季威瞄了一臉疲憊的陸予彩一眼,雖然他心裡很想上前狠猥揍何士遠一頓,不過依現在的情況而言,他確實沒有選擇權。
「好,我開皮箱讓你確定鈔票,不過你得保證拿了錢之後,一定會放人。」葉季威提著皮箱走到沙發前的長桌旁,將沉重的皮箱往桌上一擱。
「沒問題!你大老闆願意配合的話,我們很好談生意的。」何士遠得意地笑了,一想到平時高高在上的有錢老闆,也得為了救未婚妻而向他低頭,乖乖拿錢出來,他就感到無比的興奮。
看來他日後不愁沒錢花用了,只要稍微威脅一下陸雨曄,她一定會向妹妹求助,然後這個疼妻如惜命的葉老闆就會乖乖拿錢出來了。
葉季威沉著臉,將皮箱上的鎖打開來,蓋子一掀,擺在箱中的成疊兩千元新鈔立刻出現在眾人眼前。
「哇塞!我們發了呀!士遠,我這輩子還沒見過兩百萬疊在一起耶!」何士遠的同夥興奮得瞪大了眼。
他迫不及待地伸手搶了一疊,一張張地掃了過去,來回翻了幾遍。
「嘿嘿……是真鈔哪!士遠。」
在同伴確定過鈔票後,何士遠這才伸手朝躺在沙發上的陸予彩一拉,將綁在她腳上的繩子割斷,放了她自由。
「看在你很識相的份上,這女人還給你吧!大老闆。」何士遠說罷,便把陸予彩往葉季威推了過去。
「季威!」陸予彩跌進葉季威的臂彎裡,由於雙手還被綁在身後,所以動作顯得相當不靈活。
「彩彩,你沒事吧?」葉季威將她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確定她看起來只是疲累了點,沒有受到什麼傷害,這才稍微安心些。
「我沒事,可是……」陸予彩不甘心地回頭瞪著何士遠,一想到自己居然害得葉季威白白損失兩百萬,而且之後這個男人可能還會逍遙法外,她就超級怨恨的。
「你沒事就好,你姐姐很擔心你,所以我們先回去吧!」葉季威扶著陸予彩站穩後,便繞到她身後開始解繩子。
瞧她兩手手腕上都泛出紅痕來,葉季威不由得眉心一皺。
何士遠與他的同夥此時正忙著點鈔票,根本無心管他,在確定過整箱錢都足真鈔後,他們得意地把皮箱闔上,對著葉季威擺了擺手。
「謝啦!大老闆,這次的交易真愉快,希望以後還有機會跟你做生意啊!」何士遠張狂地說罷,便跟同夥一起離開屋子,丟下了葉季威跟陸予彩。
反正這裡跟空屋沒兩樣,不過就沙發、桌子跟電視機等簡單的設備而已,加上他的同伴早沒收了葉季威的手機,現在把他們鎖在屋裡後,不管葉季威要打電話求救,還是直接追上來,到時候他們都已經開車走遠了。
腳步聲逐漸遠去,終至隨著發動車子引擎的聲音消失,此時葉季威也好不容易把綁在陸予彩手腕上的繩子解開了。
「看來他們是真的走了。」葉季威吐出一聲長歎,卻又有些安心。
不管事情結果如何,至少他保住了陸予彩的安全。
「彩彩,你都受傷了。」有些心疼地牽起她的手,瞧著上面被繩子綁到又紅又破皮,葉季威忍不住將她的手握得更緊了些。
「這點小傷沒關係啦!比起這個……對不起!季威,要是我再多注意一下姐姐那邊的情況,就不會害你損失這麼大一筆錢了。」陸予彩一臉愧疚地連聲道歉。
如果當時她留在姐姐那邊,多勸告她幾句,或是直接打電話找葉季威他們商量,也許事情就不會變成這樣。
即使過去的事再多說也沒用,但她就是很懊惱啊!
「犯罪的人是他們,別一直責怪你自己了。」葉季威將陸予彩抱進懷裡,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背,「沒嚇著吧?」
「只是沒睡好,而且滿肚子火氣,嚇倒是沒嚇到。」陸予彩困窘地搖了搖頭。
「唉……我早該想到的,你這個脾氣,沒惹火何士遠下手加害你,已經不錯了。」葉季威苦笑著往她頰上吻了吻,算是安撫。
「呃……他是有要脅過我啦!不過因為你送給他們那張支票,讓他們開心得不得了,所以就暫時懶得理我了。」陸予彩說著,表情又困窘起來。
嗚嗚嗚……不說起這話題,她還可以假裝先忘掉,可是一講起兩百萬,她就覺得好愧疢啊!
「我就知道何士遠一定會上鉤。」葉季威露出了略帶得意的笑容,「比起你姐姐能給的金額,兩百萬應該可以迷到他神魂顛倒了。」
「你怎麼給他那麼大一筆錢?我還真沒聽過有被害人家屬主動替贖金加碼的。」陸予彩癟了癟嘴,有點委屈,彷彿她才是被搶了兩百萬的物主。
「那是為了確保你的安全,所以先放出來的誘人釣餌。」葉季威拉著她在沙發上坐下,慢條斯理地解釋起來,「有時綁架犯會嫌人質麻煩,乾脆把看到自己面孔的受害人撕票,說拿到錢後放人,根本是假話,對吧?」
「是這樣沒錯。」陸予彩點了點頭。
「但如果我願意付出更高額的贖金,又非得看到你才交錢,那麼他就會為了這筆錢保你平安,因為你是棵很好的搖錢樹。」
「這我都還能理解,只是……季威,你真的完全沒報警嗎?」陸予彩蹙了蹙眉,對於這種放走犯人的消極應對方法,感到有些不滿。
不過如果是為了保住雲騰企業的名聲,不想讓人知道她這個葉季威的未婚妻在結婚前遇上綁架案,而且還把姐姐的事牽扯進去,那麼他們真的就只能默不吭聲地自認倒霉了。
「怎麼可能?」葉季威搖了搖頭,顯然也沒打算當個沉靜的受害人,「我報案了,只是警察沒跟來。」
「什麼?報了案卻沒跟來?那有什麼用啊!」陸予彩聽了非但沒感到欣慰,反倒更生氣了,「我被綁架了耶!貨真價實的綁架案耶!如果是姐姐去報案,但他們欺負小老百姓沒錢沒靠山,所以吃案,我還可以理解,可是連你這個大老闆去報案都這樣不理不睬,這叫什麼人民保母啊?」
一連串的抱怨讓葉季威輕而易舉就聽出了她的不滿,他伸手往她氣到發抖的雙肩拍了拍,安撫著解釋道:「先別急,聽我說完。」
「還有什麼好說的?」陸予彩嘟起嘴,顯得相當生氣。
她一心一意盼著會有警察衝進來,把何士遠那個混帳東西綁走,日後再也用不著見到他囂張的嘴臉,緒果卻沒有。
她想說之後警察會去追捕何士遠,把葉季威的血汗錢要回來,好讓其他人不會再受害,結果也沒有。
這教她怎麼冷靜嘛!
「是我要警察先別出動的。」葉季威平靜地應道:「龍剛的朋友是警察局長,我們跟他講妥了,這回要麻煩他幫忙,所以……」
一邊說,葉季威一邊脫下了外套跟背心,在陸予彩的一臉莫名其妙表情之下,解開了自己的襯衫,露出了固定著發訊器跟迷你錄音設備的胸膛來。
「這是……」陸予彩看見那堆貼在皮膚上的精細機器,原本的火氣頓時消退了一大半。
這玩意兒她雖然不曉得它的專有名稱到底叫什麼,但看起來卻不陌生,因為外國電影在拍綁架案的時候常會出現啊!
只要被害人身上裝著這些,通常都可以用來偷偷竊聽雙方談話,或是藉此追蹤行動。
「因為我身上裝著這個竊聽器,錢箱上還有發訊器,所以即使何士遠的同伴把我蒙著眼睛,又開車四處逛,想要避開警方,一樣是沒用的,警方早由發訊器鎖定我的位置,根本不必追著他們的車四處跑。」葉季威面露微笑,彷彿對於可以反將何士遠一軍這件事,感到無限的得意。
「這麼說來,其實打從你一進屋子裡,警方就已經知道他們藏在這裡了嘛!」陸予彩這下子再也不生氣了,反倒是開心得不得了。
「是啊!我想現在他們應該已經抓到何士遠跟他的同伴了吧!」葉季威輕鬆地笑道。
「太棒了!」陸予彩忍不住歡呼起來,「我真想親眼看看何士遠吃癟的表情,一定很大快人心。」
「你別想。」葉季威哭笑不得地拉住她的雙手,把未婚妻的異想天開給打住,「你呀!還是快點跟我回去吧!否則雨曄可要急死了,而且最重要的是,我們的婚禮還有很多瑣碎事沒準備好哪!」
都給何士遠綁過一回了,她還妄想接近何士遠,去嘲弄他被抓的事?
這種跟挑釁沒兩樣的危險事情,他是絕對不會允許的。
從現在開始,他一定要好妤看住這個寶貝妻子,再也不讓她遇上這麼危險的事了!
綁架事件平安落幕了。
自以為可以帶著兩百萬逃走享福去的何士遠及其同伴,在完全不明白原因的情況下,被一大群警察包圍,一直到被關進牢裡了,還是不曉得警察為什麼能這麼快就找到他們。
就算葉季威和陸雨曄有偷偷報警,但他們明明小心的開了三個小時的車,故意繞遠路把警察甩開了啊!
怎麼警察卻像是早就知道他們在哪似的,居然直接等在路口!
當然,何士遠被收押時的挫敗表情,陸予彩是沒機會親眼見識到的,因為在何士遠被判刑入獄的時候,她正忙著準備自己的婚禮呢!
姐姐陸雨曄所送的鑽石手鏈恰到好處地搭襯著她的結婚禮服,豪華遊艇上的婚禮也相當地圓滿成功,可說是賓主盡歡。
不過這當然是費了點工夫的。
「季威,我開始有種自己真是嫁了個了不得的對象的真實感了。」休息室裡,一身白紗禮服的陸予彩對著鏡子吐出歎息聲。
「怎麼說?」葉季威走近她身後,雙手往她的肩上搭去。
「因為我沒想到連綁架案的消息,你們都有辦法封鎖啊!」陸予彩瞧著鏡子裡的葉季威,對著他露出了苦笑。
原本她還很擔心,想著自己被綁架的事該怎麼跟葉家父母解釋,哪曉得新聞上卻是隻字未提。
她問過葉季威,怎麼有辦法把消息封鎖得這麼徹底,畢竟都出動大批警力去逮人了耶!新聞記者不是最愛這種題材嗎?
尤其葉季威平時的形象極好,鮮少鬧過什麼新聞上報,如今他要結婚了,而未婚妻卻在婚前被綁架,對記者來說,應該是超級值得挖掘的八卦吧—但是報紙也好,電視節目也罷,什麼都沒提起。
大夥兒依然只知道雲騰企業的葉季威要結婚了,對象是個各不見經傳的女人,其餘的什麼也不曉得。
至於原因嘛……
「那是因為青晏人脈廣,而且能書善道,他可是我們公司裡最會交涉跟談判的一個。」葉季威笑著低下頭去,往她的髮絲上一吻。
雖然他很想直接吻住她的唇,不過為了不讓妝糊掉,現在還是暫且忍耐一下比較好。
「是呀!我一直當他是花花公子,說起來真是小看他了,沒想到他可以說動知道綁架消息的記者們不報導這件事。」陸予彩很認真地點了點頭。
為了平息風波,簡青宴跟記者們打商量,讓他們上遊艇享受豪華旅程兼採訪葉季威的婚禮,用這個第一手消息來當交換條件,要記者們別報導綁架案的事情,這樣便能粉飾太平,不讓葉家父母多操心。
「他的人脈廣跟花花公子的習性是畫上等號的。」葉季威笑道:「這就是每回派對跟慶功宴都教他出席的原因了。」
「我完全可以理解。」陸予彩笑道:「這回還真是多虧了他跟龍剛了。」
雖然要被記者們一直拍照是有點累人啦!但是總比讓葉家父母知道她被綁走的事情好。
「其實你也用不著擔心我爸媽,他們對你很滿意,不會因為你在婚前被綁架,就認定你會惹麻煩,不想要你這個媳婦的。」其實葉季威倒覺得這個妻子有點太杞人憂天了。
他可不希望綁架案變成她一輩子的陰影,到時候還得去做心理治療。
「其實也不只是擔心這個啦!我多少是不希望姐姐也被記者們纏上,到時候她跟前任男友的事被報導出來,對姐姐又是二度傷害,然後她現任男友又綁架我……這種消息實在太負面了……」陸予彩仰臉望向葉季威,微蹙眉心問道:「會不會覺得我很任性啊?都在考慮姐姐的事。」
「怎麼會?」葉季威拉過椅子坐下,輕吻著她戴了戒指的手指,露出了淡淡笑意,「說起來,要不是你姐姐被少東拋棄,加深你對有錢人的嫌惡,才讓你對我的態度那麼不客氣,我還不會因此對你感到印象深刻哪!」
「你被虐狂呀?」陸予彩哭笑不得地反嘲道。
「當然不是。」葉季威認真地搖頭,「我是要告訴你,姐妹情深沒什麼不好的,而且我對你不想讓我父母操心的心意,也覺得很感動,我認為這就是你的體貼方式,而我恰巧能夠接受,所以我們可說是天作之合的佳偶。」
「什麼話給你一說,都變好事了。」陸予彩沒轍地反手握住葉季威的大掌,溫暖的感覺讓她著實眷戀極了。
「我喜歡凡事往好處看。」葉季威笑道:「再順道告訴你,你為雨曄付出的用心,絕不會白費的,因為剛才我看見她似乎正跟某間公司的老闆相談甚歡,看來很有交往的可能性。」
要不是陸予彩費盡心思為陸雨曄遮掩舊事,陸雨曄確實有可能陷入被八卦記者追逐的困境,要想平靜地過日子、找新男友,那都是問題。
可現在,因為陸予彩的努力跟簡青晏的配合,所以陸雨曄的傷疤就這麼被蓋了起來,應該可以如願找到個疼她的好男人,平靜地享受生活了。
「什麼?姐姐跟某公司的老闆?那個男人是什麼樣的對象?有沒有花心拋棄女人的過去?有沒有犯罪前科?」陸予彩一聽見這個第一手消息,忍不住又緊張起來。
「你冷靜點好嗎?不要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葉季威哭笑不得地按住她的肩頭,把正要站起來的她壓回座椅上,「那個男人是某間中小企業的老闆,我們在生意上有往來,所以才邀請他來參加婚禮的,他是個踏實穩重的男人,我想他一定能給你姐姐幸福的日子,你別操心了。」
「這樣啊……」陸予彩聽著,總算鬆了口氣,「說起來,我原本也是想著要請你們替姐姐過濾,找個好男人的,沒想到在婚禮上就遇見了啊!那真是太好了。」
「這樣你可以安心了嗎?老婆。」葉季威露出了寵溺的微笑。
「嗯!我現在安心多了。」陸予彩重振了精神,她笑咪咪地站起身,拉著葉季威往休息室外走去,滿臉開心地應道:「所以我們去接受記者們的鎂光燈洗禮吧!我要去丟新娘捧花給嬸姐了。」
她相信經過這次的事件之後,不管是她,還是姐姐,都可以得到至高無上的幸福的!
就如同葉季威希望的,他確實給了陸予彩一個夢幻、浪漫,而且永難忘懷的婚禮。
裝飾得美輪美奐的遊艇,無比蔚藍的晴空與海洋,以及成群記者的拍照、訪問,再加上一身昂貴細緻的漂亮禮服與珠寶飾品,光是這些,就足以令陸予彩畢生難忘了。
當然,可以的話,她希望綁架之類的危險事件就免了,像這種事,她不想再碰上第二回,一次就教人永生難忘了。
不過,比起這一大堆的事情,最讓陸予彩在婚禮上感到難以忘懷的,既不是夢幻的氣氛,也不是浪漫的場景,而是——
「簡……簡青晏!為什麼是你接到新娘捧花呀?那是我要給姐姐的啦!」
陸予彩用有些發抖的手指向了站在姐姐身後的簡青晏,她萬萬沒想到自己希望的完美結局,居然就這樣毀在簡青晏的手中。
「呃……予彩,沒關係啦!我不是非要捧花不可的,而且是我自己沒接到啊!」陸雨曄苦笑著上前勸道。
「對呀!要不是你丟得這麼高,捧花怎麼會這麼準,就正好砸在我臉上啊!」簡青晏沒轍地晃了晃手中的花束,表情帶著點扭曲。
「說不定這是表示你快要結束單身生活了。」魏龍剛端著香檳走近,平時嚴肅的臉龐,此刻竟難得地浮現了一絲嘲弄的笑容。
「啊!說的也是,聽說接到新娘捧花的就是下一個結婚的人嘛!恭喜你了,青晏,看來花花大少的名聲就快要離你遠去了,我等著日後聽見你成為愛妻好男人的一天啊!」葉季威摟著有些不滿的妻子,同樣沒良心地迸出了低笑聲。
「喂!你們別拿這種話來詛咒我好嗎?」簡青晏看著好友的邪惡笑容,以及陸予彩終於轉怒為笑的表情,忍不住覺得頭皮發麻起來,「老天,我還不想這麼早結婚啊!放我一馬嗯!」
摻雜著哀叫與笑聲的熱鬧聲,在遊艇的甲板上傳了開來,為這個歡欣無比的婚禮,多添了一筆難得而又值得紀念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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