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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煓梓]荒野謎情【時族傳奇之追地篇】[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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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2-3 00:16:06
  第九章

  耀眼的光線灑在清澄的水面上,射入樹林,也射入傍水的竹棚內。緩緩地伸了一個懶腰,雷黛薇也被這一道道光線曬醒,不得不起床。

  她才剛支起身子,便發現她身邊的男人不見了,她再定神一看,原來他不是不見了,而是倚在棚柱旁刮鬍子。

  她著迷地看著他優雅又不失男子氣的動作,心中湧起一股甜蜜的感覺。

  這個男人真的屬於她嗎?她真的有資格擁抱這麼一個出色的男人?

  「看什麼?」停下手邊的動作,時追地睨著發愣的她,要她回神。

  「看你。」她十分誠實的招認,眼底儘是愛慕。

  微微揚起嘴角,時追地對這答案很滿意,遂繼續他刮鬍子的工作。

  「我可以去你那邊嗎?!」即使他們已經是戀人,他仍然極為重視隱私,她也不敢造次。

  時追地的回答是丟掉刮鬍刀,張開雙臂將她抱上大腿,一起享受著這寧靜的早晨。

  雷黛薇覺得好滿足,她好喜歡賴在他身上的感覺,總覺得自己好像一隻小貓,在他的撫慰之下喵喵叫。

  「我越來越喜歡這裡了。」她黏在他身上輕喟。」以前我一天沒舞會不行,現在我根本想不起舞會是什麼樣子。」難怪人們會說大自然能夠洗滌心靈,一點也沒錯。

  「這就是大自然的力量。」他同意,沒有任何事比大自然的賜予更豐盛,這也是時族力量的來源。

  雷黛薇仰望他線條分明的側臉,被他堅定的眼神迷惑。他在想什麼?是不是正在思念他的親人?

  她突然想起她什麼也不知道,有關他的一切都是謎。過去她是個陌生人沒有資格問,他也不屑回答。可是現在呢?經過這些日子,他們已經不能算是陌生人了吧!如果她現在跟他打聽他家的事,他會不會告訴她?

  「想什麼這般忸忸怩怩?」

  時追地打趣的聲音自她耳際傳來,她這才發現,原來她已經想過了頭,心裡所想的一切,全反映在臉上。

  「沒什麼。」她不安地扭動身體,雪白的雙峰也跟著有一下沒一下地磨蹭他的胸膛。

  「黛薇,你知道我不喜歡你對我說謊的。」他握住她的酥胸警告,開始以拇指肆虐她的蓓蕾,喚醒她全身的知覺。

  「嗯……」閉上眼感受他老練的愛撫,雷黛薇未戰先敗。

  「你……你這樣子……我想不起來……」她軟哼,整個人敗在他的魔指挑逗之下,身下的熱潮乍然湧現。

  「好吧,我不碰你。」接受她的抗議,他索性收手枕在腦後躺下,一副悠哉的樣子。」現在你可以說了,我不碰你。」

  他雖不碰她,可是他斜眼看人的樣子更動人,也更迷惑她的心。

  她真的可以問嗎?他會不會生氣?

  「我……我想問你有關於你家的事。」她鼓起勇氣試探,好怕又被他說:不干你的事;那多丟臉。

  「不必理會麥克的廢話,他無聊。」時追地四兩撥千金就想把這話題撥掉,可雷黛薇不服,非要問到結果不可。

  「麥克才不是說廢話,那些話很重要。」她嘟起小嘴抗議。」我想過了,麥克說得對,我是應該多問一些有關你的事。你對我瞭若指掌,我卻一點都不瞭解你,也不認識你家人,這不是很不公平?」至少他認識她父親,可她除了他之外,什麼人也沒見過。

  「什麼時候開始你也學人用起腦袋來了?」對於她的一番長篇大論,他頗為意外。」我想我還比較習慣你笨笨的樣子,至少不會這麼煩人。」雖然她歪著頭思考的模樣挺迷人的,但他寧願她什麼都不問。

  「追地!」她嚶嚶地抗議,半裸的酥胸晃來晃去,十足的誘人。

  「你不可以這麼不公平。」雷黛薇俯下身表達她的憤怒,胸前的豐盈頓時一覽無遺。

  時追地的腦中突然興起一個邪惡的念頭。

  「好吧,我告訴你。」他允諾。」不過要靠你自己的實力套話,否則別想。」

  「怎麼套?」急於瞭解他的一切,雷黛薇不疑有他,三兩下就上當。

  「你自己想嘍。」他轉動一雙賊眼暗示,視線全落在她胸前那一對漂亮的渾圓上。

  瞬間,雷黛薇瞭解他所謂的「套話「是什麼意思,並因此而臉紅。

  「你怎麼可以暗示這麼下流的事?」她話說得是義正辭嚴,可惜就是少了一點說服力。

  「隨便你,我無所謂。」他笑得迷人,擺明了整她。

  他當然無所謂了,有秘密的人又不是他!

  「套就套。」她才不信會套不出來。

  時追地挑高雙眉,歡迎她挑戰,兩手還是一樣枕在腦後不為所動。

  雷黛薇豁出去了,為了探得他的秘密,她什麼都肯做。

  「追地,什麼叫時族,是不是指時姓一族?」她邊問話邊躺下偎在他的身邊,手指沿著時追地赤裸的腹肌一路滑向胸前,並對他猛拋媚眼。

  「答對了。」他揚起嘴角輕笑。沒想到她還滿具天分的,演出頗具水準。

  「真的,我猜對了?」雷黛薇興奮地眨眨眼,覺得自己越來越聰明了。

  「嗯哼。」他笑哼,多少給她一點鼓勵。

  有了這個鼓勵之後,雷黛薇的演出就更賣力了,不但一直愛撫他的胸腹,更以朱唇代替。

  「那,你家裡還有些什麼人?」她也學起他,不但親吻他的唇,還輕嚼他的乳頭,兩手忙得半死。

  「為什麼你們家族的代號這麼奇怪,你的工作又是什麼?」在問話的時候,她的酥胸一直摩擦他敏感的乳尖,差點沒害他呻吟。

  時追地從來沒料到自己的定力這麼差。

  「一次一個問題,多的我不回答。」再也忍不住她的挑逗,他終於鬆手抓住她忙碌的小手,它們都快探入他的牛仔褲內了。

  「好吧,重來。」她抬起頭來,露齒一笑,由他牛仔褲內明顯的突起看見了勝利的道路,而她決定把它走完。

  為了得到最後的勝利,她索性爬上他的大腿,坐上他的腰,弓曲著美妙的身軀,敞開衣衫,將酥胸印上他赤裸的胸膛,極盡媚惑之能事。

  「追地,你家還有哪些人?」她沙啞地問,嬌嫩的蓓蕾性感地摩挲他胸前的肌膚,以及他渴望的嘴唇。

  「父母和一大堆兄弟姊妹。」他乖乖地回答,張嘴捕捉誘人蓓蕾,發覺被人誘惑的滋味一點也不好受。

  「哦,那和一般的家庭一樣嘛。」她有點失望,她還以為能教養出像他這麼特別的男人的家庭一定很不一樣。

  「不然你以為我的家人是什麼三頭六臂?」他取笑她,眼底有此評的不安,但是她看不出來。

  「也不是啦,我只是……」她聳肩,決定跳過這個話題,往下一個問題邁進。

  「你們為什麼自稱為'時族',其中是不是有什麼特別的典故?」雷黛薇天真地問,好奇的小手也天真地直往他的身下探去,和她誘人的唇舌一起欺侮他。

  時追地忍不住呻吟,這小魔女竟然愛撫他最脆弱的地方。

  「沒什麼特別的意思。」他咬牙忍受這非人的折磨,一個字一個字回答她。」我們剛好姓時,為了方便起見,乾脆自稱時族,就是這樣。」

  這聽起來很有道理,但她總覺得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我明白了。」其實她什麼也不明白,只覺得他的褲子很難脫。

  「幫幫我,追地。」瞭解女性的魅力可以發揮到什麼程度,雷黛薇啞著嗓子要求。

  「幫我脫掉你的牛仔褲,它好難脫。」嘟起艷紅的小嘴,她瞅著時追地,要他徹底投降。

  「樂意之至!」他投降,誰叫他自作自受。

  等他脫掉身上的束縛之後,雷黛薇又跳回他身上,繼續她磨人的酷刑。

  「追地,你還沒有告訴我,你從事什麼工作?」她的小嘴依然艷紅,只是換了地方親,不到一秒鐘的時間她即印上他的唇際,兩手還不安分地撫摸他的下半身,挑起他的情潮。

  「我的工作很複雜,你不會感興趣。」他避免正面回答,伸手扣住她的纖腰,逃避她的問題。

  「才怪。」他一定有什麼事瞞她。」你自己說要回答我的,怎麼可以食言?」她氣呼呼地嘟起嘴、扭動著身子,綴滿蕾絲的小褲亦拚命地摩擦時追地最敏感的地方,使得時追地原本高漲的情緒,變得更加亢奮。

  「我沒有食言。」他頭暴青筋地反駁,幾乎已達忍耐的極限。」我們說好的是'套話',我沒被你套出來以前都不算黃牛。」

  「那……我該怎麼做才能套出你的話?」她都已經這麼盡力了,他到底還想怎麼樣?

  「憑你的實力。」他壓住她的腰抵著他的灼熱明示,笑得有如墮落的天使……

  她好累,身心都是。這個男人渾身都是精力和解不完的謎題,她都快招架不住了。

  「我的腿好酸,讓我下來。」她要求道。

  「靠著我休息好了,我不喜歡你離開我的感覺。」他親吻她的鬢角,上頭都是汗。

  於是她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又鑲入自己的體內,只不過姿勢換了,變得更曖昧。

  「我累了。」她坐在他身上抗議,不相信他這麼快又恢復精神。

  「所以我才說靠在我身上休息。」他輕捏她的鼻尖,點染她的紅唇。

  「你耍賴……」她無可奈何地接受他的親吻,眼看著燎原之火又要延燒。

  忽地,天空頂端又出現一架直升機。

  「麥克回來了?!」雷黛薇不可思議地看著在他們上方盤旋的巨大陰影,目瞪口呆地問。

  「應該不是,機身上沒有CIA的標誌。」時追地瞇起眼睛!觀察了一會兒驟下結論。

  會是誰?

  兩人的心中升起同樣的問號,只不過反應不同。

  「糟了,快穿上衣服!」隨著直升機的緩緩降落,雷黛薇這才想起當前的窘況,慌得跟什麼一樣。她七手八腳扣上襯衫的扣子,然後便要抽身。

  「別動。」時追地才不管來人是誰,無論是誰都可以滾一邊去,他已經受夠這些不速之客的干擾。

  「但是……」她急得面紅耳赤,可他又霸道地佔住她,不讓她自由,教她左右為難。

  「喬安娜!」

  她已夠頭大了,直升機那頭偏偏又跳下一個高大的人影,拚命呼喊她的名字。

  「又是找你的,你的人緣可真好。」時追地懶洋洋地扣住她的腰,不讓她移動半分,擺明了給她難堪。

  「哪……哪兒的話……」雷黛薇只得陪笑臉看看來人是誰。

  等她定神一看、認清來人時,更覺得奇糟無比。

  「羅傑!」她慘叫一聲,未婚夫的名字驚洩而出,點燃了時追地眼裡的精光。

  「羅傑•倫斯?」他淡淡地挑眉,是詢問也是指責。

  頓時,雷黛薇全身的雞皮疙瘩掉滿地,冷汗直流。

  「我可以解釋。」她自己也很迷惘,按照先前的慣例,爹地應該在她逃婚之際就已打理好一切,怎麼會讓羅傑追過來?

  「留著對你的未婚夫解釋吧,我想他比較需要。」時追地陰慘慘地微笑。

  雷黛薇的確需要好好解釋。

  當羅傑•倫斯好不容易才發現他們的時候,他們就是以這副令人尷尬的畫面,呈現在他眼前。

  他瞪大眼睛,看著他們曖昧的姿態。身穿男性襯衫的雷黛薇正跨坐在另一個男人的身上,襯衫上所有的扣子都扣得緊緊的,可是僅及大腿的下擺又隱隱透著春光,零亂的髮絲有一部分黏在額前,柳腰上擱著一雙巨掌,而巨掌的主人正拿一雙他所見過最美的眼睛睨他。

  這個男人……真是美得驚人!羅傑不得不認輸。這男子雖是東方人,卻有著比西方人還要有型的外表,挺直的鼻樑下是一張性感的薄唇,隱隱流露出冷漠傲慢的氣息,強壯的體魄不因突然侵入的陌生人而瑟縮,反而恣意伸張,展現出天生的本錢。

  這人就是時追地,時族的第二號人物。

  他來晚了,該死!羅傑痛罵自己。他不是瞎子,只要是明眼人都知道襯衫底下幹了些什麼好事,換句話說,晶片有可能已經落入時追地的手中,他晚到了一步。

  可即便如此,他應該還有其他的機會,也許事情沒有他想像中那麼糟。

  「喬安娜,你跟他上床了?」就算是明知故問,他也要把事情的真相抖出來,不讓姓時的好過。

  「我……」她尷尬不已地看著前未婚夫,不知道該怎麼解釋自己脫軌的行為。

  「解釋啊。」時追地竟在此時催促道。

  她已經夠尷尬了,她身下的男人還來插上一腳。

  混蛋!

  雷黛薇當場氣得板開時追地的手,起身離開他。

  時追地倒也大方,不但允她自由,並且懶洋洋地起身,慢條斯理地套上牛仔褲,完全不把羅傑當一回事。

  親眼目睹時追地無法無天的行為,羅傑更火大了,這男人搶了他的未婚妻還個二五八萬,他真想宰了他。

  「喬安娜!」羅傑指責。」你真的跟他上床了?」

  「是又怎麼樣,我們又還沒訂婚。」被羅傑狂霸的口氣惹火,雷黛薇乾脆也來耍潑辣。

  「但是這場婚禮是你自己親口允諾的,你怎麼可以反悔?」他氣得捶胸頓足,幾乎失去理智。

  「別忘了她是毀婚專家,你和她之間的小小約定算不了什麼。」時追地在一旁涼涼插話,惹來兩道同樣不悅的眼神。

  他聳聳肩,請他們繼續吵。

  「就算你不想嫁給我好了,你也不該說走就走,還和這個男人上床。」羅傑氣憤道。

  他倆果然繼續攻堅,誰也不讓誰。

  「我和他上床關你什麼事?」羅傑好奇怪,平日他不是挺陰沉、挺冷靜的嗎,怎麼今日如此反常?她實在不懂。

  「當然有關係。」他反常的原因就在這兒。」你知不知道他是為了得到晶片才和你上床的?」從她戀慕的眼神就可以知道她完全是單戀,一點勝算也沒有。

  「胡說,哪裡來的晶片?」簡直莫名其妙。」我根本不知道什麼晶片的事!」

  「你不知道,但他知道!」羅傑轉向時追地,發誓非洩他的底不可。」這個姓時的男人從頭到尾都知道晶片的去向,所以才會跟你上床。」

  「才不是!我們上床是因為——」

  「因為你們兩情相悅,情方濃?」羅傑斬斷她反駁。」別傻了!喬安娜,再怎麼笨的人都知道時追地根本不會喜歡你,他要你是有其他原因。」

  「你滿瞭解我的嘛!」暫時退出戰局的時追地瞇起眼睛,洞察羅傑話中玄機。

  「不錯,我清楚你的底細。」羅傑冷哼。」我不但知道你是誰,也知道你接近喬安娜的目的,你是為了得到藏在她體內的晶片才跟她上床,你可以愚弄喬安娜,但是別想愚弄我。」

  「也就是說,你很瞭解時族的事?」時追地瞇起的眼眸中淨是精光。

  「不敢,我知道的不多,只知道閣下是怪物而已。」羅傑意有所指的瞄向時追地,間接向他下戰書。

  時追地的臉色瞬間大變,彷彿羅傑說了哪個字眼命中他的要害一樣。

  雷黛薇完全聽不懂他們之間的對話,但她聽懂了一件事,那就是——

  時追地為了她體內的晶片才跟她上床!

  「羅傑,這到底怎麼回事?」她不願相信,可是事實又由不得她不信。

  她還記得當初在直升機上時,追地就一直跟她要晶片,麥克離去前也曾提到晶片的事。當時她不在意,也無心理會這件事,總以為這事與她無關,一切都是誤會。如今看來,她才是被瞞到底的人,似乎大家都知道真正的內幕,除了她之外。

  「你被他騙了,就這麼簡單。」羅傑得意地解釋。」你爹地把一塊從CIA手中偷來的晶片移植到你的體內,宣稱要拿到晶片的唯一方法就是和你上床。只要和你上床,自然就能取得晶片,所以他才會急著和你上床,以免被隨後而來的CIA探員早他一步取得晶片,壞了他們時族的大事。」

  顯然羅傑相當勤於做功課,連晶片的內容都摸透了,就是不清楚他是真知道還是假瞭解?抑或只是純粹碰運氣,從雷老那兒得到有限的資訊,再自己拼湊組合?時追地不動聲色地盯著羅傑,腦中思考著各種可能。

  而雷黛薇則是深受打擊,難怪麥克前腳才到,他後腳就急著跟她上床,原來是這麼回事!

  她看著時追地那張美麗的側臉,其上的冷淡無謂她比誰都熟悉。曾經,她以為自己終於贏得她的月神,沒想到終究只是好夢一場,他從頭到尾都在利用她,不曾付出真心。

  再怎麼笨的人都知道時追地根本不會喜歡你,他要你是有其他原因。

  羅傑幾分鐘前的話驟然縈繞耳際,同時打擊她最脆弱的自尊心。

  是啊,像她這麼沒大腦、空有身材臉蛋的人,他怎麼會看上她?若要認真論起來,他的外表比她出色一百倍,腦筋比她好上一千倍。

  我喜歡和你做愛的感覺。

  難怪他喜歡跟她做愛,原來他是想得到晶片,間接打發無聊的叢林生活。

  你愛我嗎,追地,你愛我嗎!

  她想起每一次燕好時必然的追問,通常那個時候,他只是笑一笑,當她是條哈巴狗似的摸摸她的頭,讚賞她很乖。

  她是如此的無知,為了得到他的愛,她可以改變自己的喜好,丟掉自己的生活,接受他給的一切,完全以他為中心。

  結果他只是當她是個小丑,盡情的利用她、嘲弄她,在背後取笑她!

  「真的嗎,追地?」即使事實擺在眼前,她還是滿懷希望。」告訴我,羅傑他在說謊。告訴我,我的體內沒有那塊該死的晶片。」他們會上床是出自相愛,出於他對她也有同樣心動的感覺。

  時追地冷冷地看著她,為她眼中明顯的不信任而生氣。虧她口口聲聲說愛他,結果旁人隨便說兩句,她就懷疑起他來了。

  「你體內是有他說的晶片,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

  時追地冷冽的表情和淡漠的口氣,在在顯示出他根本不在乎她,她在他眼裡比一條狗還不如。

  這就是傻到愛上月神的下場,她忘了月神是不懂平凡人的情感的。秘只接受膜拜,從人們的付出祈求中找到屬於自己的快樂。

  羅傑說的對,他是個怪物,一個專吸人情感,卻不願付出一分一毫的怪物!

  「你是個怪物。」在難以控制的挫敗下,她怒吼道。」你是個怪物!」感情上的怪物。

  她絕望的哭喊,不期然地令時追地的雙眼迸射出冰冷的眸光。

  「對,我是個怪物。」他的肌肉抽搐,日氣冷得像冰。」既然在你眼裡我是怪物,你何不趁早離開我這個怪物,免得弄髒了你高貴的靈魂?」

  冰冷的口吻,嘲諷的語氣,聽在雷黛薇絕望的耳裡,每一句都像是一把最銳利的刀,一刀一刀砍入她的心底。

  「跟我走吧,喬安娜。」羅傑見此機不可失,連忙把握住機會。」人家都在趕你了,你還愣愣地待在這裡,會給人家看笑話的。」

  是啊,再不走就真的是笑話了,人家都出口趕人了,她的笑話要鬧到何時?

  「我跟你走。」雷黛薇下定決心,不再淪為笑柄。她要過她自己的生活,再也不要以他為中心。

  匆匆跑入原來的帳篷,雷黛薇以飛快的速度換好衣服、收拾好一切,帶著麥克送過來的行李,再一次登上不同的直升機。而這一次,她已經不敢奢望他會像上一次一樣,將她從直升機上抱下來。

  遊戲已結束,對時追地來說是,對她自己而言,又何嘗不是呢?

  撐著一張冰凍的表情,雷黛薇盡可能展現她的自尊,等待羅傑送她重返文明的社會。

  五分鐘後,直升機升空。雷黛薇低頭看著越離越遠的地表,看著時追地昂然挺立卻孤獨的身軀,心中所有的眷戀倏然湧現。

  就算他是怪物,一個只懂得接受、不懂得付出的怪物,她還是愛他,仍是一樣捨不得離開他!

  「我不要走了……」

  她終於瞭解,原來她的心是荒野,長滿了各種絢爛但不知名的植物,直到遇見他,她才懂得分辨,才懂得誤食的痛苦。

  「我不走了,讓我下去。」即使他看不起她,把她當笑話,她也寧願讓他笑一輩子,但求能留在他身邊,賴著他,每天傻傻地對他說:我愛你。這就是她最大的滿足。

  「讓直升機重新降落,羅傑,我不走了。」

  想通之後,雷黛薇一直要求羅傑降落,可沒想到羅傑非但充耳不聞,甚至掉過頭來對著她陰笑,說出如噩夢般的一番話。

  「太晚了,喬安娜。」他的表情猙獰。」如今你已落入我手中,你最好乖乖的把晶片交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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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2-3 00:16:58
  第十章

  雷黛薇並未如大家想像中安全回到雷漢鐘的身邊,而是被羅傑•倫斯狠狠地摔在床褥上,並挨了一巴掌。

  「賤女人。」羅傑目露凶光,瞪視著不明就裡的雷黛薇,輕蔑狠毒的眼光教人不寒而慄。

  「你憑什麼打我?」她撫著被甩紅的臉頰顫抖輕問,眼裡淨是害怕。

  「就憑你敢逃我的婚,害我成為笑柄,我就有權利打你。」羅傑生氣地回答,雷黛薇則是不敢置信地瞪著他。

  「怎麼,無法相信竟有人敢動手打你?」他嘲諷道。」你是不是在想:為什麼爹地沒有替我擺平這件事?」

  她的確是這麼想,而且一點也不明白羅傑為什麼會這麼恨她。

  「總有人是擺不平的,比如我。」他主動提供答案。」你以為我真的想娶你嗎?當然不是!

  我和你交往的目的和你過去那些男朋友沒兩樣,都是為了錢。只不過我的野心更大,也比那些工更缺錢。我需要你爹地的援助,以挽回我岌岌可危的事業。」

  「可是……你的事業不是蒸蒸日上嗎,為何還需要爹地的錢?」雷黛薇不解地問,就她所知,羅傑本身的資產就相當可觀。

  「那只是表面。」羅傑不耐煩地揮揮手,眼神煩躁。」公司早就周轉不靈,所有的轉投資又一直虧損,弄得公司連年負債,早已到達極限。」

  難怪他一見著她就展開猛烈追求,原來別有用心。

  「既然如此,你可以跟爹地說明事情的真相啊,我相信爹地一定會幫你——」

  「幫個屁!」羅傑粗聲地駁斥,打斷她的話。」你爹地那隻老狐狸沒趁火打劫就不錯了,我哪還敢指望他幫忙。」就是因為他瞭解雷漢鐘的個性,所以他一直粉飾太平,裝作什麼事都沒有,打算把雷黛薇娶到手之後,再利用她威脅雷漢鐘,進一步取得龐大的所有資產。

  原本他以為自己的計劃天衣無縫,一定可以順利將雷黛薇騙到手。誰知道雷黛薇竟然又陣前逃婚,雷漢鍾也趁此機會在她的體中植入一塊人人想要的晶片,搞得大夥兒人仰馬翻,搶成一團。

  不過,遑論雷漢鍾再怎麼精明,再怎麼精於提防,一定都想不到他居然還留了一手,那就是——和時族的死對頭「維索爾集團「掛勾。早在和雷黛薇交往之際,維索爾集團的人就找上他,言明他若是能將晶片交給他們,就出資幫他度過難關。

  他不知道他們上哪兒弄來他財務困難的資料,但是他很高興有這個管道解決他的財務危機。

  不必考慮,他一口就答應下來,隨時上雷氏科技探聽晶片的下落。雷黛薇壓根兒不知道這件事,雷漢鍾卻一直提防著他,要不是他的演技太好,他早就洩底了。

  然則,他終究還是洩底了。他懷疑雷漢鍾老早看出他不對勁,只是礙於愛護女兒,才沒阻止他們繼續往來,甚至答應讓他們訂婚。只是誰也想不到,雷漢鍾居然將晶片植入雷黛薇的體內,要所有男人玩起激情遊戲,才能順利取得晶片。

  他不得不說這遊戲很有創意,只是對輸家的他來說,一點也不有趣,他需要那塊救命的晶片!

  「說,你是不是已經把晶片給時追地了?」一陣靜默後,羅傑再度發狠,表情越趨可怖。

  「我根本不知道晶片的事,這件事你不是比誰都清楚?」她若知道的話,才不會掉入時追地的愛情陷阱裡,落得心碎的地步。

  「難說。」他冷笑。」也許你早知道晶片就在你體內,只是裝作不曉得有這回事,才好和時追地大玩愛情遊戲。」

  「隨你怎麼說。」她懶得再辯解。」反正我現在鄭重告訴你,我沒有晶片,也不知道晶片的事,你不要動不動就把時追地扯進來,與他無關。」不管時追地接近她的目的是什麼,她都不願聽到任何誹謗他的話。

  「令人感動的忠貞。」羅傑仰頭大笑,幾乎笑出淚來。」等你知道他是什麼怪物的時候,你就不會再這麼信誓旦旦地說愛他了。」

  「他是什麼怪物?」老是怪物怪物的叫,也該拿出證據。

  「不知道。」他聳肩。」我只聽說時族的人都是怪物,至於有什麼力量,或是會變成什麼模樣,倒還沒機會見識。」

  時族的人都是怪物?

  雷黛薇愣了一下,回想起時追地閃爍的表情,和支吾躲避的回答,難怪他不要她提起他家的事,原來如此。

  你是個怪物!

  她也沒忘記那時自己尖銳的怒吼,當著他的面,指責他是個冷血的怪物。

  她深深地傷了他。一個人在意某事的理由可能有千百種,她卻要命的正中他最不願意被提起的地方。

  「他是什麼怪物我不清楚,不過……也許你早已經知道。」羅傑輕佻的說法和惡意的語氣沖耳而入,猛地讓她回神。

  雷黛薇機警地看著他,提防他的下一步動作。

  「你說這話什麼意思?」她吞吞口水,整個人開始往後挪。

  「少裝聖潔了,喬安娜。」他逼近。」你都和他在野地打滾幾十回了,還會不明白他是哪種怪物?」他漸漸爬上床鋪,而她也躲得越遠。

  「既然你口口聲聲說不知道有磁片這件事,想來是時追地還不夠熱情的緣故,就讓我幫他彌補這項遺憾吧!」語畢,羅傑隨即撲上床去,雷黛薇眼明手快地翻過身去,想趁著還來得及時逃開。可惜她慢了一步,雙腳被拉住,雙手也落入羅傑的掌控中。

  「放開我,我不知道什麼該死的晶片!」爹地這項舉動簡直害死人。

  「嘖嘖,你不知道也無所謂,我自會替你取出。」他淫笑,大掌作勢要解開她的襯衫。

  「滾開!」她拚命掙扎、拚命捶打。」你這頭骯髒的豬別想碰我!」過去她怎麼會認為他英俊,簡直噁心斃了。

  「如果我是頭豬的話,你也高貴不到哪裡去,只是條有錢、任性又沒大腦的哈巴狗而已。」

  他故意將她追著時追地的醜態托出,重創她的心。

  「就算我只是時追地身邊的哈巴狗,也比你這頭利慾薰心的死豬強。」雷黛薇嘴硬地反擊,撩起羅傑更多的怒氣。

  「該死的婊子!」他再甩她一巴掌,幾乎把她打下床底。

  雷黛薇也不是省油的燈,看準他的手臂,大口咬下去。

  「賤女人!」羅傑痛得揮開她,通紅的雙眸儼然已是發瘋的前兆,眼看就要殺人。

  幸好此時一道尖銳的鈴聲響起,打消他即起的瘋狂。

  「哈羅?」

  他氣呼呼地接起電話,陰沉的眼神在對方掛上電話後,更趨陰森。

  「我不必費力取出晶片了,晶片根本不在你身上。」羅傑陰森森地看著縮成一團的雷黛薇,眼底蓄滿恨意。

  他花了天大的工夫,好不容易才擄得雷黛薇,結果對方一句「交易取消「就想打碎他重整公司的美夢,想都別想!

  雷黛薇不知道羅傑還想幹什麼,只知道他的表情好駭人。

  「既然我無法拿晶片去換錢,那麼我只好拿你來換。」羅傑豁出去地決定。」我相信憑雷漢鍾對你的疼愛,必定會答應我所有的要求,只求他的獨生女能平安回家。」

  換句話說,雷黛薇又被綁架了。不同的是,這次她真的有生命危險!

  ???

  高山綿延,白雪皚皚。即使陽光照射在山頭,都無法融化峰頂上的雪痕,也使得阿爾卑斯山的山頭長年積雪,教人寸步難行。

  在這一片蒼茫的雪地中,除了登山隊之外,平日人煙罕至。即使偶有飛鳥掠過,也不會稍做停留。

  這片雪地是如此地蒼白,使得行進於其中的人影顯得格外耀眼,尤其踩著深雪的人又擁有一雙琥珀色的眸子和一頭長及頸部的黑髮,更顯凸出。

  他低下頭、彎下腰,自深深的地底下採集任務中指定的樣本,專注到幾乎察覺不到自天際傳來的聲音。

  不多久後,一架漆有龍騰標誌的直升機即出現在阿爾卑斯山的頂峰,巨大的螺旋槳掃過,揚起陣陣白雪,一位美麗的女子自飄舞的雪花中走出,帶著親切的笑容,對著雪地中的男子揮手。

  「追地哥!」時遙人一面揮手一面朝她二哥走去。

  「遙人?」時追地頗感意外地挑眉,上下打量許久不見的小妹。

  「不錯,看來婚姻生活很適合你。」他微微一笑。」你老公呢?他就這麼放心讓你一個人來?」

  「當然不可能,打死他也不讓我來。」時遙人頑皮地吐舌,一臉甜蜜的模樣。」我跟他吵了一架,然後趁著他睡覺時開溜。」搞不好他此刻還在到處找人。

  「這種舉動很不明智,遙人。」時追地冷淡地勸道。」這裡隨時有山崩的可能,你不該到這兒來。」

  「你自己還不是一樣。」時遙人飛快地回嘴。」明知道這裡危險,偏偏就愛往危險裡頭鑽,你知道爸媽有多擔心你的安危嗎?」所有的男人都是同一個德行,一點也不瞭解守候之人的苦心。

  「我們的工作本來就危險。」他淡淡地帶過,不想多談。

  「是這樣沒錯。」但時遙人可不同意。」可是自從你離開巴西後,就一直沒有回家過,哪邊有任務就往哪邊跑,而且全是些示要命的任務,過去你從不曾這個樣子。」恍若是故意要送死似的到處拚命,真不知道他是在懲罰誰?是雷黛薇,還是他自己?

  「也許我生來熱愛工作。」時追地表面還是一樣冷淡,眼底卻多了份牽掛。

  就是這份牽掛,使得時遙人重新看待時追地。就是這份牽掛,使得她有勇氣接下去說話,她從沒想到她二哥也有真情流露的一天。

  「你才不是熱愛這份工作,而是跟我一樣,被時族的血緣限制住,不得不做。」時遙人搖搖頭看著她二哥,眼底淨是諒解。

  時追地不搭腔,算是默認。

  「你知道嗎,追地哥?以前我總認為你和違天哥一樣冷血,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時遙人感慨地說,第一次看清她二哥的面容。」可是我發現我錯了,你和違天哥不同,你一點也不冷血。相反的,你很熱情。」只是習慣把熱情藏在心裡罷了。

  「你千里迢迢從台灣來這裡,就是為了說笑話給我聽?」時追地挑眉否認,眼裡閃過一絲感動的情緒。

  時遙人急忙捉住這絲情緒,踏起腳跟,兩手撫上她二哥的雙頰,眼裡蓄滿淚水地搖著頭。

  「我才不是在說笑話,我是認真的。」她真的很感動。」過去我從不敢像現在這樣碰你的臉,因為你太冷淡,即使你是我的親哥哥,我都覺得我們之間存在著很大的距離。」是雷黛薇執著的傻氣縮短他和所有人的距離,使他的眼眸變得更加溫暖。

  時追地無法反駁,因為他就是如此冷淡的一個人。

  「我知道我很難相處。」他聳聳肩,眼睛直視著正前方,彷彿在告訴誰。

  時遙人知道,他是在告訴雷黛薇。隔著遙遠的距離對她傾訴他無法當面暢談的話語。

  他在乎雷黛薇,非常在乎。

  「遙人……」經過了好幾分鐘的沉默,時追地淡淡地開口,語氣盛滿了猶豫。

  「什麼事,追地哥?」時遙人輕聲鼓勵他說出來,頭一次有當他妹妹的感覺。

  「你覺得……我們像怪物嗎?!」時追地琥珀色的眼眸仍凝視著正前方,看似淡然,其實在乎。

  「看你從哪個角度來看吧。」時遙人頗有感慨地回答。」以前,我也有和你同樣的疑問,也和你一樣不喜歡自己特殊的能力,所以我將'觀心'的能力封閉,為的就是騙自己遙人,你是個正常人,和一般人沒有什麼不同。」

  「你和我不一樣,遙人。」被她生動的表情逗笑,時追地感傷地勾起嘴角。

  「你頂多窺探別人的心,我卻得將他人推進地獄,你知道我用這雙手將多少冤魂帶入地底下過嗎?」說這話的同時,他舉起自己的手愣愣地看著手掌,上頭似乎還留著推擠的痕跡。

  「別太苛責自己了,追地哥,那也是不得已的。」時遙人勸他,再一次感受身為時族人的可悲。」被你推入地獄的人,不是妄想回復太古之初的溯族人,就是想出賣同胞的時族叛徒,除此以外,你誰都沒傷害過。」比起違天哥動不動就把人推入九重天,二哥算客氣了。

  「可是我終究還是個怪物。」他不由自主地想起雷黛薇那日的怒吼,遙人的安慰並沒有讓他好過多少。

  終於切入真正的主題了,這也是她來的目的。

  「她說過這句話,對不對?」時遙人猜測。」她對你說過這句話,所以你才會這麼生氣。」

  氣到連自己的生命都不要,淨幹些傻事。

  「我不知道你說的她是誰。」提及這話題讓時追地僵了一下,口氣十分不悅。

  但時遙人才不管她二哥生不生氣,總得有人站出來說句公道話。

  「雷黛薇,我說的是雷黛薇。」她點破,一點也不意外在他眼中看到風暴。

  「我不想提她。」他轉過身又要離去,就像他對每個人慣有的態度。

  「但我一定要提!」時遙人擋在他面前急忙地開口。」我知道你對她生氣,不想聽見她的名字,但現在她被綁架了,隨時有生命危險。聽見這消息,你還是一樣不聞不問嗎?」

  黛薇被綁架了?!

  「被誰綁架?」他蹙緊眉頭,難以置信地問。

  「羅傑•倫斯。」時遙人很快地回話。」原來他和溯族有掛勾,說好要幫他們取得晶片以換得資金。不過後來他才發現晶片不在雷黛薇身上,生意做不成,乾脆改為挾持她來脅迫雷漢鍾交付巨款,現在雷黛薇就在他手上。」

  居然有這種事?

  時追地愣愣地看著時遙人認真的臉,由上看見真正的危險。她不是在騙他,黛薇真的被綁架了,而且正處於險境之中。

  「她的父親會救她。」即使心焦,他仍不忘受傷的感覺,告訴自己:他們已經沒有任何關係。

  「是,她的父親是會救她,但你也會因此陷入深深的自責,因為你沒有陪在她身邊,親口對她說:'我就在你身邊,不要害怕。'「時遙人拉住他的手,不讓他逃避,也代雷黛薇懇求。

  「承認吧,追地哥,承認你有多在乎她。就是因為太在乎,所以你才會失望,因為她說中了你的心事、傷了你,而你因此而不原諒她。」

  他是難以原諒她,只因為他……在乎。

  「我不知道事情的原委,但我相信雷黛薇這麼說一定有她的理由。也許她說的怪物不是指你異於常人的事,而是指另外一件事。」時遙人分析,憑她身為女人的直覺,她敢打賭雷黛薇這麼說一定另有原因。

  是嗎?遙人說的有可能是事實嗎?當日她憤恨的眼神,不是因為他是怪物,而是因為他也開

  口傷了她?那時她絕望的哭泣,不是因為他並非常人,而是因為他要她滾?

  在感情上,他的確是怪物。他吞食她給他的一切,卻連一根骨頭都不願吐出來,不是怪物是什麼?

  「追地哥,我知道要一個冷漠的人開口說愛並不容易,但感情若不及時說出口,往往會成為遺憾,我不希望看見你遺憾一輩子。」而依他淡漠的性子,這事極可能發生。

  是遺憾嗎?也許吧!對於冷淡的他來說,這也許是他一生中唯一一次的心動,他無法真的放過。

  遙人說的對,他不該讓淡漠阻擋了他的愛情。

  「你成熟了不少,也懂事多了。」過了一會兒時追地才微笑讚許道,時遙人高興到幾乎跳起來。

  「因為我嫁了一個聰明的老公。」儘管得意,她可不敢居功。

  「而我卻得娶一個笨笨的老婆。」他苦笑,算是敗給命運。

  時遙人因為這句話而笑開,打算馬上回家和老公一起開香檳慶祝遊說成功。

  「羅傑•倫斯決定什麼時候交人?」收起嘴角的微笑,時追地嚴肅地問。

  「後天早上十點,在德米勒山崖。」時遙人也一臉正經地回答。

  ???

  德米勒山崖是蓋亞納有名的險要之地。不少商賈名流選擇將房子蓋在這兒,一來可藉著地形之險,防止盜賊入侵,二來一睡醒就能瞧見湖光山色,是個度假兼藏匿的好地點。

  對於羅傑來說,這裡不但是藏匿的好地方,更是進行交易的最佳場所。他特意將交換的地點選在懸崖邊,就是看準了德米勒特殊的地形,萬一有任何閃失,也好將人質拖到崖邊,以死做要脅。

  他的算盤打得很精,時間也算得很準。十點鐘一到,他即押著雷黛薇走到懸崖上,等待雷漢鍾帶著大筆贖款換回他心愛的女兒。

  羅傑心焦地低頭看表,還在納悶雷漢鍾為何遲遲不出現的當頭,才恍然發現早早立於山崖的一道人影——

  「時追地!」羅傑倒抽了一口氣,機警地看著越走越近的時追地。

  「追地……」雷黛薇也跟羅傑一樣驚訝,只不過感覺不同。

  「怎麼是你,雷漢鍾呢?」羅傑連忙箝住雷黛薇的手倒退幾步,直往峭壁的那頭退去。

  時追地吭也不吭,只是直直盯著雷黛薇,和她臉上的傷痕。

  「你打她?」時追地琥珀色的眼眸瞬間蓄滿了風暴,轉而掃向施暴的羅傑。

  「不要過來!」被時追地眼中的怒氣駭到,羅傑趕緊又押著雷黛薇直往後退,並掏出槍抵住她的頭,顫聲威脅道。

  「再過來我就殺了她!」羅傑揚揚手中的槍,表示他不是開玩笑的。

  時追地卻對他的警告充耳不聽,只是盯著雷黛薇那張寫滿悔意的臉,一再重複著相同的話。

  「你打她?」

  羅傑這回真的被時追地嚇到了,此刻的他看起來有如地獄來的使者,黑髮揚起,口氣陰寒,琥珀色的眼眸跳動著熾怒的火焰,似會在轉眼間將人吞噬。

  「不……不要過來,怪物!」羅傑尖聲怒吼,拖著雷黛薇的腳步已走到懸崖的盡頭,再一步就會墜入無盡的深淵。

  「你要是敢再過來,我就帶著她下地獄,讓你一輩子都碰不著她!」在狂吼的當時,羅傑手上的槍亦瘋狂地抵住雷黛薇的太陽穴,看起來非常危險。

  「你這麼渴望下地獄嗎?可以,我送你去。」不待羅傑說出更狠的威脅,時追地揚起兩邊的嘴角,頃刻化身為地獄使者,對著羅傑微笑。

  「你……你在說什麼鬼話?」即使已經快嚇破膽,羅傑仍撐起頭皮,握緊手上的槍試圖振作。

  「不是鬼話,是事實。」時追地仍是微笑,揚起的雙手凝聚著前所未有的力量,幻化成漫天的紫氣,牽動地底的呼喚。

  瞬間,天搖地動,四周的土地開始崩裂,有如火山爆發一般,一塊一塊的與地表分離。

  「時追地,你……」羅傑站不住腳跟地搖搖晃晃,但捉著雷黛薇的手卻始終不放。

  「你不是說我是怪物嗎?」時追地冷睇羅傑。」現在我就讓你親眼目睹怪物的力量!」語畢,羅傑腳下的懸崖隨即垂直落下,令他直往地獄的開口墜去。

  「救命——」

  突然往下掉的羅傑,什麼都還來不及看清楚,便發現自己一直往地心深處墜落,掉入死後才會到達的靈異世界。

  雷黛薇的狀況也一樣淒慘,她根本掙脫不掉羅傑的箝制,也跟著他一起往下掉,提早一步離開人間。

  追地……

  她邊墜落邊呼喊這個名字,不奢望自己還能在他臉上看見關心。可是她看到了,他不僅關心她,還為她受凌虐之事氣憤不已,她就是做鬼也甘心。

  「對不起……」她想起曾當著他的面大罵他是怪物的事,覺得自己好丟臉。

  「對不起,追地,我不該說你是怪物。」現在她好後悔,可惜她就要死了,再也沒有機會當著他的面跟他道歉……

  「你在跟誰說對不起?」

  正當雷黛薇以為自己必死無疑的時候,一個打趣的聲音自她耳邊響起,將她牢牢地接住,納入他溫暖的懷抱。

  「追地!」她不敢置信地看著時追地,更不敢相信他們居然飄在半空中。

  「我正在跟你對說不起。」她緊緊摟住他不放,拚命親他。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雷黛薇一直道歉。」我不該說你是怪物,對不起……」

  「別再說了,我瞭解你的意思。」他搖搖頭,一切盡在不言中。」現在最要緊的是離開這個地方,以後的事以後再說。」

  「嗯。」她乖巧地點頭,把脫困的重責大任交給他。

  時追地倒也不辜負她的一番期望,閃動著火焰般的眸子,口中唸唸有辭。

  「凡我三界之神的弟子聽命:伸以盤古大神所賜之手,開幽都之路。以萬劫之靈,護我迴繞人間——動!」

  隨著他的動令一出,地底下掀起一陣不可思議的騷動。原先還空空茫茫的國度,倏地湧出千萬隻手,將他們一層一層往上托,終至重返人間。

  跌坐在地上的雷黛薇呆怔了,她剛才經歷的一切是真?還是幻?她真的去過地獄走過一遭?

  「我是怪物。」時追地來到她身邊承認。」你所經歷過的一切都是真的,我就是這種能使大地裂開的怪物。」他自嘲,看著她的眼眸彷彿在問她還敢不敢和他在一起。

  她當然敢了,而且還求之不得!

  「你這算什麼怪物!」她摟住他的頸子強力保證。」我還以為你是那種會長出翅膀或是會變成蜘蛛的外太空異形,那才叫怪物,你不是。」不但不是怪物,而且很了不起,居然還能使大地。

  真服了她那顆腦袋!時追地搖搖頭,也緊緊摟住她,重溫許久未聞的氣息。

  「追地,我要為我的大嘴巴跟你說對不起。我不是有意說你是怪物,只是當時——」

  「不用說了,我也有不對的地方。」他用食指點住她的嘴巴,用他的眼眸訴說著諒解,讓一切誤會煙消雲散。

  相愛的雙方若未經過誤解與爭吵,結果不是很好就是很慘,他們誰也不願去猜想可能的結局。

  「我愛你,黛薇。」輕撫著她受傷的臉,時追地的眼裡淨是未盡保護的自責,深深撼動了她的心。

  「我當然也愛你,而且最愛你了。」她感動得哭了,有種苦盡甘來的感覺。

  「你不可以再像上一次那樣趕我走哦,答應我。」她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緊捉他的手要他承諾。

  「我答應。」他鄭重地承諾,發誓絕不會再做同樣的傻事。

  有了他的保證,雷黛薇安心多了,而他壓下來的嘴唇更令她感到安心。

  正當他們熱吻的當頭,他們耳邊照例又傳來巨大的聲響。不用抬頭,時追地就猜出是怎麼回事。

  「又有人來了。」雷黛薇中止親吻,瞪大眼睛看著好幾人座的直升機降落在他倆的正前方,差點沒被揚起的風吹跑。

  「是我大哥。」時追地看著機身上的龍騰符號淡淡地回答。

  「你大哥?」雷黛薇一臉莫名地看著直升機上紛紛走出的人影,還沒來得及提出更多疑問,就被其中一道人影吸引。

  「爹地!」她興奮地衝過去,摟住雷漢鐘的脖子拚命撒嬌。

  「乖女兒,你沒事吧。」他笑瞇瞇地拉開雷黛薇細看了一番,慈愛之情全映在眼底。

  「我很好,多虧了追地。」瞄見時追地不以為然的眼神,她趕緊又跑回他身邊握住他的手,賴著他撒嬌。

  看見這情景,每個人都低聲問笑,尤以雷漢鍾最感歎。

  「女兒長大了,留不住嘍。」話是這麼說,但他比任何人都高興看見這樣的結局。

  「我哪有……」雷黛薇不好意思地低下頭,不期然看見另一個熟悉的身影。

  「麥克!你也來了?!」她相當意外。

  「嗯,過來拿晶片。」他眨眨眼,故意氣時追地。

  「可是……我沒有晶片呀!」她都被搞糊塗了。

  「你有,只是你不知道,晶片一直都在你身上。」而且藏在一個大家都想不到的地方。

  「在我身上?」雷黛薇一頭霧水,弄不清緣由。

  雷漢鍾這才笑呵呵地伸出手,自她耳垂上拔下她母親的鑽石耳環,揭曉答案。」晶片就藏在裡面。」

  雷漢鐘的話一落下,所有的人都笑開了,除了雷黛薇之外,似乎每個人都能體會雷漢鐘的用心。

  「晶片確實一直在你身上,裡面記載的,不是什麼時族的秘密,而是CIA的重要情報。至於我所知道有關於時族的一切,都是違天教我這麼說的,莫要怪我。」雷漢鍾話雖是對著他女兒說,但實際上是要說給時追地聽的。

  時追地揚揚眉,表示他老早想到了,不怪罪他。

  聽了大半天,雷黛薇還是一頭霧水,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只曉得她母親的耳環被收走了,而那是她最重要的東西。

  「爹地,你不能把耳環收走,那是媽咪的遺物。」她一直都很小心珍藏。

  雷漢鍾卻執起她的手,慈愛地拒絕。

  「你不再需要這對耳環了,黛薇。」雷漢鍾感慨地說。」你已經找到自己的心,找到往後依附的方向,再也不需要將靈魂寄托在耳環上,還要這對耳環幹什麼呢?」

  是的,她再也不需要這對耳環了,因為她已經知道往後將為誰而活,而她所愛的人也會保護她。

  「謝謝你,爹地……」

  她激動地抱住雷漢鐘,明白一切都是他安排的。若沒有他的協助,恐怕她一輩子都在逃婚,永遠也遇不到能捉住她靈魂的男人。

  不過,要套牢時追地除了她父親之外,似乎需要另一個更慎謀精策的男人。站在陰影中的那個男人是……

  彷彿感受到她眼神的疑慮似的,陰影中的男人終於彩著自信的步伐來到她的眼前,伸出手自我介紹。

  「恭喜你即將加入時族,黛薇!」來者綻開迷人的嘴角。」我是追地的大哥,時違天,希望你已經聽過我的名字。」

  時違天露齒一笑,燦爛迷人的笑容差點勾掉她的魂,深邃的眼眸則是盯得她不知道該怎麼反應,只好瞪大眼睛一直傻笑。

  這就是她未來的大伯?不會吧!她這麼走運,可以天天看見如此英俊挺拔的阿波羅,每日駕著耀眼的馬車,橫掃過她家大門口?

  「你繼續瞪著違天看沒有關係,最好瞪到世界末日為止。」時追地不以為然的語氣倏地戳破她的千秋大夢,雷黛薇只好不甘願地回神。

  「沒這回事,追地你最帥了……」她趕緊拉住時追地的袖子安撫他,眼角還是忍不住偷瞄時違天,不放棄眼睛吃冰淇淋的機會。

  「哼。」捉到她還在偷瞄,時追地甩開她的手,憤然轉過身去不理她,孤僻的樣子恍若又回到原始的叢林——他們相愛的荒野。

  「等等我嘛,追地。」她也還是一樣跟在他身邊,死皮賴臉地捉住他的手,被甩開,然後又捉住他的手,再被甩開。

  「追地……」

  一行人就這麼看著遠去的兩人一來一往地甩來甩去,猜想要到什麼時候,時追地才會主動握住她的手,不再推開她。

  「你女兒辛苦了。」時違天拍拍雷漢鐘的肩膀,聊表安慰。

  「是啊,你也辛苦了。」雷漢鍾同意,要和時追地談戀愛實在不簡單,他女兒真有耐性。

  「對了,這些是你托我追查的資料,都在這兒。」雷漢鍾這才想起他和時違天之間的約定,趕忙把搜集好的資料拿出來。

  時違天接過雷漢鍾手上的資料隨意翻了一下,很高興他們的交易完成。

  「若是讓追地知道我居然拿他的終身幸福來交換'維索爾集團'的情報,他八成會扒了我一層皮。」時違天說是這麼說,臉上卻一點悔意也沒有。

  「呵呵,你不是一向都這麼做?」夏落聲不也是因為他的計謀才落入時族的手裡,成為時遙人的丈夫。

  「我在想,當你戀愛的時候不知道會是什麼樣子?」雷漢鍾忍不住好奇,難以想像時違天墜入情網的樣子。

  時違天聳聳肩,別說雷漢鍾想不出來,他自己也很難想像。

  「我也不知道。」他懶得猜。」但可以肯定的一點是,地點絕不會在荒野。」只有像追地那種怪胎才會想到跑到亞馬遜談戀愛。

  雷漢鍾笑了笑,慈愛地看了遠去的人影一眼,朦朧中好像看見時追地牽起他女兒的手,輕聲說愛她。

  「我想,我會喜歡亞馬遜。」雷漢鍾如是說。

  無垠的荒野包含了太多未知的情感及悸動,等待有心人的發掘——

  那就是愛-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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