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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顏依依]戀愛達人[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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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1-15 01:17:39
  第九章

  事實證明,推拿加泡溫泉對扭傷有極大的療效,至少襲晴這四天來在慎原南烈堅持每天為她推拿與抱她泡溫泉雙管齊下的治療下,她扭傷的腰已奇跡的痊癒,無絲毫不適。

  她喜歡在那間看得見星空、草原的湯屋泡溫泉,只是扭傷腰的第二天只要不大幅度的擺動腰部,她的腰就不會太難受,可以自己泡溫泉,偏偏就是有人不放心,非得抱她泡。

  問題是為何每泡一次溫泉,她就迷迷糊糊的被吻一次?

  「我那麼辛苦為你推拿,還得隨時盯緊你這個不怕二度扭傷的過動兒到處亂跑,向你要點補償是應該的。」面對她腆赧的質問,他回答得好當一回事。

  可這算哪門子的應該?是他自己要為她推拿,並像個管家公一樣不准她去追松鼠又不准她再抓螢火蟲,也不准她離開他的視線超過三分鐘……下了一堆不人道的禁令,還敢說她是過動兒,理直氣壯向她要親吻做補償。

  最氣人的是,每次都提醒自己他若再造次吻她,她一定要反抗,怎料他溫熱的唇瓣一疊上她的,她小腦袋裡什麼反抗拒絕的念頭全糊成漿糊,僅剩情難自禁的回應。

  她是哪根筋不對勁?

  「唉,好丟臉。」臉頰熱燙的唉歎,襲晴放下從書房拿來,沒看進半頁的翻譯小說,決定趁午餐前偷溜出去找那兩隻她已幾天未見的可愛松鼠,反正她的傷好了,誰理那個愛亂吻人的管家公的禁令啊!

  離開客房她直往廳裡走,卻在走至門口時教正好踏進門內的人影頓住腳步。

  「襲晴?!」唐悅華訝喊,她記得這個任職外甥秘書的清秀女孩。她怎會在這裡?

  「呃,你好。」好尷尬。秘書竟出現在上司的私人別苑,他阿姨會如何想?「你坐,南烈在書房,我去叫他。」

  她慌張的轉頭就跑。

  一雙結實的臂膀冷不防的攔摟住她。「該死,你的扭傷才好,沖這麼快想跌倒、想再受傷?」

  仰首,她望見他斂繃的俊顏,「你阿姨來了,我想去叫你。」

  「我在書房看見阿姨的車了。只是喊個人,慢點沒人會罵你,真是,才片刻沒盯著你,你就差點又出狀況。」幸好他適時攔下她,要是滑倒受傷,怎麼得了。輕攬她面向自個阿姨,慎原南烈這才喚道:「阿姨。」

  唐悅華的視線由他始終環放襲晴腰上的大手調向他的臉,笑咪咪的說:「原來你是帶襲小姐來度假。」這孩子,帶女友來別苑何必瞞她,在電中只告訴她他要來這裡住幾天,隻字未提襲晴。

  「度假?」想想,襲晴覺得這幾天確實像在度假,可他說是出差哎。

  「出差度假不行?」接收到她水瑩柔眸中的疑問,慎原南烈挑眉回道,儘管這樣的回答肯定讓顯然已誤會兩人關係的阿姨誤會更深,他也沒打算說出抓她來山裡閉關的目的,讓她在阿姨面前跟他吵嚷,惹阿姨笑話。

  「行。」唐悅華微笑搭腔,樂見兩人成為一對。她慈祥望向襲晴,「以後你就跟南烈喊我阿姨。我順道帶了午餐來,是新鮮的握壽司,你們過來嘗嘗。」

  襲晴正想說她不敢吃握壽司上的生海鮮,慎原南烈已攬她隨她阿姨進餐廳,輕按她坐入餐桌前,在她身旁坐下。

  「南烈,阿姨再幫你熬了帖健胃的中藥,你先喝一碗。」唐悅華動作迅速的斟倒好中藥,卻見他端至龔晴面前。

  「喏,你的。」他說。

  襲晴顰眉,「阿姨說是為你熬煮的。」

  「有習慣性胃痛的是你。」

  「咦,不是你的胃不舒服?」唐悅華訝然。

  慎原南烈一臉坦蕩。「從一開始就不是我。」

  未跟他計較他沒說實話,她溫和笑道:「這事有什麼好隱瞞。」她又不會笑話他關心襲晴,上回在他公司她以為兩人是男女朋友,南烈實在沒必要否認。

  「這沒什麼好說,阿姨的中藥有人會喝就好。」他那時若坦白胃有毛病的是襲晴,阿姨提中藥上他住處那次,他那三個死黨不知會如何揶揄他。

  「阿姨,我能不能不喝?」沒空理會為何他沒明說會鬧胃疼的是她,襲晴只想尋求免喝中藥的機會。

  「不行。」他搶著反對。

  她皺眉給他看,「我的胃已經很健康,沒再鬧過半次不舒服,不用再喝藥了。」那藥很苦耶!

  「既然阿姨熬的藥有效,就多服幾帖,何況阿姨已經送來這裡,你不喝就是辜負她的心意。」

  「喂!你別亂講。」她急扯他袖子,慌窘的望向唐悅華,「阿姨別聽他胡說,我是因為、因為那藥有點苦,所以……」她靦腆笑笑,她怕苦嘛!

  就算她不說,唐悅華也早猜到原因,她的中醫師朋友說過這帖中藥滿苦的。「為了身體好,忍耐點把藥喝了。」含笑打開一盒她帶來的握壽司,推到她面前,像哄小孩般道:「喝完藥這些都是你的。」

  襲晴唇邊有抹苦笑紋路,「這些握壽司看起來是都很漂亮、可口,可是我不敢吃。」

  「不敢吃?」慎原南烈微瞇起眼,這丫頭該不會不想喝中藥才這麼說吧?

  「我從以前就不敢生吃海鮮。」小手指向木盒裡小巧漂亮的握壽司,「如果把那些生魚片、生甜蝦煎熟,我就敢吃。」

  他聽得濃眉直挑,有生以來頭一次聽說吃握壽司上頭的海鮮需先煎熟。

  唐悅華也直覺不可思議,握壽司之所以吸引人,生鮮的魚貝類可是一大重點,這女娃卻當在吃牛排,要煎熟才敢吃,有趣吶。

  「真是敗給你了。」低噥一句,慎原南烈起身拿碟子夾了幾塊生魚片、蝦與扇貝,再低聲叮囑她趕快把那碗中藥喝完,隨即轉身走進廚房。儘管對她異於常人的吃握壽司方法不敢恭維,然她胃不好,生食少吃為宜,煎熟就煎熟吧!

  「他要幹麼?」她傻傻的問。

  「為你煎熟魚片和蝦呀!」

  唐悅華的話方落,廚房裡立即傳來煎食物的哧哧聲響。

  襲晴、心中一動,他……

  「南烈好寵你,特地為你下廚呢!」若非親眼所見,她這個阿姨還不知道外甥是這樣寵女朋友的。

  寵她?她正彆扭想反駁,霍地想起這些天的三餐都是慎原南烈所煮弄,她想幫忙時他總要她到一旁乖乖待著,免得被刀子切傷或教油濺燙到。

  這是寵她嗎?還是怕她燒了他的廚房?

  「看見你們小倆口感情這麼要好,南烈的母親若地下有知,也會感到欣慰。」

  小倆口?!臉蛋一紅,她急忙澄清,「我們沒什麼,不是你想的那樣。」

  「不用害臊,你們都同住別苑好幾天了不是嗎?」唐悅華開明又曖昧的朝她眨眨眼。

  襲晴小臉更加緋紅,想到她的被子尚在南烈的臥房裡,等會若他阿姨看見他們並排的床位,知道她這幾天都睡他身旁,恐怕她跳到黃河也洗不清與他其實清清白白的關係。

  「趕快把中藥喝了,別讓南烈擔心。」

  窘得無話可說,她只好依言端起碗,一口一口喝著苦澀的中藥,偷偷瞟向在廚房那頭為她煎生魚片的俊實背影。要是他知道他阿姨誤會兩人的關係,會不會馬上趕她下山?

  而她的瞟望看在唐悅華眼裡成了依戀凝視,她體貼的沒戳破她之前害臊的口是心非,見慎原南烈端著煎好的海鮮走回餐廳,她提起帶來的水果到廚房切洗,將餐廳的空間留給小倆口。

  晚點她再告訴南烈,霍克他們三個愁眉苦臉的向她打聽他的去處,要他盡快回公司坐鎮,好讓他們鬆口氣。

  

  蛙鳴清淺可聞的夜,慎原南烈無法入眠。

  白天當阿姨告訴他加籐、霍克與小姜找過她,詢問是否有他的消息,他並不意外,他會將偌大的公司交給三人代為管理,雖說具有針對他們競相對襲晴親近的懲罰意味,但同時也代表他十分相信他們的能力,放心將公司交給他們。

  他心知肚明,三位死黨是不想肩扛那麼大的重擔,希望他趕緊回去掌理公司,他們才能輕鬆的摸魚,並非他們向阿姨胡謅的——南烈再不回來,慎原企業集團會被我們搞垮——這誇張情形。

  奈何於情於理,他這個總裁總不好像個無事人把公司丟給朋友經營太久,因此他答應阿姨明天回去,後天進公司。

  只是他發現自己並不想回到繁華市區,想和襲晴再在這裡多住些時候,而這正是直到此刻仍困擾著他的問題。以往他總很享受獨自坐擁整座山林的幽靜,為何現在他會有想要像這個禮拜來無人干擾的看她笑、聽她說話、與她拌嘴,和她再在山裡住段日子的念頭?

  為什麼?

  側躺枕中的他下意識的翻轉身子,他身後,原與她背對而眠的襲晴恰巧亦於同時間轉過身,霎時,兩人面對而臥,眸裡映著彼此。

  她心口猛然跳顫,小手緊揪枕頭邊緣,「你、你也還沒睡?」

  「知道明天下山你又可以和男朋友約會,所以你高興得睡不著?」在他尚未想清楚前,這些話便像有自主意識般的脫口而出。

  襲晴一愣,這才記起這些日子她沒想起過半個男朋友耶!她這個女朋友這樣會不會對那些平時待她不薄的男友們過意不去?

  「無話可說,表示被我猜對了?」慎原南烈莫名感覺快然不悅,白天阿姨提到小姜他們,她安靜滿足的吃著他為她煎熟生海鮮的握壽司,沒追問他們。他以為這陣子清心寡慾的生活對她起了成效,她不再對男人熱中,原來她是暗自竊喜明天又能下山周旋於成打的男朋友之間,以致高興得失眠?!

  「哪是啊?我是因為捨不得明天就要離開這裡,睡不著。」無端被冤枉,她揚聲辯白。

  他暗訝,「你捨不得別苑?」

  她密長眼睫輕垂,「我好喜歡這裡。」

  喜歡這裡的空氣、花草;流雲,星空,更喜歡有他陪伴的每一分、每一秒。

  不知是否受唐悅華誤認為他們是一對的影響,當她得知他決定明天下山,她竟然沮喪起無法再和他像情人一樣親暱相處,可笑的是他們哪裡是情人,他肯定自個想度假,又不希望她這個秘書成天拿工作行程表煩他,乾脆押她到山裡來,如此而已,她居然不害羞的作起白日夢。

  但是為何她對他有種難言的依戀,希望他陪、他寵、他疼愛?夜愈深,她心愈亂,思緒雜亂得難以入眠。

  她到底怎麼了?

  聽見她出手他意料的回答,慎原南烈胸中的不快全數消散,想也未想的,長臂伸進她被裡勾住她細腰,將她摟進懷裡。

  「你——」她心如擂鼓,呆怔在他突來的擁攬裡。

  「既然你喜歡這裡,別苑隨時歡迎你來。」他與她鼻碰鼻的允諾。

  她雙眸一亮,「真的?」這表示她可以常來賞看那座白玫瑰園嘍!

  「如果你徹底改掉腳踏多條船的壞習慣的話。」他趁機落下逼她「從良」的但書。

  不若往常他誣指她濫情,她總是惱火反駁,這一次襲晴破天荒的點頭回應。雖然厘不清為他心亂的原由,可她心底忽有個決定,下山後找個最適合她的男友安定下來,這樣以後每天回家都有人陪她,就像這些日子他陪伴她一樣。

  「很好,你早該這麼做了。」他淡笑的輕按她小腦袋靠向他胸膛。謝天謝地,將她「軟禁」在深山裡的非常手段,看來終於成功斬斷她花心的劣根性。

  「南烈……」他們親近得太曖昧,太令她臉紅心跳,襲晴掙扎著想回自己的舖位。

  「別動,今晚我想抱著你睡。」不想深究原因,他就是想這樣抱著她。

  因為這是他讓她住別苑這麼多天的報酬嗎?襲晴很想這麼問,可他雙手牢牢環在她腰上,擺明無論如何都抱定她,她問了又怎樣。

  紅著臉,她鼓起勇氣提手環抱住他,將臉貼埋他胸口。就讓自己再偎著他,聆聽他令人心安的心跳一次吧!

  唇際勾起一抹柔笑,慎原南烈輕輕在她發頂落下一吻。「晚安。」

  「晚安。」

  相擁的兩人不多久即墜入夢鄉,而圍繞在他們身旁、兩人之間早已滋生的愛意情愫,他們猶未發覺……

  

  大錯特錯,慎原南烈發現自己錯得離譜,他竟相信和他在山上度過一周遠離塵囂生活的小女人,已經斷去花心的劣根性!

  天知道他們二十分鐘前才由山上抵達平地,駛進台北市區,他不過停車進便利商店買兩瓶礦泉水回到車內,她居然跟他說——

  「你剛剛說什麼?」胸中怒火燎竄,他像給她機會又似求證般問著她。

  「我已經打電話約幾個男朋友出來,等一下請你幫我鑒定他們哪一個適合當我老公。」以為他沒聽清楚,襲晴將話重述一遍,納悶反問:「你在氣什麼?」

  他眉眼間噴發的怒焰,再笨的人都看得出來。

  「該死的你一到平地就迫不及待找男人出來,你還敢問我氣什麼?」他實在不該那麼快把沒收的手機還給她。

  「你怎麼說得那麼難聽?昨晚是你要我別再腳踏多條船的不是嗎?」

  「虧你還記得,可是你看你現在做了什麼!」

  「約男朋友出來……」

  「你還說!」帶氣的一把扯過她,在她驚呼的撲入他懷裡時,他直想掐斷她纖細腰肢的鉗緊她,「我是要你改掉花心濫情的壞習慣,該死的你聽懂沒?!」

  「我沒有花心濫情,只是男朋友多一點——你別又吼我,聽我把話說完。」見他又要開口,襲晴顧不得幾乎間不容髮與他在狹小車箱內緊貼一起,連忙伸手覆住他的嘴,坦然直語,「就是因為你昨天的一席話,我才決定找個人安定下來,想請你以男人的眼光幫我審核那些男朋友中哪個適合我,這樣有什麼不對?」

  當然不對,這和他預想的南轅北轍,他要的效果是她完全忘記之前所交的成堆男友,與他們劃清界線,重新尋找一份專一的感情,這才顯現得出她真正拋卻以往的多情惡習,偏偏她想安定下來,他又不能全盤說她錯……

  「你如果不想幫我這個忙,我可以找加籐先生他們。」

  「不准!」他無法好聲好氣的叱喝,討厭她一到平地想的全是其他男人,這會連加籐、霍克與小姜也出籠了,這令他胸臆間的無明火愈燒愈熾烈。

  「那你到底幫不幫我挑老公?」她嬌怨的嗔他。這也不行、那也不准,他究竟想怎樣?

  「幫!」咬牙切齒的允諾,他抱她坐回副座,駕車朝她所說的咖啡館疾馳而去。

  而該死又去他的,為什麼他得幫她挑老公?

  

  卓承宗與曹聖聞不約而同抵達襲晴與他們相約的咖啡館前,兩人互不相識,直至看見襲晴款款前來。

  「小晴……」卓承宗的喚喊倏然而止,只因原本與她並肩而行的軒昂男子忽伸手攬住她的腰,姿態佔有至極。

  他是誰?

  「小晴的哥哥怎麼也來了?」相較於身旁男子也識得襲晴,曹聖聞更驚詫她的哥哥與她一同出現,他可沒忘記上次和襲晴的約會正是教這位霸氣仁兄破壞。

  卓承宗聞聲回頭瞥了眼旁邊的瘦高男子,一句「你認識襲晴」的問語尚未出口,熟悉的清脆聲音在他面前響起——

  「承宗、聖聞,好久不見。」襲晴嫣然笑道,繼而補問卓承宗,「你怎麼這麼早來?」依她排定的時間,他該是十分鐘後才到。

  他溫文一笑,「今天剛好週末假日,沒事就早點來。」感覺兩道犀利眸光直盯著他,他不自在的向這位面貌與氣質皆出眾得緊的帥哥道:「你好。」

  瞧見她一見到男友就展露甜柔笑靨,慎原南烈胸中未曾平息的無明火又冒得嗶啵作響,他有哪半點好來著?無奈基於禮貌,他勉強的頷首回禮。

  見狀,曹聖聞亦硬著頭皮跟他點頭打招呼,小聲問襲晴,「你不是說有要緊事跟我談,怎麼你大哥也一塊來?」

  「我想由你們幾個男朋友中挑選一個安定下來,請他……唔,我大哥幫我作個評定。」沒辦法,誰教南烈曾在曹聖聞面前胡謅是她大哥,她只好將錯就錯的當他妹妹。

  卓承宗與曹聖聞言,方知今天這場與佳人久違的約會有多重要。沒有上演情敵相見份外眼紅的戲碼,兩人只覺得頭皮發麻,意中人沒事先告知他們這場約會非凡的意義就罷了,還帶個氣勢懾人的冷面大哥來審核他們,這下他們該怎麼辦?

  「先進咖啡館再說。」

  冷面帥哥一聲令下,兩人亦步亦趨隨他進咖啡館,落坐館內僻靜的雅座,與宛若一對相稱璧人的兄妹相對而坐,隨意點杯咖啡。

  「人家也想喝咖啡。」望著侍者送上南烈為她點的桔子茶,襲晴輕聲嘟噥。自從與他相遇後,她就沒碰過咖啡,因為他不准。

  「有習慣性胃疼的人還想喝咖啡。」聽,這就是他把她吃得死死的理由。

  「你有習慣性胃疼的毛病?」卓承宗與曹聖聞同聲驚問。

  冷銳的批判眸光射向兩人,「身為男朋友竟然不知道自己的女朋友胃有毛病,光憑這一點你們兩個就已經被判出局,沒資格成為晴的老公。」

  寒冽的判決讓兩人錯愕得刷白整張臉。

  襲晴的愕訝不亞於他們,伸手急扯一開口就扔下驚人判決書的「大哥」,「你不能以這個為審核標準啦!他們兩個剛好不曉得我有習慣性胃痛的毛病。」

  「除非你們剛認識,否則若夠細心、夠觀察入微,即使你沒說,他們也應該在與你相處多次後察覺出你身體的微恙之處,連這最基本的關照都做不好,你放心依靠他們,我也不答應。」

  字字句句皆是他不讓步的堅持,只有他知道,心底脆弱、性子倔強的她需要心思格外細膩的另一半,方能給她完整的呵歎照顧。

  雖然當初也是她痛得跌趴在地上,說她有習慣性胃疼他才得知的。

  「你們覺得我說得過分嗎?」他給對面兩人上訴的機會。

  怎奈坦蕩無比中透著霸氣逼人的視線,硬是讓被質問的兩人回答不出——不過分,但是有點嚴苛。

  「以後我會對小晴更細心。」曹聖聞逼自己鼓起勇氣表白。

  「很抱歉,第一印象很重要,上次你沒經過我的同意擅自約晴出來,我對你的印象已經打了折扣,今天又沒通過我第一關的審核,請你去找另一位讓你付出你的細心的女孩子吧!」不容反駁的說完,利眸調向卓承宗,「你有什麼話說?」

  被他猶如王者般肅穆悍然的氣勢駭到,卓承宗一時之間結巴得說不出話來。

  「很好,你很有自知之明。」毋需他抬出他未經他同意便私下約她吃早餐這筆帳。「鑒定到此結束,你們兩個以後若再和晴糾纏,小心我對你們不客氣。請——」寬厚手掌比向走道,請他們走人的意味明顯。

  「你——」襲晴被他一連串的咄咄逼人愣直雙眼,這人也未免當她大哥當得太入戲逼真了吧,沒兩下就刷掉她兩個未婚夫人選。

  「是你要我幫你做鑒定的,我說了算。」存心不讓她有意見,慎原南烈拿話堵她。

  聽及此,卓承宗與曹聖聞明白自己是真被這位無緣的大舅子判出局了。

  萬般失意無奈的,兩人朝襲晴苦澀笑笑,同是天涯淪落人的相偕離去,心中有著相同慨歎,襲晴怎會有個這麼鐵面無私的大哥啊!

  「你真是來幫我的嗎?臉繃得這麼冷,講話這麼凶。」丁點都不難過兩個男朋友慘遭淘汰,襲晴對他的表現態度頗有話說。

  「這樣才能測試他們的膽量。下一個要被審核的是誰?」

  一口氣灌下半杯咖啡,慎原南烈察覺自個胸中不知名的火氣,隨著Fire她兩名男友降下了一點。原來「解決」她的男朋友能消他滿腔之火,那他知道接下來該怎麼做了。

  就在襲晴告訴他鍾得倫是接著需他幫忙鑒定的老公候選人時,一位過於斯文秀氣的男子已走到她面前。

  襲晴按例向他介紹她的假大哥,並跟他說明約他前來的目的。

  慎原南烈始終蹙眉瞅視這位唇紅齒白,皮膚白皙得有點像女人的鍾得倫,待他面露緊張的落坐他對面,他劈頭即問:「你會任何防身術嗎?」

  襲晴詫愕,不知他怎麼提出這個奇怪問題。

  鍾得倫同感困惑,但仍老實回答,「不會。」

  「那麼等你學會至少三種防身術,打得贏我時,我們再繼續這場審核。」

  「你在胡說什麼?」她直睇向他,這人現在又是以什麼當評定標準?

  他神色自若,「你的未來一半必須有足夠的能力保護你,他太秀氣斯文,壞人見了都不怕,若沒頂尖的身手,倘若有天你被惡棍欺負,他如何保護你?」

  話雖如此,可他的標準著實太嚴格。「你想太多了,我又不見得會被欺負。」從頭到尾欺負她的,就只有他。

  「笨蛋晴,難道你等著發生被欺負卻欲哭無淚的憾事?」凝眉輕彈她眉心,他望向鍾得倫,「忘記告訴你,我會的防身術起碼有五種,且曾在武術大會上得過獎,你知道意思了吧?」

  言下之意是,他得學超過五種以上的防身術,還得各項都黑帶以上,才大概、有可能打贏他,屆時他再考慮是否讓他娶他妹?!

  鍾得倫的心全涼了,他的體質本就較弱,要學半種武術搞不好就會要去他的小命,如何跟這位舉手投足皆魄力十足的老兄拚?

  他知道了,他自動跟襲晴說謝謝不聯絡就是了。

  就這樣,慎原南烈滿意的看著鍾得倫識相的棄權離去。非常好,他輕輕鬆鬆又Fire一個凝眼的傢伙。

  「你是故意的!」不經意瞟見他唇邊勾揚的弧度,襲晴嬌聲指控,他是故意嚇走鍾得倫的。

  「別冤枉我,我是真學過好幾種武術也拿過獎,不信你問阿姨。」這是實話。

  「可是來三個,三個一下子都被你趕走,感覺你像在找茬,根本不像幫我。」

  「那是因為你找來的傢伙都不適合你。」

  「是哦,如果等會我找陸綱來呢?」

  「陸綱?」濃眉又開始兜攏。她還想找人來?

  「開花店的那一個。」他曾見過他送花給她。

  「你不用找他來了,他不適合你。」他的語氣斬釘截鐵。

  「為什麼?」她瞪他,還說他不是存心找她碴。

  「連你喜歡的是白玫瑰的喜好都不曉得,硬送你鮮艷過火的紅玫瑰,這種人你也想嫁?」他第一個不允許。

  「我又沒說我要嫁的就是他,而且你的審核標準也未免太主觀、太吹毛求疵了,只是送錯花也被你判出局,照你這樣挑剔下去,你要我嫁誰?嫁給你嗎?」

  質問戛然而止,時間驟然間停滯住。

  襲晴瞪大雙眼,心口悸蕩狂跳,震撼的驚覺到不知何時早已在她心中成形的事實——她愛他!

  天,她是何時戀上他的?

  凝眸與她對望,慎原南烈胸中同樣澎湃洶湧。嫁給他?就是這麼一句將他心底如潮的情感全激盪開來,令他恍然頓悟,原來總是對她的花心特別有意見,壓根沒想過會愛上她的自己,早已在不知不覺間對她情生意動,孤注一擲的愛了!

  「我、我亂說的。」由四目纏鎖的失神中清醒,襲晴心慌落話,「今天的鑒定暫時就到這裡,我先回去了。你、你不用送我,我家離這裡不遠,再見。」

  一古腦說完,她幾乎是落荒而逃。現在她只想逃開,一個人安靜沉澱對他的淪陷究竟是事實或是錯覺。

  沒有喊她,慎原南烈由著她離去,眸光始終眺著她,直至她纖柔身影完全消失他於眼簾,俊薄唇瓣才咧出颯爽笑痕。

  她說嫁給他是她亂說的?可惜,他很當真。

  端起她的桔子茶,他洒然自如的就著她喝過的杯緣啜飲,心情飛揚的在心底噥喚——笨蛋晴,你逃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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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1-15 01:18:12
  第十章

  慘了!她是千真萬確的愛上他了。

  縮坐在自家廳裡的沙發上,襲晴抱著心型抱枕,心跳得顫悸又無助。由咖啡館回到家,她靜下心來思索她是否真喜歡上慎原南烈,而與他相識的所有片段如幻燈片般在她腦海翻掠,每一幕與他相處的影像都讓她的篤定更加烙深。

  她愛他。

  可她怎會這樣遲鈍?當她對他霸道的溫柔感覺窩心;當她直覺他的懷抱特別溫暖,寬厚的胸膛格外令她感覺踏實安心;當有他的陪伴,她不再害怕黑夜的孤獨時,她就該有所頓悟他早已進駐自己的心,怎到今天才看清自個對他的依戀全因不可自拔的愛上他?

  不晚,她知道。縱使今天才發覺這次她是真正愛上一個人並不算遲,然而在甜蜜悸動中,她卻忍不住感到些許無助,她不知不覺的愛了,但南烈呢?

  打從與她相遇他便和她對峙至今,即使在別苑他吻過她多次,對她的溫柔多過平地,但,她明白那不代表什麼,他由始至終都認為她是只素行不良的花蝴蝶。

  他不會喜歡她,對吧?那麼她可不可以厚著臉皮向他坦白,他是唯一一個走進她內心深處,教她情難自禁戀慕上的人,請他試著愛她?

  「我要是這樣說,他八成會不屑的譏諷我,終究是想釣他這隻金龜婿吧!」喃喃自語,襲晴沉歎的將臉埋入抱枕中。

  她現在該怎麼辦?

  心緒徬徨紊亂間,她突地思及好友范婕欣。這一個禮拜她的手機遭沒收,她來電沒找到她,心裡大概很著急,她得看看她在電子信箱的留言,順便問她不小心愛上一個不大可能愛上自己的人,該怎麼辦?因為她不想拿自己的感情問題煩姊姊,徒惹她擔心,只好問好友了。

  走進臥室開電腦上網,襲晴果然收到好幾封婕欣寄來的電子郵件,前幾封均是找不到她,詢問她上哪兒去的信件,接著——

  原來你被帶到深山裡出差,你的手機壞啦?也不跟我說,害我以為你被綁架。

  對了,那座白玫瑰園真是迷人到不行對吧!

  襲晴莞爾,基本上說她是被綁架到山裡也不為過,看來婕欣的朋友不曉得她哥哥是出度假的差。在南烈的私人別苑她沒看到他妹妹去找他,而婕欣似乎曾親眼見過那座確實美得無可挑剔的玫瑰園,她曾和她朋友去過別苑嗎?

  帶著狐疑,她想將信全部看完再回信,滑鼠輕點,她打開最後一封信——

  我義母說我義父得了重感冒,高燒持續不退,我不放心,要搭下午的飛機回台灣一趟,到時你若已經出差回來,我們再連絡。拜。

  婕欣

  寄信的日期是前天,婕欣應該早回到范家。襲晴抬頭瞥向桌上時鐘,傍晚五點整,她決定去探望范伯父,再跟許久不見的好友聊聊。

  

  范家宅邸

  「帥哥!」范婕欣欣喜嚷喊著,高興的由屋裡衝往庭院,大剌剌奔向由賓士轎車下車的倜儻人影。

  慎原南烈俊笑的接抱住與孩提時一樣,每回見他回台灣看她,總是興高采烈向他奔來的妹妹。「怎麼還是講不聽用跑的,就不怕跌倒?」

  「有你在,怕什麼?」記憶中,這位手長腳長的哥哥總會在她跌倒前接住她。

  「那你重跑一次,我會記得閃開,讓你怕怕看。」

  「嗯,好像滿好玩的。」

  沒有隔閡的相互戲謔後,是一串愉悅的輕笑聲,完全襯托出兩人融洽的手足情誼。

  然而,對剛踏進范家庭院的襲晴而言,眼前所見兩人相擁的一幕卻教她胸口緊窒得眼前一黑,差點站不住腳的癱軟在地。

  腳步踉蹌的退出雕花鐵門外,她狼狽的跌坐圍牆邊。

  怎麼會這樣?婕欣和南烈竟然是一對!心口如針扎過,難言的刺疼酸澀直往她眼底蔓延。

  稍微仔細想想,這有蛛絲馬跡可尋不是?婕欣與南烈若非交情匪淺,她那位朋友的哥哥,也就是南烈,豈會在與她初次見面便和她發生吵嚷的第二天,錄用她當秘書?難怪婕欣知道他的別苑有座美到不行的白玫瑰園,因為她曾與他在山裡住過,是吧?

  她怎麼也沒想到,好友的男友會是自己今天才發現早已深深愛上的人呀!

  痛苦的閉上眼,她腦裡再次清晰浮印剛才不小心撞見,南烈和好友親暱和諧相擁的畫面,淚,成串滑落。

  有點諷刺呵,稍早前她還在家裡煩惱、無助該不該向南烈作愛的告白,擔心他會不會愛上她,結果,一切僅是她自作多情,他願意為其展露迷人笑容、願意張開雙臂疼寵的,是她的好朋友。

  心痛的淚水愈掉愈凶,她顫巍巍的站起身,扶著圍牆,步履蹣跚的離去。事到如今,她衷心祝福好友尋得幸福,至於她,回家痛哭一場,等淚流乾也許對南烈……就沒有愛了……

  同一時刻,庭院內的兩兄妹均未察覺大門處襲晴曾出現又黯然離開,兩人正並肩往廳門邁步。

  「伯父的感冒真的已經不要緊?」慎原南烈關切的問。

  稍早前與襲晴在咖啡館分手後,他原打算到她家告訴她這輩子她只能嫁他,後來考慮到他一連「開除」她四名男朋友,若緊接著找她談這事,那個小女人八成要以為他故意捉弄她,會氣死他的說她不嫁。

  於是他改變主意,等明天到公司再跟她宣佈她未來老公就是他。而回到住處意外接到婕欣的來電,得知她由波士頓趕回來探望生病的義父,遂過來範家一趟。

  「當然,我這個寶貝女兒是最好的良藥,我爸見到我,持續兩天的高燒一下子就退了,連家庭醫師都說早該叫我回來。」義父已經平安無事,她誇大有理。

  忽地想起一件重要的事,她在屋前的階梯停住,轉身直盯身旁的帥哥瞧。

  「做什麼?眼神賊兮兮的。」帥哥說話了。

  湊近他,她小聲的問:「你老實說,你和襲晴孤男寡女待在深山裡,兩個人有沒有情難自禁,像乾柴烈火一樣……」

  啪一聲清脆聲響打斷她的話。

  「哥幹麼打人?」雖然不痛,她還是摸著被拍的額頭抗議。

  「滿腦子黃色思想,該打。」慎原南烈微微瞠視她。

  「誰滿腦子黃色思想啊?」她很純情ㄋㄟ。

  「連乾柴烈火都出來了還狡辯,你當你哥是色狼或登徒子?」他承認,在別苑每吻一次晴,他都得花費極大的自制力才能壓抑下想要她的渴望,但除了吻她、抱著她,他可沒對她做出任何逾矩的事,婕欣的胡言亂語若透過她朋友傳到晴耳裡,她說不定認為是他惡意譭謗她的清譽,再也不理他。

  「你是說你們兩個很清白?!」

  他敏感的瞇起眼,「為什麼聽起來我跟襲晴很清白,你好像很失望?」

  她當然失望,哥要是在山裡把襲晴「吃」了,她就當定她的嫂子,她為他們牽紅線的計畫也將圓滿達成。老哥明明說和襲晴相處得很好,她當兩人已經發展成郎有情妹有意的階段,沒想到美女當前,哥猶能坐懷不亂,他就不能別那麼君子,對襲晴當一次狼人啊!

  可這些實話她哪敢說。

  「不是你們清白我很失望,而是我朋友曾說襲晴是個值得人疼愛的好女孩,哥若能娶她為妻是你的福氣。」這樣講,這個對情事一向隨緣的老哥,應該會覺得襲晴是值得納入他羽翼珍藏的寶貝,茅塞頓開的從明天起開始追求她吧!

  「我知道。」與襲玲通過電話那晚,他即明白晴是個多麼惹人心疼的女孩。

  「你知道?」

  知道要趕快把襲晴追來當老婆嗎?且他唇畔的笑怎麼好似溫柔得有些古怪?

  「我們該進去了,你不是說范伯父在等我聊天。」慎原南烈決定等明天晴答應嫁他後,再告訴婕欣她的嫂子除了襲晴,他不作第二人選。

  聊得正關鍵的話題又被喊卡,范婕欣頓覺洩氣,按常理哥該追問一堆有關襲晴的問題才對,莫非他對她沒感覺?

  看來明天她得約好友出來一趟,若她對哥有意,她這個紅娘無論如何都要幫她到底。

  

  一到公司,得知他們不知蹺頭到哪兒出差一星期的老友,已先他們半步上二十八樓,霍克、加籐司與姜肇澤急忙搭電梯飆往總裁辦公室。

  「沒良心的南烈,你這幾天跑哪裡去了?」沒敲門,霍克直接推開白金大門大聲嚷嚷。

  「晴呢?」

  一句突來的反問問住霍克以及緊跟著他身後出現,亦張嘴欲討伐他的加籐司與姜肇澤。沒頭沒腦的,南烈在問什麼琴?

  突地,加籐司反應過來的愕指襲晴的辦公座位,「你問的是襲晴?」

  「襲晴?!」霍克與姜肇澤同聲驚呼,南烈喊他的小秘書——晴?

  「她人呢?」無暇理會好友們的大驚小怪,慎原南烈只想知道他的心上人在哪裡。已經九點,怎料他踏進總裁辦公室,卻不見令他想了一夜的娉婷麗影。

  姜肇澤回答,「我們三個才進公司,哪有看到襲晴。」

  「奇怪,就算還在睡,電話鈴響這麼久也該起來了。」按斷電話他重新撥號,眉峰愈見蹙攏,「怎麼手機還是沒開?」

  一旁三人愣眼直看他撥電話的舉動,這傢伙怎麼把襲晴家裡的電話和手機號碼記得這麼清楚?

  一縷不安滑過慎原南烈心頭,他低噥一句,「我到她家看看」後就要往門口走時,他惦記的人兒恰好於此時螓首低垂的走進辦公室。

  「晴!」終於見到她,他疾步迎向前想環攬她,豈料仍舊低著頭的她一個跨步挪往旁邊避開。他凝眉,「你這是什麼反應?」

  襲晴直接遞給他一紙上頭打著辭呈兩字的信封,「這是我的辭呈。」

  霍克三人又是一陣傻眼,他們正驚詫南烈不但真親暱的喊襲晴「晴」,更伸手想摟人家,接著就換襲晴說要辭職。這兩個人在搞啥東東?

  「辭職的原因。」沒接過辭呈,慎原南烈忍住氣問。打從一進門沒抬頭看他半眼已經很不應該,現在竟莫名其妙說要辭職,這個小女人是存心氣他嗎?

  襲晴咬了下唇,「這個工作不適合我。」

  他會信才有鬼。「抬頭看著我。」

  小腦袋偏又垂降些。

  「我要你抬頭看著我!你……老天。」氣快的語氣隨著他趨前托起她的下巴,迫使她面對他的剎那,轉為胸口狠狠一揪的低呼,他急捧她雙眼紅腫、憔悴疲憊的小臉追問:「你哭過了?發生什麼事?」

  加籐司三人也瞧見襲晴的異樣,他們有默契的暫緩追探南烈對她超乎尋常的關心與過於親密的碰觸,異口同問:「你沒事吧?」

  正心慌撥開頰上撫碰大掌的襲晴,總算因霍然入耳的聲音注意到辦公室裡有其他人,她尷尬的朝他們輕扯嘴角,「我沒事。」

  「可是你……」

  「出去!」一道冷凜的低喝截斷加籐司的話。

  「赫,你叫襲晴出去?」霍克搶問,剛才對人家緊張兮兮,轉眼間居然趕人!

  「我是叫你們三個出去。」伸臂勾攬住當真以為他在趕她,轉身就要走的小女人,慎原南烈沒好氣的睨向杵著不動的好友們道:「再不出去,我會用踹的。」

  被威脅的三個人實在很想留下來搞清楚這兩人之間詭異又撲朔迷離的關係,可惜有人的俊臉冷繃得很難看,不想被踹的三人只好識相的摸摸鼻子走人。

  待門關上,慎原南烈隨即摟著使勁想扳開他的人兒走進他的辦公室,關上與秘書室相隔的檜木門,俐落的落鎖,接著帶她進他的休息室,再落鎖。

  「你做什麼?我要出去。」見他連鎖兩道門,襲晴無措掙扎。

  「那就告訴我你臉上的憔悴是怎麼回事,為何無緣無故要辭職?」任她小手對他又推又打,他執意得到解答。

  「我說過了,這個工作不適合我,這是辭呈!」忍住心裡泛湧的酸楚,她將握在手上,早已教她在掙扎間捏皺的辭呈拍貼向他的胸膛。

  討厭,為何非得逼問她辭職的原因?他曉不曉得她在公司大樓外天人交戰多久才踏進公司,聽見他的喚喊,硬生生挑起她愛他,他愛的卻是她好友的悲哀,她的心又有多痛!

  抓過辭呈,慎原南烈看也未看即將它撕個粉碎。

  襲晴趁他鬆手的空隙逃開他的鉗制,卻教他決絕撕毀辭呈的舉動呆愕住。

  他隨手拋灑紙屑,一步步逼向她,「你要是真有意辭職,在別苑早提了,不會等到現在。要說服我請找個特別點的理由。」

  換言之,即是要給個夠嚇人的理由,他才願意讓她離職,這樣他才不會對不起婕欣,因為她畢竟是她介紹來他公司工作的?

  微顫的停下被逼退的腳步,她仰首直視他,「特別點的理由是嗎?那麼你聽清楚了,因為我發現昨天我不是亂說的,我是真的……想嫁你。」

  這個理由夠駭人吧?她可以走了嗎?再待下去她怕會撐不住而崩潰呀!

  凝視她的黑眸裡閃過瞬間的震訝,而後他心喜又柔情的勾揚唇角,柔聲低道:「沒問題,我讓你嫁。」

  沒問題,他讓她嫁?!身子一顫,她踉蹌的往後退,眼裡的水霧漸盈漸滿。

  「晴?」她心傷泛淚的神情讓他錯愕住,心急的只想摟她入懷。

  「別碰我!」用力推開他,她站不穩的跌坐地毯上,滿眶淚水再也忍不住的成串滾下,在他又想靠近她時聲淚俱下的控訴,「耍我這麼好玩嗎?你就真當我是個不檢點的女孩,可以任你玩弄,已經有要好女朋友還說讓我嫁!」

  「你在說什麼?我哪來要好女朋友?」慎原南烈滿腦子迷霧,心慌意亂的強行攔腰抱起哭得梨花帶雨的她。方纔她說要嫁他,他答應啦,為何情況一下子急轉直下全變了樣?

  「我親眼看見你們親密相擁,你還想裝傻。」她哭得沒力氣掙跳出他的攔抱。

  「我到底跟誰親密相擁?」怎他自個不知道?

  「婕欣!昨天你才跟她見面,你想否認?」她的心,陣陣抽疼。

  抱她走往床鋪走的步伐猛地停住,「婕欣!你們認識?」

  她垂眸掩去眼裡的淒楚。「我們是念專科就認識的好朋友。」無奈命運弄人,讓她們愛上同一個人。

  「該死的婕欣竟然沒跟我說。」甚至編造晴是她朋友的朋友,那丫頭在搞什麼鬼?

  「相愛是兩個人的事,她是沒必要向你提到我。」

  她好累,沒多餘的心情與心力再聽他談她的好友、他的女友,她只想回家一個人舔舐情傷。是以當他將她抱坐床上,她馬上想下床離開。

  有力的大掌偏將她按坐回床上。「你誤會了,婕欣是我妹妹。」

  抬首,她瑩瑩眼裡沒有釋懷的喜悅,努力壓抑住的淚意又開始潰決。見她為他淚流,曉得她為他動情,他很得意,因而瞎掰另一個蹩腳借口好繼續耍弄她嗎?

  「拜託,別哭,我是說真的!婕欣是我妹妹,同父異母的妹妹。」見她不發一語的猛掉淚,慎原南烈整顆心揪擰成團,摟著她不斷拍撫,不斷為她拭淚。

  「婕欣從不曾說過她有哥哥,更別提什麼同父異母的兄妹。」她嚶嚶泣訴。

  他只差沒跪地立誓,「我能明白那丫頭隱瞞的原因,因為她生母是存心不良才生下她。」

  含淚大眼困惑瞅他,慎原南烈只得把當年范婕欣的母親設計他父親,貪想進慎原家的激烈行徑一五一十說出來。

  襲晴聽得瞠目結舌,連眼淚都忘了流。他說的事震撼得教人難以置信。

  「相信我,我說的全是實話。」不打算給她絲毫質疑的機會,他將她抱坐他大腿上,以擴音方式撥按床頭的電話給引發今天這場烏龍誤會的罪魁禍首。

  襲晴只覺他撥打的號碼十分熟悉,但已教一連串事件弄混沌的腦袋一時想不起那是誰的手機號碼。

  「喂。」

  「給我從實招來,你和襲晴分明是好友,為何謊稱她是你朋友的朋友?」

  襲晴愕然,她才由電話那端的接應聲恍悟對方是范婕欣,即聽他口氣不佳的責問。他說婕欣告訴他,她是她朋友的朋友?

  「呃,這事哥怎麼知道?」

  「聽見了吧?她喊我哥。」慎原南烈直對懷裡人兒澄清自己的清白。

  范婕欣滿頭霧水,「你在跟誰說我喊你哥?」

  「我老婆,你嫂子。」

  天啊!他……襲晴低細的抽氣聲全教電話裡高分貝的驚嚷蓋過——

  「你怎麼可以亂有老婆?!我中意的嫂子是襲晴耶!所以才沒告訴你她是我的好朋友,也沒說你是我哥,想讓你們自自然然的來個近水樓台先得月。原本我打算中午約襲晴出來,向她推銷你,現在你平空冒出個老婆,我這個紅娘豈不是白當了?萬一襲晴已經愛你愛得要死怎麼辦……」

  「婕欣!」襲晴困窘萬分的喊斷她的話,她的最後一句話著實令她難為情。

  「咦!襲晴?」

  「沒錯,晴就是我亂有的老婆,你中意的嫂子。」慎原南烈促狹的引用她的說法,牢牢的圈鎖住窘紅小臉想掙離他懷抱的佳人。

  「唷呼!萬歲。」電話裡猛然傳來吵死人的歡呼。「你們兩個這樣就對了,不過你們早看對眼也不跟我說,害我一個人窮緊張。」

  「欠罵的是你,沒跟晴坦白我是你哥,讓她誤以為我們是男女朋友,哭著要辭職,打算再也不理我。」他未來老婆差點跑了,這筆帳不跟這丫頭算怎麼行?

  「天大的冤枉吶,我們怎麼可能是男女朋友。襲晴,不是我故意要瞞你我有哥哥,實在是……」語氣有點尷尬,「我哥應該告訴你真相了吧!這種事實在不值得張揚。」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有這樣的身世,抱歉——」

  「三八,幹麼一直跟我道歉。」她明瞭好友是心疼她的出生染上不光彩的光環。「我很幸福。那個嫁到豪門的媽媽偶爾會跟我連絡;無緣的老爸雖沒有與我相認,但我知道他心裡其實也關心著我。何況我還有疼我的帥老哥跟視我如己出的義父母,倒是你,總是孤零零的一個人,才教人心疼。」

  「晴有我。」慎原南烈憐惜的摟緊懷中人兒,從今而後,她不會再孤單無依。

  心暖暖輕悸,襲晴無法不感動,只是,他真的心動於她嗎?

  「對哦,老哥都欽點你是他的妻,一定會把你寵到心坎裡。既然知道你跟我哥好事已近,中午我就不去找你,多陪我爸媽一下,因為晚上我要再飛波士頓完成剩下的遊學課業。哥,結婚時包給我的媒人禮要大包點哦!不打擾你們談情說愛了,拜拜。」

  襲晴被好友調侃得直低下頭,不敢看向一樣被消遣的男主角。

  慎原南烈卻不容她逃避的扳過她小臉面對他,「你昨天哭了一夜?」

  紅唇輕咬,她若承認她確實難過傷心一整夜,他是否要笑話她真愛慘他了?

  他憐惜的拂開她含咬的唇瓣,「傻瓜,昨天你要是問清楚,也不用白受折磨。」

  「如果我問了,你確定你不會譏笑我自作多情?」

  「你以為我跟婕欣說的話是說好玩的?」

  「可是你曾說過沒興趣當我的男朋友。」

  他柔情淺笑。「是啊!我要當的是你老公。」

  她芳心怦跳。「你、你當真要讓我嫁?」

  「今天早上我急著見你,就是要告訴你這輩子你只能嫁我,誰知道你又哭又遞辭呈,拖到現在我才有機會說。」

  「霸道,什麼這輩子只能嫁你。」嘴上嬌嗔,心裡既甜又柔。

  「因為你是我的。」俯首,他深深的吻住她。

  他心裡再篤定不過,他想一輩子廝守愛戀的,只有她。

  纏綿的唇舌交纏許久才分開,他抱她躺臥他枕中,粗喘的附在她耳畔呢噥,「天知道我有多麼想要你,不過一夜無眠的你大概承受不住我的熱情。閉上眼,好好睡個覺,嗯?」

  他赤裸燙人的情慾表白羞紅她整張臉,襲晴小手微顫的緊揪他衣襟,「你、你別亂來哦。」

  「到時我會正經的來。」

  「南烈!」她連耳根都紅透,拿他愈講愈煽情的話不知所措。

  他俊儻而笑,「好啦!不逗你。」低頭溫柔寵溺的輕吻她濃密眼睫,「聽話趕快睡。我愛你。」

  濃情醉人的愛語徐柔如風的拂過她心田,襲晴靦腆深情的笑了。緩緩闔上眼,很快即墜入有他的甜蜜夢鄉。

  輕悄為她蓋上絲被,再眷戀的凝看她許久,慎原南烈才離開休息室。

  一進入他的辦公室,他就見三名死黨貼趴在秘書室與他辦公室相隔的透明玻璃帷幕上巴望他這頭,不約而同向他比著開門手勢。

  「你們想壓垮玻璃?」打開門,他沒跟三人客氣的數念。

  「你做什麼鎖門?」

  「你跟襲晴之間到底發生什麼事?」

  「她在你的休息室?」

  霍克、加籐司與姜肇澤的問題接力賽般一個接一個落下。被趕出去的他們到最後還是忍不住好奇的溜回總裁辦公室,想弄清南烈和襲晴兩人究竟有何耐人尋味的糾葛,怎知兩室相隔的門被鎖住,不見男女主角的人影。現在男主角出現,他們當然要好好拷問他。

  「這麼聒噪,要是吵醒我的未婚妻,我唯你們是問。」

  「你的未婚妻?!襲晴?!」

  「不行嗎?」警告的銳眸犀利的瞟向要他們小聲,他們偏要大聲嘩嚷的三人。

  霍克與姜肇澤退後一步,免得被K。

  加籐司則站立原地,嘴旁有抹瞭然的笑紋,原來南烈對襲晴的一切不對勁,只因他對她動了心而不自知。「能不能透露一下,這周你帶襲晴上哪兒出差?」

  「我的私人別苑。」

  不是吧!一旁三人全愣眼互看,他們還以為他到哪國去視察集團業務哩。

  「原來你是把人帶到深山裡,再用先上車後補票這招拐到老婆……噢!」腹部挨了一拳,霍克痛吟出聲。

  「再胡說八道,小心我再賞你一拳。」慎原南烈橫眼說完,轉身走回自己的辦公座位。霍克這傢伙把他想成什麼人?且要先上車後補票需要麻煩的跑到深山裡去嗎?

  姜肇澤與加籐司同情的看了眼比他們口快而倒楣挨揍的好友,再望向辦公桌那頭的總裁帥哥,心裡滾著疑惑。南烈不是用他們想的這招,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拐到美人未婚妻,不然是用哪招?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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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1-15 01:18:34
  尾聲

  一個月後

  襲晴已經當了半個月的慎原太太。

  自從南烈表明她只能嫁他後,僅半個月的時間他便將她娶回家。他說不快點讓她當他的妻子,讓那一群肖想她的男朋友知道她名花有主,自動離她遠一點,他還得一個個去警告他們休想打她主意,很累。

  於是見過她姊姊,得到她的首肯將她交給他,他即請他父親為他籌備婚禮,帶她回日本,風風光光的嫁給他。

  他的父親待她很好,而南烈將台灣的公司交給念在他們新婚,勉強答應幫忙代為管理的三位好友,和她在日本度了半個月的蜜月,昨天他們才回台灣,直接到他山裡的別苑,準備在這裡住幾天。

  能嫁給他是她三生有幸,唯獨想起姊姊二話不說就應允南烈娶她,她忍不住有點小意見。想當初姊姊與他見面,知道他即是她的總裁上司,很驚訝他如此年輕,然而在他說「請把晴嫁給我」時,姊竟然就回答好呀!

  「南烈眼裡對你的濃情熾愛大概無人及得上,姊很放心把你交給他,相信他一定會對你呵護備至。」這是事後她問姊柿為何半句反對都沒有時,她給的回答。

  姊姊半點都不怕她錯看了人,她寶貝妹妹的終生幸福堪慮耶!

  靜看大槐樹上像在為對方挑撿身上髒東西的兩隻小松鼠,襲晴柔柔淺笑,憶及南烈也會輕柔為她拍去衣服上不小心沾上的塵埃。

  事實上姊姊沒有錯看南烈,他雖仍霸道,仍會壞心的和她拌嘴,然婚後對她的寵愛卻有增無減。

  才想著,他醇厚的喊聲蕩入她耳裡——

  「晴。」

  巧笑倩兮的轉過身,迎上他眉峰兜凝的俊顏,她暗叫不妙,她出來前忘記跟他打聲招呼了。

  「你這個小女人,老是不說一聲就偷跑出來。」慎原南烈微怏的摟過她,這個小妻子很顯然又忘了在山裡會迷路的嚴重問題。

  「我沒有偷跑,是看到好久不見的松鼠,跟在它後頭出來。」

  對,就跟她第一次來別苑時那樣……「該死,你居然沒再多加件保暖外套就出來。」現在可是冬天吶!

  她乾笑,「沒關係,我不冷。」糟糕,他好看的眉毛快打結了。

  他粗氣的將她包摟進他寬大的長大衣裡。「你呀!少根筋的毛病依然沒改進,就會讓我急、讓我氣。」

  「我哪有。」她不服得有些心虛。

  「嘴硬,改天我把這兩隻松鼠抓來燉補,看你怎麼再為它們撇下你老公。」輕揪她鼻尖,他似真還假的恐嚇。那兩隻小傢伙有他帥嗎?老被它們誘拐出來。

  恍如清楚自己第二度被威脅,樹上兩隻松鼠忽然發出細小的吱吱聲,聊表抗議。

  襲晴瞪圓雙眼,「上次說要宰它們,這次換抓來燉補?臭老公,我真會去動物保護協會告你哦!」

  俊薄唇瓣肆意勾揚,「笨蛋老婆,等你吻得過我再說。」

  小腦袋尚未會意過來,他溫熱的唇瓣已攫住她的,霸氣的伸舌挑唇,她完全沒有機會反抗,便被吻得全身虛軟的癱在他懷裡。

  「老婆,你吻輸了。」輕攏她被風吹亂的秀髮,慎原南烈笑得好不俊灑。

  「什麼呀!你老是使詐吻得人家措手不及還敢說。」小手無力的捶他。

  「這樣啊!那我正大光明點。」俊臉煞有其事的俯近她酡紅嬌顏,「親愛的老婆,我要吻你嘍。」

  「啊!哪有這樣的……」

  嬌嗔未竟,他已壞笑的再次吻上她。等會他再偷偷告訴他甜美可人的嬌妻,經過他的調教,她的吻技有進步了。

  寒風輕吹,滿山遍野飄送的,淨是兩人甜柔動人的深情愛戀。

  好幸福、好溫暖……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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