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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子澄]征服野蠻男(獵男行動之二)[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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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8-16 01:27:29
第九章

寒星野為了童芯被綁一事,幾乎陷入瘋狂狀態,歐維□苦勸無效,只得陪著他漫無目的地掃街,盼能不能在路上就將童芯給“撿”回來。

當然,在童子恭家裡,警方已做了全套的監聽系統,消極地守株待兔,等待歹徒再度催促童子恭交付贖款,好追查他的發話地點。

但對方很精,除了表明自己是通緝犯,急需要錢跑路之外,很快便掛上電話,全然沒給警方追查線索的機會,整件案子陷入膠著。

雖然對方並沒有言明他就是越獄潛逃的春仔,但警方很快地比對過聲紋,證實對方就是春仔沒錯,這讓寒星野更為抓狂。

“可惡!”疲累地將車駛回警局,才停好車,寒星野一拳重擊在方向盤上,令坐在一旁的歐維□差點沒凸了雙眼。“該死的春仔到底將她帶到哪去了?!”

歐維□噤聲不語,雙眼瞠得老大。

夭壽喔!寒是沒有痛感神經秀?再不快點將童芯找出來,就算寒的手沒殘廢,警車大概也全被寒給毀了!損毀公物……想到一堆報告要寫,他的額角便不由自主地冒出好幾條黑線。

“有本事就來找我啊,芯什麼也沒做,他為什麼會找上她?”當初是他偷襲春仔才讓春仔落網,所謂冤有頭債有主,任他想破頭,都想不出為何舂仔會找童芯做為下手的對象?“根本就沒道理!”

他的吼叫給了歐維□一絲靈感,腦袋裡思索著另一個方向及可能。“呃,你覺得會不會……”

“什麼?”寒星野猛地側臉瞪他。

他很信任歐維□,因為他不僅夠義氣,而且他的腦子動得很快,鬼點子特多;很多案子之所以能破得順利、漂亮,□的腦袋占了很大的功勞,因此他迫不及待想聽聽□的意見。

“就芯芯事後的描述,當時春仔並不知道她的身分,只當她是路過的倒楣鬼,憑著這點,春仔沒道理對她下手,所以……”弓起的指敲了敲扶手,歐維□找到線索。“我們去看守所,看看有哪些人去跟他面會過,或許能發現什麼也說不定。”

兩人立即殺到看守所,找來訪客簽到簿翻看,查到春仔那一頁,倒是發現一個令人錯愕的名字——金如花。

這女人怎會和春仔扯上邊?

好大的問號壓在寒星野和歐維□頭上,兩人面面相覷卻找不出答案。

“金肖姐喔?聽春仔說好像是小俗候的玩伴啦,一起在花蓮長大的溜,有空那個金肖姐就會來看看春仔咩!”守衛顯然不知道金如花警員的身分,以“小姐”稱之。

不會是同名同姓吧?!哪有這麼巧的事?

寒星野不死心,抓著守衛又問:“你還記得那位金小姐長什麼樣子嗎?”

“粉漂亮啦,高高的,雖然骨架有點大厚,不過她妝都化得粉水捏。”守衛的眼瞇瞇的,看起來像在笑又像在回想。“跟你綿說厚,那個金肖姐的指甲很漂亮捏,看起來粉講究說。”

賓果!果然是他們認識的金如花沒錯!

寒星野看了歐維□一眼,發現他也神色凝重地望著自己,兩個人心裡都有了底,知道該朝哪個方向偵查了



“我不是叫你別打電話給我嗎?”金如花躲在樓梯間接聽手機,她將聲音壓得很低,就怕引起別人的注意。“現在風聲很緊,你別找我麻煩!”

上頭為了有人越獄一事大為震驚,各大分局風聲鶴唳,任何風吹草動都可能引起警方的注意,她小心謹慎的不讓自己被牽扯進去。

“如花,你這麼說就不對了。”對方對她的口吻很不滿,認為金如花事後撇清的行徑太過惡劣。“我本來在牢裡蹲得好好的,要不是你跟我提起那女人原來也是警察,我也不會一時氣憤心生報復,繼而逃獄。”

“你要是喜歡蹲在牢裡就盡量啊,我可沒叫你逃獄。”那純粹是湊巧,要不是春仔談到他被逮的過程和形容到童芯的模樣,她也不會想到這個對付童芯的計策;不過雖然借刀殺人是絕妙好計,但這個利用的對象顯然不怎麼好搞定,使得金如花有些後悔。

“你是沒叫我逃獄,但你給我的面包裡藏著萬能鑰匙,那又是什麼意思?”春仔嗤之以鼻。

別人不了解金如花,他可不然;打小一起長大,她打什麼心眼,他清楚得很。

“不過看在那女人家裡有錢的分上,跟她爺爺要一筆跑路費也不過分。等我拿了錢跑到大陸,看他們能奈我何?哈哈哈——”

那也得有命跑啊!金如花聰明地沒潑他冷水,陰沈的眼迸出凶光。

“怎麼,你還想把她放回來喔?”那她的計劃不是功虧一簣?

她要不到的東西,別人也別想得到!既然她得不到寒星野,憑什麼要讓童芯過得如此快活?她根本不想讓童芯活著回來。

“那女人懷孕了耶,我下不了手。”春仔本質並不壞,雖然他干的全是擄人勒索的勾當,但他可以很自豪地對天發誓,他不曾傷害過任何一條人命;或者該說是他身為歹徒的堅持吧,對於人命他還不至於輕賤看待。

況且一屍兩命……油——想來就頭皮發麻,無論如何他都不可能下這毒手。

金如花氣炸了,沒想到她竟找了個沒用的柬西來協助她,真是愚蠢!

“你……我不管了,從現在開始,我們井水不犯河水,各走各的!”喀嚓一聲掛上電話,金如花決定讓春仔自生自滅!



被關在陰冷的倉庫裡,童芯安靜地坐在角落。

她沒有哭鬧,因為哭鬧無濟於事,反而容易招致歹徒的不耐,而那將不是她所能承受的後果。

倉庫的門被打了開來,背光的人影顯得高大威武,即使對方的身高只有近一百七十公分。

“吃飯了。”縱然對方是俘虜,春仔仍細心地為她准備吃食,沒有太過豪華的餐點,畢竟他身上沒什麼錢,有的,是金如花在他逃獄之前偷偷塞給他的幾千塊,在拿到贖金之前,得省著點花才行。

“我吃不下。”搖了搖頭,誰在這時候還有食欲?

“多少吃一點,免得被說我虐待人質。”原先想狠狠揍這女人一頓,要不是她當時一直講話,擾亂他的注意力,他也不會大意地沒發現身後竄起的警員,繼而被打昏;但,人真到他手裡,他卻沒有這麼做。

原因很簡單,她也是職務在身,錯就錯在官盜不兩立,她並沒有錯。他雖是壞胚一個,但好歹識得幾個大字,讀過聖賢書,他只拿他認為自己該拿的,不該得的他不會妄動,例如人命。

“這麼做對你有什麼好處?”她說的是逃獄。逃出來難保不會再被抓進去,再進牢裡絕對會加重刑期,三五年跑不掉,除非他有本事讓警方抓不到他。

“我人都跑出來了,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其實他還真的有點後悔了。

牢裡的長官對他還不錯,當然多少因為他算是頗為配合的受刑人,該做的活他不會偷懶,也沒太多意見;原本打算把刑期坐滿,出去之後重新做人,未料自己沖動的性子讓金如花一撩撥又犯了,才會做出這進退兩難的蠢事。

童芯細細地觀察他,看起來滿聰明的,不像會走上這條不歸路的壞人;人會變壞往往有很多因素,不外乎家庭、社會、感情,一步錯步步錯,想回頭也難吧?

“我可以跟你聊聊嗎?”反正她現在是俘虜,閒得發慌,不如找點話題跟他聊,或許可以為自己找到脫身之道。

“跟我這種人有什麼好聊的?”話雖如此,他仍拉了張破椅子坐下,承受他的重量,椅子發出嘎吱的抗議聲。

“很多啊,每個人都有家人,像我有爸媽和爺爺,還有好幾個堂姊,你呢?”她盡量找很平常的話題,以免觸動他的警戒系統。

春仔沉默許久,久到她以為他不會開口,才聽見他幽幽地開口:“我爸媽很老了,我是家中獨子,沒什麼親戚朋友。”

“你沒跟他們同住?”跟她一樣?一個人住在外面?

“在那種貧瘠的村子沒多久就餓死了。”他撇撇嘴,看得出來對自己成長的環境極其不滿。“不然你以為我怎會走上這條路?”

童芯懂了,這個人其實滿孝順,為了讓父母過更好的生活,才會鋌而走險,只可惜他的方式用錯了,但他的理念卻沒錯。

“為什麼找上我?”這是她目前最感興趣的地方,尤其他是如何得知她的姓名和動向。“就因為那天晚上挾持的人是我嗎?”

“因為你家裡有錢。”他的眸底閃過一絲歉意,但僅只短短數秒。

“你調查我?”不可能,他沒有那麼多時間做這個工作,除非……

“有人跟我說的。”對於這點,他倒沒有隱瞞。

或許是頭一回有人坐下來好好地聽他講話,他對童芯的感覺還不錯。如果她不是被自己擄來的倒楣人質,或許他們還可以成為朋友——他揚起自嘲的淺笑,笑自己異想天開。

“我認識的人,對吧?”而且還是跟春仔熟識的人,不然不會有機會將她的背景透露給他。童芯的腦子動得飛快,快速過濾自己認識的所有人,卻沒半點頭緒。

“別問這麼多,等你家裡送錢來,我自然會放你回去。”春仔不想多談,拍拍褲管站了起來,轉往門邊准備離去。

“春仔!”童芯霍地叫住他,她相信這個人本性不壞。“去自首吧,自首可以減免刑期。”說不定可以早點回去陪伴他的父母,她天真地想。

春仔沒有答腔,腳步沉重地關上門離開。



“芯,芯,你醒醒。”

童芯在不知不覺昏睡過去,不知睡了多久,耳畔有股低沉的嗓音擾亂她的睡眠,她不耐地揮揮手,搓搓微冷的手臂。“別吵……”

“是我,我來救你了!”寒星野拍了拍她略白的容顏,直至她迷蒙的眼終於對上他。

“你?你怎麼找到我的?”若不是他的體溫太過真實,童芯真會以為自己還在作夢。

“說來話長,我們先離開這裡,回家我再跟你說。”若不是追蹤金如花的手機通訊,藉由精密的偵查系統搜尋到春仔打電話的公用電話,再在公用電話附近展開埋伏和地毯式的搜索,哪有這麼容易便找到她被軟禁的倉庫?

“等等,他……被抓了嗎?”在重獲自由的同時,童芯竟不由自主地憂心起春仔的去向及安危。

寒星野蹙起眉,半晌才消化掉她的意思。“還沒,但我們在倉庫及他躲藏的附近做好埋伏,等你一離開這裡,我們便開始展開行動追捕他。”

“可以……別傷害他嗎?”她就是認定春仔不是那麼壞的人,或許於情於法,都該給他一條生路。

“你有沒有搞錯?!”寒星野幾乎要咆哮了,抓緊她的手臂不自覺地用力,令她疼皺了秀眉。“他是通緝犯、擄你的歹徒,你竟然為他求情?!”她被關糊塗了嗎?得找個醫生為她看看腦袋才行!

“他本性不壞,況且他沒有傷害我,還買東西給我吃。”指了指擺放到涼掉的食物,又看了眼那張春仔坐過的破椅子,她不覺得自己會看走眼。“我懷疑……可能有人唆使他,他才會這麼做。”

寒星野的臉沉了下來,沒反駁她的推論。

“光抓他沒有用,最重要的是幕後那個人才對,不是嗎?”或許當春仔被法庭偵訊時,她還可以向法官求個情,盡量減低他的刑責,但絕不能讓那個藏鏡人逍遙法外!

寒星野不認為此刻是跟她討論這個問題的好時機,他抱起她,准備迅速離開這間滿是霉味的倉庫。“回去再說。”

“放開她!”春仔陡地舉槍沖了進來,大聲對寒星野叫囂。躲逃的日子讓他變得十分敏感,隱隱覺得倉庫這邊似乎有什麼動靜,攜槍過來查看,果然發現“入侵份子”。“不要逼我動手。”

寒星野的眼瞇了起來,將她放下,以結實的軀體擋在她前面。“你說錯了吧?別逼我動手才對。”

“你……你別亂動!”春仔知道警方都受過嚴格的搏擊訓練,但再怎麼強也是肉身,抵不過剛硬的子彈。“沒看到我有槍嗎?”

“別亂來啊!春仔!”抓著寒星野的上衣,童芯忍不住探出頭來喊道:“放下槍,向他自首吧!一切都還來得及,我們會盡量向法官求情,你別再犯錯了!”

春仔舉槍的手抖顫了下,心頭萬般掙扎。“來不及了……”

“不,你千萬別再做傻事了!”童芯比他還急,畢竟他正舉槍對著寒星野,她肚裡孩子的爸,教她怎能不膽戰心驚?“可以好好談……嘶——”她倏地狠抽口氣,被眼前正發生的局勢嚇得說不出話來。

寒星野已等不及她說完話,趁著春仔再次因跟她說話而閃神的瞬間,猛地沖上前去攫住春仔舉槍的手,兩人的身軀頓時扭絞起來。

“別動!”歐維□在外面察覺倉庫裡有動靜,連忙踢開大門沖了進來,眼見寒與春仔已展開廝殺,不假思索便加入戰局。

埋伏的警員跟著沖了進來,上頭的人都動手了,做下屬的哪有發呆的道理!一時間小小的倉庫變得高度混亂,扭動的軀體一讓童芯看不清寒星野和春仔的正確位置,一顆心像提了十五個吊桶,七上八下。

“砰!砰!”刺耳的槍聲從混亂交雜的纏斗間傳了出來,空氣中隱隱透著槍枝擊發後的煙硝味,心中緊繃的弦斷了,間雜著男人低淺的呻吟。

在那瞬間,童芯以為自己停止心跳。

“寒!”

歐維□的吼叫率先傳到她的耳膜,一股由腳尖竄起的惡寒凍得她幾乎失去意識,呆滯地立在原地不知所措,像尊失去意識的娃娃。

“叫救護車!快叫救護車!”依舊是歐維□的聲音,但感覺好遙遠、好模糊……模糊得她以為是自己幻聽——

當員警們好不容易奪下春仔的槍,准確地制伏春仔之後,歐維□艱困地攙扶著身上染了血的寒星野出現在她的視線之中,腦袋裡的思維□全被抽空,她,瞬間失去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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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該醒了,有問題隨時按呼叫鈕,我們會有醫護人員過來察看。”

耳膜接收到陌生的聲音,童芯悠悠地睜開雙眼,天花板上刺眼的日光燈逼得她再度閉上眼,在隔著眼皮的眼適應日光燈的亮度之後,她才重新張開眼。

“謝天謝地,你終於醒了。”陳秀枝頭一個發現女兒蘇醒,忍不住高興地驚喊出聲。

“差點要嚇死我了,芯芯。”童全的臉繼陳秀枝之後出現在童芯的視線范圍,兩人同樣的如釋重負。

“我……怎麼了?”她的頭好痛,好像有什麼重要的事壓著,偏偏一時之間又 不起來,令她蹙緊的眉心舒展不開。

“沒事了,醒了就好了,沒事了。”陳秀校像播放中的錄影帶般不斷重復這句話,卻絲毫撫平不了童芯的不安。

“童芯,好點了嗎?”肥胖的長官走進病房,見下屬完好無事地蘇醒過來,他終於放下心頭沉重的壓力,露出許久不見的笑容。

“長官?”記憶像拼布般一一回到童芯的腦袋,她想起自己和春仔的對話,想起寒星野要救她出來,然後……槍聲!“他呢?寒呢?!”

童氏夫婦和長官對看一眼,個個顯得欲言又止。

“他呢?他人呢?”才蘇醒的容顏來不及恢復紅潤,剎那間變得更為蒼白。豆大的水滴不停地冒出眼眶,她控制不了那溫熱的水液,緊緊揪住母親的手臂,哀求的眼希冀母親能給她一個答案。

清晰的畫面閃過眼前,他受傷了,染血的身軀被歐維□請攙扶著。

槍枝無眼,凌亂之中春仔還是開了槍,導致他中彈了?他傷到哪裡?人呢,為什麼不見他的人影?!

恐懼像洪水般幾乎將她滅頂,肺葉因情緒過度激動而泛疼;淚水模糊了她的眼上她全然沒注意此刻坐著輪椅出現在她病房門口,嘴角掛著稍嫌齜牙咧嘴淺笑的男人——

“別擔心,我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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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8-16 01:27:52
尾聲

晴朗到不行的天空,偶爾飛過麻雀幾只,雖然有點冷,但仍一讓人慵懶得有點想睡。

事實上童芯還在睡,抱著棉被和抱枕睡得昏天暗地,不知今夕是何夕。

將警務工作全部交接完畢,卸除了公務人員的身分,她開始為自己的烘焙屋努力。

好不容易和設計師達成共識,復合式的烘焙屋開始進入裝潢狀態。昨天她到醫院探視過受了槍傷的寒星野,回家之後上網查了好多原料的廠商,並一一跟他們確認過合作的可能,簡直將她累翻了。

原來孕婦的體能這麼差!

“小家伙啊小家伙,希望天公保佑你將來是個聽話懂事的好孩子,不然當心我這做媽的一掌劈了你!”她抱著抱枕似夢似醒地低喃,齒間發出嘎吱嘎吱的恐怖音效,咬緊的牙關有嚴重磨牙的嫌疑。

一方溫熱的觸感倏地貼上她的頰,感覺不太真實。

她不安地蠕動了下,不由自主地將臉往身畔的溫熱貼近,似乎想確定那抹觸感是真實或虛幻。

“唔……”喉嚨裡發出如貓咪般的嗚咽,在那方溫熱貼上她的唇辦之際,她的神智仍介於醒與不醒之間。

“怎麼睡這麼晚?昨晚跑去做什麼壞事了?”熟悉的男音敲進她的耳膜,她掙扎地睜開雙眼,總算看清眼前擾人清夢的始作俑者。

“寒?你怎麼跑回來了?”看清之後,她可以確定自己真的醒了——被他驚醒!“醫生沒說你可以出院了啊,萬一傷口發炎怎麼辦?”

那天,春仔的槍枝在搶奪之間射出兩槍,一槍中肩,一槍中腿,全結結實實地招呼在離春仔最近的寒星野身上;之後她就很沒用地昏迷了,沒機會目睹他的傷口。

事實上除了為他開刀取出子彈的醫護人員之外,沒人有這“榮幸”得以看清他的“榮耀印記”,連歐維□都沒有,因為他沒撕開寒的衣服一探究竟。

根據歐維□的說法,他沒變態到撕了衣服只為了看一個男人的肉體——童芯認為,他這種說法很“肉欲”,而且十足邪惡!

不過所幸她適時昏厥,沒看到寒星野當時所受的嚴重槍傷,不然絕對不是昏迷可以了事——醒了之後還得到廟裡收驚,麻煩。

還好她肚子裡的小家伙還算爭氣,沒因這沒用的娘驚嚇過度而產生任何閃失,穩當地保住賭約彩金;不過小家伙的老爸可就沒那麼幸運了,足足在醫院裡待了快一個月,就她對寒的了解,這恐怕比殺了他還教他恐懼。

“我在那裡待得快發霉了,再待下去鐵定瘋掉,下回你就得到精神病房探望我了。”無所謂地將自己摔進床裡,樂得跟她擠同一張床。“反正沒什麼痛感了,改天回醫院去拆線就行了。”

“呵,算醫院倒楣。”該慶幸子彈全然沒威脅到他的生命,不然哪輪得到他此時在家裡說大話?切!

“去去去,有沒有說錯?醫院倒楣?我才倒楣好不好?”待在醫院根本是種折磨,每天都有一堆人到醫院來探視,害他都快以為自己變成動物園裡的企鵝了。“沒事挨了兩槍,你這女人有沒有同情心啊?”

“好嘛,秀咩!”聽來就是敷衍的句子,教寒星野滿心不平衡。“不過槍枝走火的春仔更倒楣吧?為了這兩槍,他得在牢裡多蹲好幾年。”拉著被子在他的臂彎找到舒適的位置,她滿足地逸出輕歎,自動自發地賴進他懷裡。

若不是那兩槍,她不會明白自己早已在他身上投注過多的情感,深刻到在誤以為自己將永遠失去他的瞬間,因過度的驚恐而失去意識;即便如此,她衷心盼望自己此生不會再經歷相同的恐懼,這種害怕一輩子一次都嫌太多,夠了。

較讓她感到驚訝的是,慫恿春仔並偷偷給他萬能鑰匙的人竟是金如花!

光為了得不到寒星野,竟想出這種陰狠的下流招數,連帶拖春仔下水,直教她大歎人心不古!不過金如花聰明反被聰明誤,這會兒也受到法律的制裁,大快人心!

“還好是槍校走火,如果他蓄意,不用到牢裡就被扁死了!”寒星野知道她心軟,不然光就她這般為春仔擔心,在他的自定法庭裡,春仔早就被他判了千百個死刑,還等得到法官來判決他嗎?嗟——

“你就是滿腦子暴力思想。”童芯不快地擰了他的腰側一記,感覺他敏感一閃,她揚起惡作劇的笑顏。

“哪有!遇上你之後收斂很多了好不好?你真是我的克星!一他委屈地嘟嚷兩句。

哎,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為了她,他改變自己稱不上良善的火爆脾氣,戒掉所有不文雅的字眼;為了她,還得隨時記得輕聲細語,差點沒將“請”、“謝謝”、“對不起”掛在嘴邊,大大折損他男子漢大丈夫的氣勢,可憐啊——

“委屈喔?”她挑起眉,帶笑的眉眼悄悄滲入一絲吊詭。“委屈你就給我滾下床,霸著我的床算什麼?”然後腳丫一踹,也不管他是否帶傷在身,大剌剌地將他踢下床去。

“啊!”寒星野絕對料不到這女人會來如此陰險的一招,在全然沒有防備的情況下,他結實地跌了個狗吃屎——他感謝自己英明的頭腦,當初沒有買床,只在地板上放了彈簧墊,不然這下屁股可得開花了!“你還真敢啊你!”他怒吼道。

“怎麼不敢?”明知他全身上下沒幾個溫馴因子,她仍毫不畏懼地挑釁他少得可憐的耐心。“你說我是你的克星啊,那我有什麼不敢的?”

“你竟然……踢我下我自己的床?!”鳩占鵲巢約莫就是這麼回事,他可是真實地體驗到了。“這是我的床耶,你竟然這麼狠心!”

童芯瞇起眼,二話不說地跳下彈簧墊。“你的床是吧?好啊,還給你!”

“你去哪?”寒星野傻眼了。

這下又在演哪一個戲碼?喲呵,皮箱都拿出來了?不妙,很不妙!

“回家啊,回我自己的床睡大頭覺去!”就他是條鐵錚錚的漢子喔?本姑娘也是有脾氣的,不發作被他當成病貓,她可沒這麼笨!

“喂!耍脾氣喔?”寒星野顧不得屁股及腿傷的疼痛,沖上前搶走她的皮箱。“你家就在有我的地方,沒有我,你哪兒都去不得!”

“誰說的?”童芯挑起眉,秀指不客氣地戳刺著他的肩窩——但她好心地避開他受傷的那邊,秀指全往另一邊招呼。“你誰啊?我們倆非親非故,我干麼非得跟你綁在一起不可?”

“我是你老公啊!”瞧瞧,這男人回答得理直氣壯咧!

“切!我答應嫁你了嗎?”頭一甩,童芯壓根兒不理會他,逕自從衣櫥裡抽出自己的衣服。

“不答應也不行,孩子都幾個月了!”她每抽一件,寒星野就由她手上抽走一件,不消多時,她手上一如動作之前,半件衣服也沒有,而他的手臂上卻掛滿了女人的衣服,像極了擺路邊攤的小販。“別鬧了行不行?”

“之前就說了,你不准跟我搶孩子!”橫豎搶不過他,童芯放棄了,反正原本在架上的衣服,此時全掛在他手上,她真想拿也沒了;她有點累地重新坐回床上。

趕忙將她的衣服全往干淨的地板上丟,他緊張地貼坐到她身邊。“神經喔,我搶孩子做什麼?”

“坐過去一點啦!”童芯佯裝嫌惡地瞪他,卻為他的言辭感受到些許震撼。“不搶孩子你巴著我干麼?除了孩子我可沒別的東西讓你搶。”

寒星野深吸口氣,張了嘴卻吐不出半個字,一雙手臂舉到半空中,過了好一會兒又無力地垂放而下,看起來有點可笑。

“演默劇喔?”睞了他一眼,童芯不明白他想表達什麼。

閉了閉眼,寒星野深深歎了口氣,終於,他伸手抱住她。“傻瓜,我只要你就夠了。”

猶如耳語般低沉的輕淺嗓音,聽在耳裡卻石破天驚。

他……這句話有什麼涵義?

將他推離一臂之遙,她瞇起眼緊凝著他藏不住深情的眼,鼻尖一酸!想確定什麼似地問:“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夠清楚了!”他忍不住猛翻白眼,所有的羅曼蒂克全被她一句“什麼意思”給破壞殆盡。“我什麼都不要,就要你,童芯。”

“要我干麼?我又不會煮飯也不溫柔,家事全你一手包辦,你是要我留下來吃閒飯喔?”噢,不行了,眼眶有點熱,可別在這時候失態啊!

“嘿啦,就留你下來吃閒飯啦!”他妥協了。要肉麻就來吧,反正他在歐維□那裡學得夠多了,隨便一、兩句都可以讓人雞皮疙瘩掉滿地。“孩子也好,一千萬莫名其妙的彩金也好,我可以都不要,但我不能不要你。”

“聽起來很像被脅迫的樣子。”她不滿地皺皺鼻子,他講話的樣子像有人拿槍指著他的腦袋,沒什麼誠意的模樣。

嗚——人家說像不像三分樣,明明歐維□這一套在女人堆裡所向無敵,為何偏偏他的女人這麼難搞定?!他都快哭了。

拉起她的手,將之貼靠在自己的心窩,寒星野難得地紅了顴骨。“我不會說好聽話,不會哄女人開心,但我清楚地知道這裡有你,只有你一個。”

洪水泛濫!收勢不住的熱流冒出眼眶,很快地占據她的粉頰,也讓他慌了手腳。

“別哭啊!”有這麼嚴重嗎?他只是表達自己心裡的感受,有必要這麼傷心嗎?讓他愛上是這麼令人難以接受的事嗎?噢!他才沮喪得想哭呢!“可能你一時沒辦法接受這個‘噩耗’,但我們試試好嗎?可能可以也說不定……”天!他都語無倫次了。

童芯被他逗笑了,一時間又哭又笑,好不滑稽。“什麼噩耗?!亂講話!”

“你讓我覺得這對你而言不是什麼好消息。”哎,他的心都要憔悴、枯干、凋謝了。

“嗯?”

她的眼睛在冒水,但她的神情像在笑,他都弄糊塗了,但他覺得自己有必要說些什麼。“可能你覺得我脾氣不好……我想想你都是怎麼說我來著?”

“野蠻。”她好心地提供答案。

“對,野蠻。”他點頭,自信心一點一滴流失,他真的很不會應付這種情況,人家……頭一回嘛!“可為了你,我改,你要我改什麼我都改,所以……嫁給我吧!”

心融化了,眼淚逐漸蒸發,她的嘴角漾起淺笑,很淺,蓄意不讓他看見。“這樣……算被我征服了嗎?”

“征服、馴服、制服——亂七八糟什麼服都好,總之你答應嫁我就好。”可憐的男人被中國繁復的華麗文字弄亂了,很沒節操地全盤接收。

“好。”

“給我機會,我會好好表現,”定會對你很好很好的,包括我們的孩子,我保證!“

“好。”

“先別急著否定我,我這個人說到就會做到,一定不會讓你失望……”

淺歎一口,小手包覆他的大掌,讓他准確地看清她的心意。“我說‘好’。”

“啊?”不知是過度驚喜還是怎的,寒星野足足愣了三分鍾。“你說……好?!”尾音飆高,顯然此刻他才切實收到這個美妙的音律。

“嗯,我說好。”漾開美麗的笑花,她很高興這個遲鈍的男人總算聽見了她的心聲。

“喔耶——”

眩目的喜悅占滿了他的思維□,他猛地大聲歡呼,不由分說地抱起她歡愉旋轉,直到兩人頭暈目眩,腸肚翻攪得想吐——

“老婆,我……想孕吐……”他的臉色慘白,即便槍傷都沒讓他如此虛弱過。

“男人不會懷孕,也不會孕吐。”惡,說得她都想吐了!

“是嗎?可是我……”來不及將話說完,他將她放下,火速沖往廁所。

聽著廁所傳來陣陣嘔吐的聲音,童芯深吸幾口氣,平復喉管裡的不舒服,緩緩拾起地上散落的衣物,重新掛回衣櫥裡。

誰說男人不能征服?野蠻男?照單全收!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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