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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黑田萌]新婚房難圓【多難新婚夜之三】[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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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0-5 02:04:19
  第九章

  步入臥室,他輕輕地將她放在床上,眼神專注地凝視著她,彷彿在這世界上,再也沒有任何東西、任何人能引起他的注意。

  她羞怯地望著他,唇片不住地歙動著。

  今晚會發生的事情,她隱隱感覺得到,因為感覺到了,她的心情一直是浮動著的。她想,再也不會有什麼事打斷他們了吧?

  今晚,她就要真正成為他的女人、他的妻子了嗎?

  「我愛你。」低下頭,他擄掠了她甜美而顫抖的唇。

  他緊緊擁抱著她,像是擔心她會又一次地離開他。「別再跑了。」說著,他又一次覆上她的唇瓣。「嗯。」被他緊緊擁吻著的那一刻,她腦中血液像熔漿般沸騰起來,外界的聲音及內心的惶惑全被摒除在感覺之外。

  一朗的吻細緻輕柔地落在她柔軟的唇上,像雨點、像花瓣、像輕風……

  他的吻充滿了熱情及渴望,所到之處皆撩起她心中火苗。她攀勾住他的頸項,嬌羞地回應著他。

  「一朗……」突然,她有一瞬的恍神。

  「嗯?」他低聲回應著她,並將火熱的吻移到她耳邊。

  當他的舌尖輕輕撩撥她敏感的耳窩,她整個人不住地輕顫起來,像是被微電輕觸似的。

  她內心慌亂,一臉驚羞地將臉頰緊貼在他胸口。

  他溫熱的掌心覆上了她急促起伏著的胸口,她感到胸口一陣飽脹,然後身體就像著火似的熱了起來。

  「嗯……」不知名的激情讓她舒服地逸出嬌吟。

  不知何時,他已經解開她胸前的鈕扣。

  因為生澀害羞,她的肌膚泛著一種令人憐愛的玫瑰色;他的吻一寸寸地下滑,溫存地轉戰至她的頸項及胸前——

  「唔……」她生怯地像株令人生憐的小雛菊。

  「靖代。」他低聲輕喚著她的名字,然後撫摸著她裸露的肩頸處。

  靖代眼眸迷離,嬌喘微微,「我好緊張……」她將雙手橫擋在胸前,面紅耳赤地睇著他。

  「閉上眼睛。」他輕緩地移開她的手,溫柔地一笑。

  她猶豫地閉上雙眼,並感覺到他的指尖正輕輕觸碰著自己的胸衣邊緣。

  當他這麼撫摸著她時,她彷彿感覺到他整個人都從指尖那端流過來了……

  「唔……」她不自覺地弓起腰肢。

  當他要攻城掠地之時,一陣電話鈴聲突然響起。

  「電……電話……」她聲線微啞。

  「不接。」他斷然道。

  「去接呀!」她催促著。

  他濃眉一銷,「不!」

  因為他沒有起身去接,電話自動轉進答錄機程序——

  「喂!一朗,我現在在隅田川四號水閘這兒等你,半小時後不見你來,我就從這兒跳下去。」

  聽見電話裡傳來和歌子的聲音,靖代立刻跳了起來。「是和歌子小姐!」

  「別管她。」他懊惱地道。

  「不行,她說她要跳水。」人命關天,她怎能置之不理?

  他眉丘隆起,一臉微慍,「她才不會跳水呢!」和歌子要是會自殺,那這世界上的人大概要死一半了。

  靖代正色道:「你不能不管她啦!」

  「你不是要我離她遠一點嗎?」他執意要將她擒上床去。

  「這不算,」她死命地推開他,「要是她有什麼意外,我們會內疚一輩子的。」

  他氣惱得幾乎要殺人,「我不去!要是我見了她,一定會氣得先殺了她。」他神情認真。

  「好。」她突然翻身坐起,迅速地扣上鈕扣,「那我去!」說完,她跳下床,像一陣風似的捲出臥室。「靖代!」他簡直不敢相信她竟然在這節骨眼上丟下他,「你站住!」

  他狼狽地衝到門口,而靖代早已經一溜煙地跑下樓去了——

  ***

  「靖代!」他氣極敗壞、難以置信地站在門口咆哮,「宮川靖代!」

  他的吼叫聲驚動了對面樓梯的三枝子,「你鬼叫什麼?」她開門探著,一臉疑惑。

  「她……她又跑了!」他不知該如何說明當前的狀況。

  她一愣,「又跑了?」她唇邊勾起一抹高深的笑意,「這回又是為了什麼?」

  怪了,她都決定不阻止他們的「懷孕計劃」了,為什麼他們還是無法真正地、成功地結合呢?莫非,他們真是八字不合?

  「都是和歌子!」他氣沖沖地吼道。

  「和歌子?」她蹙眉一笑,「不是已經解釋清楚了嗎?」

  「和歌子打電話來說她要自殺啦!」

  「和歌子?自殺?」她喃喃道,隨即哈哈大笑,「和歌子才不會自殺呢!」

  那小妞是「不銹鋼」,哪可能會走上這條路?真是天大的笑話!

  她睇著他,「你不會相信了吧?」

  「我當然不信。」他懊惱地說道:「可是靖代那個笨蛋信啊,她還說要去阻止和歌子自殺呢!」

  到了這兒,三枝子已經完全瞭解了當前的狀況。眼光一瞥,她睇見了他腰下隱隱約約的「殘存反應」……

  「她還真是不管你死活啊!」她若有所指、似笑非笑地。

  一朗當了她三十幾年的兒子,哪會不懂她指的是什麼;只是,面對的是自己的母親,他又怎好意思回應些什麼。

  三枝子笑歎一記,「這可幫不了你,別忘了這個笨蛋是你自己挑選的。」話落,她旋身便要回到自己房裡。

  「噢,」她像是突然想起什麼,猛地又回過頭來,「不過……至少你選的是一個『善良的笨蛋』,這點倒還挺值得安慰和鼓勵的。」

  母親獨特的幽默,他懂;因為懂,他會心地一笑。

  「謝謝誇獎。」他心領了。

  ***

  費了一番工夫,靖代終於在四號水閘邊發現了和歌子的蹤影。

  雖然天色幽暗,但藉著遠處的燈光,她還是找到了和歌子,畢竟她是個很引人注意的美麗女子。

  「和……和歌子小姐?」她試探地叫喚她。

  和歌子倏地回頭,極不友善的瞪著她,「怎麼是你?」她要一朗來,怎麼出現在她眼前的卻是他妻子?

  其實她早料到一朗是不會來的,但是她沒想到靖代會來。是一朗要她來的嗎?是一朗故意派他妻子來讓她「知難而退」嗎?

  不會吧?一朗應該知道她只是想搗蛋,不是真心想搶回什麼,挽回什麼。

  「你來找我吵架?」她瞪著不知所措的靖代。

  「不,不是的……」為怕她過於激動而做出傻事,靖代盡可能的放低姿態。

  「那你來做什麼?」和歌子咄咄逼人地質問她。

  她訥訥地說:「我……我怕你有意外,所以……」

  「一朗呢?」和歌子打斷了她,「他怎麼不來?」

  靖代吞吞吐吐地,惟恐一句話出了差池就會激得她往水裡跳,「他……他沒空,所以我……」

  「呵!」和歌子秀眉一挑,「一眼就知道你在說謊……一朗他一定說和歌子是不會自殺的,她要是自殺,那全世界的人大概都活不了了,對不對?」

  靖代低著頭,不知該說些什麼。

  須臾,她又勸著神情氣惱的和歌子,「和歌子小姐,什麼事都可以解決,你千萬別做傻事。」

  「什麼事都可以解決嗎?」和歌子冷睇著她,一臉挑釁,「如果我要你把一朗還給我呢?」

  她等著看靖代有何反應,她想……看起來嬌弱怯懦的她一定會哭哭啼啼的吧?

  靖代低頭思索了一下,「對不起,我不會將一朗拱手讓人的。」她堅定地望著和歌子。

  她那清明堅定的眸子讓和歌子不覺一震,「你……」

  「如果你想把他搶回去,我想我是阻止不了的。」雖然她是來安撫和歌子的,但此刻,她覺得自己應該表明立場。「論條件,我當然是比不上你,但是我愛一朗,這一點我不會輸給你。」

  迎上她澄澈的眼眸,和歌子有一種被震撼住的感覺。

  突然,她笑了出來!

  「和歌子小姐?」靖代一臉迷惑。

  「你不恨我嗎?」她抬眼望著靖代。

  靖代怔愣了一下,「恨倒是不恨,只是……有點氣。」她誠實地道。

  「那你還來?」和歌子笑問。

  她靦腆地一笑,「我擔心你會出事啊!」

  在她眼中,和歌子看見了她真誠善良的一面,而她的真摯讓心靈空虛的她感動莫名。她拍拍身邊的位子,示意要靖代坐下。

  靖代有點遲疑地在她身邊坐下,神情略顯不安。

  「我不會自殺的,要死在美國早就死了,還會活到現在嗎?」她喃喃低語。

  基於關心,靖代試探地詢問著:「你在美國時發生了什麼事嗎?」

  這是她心中的秘密,她從來不曾告訴過任何人,包括她的家人及朋友。

  但是在靖代澄清的眼底,她覷見了最純粹的關懷,而那正是她此刻最需要的;她的溫柔及真心的關切就像是春風般拂開了她緊閉已久的心扉。

  不知怎地,她居然有一種想對靖代吐露心事的衝動——

  「我和一個有婦之夫糾纏了幾年。」她淡淡地說。

  靖代難以置信地望著她,「咦?」這怎麼可能?她是個這麼優秀且聰慧的女子,怎會傻到跟有婦之夫糾葛不清?

  觀出她眼底的疑惑,和歌子撇唇一笑,「是真的。」

  「我從小就出生在一個環境非常優渥的家庭,要風得風、要雨有雨,不管是什麼都覺得來得理所當然,就連和一朗交往都是理應如此、別無選擇。」說著,她苦澀地一笑,「我不是說一朗不好,而是……」

  她頓了頓,似乎在思忖著如何向她解說清楚,「我是池田家的獨生女,而一朗是宮川家的獨生子,我們就像是理應在一起似的,根本毫無考慮的餘地。」

  儘管她們相識不久,但不知為何,靖代卻覺得自己非常瞭解她的心情。

  「我希望自己的人生會有一些不同,而不是什麼都經過安排、經過選擇,像是永遠都不會出現什麼奇跡或驚喜……所以最後我選擇出國。」她沉沉一歎,唇邊懸著一抹淒楚的笑意。

  「在美國遇上他之後,我彷彿有了重生的感覺,我以為那就是我要的人生、我要的男人,即使他是個有婦之夫,我也不在意。後來我們的事被他太太發現,而他選擇了他的前途及家庭,然後……我的世界也毀了。」

  雖然她說的平平淡淡,就像是在說著別人的事情一樣,靖代卻還是從她微微泛紅的眼眶中襯出了她的痛楚及無奈。

  驀地,她自己的眼眶也紅了。

  「本來我是想回來挖苦娶了平凡女孩的一朗,但是當我見到你們竟是這麼幸福的時候,我就忍不住想破壞這一切。」她擰著眉心,十分歉疚,「我無法控制自己、我覺得不平衡、覺得全世界好像只有我一個人是不幸的……」

  「和歌子小姐……」靖代忘情地握住她的手,眼底盈滿關懷及安慰。

  和歌子苦笑一記,「我很可惡,不是嗎?」

  「你不可惡,」她搖搖頭,笑說:「只是傻。」

  和歌子一怔,神情略顯激動。

  「你這麼年輕,又有著這麼好的條件,未來的路長得很呢!」她緊緊捏著和歌子微微顫抖的手,「你一定會遇到屬於你的Mr.Right……」

  和歌子心領地一笑,「知道嗎?」她望著燈光明亮的對岸,幽幽地說:「當我出現在你們面前惡搞時,一朗居然一下就識破我是在自暴自棄!他雖然什麼都不知道,卻輕易地看穿了我……」

  「一朗……他是個溫柔的人。」靖代淡淡地說。

  「你也是。」和歌子笑望著她,並牢牢地反握住她的手,「我終於知道一朗為什麼選擇了你。」

  靖代低垂著頭,有點難為情。

  「好啦,你這個『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也該回去了。」和歌子鬆開她的手,霍地站起,「我可不想被一朗罵唷!」

  靖代一笑、緩緩地站了起來,拍拍身上的灰塵,「那我先回去了。」

  「嗯,再見。」和歌子說道。

  「再見。」她揮揮手,旋身就要離去。

  「喂!」和歌子突然叫住她。

  她回過頭,「還有什麼事嗎?」

  「以後叫我和歌子就行了。」和歌子露出一記溫柔的微笑。

  「嗯。」她用力地點點頭。

  ***

  一朗不停地在廳裡來回踱步,所有的緊張及不安全寫在他俊朗的臉龐上。

  他的來回踱步終於引起了三枝子的不滿及埋怨,「唉呀!你別走來走去,走得我都心煩了。」

  母親這麼一念,他索性不走了。

  「母親,」他在三枝子面前站定,心焦地說:「您看會不會出事?」

  三枝子依然氣定神閒、若無其事,「能出什麼事?」

  其實這根本就不關她的事,她早可以回房間睡大頭覺去了。

  但是她很好奇,她就是想知道靖代跟和歌子碰面後會是什麼結果。

  「為什麼會這麼晚?」靖代的遲遲未歸惹得他心浮氣躁。

  「也許她們聊開了。」三枝子說。

  她會這麼說是有「根據」的。依她的經驗,很難有人能抵擋靖代那溫柔攻勢,即使是難纏的女人。

  她不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嗎?

  靖代溫和直率,不管對任何人都是那麼真心真意,就算是鐵石心腸都難保不會被她感動。

  「和歌子會不會把她推下水?」一朗神情認真。

  三枝子差點兒沒笑岔了氣,「拜託,和歌子是小惡魔,不是神經病。」她啼笑皆非地睇著他,「坐下來等吧!也許她馬上就回來了。」

  看母親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一朗的情緒還是沒能得到半點舒緩。

  他聽從她的建議坐了下來,可是臉上的表情卻活像是要他坐在熱鍋上似的。

  「回來了,少奶奶回來了。」牛田太太興高采烈地跑進廳裡。

  靖代尾隨在牛田太太身後進來,一瞥見三枝子還坐在廳裡,不覺驚訝,「媽!」

  「唔。」三枝子很有威嚴應了聲。

  「你去哪了?!」等了一晚,一朗迫不及待地衝上前去,「你知不知道我們都很擔心?」

  「我……」她不好意思地囁嚅道。

  「我還以為你被和歌子推下水去了呢!」他心急如焚地說。

  靖代忍俊不住地一笑,「才不會呢!再說就算她真把我推下水,你也不用擔心啊!」說著,她一副自信滿滿的樣子,「我是德島長大的,以前又是游泳校隊,泳技不錯的。」

  「笨蛋,」三枝子突然叫出一句,讓靖代怔愣得不知如何回答。「是一朗這麼叫你的,不是我。」她補充說明。

  「見到和歌子了嗎?」她依舊是那淡淡的口吻。

  靖代點點下巴,「嗯,見到了。」

  「都談了什麼?」三枝子問。

  因為她們今晚所談的都是和歌子個人的隱私,她覺得自己沒有權利將這樁秘密隨口說出。

  「女人的秘密。」她說。

  三枝子並沒有進一步的追問,只是瞭然地笑笑。

  「是什麼秘密?」一朗好奇地追問著。

  正所謂「有其母必有其子」,有一個好奇的宮川三枝子,就一定會有個好奇的宮川一朗。

  不過,三枝子至少知道適可而止,「都說是『女人』的秘密了,你還問什麼問?」

  「我……呃……」被母親這麼一堵,他還真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呢!

  「沒事的話,我去睡了。」她站起身來,徐徐地往廳外移動。

  「媽,」靖代眼底盈滿感激,「對不起,讓您擔心了。」

  她是真的感動,因為她沒想到一向待她冷淡的婆婆,居然也在這兒等她回家。

  回家?!天呀!她好喜歡這個字眼。這兒……真的已經是她的家了。

  三枝子笑睇了她一記,什麼都沒說地就上樓去了。

  她前腳一走,一朗就急忙趨前「興師問罪」,「我也很擔心,你怎麼不跟我說對不起?」說著,他將她環腰一抱,像是不准她再突然跑掉似的。

  靖代嬌羞的凝視著神情懊惱的他,「我這不是回來了嗎?」她抬手輕輕摩挲著他的臉頰,帶著無限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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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0-5 02:04:42
  第十章

  一進到房間,一朗就等不及地要把靖代擄上床去。

  他等這一刻已經等了足足一個月,要不是半路總是殺出程咬金,他也不會憋得這麼辛苦。

  今晚,所有的事情應該都已經得到解決,他想……不會再發生什麼了不起的事了吧?

  「你跟和歌子談了什麼?」他環抱著她纖細的腰肢,低聲地問。

  「沒什麼。」她閒閒地說,「這是她的秘密,就算是你也不能說。」

  他一笑,「看來……你跟她已經變成好姐妹了。」

  靖代抿唇而笑,「其實她並不壞,只是太寂寞了。」說著,她不由得想起和歌子對她說的那些事。要是和歌子幾年前沒離開日本、離開一朗,現在擁有這種幸福的人應該是她吧?

  「母親說得對,」他在她額頭上輕輕一吻,「你真是個善良的笨蛋。」

  她一怔,「媽這麼說我嗎?」雖然三枝子說她是笨蛋,但前頭再加上個善良時,就是覺得甜蜜順耳。

  他點點頭,「我想她已經在心裡接受你這個媳婦了。」

  靖代心頭一震,眼淚不自覺地湧現眼眶。「是嗎?」

  回想起自己嫁入宮川家的這一個月,真的是發生了不少的事,而且還是一件接著一件,從來不曾間斷。

  她不是沒灰心失意過,但是幸運的是當她在難過得幾乎要逃開的時候,危機總會適時變成轉機,也解決了所有的艱困齟齬。

  和歌子說得對,她真是世上最幸運的女人,因為她幾乎擁有了全世界女人都想得到的幸福。

  一朗凝睇著有點恍神的她,「想什麼?」

  「沒有。」她搖頭笑笑。

  他溫柔地端起她的下巴,「這個時候,只准你想著我。」話罷,他低頭擄掠了她的唇瓣。

  她生澀卻又熱情地回應著他的索吻,不再有猶疑、不再有惶惑。

  「靖代……」他將她擱放在床上,與她側躺而擁。「和你結婚是我這輩子最快速、最衝動的決定,卻也是最正確、最無悔的決定。」

  他如此溫柔深情的一番話,深深打動了她的心。

  不知怎地,淚水又盈滿她的眼眶,「一朗,你……好討厭……」

  「我怎麼了?」他挑挑濃眉。

  「專講這種教人感動到不行的話。」她一邊拭淚,一邊笑罵著。

  他撇唇一笑,「你不喜歡?」

  「喜歡。」她又是眼淚、又是微笑。

  「唉……」他發出一記幸福的喟歎,將臉欺近了她,並攫住她甜美的唇。

  他吮吻著她微微顫抖的唇瓣,一點點地聽起她潛藏在心底的情潮——

  「一朗,不……」她害羞地推開了他。

  他以為她又想藉故拒絕他,「我已經洗過澡了。」他一臉認真地說。

  見他那嚴肅的神情,她莞爾一笑,「可是我還沒洗啊!」

  想起她上次叫他去洗澡,結果和歌子就突然出現的事情,她忍不住想笑。

  他頓了一下,「你這麼在意嗎?」

  「嗯。」她不加思索地點點頭。

  「那好。」他霍地起身,三兩下就剝光了自己身上的衣物,只剩下一條幾乎快罩不住他的驕傲的底褲。

  「我們一起洗!」說完,他將她攔腰抱起。

  她驚呼一記,羞紅了臉,「喂,你……」

  一起洗?他是說洗……鴛鴦浴?

  喔,天呀!她覺得自己的心跳都快停了。

  還來不及說不,速度快得驚人的他已經將她抱進了浴室——

  ***

  一朗在浴池裡放了滿滿一池水,逕自坐在浴池邊沖洗著身體。

  因為眼睛還不習慣他的裸露,靖代只能緊張地站在一旁;她的視線始終只固定在鏡台上,怎麼都不敢瞄他一眼。

  看著她那驚驚怯怯的模樣,他不覺想笑。「喂,過來。」

  「不……不用了。」她乾笑著。

  「不用?」他一笑,「說要洗澡的人是你耶!」

  她低著頭,像蚊子叫似的,「我又沒說要洗鴛鴦浴……」

  他突然起身走近她,「洗鴛鴦浴和直接上床有差別嗎?」反正都是脫光了衣褲裸裎相對,她幹嘛這麼ㄍㄥ?

  她抬頭看他,有點埋怨地道:「哪裡一樣?」

  他蹙眉一笑,「想跟你親熱還真不容易耶!」他忽地端住她的臉,低頭欺近了她。

  「你說什麼?」她嗔怪道。

  「可能唷!」他撇唇一笑,「你在『非常時刻』丟下我而選擇去找揚言要自殺的和歌子,這一點是有些可疑喔!」

  她瞪了他一記,「胡說什麼?要不是因為她是你的舊情人,我……」

  「你還介意?」他神情一凝。

  「介意什麼?」她疑惑地問。

  他盯視著她,「介意她看過我,介意她跟我有過關係。」

  「我沒那麼小氣。」她低下頭,卻覷見了他腰下的亢奮。「我……」她猛地抬起頭,心跳漏跳了半拍。

  瞧見她那驚羞的表情,他噗哧一笑,「你看見恐龍啊?」

  她漲紅著臉,嘀咕著,「比恐龍還可怕……」

  「謝謝你的恭維。」他勾起一記性感的微笑。

  他扶住她的腰往自己一撈,並順勢將她的裙扣解了開來。

  「要我幫你洗嗎?」他故意逗她。

  「不用!」她面紅耳赤,「我……我自己來。」

  「我等你。」他耐人尋味地一笑,逕自往後退了一步。

  被他這麼盯著,她只覺渾身不自在,那還有心情洗澡?「轉過去,別看著我啦!」

  他皺越濃眉,「你很麻煩喔!」說著,他倏地往前一步,猛地擒住了她。

  「別鬧!」她驚羞地嚷嚷,「我……我要生氣了!」

  「我也快要生氣了。」他將臉逼近她,故作微慍狀。

  她羞赧地掙扎著,卻始終脫離不了他的鉗制。「一朗,你放開……」

  「不,偏不!」他任意妄為地在她身上摸索起來,並動手扯落她身上惟一一塊布。

  滿室的溫暖、肌膚的摩挲、黏膩的氣息……她幾乎快分不清自己是真的想抵抗還是欲拒還迎了。

  他將她攔腰抱起,一起沉入溫暖的浴池中;也許是知道自己再也逃不了,她突然安靜下來。

  「別捏著我……」她嬌嗔著。

  他坐在浴池中,將她緊緊抓在自己前面。「答應我你不會跑。」

  「我都泡在裡面了,你還想怎樣嘛?」她嬌羞地低下了頭。

  她背對著他,安分地坐在他懷抱中,而胸口是止不住的驚狂及悸動。

  他稍稍鬆開了手,由她身後將她抱個滿懷……

  突然,他抱著她邁出浴池,將她騰空的思緒從十萬尺的高空拉了回來——

  ***

  靖代覺得自己就像是躺在棉花堆裡,柔軟舒適得教她捨不得睜開眼睛。

  他的吻細膩地在她身上觸碰流連,而兩隻溫暖的掌心則摸遍了她的身體,彷彿他是這世界上最瞭解她身體的人令她心神蕩漾。

  全心的投入讓她拋開了所有矜持,盡情享受這不可思議的快慰及迷醉。

  他濃沉的氣息不斷在她耳邊吹襲,讓她幾乎要失去所有理智及知覺;她伸展開身軀,不再害怕面對那未知的世界。

  「靖代……」他伏在她胸前,低聲輕喚著她的名字。

  「嗯?」她虛應著,有點力不從心。

  「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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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0-5 02:05:16
  尾聲

  九個月又兩個星期後的一個星期四早上,一朗在會議中接到家裡的急電。

  「一朗,『笨蛋』一直陣痛,現在已經要送去醫院了。」電話中傳來他母親三枝子緊張卻又強自鎮定的聲音。

  「我馬上去!」掛斷電話,他匆忙地向會議上的數十名高級主管致歉,「抱歉,今天會議取消,我太太快生了。」話落,他抓起西裝外套,沒命地往外面跑。

  在市區中狂飆了十幾分鐘,他終於來到靖代做產檢的那家婦產科醫院。

  「宮川先生,」因為他每次都會陪靖代來做產檢,服務台的護士小姐沒有一個不認識他的。「在七樓。」她好心地告訴他。

  「謝謝。」慌忙之中,他還是不忘向她道謝。

  搭上電梯,他直接上了七樓。

  一出電梯口,他就看見母親三枝子和牛田太太正扶著神情痛苦的靖代,一步一步地在走廊上走動。

  「靖代!」他焦急地趨前。

  一見他來,靖代的臉上有了些許的笑容,「一朗……」她抽離三枝子及牛田太太的攙扶,投入了他的懷抱。

  「很疼?」臉著妻子痛苦蒼白的表情,他十分心疼。

  她點點頭,痛得說不出話來。

  因為她無法成言,他只好轉而詢問一旁的三枝子,「母親,醫生怎麼說?」

  「差不多了,現在就等你兒子甘願出來啦!」之前已經照過超音波,他們都知道這胎是個男孩。「別擔心,」牛田太太見他一臉憂急,只好安慰著:「第一胎都是這樣的,沒關係。」

  什麼別擔心、沒關係,要是知道生小孩是這麼痛苦的事情,他一定不會選擇讓她懷孕。

  「對不起。」他歉疚地望著懷裡冷汗直冒的靖代。

  她蹙眉一笑,「傻瓜,你……幹嘛道歉?」

  「他是為他那只『一時衝動的精子』向你道歉。」雖然心裡也很緊張,三枝子卻選擇了最幽默的方式來表達,「我生他時,他死去的父親也是這麼跟我道歉的。」

  「母親,您說什麼啊?」他糾起濃眉,不知該氣該笑。

  「啊……」突然,靖代雙腿一軟,疼得椎心刺骨、痛入心扉。

  她感覺自己就像是快被撕裂了一樣,「好疼……」她艱難地說。

  這時,負責為她產檢的女醫生走了出來,「我們進去吧!」大概是看多了女人生產時的慘狀,她顯得相當鎮定。

  尾隨著的兩名護士將靖代攙進產房,「交給我們吧!」她們關上產房的門,將所有焦急關心的家屬留在外面。

  一朗開始在走廊上來回踱步,每一分、每一秒都變得難捱且漫長。

  產房的隔音大部分都做得不錯,但他卻還是隱隱聽見了靖代的慘叫聲。

  不會再有下次了,他絕不讓她再受這樣的煎熬!此刻,他真的希望自己可以代替她。

  「姐夫,」走廊的另一端出現了接到通知而趕來的光一及阿淳,「親家。」見到三枝子,他們兩人恭敬地向她欠了個身。

  「姐姐還好吧?」光一問。

  一朗蹙著眉頭,「聽那聲音,你說還能好嗎?」

  光一見他如此憂急,只好隨口安慰著:「女人生孩子都是這樣的。」

  一朗回他一記「你生過嗎」的表情,卻沒搭腔。

  不知又過了多久,產房裡隱約傳來一陣響亮的嬰孩哭聲;旋即,一名護士堆著保溫車走了出來,而保溫車是一個滿臉通紅的健康小男嬰。

  「恭喜你,是個健康又漂亮的男孩唷!」護士笑說。

  大家圍著保溫車中,興奮地看著不斷揮舞著手腳的小一朗,「好可愛。」

  「我太太呢?」此時,一朗心中最擔憂的還是他心愛的妻子。

  「她很好,馬上就會出來了。」說完,她推著保溫車往育嬰室走去。

  須臾,靖代從產房中被推出來,因掙扎而漲紅的臉上透露出一絲疲憊。

  「靖代,」他挨上前,緊緊地握住她的手,「辛苦你了。」

  她有點虛弱地道:「孩子很像你呢……」

  「嗯。」雖道「男兒有淚不輕彈」,但在此刻,他的眼眶卻因為情緒激動而略略泛濕。

  三枝子、牛田太太、光一及阿淳都圍了過來。

  「還好吧?」三枝子露出了慈愛的眼神。

  「嗯。」她輕點下巴,「讓媽擔心了。」

  三枝子拍拍她的手背,輕聲道:「已經通知你爸媽了,他們大概晚上就會到吧!」

  「喔……」她氣若游絲,但氣色倒還不錯。

  「先推她回房休息去吧!」護士說。

  「讓我來。」一朗接手推車,緩緩地將靖代推回早已安排好的單人套房。

  *  *  *

  回到房裡,大夥兒各自覓了位置在房裡坐下;突然,外頭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靖代!」門一打開,衝進來的是臨時得到消息的和歌子,「你還好吧?」她挨到床邊,一臉關切地望著床上有點虛弱的靖代。

  她露出一記微笑,「我很好,讓你擔心了。」

  「說那什麼話?」和歌子嗔笑著,「我們是好姐妹耶!」頓了一下,她回頭瞪著一朗,然有其事地道:「看,都是你們男人幹的好事!」

  一朗無辜地蹙著眉頭,「你以為我願意啊?要不是為了那個約定……」他差點衝口說出,卻又警覺地把話吞了回去。

  「什麼約定?」雖然他話只說了一半,靖代還是聽見了。

  「沒……沒有啦!」他支吾其辭,要是他把他跟母親的秘密約定說出來,不知道靖代會怎麼想?和歌子跟靖代已經情同姐妹,在這種時候當然是站在好姐妹那邊。

  「什麼沒有?明明就……」

  「是我跟他的約定。」三枝子突然開口打斷了她。

  「咦?」和歌子一怔,「伯母跟一朗的約定?」

  「沒錯。」三枝子一臉高深莫測。

  「是什麼約定啊?」靖代與和歌子異口同聲道。

  三枝子一笑,「當初一朗要娶『笨蛋』時,我非常反對,所以就跟一朗私下約定了一件事……」

  「母親,」一朗礙口,「別說。」

  「有什麼關係?」三枝子撇唇一笑,毫不隱瞞,「我要他一年內讓『笨蛋』生下孩子,不然就得跟她離婚。」

  「啊?」靖代一愣,訥訥地說,「難怪一開始,媽總是千方百計地阻止我們在一起睡覺。」

  聽見這種事,她倒也沒多震驚,像她婆婆那樣的人,什麼奇怪的事都做得出來;她比較疑惑的是……一朗怎麼敢跟他母親打這種賭?他怎能保證自己一定會在一年內讓她生下孩子?

  光一在一旁聽得嘖嘖稱奇,「姐夫,你還真有勇氣耶!」

  「他有的不是勇氣,是自信。」阿淳也揶揄他一句。

  和歌子睇著被「圍剿」的一朗,似笑非笑地道,「喂,你怎麼知道自己一定行?」

  「開什麼玩笑?」他哼道,「沒有幾分把握,我敢打這種賭嗎?」

  他話剛說完,立刻引來大家一陣嘩笑。

  好事必然多磨,這是不變的定律。

  雖然這一路走來,他們之間是發生了不少意外插曲,但是都苦盡甘來了,如今他們得到的卻是誰都奪不走的幸福及美滿。

  幸福是在什麼時候來到他們身邊的呢?他想……也許就在丘比特降臨的那一夜吧!

  —本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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