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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衛齊亞]絕代豪門男人【豪門系列四之一】[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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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1-18 00:34:33
  第九章
  
  世界上有無數人口發誓都不當一回事,她金智晴,也包括其中!
  
  丟臉啊,氣了一上午的事情,竟然到下班後坐上他的車才想起來。
  
  沒骨氣、沒骨氣!
  
  一路上金智睛在心裡罵了自己千萬遍,一瞧見他英俊的臉龐,更不爭氣的愛了千萬遍。
  
  早知不是那麼輕易可以怨恨他,這種誓她絕不亂髮。幸虧沒真給它說出來,不然又是受不了的一頓消遣。
  
  當車子到達時,山莊大門沒有知會地當即大開,似是等候他們多時了。
  
  金智晴納悶,正想下車,守衛三步並作兩步地跑來,朗聲說道:「駱少爺,麻煩將車子開進來!」
  
  兩人不約而同地皺眉頭。
  
  「我直接下車就行了。」金智晴解開安全帶。
  
  「可能有什麼事情,車子開進去再說。」駱文迪徐緩說著。
  
  「我家裡哪會有什麼事……」
  
  金智晴嘴巴碎碎念著,心裡卻不這樣想,隨文迪的話教她不禁擔心,是誰不對勁了?老媽嗎?不,她會不安;老爸嗎?也不行,她會焦急;弟弟嗎?叫他去死。
  
  「我來開車門。」另一名員工見車子停好,慇勤地走來為他們開車門。
  
  好怪。金智晴想問個究竟,想想山莊的員工性格都怪裡怪氣,恐怕也問不出什麼所以然來。
  
  「老爺、夫人,還有少爺正等著您呢。」女傭笑容可掬地對駱文迪說。
  
  「喔?他們有什麼事?」
  
  周圍的人很有默契地回應:「三缺一啦!」
  
  一旁的金智晴頓時變臉,心想:這一定是那麻將婆找不到牌搭子,抓人湊數抓到駱文迪這邊來了。
  
  真丟人,有這樣的家人,他會怎麼想呢?會不會認為她應該也有不良的習性呢?
  
  正想開口阻止駱文迪的回應時,女傭小容急切地衝過來,抓起她的手就先往裡面跑。「小姐,來!」
  
  「你、你做什麼?」金智晴好生莫名其妙。
  
  「我來教你絕招!」小容興致勃勃地說。
  
  另一端的駱文迪認真思索後,才回復金家的邀請:「如果你說的是麻將,老實說,我不太懂。」
  
  「夫人最喜歡什麼都不懂的牌搭子。」傭人語氣中還附註:特別喜歡錢多到可以砸死人的牌搭子,打沒幾圈就賺翻了,再打它個幾天,公司就可以丟給表少爺去管了。
  
  此凱子非駱文迪莫屬。
  
  「好吧,讓兩位老人家開心也行。」駱文迪聳聳肩,瞧裡頭偏廳的李春花對他招招手,已然等候他許久,目光先尋找被人硬生生拉走的金智晴,再邁開步伐往內走去。
  
  「文迪,來,坐這裡。」金再水拉出椅子,並且狗腿的用袖子擦擦椅子,任誰看了都不知道這位「店小二」是個大企業的負責人。
  
  「金叔叔,你不用對我這樣客氣。」走向無奈趴在麻將桌上的金達風,駱文迪低聲問:「達風,怎麼回事?」
  
  聰明如他,現在竟對兩老的心思大感不解。
  
  金達風打個哈欠,懶洋洋咕噥:「你要是早點強殲我姐,就什麼事都沒有……」
  
  兩個老傢伙打什麼算盤,做兒子的可清楚得很。平時不怎麼支持麻將婆天天應酬的老爸,現在為了女兒湊上一腳,配合麻將婆用麻將教訓未來女婿的不上道。
  
  可這關他金達風什麼事?下班本想回家倒頭就睡,剛進門就被抓到偏廳待命,倒霉透了。
  
  「文迪,打過麻將沒有?」李春花極度興奮地搓著麻將,看到駱文迪就像看到幾百億一樣快樂。
  
  「以前好奇摸過,但不懂得玩。」
  
  「打幾圈就熟了,阿姨教你,我們玩十三張,十三張沒那麼多規矩。」
  
  「隨便,我都奉陪。」駱文迪無謂地笑,頎長身子坐了下來,托著下巴,漫不經心地看來看去,找不到熟悉的倩影,心裡空蕩蕩地,這才把焦點移到桌上的麻將。
  
  金達風偷偷瞄蠻不在乎的駱文迪一眼,真為他捏把冷汗。
  
  還奉陪?!老媽是出了名的「百家殺」;老爸跟了麻將婆那麼久,也學了七成功夫,文迪哥啊,到時你怎麼死都不知道!
  
  「只要我們開心你都奉陪嗎?文迪,你人真好。」李春花冷笑道。
  
  一旁的金再水一想像駱文迪的下場,仁慈的心開始作怪,到妻子耳邊低聲囑咐:「怎麼說文迪都是我們認定的女婿,下手別太狠……他跟女兒的感情,其實我們根本插不上手——」
  
  「文迪,打十萬底怎樣?」李春花壓根沒把丈夫的叮嚀聽進去。
  
  這回存心來贏駱文迪的錢,原本教訓這不碰她女兒的二愣子的事,全擺在一邊不管,一摸上麻將,她啥事都不曉得了。
  
  金達風驚駭地倒抽一口氣,這麻將婆真不是人,十萬底打下去外加駱文迪這門外漢,不輸個百來萬才怪!
  
  哪知,駱文迪眉頭皺也不皺一下就輕快的答:「行!」
  
  金達風跟金再水聽了快昏倒。
  
  「那來吧,抓位。」李春花將東南西北蓋上。
  
  「什麼叫抓位?」英俊的五官浮現莫大的困惑。
  
  兩父子大冒冷汗。文迪啊文迪,這下你還不死?
  
  看未來女婿露出罕見的傻愣,丈母娘更樂了,「抓東南西北來決定你的位子,快抓吧!」
  
  駱文迪依言抓了其中一張牌,也啟動了金家父子心驚膽顫的死亡遊戲。
  
  打了兩圈後……
  
  三人臉色一百八十度大轉變,惡臭地看著駱文迪。
  
  李春花捂著嘴巴,狠狠咬牙念著:「恁阿嬤………又說不會打,一連自摸六把!」
  
  金達風望定駱文迪迷人的笑顏,訥訥問道:「文迪哥,別告訴我你又自摸……」
  
  「我也不想。」駱文迪以自摸到有點厭煩的可惡態度攤開牌,「門清白摸、單吊、十三麼、立直。一共四十五台,阿姨,十萬底,外加台數,你知道怎麼給錢。」
  
  全場人臉色發白,逼人去跳樓也不是用這種方法!
  
  金再水容色僵硬,女兒說的沒錯,駱文迪根本是表裡不一,戴著良善面具的惡魔……
  
  就在這時,女傭小容出現在不遠的玄關處,並且伸手將在樓梯間遲遲不願下來的金智晴使勁拉下來!
  
  嬌小的身子出現一下,又躲回樓梯間,緊張說道:「我穿這樣會被笑死!」
  
  「亂講,這全是我精心挑選的,男人看了都會喜歡!」
  
  「真的嗎?可早上我一直撒嬌,他都沒反應……」不提還好,一提就更沒自信,身子硬是怯生生地往樓上縮去。
  
  「包的跟粽子一樣撒嬌有什麼用!」小容使盡全力一扯,「要撒嬌就該穿這樣!」將小女人的好身材大大公開!
  
  從一開始打牌就不太專注的駱文迪,立刻發現站在斜對面玄關的金智晴,平順的心跳為之停止跳動一下。
  
  這女人穿了什麼?!低胸細肩帶的衣服?短到臀辦像要跑出來的短褲?
  
  「文迪,等你出牌啊!」李春花扶著下巴,等的有些不耐煩,也包括輸到有點想殺人。打牌這樣多年,還沒輸的這樣慘兮兮。
  
  兩邊的的父子卻很認命,正在考慮打完幾圈後,回房去哭個三天三夜。
  
  「小姐!駱少爺發現你了。」小容猛戳金智晴,比她還樂。
  
  小容這一說,金智晴更慌的有點不知所措,甭說要對他拋媚眼,連正眼瞧他都沒那膽子,只顧著囁囁嚅嚅地說:「算了,好不好?」
  
  「你還沒做呢,哪裡知道他會不會心動?!來我教你!」
  
  「又教我?」昨天教她一招,到現在她還記著駱文迪淡漠愛理不理的樣子,再教她一招,駱文迪摘不好再也不想看到她。小容的熱心,她很怕。
  
  「是啦,小姐,給他飛吻。」
  
  「什麼?!」金智晴驚得瞠目,以為是自己聽錯。
  
  「給他飛吻。」小容重複一次,咬字清楚,毫無疑問。「傻什麼?到底想不想知道他對你有沒有興趣?」
  
  「當然想。」金智晴猛點頭。
  
  「哪,快,駱少爺又看這邊了,你的飛吻!」
  
  金智晴情急,一抓住他的視線,笨拙的親手掌一下,再像章魚嘴一樣把吻吹過去!
  
  孰料,後果是,對方立刻收回視線,沒有任何反應。
  
  失策!
  
  金智晴為之悵然,一顆心受到嚴重的打擊,「都是你……早知道就別做了……」
  
  正在金智晴好想挖個洞藏起自己之際,偏廳傳來李春花狂叫:
  
  「天開眼哪!文迪你放槍!先記你一台門清、三暗刻啦、對對碰、來個將、湊個立直、加你一個短麼、你祖嬤的全將碰!」李春花驕傲到腳都抬到椅子上,標準的麻將婆。
  
  金達風被震耳的咆哮吼的耳朵嗡嗡叫,椅子稍稍離她遠一點。有這種母親,到外頭他都說早脫離母子關係了。
  
  「可能不夠電力,小姐對他伸大腿,伸大腿一定有用!」小容不死心,直覺自己的點子不會有錯。
  
  「伸大腿?!不,你真認為我還有魅力嗎?」金智晴低頭喟歎,完全沒注意到粘在落地窗上一大群癡呆流口水的男員工。
  
  「對他伸大腿,勾引他,男人都懂這種暗示的,自己不努力一點,到時你別怨駱少爺讓那姓潘的搶走!」
  
  果然,激將法有效。
  
  是啊!怎麼說她都認識駱文迪比潘美希久,她老早就喜歡上他了,只不過到最近才恍然大悟罷了,光這原因,她就不能把駱文迪讓給途中插進來的三八!
  
  「好,怎麼伸?我不懂。」她第二次鼓起勇氣。
  
  「伸出一隻腿,用雙手由下往上摸,像我這樣,很有吸引力的。」小容躲在一角示範給她看,搞的外頭窗口的男員工開始吐,作孽喔!
  
  「這不是跟應召女郎一樣!」金智晴對這誘惑擺出難以接受的表情。
  
  「做不做?不做的話駱少爺要被人搶走了,這麼帥又有錢的男人——」
  
  「別刺激我,我試試……」她是有點掙扎,總覺得這麼做好難為情,但除此之外,她笨到實在想不出其他辦法曉得駱文迪的心意。
  
  做幾次歎吐,等勇氣足了,抓到駱文迪那看不出所以然的深邃視線時,她再度做出誰都覺得笨拙不夠熟練的誘惑動作——撫摸自己白皙的長腿!
  
  不到一秒,駱文迪看也沒多看一眼,就把視線收回。
  
  這回,金智晴決定暗自咒罵他千萬遍:去死!駱文迪,你去死!
  
  同時,麻將區又傳來狂叫聲,但這次不是李春花,而是之前輸最多錢的老爸——
  
  「紅中?文迪你又放槍!我走運了、我走運了……來!看我漂亮的牌,北風、大三元哪、字一色啊!這下不認定你做女婿都不行!」
  
  駱文迪緊抿著唇,臉色凝重不語,冒著冷汗,所有人都以為他輸錢輸的俊臉都臭了,但他冷瞪著的根本不是金再水,而是右前方不遠處那個老出餿主意的小容!
  
  「小姐!出絕招!這次是我個人認定的最厲害的絕招!」小容勢在必得地說。
  
  金智晴正想責怪她,一聽又有點心動了。「是不是又想耍我?」
  
  「冤枉啊,我可是出自一片心意,這是最後一次,相信我,我以人格保證這次絕對有效。」
  
  「這次又要我做什麼?」
  
  「小姐,駱少爺又看過來了。」
  
  「是嗎?」低落的心情為此有起死回生之現象。
  
  才怪,駱文迪是在看小容,一種想掐死她的眼神。
  
  「小姐,擠胸部!」小容趕著說。
  
  「什麼!」金智晴立刻震驚,很懷疑這女孩是不是應召站出來的?
  
  「用手臂對駱少爺擠胸部!你胸部有夠大,不拿來用很可惜,快!」
  
  這可不可以算是稱讚?
  
  「這樣嗎?」金智晴夾著胸口,對自詡經驗豐富的小容問。
  
  「沒錯,快轉過去。」
  
  金智晴這次不再遲疑,被加了點信心,所以很快的朝駱文迪發出最後絕招。
  
  沒有意外的,反彈回來的,還是他沒有反應,且即刻收回視線的冷酷表店!
  
  冷落了玄關處,倒是熱鬧了麻將區——
  
  「鹹魚大翻身哪!文迪哥你當槍王當上癮了?那就別怪我了。」金達風樂上了天,亮出牌子,朗聲念著:「清四碰!哈哈……全求!呵呵呵……字一色!喔呵呵呵……大四喜!哇——哈哈哈……這種鬼牌也能出現!算算八十多台!文迪哥,多謝你這個散財童子啊!」
  
  金智晴咬牙再咬牙、握拳再握拳,想揍的不是一直不給回應的冷酷男人,而是把她要的團團轉丟臉丟到家的小容!
  
  剛想罵人,轉頭才知這毫無人格的小容見情況不對,老早就溜了。
  
  瞧瞧偏廳,那處的和樂使她失落的心情更盛。
  
  她長歎一聲,黑白分明的大眼晃過駱文迪的俊臉後,露出一絲落寞旋身往樓梯走上去。
  
  駱文迪是大混蛋?這次不再這樣罵他了,該罵的是她自己,一個愚蠢無知笨到極點的女人。
  
  他不喜歡她,只要在心裡猜測就好,幹嗎偏要去受打擊、去找尋真正的答案?
  
  送飛吻,他沒反應;摸大腿,他不理睬;擠胸部,他現在可能在吐。
  
  她金智晴做一個女人做的真失敗,別說這男人心裡頭有沒有愛情因子,光是基本性慾她就誘惑不出來,都已經快赤裸裸的站在他面前,還是不覺得她有魅力……失敗。
  
  推開房門,正對化妝鏡,她又歎口氣。
  
  金智晴,你沒魅力,你是半夜出門午夜之狼惟一想仁慈以待的對象。
  
  也許,她該沖個澡讓自己冷靜冷靜……
  
  花了三十分鐘泡澡,冷靜了嗎?好像是吧,水的熱氣把她搞的昏頭轉向,懶得思索事情,有點想睡了。
  
  打開浴室的門,邊低頭擦拭濕灑灑的頭髮,邊往大床上步去。
  
  她扔下毛巾,重重往床上一摔。
  
  拉起被子,往右邊睡去。
  
  唉?有人,那別打擾人家好了。
  
  嬌小身子本能地轉向另一邊。
  
  停頓了幾秒,腦袋才開竅,猛然轉過頭去,眼睛睜的老大,「你……」
  
  她吃驚太過,指著身邊的人遲遲說不出話來,未了,終於開口:「駱文迪!你怎麼進來我房間的?」
  
  「你門沒鎖,我就進來了。」駱文迪側身支著頭優閒得很。
  
  「你進來為什麼沒跟我說一聲?」金智晴整個人坐了起來,適才的疲 憊早跑得無影無蹤。
  
  「你在洗澡,要我怎麼說?」
  
  「找我有事嗎?」金智晴低頭發現自己正穿著絲質性感睡衣,微微拉高被子做遮掩。
  
  「有。」他答的輕快,證明真有要事。
  
  「那你可不可以先出去,等我我換好衣服?」
  
  「不可以。」他笑的極為溫柔,話卻說的霸道堅定。
  
  「為什麼?」
  
  「等會還要脫一次,麻煩。」他低聲念著。
  
  「什麼?」她起身,準備下床,老覺得那張笑臉很不懷好意。
  
  「回來,我們談談。」他一把拉她回來。
  
  她一個重心不穩,撞進他胸懷裡,想掙脫,那雙強勁的手早搶先一步環住她的小蠻腰。
  
  「談、談什麼?」剛剛拚命對他搔首弄姿他都不理人,現在還好意思找她談?來取笑她可信度還比較高點。
  
  「你跟我有筆債,必須馬上清一清。」
  
  「我什麼時候欠你錢?!」她本能想到這個,大叫出聲,身子在他懷中扭動,沒注意他的力量逐漸增強,凝視她的眸子也逐漸火熱。
  
  「你知道你害我輸了多少錢?」
  
  「你說麻將……這又關我什麼事……」她眼珠子晃呀晃,轉呀轉,就是不敢拿他做焦點,覺得他今天特別教人手足無措。
  
  「你在那邊又是摸大腿、又是擠胸部的,會不關你的事?」他體內的火,放肆狂燒,強忍到現在幾乎要令他崩潰。
  
  「你看見了?」
  
  他默然不語,瞇起眼瞪著這惹火女郎。他要是沒看見,哪會輸這麼慘!
  
  「你真的看見了?」她再問一次。
  
  「我沒瞎。」
  
  她先是驚喜,接著又是氣憤,「但你卻裝作沒看見,你根本不把我當一回事……你是不是要來消遣我?」
  
  「不是。」
  
  「那、那你想做什麼?」她怯生生地看他,這男人好可怕,盯她的眼神彷彿要將她吞了,摟著她的的雙臂猶如鐵鏈,教人難以掙脫,差點以為他是大野狼,就等地仰首「嗚嗚」叫然後吃掉她。
  
  「不,是你想要我做什麼。」
  
  「我……」她指指自己,兩眼轉幽,略顯心虛,「我可沒說過要你做什麼……」
  
  「是嗎?做做看就知道了。」他俯首親吻她,按著她的小腦袋,不許她逃脫,借由靈活的舌巧取其口中的甜美。「想起來要我做什麼了沒有?」
  
  大眼錯愕地眨呀眨,不是摘不清處狀況,就是還沒從他懾人魂魄的熱吻中清醒過來。
  
  「那我再努力喚起你的記憶。」他且說,修長的手指魔魅般滑進她的衣衫內,沙啞的聲音傳入她耳裡,奇異地產生麻軟的感覺……
  
  ★★★
  
  敞隋過後的男女,大多想貪睡一會兒,更何況,昨晚還不是普通的激烈礙…
  
  但事情往往都不會盡如人意,為了配合這社會基本的搗蛋性質,這次會是誰來當殺風景的人——
  
  「小姐!」老婦人駝著背,表情焦急地來到床邊,搖晃著好眠中的金智睛,「小姐,起床了啊!你要遲到了!」
  
  金智晴迷迷糊糊地抓起床頭櫃上的鬧鐘,隨意將它放到一邊,拉高被子睡意濃重地說:「郎姨……還早……」
  
  「不早了!」即姨氣的拉下她的被子,當即瞪凸了眼,驚叫:「你為什麼沒穿衣服?!女孩子家又不是一個人住,別有這習慣!萬一有男人進來怎辦?你說怎辦?」
  
  金智晴懶得聽她叨念,捂起雙耳沒多久,自己就學起郎姨尖叫。
  
  終於想起自己為什麼光裸的身子了。
  
  她昨晚……不……是幾乎到清晨,都在跟駱文迪
  
  天,想起就好難為情,可是,掀起被子,瞧瞧自己身體多處吻痕,無一不證實昨晚他是如何的狂野……愈想愈是羞赧興奮。
  
  溢滿幸福之餘,她轉頭看一旁側,表情急速凍結。
  
  他人呢?該不會後悔走人了?
  
  小手不踏實地抓起被子,卻又為自己找借口,他可能最急著回公司,不想吵醒她所以悄悄走了……應該是這樣的。
  
  「小姐!你的惰性越來越嚴重了,到底有沒有聽到我催你?」郎姨叉起腰,老臉嚴肅不悅。
  
  「我好累,全身酸痛……我請假好了。」這不是假話,現在她連挪動雙腳都覺得好難受。
  
  「那裡覺得不舒服?郎姨去幫你叫醫生過來。」
  
  「這種事……不用了。」她苦笑,臉像個紅蘋果似的,她可不敢解釋全身酸痛的原因都是駱文迪要她要的太過徹底。
  
  「不用就當你沒事了,起床刷牙洗臉,準備上學去!」
  
  「唉?」
  
  ★★★
  
  走一步,金智晴撫摸整齊的長髮。暗忖:這樣應該沒人看得出異常吧?
  
  走一步,拉拉衣領。又想:駱文迪也算細心,應該會為她掩飾,走也會走的神不知鬼不覺的吧!
  
  最後一步,跨到樓梯口,側頭看著坐在偏廳的母親,立即呆祝
  
  很詭異,真的詭異,除了老爸,老媽從來沒這樣早起過。
  
  「吃不吃早餐?」李春花濃妝打扮,火紅旗袍裝束,精氣神十足,看似存心早起來等待她。
  
  「到公司再吃,我怕來不及。」她不自然地遮掩,惟恐母親瞧見身上的吻痕。「對了,老爸呢?」
  
  「半夜聽到你的聲音,就抓著阿泰去放煙火到現在還沒回來,大概直接去公司了吧。」
  
  「半夜聽到我的聲音?我的什麼聲音?為什麼要去放煙火?」一次發三個問題,可見父親這個舉動真的很臭名其妙。
  
  李春花卻轉移話題,「文迪先去公司了,你自己開車去上班。」
  
  「他打電話來說的?」
  
  「剛吃完早餐時說的。」李春花喝一口濃湯,慢條斯理地說。
  
  「喔……」金智晴頻頻頷首,末了,想起那句話的意思,倒抽一口氣,愕視著李春花,「他吃完早餐?!他在這裡吃完早餐說的?!這就表示……就表示……我跟他……跟他……」
  
  「你說做愛嗎?」後頭傳來懶洋洋的熟悉聲。
  
  金智晴再抽一口涼氣,轉身瞪著金達風,身子全身僵硬,心兒怦怦怦狂跳,「你們、你們都知道……」
  
  「喔,拜託,你一整晚叫得那麼大聲,連死人都知道。」
  
  小女人心靈嚴重受創,沉默中。
  
  「文迪哥真是完美的男人,跟我有得較量。」金達風環任雙臂,認真讚歎,抬頭看向面紅耳赤的金智晴,笑問:「姐,昨晚舒服吧?」
  
  語猶未了,金智晴手中的公事包便扔向金達風的俊臉。
  
  「痛……你們母女倆一國的!」
匿名
狀態︰ 離線
12
匿名  發表於 2013-11-18 00:35:10
  尾聲
  
  「金副理,你的紅茶。」助理端著熱騰騰的紅茶進來。
  
  金智晴放下鋼筆,及時喚住助理:「可心,我要的是咖啡。」
  
  「不對,你說要紅茶。」可心十分肯定說道。
  
  「不可能。」
  
  「那你瘋了。」可心聳聳肩,離開前還低聲念著:「一下要咖啡,一下要紅茶,一整個早上都不正常……」
  
  金智晴緊繃著表情,可見她聽到了。
  
  若非可心這一說,她似乎還在紊亂的思緒中回不了神。
  
  有人在做完所謂的「愛」後,還不確定人家到底愛不愛她嗎?
  
  昨晚雖然她是飄飄然的迷醉其中,但絕對可以肯定,她沒聽到一句有關在乎她、重視她的話。
  
  難不成,他只是想玩玩她?!緋紅的臉蛋為之瞬間慘白。
  
  真可悲,經過了激情瘋狂的一夜,還能這樣空虛寂寞的,她算頭一人。
  
  「副理,二線。」電話那端久久等不到金智晴的回應,停頓了半晌,一會兒,助理可心面無表情地走進來,「副理,二線,很嚴重,你家失火。」
  
  「什麼?!」金智晴神色大變,驚恐地接起電話,「喂!現在情形是怎樣?」
  
  對方雖然有些錯愕,但還算反應的過來,「現在情形是風海宣傳部的康經理等你們的合約等的有點不耐煩了。」
  
  ★★★
  
  真是的,一早上恍恍惚惚也就算了,還丟臉丟到別家公司去,待會該怎麼面對那位經理才好?
  
  金智晴隨意將車子往空位處停泊,截斷雜亂思緒,抱起所需文件,下車就往風海企業大樓跑。
  
  向廣場櫃檯人員登記後,再度奔跑,見其中一坐電梯即將關上,她加快腳步鑽進去!
  
  「不好意思……」金智晴按著胸口低頭氣喘吁吁的。
  
  「幾樓?」跟她同一部電梯的人是位女性,聲音甜美好聽。
  
  「七樓……」金智晴想跟著道聲謝,剛一抬頭,那個「謝」字,頓時梗在喉頭間吝嗇吐出來。
  
  好巧不巧,說話的女人正是潘美希。
  
  「金小姐來辦公?」潘美希神情溫和可親,手指卻用力按下頂樓鍵,炫耀自己要去的地方是總裁專屬的區域。
  
  如此刻意的舉止,金智晴自然也注意到了,說不上心裡酸酸的,但就是很不喜歡這種小動作。
  
  幾次與美希見面,再怎麼蠢,也大致分析得出美希是個擅長作表面的人,尤其是在駱文迪面前。這樣的女人,就算不是狠角色,也是讓人很頭疼的人物。
  
  「是礙…」金智晴給予牽強的笑容,擔心美希會不會又像一回那樣把話說的讓人很不是滋味。
  
  「順便來找文迪哥?」
  
  金智晴心頭猛地停了一拍。她沒想過要來找他,但美希這麼一提,倒是挑起她想見他的衝動……
  
  「他在忙嗎?」金智晴先試著這樣問。
  
  「公司每天都有事情需要他來作決定,休息時間都不夠,能分擔的我就盡量替他分擔,我可不像有些人成天纏著他要他接送。」美希冷覷著金智晴。
  
  不出所料,美希一說就沒好話,金智晴卻沒權利氣惱。雖然她並非像美希說的那樣喜歡成天纏著他,可若早知他這般忙碌,這種簡單接送的舉動,她怎麼也不會要他做……
  
  金智晴眼見七樓就快到了,忙說道:「公私分明這四個字我懂,我今天來這裡,純粹是為了工作。」
  
  「真的不想見他?我認為你有必要把你跟他之間的關係問清楚。」
  
  電梯到達的鈴聲作響,金智晴的雙腳卻未有任何移動。
  
  「什麼叫作有必要把我跟他之間的關係問清楚?」
  
  「我不太清楚你跟文迪哥的關係,他對你不錯,我看得出來,但不惟獨是你,你明白我的意思。」
  
  「不,我不明白。」美希 拐彎抹角的說話技巧真是高超,每一個字句都讓人有很大的想像空間,而那空間愈是龐大,就愈會打擊她好不容易相信的幸福戀情。
  
  「文迪哥對喜歡他的女人多半不會拒絕,這是紳士態度,畢竟美國的女性相當熱情,投懷送抱的舉止是常有的事,包括……」
  
  「包括什麼?」金智晴追問,頓時屏住呼吸。
  
  美希咧嘴淡笑,「沒什麼,你聽聽就算了,不用太在意。宣傳部到了,你不出去嗎?我可是趕著幫文迪哥送開會資料。」
  
  「他在開會?」金智晴走出電梯,回頭問。
  
  美希瞧瞧手上秀氣昂貴的表,正色道:「開了十幾分鐘了,如果你真想找他,最快也要等一個小時後吧……不說了,各自去忙吧,再見。」
  
  「潘小姐,你還沒把話說清楚,潘歇—」美希惡劣關上門的舉止,令金智晴為之語頓。
  
  美希在暗示什麼?什麼叫作文迪對喜歡他的女人多半不會拒絕?什麼又叫作投懷送抱是常有的事?另外包括什麼?
  
  包括上床?
  
  金智晴愣在原處,抱在胸口的文件,快要被她不自主加大的力道給扭曲變形。
  
  此時,她寧可腦子空洞,好讓她什麼滋味都不用感受,但殘酷的,它將駱文迪的笑容記得仔仔細細,特別是昨夜狂熱銷魂的寵愛。
  
  他抱得她溫暖,吻得她狂熱;要得她飄飄然,倘若這些都是美希所說的「常有之事」,那她情何以堪?
  
  霍地,她甩甩頭,她居然寧可被美希幾句話動搖她內心的情感,也不願去信任她深深迷戀的男人?!
  
  可笑!她相信自己的眼光,駱文迪出色令女人趨之若鶩是無可厚非的,可她絕不認為他會無情的去玩弄每個女人的心,更何況是身體。
  
  他不過是早上沒對她送上早安吻,就匆匆離去罷了。
  
  對,本來就是這樣!
  
  待心念一定,金智晴便恢復泰然自若地往辦公區域找康經理洽談公事。
  
  不過,這樣的堅定似乎維持不了多久。攤開文件,別見契約書上風海企業那四個字,她便想起了駱文迪,進而憶起上回美希在餐廳對他的眉飛色舞,跟著耳際便迴盪美希方纔的椎心暗示。
  
  她還是在意,還是沒那難耐表現無謂。
  
  若沒真正下了愛意,無論美希如何刺激,她也不為所動,慘就慘在,她愛慘了,從昨夜任由他激烈索娶深陷其編織的天堂奇境時,就更清楚她的心認定他了。
  
  她實在不願去做那些不該有的臆測,但希望心能再踏實些,見一見他也好,如果還看得到他迷人的笑容,她就安心,絕對安心。
  
  一等公事上的商討結束,金智晴立即朝頂樓的方向前進。
  
  途中,她不斷告訴自己,是美希想打擊她對駱文迪的感情,一切都只是她的胡思亂想、她的庸人自擾。
  
  「打擾一下,請問,駱總裁是不是在忙?」
  
  「你要見總裁?」秘書室的其中一名員工語調吃驚。
  
  「我是他……」金智晴停頓一下,深吸氣,道:「女朋友。」
  
  員工沒有馬上說話,倒先用不以為然的眼光打量金智晴,接著道:「先讓我知會潘秘書一下。你等等。」對方經過簡短的通話後,轉向金智晴,「請你等等,一會兒有空就會請你進去。」
  
  金智晴道聲謝,站到一旁靜默等候,心裡覺得奇怪,剛才她明明聽到員工有解釋她的身份,駱文迪知道了,會這樣回應他嗎?這不像是親密一整夜的對待……好冷漠……
  
  踱來踱去,她不是沒耐性,而是不太能夠接受被冷落在一角,她不是他不熟悉的陌生女子,而是相識二十多年、昨夜發生親密關係的女人!
  
  金智晴雙手緊握,不安分的眼珠子瞧來瞧去,不經意瞥克總裁專屬辦公室的大門打開了一道門縫。
  
  雙眸倏地作亮,趁那位小秘書低頭忙工作,加快腳步往辦公室的方向走去。
  
  她知道自己這麼做相當失禮,但總比直接推開門闖入好的多。
  
  在她湊上小臉窺探之際,胸口的痛楚讓她頓悟——待在原處總比走過來一探究竟好的多……
  
  剛想逼自己認為裡頭男女親吻的情景是她看錯了眼,眼眶便為她模糊一切,酸楚著她的鼻頭。
  
  「駱文迪……」她顫抖地喊出早巳烙在心深處的名字,凝視著她早就不可自拔地愛上的男人,承受著他給予的最大打擊。
  
  「智晴?」駱文迪撥開貼在他身上的美希,俊臉上沒有犯錯的慌張,反而淨是過度意外的驚愕。
  
  「你想進來可不可以先敲門?」美希撥弄頭髮,抿了抿櫻唇。
  
  駱文迪冷睨插嘴的美希一眼,更對美希嬌羞的態度感到錯愕,霍地,才明白這一切。
  
  這場吻,他絕對有解釋,正想開口作解,卻見金智晴一顆顆豆大的淚珠沒間斷地滑落下來。他,震驚極了,揪心極了。
  
  「我……是不是不該來?是不是打擾到兩位?」金智晴苦笑,她想大哭,怎料,自琴心使然,讓她拚命壓抑,而這樣的舉止,卻讓她更痛心、更難受。
  
  「你想我會很高興你打擾到我們嗎?」美希不悅悶哼。
  
  駱文迪臉一沉,呈現從未有過的肅穆,他沒發火,卻冰冷的恐怖。「美希,我沒讓你說話。」
  
  美希瞪大眼,身子發寒,從駱文迪罕見的冷酷裡,發現對金智晴的濃厚在乎。
  
  這場吻,是美希借腳痛之由,趁機吻上攙扶自己的駱文迪,一方面想教金智晴撞見這情景打退堂鼓,一方面想由此曉得駱文迪對自己的心意……
  
  現在,她稱心了,卻不如意……沒想到駱文迪,跟金智晴來真的。
  
  「那我可以說話了?」金智晴退後一步,隨即旋身,「我馬上走!」
  
  「智晴!」
  
  金智晴沒聽見他的大聲呼喚,此時的她,只聽得見自己的哭泣、只聽得到自己心頭不斷破碎崩裂的聲音……
  
  在這之前,她是那麼歡喜陷入愛情濃郁的甜美感覺,愚昧地沒去想,他昨夜那熟稔不過的火熱親暱動作,根本就已證明他情場的豐富經驗……
  
  為何她想不到?為何她想不到……
  
  ★★★
  
  傭人們站在角落,忙著交頭接耳,話題正是眼前坐在沙發上若有所思的金智晴。
  
  這小女人從昨天回來就很不對勁,剛開始她沉悶不說話,飯也少吃,沒人猜得出什麼事讓她心情低落到極點,後來才知,提到三個字,她就會像狠狠被挑起某根神經,大大地抓狂——
  
  「小姐,駱少爺來電。」男員工第二次把電話交給她。
  
  「你跟那種人說我不在!」金智晴負氣地轉過頭去,連電話筒都不想看到。
  
  她不想無理取鬧,更不願自己就是這類的女子,她曾想過或許該給他機會解釋,一個戀情不能就這樣沒了,畢竟她是真正愛他,可是…」.
  
  機會給了,給了一整天了!別說見不到他的人了,連電話都沒來過,隔了一天才想到她的存在,這算什麼?想玩玩就過來哄,厭倦了就甩在一邊?
  
  她不是物品可以任他挑選!不是礙…
  
  「那種人?」男員工很懷疑她指的是不是大家仰慕的駱文迪。
  
  「今天就可以去死一死的那種人!」金智晴抱著抱枕仰首吼叫。
  
  「我瞭解了。」男員工抓抓頭髮,正經地對電話那端的駱文迪說道:「今天就可以去死一死的駱少爺,我家小姐要我跟您說她不在。」
  
  說罷,男員工便結束電話。
  
  金智晴勁地轉過頭來,瞠目咋舌地望著面無表情的男員工。
  
  沒多久,電話再度響起,金智晴因為過於慌張,乾脆把電話掛斷!
  
  電話彼端的英俊男人提著電話筒,錯愕地聽電話斷線的嘟嘟聲。
  
  掛他電話?!
  
  這女人竟然掛他電話?!
  
  要不是昨天臨時為出國的父親下南部處理度假山莊的事情,加上分公司會議一堆,好不容易有了空閒打電話給她,吃了山莊的員工幾回打太極他沒話說,但她居然掛他電話?!
  
  這女人曉不曉得他從昨天到現在根本沒休息!
  
  「噗……」等候上司簽名批准企畫的經理見狀,忍俊不住,笑出聲來。
  
  這還是頭一遭見他們嚴酷、魄力十足的總裁,教人毫不重視地掛電話。
  
  「笑什麼?」駱文迫從容地收斂受挫的臉色,恢復以往平板的嚴肅表情。
  
  「不是,總裁,你看錯了,我又沒笑你……噗——」經理話沒說完,緊閉的嘴還是好死不死的給他噗出笑聲。
  
  經理猛力摀住嘴巴,看著總裁難看的神色,一下笑,一下哭喪著臉,可見他真的蠻掙扎的。
  
  駱文迪拿起鋼筆利落又迅速地在文件上簽下傲氣橫飛的名字,「行了,你出去做事。」
  
  「是……」經理笑問:「總裁還有沒有什麼事要吩咐的?」
  
  「沒有。」
  
  「那我出去忙了。」
  
  「等等,我想到了。」
  
  「總裁想到什麼?」經理仍在噗哧噗念笑個不停。
  
  「開除你。」
  
  辦公室先是一片沉寂,隨即,傳出某人驚天地位鬼神的哀嚎。
  
  ★★★
  
  金再水頂著啤酒肚,在山莊門口煩惱地踱來踱去,每走幾步就歎口氣。
  
  「老爺,那是不是駱少爺的跑車?」員工跑來指著正開進來的「法拉利」朗聲道。
  
  金再水搖擺著肚子,激動衝向剛停好的車子,拉長聲大叫:
  
  「女——婿!」
  
  駱文迪聞言,沒有反駁抗議這個稱謂,任誰都早由此看得出,駱文迪對於金智晴的心態如何,惟獨他那小女人,到今天還掛他電話。
  
  既然已經被認定為女婿了,就更不能莫名被金家人冠上負心漢之名。
  
  「叔叔,有些事——」
  
  「我女兒不吃不喝怎麼辦?她不理我,她竟然不理我,她從來沒這樣對我這老爸……我不知道她是怎麼回事……」
  
  看來無須跟金再水解釋了,金智晴根本什麼都沒說。
  
  「我知道了,我現在就進去找她。」
  
  一等駱文迪進屋,阿泰從後院小木屋抱出一堆鞭炮,狂樂說:「老爺!今天還要不要去放煙火?我買了好多鞭炮的啦!」
  
  「阿泰還想放鞭炮嗎?」說話的人不是金再水,而是準備出門打牌的李春花。
  
  「我——想!」阿泰狂吼,惟恐沒人知道他的興趣。
  
  「那你想看看,有沒有讓駱少爺進去小姐的房間,就走出不來的辦法。」
  
  阿泰立即變成一休和尚想辦法的認真表情。
  
  稍後,阿泰轉身,走入山莊倉庫。
  
  片刻,金家二老當即僵住身子。
  
  阿泰一手抱著一堆木板,一手拿著鐵捶,脖子還掛著一條粗大鐵鏈。
  
  為了區區鞭炮,他打算把房間封死。
  
  ★★★
  
  這算什麼?這樣的感情算什麼?
  
  付出一切,到頭來才知那都是他的玩弄,更糟糕的是,心都碎了一地,還想著他、期待他的解釋……
  
  金智晴瞪著鏡中的自己,悵然痛心到認為哭紅的眼睛也在取笑她。
  
  曾經她得意自己擁有最羨煞人心的男子,如今她痛心自己得到最重擊她心的戲弄。
  
  倘若他再不來給她解釋,她絕對會恨他一輩子,絕對會!
  
  這個聲明,這個決定,從昨天到現在,已是第十次浮現在她心裡。
  
  房門的敲擊聲擾亂了她。她起身,神色黯然地打開房門。
  
  驀地,她像失神一樣面對眼前的男人。
  
  「為什麼不吃不喝?為什麼不接我電話?」
  
  是他……沒看錯?金智晴圓睜杏眼,眨也不敢眨一下。
  
  「智晴?」
  
  是他了!沒看錯。
  
  金智晴確認後,第一個反應就是關上門!
  
  「智晴,開門。」
  
  她靠著房門,承受著他的聲音所帶來的刺痛。「你何必來?你根本不想來……根本不願來……」
  
  「智晴!」他沒放棄,言辭中摻雜無可奈何的喟歎。
  
  門外的敲擊聲不斷動搖著她本就不夠堅決的心,才收斂的淚水又不能遏止地流淌下來。
  
  「你走,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一切都結束了,一切都是我心甘情願,如果你真要說這些,我告訴你,我明白,以後不會糾纏你,永遠都不會!」
  
  說這些話時,誰看得到,她的內心是如何的撕裂痛楚?
  
  「你夾到我的手了!」
  
  簡短的一句話,竟將心中的酸楚踢到九霄雲外,快速的開門表現她對他是何等的關切焦急,「我不是故意的……讓我看看你的手——礙…」
  
  頎長高大的身軀趁她開門之際,張開雙臂,擁她人懷。
  
  她吃了一記錯愕,抬頭瞧他平靜的神情才知,手受傷是假,騙她開門才是真。
  
  「你騙我!你居然騙我!」她氣到在他強壯的胸膛猛打幾拳。
  
  他閉起眼眸,不痛不癢地先挨她幾個粗拳,未了抓起她的雙手,肅穆說道:「行了,靜下心來聽我解釋。」
  
  「有必要嗎?如果你真的認為我重要、真的在乎我,你會到現在才來跟我解釋?」她推開她,下一秒又被他抓回懷裡。「放手!」
  
  「如果你真的愛我,就該信任我,這樣的解釋的確可以不必要。」
  
  她停止激烈的掙脫,呆呆看著自己未曾見過的認真表情。
  
  「我……」她心虛地垂下眼,刻意閃避那容易教她悸動的視線。
  
  明明是他玩弄了她,為什麼她會有那種自己誤會他的愧疚……
  
  不對,不是的,她看見他吻著美希,那不是夢,不是她庸人自擾所造就的情景,那是不爭的事實!
  
  「你跟美希接吻了,這種事要是相信你,那我豈不是太可笑了,連自己都能欺騙,為了一場永遠得不到回應的感情,連自己都要騙!」她蒙住濕濡小臉,極為脆弱地反駁他強硬的辯解。
  
  強而有力的的臂膀感受因哭泣顫抖的嬌軀,加強了力道,緊摟著她,明澈銳利的黑眸毫不保留的露出濃濃的情意。
  
  「你一直認為我沒有給你回應?一直是這樣認為的?」
  
  「難道不是……你什麼都沒對我說……我想聽的你什麼都沒說……」提及此,又增添她的悵然,淚水撲簌簌地滴落下來,不再堅強。
  
  他伸手托高她的下巴,俯首深吻著,霸道地在其口中翻攪出甘甜的滋味。
  
  待足夠了,他輕輕撫弄那微微紅腫的唇辦,溫柔捧起羞澀的彤紅臉蛋,沉著聲音沙啞道:「我以為,你會懂我這樣的說法。」
  
  心跳的加速頻率明示她向這一招投降了,但這並不表示她什麼都不在乎,倘若他跟美希有更進一步的親密關係,這個吻,絕對是傷人的哄騙。
  
  「你吻過美希……」她癟起小嘴細細碎碎地念著。
  
  「我沒吻她,是她突然主動貼上來,當我想推開她的,你就撞進來了。」
  
  是這樣的嗎?是這樣的嗎?正想覺得太過勉強,心頭就已暖洋洋、舒服極了;悶著氣垮下的雙唇不知不覺就上揚了……她想就此展開笑容,無奈,心裡頭仍有許多不解、許多渴望得到證實的事。
  
  「我能問你……你是不是真的喜歡我?」
  
  他撫著她的長髮,泛著笑意,「對自己沒信心?這不像你。」
  
  「你沒說過我漂亮,以前沒有,現在更沒有,你讓我覺得你討厭我,難道我不該因此懷疑你親吻我是不是在玩弄我?」
  
  他翻翻白眼,他的小女人不太好哄,不太好伺候,也不太能夠意會他的心意,但卻很可愛。
  
  噘嘴時可愛,生氣時可愛,計較時可愛,一切一切無一不代表這女人在他心中的重要,早些年,他就已知道,起先確實有耍弄的心態,哪裡知道,愈因為想逗弄她,就愈會去注意她,等到小妮子氣到滿腦子都是他的人誰都替代不了時,他便得意,得意她是屬於他駱文迪一人的。
  
  現今,她來跟他討價還價,老實說,他很無辜。
  
  「我什麼時候給你這種感覺?」他反問。
  
  「跟美希打情罵俏的時候。」
  
  「別提她,說別的。」美希?!他從來不覺得她有什麼值得去注意的,從發現有金智晴的存在開始,任何女人都不值得他去注意。
  
  只是沒想到這個他從不去在乎的美希,會這般處心積慮,為了不再引起事端,他立刻撤去美希的職位,慶幸她也看得開,包袱款款遠走美國,無奈,眼前最教他在乎的小妮子,好像不太看得開,夠折騰他了。
  
  「別的?!也好,反正夠我說的。」她哼了一聲,用力抹去臉上的淚水,真打算來算總賬,「當初我說喜歡你,你竟無所謂的說,因為我喜歡你所以你吻我,這個你有解釋嗎?」
  
  「有,不喜歡你又怎麼吻你?真以為我到處親吻女人。」他沒這麼博愛,萬一來個大母豬,他真的可以掛上善心人士牌子了。
  
  「我勉強接受。」其實心裡很高興,「那在電梯裡,你親我,卻是因為看見我難過,也沒有喜歡我的意思,你有沒有解釋?」
  
  「也有,要是不喜歡,也不會注意到你心情低落。」
  
  「好……」她想直接笑出來,突然想到一個情景,心裡又不太好受了,「剛回國就把我扔下水!你怎麼解釋!」
  
  「你會游泳。」
  
  「你解釋過了,這不是我要的。」
  
  這女人,該記的不去記,不該記的記一堆。
  
  「怕我離開八年你會忘了,用這方法讓你記得一清二楚,是有些過頭了,但就是喜歡看你為我氣呼呼的模樣。」
  
  她撇撇嘴,仔細想著他的解釋,的確有沾上喜歡二字。腦子轉呀轉,又想到一件事,急問:「你剝開我的衣服又怎麼解釋!」
  
  這回,他沉默了。
  
  「故意的?耍我的?」
  
  「不是……」劍眉深蹙,他真是自己找罪受,無端端成為犯人被盤問。
  
  「那是什麼?」
  
  「男人的『性趣』。」
  
  倘若當時看到幾乎快透明的胸脯還能無動於衷的話,他駱文迪三個字就倒過來寫。
  
  「什麼興趣?」
  
  「這個跳過,問下一個。」
  
  她呆呆張嘴。這可不是選擇題可以跳著回答啊!「不行!」
  
  「我答應你,這個問題等我忙完手邊的工作,我會回來解釋。」到時他會花一整夜的時間給她解釋,絕對會。
  
  「你還要回公司?」
  
  「我急著來跟你解釋,把公司的會議延後兩個小時。」他低頭親吻她的額頭,「沒事我走了。」
  
  他為了向她解釋,願意把會議延後?據老爸說,他可是很重事業的男人阿!
  
  聽到這樣的回答,要不釋懷實在很難。
  
  「喔……」她忍住幸福的笑意,一臉沉醉樣。當他即將開門時,腦海陡地冒出許多問號,「等、等一下!」她攤開雙手,攔阻他的去路。
  
  「又怎麼了?」
  
  「有件事我上次就想問你了。」
  
  「什麼事?」他發出疑惑,掬在俊臉上的笑意卻摻雜不以為重要的意味。
  
  以他對這小妮子的認識,那個小腦袋瓜子絕對問不出多重要的事。
  
  「你怎麼知道我會游泳?這件事根本沒人知道!」
  
  「……」
  
  轉眼間,他的小女人變聰明了。
  
  「說話啊!不准再跳過不回答!」
  
  就在此時,門外發出震耳的敲撞聲。若不是發覺他臉色有異、似乎有事情隱瞞她,她早就衝出去罵人了。
  
  「我學游泳時,你早就出國了……你是怎麼知道的?」她的心情起伏極大,有股又被耍弄的感覺,很不好受。
  
  「你到底知道我多少事?」她越想眼睛越瞪的老大,詫異地摀住嘴。
  
  「我在美國這八年,你什麼事我都知道。」
  
  「什麼?!」她驚叫,音量比門外的敲撞聲還大。
  
  「徵信社的人每天都會向我報告你的情況。」
  
  「徵信社?」她一時難以置信,沒有憤怒,只是震驚一個老是捉弄她、氣的她火腦的男人,會利用徵信社得知她的消息。「你跟蹤我?你派人跟蹤我?!」
  
  「這不是跟蹤,只是維護你的安全。」他解釋,說的理所當然。
  
  「我的生活有危險到需要你派人跟監我?」
  
  「那我更正,為了在我出國那段期間不讓任何男人接近你,的確有必要派徵信社的人替我看顧你的生活。」
  
  「根本沒什麼男人接近我,頂多送花,後來也就看不到人了,每一個都是,這……」話猶未說完,便見到他詭譎的笑容,猛地指著他俊挺的鼻子大叫:「是你做的好事!」
  
  他默認,攢著眉頭,思索她那個字眼是不是在暗示他的恐怖,還好她沒問起住院中的湯經理。
  
  「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他依舊沉默,深感他的情感路程走的比他人艱苦,因為他的女人不是普通愚蠢。
  
  他做這一切還不都是為了她!
  
  「是為了我嗎?」
  
  「不然真以為我有很多空閒找事情來做?」
  
  她愣了一愣,臉頰緋紅,心跳加速,情緒攀升,神遊一會,在心靈角落搜尋一處不安的因子,再問:「如果真是這樣……為什麼你從不說喜歡我……」
  
  「這種事重要嗎?」
  
  「當然重要!」只要那三個字,現在就差那三個字讓她安心。
  
  「我以為你知道。」
  
  「知道還用得著問你……我很怕你玩弄我……真的很怕……」她低下頭,難為情的羞紅遍全身。
  
  他向前一步,往她臉頰親吻一下,「這樣還怕嗎?」
  
  她沒說話,卻暗自喜悅。
  
  這回,他直接封住她的唇,撬開其柔嫩的唇辦,火熱地挑逗她反應笨拙的小舌。
  
  直到她快要窒息、整個身子軟在他胸膛上時,他才結束這場親吻,貼著她熱燙的小臉說道:「這樣還怕嗎?」
  
  「我……也許………」她抿一抿雙層,不太踏實地說:「也許你曾經用這方法哄過其他女人。」
  
  他知道她想要聽什麼,但那對他而言,實在不夠表達藏匿心中多年的濃濃情意。
  
  惟有一樣東西……
  
  「要不,這送給你,我向你保證,只有你有。」他由口袋掏出編織精緻的小錦囊。
  
  「這是什麼?」
  
  「等我走了你再打開。」他轉身伸手拉著門把打算離去。
  
  他總是那樣神秘,以致她一接收錦囊,就迫不及待想打開看看。
  
  乍見裡頭的物樣時,她整個人一動也不動,「這是……」
  
  他沒回頭看他的女人在做什麼,第二次拉拉「喀啦」作響卻打不開的門。
  
  「頭髮……」她屏住呼吸,定睛看著躺在手心用紅絲帶捆作一縷的頭髮,不禁鼻頭發酸,情緒好生激動,只因她知道這頭髮的主人是誰。
  
  是她自己。原來……他不是捉弄她,拔她頭髮的舉止,從頭到尾都不是他對她的嫌棄捉弄,而是每一次的情意,長年累積的感情……
  
  「文迪……」她抬眼,泫然欲泣地輕輕呼喚他。
  
  她真該死,在這之前還懷疑他的真心。
  
  他似乎沒聽到背後女人的叫喚,全神貫注地拉動門把。
  
  豆大的淚珠像斷了線似的掉落下來,下一秒,她邁開步伐衝到他背後勁地擁住她深愛不已的男人。
  
  「文迪?」
  
  他咬著牙,管不住平時的優雅,一腳抬起來抵著房門,兩手使勁拉門把。
  
  她因久久得不到他的回應,困惑伸長脖子,發問:「你怎麼了?」
  
  「你來幫忙。」
  
  「唉?」
  
  「門打不開。」他歎氣,攤攤手以示放棄。
  
  「怎麼可能?」她不信,跟著拉門把,再拉幾下,驚慌說道:「怎麼會這樣!」
  
  「被動手腳了。」他斷定道。
  
  「你指我家人?」
  
  「不然呢?」
  
  「他們才不會吃飽沒事做這種事。」
  
  「跟我來。」
  
  他牽起她的小手來到窗口,摟著她。
  
  「看那裡。」他指向大院,強忍因緊貼的距離而擦出的男性敏感慾念。
  
  依著他所指的地方看過去,她將視線定在大院上一群吃飽沒事在勤奮拆他的跑車輪胎的人……
  
  她驚愕咋舌,注意力全放在莫名興奮扛著輪胎的阿泰身上,完全沒注意到擁著自己的俊美男人,正用似火般的神情鎖定她。
  
  接下來,一整個夜晚,房門封鎖著開不了。
  
  阿泰跟金再水忙著放鞭炮;李春花忙著到駱姓親家用麻將提親去;金達風忙著睡大頭覺;而房間內的小情人也……很忙。
  
  事實上,幸福來的向來是那麼悄悄地,倘若能預知,它又怎會教人覺得可貴?
  
  您的幸福應該也來了吧?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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