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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簡凡]愛情實習律師【愛情實習生五之四】[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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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0-14 01:18:25
  第八章

  從東京出差回來後,丁玫蓉雖然叫自己遺忘曾在日本想過接受雷逸東的事,但雷逸東來找她,她不會刻意避開,仍一如往常般對待他。

  她總覺得,專程躲開他,只會適得其反。

  某個星期六,快要接近下班的時候,貴為大客戶的雷逸東,現身飛天。

  跟大老闆和陳有義在辦公室談了一會兒後,雷逸東便打算離開。

  「你可以下班了嗎?」雷逸東走到丁玫蓉的座位。「如果可以的話,我送你。」

  本來還想在飛天多做一會兒,但丁玫蓉卻看到大老闆在雷逸東身後,不停指手劃腳叫她答應。

  沒看到大老闆緊張的臉色還可以拒絕,但……唉!

  「那麻煩你了。」丁玫蓉沒有選擇的餘地,

  簡單收拾過,她便和雷逸東一同離開。

  兩人結伴搭電梯來到一樓,走出大樓,坐上那輛炫目的拉風跑車。

  開車不久,丁玫蓉便發現不妥。

  「你要送我到哪?」她疑惑地問。這不是她回家的路。

  「到了你便知道了。」雷逸東眨眨眼,賣關子。

  「請不要擅自安排名為驚喜,實為驚嚇的節目。」

  「去到目的地,如果你覺得無聊或是什麼的,我會馬上開車送你回家。」

  既然他這麼說,她便去看看吧。

  不一會,跑車停在一棟丁玫蓉熟悉不已的建築物前面。

  久違了的高中母校就在眼前,一陣感動倏然捲上心頭。自從畢業以後,她便再也沒回來過。

  其實,她一直都想回來探望曾教導過她的老師們,以及在曾陪伴她成長的校園閒逛一番,細細品味高中時期的美麗回憶,奈何都一直只停留在想的階段。

  今天,雷逸東卻將她這個願望實現。

  跟他一起去東京的時候,只是閒談間偶爾提起想回母校一趟,她真的沒想到,雷逸東會把這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放在心上。

  「來,進去吧!」雷逸東拍了拍她肩膀。

  「可是……」現在她不是這裡的學生,回校前,也沒事先知會校方,貿貿然,守著大門的校工是不會放他們進去的吧!

  雷逸東由西裝口袋裡,掏出一張凌約高中校長親自簽發的特許通行證。

  「萬事俱備,只欠你這個東風美人進去而已。來吧!」他笑著道。

  丁玫蓉看著他,「原來你早有預謀。」

  「謝謝誇獎。好了,別摩蹭了,讓老師久等,不是好學生的行為。」他拉著她的手,向前走去。

  「你約了老師?」

  「難得回母校一趟,探望恩師是必然的行程吧!一知道你這高材生要回來看他們,他們都高興死了,說什麼也要在這個星期六回來。你別慢吞吞的,走快點,你可是品學兼優的高材生耶!」

  丁玫蓉依言加快腳步,心裡泛滿意外喜悅。一雙眼,緊緊看著拉著她手的高大身影。彷彿,有什麼特殊情愫,由她美麗的水瞳中流露出來……

  ☆☆☆☆

  在雷逸東的安排下,丁玫蓉跟恩師們愉快、暢情地聚了一個多小時。

  揮別老師們,踏出教職員休息室後,丁玫蓉第一個想見的人,就是雷逸東。

  「你跟老師們聚完以後,來圖書館找我,我在那裡等你。」一個小時前,他這樣交代她。

  一邊朝圖書館小跑步奔去,丁玫蓉的腦海,一邊浮現出雷逸東的俊逸笑臉。

  丁玫蓉明白,雷逸東是為了讓她能好好的跟老師們敘舊,才退而避席。他這份細密心思,令她心房的溫度不自禁提升了好幾度。

  來到圖書館,丁玫蓉有一點喘。

  偌大的圖書館,因今天是星期六,是以週遭靜悄悄一片。

  「你來了?」雷逸東沉厚的低醇嗓音,劃破靜寂的空氣,「快過來,我發現了一本很有趣的書。」

  她朝聲源方向看過去,看到雷逸東由某排書架中探出頭來,吸引眾人目光的臉上,漾出勾魂奪魄的笑容。

  丁玫蓉快步跑過去,越是接近他,一顆心便跳得越快。

  「這本書啊……」雷逸東滔滔說著,但丁玫蓉的耳朵沒有聽進去,她直盯著他,彷彿有一世紀沒見過他那樣,渴望將他的影像深深印在腦海。

  好奇怪!她為什麼會這麼想他呢?明明才分開一個多小時而已。

  「你在發什麼呆?」他輕輕彈了她額頭一下。

  肌膚的觸感讓她回過神來,「沒有啊……」

  「沒有?你當我是瞎子?你明明沉進了自己的思緒當中。啊!我知道了,你在想林純德,對不對?」這也難怪,置身這個圖書館,她會回憶過去,也是很自然的。

  「不是!」她才沒想林純德呢!她想的是……

  停在雷逸東俊逸臉容上的目光溫度,一點一滴的攀升。一道情感之流,由美麗的水瞳中無聲無息的傾洩而出。

  在東京不經意萌芽的感動之泉,當下再度湧現。

  「別否認了,」雷逸東走向圖書館管理員專用的櫃檯,暫且扮演管理員角色,「丁同學,你是來還書的嗎?」語調明顯模仿林純德的說話模式。

  「你在幹嘛啊?」她被他逗笑了。

  「暫代你回憶中的林純德,」語氣又回到雷逸東的本色,「藉此感受一下,你對他的純純之愛。」

  「你白癡啊!」她慷慨贈送一記白眼。

  「誰救丁大小姐不肯大發慈悲,給我一點愛呢!」他裝出一臉的可憐相。

  她盯著他看,內心忽地踴起一股強烈的衝動。

  理智還來不及發出阻止的訊號,兩片芳唇便印上雷逸東的臉頰。

  雷逸東被這突如其來的獻吻嚇了一跳,事實上,不只被吻者吃驚,獻吻者也驚訝不已。

  她……在做什麼啊?曾經想過接受他的想法,不是已經被她壓在內心深處了嗎?那麼,她為什麼又會突然吻他?

  她真的好像越來越奇怪了……

  「你這個吻,我可以解讀成你喜歡我的開始嗎?」雷逸東笑著問。

  紼紅一瞬間染上丁玫蓉雪白的臉蛋,她假咳一聲,鎮靜心神,「你不要誤會!我只當你是朋友,」

  「你會吻你的男性朋友?你的個性也蠻洋派的嘛。」他調侃她。

  「剛才那個是感謝之吻!」糊成一片的腦袋,幸好還能擠出一個借口。「謝謝你安排我回來母校。所以,你不要誤會,我對你沒有半點非分之想!」

  「哦,」他靠近她,迷人的聲線吐露出醉人的音符:「我倒是很希望你對我有非分之想!」

  「你……給我正經一點!」空氣中宛如飄散著醇酒的香味,丁玫蓉好不容易才壓止住吸進肺部的酒精酵素,「這裡是學校!」

  「那麼,如果不是學校,我就可以對你不正經了嗎?」他故意歪曲她的意思。

  「雷逸東!」臉上的紅暈不住加深,她覺得自己的臉快要烤熟了。

  「好啦!」不忍伊人雪臉繼續升溫,調侃就此打住。「不逗你了。」

  「哼!」她假裝生氣,撇過頭去,事實上是為了掩飾自己的大紅豬肝臉,

  雖然臉上的高熱把她的腦袋燒得混沌一片,但丁玫蓉還是能清楚的感覺到,心坎那片土地泛滿感動的流彩。

  「你生氣了?」雷逸東輕聲問。

  「那,我送你一份賠罪之禮,你就不能再生氣了。」說著,他從身後長形木桌上拿過一份禮物。

  「禮物?」她一怔。

  他帶她來這裡,已是一大驚喜,現在,還有一份驚喜在等她?

  「希望你喜歡。」他遞上鄒份長方形的禮物。

  丁玫蓉接過,細細審視禮物,已在心房氾濫的感動浪潮,因這份突然出現的禮物而變得更大。

  「可以打開來看嗎?」她很好奇,他會送她什麼。

  「當然。」

  俐落拆開漂亮的包裝紙,打開淡黃色的盒子,便看見裡面躺著一條天藍色的圍巾。

  「入冬以後,見你那麼多次,沒一次見你有系圍巾,滿街的女士們都把各式各樣的圍巾繫上去,唯獨你沒有,和流行嚴重脫節,這樣不行的啊!就算你不喜歡趕流行,也該買一條來溫暖親愛的脖子吧!即使身上衣衫單薄,只要頸部夠溫暖,也不容易著涼感冒。」

  他一番夾帶著濃烈關懷的話,使她的心吹過一陣暖烘烘的風。

  他真的關心她,她知道。「謝謝你。」

  「不客氣。不過,如果你硬是要謝謝我的話,我不介意你再獻上入冬香吻一個。」他指指臉頰。

  話題扯回剛才的敏感之上,丁玫蓉的心不自禁狂跳起來。

  努力維持平順的語調,她說:「入冬香吻缺貨,入冬拳頭就有現貨,你要不要?」

  「你好暴力!」

  「我還有更暴力的一面,你要不要看看?」她燦爛的一笑。

  「沒想到在你美麗的外表下,隱藏著不為人知的暴力傾向。好吧!為免荼毒天下的男性同胞,本著捨己為人的偉大精神,就由我娶你好了。」他露出一副勉為其難的樣子。

  「雷先生,很高興你有這麼高尚的犧牲情操,不過,我不想嫁給你。」她毫不留情地潑他一桶冷水。

  口上雖斷然說不想嫁他,可心底,卻好像有一絲想嫁給他的衝動。

  自從跟他去過東京後,她好像很容易的便會產生各式各樣奇怪的衝動。

  丁玫蓉不敢多細想接二連三湧現的衝動,背後是什麼原因……

  女兒啊,愛情是會悄悄萌芽的。或許,在你不知不覺同,已慢慢的被雷兔生所吸引了。

  該不會讓母親說中了吧?;

  「對了,你的實習期也快結束了吧?」雷逸東話題一轉。

  「嗯,差不多。」抽回思緒,她回道。

  「決定了用哪件案件,來做你案例解析報告的主題了嗎?」

  實習期滿後,實習生得完成一份案例解析報告,其中要羅列原告、被告、案情、實習生的個人解析等等。

  這份功課和實習成績一樣重要,不容有差錯,所以,近來丁玫蓉正在努力篩選報告主題,希冀能挑選一個有發揮性的。

  「還沒有。」

  「飛天有那麼多案件,沒一件是你有興趣深入研究的嗎?」

  「也不能說沒有,只是……」每件案件,好像都欠缺一樣誘發她內心最真切動機的元素。

  「不用急,反正還有時間,慢慢來。」

  「沒錯。」慢工出細活,有些事是急不來的。

  「走吧!我送你回家。」

  「好。」應聲的同時,視線對上他的,只是一瞬的時間,她好像從他的星眸中,看到一張朝她直撤而來的隱形大網,頃刻間,連躲也來不及,她便給整個網住,再沒有逃走的空間,

  直到後來,丁玫蓉才明白,這天看到的這張網,叫作情網。

  ☆☆☆☆

  「你的臉好臭。」雷逸東盯著她看。

  一天晚上,雷逸東找丁玫蓉吃晚飯,後者是答應,不過,整頓飯都一聲不響,而一向美艷的臉蛋,也明顯的覆蓋著一層氣憤難平的陰霾。

  丁玫蓉不答話,只是一味重複倒酒、喝酒的動作。

  「雖然是我半強迫你跟我一起吃晚飯,但如果你真的不想見到我,可以跟我直說,雖然這樣會很傷我心,但應該還沒到心臟病發的地步。」他企圖用輕鬆逗笑的語調,淡化桌間的沉重氣氛。

  她重重放下紅酒酒瓶,一臉的忿忿不平,「為什麼當律師的人,可以這麼無情無義?說什麼調查、訴訟涉及過多危險,不能接收李炳森的案件,說穿了,陳有義就是怕輸!怕他那自以為是的英名蒙上污點!他當律師是為了什麼?活生生的受害者跑上門求助,他竟拒於門外!太過分了!」

  「李炳森?是那樁找不到傷人凶器,頭號嫌疑犯李炳森又是有黑社會背景的嚴重傷人案嗎?」雷逸東問。

  近日各大媒體都大肆報導這樁轟動社會的新聞,雷逸東也略有所聞。

  丁玫蓉一邊重重地點頭,一邊憶起受害人的母親——張女士昨天來飛天,請求飛天接手這樁案件的心酸慘況。

  陳有義以冠冕堂皇的理由回絕,無論張女士如何聲淚俱下地哀求,他也不改初衷,最後,張女士因過於激動而昏倒,丁玫蓉本著助人之心陪她到醫院。

  張女士清醒後,向丁玫蓉透露,她曾經找過李炳森,他一時口疏,親口承認是他打傷她女兒,但當時沒有第三者在場,沒有證人可以作證。

  張女士不住哀求丁玫蓉幫忙,丁玫蓉也想幫忙,可是,陳有義根本不肯接這個Case!就算飛天肯接手,她這個實習生,有什麼資格插手這麼嚴重的刑事案?

  憤怒夾雜著有心無力的沮喪感,一同湧上丁玫蓉的心頭,她覺得好難受!

  乾掉杯中物後,她舉超酒瓶,想把空了的酒杯填滿酒液。

  可一隻大手阻止了她。

  「喝酒並不能解決問題,聰明的你,應該很明白。」她再喝下去就會醉了。

  「一醉解千愁。」醉了,她至少今晚不用煩惱,不用憤怒。

  「酒入愁腸愁更愁。」他拿掉她手中的酒杯,一併把紅酒移到她伸手不及之處。

  「你答應我不再胡亂喝酒,我就答應幫你。怎樣?」

  「……幫我?」她一怔。

  「你想幫助受害人,辦理李炳森這個Case,對吧?」

  她點頭。「你有辦法?」

  「Nothingisimpossible.」性感的薄唇吐出自信的言詞。

  雷逸東沒開空頭支票,隔天,丁玫蓉便得知飛天決定承辦李炳森涉賺傷害韋少玲的嚴重傷人案,而她這個實習生,亦可破例從旁協助陳有義辦理此案。

  雖然丁玫蓉早知道雷逸東擁有傾權的力量,但經過這事,她才深切的瞭解到,雷逸東是個多麼厲害的男人。

  ☆☆☆☆

  這天下班回到家,已經過了午夜,丁玫蓉覺得整個人都累癱了。

  「小玫,今晚你好晚耶!」丁母聽見開門聲,由床上起來,跟著來到丁玫蓉房間。

  「嗯。」倒在床上的人,渾身都沒了力氣,活像沒了電池的機械人,應聲虛軟無力。

  「你沒事吧!」雖然這個寶貝女兒一旦投入工作,便會呈現瘋狂狀態,但丁母還沒見過她這麼累。

  「嗯。」

  不知道母親還說了什麼,她只隱約感覺到,身上多出了一條代表母親關懷的被子。

  燈滅,丁母退出,丁玫蓉那一絲意識旋即消逝,陷入徹底的睡眠狀態。

  第二天早上,促使她醒過來的,是母親那雙慈祥的手。

  「小玫,小玫……雷先生找你。」

  「嗯……誰啊?」語音不清地反問。

  疲憊的身體經過一夜補眠,雖已回復近九成體力,但腦袋仍脫離不了睡魔的牽制。

  「就是那個長得很帥,曾跟你約會的雷先生。」說著,又推了女兒一把。

  大腦細胞漸告清醒,丁玫蓉拿過無線話筒,丁母則是悄悄退出房間。

  「喂,雷逸東嗎?」

  「抱歉!吵醒了你。」

  「沒關係。」她一邊說,一邊看了看床邊的鬧鐘,七點半,「我也該起床,繼續奮鬥了。你找我有事?」

  「昨天我打了很多通電話給你,但你的手機不是沒人接,轉到語音信箱,便是乾脆關了機。」打了N通也尚未成功的電話,持續到半夜,他本想改撥到她家去,但又怕吵醒伯父伯母,只好強忍,直至今早,終於找到伊人芳蹤,懸吊一整夜的心頭大石,終於可以放下來。「我很擔心你。」

  由丁母口中,確定她有平安回到家,雷逸東本想就此掛掉電話,不想吵醒丁玫蓉,但丁母聽到雷逸東很擔憂的語調,覺得就這樣掛線,好像有點對不起他,便把電話交到女兒手中。

  「昨天一整天我都東奔西跑的搜集線索,有時候電話響了我也察覺不到,有時候跟別人做訪問,便把手機調到震動模式,訪問完了,又忘了調回來。至於關機,我想應該是手機跟她主人一樣,沒電了,」丁玫蓉拿過床上的皮包,掏出手機,一如她所料。

  「昨天你到過很多地方?都是跟李炳森傷人案有關的?」他可以想像得到,她昨天有多累。思及她的慘況,他禁不住心疼了。

  「嗯,累斃了。」

  「調查是重要,但健康一樣重要。」他不忘叮嚀,「如果你因為這個Case,身體出現一絲損傷或是毛病,我可不准你繼續了。」

  「知道啦!我會十二萬分小心的。」他的叮囑,她不覺得嘮叨,反倒覺得窩心。「跟你說哦,昨天我的收穫可多著呢!」

  提到這個案子,丁玫蓉頓時變得眉飛色舞,什麼瞌睡蟲都不翼而飛了,

  「我調查到許多李炳森跟韋少玲的有用資料。還有,我從負責這個Case的警官那裡知道,截至目前為止,警方重組的案情是……」

  她開始說起警方找到的目擊者,是怎麼看到李炳森從韋少玲的家倉皇跑出、怎麼讓人抓到,雖然,綜合種種證據、傷人動機等等的,幾乎可以知道李炳森就是嚴重傷人的真兇,但讓警方頭痛及心生不解的是——翻遍所有可能的地方,都找不到李炳森使用過的凶器。

  聽罷,雷逸東開口:「依我看,在凶器失蹤這大前提下,這個Case的真相,有兩個可能性——

  一,傷人者不是李炳森,是另有其人,簡稱A君,推論A君是韋少玲腳踏兩條船的另一個男友,A君重擊韋少玲後,離開時把凶器帶走。李炳森陰錯陽差,在A君離開後,抵達韋少玲的住所,瓜田李下,成為代罪羔羊。

  二,李炳森是傷人者,凶器他沒帶走,仍在韋少玲的家裡或所居住的大廈裡,只是警方沒發現到。」

  一聽,丁玫蓉禁不住整個人愣住了。

  只因雷逸東說的,正是她心坎裡的推論。

  「我也是這麼想。」經過一輪思索,她真的歸納出這兩個真相的可能性。

  「英雄所見略同。」他笑一聲。

  得知雷逸東的想法跟她一模一樣,丁玫蓉除了覺得異常開心之外,腦海亦於一瞬間浮現出「心有靈犀一點通」七個大字……

  「沒想到地產之神,也有當偵探的潛能。」語氣流露出幾分掩蓋不了的讚賞。

  「哪天我在地產界待不下去,改行去當律師,你可要小心飯碗了。」他打趣道。

  「隨時奉陪。」雖然腦海仍被案件的迷霧所籠罩,但跟雷逸東談電話,丁玫蓉覺得整個人都輕鬆起來。

  什麼時候開始,他漸漸變成了就像是專屬她一個人的放鬆器?有他在身邊,就算生活再忙碌、再繁忙、再疲憊,她都有信心能在第二天活力充沛的面對眾人。

  這一刻,丁玫蓉還沒意識到,雷逸東在她心中的份量,已經越來越重,益發變成不可或缺的存在。

  ☆☆☆☆

  臨近下班時分,雷逸東來到飛天法律事務所。

  「雷先生!」接待處小姐一見到雷逸東,馬上迎上去。「歡迎光臨!」

  「你好。」雷逸東淡笑一下,便熟練地往丁玫蓉的辦公桌走過去。

  然而,他卻撲了個空。

  「雷先生,您找玫蓉嗎?」坐在丁玫蓉鄰座的文書小姐,探出頭問。「她剛巧去了韋少玲朋友的家拿取資料,不過,她說今天會回來的。」

  「是這樣啊!」雷逸東輕歎一聲,看來,今天是跟伊人沒什麼緣分。「那我先走了——」

  正想轉身離開,視線卻在一瞬間瞥到丁玫蓉的辦公桌一角,放著一些紗布。

  本來毫不起眼的紗布,此刻卻成為雷逸東所有注視的焦點。

  一陣不祥預感,在他心底以高速蔓延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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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0-14 01:18:46
  第九章

  晚上八點,丁玫蓉才回到飛天法律事務所。

  下了計程車,正想踏進商業大樓,一陣刺耳的汽車喇叭聲突地響起。

  朝聲源方向看過去,不出所料,是雷逸東。

  原疲乏的臉容,因見著他而瞬間亮了起來,丁玫蓉興高采烈地跑過去。

  「雷逸東,我告訴你哦,今天我搜集到很多新資料呢!我訪問了韋少玲好幾個朋友,她們說,韋少玲雖然為人熱情豪放,有很多男性朋友,但真正的男友,只有李炳森一個,所以,A君應該是不存在的!李炳森百之九十九點九,就是傷人者!離真相,我們又近一步了!」她巴啦巴啦地說。

  相較於她的眉飛色舞,走出轎車的雷逸東,臉色顯得沉冷清涼。

  「你怎麼了?」累歸累,丁玫蓉仍察覺到他的不悅。

  「今天五點多的時候,我到飛天找過你。」雷逸東開口,但語調卻有別於平日的溫暖。

  「你不是要告訴我,你在這等了我接近三個小時吧!癡心漢。」丁玫蓉刻意用輕鬆的語氣說,希望能緩和莫名的僵凝氣氛。

  「是。」

  透過手機簡明扼要的向得力下屬交代過公事,繼而,他撥了幾通電話,印證了他的壞預感。然後,他打電話給丁玫蓉,但沒人接,他只好坐在轎車裡,等待她回來。

  一剎那間,丁玫蓉不曉得如何回話。

  過了半晌,她才道:「你找我有事嗎?」下意識的,丁玫蓉的右手撫上左手臂的上方。

  如寒冰般冷冽的目光,一直沒離開過她,雷逸東突然伸出鐵臂,把她拉過來,大手摸上她的左手臂。

  「你受傷了。」不是疑問句,是肯定句。

  縱然隔著襯衫,但雷逸東指頭的清晰觸戚,清楚的告訴他:她襯衫下的手臂,裹著一層紗布。

  「我……」想謊稱沒有,但當她迎上他那雙幽深黑瞳,她的謊話便說不上來。

  「一切到此為止。」他難得強硬。

  清冽鏗鏘的六個字,聽在丁玫蓉耳裡,猶如地獄響起的勾魂聲。

  「不!我不要!」

  不理會她,雷逸東兀自拿出手機,正想撥號,丁玫蓉便搶了過來。

  「不要!雷逸東,不要!」她死命握住手機,「好不容易,案件才有進展,我不能在這個時候退出!」

  「我說過,如果你因為這個Case,而有一絲損傷,我就不准你繼續下去。」一想到她左手臂上的傷,他整顆心便揪痛起來,

  「這只是皮外傷,不礙事!」她強調。

  「好!就當這次是皮外傷,那下次呢?」心疼、擔憂,頃刻間化成無數的怒氣。

  她到底知不知道,她受傷比他自己受傷,還要難受一千倍!

  「下次,李炳森可不會只是差人割傷你手臂那麼小兒科。他警告你,你不聽,他一定會用更卑鄙的手段來傷害你,直至你放棄調查為止!」李炳森是個有黑社會背景的人,誰曉得下次他會用什麼下三濫招數。

  「他找人恐嚇我,只是印證了他就是傷人者這個事實!這個時候,我絕不能放棄調查,真相就近在咫尺!就算他再找一百個人來恐嚇我,我也不怕他!」

  「明天開始,你就把你手上所有資料交給陳有義,他會接手。」雷逸東冷冷地說。

  「陳有義打從一開始就認為,這是場輸定了的訴訟!他不會投入調查的!」正因負責這個Case的律師抱持這樣的態度,她這輔助者只好靠自己,拚命四處搜集資料線索。

  「上車,我送你回家。」結論已下,他不想多談。

  「如果我現在退縮,那日後我都會退縮!我不想當一個連自己也瞧不起的律師!」

  「上車。」拒絕聆聽她的話,他打開車門。

  「雷逸東,你不要這麼專制好不好?」他的置若罔聞,勾起了她的怒火。

  專制?他專制!?原漸次平復的眼眸,再起波瀾。凌厲的眼神對上她的,「或許,我只看到你的傷口,看不到你為公義灑出去的熱血;但同樣的,你只看到我的專制,卻看不到我的擔心。」

  聞言,她的慍氣登時化於無形。

  「你不會明白,當我知道你受了傷,心裡有多麼的難受!在這等你的三個小時,我的心就好像被猛獸的利齒不住啃噬!你說我專制、霸道、獨裁,什麼都好,但我絕不會讓你置身險地,再受傷害。」

  雷逸東的話,每一個字都像是一記拳頭,打上丁玫蓉的心。

  「對不起!害你為我擔心,真的很對不起!」如果可以選擇,她不想他擔心,他心疼她的神色,同樣讓她心疼!「可是,我求你,請你讓我繼續,我不想半途而廢。雷逸東,我求你!」

  「我也求你——放棄好嗎?」

  她真的無法扭轉劣勢了嗎?他決定了的事,她可以改變嗎?

  雷逸東從她手上,抽回他的手機。

  她一定要放棄?不!她不甘心!

  思及此,丁玫蓉覺得視線開始模糊。

  撥號中的人,眼角餘光瞥到伊人落淚的景況,撥電話的手指驀然一頓。

  「你不要哭。」他放柔聲音。

  「我沒有!」她不承認,但眼角卻滑出淚珠來。

  歎息一聲,把手機甩進轎車,雙臂一仲,把她納入懷中呵護。

  「你一哭我就沒轍了。不要哭,好嗎?」他在她耳邊低喃。

  「我說我沒有哭。」她一邊說,一邊掉眼淚。

  「好好,你沒哭。」大手有節奏地輕撫她的秀髮,希冀他的溫柔能讓伊人盡快止淚。

  過了好一會兒,丁玫蓉的眼淚才告止住。

  「我會賠你一件新襯衫。」她離開他的懷抱道。現在他的衣服又濕又皺,丁玫蓉不曉得,原來她也有這麼多眼淚,這同時也反應了她有多不甘心。

  「你……真的那麼想繼續?」彷彿經過什麼重大思量,雷逸東問。

  想都不用想,她用力點頭,眸中閃過希望重現的烈火。

  「那,上車。」他打開車門。

  雖然懷有疑問,但丁玫蓉還是依言上了車。

  ☆☆☆☆

  雖然,丁玫蓉早就知道,雷逸東是個翻手可以成雲,覆手可以喚雨的男人,然而,他神通廣大的力量,還是再一次讓她感到震撼。

  他只在車上撥了一通電話,不用十來分鐘,便知道李炳森當下所在何方。

  「李先生,不好意思打擾你。」雷逸東拖著丁玫蓉,一同走進高級餐廳的貴賓廳。

  跟雷逸東在公開場合有過幾面之緣,李炳森當然知道雷逸東是誰。

  吃飯的興致突然被中斷,李炳森自然是不高興,不過,要發脾氣,也得看看對方的來頭。

  「不打擾。」壓下不悅,李炳森咧嘴一笑。閃爍的目光,在雷逸東跟丁玫蓉緊密牽在一起的手上,來回穿梭。

  丁玫蓉雖然搜集了許多有關李炳森的資料,但兩人面對面這還是第一次。

  他那陰森不軌的視線,讓她覺得很不舒服,不過,她沒刻意避開他那令人不快的目光,因為做了見不得光的壞事的人,不是她,

  「為免過度佔用李先生寶貴的時間,我長話短說,」雷逸東原掛在臉上的應酬微笑倏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令人不寒而慄的氣勢。「丁玫蓉是我最重要的人,今後如果有人對她不利,就是跟我過不去。李炳森先生,你——聽清楚了嗎?」

  聞言,李炳森的身體不自禁的打起寒顫來,臉色亦在一瞬變得蒼白。

  不只李炳森有所反應,丁玫蓉也不例外。

  原本什麼事都能輕鬆以對的雷逸東,竟然為了她,搖身一變,成為一個認真嚴肅的強勢男人……

  丁玫蓉是我最重要的人。

  或許,在他心目中,她真的是個很重要的人……

  思及此,丁玫蓉的心一剎那間變得暖烘烘的,感動的巨大漩渦,亦隨而捲上她的心頭。

  她不是第一次為他而感動,可這一次,她覺得整顆心漲得滿滿的,好像被什麼無形的東西填滿了一樣……

  「不打擾李先生你用餐,再見。」擲下警告宣言後,雷逸東揚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雷逸東是笑了,但李炳森看到的,卻是一幅比青面獠牙更要恐怖百倍的修羅圖!

  在李炳森腳軟的當兒,雷逸東已拉著丁玫蓉離開貴賓廳。

  ☆☆☆☆

  步離高級餐廳後,雷逸東跟丁玫蓉說:「為百分百確保你的安全,從現在開始,你——丁玫蓉,便是我的女朋友。」

  親眼目睹她不甘心到落淚,他的立場,實在無法堅守下去。讓她繼續調查也行,但前提是,要先徹底確保她的安危。

  「只要你是雷逸東的女朋友,李炳森勢力再廣,膽子再大,也不敢傷害你。」地產之神的名號,足以撐起保護她的傘。

  只要丁玫蓉頂著雷逸東女友之名,她就可以繼續調查。

  「為加強說服力,你暫時搬到我家住。」同時,也方便他隨時保護她。

  「耶?」同居?她想都沒想過耶。

  「我已經退讓了一大步,你是不是也該付出一點誠意?」他瞇起眼,佯裝發怒。「不過,如果你真的不想的話,我也不會勉強你的,只是——」

  「我沒有不願意!」她連忙澄清立場。

  雷逸東好不容易才回心轉意,讓她繼續下去,她不能白白錯失機會。

  跟他同居她是沒想過,但其實,細心想想,跟他住在同一屋簷下,也沒什麼啊!這段日子,跟他在一起的時間比誰都來得多,跟他在一起的時候,也比跟任何人都來得舒服,如此看來,同居也沒什麼大不了。

  當同居的概念在她腦海植根後,期待同居生活開始的火焰,便不著痕跡的點燃起來……

  ☆☆☆☆

  拿著包包,丁玫蓉正式踏進雷逸東的家,開展他跟她的「同居」生活。

  「打擾了。」她禮貌說一句。

  「不用客氣。」一盡紳士風度,幫她拿行李的雷逸東,轉過身來修長的指頭輕撫上她的下巴,「現在,我們可是情人哪!」話畢,贈送一抹曖昧的笑意。

  她關上大門,「是假情人。」

  雖然口上說著假情人三個字,但丁玫蓉的心卻情不自禁悸動起來。

  自那天雷逸東帶她去警告李炳森後,丁玫蓉發現,只要她想起雷逸東,她便會自然而然的心跳加速,而每一次的跳躍節奏,都比上一次來得更強烈。

  回想當年喜歡林純德時,她好像也沒這樣失常過。

  人們都說,當一個人墜入愛河的時候,都會不約而同有一些失常的舉動。

  那,她是不是……

  不可以啊!他可是花花大少啊!

  「假假真真,誰曉得呢!」雷逸東混和著笑音的迷人聲調,召回丁玫蓉遠去的神思。「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很容易會發生意想不到的事。」他一邊說,一邊把她的行李放到客房裡去。

  「我是很感謝你給我假女友的頭銜,讓我可繼續調查下去,但先聲明,你不可以對我不規矩!」她跟上去,跟他約法三章。

  「不規炬?那是什麼意思?嗯?」頤長身影轉過來,笑著問。

  「少明知故問!」瞪他一眼。

  「我盡量。」他笑得一如狡詐的獵人。

  「不可以盡量!」她開始覺得,自己好像踩入了一個陷阱。

  他俯近她,低喃出聲:「好心提醒你一件事,女人越是向男人強調一件事,男人越是有可能解讀成女人很期望那件事發生。你再說下去,我便會以為,你是在強烈邀請我對你不規矩了。」

  「雷逸東!」控制不住臉上的紅潮,她低喝一聲。

  「你再臉紅下去,我不保證我那蠢蠢欲動的祿山之爪,還在我理智的控制之下。」他益發往她靠近。

  「我要工作了,請勿打擾!」話畢,丁玫蓉便把擾亂她心神的罪魁禍首,推出客房。

  即使遭受逐客令,但雷逸東還是覺得好愉快。

  ☆☆☆☆

  第一天搬進來,丁玫蓉稍事整理自己帶來的私人物品後,便立即在書桌前挑燈奮戰。開庭日子日漸迫近,每一分每一秒都十分寶貴。

  正打算起身伸一個大大的懶腰,敲門聲響了起來。

  她走去開門。

  「哈囉,」雷逸東笑意盈盈地出現。

  「你該不會只是打算來跟我說聲哈囉吧!」用詞雖然有點不客氣,但事實上,見到他亮眼的笑容,原侵襲她全身上下的疲憊感,神奇的不翼而飛。

  恐怕,世上最厲害的提神咖啡,現在也比不過雷逸東一個笑容。

  「呵呵,當然不是。我是來通知你,晚餐時間到了。」

  聞言,抬頭看了看牆上的掛鐘,已經差不多九點了,怪不得她除了眼皮沉重外,還覺得肚子餓。

  「我叫了外送,一起吃吧!」

  「好。」

  一起走到飯廳:圓形飯桌上已放滿精緻的生魚片、壽司,以及其他開胃小菜。

  「你怎麼知道我最愛吃壽司?」

  「我不知道啊,只是恰巧我也想吃日本菜。」他笑著說道,可是臉上明顯寫著「他知道她愛吃」。

  知道他這麼細心,丁玫蓉心裡滑過一陣暖流。

  「來!綠茶。」丁玫蓉一坐下來,他即遞上一杯熱騰騰的綠茶。

  「謝謝!」吃壽司、生魚片,最好就是喝綠茶了。「這些生魚片好新鮮!」口感一流!

  「喜歡就多吃點。」性感的薄唇勾出一抹寵溺的笑容。「不知道從哪裡聽來這麼一句話——看你吃東西,是一種幸福。」

  一聽,丁玫蓉吃得興起的嘴巴稍頓,視線迎上他深情的凝視。

  心臟彷彿受到什麼刺激,猛跳個沒完,丁玫蓉假咳一聲,「我吃得這麼沒儀態,也是一種幸福啊?」

  「對!」

  「你白癡啊!」不過,她也好不到哪裡去,因為這個白癡而心跳加速。

  「好啦,別罵我了,快吃吧!」他夾過一塊生魚片到她的碟子裡。

  接下來她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也樂得默默吃著。她微低下頭,把雷逸東送到她碟子去的生魚片放到口裡。

  是她的錯覺嗎?她怎麼覺得這塊生魚片特別的鮮甜、特別的好吃?

  目光慢慢移上,直至觸及雷逸東的影像。是……因為他嗎?

  「根據現有的種種線索,看來,李炳森是最大的嫌疑犯。」

  抽回沉思中的思緒,丁玫蓉連忙應一聲:「嗯,對!」

  大腦細胞集中思考案情,一刻前的曖昧,立刻被她扔到外太空去。

  「只要找到失蹤的凶器,那開庭時,飛天一定穩贏不輸。對了,我拿一些東西給你看!」話畢,她立即奔回客房。

  一會兒,她便再次出來,遞給他一些照片。

  「這是以飛天名義,向警方拿取的案發現場照片。」

  雷逸東點點頭,仔細去看警方拍攝的每一張照片。

  「我去過現場實地觀察過,當我走到廚房,好奇怪,跟看照片時感覺一樣,我覺得——」

  「好像欠缺了一樣東西。」雷逸東的目光,全落在手中的廚房照片上。

  聞言,丁玫蓉微張的嘴巴就此僵住。

  良久,她才能再度開口:「你……也這麼想?」

  「嗯。雖然現在說不出欠缺了什麼,但總覺得,好像有一樣東西應該存在,但從照片,又看不到它存在。」

  丁玫蓉擊掌,找尋到知音的喜悅,佈滿整張小臉,「Bingo!我正是這麼想!」

  他抬頭,看著喜上眉梢的她。

  「身無綵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你,有聽過嗎?」他深深凝視著她。

  剛拋去不久的怦然心跳感,再度回歸到丁玫蓉的身體。

  「咳咳!現在我們是很正經的在談論案情。」刻意漠視心房傳來疑似悸動的跳躍頻率,丁玫蓉清清喉嚨道。

  「我不想談案情,我比較想談愛情。」他放下照片,星般璀璨的眸子直盯著心儀的人。

  「兒女私情暫且放下,當務之急,是處理燃眉之急的案情。」她努力擺出不為他所動的淡然神色。

  「那案情結束以後,我們的愛情就可以開始了嗎?」不放過讓她面對自己真正心意的好時機,他追問。

  無法再假裝下去,丁玫蓉起身,「我吃飽了!謝謝你的招待,我要回去研究案情了,晚安。」語音甫落,她便逃也似的奔回客房。

  看著她幾近落荒而逃的背影,雷逸東笑了。

  「幸運的話,不用等到案情結束,愛情也可以開始了。」他輕道。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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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0-14 01:19:18
  第十章

  清晨的陽光灑進寬敞的客房,隱約傳進耳膜的鳥鳴聲,慢慢的敲醒丁玫蓉漸告脫離睡眠狀態的腦細胞。

  眼皮緩緩張開,「早上了?」丁玫蓉喃喃道。昨晚,她伏在書桌上睡著的?她原本只是打算小睡片刻啊!

  腰肢一挺,一件深藍色毛料外套便讓她給抖下肩膀。

  她頭低下一看,看著那件不屬於她所有的男性毛料外套。

  小手抓起毛料外套,放到書桌上,外套隱隱飄來一陣淡淡的古龍水香味。

  「是他的。」不用猜,丁玫蓉知道這是雷逸東在她睡著以後,怕她著涼,披到她身上去的,

  她能夠想像,昨晚雷逸東替她披衣時,是多麼的溫柔。

  外套上有他的味道,同時,亦有她的體溫——這件事,讓丁玫蓉覺得無比的窩心。

  「好奇怪,這明明只是一件很普通的小事而已……」但是,她備受感動,卻是鐵一般的事實。

  目光雖緊緊鎖在毛料外套之上,但眼角餘光掃視到書桌上,多出一樣東西,而在那樣東西下面,壓著一張小紙條。

  把粒狀口香糖握在手裡,拿起紙條,細閱起來:「雷家獨步秘方——精神不振的時候,吃一顆Airwave,保證所有瞌睡蟲馬上撤退。」

  輕喃的聲音,很快便變成爽朗的笑聲。

  「那傢伙……」丁玫蓉盯著口香糖,她覺得,握在手心的,不是口香糖,而是雷逸東對她的暖暖心意。

  「其實,他真的是個很好的男人。」這樣優質的男人,她還會再遇到嗎?

  幸福,稍縱即逝,她……是不是應該,抓緊在她眼前流動的幸福呢?

  他從前花花公子的身份,她仍然有些介意;然而,丁玫蓉覺得,有些事,應該放膽去試一試,不然,是不會知道最後結果的。

  ☆☆☆☆

  在侍者帶領下,丁玫蓉來到貴賓室。

  「抱歉!來遲了。」她一邊在雷逸東身邊坐下,一邊道。

  「不要緊。」他微笑,替她倒了一杯熱茶。

  「公司的急事辦妥了嗎?」啜一口熱茶,她問。

  今早她醒來後,在屋子裡找不到雷逸東的影蹤,最後,在大廳的茶几上發現到第二張雷逸東給她的小紙條——

  對不起!公司有急事要我回去處理,先走一步。冰箱裡有鐘點傭人弄的沙拉,櫥櫃裡也有餅乾,廚房則有剛煮好的熱咖啡。假如不合口味,也一定得在外面吃個早餐,別以忙祿為借口,知道嗎?

  看著那張紙條,丁玫蓉覺得無比的溫暖。就算他有急事,也會留張字條告訴她去向以及叮嚀她生活事項。

  吃過沙拉,暍過他煮的咖啡,她便精神抖擻地往飛天法律事務所出發。

  努力了一個上午,午餐時分接到他相約午飯的來電,所以來到這間餐廳。

  「嗯。辦好了!」雷逸東點點頭。「今天早上,你有吃早餐嗎?」不忘確定看看。

  「有啦!」對他管家式的問話,丁玫蓉非但沒有反感,反倒有一種被人重視的呵護感。

  「乖女孩。」他笑一個。

  這時,貴賓室的門傳來敲門聲。

  「進來。」雷逸東說道,

  門打開,一個廚師進來,向雷逸東微微一躬身,然後便走到貴賓室早已架設好,所有素材都已就位的小型廚桌那裡,準備大顯廚技。

  「這間餐廳最著名的,就是煎餃。」雷逸東跟丁玫蓉說。「主廚會現作現煎,保證好吃。」

  「真的!?」從沒近距離觀看廚師製作料理的過程,丁玫蓉覺得很新奇、有趣。

  廚師搓揉麵團後,把麵團分成一小塊、一小塊,然後,便拿起手臂長的棍子,俐落地壓平已分成一小塊的麵團。

  「待會你要多吃點。你成天為了案件東奔西跑,那麼辛苦,可不能再虧待你的胃。」

  聞言,丁玫蓉心一暖。

  廚師很快便把弄好的煎餃下鍋,不久,色香味俱全的金黃色煎餃,便呈現在他倆的桌上。

  「這個煎得有點焦,不要吃。」雷逸東把煎得最好的煎餃,送到丁玫蓉的碗裡去。「小心燙口。」

  丁玫蓉發現,雷逸東總是比她更要關心、體貼自己。

  這種男人,就算沒絕種,也絕對所剩無幾了。

  把煎餃送到嘴裡去,丁玫蓉覺得,感受幸福滋味的,不只是舌頭上的味蕾,她的心,同樣也感受到濃濃的幸福味道。

  「來,多吃一點。」雷逸東繼續把煎餃送到她碗裡去。

  「你怎麼不吃?」他一直服侍她,自己都沒吃過半個煎餃,

  「因為看你吃,比自己吃來得更幸福。」他漾出一抹溫柔的笑容。

  不是第一次聽到他的情話,但丁玫蓉此刻聽來,卻覺得無比的甜蜜,甚而產生——想一直聽他說下去的想望。

  這樣的自己,是不是……已經愛上他了呢?

  如果是的話,那麼,她應該……

  「不愧是主廚,製作餃子皮的手藝一流!」雷逸東讚歎地說。

  他的話把她帶回現實,目光自然而然的投向前方廚師那裡。剎那間,宛如觸電般,丁玫蓉整個人怔住了,呼吸亦停頓了兩秒。

  「原來……」丁玫蓉喃喃自語,彷彿隔絕在自己的世界中。

  「你怎麼了?」雷逸東察覺到她的異樣。

  丁玫蓉霍地起身,跑到廚師那裡,搶過他正在用的棍子。

  「就是這個!韋少玲家裡,欠缺的東西,就是這個!」她急道。

  回想案情,電光火石間,雷逸東明白了,「李炳森上去找韋少玲的時候,她正在廚房做餃子,但警方在命案現場的廚房裡,卻拍攝不到壓平麵粉團的棍子!」

  丁玫蓉點頭,認同他的話,「那,韋少玲是用什麼代替的?」解開一個疑團,但另一疑團又再湧至。

  丁玫蓉閉上眼,努力仔細回想在案發現場看過的一切,一瞬間,靈光一閃。

  明眸張開,丁玫蓉跑到小型廚桌那裡,眼睛直盯著盛載在大碗之內,上面被保鮮膜封蓋著,確保餃子肉團新鮮、乾淨。

  靠近有點不知所措的大廚,丁玫蓉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大廚點了點頭,便走了開去。

  雷逸東不明所以,但耐心靜候,她這麼做,一定有其用意。

  不久,大廚回來,手裡多出一卷保鮮膜。

  「麻煩你了。」丁玫蓉接過保鮮膜,廚師退出去。

  丁玫蓉回到雷逸東身邊,微笑,說:「如果我沒猜錯,事情的真相已經找到了。」

  話畢,握緊保鮮膜的手,便朝飯桌上的瓷製茶壺狠狠揮下去——

  茶壺破裂、碎掉了。

  「……李炳森就是用保鮮膜襲擊韋少玲。」雷逸東緩緩道。「誰會想到,平常家庭都具備的生活用品,竟是這麼堅硬,足以令人昏迷不醒。當時的情形,應該是李炳森跟韋少玲爭吵,他一怒之下,隨手拿起韋少玲正在用的保鮮膜,往她的頭擊去,她昏倒了,李炳森不知所措,情急之下,撕掉染血的保鮮膜,揉成一團,扔進廁所,湮滅血跡斑斑的證據,再而,把保鮮膜放回盒子裡,置於冰箱之上,假裝從來沒使用過。」

  丁玫蓉用力點頭,認同雷逸東的推論,「李炳森是韋少玲的男朋友,韋少玲家裡的用品有他的指紋,一點也不奇怪,所以,就算警方發現保鮮膜上有他曾觸及的痕跡,也不會聯想到什麼。」

  「保鮮膜就算撕掉了一些,也不容易勾起警方的注意;只要處理了染血的部分,警方即便用高科技儀器來偵測,也不會發現保鮮膜曾經沾血。」雷逸東續說。

  「雖然我們知道凶器是保鮮膜,但一切只是推測,沒有實證,李炳森若矢口否認,堅持只是純粹到韋少玲家找她,卻不幸見到她昏迷的樣子,一時驚慌過度,才會想逃離,那我們也拿他沒辦法。」丁玫蓉好看的眉心皺了起來。

  「放心,只要警方向李炳森表示,他們已經得知傷人凶器是保鮮膜,李炳森一定會以為,警方已經知道真相的一切,繼而陣腳大亂,這時,配合連夜不斷的審問,他一定會熬不住,然後,露出致命破綻。」這方面,雷逸東對警方很有信心。

  ☆☆☆☆

  誠如雷逸東所料,不出兩天,李炳森便自露口風,讓警方抓住把柄,然後,精神幾陷於崩潰的李炳森,很快便招認了嚴重傷人的罪狀,

  嫌疑犯認罪,不用開庭,飛天法律事務所已贏子漂亮的一仗。

  各電子傳媒、各大報章,都爭相報導這樁案件,而破案關鍵——丁玫蓉,自然成為新聞採訪、報導的最佳對象。

  ☆☆☆☆

  把案例解析報告及飛天填發的實習考核表,交到負責導師手中後,丁玫蓉正式吁一口氣。

  「實習終於結束了。」無事一身輕,丁玫蓉邊走向校園門口,邊伸一個懶腰。

  雖然實習一開始不太順利,後來更牽涉進嚴重傷人案裡,每天為案情疲於奔命,但累是累,她卻覺得累得充實,累得滿足!

  前腳方才踏出校門,一陣汽車喇叭聲便朝她響起。

  不用想,不用猜,丁玫蓉也知道,這陣喇叭聲屬於誰。

  心,自然的滑過一陣暖呼呼的熱流。

  走向離校門不遠的轎車,丁玫蓉笑問:「你怎麼知道今天我會回台大?」

  「目前炙手可熱的丁大律師的行蹤,誰不知道啊?」雷逸東眨眨眼,打趣。

  「少來這一套。」她不習慣被過分吹捧。

  「丁大小姐,你忘了你出門前,留在茶几上的字條嗎?」他知道她去了哪,全拜她寫的字條所賜。

  「對啊!」她怎麼忘了?每次離開他家時,為免他擔心,她都會留言,告訴他她去哪。

  「你來得正好,我肚子餓了,去吃東西吧!」身影隨即鑽進駕駛座旁邊的位子,動作自然流暢,活像他身旁的座位,根本是為她而設的。

  「沒問題。」她坐穩後,他發動車子。

  開車途中,他撥了一通電話,而丁玫蓉昨晚為了讓案例解析報告更為完善,在書桌前奮戰到半夜三點多,是以當她一上車,便閉目養神,沒注意到雷逸東的通電內容。

  轎車停下時,丁玫蓉張開眼。「嗯?到了?」

  「到了,貪睡豬。」說時,他捏了捏她水嫩的臉頰。

  「我們回家了?」下了車,抬頭一看,地點正是雷逸東的家。

  聽到她說「我們回家了」,雷逸東覺得很開心。簡單五個字,卻隱含無比的親暱。

  「我已經叫英姊在家做了一桌美食,等著為你慶祝了。」先前,他已要英姊預備好慶祝用的食材,現在只需稍加調理便成了。「還是,你比較想去高級料理店?」

  「不!在家吃好了。」她立即搖頭。若給她選擇,她一定會挑他的家!雖然入住日子尚短,但她很喜歡他家給她的感覺。

  ☆☆☆☆

  「少爺,丁小姐,歡迎回來。」英姊笑意盈盈地迎接雷逸東跟丁玫蓉。「菜已經準備好了,隨時可以吃囉。」

  「謝謝英姊。」小倆口異口同聲。

  「不客氣,那我也不打擾了!」英姊打開大門,「再見了,少爺,少奶奶。」然後,呵呵笑著離開。

  丁玫蓉雖然有點累,但耳朵沒失聰,英姊喊她少奶奶,她聽得一清而楚。

  大腦浮現「少奶奶」三個字的同時,心坎溢出一份溫馨的感覺。

  在李炳森落網伏罪後,她沒有搬離,還住在雷逸東的家,繼續同居生活——或許,這個舉動,已經帶出她內心深處最真實的情感。

  「在大快朵頤之前,先乾一杯!」倒了兩杯紅酒,雷逸東把其中一杯遞給丁玫蓉。

  「乾杯!」她笑道。「願台灣所有罪有應得的人,都逃不出法網制裁!」

  「你的願望還真另類,」他笑一聲。

  「因為,到目前為止,我渴望的願望十之八九都實現了——

  第一,優秀的實習成績,只差沒公佈而已。我對自己有信心,交出去的案例解析報告,加上飛天簽填的實習考核表,最終的實習成績,沒有A+也一定有A。

  第二,前幾天,飛天的大老闆跟我說,如果我願意,一畢業,將會是飛天的執業律師。飛天從不主動招攬尚未畢業的人,而我,是第一個。

  第三,李炳森被定罪,而受害人韋少玲,聽張女士說,近日不斷有甦醒的跡象,醫生說醒過來的機率非常大。」

  「十之八九?你還有什麼願望沒有實現的嗎?」雷逸東想知道。

  「這個……」神采飛揚不見了,換上的是忸怩不安,「我那個願望,其實……」她有點說不下去。

  「其實?」她越是吞吐,他越是好奇。

  「……其實,跟……一個電視廣告有關。」吞吐了好一會兒,還是說不出「跟你有關」四個字,

  「電視廣告?」他微怔。

  話題扯遠了沒關係,最重要是能帶出心中所想。丁玫蓉這麼安慰自己。

  「從前有個電視廣告,一對戀愛很久的情侶,女方覺得是時候和男方更進一步,所以,她便跟男方說:

  『我們結婚吧!』

  男方聽後,皺了皺眉,說:

  『這種話應該是由男人來說的!』

  於是,女方笑著說:

  『那你就說吧!』」

  說罷,丁玫蓉直盯著雷逸東看。

  她已經暗示得有夠明顯了,他……應該明白她的意思吧!

  可是丁玫蓉等了良久,雷逸東卻只是回以一聲:「哦。」

  新時代的女性,應該有再接再厲的勇氣!本著這個想法,丁玫蓉壓下失望的情緒,再度暗示:「你……沒有什麼想說嗎?」

  「嗯……」他側頭想了想,「你說的那個廣告,蠻特別的。」

  失望的漩渦越來越大,丁玫蓉的臉色亦越來越差。

  「除此之外呢?」不要急,不要急!欲速則不達。或許,他下一句就會說出她期望中的話。丁玫蓉努力安撫自己。

  「沒有了。」他說。

  失望、失望、再失望!這姓雷的,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遲鈍了?

  很想發脾氣,但理智不許她當場發飆,丁玫蓉只好悶著,一聲不響。

  「聽了這麼久,我也不明白你說的願望,跟那個廣告有什麼關係。」雷逸東說。

  「不明白就算了!」她撇過頭,繼續生悶氣。

  人們不是說,女人主動的話,男人一看就懂嗎?為什麼他不懂呢?

  淡然的俊臉瞬間漾出會心的笑,「你知道嗎?你生氣的樣子,很可愛。」

  聞言,丁玫蓉立即回過頭,直視著笑容滿臉的他,「雷逸東,你根本就明白的,對不對?」

  「你說呢?」他不置可否,只是更為加深臉上的笑容。

  「你……」知道他由始至終都明白她的暗示,卻裝出不懂的樣子,丁玫蓉心中更氣。「你這可惡的——」

  罵他的話還沒完全說出口,兩片粉嫩唇瓣便給封住。

  突如其來的吻,把她胸口結凝的怒氣悉數融化。

  「罵我,你會心疼的。」一吻完,雷逸東順勢把她擁抱過來。

  只是一個吻,就輕而易舉的消弭掉她被耍的氣憤,丁玫蓉不喜歡這麼容易被擺平的自己。

  墜入愛河的女人,都是這麼沒骨氣的嗎?丁玫蓉不禁反問。

  大概……也許……是吧!

  雖然她還是想罵他,但當下卻對他的懷抱眷戀不已。

  「我們認識以後,一直都是我主動,難得看到你主動,所以,想看久一點。」雷逸東在她耳邊輕喃出聲。

  「那,你看夠了嗎?」

  「不夠。」他輕笑一聲,「就算看一輩子,都不夠。」

  丁玫蓉抬起臉,看著他笑意滿溢的俊臉,「你這算是跟我求婚?」

  「婚,不是求回來的。」他別有深意地笑。「應該是,吻回來的。」

  話畢,弧度優美的性感薄唇再度覆上他渴求的櫻色嫩唇。

  濃得化不開的情人之吻,輕易的點燃室內的溫馨暖火……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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