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GO論壇
  登入   註冊   找回密碼
發表人: 匿名
列印 上一主題 下一主題

[都市言情] [顏依依]情夫扶正[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匿名
狀態︰ 離線
11
匿名  發表於 2013-11-15 01:36:02
  第八章

  半夜十二點,凌紫優急匆匆駕車回到台北市區的住處。

  她原該在父母家過夜,無奈她輾轉反側硬是睡下著,腦裡心間盤旋的全是他的身影。

  她想見他!壓抑不下心底濃烈的思念,她在父母臥室門前貼張她有事先回住處的字條,就在深夜離開。

  這是種很矛盾的心情,分明白天才在愛得愈深愈害怕失去他的惶恐中掙扎,入夜之後她想的、念的,依然是他。

  「夜恆!」

  盈懷的思念凌駕理智之上,凌紫優此時根本無暇理會任何矛盾,回到住處,一個勁的直往臥房沖。

  「夜恆--」嬌甜的喚喊再起,旋開門把進入房裡的身子猛然煞住,因她的房裡空無一人。

  自從他們有親密關係,他就賴上她的床,夜夜與她同眠,不肯再住到客房去。她房裡的電燈亮著……她猛地記起,廳裡的燈也點著,那麼他應該在屋裡。

  豈料,她找遍屋子裡所有地方,仍舊不見他的人影。

  她迅速撥他的手機,卻得到沒開機的訊息,沒有多想,她轉而撥電話到莫亞家裡去。

  「喂,哪位?」鈴響沒幾聲,莫亞略細的嗓音傳進她耳裡。

  「不好意思,莫亞,這麼晚還把你吵醒。」

  「紫優?!」他微訝,「我還沒睡,怎麼這時候打電話來?」他偶爾會到婚紗會館找她串門子,可她從不曾在半夜打電話找他。

  「夜恆在你那裡嗎?」她問得急促。

  「薩奧斯?怎麼可能。」他是說過要成全他們,然薩奧斯實在太迷人,他對他的遐思沒辦法這麼快全部消散殆盡……

  唔,等一下。「薩奧斯不是跟妳同住,妳怎會向我找人?」

  「我剛從我爸媽家回來,沒看見他,以為他跑去找你。」柳眉蹙擰,她隨即又問:「他會不會到他叔叔那兒?」

  「應該不會,下午靳總才托他幫忙一些公事,他說要帶回家處理。」那個家,當然是她的住處。

  「對哦,我房間地上是擺了堆卷宗。那他到底跑哪兒去?」

  「你們吵架嗎?」莫亞問出機率不大的可能,以薩奧斯對她那股令人又羨又妒的寵愛勁,他懷疑他捨得大聲跟她說半句話。

  「沒有。只不過我沒答應讓他隋我回去見我父母。」愁凝的眉結又皺深幾許,白天他得知不能與她回家是很失望,但不可能因為這樣不告而別吧!

  聽出她語氣裡的擔心,莫亞安撫的說:「放心,他也許出去買個東西,等會就回來。」

  凌紫優也只能這樣想。然而當她結束與他的通話,在廳裡來回踱步十分鐘仍等不到靳夜恆的人,她心裡的擔憂惶怕直直上升,壓得她透不過氣。

  他出事了嗎?不吉利的念頭閃過腦際,她渾身打顫的沁出涔涔冷汗……顆心繫揪得幾欲爆裂。

  突然,她聽見鎖匙轉動的聲音,心一震,跌跌撞撞的衝上前拉開門--

  「你跑去哪裡了?」終於瞧見惦掛許久的人影,她劈頭就問。

  「甜心!」靳夜恆驚喜萬分,有片刻以為自己在夢中。「妳不是要在妳爸媽家過夜,怎會--」

  「我問你到哪裡去了?」她斷然攔話,沒注意他的聲音透著不尋常的乾啞,臉頰和鼻子凍得紅紅的,只想到他教她如此心焦如焚。

  因她直衝的口氣愣了下,他直覺的回答,「我在公園裡找貓。」

  在公園裡找貓?!

  「你當我這裡是旅館?三更半夜跑出去,連個字條都不用留,你若那麼喜歡公園裡的流浪動物,今天晚上就到外面跟那些流浪貓、狗睡!」吼完,她不由分說的甩上門,將他關在門外,自己則蹲在地上,眼淚壓抑不住的直往下掉。

  可惡!他知不知道她有多擔心他,居然莫名其妙跑去找貓。他是存心讓她焦急、讓她無助嗎?

  門外,靳夜恆傻站在原地,俊臉上滿是錯愕。

  現在的狀況是怎麼回事?

  冤枉吶!他並不知道她會突然回來,出門如何留字條?而且他也非閒來無事跑去公園找貓咪,一切純屬意外。

  他匆促出門欲前往洗衣店拿她送洗的外套,誰知在半路遇見一名牽著故障腳踏車、在補習班補完習要回家的國中小女生,見她一人在暗巷中獨行不安全,於是他好心陪她走回家。這一耽擱,等他趕至洗衣店,已鐵門深鎖。

  他沮喪的定回家,不意這回竟碰見一位上了年紀的婦人在寒風中尋找走失的貓咪,瞧見他,直拉著他幫忙尋找長年陪伴獨居的她、待牠猶如自個孩子的黃色波斯貓。

  一來她惶急的神情令人不忍拒絕,二來他想,這或許正是能感動她的善事,於是他捱著凜洌冷風替婦人尋貓。

  許久,他好不容易在公園一株七里香下找到凍得睡著的貓,那名婦人也終於欣喜的抱著愛貓離去。豈料回到家的他,會迎面承受心上人的氣罵。

  真的很冤枉吶,他都還未告訴她今晚做的善事感動她,結果就被關在門外。

  舉手想敲門,但靳夜恆突然想到什麼的手勢陡然停住。她生氣的原閃是突然回來卻找不到他,著急,最後就變成氣怨了?

  他還是別在她氣頭上時解釋事情的始末,以免弄巧成拙惹得她更火大。

  依戀的望看門扉一眼,他轉身往樓下走。沒打算去跟流浪貓、狗睡,只是體貼的淨空心上人賭氣的空間,過些時候再上來,他可不願氣未消的她若打開門瞧見他仍在門外,增添不必要的氣怏。

  不過,他身體好像愈來愈冷,額際的疼痛也愈來愈嚴重……

  時間在寂靜中滴答前進。

  凌紫優沒發覺屋外的人已離去,等她不知哭了多久,稍微平撫過度情緒化的反應,才發現被她關在門外的人沒進屋裡。

  「他不會真去跟流浪貓、狗睡吧!」霍然驚覺他向來什麼都依她的,她連頰上的淚痕都來不及抹,忙不迭的打開門--

  沒人,該在的俊挺身影已不知去向。

  「那個傻瓜。」她在氣頭上隨口說說的話,他也給他當懿旨。

  說著,她直往門外沖,冷不防又煞住腳步,回身進屋取過他的大衣,再匆忙出門找他。剛才他沒穿外套,今夜又格外寒冷,再不添衣,他會病倒的。

  「夜恆!」

  一下樓,瞥見頑長身影就佇立在暈黃的街燈下,凌紫優急忙跑向他。

  「甜心?」意識有些迷茫,但聽悉耳熟的叫喚,靳夜恆強睜開沉重的眼皮。

  「你幹麼這麼聽話,叫你出來你就出來。」嬌啐著,她將大衣披在他身上。

  深邃雙眸直鎖住她藏不住關懷的小臉,「聽我說,其實我是幫一名婦人找她跑丟的愛貓,不是閒來沒事跑去逗公園的流浪貓玩,雖然我會幫那名婦人是有一點點私心……」

  「有私心?」幫他拉緊大衣衣襟的動作因他吐露的奇怪話語停住,她不解的抬首看他。

  「看妳會不會因為我做善事而感動得答應嫁我。」

  坦白方落,他突感一陣暈眩襲來,不由得摟緊懷中身子,將臉埋在她頸旁支撐愈來愈不舒服的身體。

  「夜恆,你怎麼了?」無暇在意他又提要她嫁的事,凌紫優擔心的問。

  「我……有點不舒服。」渾身忽冷忽熱。之前他就是怕有些昏沉的自己在樓梯間睡著,才站在街燈下讓冷風提振自己的精神,好在估算她氣消的時候,上樓解釋今晚的陰錯陽差。沒料到捱受冷風過頭,身子這樣難受。

  微使力扳開他,小手熨貼到驚人的熱度,令她心中一窒,「老天,你額頭怎麼這麼燙?」

  「沒關係,我們先回去。」忍住身體的不適,靳夜恆攬著她欲往屋裡走。外頭天冷風寒,他怕纖細的她再待下去會冷出毛病,更怕自己就快支持不住昏沉的身子,挺不住的反壓在她身上。

  心思尚清醒的運轉,怎奈他才跨出步伐,無預警的暈眩又猛然襲向他……

  「夜恆……」驚喊著扶住腳步明顯踉蹌了下的他,凌紫優心急的紅了眼眶,「你是不是很不舒服?我送你上醫院。」

  「不必,上樓去,再吹風下去妳會受不了的。」

  「我不要緊,你--」

  「聽話,甜心,先回家,我不想妳傷風感冒。」若是那樣,他會心疼。

  說完,擁著她,他繼續艱難的邁著腳步,只想盡快帶她進屋。

  「你!」不爭氣的淚水漫上眼眶。都什麼時候了,他還只顧著她。

  就在凌紫優又急又無措的隨他跨步之際,一道刺眼的光線忽向兩人照來。

  抬起頭看清下車的人,她如遇救兵的喊,「莫亞,幫我,夜恆生病了。」

  

  凌晨三點,德廣綜合醫院某問病房內,傳來莫亞一聲接一聲的數落--

  「你們兩個搞什麼?一個深夜在外頭遛達找貓,一個半夜趕人出去跟流浪貓、狗睡,搞到一個得急性肺炎,另一個差點嚇暈。你們沒事找事做啊?」

  掛完電話後,他想想還是不放心,決定去看看薩奧斯回來沒,誰知會在巷子看見兩人。

  薩奧斯坐進他車裡不消半分鐘即陷入昏睡,驚得他火速將人送到醫院。醫生診斷他得了肺炎,幸好,只是輕微型的。

  然而原本今晚這場毛病騷動是可以避免的,卻教兩個不知在搞啥東東的小倆口,弄至上醫院的地步,因此病人醒來後的現在,他忍不住要罵罵人。

  「就是說啊,紫優,我和方樺聽見妳在醫院,差點沒嚇死。」孫郁如跟著小小埋怨一下。

  她和方樺會來,是莫亞用紫優的手機撥電話給她,說紫優在醫院,駭得她趕緊打電話給方樺,兩人快馬加鞭一起趕來。且很湊巧的,這家醫院剛好是她伯父所開。

  「說到這個,莫亞也有錯,也不跟郁如說清楚,害我們以為紫優出了什麼事。」方樺瞪向莫亞。靳夜恆得肺炎跟紫優得肺炎,對她和郁如來講驚嚇度是有差的好嗎?

  莫亞抗議,「這哪能怪我,當時薩奧斯昏迷,紫優淚流個不停,我著急他們兩個都不夠,沒跟孫郁如講錯醫院名字,已經該偷笑了。」

  說完,他將視線轉向他的好姊妹,大有都是「妳害我」的意味。

  「你們別責怪紫優。」靳夜恆終於插得上話,將始終垂首靜立病床旁的甜心攬坐身旁。「是我自己不小心,不關紫優的事。三更半夜麻煩你們趕來醫院,真是不好意思。」聽見紫優為他掉淚,他的心都疼擰了,自己終究還是讓她擔了好大的心。

  「我比較好奇你做啥那麼晚跑去找流浪動物?」方樺問道。

  「不是找流浪動物。」靳夜恆更正,簡略的將事情由頭說起。

  「你很有愛心嘛,陪小女生回家,又幫人找貓。」方樺點頭贊同。

  「如果妳知道我這是有目的的愛心,大概就不會稱讚我了。」他坦白的說。

  「什麼意思?」莫亞不明就裡。

  「這……」靳夜恆瞟向心上人。他是向她坦誠過行舉手之勞的私心,但他不敢保證,若在眾人面前再說一次,不會惹來佳人不高興。

  出乎意料的,她的聲音輕輕響起,「他希望藉由做善事感動我,好讓我答應嫁給他。」

  「幫幫忙,薩奧斯,這種求婚招數實在太不羅曼蒂克,OK?男人不都會用送花這最基本又浪漫的一招。」

  「你這招才老掉牙呢!紫優根本不希罕那了無新意的招數。」靳夜恆狠狠睨向對他翻白眼的莫亞。他曉不曉得送花會被罰在床上倒立耶!

  莫亞不信,方樺與孫郁如倒沒有懷疑,因為不論他出什麼招,除非她心結已解,否則下場終歸無用。

  「紫優,看在靳夜恆對妳有心得都得肺炎的份上,妳就答應嫁他吧。」孫郁如趁機鼓吹好友。在她看來,靳夜恆比誰都愛她,這種人不嫁多可惜。

  「嘿咩,就答應嫁嘛。」方樺也加入勸說行列,衷心期望好友獲得好姻緣。

  凌紫優很想開口應允,只是心裡仍藏存著對過往情傷的疙瘩惶恐,令她裹足不前。

  「我的好姊妹呀,不就是點個頭再加上一句我願意,有這麼困難嗎?妳不是很愛薩奧斯?莫非妳只愛他不嫁他?」莫亞看不過去的迭連丟出問題。若非薩奧斯要的不是他,否則他馬上說一千次我願意。

  「我……」張開口又閉上,凌紫優欲言又止的不知作何回答。

  不捨得見她愁眉陷入掙扎,靳夜恆儘管比任何人都希望聽見她允諾嫁他,終究不忍再逼她,輕摟她入懷。「沒關係,慢慢來。」

  「什麼慢慢來?你明明就巴不得……」

  沒讓莫亞把話嚷完,方樺與孫郁如一人一邊架住他就往門口拖。

  「人家小倆口巴不得我們趕快離開,別在這裡當電燈泡。」方樺開口。剛才紫優眉頭都快打死結了,還是別把她逼得那麼緊吧!

  「就是嘛,病人需要休息,我們全擠在這兒會吵到他。」事情點開就好,孫郁如也不忍將好友逼得透不過氣。

  靳夜恆在房門關上前,不忘揚聲提醒莫亞勿將他住院的事告訴叔叔,以免他擔心。關於他是雪爾•凡賽斯亞洲分公司指定總裁這事,她們已從莫亞口中得知。

  三人離開後,病房內總算安靜下來。

  「再給我一段時間。」凌紫優的聲音由偎倚的胸臆間輕逸而出。

  「什麼?」擁著她,靳夜恆不解她突來的話語。

  「再給我一段時間,我……」她伸手環抱他的腰,「我會認真考慮嫁給你這件事。」她需要再多點勇氣克服心裡的障礙。

  縱然沒有直接答應,這已是她首度給他的正面回答,靳夜恆心喜的輕撫她柔細長髮,低道:「雖然我巴不得現在就能將妳娶回家,但,依妳,再給妳些時間做嫁我的心理準備。」

  「對不起。」她忽又迸出一句道歉。

  淺揚的笑意倏斂,他俯下頭問:「做什麼跟我說對不起?」難道她改變心意,又要說不嫁他了?

  愁凝的小臉向他仰起,「如果不是我趕你出去,你也不會生病。」

  原來是這事。「傻甜心,我會進醫院是我自己的錯,沒穿足夠御寒的衣物就出門。打過針、服過藥,現在已經沒事了。」

  「哪裡沒事,醫生說到天亮之前還是要小心,有可能再發燒--」

  「放心。」靳夜恆將話搶回來,輕拍她擔憂滿佈的小臉,「有妳看著我,絕對不會有事。來,笑一個,我喜歡我的甜心開開心心的。」今夜的突發狀況嚇壞她了,他捨不得她又掉淚。

  凌紫優定定的凝視他。今晚的情況若糟一點,也許他……心一凜,她不敢想像那教她心魂欲裂的萬一。

  伸手摟住他的頸項,她主動吻住他的唇瓣。

  「甜心,妳……這樣會被我傳染病菌。」不明白她怎會突然主動吻他?然而他可不願見她跟著病倒。他伸手欲拉開她攀抱的藕臂,躲開她令人心醉神迷的撩撥。

  「不會。吻我。」她現在只想感覺他唇舌的溫熱,平撫剛才那教她膽戰心驚的萬一。

  將他抱得更緊,她伸舌舔吮他的薄唇。

  「噢,甜心……」搖搖欲墜的綿薄自制力全教她這誘人的舉動破壞殆盡,他反摟住她,靈舌勾纏住她柔嫩丁香,激情熾熱的與她共舞。

  他管不了那麼多了,先吻再說……

  

  冬陽在窗外灑照一片溫暖,昨夜的涼寒彷彿未曾造訪過。

  靳夜恆靜倚病房窗前,臉上不住掛著俊儻的笑。紫優要他乖乖的待在房裡,等她辦出院手續。

  他沒再發燒,身體也沒再出現任何不適,今日一早便拜託她請醫生讓他回家。

  昨夜……唔,或者該說今天凌晨,他差點就在病床上要了她,還是她先恢復理智,兩人才沒在病房裡做出不該在這做的事。

  就說呀,她輕輕一個吻就足以撩撥起他全身慾火。幸好,早上他特地請護士幫她量體溫,她沒因與他親暱而有任何不適,他此刻方能如此安心。

  聽見敲門聲,他迅速旋過身,心想一定是紫優辦好手續回來。

  「甜心……煥熙?!」他訝喊,開門而入的是他的好友褚煥熙,以及他妻子岳筠。

  「該驚訝的是我,才度完蜜月回來,就聽到你住院的消息,差點被你嚇破瞻。」褚煥熙走至他跟前,關心的問:「真的沒事?」

  「真的。」他的急性肺炎來得快,去得也快。他好奇的是--「你們夫妻倆怎會一回國就知道我在醫院?」

  岳筠接話,「我從國外買了些禮物要送表姊和方樺姊她們,跟煥熙直接到幸福婚紗會館去,才曉得她在醫院。」

  靳夜恆將眸光調向好友,「很顯然的,你們知道了我跟紫優的事。」他才不信聒噪的方樺不會告訴兩人。

  「沒錯,方樺說你是紫優的情夫。」乍聞這勁爆消息,褚煥熙險些教口水嗆到。

  「你……真是表姊的情、情夫?」岳筠問得彆扭。情夫兩字講起來有些難為情。

  靳夜恆磊然頷首,「我的甜心還沒答應嫁給我。」

  聞言小倆口面面相覷。當事人都親口承認,豈會有假。

  褚煥熙挑眉淡笑的睞著老友,「看來你對岳筠的表姊是來真的。」否則也不會甘願委屈的當情夫。

  「從見到紫優的第一眼,我就決定來真的啦!」靳夜恆大方坦承。

  岳筠正猶豫是否要告訴他,關於表姊曾經有過的傷心過往,病房門陡地被猛力打開,一抹纖細身影像在躲避什麼似的急閃而入--

  「表姊--」

  「紫優,妳聽我說。」一道男聲打斷岳筠的話。房門在關上前倏地又被推開,一個男人竄進病房內。

  靳夜恆濃眉微皺的望向莫名闖進來的高瘦男子。

  這人是誰?為何認識他的甜心?

  無暇驚詫度蜜月的表妹出現病房裡,凌紫優一心只想趕走她意外在醫院走廊撞見、這輩子她壓根不想再見到的男人、「出去!我們沒什麼話好說。」

  男子依然站定她跟前,「紫優,我很抱歉當年那樣傷害妳……」

  岳筠終於認出來他,驚嚷,「天啊!你是三年前在結婚典禮上拋棄表姊的韋映齊。」

  什麼?靳夜恆與褚煥熙雙雙一愕。

  「岳筠!」凌紫優大喝。當年那段不堪的過往,她不想提及。

  「可是他是那個差點成為我表姊夫的韋映齊沒錯呀。」岳筠直盯著貿然闖入病房的不速之客。

  「沒錯,我是韋映齊。」微點頭,韋映齊坦白身份。他見過岳筠,卻不認識另外兩位出色的男人。

  「你!」凌紫優氣得雙拳暗握。他這一承認,她難堪的人生污點豈不大刺刺攤在眾人面前,夜恆會怎麼想……

  夜恆?心一驚,她的視線對上他,捕捉到他深邃眸底翻湧的震驚、怔愕、恍然……還有其他她心慌得不敢去細讀的複雜流光。

  她只想逃!

  「甜心--」靳夜恆大驚失色的要攔回猛地奔出病房的她。

  「紫優--」韋映齊追人的想法同他一樣。

  怎奈他的喚喊讓靳夜恆煞住腳步,回身拽住他的衣領,冷冷的道:「你沒資格追紫優,現在就把你當年傷害她的事源源本本給我說清楚。」
匿名
狀態︰ 離線
12
匿名  發表於 2013-11-15 01:36:33
  第九章

  靳夜恆終於明白,為何紫優對結婚一事始終心存抗拒,原來她曾在婚禮上成為落單新娘,準新郎不但未出席,更過分的與另一名女子私奔赴美。

  這樣的傷害教她情何以堪?也難怪她會對結婚蒙上陰影,視為畏途。而這個傷她甚深的混蛋男人,竟然還敢出現騷擾她?

  欠揍!

  「夜恆,別再打了。」見他不說一聲又掄拳揍向韋映齊,褚煥熙連忙拉開他。

  「他那樣傷害紫優,揍得他昏過去也不為過。」才賞他兩拳,算什麼。

  見他大有再送彎身捧腹悶哼的韋映齊幾拳的打算,岳筠忙下迭的出聲,「他是該教訓,可這裡是醫院。」

  聞言,靳夜恆強忍下再次開扁的衝動。醫院怎麼說也算公共場所,何況這家尚是孫郁如伯父開的醫院,他在這裡鬧出事端,總欠妥當。

  「當年……我會拋棄紫優,也很掙扎。」

  忍著痛楚,韋映齊緩緩站直身子。無須這名相貌軒昂出眾得緊的帥哥說明,光聽他喊紫優甜心,與他此任何人皆憤怒他拋下紫優遠走他鄉,他即明瞭他與紫優關係匪淺。

  「狗屎!你連拋棄她的念頭都不該有,還掙扎。」靳夜恆氣得連粗話都出口。若非煥熙拉住他,怒火滿胸的他,很可能再踹這個該死的逃夫幾腳。

  「韋映齊,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差勁?!」岳筠也啐罵,為表姊出口怨氣。

  「我知道,但是……眼看有個可以令自己少奮鬥二十年便能在事業與名利上飛黃騰達的機會,一心追求成功、也不過是個凡夫俗子的我,豈能不心動?」

  當年他與紫優交往後,又遇見一名對他有意的富家千金饒夢茵。他們家在美國經營貿易事業,她又是饒家的獨生女,娶了她,等於同時擁有令人稱羨的名利地位。也因此,當她得知他與紫優論及婚嫁,哭著要他捨棄這段姻緣,與她一同前往美國結婚,他著實陷入兩難……

  「結果你的良知完全被權勢、名利吞噬,掙扎沒多久就決定跟那位富家女逃到美國,你簡直爛透了!」聽著他令人氣炸的敘述,岳筠氣呼呼的斥罵,為表姊錯把這樣膚淺的男人當良人感到不值。

  「你真的爛透了。」褚煥熙也苟同的苛責韋映齊。不僅投機的想靠裙帶關係擁有事業、地位,更因而不惜傷害原欲攜手共度一生的未婚妻,這種男人實是差勁透頂。

  狼狽的低著頭,韋映齊默然無語。他明白自己有錯,因而沒把「人生在世,各人所追求的目標下」,他看重名利與地位也不算可恥吧」這些想法坦述出來。

  「你汲汲追求的名利與地位已成過往雲煙,所以你又回頭找紫優?」原該爆跳如雷的靳夜恆反常的冷睇著他問。此時他關注的重點是這個該海扁一頓的男人,是不是想跟他搶紫優?

  「不。」韋映齊急切的抬起頭來,「說出來也許你們不相信,雖然我是心懷個軌才娶夢茵,但後來是真心愛她。

  「這次我們會回台灣,名義上是參加親友的喜宴,實際上,我和夢茵是想找紫優了卻這幾年一直耿耿於懷,卻提不起勇氣做的事--當面向紫優道歉,請求她的原諒。」

  「你老婆呢?」無法肯定他的話有幾分可信度,靳夜恆提出關鍵問題,這人倘若跟饒夢茵一起回台灣,她人呢?

  「在306號房。她吃壞肚子狂拉,醫生說要住院觀察,也因而湊巧碰上紫優,只是……」他內疚的望向病房門,「她不曉得跑去哪裡?」

  「想起以前的不堪過往,表姊說不定哭得很傷心。」岳筠一思及,不禁跟著難過起來。

  「很有可能。當我在你們兩個的婚禮上見到她時,她就一個人躲在貴賓休息室裡流淚。」靳夜恆含怒的眸光射向韋映齊,「該死的你要是讓我看見紫優掉半滴淚,我一定揍扁你。」

  口氣不善的威嚇完,他像一陣旋風似的離開病房。

  「他要去找表姊?」岳筠抬眼詢問老公,能感覺靳夜恆對表姊的愛強過當年的韋映齊好幾百倍。

  褚煥熙點頭,「百分之兩百是。」

  他也總算記起成親當天,夜恆曾問他是否讓其他女人哭的奇怪問話,原來他不是在測試他是不是個好男人,而是懷疑他與凌紫優有瓜葛。

  房裡的韋映齊沒留意岳筠和褚煥熙在談論何事,從聽見靳夜恆的威脅開始便怔愣的傻住了。

  不是吧!假使紫優掉半滴淚,就要揍扁他?

  天啊!他覺得連挨兩拳的肚子,又開始痛了……

  

  幸福婚紗會館裡,猛然響起方樺氣不過撂下的狠話--

  「不如我們抄傢伙到醫院去,棒打那對害紫優陷入萬劫不復境地的夭壽姦夫淫婦好了。」

  剛剛岳筠以電話跟她們連繫,大略轉述在醫院發生的事,要她們見到紫優後好好安撫她。

  「妳是古惑女啊,這麼暴力,人家可是合法的夫妻,什麼姦夫淫婦。再說紫優也沒那麼慘,妳少用萬劫不復咒她。」孫郁如橫睨她回駁。這個衝動派的傢伙一激動起來說的話有夠不文雅,而且她忘記她要去K人的那家醫院,是她伯父的嗎?存心惹事害她被伯父罵呀!

  「我才沒咒紫優,是替她抱不平。」順便想去瞧瞧那個饒夢茵長得圓或扁。

  「妳說紫優會選誰?」孫郁如忽問。

  「什麼選誰?」方樺在狀況外。

  「靳夜恆跟韋映齊啊,紫優會情歸何處?」

  「這還用問,當然是靳夜恆。不說他是雪爾•凡賽斯亞洲分公司的指定總裁,俊帥又多金,光憑他對紫優的寵愛,那個當年狠心拋棄她娶別人的韋映齊,一半都及不上。」

  「可是妳別忘了,紫優到現在只答應靳夜恆當她情夫,說不定,她是個念舊情的人。」

  方樺愣了下,「妳這麼說我才想起,紫優當年是遭背叛,但好像不曾聽她提過恨對方,那--她會選誰?」

  是靳夜恆,或者是舊情仍在的韋映齊?

  兩人妳看我、我看妳的猜想,完全遺忘方樺在雜誌社擔任實習記者的小妹方槿,不久前路過婚紗館,順道進來喝咖啡,人就在小廚房裡。更沒想到泡好咖啡出來的她,恰巧聽見兩人的對話,火速拿出隨身攜帶的筆記本,在角落振筆疾書起來。

  躲在角落的方槿樂歪的想著,這則與雪爾•凡賽斯扯上關係的消息,絕對趕得及今晚上架雜誌的封面頭條……

  

  靳夜恆毫不遲疑的來到凌紫優位於新莊的老家。

  「請問你是?」瞧見家裡來了個柏貌卓絕的年輕人,阮力湘著實詫異。

  「伯母是紫優的母親吧?我叫靳夜恆,是紫優的朋友,不知道她是不是有回來這兒?」在她的住處等她許久,仍個見她回去,他直覺她躲回了老家。

  「你是紫優的男朋友?」她猜測的問。除了女兒曾說過的那個他,她不曾聽過她有何異性朋友。

  他坦蕩蕩的點頭,「如果可以,我想當她的老公。」

  祥和的眸底充滿訝然,他的坦誠令她頓生好感,側身請他進屋,待兩人入座,她神色微斂的說:「可不可以先告訴我,紫優發生什麼事?」

  短短兩句話,靳夜恆明白自己沒猜錯,他的甜心確實回來這裡了。

  沒有隱瞞的,他一五一十把在醫院遇見韋映齊的事全盤托出。

  「原來如此,難怪她回來時神色怪怪的,眼眶泛紅,顯然哭過,問她發生什麼事,她淨搖頭說她工作累,想休息。那孩子呀,心事總習慣藏在心底。」低喃到最後,她不由得直搖首歎息。女兒昨天深夜離開,今天又回來,說沒事,騙誰呢?

  「那麼伯母也不知道紫優是否還愛著韋映齊嘍?」這是他在等她回去的時間裡思索不斷的問題。當年紫優是被韋映齊的負心所傷,但有無可能她心裡仍愛著他,默默在等他?

  阮力湘微怔,隨即溫藹的說:「我想那丫頭對韋映齊已經沒有愛,倘若她仍惦著他,心裡絕容不下其他人,不會和你交往的。她是被傷得太重,怕再次受傷害,才會對婚事躊躇不前。」

  但願如此。靳夜恆微點個頭,低問:「紫優是不是在房裡?我能去看她嗎?」

  「就在樓上轉角第一間房間。」她比向二樓。

  站起身,他想起另一件事,「伯父呢?我想先跟他打個招呼。」

  「他有事跟朋友出去了。你上去看紫優吧,也許跟你談談,她心情會好些。」

  來到二樓,輕敲房門無人回應,他逕自旋門而入,終於看見心心唸唸的人兒。

  只是,她睡著了。

  悄聲坐人床沿,他的心猛地一揪。她淚盈於睫,頰上猶有未乾的淚痕,像他初識她那天一樣。

  她是為了韋映齊而哭吧?但他同樣為她心疼啊!

  俯身吮去她的淚痕,他不忍心喊醒她。昨夜在醫院她沒什麼睡,今天心情又起翻騰,她一定很疲累。

  戀戀的凝視她沉睡的嬌顏許久,他取過書桌上的便條紙,提筆書寫,再將它擱置她枕畔旁,萬般愛憐的輕吻一下她柔潤嫩辦,悄悄的退出房間……

  

  「不要走,夜恆……」

  在睡夢中駭喊著醒來,凌紫優心跳急促如鼓。她作了個夢,他在她前方走著,無論她如何追趕,就是追不上他,她惶恐的伸手想拉他,怎料他竟像陣煙一樣消失眼前。

  這個夢代表什麼?夜恆果然如她所擔怕的,知道她曾在婚禮上被拋棄,便看輕她、嫌棄她、不想再親近她嗎?

  不敢深思的逸出沉重歎息,她心情沉悶的欲再躺回床上,不期然瞥見枕畔的黃色便條紙,疑惑的取起它,突地,震懾在入眼的瀟灑字跡上--

  甜心老婆:

  如果妳選擇的是我,嫁給我吧!

  這輩子只想娶妳、寵妳、愛妳的夜恆

  是夜恆,他來過?!

  顧不得心裡堆積的一堆負面猜臆,她此刻只想見他,拿著那張便條紙,她慌忙的下床,趿著脫鞋直往樓下衝。

  「夜恆……媽,夜恆來過對下對?他人呢?」她直跑向正在廳裡整理報紙的母親。

  「妳怎麼知道他來過?妳睡著了不是嗎?」阮力湘詫異的瞅著女兒,她還是頭一次見她這樣慌慌張張的模樣。

  「他留了張字條。怎麼不見他?」

  「回去了,他捨不得吵醒妳,還說妳也許希望一個人靜靜,他先離開比較好。媽不曉得妳會睡多久,也就沒留他,不然要他等到現在,真是過意不去。」

  望向窗外漆黑的夜色,凌紫優這才知道到自己不知不覺竟睡了這麼久,連他來過都未察覺。

  「妳老實跟媽說,妳還愛著韋映齊嗎?」阮力湘若有所思的盯著女兒。

  「媽!」凌紫優心驚的轉視她,「這怎麼可能。您怎會這樣問?」

  「是夜恆問我的。」

  她一怔,「夜恆?」

  「他的懷疑很正常,妳跟韋映齊曾論及婚嫁,今天見到他反應又那麼大,那孩子大概想,如果妳仍愛韋映齊,他就成全你們吧。」她看得出來靳夜恆很愛女兒,只要她快樂,縱使要他忍痛放棄所愛,恐怕他也毫無怨言。

  所以他的留言才會出現「如果妳選擇的是我」這句?

  凌紫優頓感心折的捏緊手上紙張。「不是那樣,我對韋映齊早就沒有任何愛意,只是突然見到他,憶起他的背叛,忍不住有氣。不過我會匆促離開醫院是因為、因為……」

  「害怕夜恆對妳那段不願提及的不堪過往有任何負面看法。」

  「媽,您--」居然洞悉她心底的想法!

  阮力湘慈祥的拍拍她寫著愕訝的小臉,「媽本來不確定,但是在妳著急慌亂的奔下樓找夜恆後,媽能肯定妳對靳夜恆放下的感情,或許連妳自己都不清楚究竟有多深。」

  母親最後兩句話像威力強大的原子彈,炸得她心湖捲起漫天濤浪。昨天夜裡她對夜恆揪心欲裂、焚心欲狂的擔憂,以前對韋映齊確實從來沒有過,即使他拋棄她另選他愛,她也是氣怒多於心擰,更未達到痛不欲生的地步。

  她還能否認自己最深的感情全因他而甦醒,最真的情感也全傾注於他嗎?

  「該是妳給自己勇氣,勇敢抓住幸福的時候了,這麼優秀的男人不嫁,妳希望下半輩子都在懊悔中度過?」看得出女兒的頓悟,阮力湘從旁再推她一把。良緣有時蹉跎不得,她不想女兒因不必要的卻步,人生徒留遺憾。

  「我贊成妳媽說的。女兒呀,放寬心嫁吧!」

  「爸?!」

  凌硯州剛洗好澡出來,聽見母女倆的對話,雖未見到靳夜恆,但聽過妻子對他的評述之後,相信他的人品。

  他還想說什麼,門鈴忽響,他笑望女兒道:「可能是我未來女婿來了。」

  「爸,您別亂說。」忸怩的嬌嗔,凌紫優芳心怦跳,緊張的看著母親笑著上前應門。

  來的,是夜恆嗎?

  門扉緩緩拉開,映入她眼簾的,赫然是韋映齊與一位長相清甜、柔柔弱弱的女子。

  「伯母、伯父、紫優,我和夢茵是帶著贖罪的心來的。」

  

  靳夜恆沐浴完,正想打電話問阮力湘紫優的心情有沒有好些,不意接到父親命令他立刻回法國的電話。

  「要我馬上回去?為什麼?」他的娶妻期限尚有一個月又二十七天。

  「你還敢問?」靳懷劭的聲音剛硬又滿含怒火,「堂堂一個雪爾•凡賽斯亞洲分公司指定總裁,居然當人家的情夫?!」

  天!這事爸怎會知道?

  「爸聽誰胡說的?」他佯裝鎮定的問。紫優曾交代過方樺和孫郁如別跟莫亞提及他是她情夫的事,以免傳到他叔叔耳裡,莫非她們說溜嘴,莫亞又大嘴巴的稟報給老爸知道?

  「你幹的好事可能全台灣的人都知道了。有家叫『對號入座』的八卦雜誌,以雪爾•凡賽斯亞洲分公司總裁是情夫為標題,報導你和一間婚紗店老闆的風流韻事,我剛才才收到台北朋友寄來的傳真。

  「你別想否認,我致電問過你叔叔,你是向他建議過讓S.V香水在婚紗店販售,這與報導中所載不謀而合。」

  這孩子!要他找妻子,他居然當起情夫。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靳夜恆完全摸不著邊。他和紫優為何會成為八卦雜誌的主角?

  「這正是我要你馬上回來向我解釋的。」

  「好啦,別吼,讓我跟兒子講。」電話裡傳來溫和的聲音,是石絮屏。「夜恆啊,你當情夫是確有其事嗎?」

  「媽,相信我,這其中另有隱情。」靳夜恆只能這麼說,就算要在電話中解釋整件事,他也得先看過八卦雜誌是如何抹黑他。

  她用一貫溫煦的語氣道:「你是我兒子,我當然相信你,不過你知道你父親的脾氣,家族、公司的名聲第一,媽認為你還是趕緊回來一趟,當面跟你爸將事情解釋清楚。對了,最好把那位神秘的女主人一起帶回來,這樣若有誤會,才能盡快釐清。」

  「我明白,可是……」

  「你爸又要搶電話罵人了,記得,照媽說的,趕快把人帶回來解釋誤會。」

  沒讓他有再開口的機會,石絮屏斷然將電話掛斷。當然,他也沒瞧見猝然切斷通話的她,回身跟丈夫比了個V字勝利手勢。

  有型濃眉微蹙,靳夜恆收起手機,表情凝重的離開住處。

  他不清楚自己是紫優情夫的事為何會曝光?但他需明瞭八卦雜誌如何寫的,是否會對她造成嚴重傷害。

  走進二十四小時營業的便利商店,他沒花多少時間便在擺放書報的架上,瞧見封面以斗大橘黃色字體,橫寫著「雪爾•凡賽斯亞洲分公司總裁是情夫」的雜誌。

  取下它,他翻開內容--

  據可靠消息指出,以S.V香水名聞遐邇的法國香水集團雪爾。凡賽斯,其在台灣分公司的總裁,驚爆赫然是某妙齡女子的情夫。此女子在台北經營婚紗店,這家店更因其與雪爾•凡賽斯亞洲分公司總裁與眾不同的關係,得以在店裡擺賣令仕女為之瘋狂的S.V香水……

  據傳,此女子的前任男友,日前帶著其妻出現,讓原就不單純的情夫與女主人關係間,再添入舊情人與舊情人之妻的複雜牽扯……

  瞄完對他而言有點亂的報導,靳夜恆鬆了口氣。就算這篇八卦雜誌打出他的大名,他也不以為意,但他慶幸上頭沒刊出紫優的名字,不願她因此受人指指點點。

  看來撰寫這篇報導的人應是想拿雪爾•凡賽斯的盛名,提升他們雜誌的銷售量。不過,他仍然得回法國一趟。

  他想母親猜得出,他當的正是他想娶之人的情夫,不願她對紫優有任何不好的印象,他必須回去解釋清楚。

  然而在這之前,他得先去找莫亞……

  對了,他還得去取回因一連串事情而耽擱,那件仍在洗衣店裡的針織外套……
匿名
狀態︰ 離線
13
匿名  發表於 2013-11-15 01:37:07
  第十章

  一大早,凌紫優就教莫亞急Call至他住處,且叮囑她務必叫方樺與孫郁如一道前往。

  「發生什麼事,莫亞?怎麼一早找我們來?」凌紫優直問臉色不太好看的他。原本她正欲回住處找夜恆,不料接到他的來電。

  莫亞凌厲的目光調向同樣面現疑惑的方樺,「妳有個妹妹叫方槿是吧?」

  「是啊,幹麼?」她記得在婚紗會館閒聊時,跟莫亞提過自己有兩個妹妹,可是她有說名字嗎?且這時候做啥莫名其妙扯到她妹?

  他氣怒的指著桌上的雜誌,口氣不佳的道:「張大眼睛,自己看!」

  她們對莫亞反常的態度感到困惑,不禁向桌上望去,一看,三道駭然抽氣聲幾乎同時響起。

  「這是誰寫的?!」雪爾•凡賽斯亞洲分公司總裁是情夫?!方樺與孫郁如同聲驚呼。

  「撰文者正是妳的好妹妹,方槿。」

  方樺立刻翻到內頁閱讀整則八卦新聞,而後在報導文字右邊看見一行小字,正印著「撰文者:方槿」的字樣,她的臉都氣綠了。

  「明知道自己妹妹在幹八卦記者,妳還在她面前亂說話。」莫亞忍不住瞪著方樺開罵。

  「我沒跟她說這些呀!」她發誓真的沒有。

  孫郁如的思緒一閃,「是昨天!方槿來我們店裡喝咖啡,我們兩個無意間在談論紫優的事,被她偷聽到了。」

  她與方樺同時瞟向好友,這才驚覺最有資格、也最應該發火的她,反而靜默無聲的靜坐著,眼睛直盯著則與她切身相關的八卦報導。

  「紫優,對不起。」兩人一起道歉。她們的粗心讓好友成為被含沙射影評論的對象。她承受得住嗎?

  「沒關係,雜誌上沒寫出我和夜恆的名字。」凌紫優回答的聲音異常平靜。

  「那是這家『對號入座』雜誌的特色,不像一般八卦雜誌披露當事者的姓名,給大眾自個去對號入座的想像空間。這樣就算有人不滿報導要提告訴,雜誌社也多了自我保護的籌碼。」這些全是小妹方槿告訴她的,誰知她竟會把腦筋動到她這個姊姊的朋友身上。回家非扒她一層皮不可!

  現在最要緊的問題,是看起來風平浪靜的紫優,不會是教報導刺激過頭,才說沒關係吧?

  「單憑雪爾•凡賽斯赫赫有名的名聲,這則八卦肯定更引人對號入座,不僅我們公司,妳們的婚紗店只怕也會受人指指點點,到時妳跟孫郁如是不是要將紫優這個真正的女主人供出來?」莫亞沒好氣道。當他得知薩奧斯是紫優的情夫,震驚不已,但他更討厭那些捕風捉影,彷彿非把人搞得身敗名裂的狗仔記者。

  「我跟方樺當然不會這樣做,不理那些想八卦的人就好了。」孫郁如像在作保證的說,不放心的眸光轉向好友,「紫優,妳真的沒事?」總覺得她的反應冷靜得太過不尋常。

  凌紫優微笑搖頭,風馬牛不相及的說:「昨天韋映齊和他妻子到我家找過我。」

  「什麼?!」孫郁如與方樺揚聲驚嚷。

  「他們找妳做什麼?」方樺急急補問一句。她沒殺到醫院找韋映齊算帳,他還敢去煩她。

  沒有回答,凌紫優望向莫亞解釋,「韋映齊就是八卦報導的那位舊情人,他其實是我的前逃夫。」

  昨晚薩奧斯來找他時,約略提到過她當年發生的事,也是在昨晚,他始知她難以答應嫁他的心結所在。

  莫亞朝她點頭,沒搭腔,瞧得出她眼底的釋懷微光。

  凌紫優輕聲說道:「他帶他妻子來向我道歉。」

  「呿,隔了三年才道歉,還真有心。」方樺不屑的冷諷。

  「我原諒他了。」

  「妳原諒他了?!」又是齊聲的高分貝嚷嚷,方樺與孫郁如不敢相信的瞪著說出驚人之語的好友。她竟就這樣原諒那個該抓去餵豬的傢伙!

  凌紫優溫文頷首。「也許這幾年我等的就是這聲遲來的道歉。當他們夫妻倆對我說出對不起時,很不可思議的,這幾年梗在心頭的不快、氣怨,好似在剎那間全數消散,整個人頓覺輕鬆起來。」

  這回,方樺與孫郁如沒再發出驚喊,她們懂得人心裡的介懷疙瘩,有時確實不過是一口吞不下的氣在作祟,等到看開,所有原本纏縛自己的心繭,也將在瞬間散化無形。

  紫優就是這樣吧!歸咎起來,氣她、傷她的是韋映齊和饒夢茵,她心頭那口橫亙的氣,也需要他們親自的道歉催化。

  「饒夢茵是個很體貼又柔順的女子,此我適合韋映齊太多了。」向兩位老友眨眨眼,她再道:「過去那段對我打擊甚大的傷害,我都挺過來了,今天這則報導不過是小Case,何況它所陳述的是事實,到今天為止,夜恆的身份仍是我的情夫。」

  「到今天為止?」莫亞抓到重點。

  凌紫優神秘一笑,「莫亞,謝謝你叫方樺和郁如來開罵,替我跟夜恆打抱不平,但是你的問題我想暫時保留回答,答案我想第一個跟夜恆說。」說她昨夜仔仔細細沉澱自己的心以後,決定嫁給他!

  「他回法國去了。」

  一聽,凌紫優剛站起身,準備回家找夜恆的身子猛地僵住,「夜恆回法國了?」

  方樺以及孫郁如同樣錯愕的看著他。現在是什麼情形?

  莫亞站起身,直視著凌紫優,「薩奧斯的父親知道雜誌報導的事,要他昨晚趕回去將事情解釋清楚。」

  毀了!方樺覺得全身血液都凍住,自個妹妹不經大腦胡亂發表的八卦新聞,不會就此毀壞靳夜恆跟紫優的情緣吧?

  「他怎麼沒告訴我?」凌紫優黛眉深鎖。如此重要的事,他為何不找她商量就獨自回去?

  「薩奧斯是怕妳煩心。昨天才發生妳前逃夫出現的插曲,他說妳需要休息,由他一人回法國應付他父母就可以。」

  「他找過你?」

  「妳可別跟我亂吃飛醋。」莫亞打趣的說。「薩奧斯昨晚特地來找我,要我幫靳總應付可能上公司採訪的其他八卦記者,反正分公司裡從頭到尾就沒什麼總裁,因為他根本沒上任。

  「另外,也是最重要的,他要我特別留意妳,別因這則報導抑鬱不歡,假使真這樣,要負責替他逗妳開心。」

  薩奧斯將紫優托付他照顧,可見他對他這位曾經煩得他一個頭兩個大的朋友其實很看重,他當然要替紫優出口氣,找方樺與孫郁如來問清楚烏龍八卦的出現原因。

  「靳夜恆對紫優是當真很有心。」孫郁如發出由衷讚歎。

  凌紫優明白,所以--「莫亞,能不能給我夜恆在法國的住址?」

  方樺搶著驚問:「妳想去找他?」

  「嗯!若非因為我,他也不必委屈成為情夫,伯父、伯母若要怪罪,也理當由我承擔。」

  「可是--」

  凌紫優截斷兩位手帕交的迭聲可是,「我知道妳們擔心我會挨夜恆父母的罵,但不親自去一趟法國,我的心裡會不舒坦。剛好前陣子岳筠為了感謝我答應負責籌辦她的婚禮,幫我辦了護照與到歐洲的簽證,希望我也能出國玩玩,所以我即刻就能啟程。」

  「要不要我陪妳去?」望見她眼裡不容反駁的堅持,莫亞只能站在她這邊。

  她笑著搖頭,「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請讓我自己去。」自己去爭取夜恆父母的諒解,然後,嫁給他。

  見狀,方樺苦著臉在心裡直念阿彌陀佛,上天可要保佑靳夜恆的父母不會反對他和紫優繼續交往吶,不然……方槿就準備給他負荊請罪去!

  

  法國巴黎 靳家宅邸

  仰望著矗立眼前,氣派又典雅的雪白色巴洛克式建築的豪華別墅,凌紫優突然覺得自己好渺小,怯意也油然而生。

  或許,她應該讓莫亞陪她一塊來……

  後悔的念頭方起,她不禁搖頭甩開它。她都已經提起勇氣來到這兒,怎可讓突生的膽怯擊垮自己?

  做個深呼吸,她要自己鎮靜下微慌的心神,隨入內通報她來訪、再次出來的東方老管家進入靳家。

  「我終於見到妳了,寶貝。」石絮屏一見到她立刻熱絡的上前拉住她。早在管家查克來通報有位凌紫優小姐來訪,她就在窗前瞧見標緻秀雅、氣質恬然的她,連帶將她猶豫蹙眉、搖頭,深呼吸等幾個可愛小動作,全收入眼底。

  幾乎是第一眼的,她就喜歡這個女孩。

  凌紫優直教迎面丟來的寶貝稱呼怔愣住。這位雍容華貴,如同她母親一樣親切和藹的中年婦人,對她的稱呼還真令人驚訝。

  「您是夜恆的母親吧?」夜恆初見她時,也是嚇人的喊她甜心。

  「是的,而妳當然就是令我們家那個俊小子神魂顛倒的美人嘍。」兒子的眼光真不差,挑了個這麼優等的佳人。

  凌紫優不知作何回答,只能以靦腆的笑回應她大剌剌的話語。

  「呃,咳……」

  一聲突兀的咳嗽聲忽然響起,凌紫優這才瞥見廳裡尚有位面容嚴肅的中年男人,俊逸深刻的輪廓和夜恆極為相像。

  石絮屏總算記起老公的存在。「瞧我只顧著跟妳說話,忘記替妳介紹,他就是夜恆的父親。妳來得巧,今天適逢假日,否則可能要到公司才見得到他。」

  「伯父好,不好意思,打擾您了。」凌紫優禮貌的致意,心裡有些不安,伯父看起來似乎不像伯母這麼親切。

  「坐下再說吧。」靳懷劭率先落坐,在心底暗暗打著分數。這個敢單槍匹馬來的女娃兒,給人的第一印象不錯,也沒教他肅穆的表情嚇得說不出話,再來就看她的表現了。

  管家查克於此時送上咖啡,恰好令凌紫優得以偷偷喘口氣。

  她好緊張!

  待管家退下,靳懷劭由一旁方桌下取出一份紙張,攤在她面前,「托妳的福,讓雪爾•凡賽斯這麼給人打知名度。別否認,夜恆已經告訴我們妳的名字了,凌小姐。」

  輕擱在大腿上的雙手收緊,凌紫優將視線由桌上那則八卦報導,坦然的調向他。「我沒有要否認,否則不會千里迢迢趕來法國。這件事會演變成這樣是意外,請伯父、伯母別怪夜恆。」

  「意思是該怪新潮的學人家包養情夫的妳?」語氣裡是只有他與妻子才明瞭,刻意佯裝的咄咄逼人。

  沒有動怒反駁,凌紫優平靜的回答,「是該怪我,但並非伯父所指責的罪名。倘若夜恆一切都向您坦白,相信您一定知道我在感情上遭受過背叛、受過傷,並不打算再談感情,卻沒想到會遇見夜恆……」

  「所以妳要他當情夫?」

  「不是,是他一開始就要我嫁給他,我只好隨口說我缺的是情夫想嚇走他,哪裡曉得他硬賴著不走……」驀然發現自己這樣辯白無形中全變成夜恆的錯,她只得連忙又道:「我是指全是我的錯,只要我不讓夜恆遇見,就什麼事都沒有了。」

  解釋到最後,她不禁咬唇垂下小腦袋。她究竟在說什麼呀!她與夜恆能否相遇,豈是她能操控左右?這下別談想讓伯父、伯母對她有了點好印象,只怕他們要認為她腦子不正常了。

  她沒瞧見的是,靳懷劭與石絮屏夫婦在她低頭之際,含笑的互望。

  其實,兩人要兒子趕回法國解釋一切是故意的。他們雖被友人傳來的報導裡的「情夫」字眼嚇到,但他們更相信自己的兒子不會無緣無故當人情夫。對那則明顯打著雪爾•凡賽斯名號刺激銷售量的八卦報導,兩人並沒有放在心上。

  所謂樹大招風,他們集團被有心人士惡意中傷的事時常發生,然清者自清,雪爾•凡賽斯賣的是銷售量教其他廠商望塵莫及的香水,緋聞,看看就隨它。

  他們真正想一探究竟的,是兒子執意想娶回家的女孩。

  當靳懷劭致電弟弟,得知凌紫優爭取S.V香水經銷權,全因想贈送新嫁娘為她們的幸福加分,他對這個蕙質蘭心的女孩已有好感。

  於是,他乾脆與妻子商量,藉這次的八卦緋聞逼兒子帶她一同回法國詳述事情始末,也可以趁機鑒定。

  怎知兒子一心護她,隻身回來,讓他們夫妻倆有些失望。

  幸好,他們兒子看上的對象果然與眾不同,不僅有膽識的前來法國找他們,說話也率真又實在,無法否認,他們喜歡這個被兒子賴上的女孩。

  「這輩子若是沒跟夜恆相遇,難道妳不後悔?」石絮屏溫笑苦問。方纔她一直沒開口,是先前就與丈夫說定,由他測試她的心性,既然丈夫已露出滿意笑容,就表示測試已結束。

  抬起頭,凌紫優坦然回答,「會。不只會後悔,我想,會遺憾一輩子。」

  不言而喻的深情,在她堅定的字裡行間展現。

  靳懷劭與妻子再次會心的相視一笑,由他開口,「我們夫妻倆不怪夜恆,也不怪妳了,只不過……」

  「只不過什麼?」緩和的神情與原諒的語句令凌紫優欣喜,然而最後一句未竟的話卻又教她稍稍緩下的心吊得老高。

  莫非伯父與伯母反對她和夜恆在一起?

  石絮屏接話,「我們兩老是不反對妳和夜恆交往,不過我們好像聽夜恆說,要好好想想是不是……還要繼續愛妳,」

  聞言,她的心倏然縮緊。夜恆的意思是不打算再愛她了?!

  「他……夜恆在嗎?我能不能見他?」她想當面問他。

  「那孩子說要出去走走,就在離我們家不遠的玫瑰園,我讓查克帶妳去。」

  「謝謝,我自己去就好了。」強忍住心裡的翻湧起伏,凌紫優深吸口氣站起身。

  「伯母建議妳背包暫時擺在家裡,方便之餘也能避免不小心弄掉,不然到時若遺失證件很麻煩。」石絮屏別有用心的說。

  想想也有道理,凌紫優將背包留下,向兩人打完招呼遂獨自前往石絮屏說的玫瑰園。

  她已經徹底拋開心結不顧一切前來追愛,就算夜恆不再愛她,她也要當面聽他說。

  娉婷的身影隱沒屋外,石絮屏轉身對丈夫道:「我們這樣算不算在欺負未來的兒媳婦?」

  她和老公聯手撒了點謊。夜恆之所以沒立刻回台灣找她,全因他想讓她靜一靜,思考他們與韋映齊三個人間的關係該如何繼續,同時他也要想想,萬一她仍心繫韋映齊,他是否--真要大方割愛。

  算是他們為人父母的,為追老婆追得辛苦的兒子耍點小手段,讓他的心上人反過來著急一下,發現他也不是全然非她不娶,要抓住他,就得趕快嫁給他。如此一來,他們胸中的心事就能了卻了。

  「沒事,要當我靳懷劭的兒媳婦,得禁得起考驗的。」靳懷劭話鋒倏地一轉,「未來兒媳婦的背包妳可要顧好,免得她改變心意不愛夜恆飛回台灣,到時就真的很麻煩。」

  一點也沒錯,要是那樣,他們那個愛慘了的小兒子恐怕會心傷得吐血。在小倆口的婚事沒敲定前,她未來兒媳婦的護照等證件,她這個准婆婆就暫時先扣留了。

  

  燦爛的陽光、各式玫瑰綻放搖曳的迷人玫瑰園,加上搭訕的金髮美女,任何男人置身在這樣難得的情境中,心情應該很愉悅吧!

  然而,靳夜恆開心不起來,因為他的甜心不在這裡。

  勉強維持禮貌打發掉想對他投懷送抱的女子,他重重吁口氣,感謝自己的眼前、耳畔,又回歸他要的寧靜。

  一陣徐風輕輕拂面吹來,他深吸一口氣,整個人霍地一震,聞到空氣裡飄浮著淡淡的,似茉莉又似幽蘭的清香,這教他熟悉又眷戀的味道是……

  「紫優?!」旋過身,映入眸裡的纖麗人影令他驚愕的呆旺住。

  是夢嗎?他魂縈夢牽的人兒怎會出現?

  靜望著有一小段距離的他,凌紫優的眼眶泛紅。她早在剛才就發現他,還有一位妖嬈的金髮美女。女子親暱的靠著他,兩人開心的說著她聽不懂的法語,她的心,隱隱抽疼。

  是她的猶豫不決,親手將他往別人懷裡推的,是吧?他跟她求過很多次婚,她一直不答應,他當然有權利尋找另外的情人,不是嗎?

  她明白自個怨不得人,怎奈一顆心卻止不住酸澀疼痛的撕扯著。

  「紫優,真的是妳!」發現以為的幻影,在眨好幾下眼之後仍然清晰存在,靳夜恆三步並作兩步的跑向她。

  晶亮淚霧懸在眼眶,「你娶我好不好?」

  正欲伸手摟她人懷的動作猛地頓住,「妳說什麼?」

  豆大的淚珠奪眶而落,「你果然不要我了……」沒喊他常喊的甜心,聽到她要他娶她也無半點興奮神色,他已經不愛她了。

  雙手掩面,凌紫優禁不住痛哭失聲。

  靳夜恆徹頭徹尾的慌了,急忙摟過她,拉開她的手道:「別哭,妳到底在說什麼?什麼不要妳了?」

  她兀自淌著淚,沉浸在自己難過的心緒中,「我以為……我能很鎮靜的聽你說不再愛我,可是……心好痛……」這種整顆心被掏空的痛楚,就連當初被韋映齊拋棄時都不曾有過。

  依然不懂她說什麼,他只覺得自己的五臟六腑教她像斷線珍珠的成串淚水灼燙得全糾絞在一起。

  俯下頭,他密密實實的吻住她,用纏綿深情的吻讓她明白他有多愛她!

  再熟悉不過的惑人氣息溫熱的包圍著她,令她無法細究他為何突然吻她,全心全意的回應他……

  當兩人糾纏的唇瓣終於分開,他緊摟著軟倚懷中的人兒,邊平復沸騰的慾望,邊嘎啞低語,「聽話,別再掉淚,告訴我,為何妳一直冤枉我不要妳又不愛妳?」

  冤枉?凌紫優抬起小臉,被淚水洗滌得更為晶亮的水眸,一眨不眨的瞅著他,「你是說你還要我、還愛我?」

  「甜心,妳知道我一直都要妳、愛妳呀!」是她一直不嫁他耶。靳夜恆抬手輕拭她頰上淚痕。

  「可是剛剛你和一位金髮美女在一起,她、她不是你的新歡嗎?」眼神一黯,小腦袋直住下垂。

  他心急的托起她的螓首,「不許誤會,那個金髮女子跟我沒半點關係,她是來搭訕的,我請她走了。」

  深幽眸心中的認真,不容她懷疑,但是--「伯母說你正在考慮要不要繼續愛我。」這不表示他有不愛的打算?

  「我媽說的?!」他完全傻在這意外的狀況裡。

  凌紫優遂把她來法國找他父母,請他們別怪他的經過詳實的告訴他。

  靳夜恆聽得雙眸大睜,「我哪有跟媽那樣說?我是說要好好想想如果妳愛的是韋映齊,我是否該維持初衷把妳讓給他。」媽是聽到哪裡去?胡亂說話害他的甜心傷心難過,回去非找她興師問罪不可。

  「那麼你考慮的結果如何?」心裡雖也疑惑他母親因何騙她,但此時她更想知道他的答案。

  「不讓!」雙臂緊緊環抱她,「沒有妳,我的日子將毫無意義,即使妳愛他,我還是要霸著妳。」

  之前因誤會而被掏空的心到此全部填滿。凌紫優嬌嗔的啐他,「如果仍愛他,我幹麼千里飛來這裡?」

  凝鎖的眉峰豁然開朗,靳夜恆淺笑的俯近她,低沉的說:「剛才妳有要我娶妳對不對?」

  「有嗎?」她故意裝傻。

  「甜心!」他垮下臉。她又不嫁他了?

  小嘴俏皮的往上彎揚,「人家是說非你不嫁。」

  俊臉霎時佈滿耀眼的喜悅。「妳沒得反悔了,甜心老婆,到時就算用綁的,我也會押妳……」

  末完的語句倏然消失在她冷不防湊上的紅唇裡。

  這個男人樂昏頭啦?都說她要嫁了,還用綁、用押的,講得這樣不浪漫,就給他一個甜蜜的處罰吧!

  豈料唇舌的再次交纏,點燃了撩人的情火。

  「甜心,我想要。」她的滋味太甜美,他渴望嘗遍她的所有。

  「到旅館去。」酡紅雙頰,凌紫優含羞帶怯的細語,願為他綻放自己的熱情。

  琥珀深瞳裡,熾人的亮光閃動,「噢,甜心,妳被我教壞了。但,我喜歡。」他曖昧的輕咬她圓潤耳珠,「不過,旅館太遠了,我們回家去。」
匿名
狀態︰ 離線
14
匿名  發表於 2013-11-15 01:37:32
  尾聲

  靳夜恆與凌紫優的婚禮選在台灣農曆年前半個月舉行,先在台灣完婚,等過完熱鬧的新年,再飛法國補辦一次婚宴。

  今天,正是兩人成親的大好日子。

  然而在凌家等待新郎迎娶的新娘,心裡的不安愈來愈凝重,只因時間一分一秒的過,迎親的隊伍始終未抵達。

  「靳夜恆在搞什麼啊?吉時都快過了,還不出現。」方樺在新娘房間裡急得跳腳。今天的新娘子可是全世界最美的,新郎倌卻到現在還不見人影。

  「表姊,妳再等一下,煥熙說他們在路上遇到塞車,馬上就趕到。」岳筠幫著安撫。天知道這些話她從剛才就已經說過好幾回,他們到底在磨蹭什麼,怎不趕緊把新郎給架來?

  「沒、沒關係,我知道。」凌紫優強自鎮定的答話,壓抑不住的擔憂逐漸漫往眼底。這樣的等待好煎熬,好令人惶恐,她無法不想起三年前……

  一旁的孫郁如不由得和方樺與岳筠對望,三人眼裡的擔心如出一轍。她們心知一徑低著頭說沒事的紫優,其實正恐懼著自己會像三年前一樣,再次成為被拋棄的新娘。

  「岳筠,再打個電話問妳老公,看他們的龜速爬行現在爬到哪裡?」

  方樺的催促方落,屋外倏地響起一串熱烈鞭炮聲。

  「來了!」岳筠、孫郁如與方樺同聲高喊,而後就見一道俊拔身影迅疾的向房裡衝來--

  「甜心!」

  「夜恆。」瞧見等候已久的人,凌紫優起身直奔向他,一個不小心教曳地的婚紗絆住,身子直往前撲跌。

  靳夜恆適時摟抱住她,柔聲調侃,「甜心老婆,這麼急著當我的新娘啊。」

  隱忍許久的淚滴懸墜而下,「我以為……我又被丟下了。」

  「傻瓜。」他心疼的吮去她眼角的淚,「這麼美麗又獨一無二的新娘,我到下輩子也捨不得丟。」

  「天啊!紫優,妳美得讓我的心都動了,乾脆嫁給我吧!」隨後和褚煥熙進來的莫亞忽地爆出驚人之語。他的好姊妹一襲露肩珍珠白碎鑽婚紗、長髮優雅綰起,簡直美得出塵無比,教他忍不住都想愛了。

  回應他的,是靳夜恆賞給他腹部的一記拳頭。

  「你搞不清楚狀況哦,紫優是我的,誰都不許跟我搶。甜心老婆,別理他,我們拜堂成親去。」

  凌紫優甜蜜幸福的挽著他,不忘巧笑倩兮的對著撫著肚子,低咒她親親老公沒良心的莫亞說:「等會我把捧花丟給你。」

  這樣下個找到真愛的就是他。「好,要丟准一點。」

  「不行,紫優,那個捧花是我的。郁如,待會妳幫我搶。」看見好友覓得如意郎君,方樺也想找個良人嫁。

  「妳叫孫郁如幫妳搶,我不會找人啊?岳筠、煥熙,你們記得幫我……」

  隨身後一群人吵鬧去,靳夜恆與凌紫優深情凝睇,緩緩踏上嚅結兩人一生相守誓約的紅毯……

  

  最後,靳夜恆並未出任雪爾•凡賽斯亞洲分公司總裁,他只當幕後幫手,將需要處理的工作帶回家完成,同時也繼續幫忙鑒定公司各調香師的研發成品。

  他與凌紫優就住在她原來的住處,沒搬回靳家在台灣的別墅,因為這樣她上班比較方便。

  而那則對號入座的八卦緋聞報導,並未對他的親親老婆造成影響。的確是有人因雜誌而對號入座,懷疑幸福婚紗會館裡的三個老闆究竟誰才是雪爾•凡賽斯亞洲分公司指定總裁的女主人,但得到的總是無解的一笑置之。

  幸福婚紗會館因紫優優秀的能力、方樺與孫郁如的共同打理,加上有魅力仍舊無邊的S.V香水加持,生意大排長龍。

  而靳夜恆,一樣熟中製作各式甜點讓他的甜心老婆品嚐,不過最近他改而鑽研起各種營養食譜,因為,他心愛的妻子懷了他的娃娃嘍!

  再過不久,他的身份將再多一項--稱職的奶爸。

  他的甜心告訴他,有他相伴,她的每一天都很甜蜜快樂、吉祥圓滿。

  他又何嘗不是?有心愛的她為伴,每日都濃情滿懷、圓滿吉祥。

  他們,會幸福一輩子。

  【全書完】
您需要登錄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


本論壇為非營利自由討論平台,所有個人言論不代表本站立場。文章內容如有涉及侵權,請通知管理人員,將立即刪除相關文章資料。侵權申訴或移除要求:abuse@oursogo.com

GMT+8, 2025-8-23 12:38

© 2004-2025 SOGO論壇 OURSOGO.COM
回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