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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櫻桃]一見你就痛!【史上最爛約會之一】[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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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2-20 00:08:34
  第九章
  
  當她壓低帽沿,走進會場,發表會已經開始。
  
  因為放映幻燈片的關係,燈光全部按熄,只有來自發表會前方的微弱光線,讓她能夠頤利地找到一個空位坐下。
  
  幸好地上鋪著地氈,吸收她的足音,不然腳下喀喀響,不想引人注意也難。
  
  她把沉重的包包擱在腳邊,暗暗發誓她一定會乖乖坐著聽講,除非沙賓娜的發表有誤,或者有突發事件,不然絕不輕易「現身」。
  
  台上一雙嚴厲的目光掃過來,她心虛地把漁夫帽拉得更低一些。
  
  聽著「自己的」——沙賓娜模仿的聲音正發表著實驗成果,後頭還有卡鎂拉在那裡喀擦喀擦地猛拍,感覺實在很奇怪。
  
  台上那道嚴厲的目光左邊轉一圈,右邊轉一圈,最後牢牢地釘在她身上。
  
  她開始全身發熱:心兒撲通撲通跳,知道自己已經被看穿了。
  
  被韓道辰看穿了。
  
  「可是,眼前也沒發生什麼事啊!」她吶吶低語,自我安慰。
  
  既然沒發生什麼事,那她還躲什麼躲?現在所有視線的焦點都集中在台上的「陶風穎」——沙賓娜身上,根本不會有人注意到她。
  
  她抬起頭來,看著前方螢幕上一張張不斷切換的幻燈片,腦筋一下子陷入生化醫學的專業領域。只要一開始思索這方面的問題,她就會變得全神貫注,眼睛除了生化醫學,什麼也看不見,小腦袋負責的其它知覺也一樣停擺下來。
  
  她拿出一張紙、一支筆,沙沙沙地寫出幾個反應式,還畫上許多化合物的分子式,小腦袋左搖右晃,二與幻燈片上的資料做比對。
  
  沙賓娜的講稿,好像跟實驗室的資料有出入……
  
  她再重頭想過一回,仔仔細細地對照,確認自己的想法無誤。
  
  於是,她重重放下筆,站起身,渾然忘了自己身在何方。
  
  「不對、不對,那個化學式不是這樣子的。」
  
  「這位來賓,請你坐下。」白禹銓發現了她,試圖挽救局面。「發表會結束後,我們會留一個小時讓各位自由討論。」
  
  但思緒浸淫在研究計劃中的風穎,根本聽不出他的暗示,她繼續口若懸河。
  
  「沙賓娜,你通通講錯了。」所有的人都轉過來看著她,但她仍然毫無警覺。「那個藥物的作用機制不是這樣的,應該是……」
  
  太過「條直」的阿德,一時之間還以為是誰來踢館,忙不迭把燈紐按開。燈火通明之後,風穎還沒有機會把滿腔理論說完,旁邊就呼鬧起來。
  
  「怎麼會有兩個陶風穎?」
  
  「那我們要抓哪一個?」
  
  「兩個都抓,從最近這一個開始抓!」
  
  嗄?抓什麼?看到幾個凶神惡煞的男人朝她跑來,她才像是被嚇醒似的,拿著那張寫滿反應式的小紙頭一時忘了如何因應。
  
  韓道辰藉著人群的掩護,朝她跑去。
  
  後頭一排記者紛紛踢掉面前的相機角架,拿出暗藏在腰間的槍。
  
  「原來連你們也是假的!」風穎瞪大眼睛。
  
  「小穎,趴下!」韓道辰加快速度趕過去,大聲喝喊。
  
  「哈!這一個才是真的!」一個男人指著陶風穎本尊。
  
  「不准傷到她,把她活捉回去!」另一個男人大聲喊。
  
  白禹銓、沙賓娜以及保全人員已經跟外圍分子打了起來,聽到「活捉令」,幾個男人收起槍枝,打算用近身搏擊的方式活逮這個腦袋裡裝滿錢的女人。
  
  哼哼,想抓本小姐,這回你作夢!
  
  風穎一回到現實,立刻踢開椅子跳上桌面。一個男子靠過來,她抬起腳,就往他的肩窩一踢。三寸半的鞋跟驚人,男子很快就痛彎了腰。
  
  「再來呀!再來呀!」她拍拍手,召喚敵人上前。
  
  打群架就是她當初想自組少女幫派的目標之一,她不禁回想起以前看的熱血少年漫畫。嘿嘿,打架很有趣呢!更何況她現在站在長桌上,飛腿旋踢,幾個敢越雷池的男人都身中數招,倒地哀嚎。
  
  她興致一來,順手跳幾個舞步,學學「女狼俱樂部」的動感艷舞。
  
  她用這一招踢倒不少人,終於有個虎背熊腰的傢伙,在受了她的連環十八踢之後,終於忍痛用盡全身的力氣,抱住她的雙腿,把她掛在背上。
  
  嘿嘿嘿,本小姐就怕你下使這一招!
  
  她從套裝後面抽出一支扳手——跟韓道辰學的,狠狠地敲了那傢伙的胖屁股好幾下。
  
  「痛啊!」那傢伙鬆開了手。
  
  「喂!你不能就這樣把我丟下去,喂——」失算了,她等著跌個鼻青臉腫吧!
  
  只見旁邊一陣拳風腳影,韓道辰迅速打發在一旁虎視眈眈的男人,然後在她著地的前一秒撈住她。
  
  兩個人順勢滾進不容易被注意到的角落。
  
  「你該死的在這裡做什麼?」他嘶聲怒吼,恨不得一把捏死她。「想找死嗎?」
  
  「你到了最後一刻才讓我知道『陣前換將』,我當然會不甘心啊!」她可是「康諾」最重要的一分子耶!「放心啦!我早就準備了獨門暗器。」
  
  今天以前,當她以為自己還是發表會的主角時,也曾想過會有壞人人侵,於是準備了一些鬼點子,以免到時候保全人員一時顧下了保護所有的人。
  
  「什麼『獨門暗器』?有那種東西你還會落到這個地步?」他又憤怒又擔心地低吼,真想用力搖醒她,問她知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
  
  「你不要看不起——」我的高跟鞋!
  
  話還沒說完,咻!一聲槍響打斷了她的爭辯。
  
  韓道辰聽風辨位,抱著她又滾了一個圈以桌子做掩護,避開子彈的攻擊。
  
  這時,她看到了她辛苦扛來的大包包,扭身爬去把它拉過來。
  
  「在桌子下乖乖躲好!」韓道辰下顧她的抗議,把她往桌下一踢,然後又加入戰局。
  
  風穎打開包包,裡面是一堆盛滿溶液的寬口瓶和大型注射筒。
  
  來玩水槍遊戲羅!
  
  她戴好實驗手套,用大型注射筒將寬口瓶的溶液抽進注射筒裡。
  
  「陶風穎在這裡,抓住她!」一個男人吼。
  
  「注意,這個注射筒的射程是超遠的喔!」她甜甜微笑。
  
  然後,她壓下注射器,往那些步步靠近的人身上噴去,那些人立刻撤下擒拿的pose,用力地抓起被噴到的部位,好像癢得不得了。
  
  沒有三兩下,那些凶神惡煞似的歹徒個個化身為小猢孫,這裡抓抓、那裡抓抓、愈抓愈癢。
  
  「那是什麼?」韓道辰打完一圈回來,揪著她的小脖子問。
  
  「小心,你別沾到!」風穎警告道。「那只是辛苦實驗之外的小小附贈品,無意間發現的,內容物是一種天然強效過敏原,不會致命,但癢起來很要命。」
  
  她得意地笑著,只要有誰敢趨上前來,她就免費噴他一記當見面禮。
  
  沒有多久,心懷不軌的人幾乎都被擺平了,至於沒被她「關照」到的人,在保全人員與便衣警察的處理之下,也很快就棄械投降。
  
  「哈哈哈,叫我一聲『大姊大大大』吧,我總是一把罩!」她擺出pose,樂不可支。
  
  「不要再玩了!」他沉下臉來,宣告她的遊戲結束。
  
  風穎被他一喝,怔仲地眨著眼睛,聲音明顯縮小了。
  
  「我……我這哪是玩啊?」她也「破敵」無數、「立功」不小,不是嗎?
  
  「你怎麼會笨成這樣,自己跑過來送死?」韓道辰無法不大吼大叫。「那兩個保全人員呢?」
  
  「在樓上睡覺。」
  
  「你動了什麼手腳?」
  
  「只是一點超細顆粒的粉末狀麻醉藥而已嘛!」
  
  他不應該相信她的承諾,他應該將她五花大綁在椅子上才對!
  
  可惡!這個女人為什麼這麼不會想?上回他受傷的時候,她不是才嚇得六神無主嗎?將心比心,她以為,如果她傷到一毫一髮,他會無動於衷嗎?
  
  虧她還玩得一副很樂的樣子,她到底知不知道他被她嚇得幾乎心臟麻痺!
  
  見他眼中閃著無法熄滅的怒火,風穎終於知道,這一次她真的氣壞他了。
  
  她吶吶地開口。「這是『康諾』第一次辦發表會,我不希望有出錯的地方,讓同行看我們笑話。」她知道這一刻,她下乖也不行了。「我發誓,我本來打算安分守己地坐著聽的,但要不是沙賓娜講錯,而且錯得離譜,我也下會站起來糾正她啊!」
  
  韓道辰瞪著她,瞪得幾乎要伸出雙手來掐住她。
  
  「你,破壞了原本完美的計劃。」
  
  「什麼?」她不是幫了官兵抓強盜嗎?
  
  「那資料,本來就該是錯的。」他一字一句,重重地說。
  
  風穎潤了潤唇,看著「康諾」的夥伴聚過來,一臉又好氣又好笑又無奈。
  
  她警戒地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
  
  站在泰半物品都被損毀的商務會議室,每個人看著風穎的表情都不太一樣。
  
  韓道辰的瞼臭得要命,一臉又想把她揉扁,又想把她拽進懷裡的矛盾表情。
  
  而蘭玉、阿德、小巫則走上前來。
  
  「學姊,你真的是破壞了韓先生的精心佈局。」
  
  「怎麼說?」她看著眾人,她好像被排拒在一個大秘密之外。
  
  什麼時候她變成「康諾」的局外人了?她又驚又呆。
  
  蘭玉首先開口。
  
  「韓先生在阿德與小巫坦白之後,立刻把我們集合起來,告訴我們你正處在一個極度危險的狀況,或許我們之前有些不快,但在韓先生的誠意下,很快就達成和解,並且一起想出法子,就是和警方合作,把所有覬覦你的腦袋,以及實驗室成果的壞傢伙都聚集起來,專門為他們開一場發表會,再將他們一網成擒。」
  
  「所……所以說,發表會裡根本沒有半個同行,這全部只是一個幌子?」風穎為時已晚地問。
  
  「沒錯。」韓道辰冷冰冰地回答她。
  
  小巫接著說:「我們騙你,說你是發表會的主角,必須撰寫講稿……」
  
  「對啊!那時你們都不來幫我的忙!」這點怨,她還記在心上呢!
  
  「那是因為我們必須集合所有人的力量,做出另一套似是而非的講稿與幻燈片,讓沙賓娜上台『演出』。」蘭玉接著說。「沙賓娜不只是模仿好手,拳腳功夫也了得,如果由她假扮成你,不管是你、還是她,都不會有危險。」
  
  風穎盤起雙臂,由左而右,看了一遍。「這是誰的點子?」
  
  「我的。」韓道辰低沉地承認。
  
  她牙根一咬。「是誰決定一開始就把我蒙在鼓裡?」
  
  「也是我。」他依然坦承不諱。
  
  她好想跳上去捶他、打他。「康諾」本來是她的地盤,凝聚了她的心血,結果他一來,她就像是被擺佈的傀儡,連自己身在什麼處境都不曉得了。
  
  「你憑什麼這樣做?」她好生氣好生氣地問。
  
  「我有民意作基礎,所有的人都不希望你遇到危險。」他的聲音又低又沉,彷彿在壓抑著某種強烈的情緒。「而我,特別不希望你受傷害。」
  
  所有的人都點點頭,站到他身邊來聲援他。看到這種情形,她更生氣了,
  
  「這不是借口!」她抬起眼來瞪他。
  
  「風穎,你不要怪韓先生。」蘭玉幫忙緩頰。「我受傷住院那段期間,韓先生曾經來探病,向我解釋過,他之所以那麼強勢地要大家簽下保密條款,主要是為了保護你的安全,因為你是這個實驗裡最重要的人;而他對阿德與小巫凶巴巴,也是因為知道他們心裡有鬼,想逼他們早點吐實,所以才——」
  
  風穎瞪著他,狠狠地、狠狠地瞪著他。
  
  「這些事這麼重要,你為什麼都不早說?」原來是因為有一批壞人在虎視眈眈,怪不得她明明察覺到,他有某些固執的堅持跟本性不合,卻始終找不到解答。
  
  他唇線一抿。「我不要你擔心。」
  
  「我像是杞人憂天的人嗎?」她瞪他。
  
  「我只是想保護你。」他的心意堅若盤石。
  
  「我可以保護我自己。」她頑強地抵抗。
  
  他輕柔卻有力地重複一遍。「我只是想保護你。或許你喜歡在別人面前撐面子,滿足『大姊大大大』的慾望,但我希望你在我的羽翼之下時,是個能讓我寵、讓我愛,讓我保護的小小女人。」
  
  那雙瞪著他許久許久的美麗眼睛,突然流下了淚水。
  
  瞪著他,她看到了什麼?
  
  看到了他不停壓抑的情緒,看到了他鎖在瞳中的擔憂,看到了他沒有明講的在意,看到了他眸底深深的、深深的愛戀。
  
  她要氣他什麼?他把她的安危放在第一位,難道她要氣他太在意她?難道她要氣他太關心她?難道她要氣他太……太愛她?
  
  這個男人愛她啊!他自己知不知道?
  
  她撲進韓道辰的懷裡,發現自己心裡也飽漲著愛意。
  
  「你這個壞蛋,我愛你!」
  
  韓道辰渾身一震,幾乎下敢相信他聽見了什麼。
  
  「我愛你啊!笨蛋,你這個大笨蛋!」她用力捶著他的胸膛。
  
  如果不是因為愛著他,他才不會對她造成那麼大的影響!如果他高興,她的心情也像坐熱氣球一樣,飄呀飄呀往上飛;如果他不高興,她的心情就像綁上鉛塊,搖啊搖啊往下沉。
  
  他就是那個會讓她氣得跳腳,但事後卻又服氣得下得了的男人。
  
  她愛他!她直到現在才拭淨心鏡,明白她要的完美丈夫是他才對。
  
  「走吧、走吧!」在蘭玉好心的清場下,會議室只剩下緊緊擁抱的兩個人。
  
  「對不起,我讓你擔心了,我下應該違背我們之間的承諾,偷偷跑下來……一她心甘情願地向他認錯,終於明白化為繞指柔是什麼樣的滋味了。
  
  他的雙臂明顯地圈得更緊,幾乎要將她胸膛裡的空氣都擠出來嵌進他的身體裡,她這才實際感受到他的擔心,比她所想像得多一千倍、一萬倍。
  
  半晌之後,他放開他。
  
  「算了,只要你沒事就好。」韓道辰在她額上輕吻一記。「走吧!等一下監識人員還要來勘驗現場,我先送你回家。」
  
  「等等,我想去找白先生,跟他說句話。」她的心裡已經有了抉擇。
  
  有她好幾句激動的「我愛你」神功護體,他再也下會拈酸吃醋了。
  
  「我到飯店咖啡廳去等你。」
  
  ********
  
  她在尊爵套房中找到了正在等待把豬皮面具拔下來的沙賓娜。
  
  「白先生。」
  
  看到她出現,他立刻站起來,溫柔地笑。「思?」
  
  風穎坦然地直視他的眼睛。「之前你說過,希望我以結婚為前提,跟你交往。」
  
  「是的,我一直在等待你明確的答覆。」他的眼角溜著笑意。
  
  「很抱歉,拖這麼久才給你答覆。」風穎帶著微笑,卻堅定十足地說道。「很抱歉,我心裡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白禹銓頓了一頓,調侃著。「愛上那個又會要你、又會吼你的壞傢伙好嗎?」
  
  「起碼生活不會無聊。」她微笑著,愛情使她的眼神閃閃發亮。
  
  「我明白了。」他執起她的手,輕輕一吻。「雖然我總是錯過與你之間的緣分,但我仍然祝你幸福。」
  
  ********
  
  房車停在「君華名苑」的地下停車場,兩人坐在車裡,韓道辰的表情很複雜。
  
  「既然危機已經解除了,你應該回家裡去,外宿那麼久,你家人會很擔心。」
  
  她偏著頭問:「你不要我留下來嗎?」
  
  承認自己愛上了他,心情竟意外地變得平和。先前,理智要的是白禹銓,情感要的是韓道辰,弄得她一個頭兩個大。
  
  那時她怎麼那麼傻呵?直接承認自己的心要的是什麼,不就得了嗎?
  
  他們雙雙下車,韓道辰領著她回到出租公寓,一路上,兩個人什麼話都沒有交談。
  
  他掏出芯片門卡,刷開公寓的門,一進屋內,韓道辰立刻將她抵在門板上。
  
  他的黑眸中有太深太濃的情緒,還有慾望的火光,正熊熊燃燒著。
  
  「你知不知道,今晚跟我回來會發生什麼事?」
  
  「如果我不知道,」她頓了一下,迎上他的眼。「就會傻呼呼的回家了。」
  
  所以說,她知道他要她,而她也想要?
  
  「我今天的情緒很複雜。」
  
  「我能理解。」她忍住笑,承認愛之後,她感覺無比輕鬆。「如果有一個才貌雙全的大美女向我告白,我的心情也會很複雜。」乘機捧一下自己也高興!
  
  他放鬆箝制,將她扯進懷裡。「我可能不會太溫柔。」
  
  「給我喝一點紅酒,我就盡量忍受。」
  
  事實上,她今天有一種「嘿咻成功」的預感呢!
  
  因為她知道,不管在什麼情形下,韓道辰都不可能會傷害她。她已經發現了他的秘密,他愛她,偷偷愛著她,但他就是不肯明講。
  
  這樣的男人,不管情緒再起什麼激濤,面對心愛的女人也會不自覺地湧起保護欲;他下容許別人動她一根寒毛,又怎麼會親手傷她分毫?
  
  見她落個輕鬆,他緊繃的情緒也慢慢緩和下來,有了說笑的心情。
  
  「萬一又發生跟上次一樣的事——」他故意問,長指在她的肩頸撩撥。
  
  她嫣然一笑。「我特別允許你再燒我一次屁股——整型費用得由你出。」
  
  他笑了。
  
  她很糗地打了他一下。「你最好珍惜你的好運。今天以前,你想都別想會有這種『優待』。」
  
  她臉紅地說著,想到之前幾次「騎馬打仗」時衝向臨界點的快感,就使她對「策馬入林」的恐懼感降低許多,再加上她確認了自己愛上了韓道辰,對於愛愛,就從膽怯變成了期待。
  
  記得曾經有好幾次,她好想好想要他,只差點沒開口要求他衝進去,今夜總算能如願了。
  
  他定定地看著她,眼中的熱流令她酥軟,他打橫抱起她,往大床走去。
  
  他將她放在床上,隨即壓了下來。
  
  「你今天去找白禹銓,跟他說了些什麼?」
  
  雖然他能猜到幾分,但還是想親耳聽她說出來。
  
  他想聽,但她偏不說,吊他胃口。「你知下知道在床上提起另一個男人的名字是很失禮的一件事?」她誘惑地輕扭纖腰。「愛我吧!阿娜答。」
  
  他深深吻住她的櫻桃小口,為她輕解羅裳,三兩下,她就渾身光溜溜。
  
  他最愛看她裸身在他的床單上打滾的樣子,她的身材比例勻稱,模樣嬌美,只要躺在他的床上,什麼姿勢都好看。
  
  她也不甘示弱,又撕又扯,終於成功地讓他裸露出胸膛。
  
  「不公平,我都一絲不掛了,你卻保留下半身沒脫。」她嗔。
  
  「我怕脫了你會流鼻血。」
  
  「那我也怕你流鼻血,我也要把衣服穿回來。」她作勢去撿回衣服。
  
  那怎麼行?
  
  他三兩下動作,就讓自己像初生娃娃一樣,身無片縷。
  
  「乖乖的!」他點了一下她的鼻尖,然後起身到小吧檯那邊,開啟一瓶紅酒,照例,沒帶杯子就回來。
  
  風穎癱軟在床上,看著他懶洋洋的走姿。
  
  他的身體結實,毫無贅肉,當他朝她走來的時候,就像一隻蓄勢待發的豹,全身蘊滿了力量,潛藏在炙燙體膚下的力道,令她不可扼抑地輕顫。
  
  「紅酒給我。」她柔柔地爬起身。「這一次,換我餵你喝。」
  
  她仰頭喝了一口酒,帶著嫵媚的微笑,吻上他的薄唇,將酒液哺餵給他。
  
  他飲下那口酒,搶下酒瓶放在床下。
  
  然後,他一個翻身,將她壓在身子底下,抓起酒瓶,豪邁一啜,將酒哺餵入她的口中,任酒瓶掉到地面,滾呀滾的,濃郁的酒香灌滿一室。
  
  然後,在他吻住她,將醇酒哺入她的口中時,深深佔有了她!
  
  屋內的溫度逐漸升高,春意深濃濃,充滿了他的低吼與她的嬌吟。
  
  她撕抓著床單,柔媚的身子承受他最猛烈的攻擊。快感累積到某個臨界點,她突然像被閃電劈中一樣,全身顫抖不已,發出一聲尖叫。
  
  他喘著氣抱著她翻身,她抗議地輕咬他一口,穩穩地趴在他身上嬌喘。
  
  他垂眼看她。「嘿咻成功了。」
  
  「嘿咻成功了。」她笑得連眼兒都瞇了起來。
  
  「我記得你說過,在我們『嘿咻成功』以前,不准我在外面拈花惹草。」他故意問。「敢問大姊大大大,我現在可以出去拈花惹草了嗎?」
  
  她捶了他一拳。「不行,你現在是本大姊大大大的『愛用品』,不准你偷吃!」
  
  「哈哈哈。」他大笑,胸膛的震動傳到她身上,她好愛這種親密感。「想不到我的『兄弟』這麼厲害。」
  
  她很糗很糗地捶他。「不行嗎?」
  
  剛剛他是真的很厲害嘛!完全滿足了她十幾年來對羅曼史小說描述的嚮往。
  
  「行行行,你要怎樣都行。」他輕吻她一記。
  
  她滿足地趴在他身上,他的手指溫柔地在她的背上輕彈滑動,一起享受這種溫馨的感覺。
  
  這種幸福好甜奸甜喲!在這親暱的一刻,她突然想起了家族的桃花運詛咒。
  
  那個一點都不靈嘛!虧老爹還怕成那個樣子。詛咒如果靈驗的話,她跟韓道辰會有這麼甜蜜的一刻嗎?
  
  哼!鐵定是老爹為了早點當岳父所掰出來的鬼話!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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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2-20 00:09:03
  第十章
  
  說出來不怕人家笑,有了風穎的愛,以及兩人幸福甜蜜的嘿咻,韓道辰覺得,他簡直就像無敵超人,擁有全世界的力量,每天都衝勁十足,做什麼都有活力。
  
  就連看白禹銓也順眼多了。
  
  「這是我第一次到你辦公室來,而你對我笑出閃閃發亮的大門牙。」
  
  「我對手下敗將一向都是很有風度的。」
  
  「我不是你的手下敗將,我是你的媒人。」白禹銓自己找位置坐下來。「事情的發展真是出人意料。想當初,你在紐約還不願意回來呢!要不是我亮出陶風穎的照片,你怎麼肯火速上飛機?」
  
  「算你聰明,用對了方法。」他毫不吝嗇地讚美他。
  
  嘿嘿,對手下敗將要有風度嘛!
  
  「只是我很好奇,為什麼一拿出她的照片,你就馬上回來了?」他只是知道「方法」,卻不明白「原理」。「看我好心撮合你們,就大方告訴我吧!」
  
  這時,風穎正好通過放下百葉窗那一邊的走道想找韓道辰,但是還沒走進來,就聽見他們的談話。
  
  她心裡也好奇,韓道辰當初是怎麼進「康諾」的,於是就靜靜地站在外面聽。
  
  「沒有為什麼。」
  
  「凡事都有個原因。」
  
  韓道辰陷入沉默。
  
  有一晌,風穎以為他什麼都不會說,準備踏步而入了。
  
  「因為……」突然問,他開口了,她趕緊把腳收回去。「歉疚。」
  
  「什麼?」
  
  「歉疚!」他加大了音量,也加重了語氣。
  
  「為什麼?」這個答案讓白禹銓驚訝,也讓風穎驚訝。
  
  為了不讓自己發出聲音,她用力咬住唇。
  
  「因為在十二年前,我曾經對她做過一件事……」他低著頭,不願把事情說得太明白。「她不肯接受我的道歉,所以我只能用我自己的方式彌補她。」
  
  「那件事是什麼事?」白禹銓好奇地問。
  
  他倏然轉為嚴厲的表情,令他明白,不能再追問下去。
  
  「那麼,這一次救了她的命,也是為了彌補當年那份『歉疚』嗎?」
  
  風穎的心撲通撲通跳。她希望他說不是、她希望他說不是、她希望他說不是……她希望他是因為「愛她」,才拚了命來保護她。
  
  很久很久以後,韓道辰「嗯」了一聲。
  
  聽到這裡,風穎再也聽不下去,咬著唇,轉身就跑開了。
  
  ********
  
  歉疚、歉疚、歉疚、歉疚、歉疚……
  
  一切都只是因為「歉疚」!
  
  她原本還以為,他是因為愛她才百般對她調情、奮力保護她的安全,她還傻傻地跟他說了好幾遍「我愛你」,沒有想到,這一切都跟愛不愛扯不上關係。
  
  所有的幸福都是泡影,激烈的情潮原來只是狗屁的「歉疚」!
  
  因為以前他對她圈圈又叉叉,心有歉疚,所以跑回來救她一命。既然如此,他大可以直說了事,幹麼還來勾動她的心,惹她心痛?
  
  可惡,果然是一見到他就沒好事!先前他讓她的前半個初體驗痛得要死要活,後來再見到她,下是拐到腳,就是敲到手,還扭傷頸子,好下容易最近他都沒害她出狀況,哪裡知道,他競準備了一份?心痛」大禮,等著送給她!
  
  「風穎,你怎麼了?」海晶晃進房間來,手裡拿著一本「教你如何釣男人」,企圖挽回自己瀕臨老姑婆的命運。
  
  她恨恨地說:「我現在真的信了老爹的話。」
  
  「老爹有時候很雜念,他說過很多句話,你指的是哪一句?」
  
  「我們陶家人的桃花運,真的受到了詛咒!」
  
  「真的嗎?」海晶悲傷地看著那一大櫃「兩性交往叢書」。「早知道就把錢存起來,不要買那麼多書。」
  
  風穎捶著枕頭。「為什麼就在我確信……我以為我們彼此相愛的時候,讓我知道了這種事?這不是詛咒作祟是什麼?」
  
  海晶更加花容失色。「那你的意思是說,我絕對嫁下出去羅?」
  
  風穎懶得理她,她自己心情也很爛,所以隨她去自哀自憐。
  
  她認真想了想,如果換作其它女人遇上這種事,一定會在被窩裡哭到天昏地暗、日月無光。
  
  但她是陶風穎,驕傲的陶風穎、倔強的陶風穎、一翻臉就不顧情面的陶風穎,所以她決定,一切維持她十二年後,第一次跟他見面的原意——
  
  她要拆他的皮去雕花,卸他的肉做火鍋料,劈他的骨熬原味高湯,還要在他的殘骸上跳舞,讓他徹底明白,陶風穎有多不好惹!
  
  ********
  
  翌日一早,一雙馬丁大夫鞋踹開了執行長辦公室的門。
  
  「說吧!」她怒氣沖沖地踏進來,兩掌往桌上一拍。「十二年前,你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讓你歉疚得那麼離譜,非把命賠給我不可?」
  
  韓道辰本來還驚喜地歡迎她的到來,看到她神色下對,便小心對答。
  
  「什麼歉疚?」
  
  「別裝傻了,我昨天聽到了你跟白禹銓的對話。」她氣吼。
  
  他驀然懂了。「你不應該偷聽我們的對話。」
  
  「我不是要故意偷聽,但是我走在外面,聽到你們正在談我,就停下來聽清楚了。」她堅持要知道。「你為什麼歉疚?快點說!」
  
  她已經沒有耐性去分析他的一切,當夢幻背後的真相是如此傷人,她無法要求自己保有最起碼的風度。
  
  韓道辰拉下所有百葉窗,並把那扇經過用力一踹卻仍保持完好的門關上、鎖上,然後以鄭重的神情看著他的小穎。
  
  也該是說實話的時候了。「十二年前,我要求你跟我上床。」他徐緩地說。
  
  「然後呢?」先生,搞清楚,現在是「審判時間」,你可不要太感性!
  
  他認真地看著她。還需要更多理由嗎?「就這樣。」
  
  「騙人!」她下意識地喊道。「就算是這樣,你也該為你用打火機燒我的屁股感到內疚!」
  
  「那是後話。」韓道辰回到位置坐下,托著額頭。「我後來想,一個小女生會想要什麼樣的約會?應該只是希望男朋友哄哄她、買個小禮物給她,但我卻要求跟你上床,那時你才十七歲,而我們兩個連小孩子要怎麼生出來都不懂。」
  
  她不太瞭解男人的心理。「那時候我們又不想生孩子,懂那個幹麼?」
  
  「萬一那時『一切順利』,然後『有了』呢?」
  
  「但事實上是沒有嘛!」
  
  「總之,我在要求你做超乎年齡的事,而以當時的我們來說,那樣做太早了。如果你的父母知道,一定會引起軒然大波。」
  
  「所以你覺得歉疚?」
  
  「是。」男人跟女人一樣,對於「最初」一樣很執著,男人總是很難忘記生命中的第一個女人,只是不會婆婆媽媽地表現出來。
  
  「你就是為了這份『歉疚』才回來的?」
  
  「當我知道你可能會有生命危險,我不可以不管你。」
  
  「那……那些花呢?也是為了『歉疚』送的?」風穎逼問。「還有那幾個夜晚的纏綿,也是因為『歉疚』,伯我孤寡一生,所以憐憫我?」
  
  「不是!你扯到哪裡去了?」他再一次佩服女人的聯想力,未免太離譜了!
  
  風穎才不管他,繼續逼問。「這次回來營救我,是不是也打算讓你的良心舒坦一點?」
  
  「當然不是!」她為什麼要把事情想得那麼偏?「我說過,我是為了你回來。」
  
  「為了對我的『歉疚』而回來!」她氣吼。
  
  虧她那時候對這句話,有過多少浪漫邐想,原來那全是——屁!
  
  她好無力,她表面上在生氣,其實心裡是難過。她來找他吵,無非是想要一句話、一句「一開始的確是歉疚,但後來種種,都是因為我愛你才做的呀」。
  
  但他為什麼連哄哄她、騙騙她都不肯?
  
  「就像我以前所說的,韓道辰,你真的是個大混蛋!」
  
  她踢了他的辦公桌一腳,飛快地跑了出去。
  
  韓道辰把臉埋在雙掌之中。昨天以前,他們明明就很甜蜜,一副會走到天長地久、海枯石爛的模樣,為什麼沒事又找了一頓架來吵?
  
  「我也覺得你是個大混蛋。」
  
  他把頭抬起來,看到白禹銓悠哉悠哉地走了進來。
  
  「滾開!」都是這個傢伙,沒事問他什麼爛問題,才會害他們吵架。
  
  白禹銓不理會他的咆哮,他認為自己有義務當個愛情軍師。
  
  「一直以來,你都試圖把韁繩套在她的脖子上,當然,最後她也被你套到了。」
  
  「那她幹麼還給我臉色看?」
  
  「因為她太驕傲,她已經親口承認愛你,而你卻沒有給她明確的回應。」
  
  韓道辰一捶桌子。「我已經用『行動』表達得很清楚了。」
  
  「很可惜的是,她不懂,女人都要親耳聽到才算數。」白禹銓搖頭歎息。「就算是被韁繩套回來,已經馴服的小野馬,偶爾也得賞個蘋果給她吃。」
  
  「現在拿蘋果給她吃,她準會咬掉我的手掌。」他懊惱得不得了。
  
  白禹銓雍然一笑。「不試試看怎麼知道?」
  
  ********
  
  試就試吧!
  
  考慮周詳以後,韓道辰帶著一束玫瑰花到她的實驗室去,至於其它的閒雜人等,都已經被白禹銓唬弄到頂樓去看「不明飛行物體」。
  
  一束鮮花獻上去。「小穎,嫁給我。」
  
  「為什麼?」她冷冰冰地問。
  
  啊!調情容易,但要講出那三個字,好難啊!
  
  「……再過不了幾個月,你就要屆滿三十歲。」
  
  她在心裡冷笑。「三十歲又如何?」
  
  「根據陶家的詛咒,你會嫁不出去。」
  
  她一把扯住他的領口。
  
  「我老爹去找過你?他拜託你娶我?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找過。沒拜託。之前的事。」他簡潔地回答她的每一個問題。
  
  她惡狠狠地揪得更緊。「我告訴你,我不准你可憐我,我才不怕嫁不出去。」
  
  「你又何必拿自己的一輩子賭氣?」他軟軟地求,為他自己而求。
  
  她終於轉頭,正眼看著他,眼裡充滿了興味。
  
  以她對他冷淡那麼久來說,此時她眼裡的笑意看起來既不友善,也不像是好預兆。
  
  她鬆開他的領口,溫柔地替他整理好。
  
  「親愛的,我記得你說過,你為了當初要我跟你上床,『歉疚』了很久。」
  
  他警戒地看著她。
  
  她甚至替他將歪掉的領帶調整奸,甜蜜蜜地瞟了他一眼。
  
  「我看你是真的很擔心,幾個月後我會成為詛咒之下的犧牲品。」
  
  「我不是擔心,我是真心想要——」該死,他還是說不出那三個豐。
  
  她豎起手打斷他的話。「如果我告訴你,我還有兩年半可以尋找伴侶,你是下是會馬上收回你的求婚?」
  
  荒謬!那句「嫁給我」只是他驕傲之下的產物。他很會跟小穎調情、很會逗她,但是要說到「愛」這個字,總覺得有些難以啟齒,但他心裡真的很愛小穎啊!
  
  慢著!他更警戒地看著她。「為什麼你多了兩年半?」
  
  「今年二十九歲、警報愈拉愈緊的人是我大姊,我老爹求神拜佛、請神庇佑的對象也是我大姊,我才二十七歲,你想拯救寂寞芳心,麻煩請先去找我大姊。」
  
  「不可能!」他反射性地說道,在心裡數過來又數過去。
  
  他高三的時候,她高二,兩人只差一歲,他今年三十而立,她怎麼可能平白無故減去兩歲?
  
  「當然有可能。」她拍去他肩上不存在的灰塵,格格嬌笑。「我小學跳兩級,國中跳一級,當然比同年級的人還小三歲。」他算的是「年級」,不是「年次」,在她刻意的隱瞞之下,當然誤差很大。
  
  他的下顎倏然繃緊。「也就是說,十二年前,你只有十五歲?」
  
  她答非所問。「也就是說,我還有兩年多可以選擇結婚或不結婚。」
  
  他氣炸了!
  
  如果當年知道她年紀這麼小,他當然當然、一百個當然不會邀她初體驗,雖然只差三歲,但跟十五歲的小女孩「那個」,特別讓人有摧殘國家幼苗的罪惡感!
  
  怪不得她那麼緊張、怪不得她會痙攣成那樣。歸根究柢,那時候的她根本還是個小孩子!
  
  「如果我選擇結婚,而你,想要娶我——」她附在他耳邊輕柔低語。「就得跟地球上一半的人口竟爭。」
  
  他悄悄地握起拳頭,額上青筋爆跳。
  
  「反正優秀的男人這麼多,而我現在又沒有『隱疾』,當然可以盡情挑選我『真正想要』的男人。」言下之意,譏諷他不是她大姊大大大的首要之選呢!
  
  她呵呵輕笑,正想退開,突然眼前一花,景物上下顛倒。
  
  「你幹什麼?放我下來!」可惡,這次沒帶扳手,不能敲他屁股!
  
  韓道辰像掛麵粉袋似的把她吊在肩膀上。
  
  「放我下來、放我下來!」他搞什麼啊?怎麼說抓人就抓人?
  
  「閉嘴。」他用力一拍她的小玉臀。
  
  這個可惡的「小美眉」,竟敢隱瞞那麼重大的事!可惡,該是讓她見識見識「大葛格」的魄力的時候了。
  
  ********
  
  「卡住?」
  
  「痙攣?」
  
  「『那裡』痙攣?」
  
  「『那裡』也會痙攣?」
  
  「『痙攣』會把『小弟弟』咬住不放?」
  
  「那兩個人豈不是要一直貼在一起,像螃蟹一樣橫著走路?」
  
  「螃蟹!」聽到這裡,韓道辰與風穎雙雙跳起來。
  
  哎喲!好噁心,前不久他們還甜甜蜜蜜的時候,還一起跑去吃大閘蟹耶!
  
  「大姊,你可不可以不要那麼會想像?」風穎埋怨。以後她不敢吃螃蟹了啦!
  
  「我真不敢相信,跟我睡同一個房間的妹妹居然十五歲就破身?」海晶興奮地叫道。「老爹,你聽聽,我們家哪有什麼詛咒?有人十五歲就『偷吃』了咧!」
  
  「那次『偷吃』又沒有成功!」風穎白了韓道辰一眼。
  
  「不成功也算偷吃啊!偷吃了一半。」
  
  五寶從茶几下爬出來,拉拉老爹的袖子。「老爹,什麼是『偷吃』?」
  
  「小孩子不要插嘴啦!」
  
  這是陶風穎這輩子最最最丟臉的一刻。韓道辰硬把她帶回陶家,然後把當年的事鉅細靡遺地告訴她老爹、她大姊、她三妹、她四妹,還有五寶。
  
  之後,驚呼聲就此起彼落,沒有停過。
  
  「總之,事情就是這樣。」他下了個強而有力的結論,愧疚地看著陶老爹。
  
  「可惡,你!」她被強迫坐在他的大腿上,掄起拳頭捶他。「我到底還要不要做人啊?」
  
  陶然抖啊抖、抖啊抖。
  
  「要是早知道、早知道你跟風穎那麼年輕就……」他抖個不停,老淚幾乎要垂了下來。「我就、我就……」
  
  打死他,他知道。韓道辰閉了閉眼。
  
  如果有人膽敢染指他的寶貝女兒,他一定扛大刀、掄戰斧,去找那個不要命的傢伙先剁了他的「寶貝」再說。
  
  「我就作主讓你們快點結婚啊!」終於啊終於,他把梗在胸口的那句話嗆出來了。
  
  嗄?「結婚?」韓道辰難得的傻住。
  
  「對,結婚。」如果那時好事圓滿,他就可以少操一份心了啊!
  
  韓道辰驚疑不定地看著他。「那我現在想要請你把小穎交給我……」
  
  陶老爹用力揮手。「帶走帶走!除了家族的詛咒之外,我沒有其它禁忌,要怎樣結婚都沒關係,也不用翻黃歷撿吉日。」
  
  「爸爸!」風穎大聲抗議,卻被韓道辰箍得更緊。
  
  「爸爸,」韓道辰也叫,卻引來她一陣凶狠的瞪視,但他開懷大笑。「你的女兒我就接收了。」
  
  「太好了!」陶然以最快的速度衝到頂樓,撲在列祖列宗靈前上香告慰祖先之靈。
  
  「二姊夫!」五寶嘴甜,叫了一聲,隨即想起二姊踹人很痛,趕緊逃回房去。
  
  「辛苦你了!」日綺拍拍他的肩。「我二姊很難搞定,你有空得去健身才行。」
  
  看來籌備二姊婚禮的這段時間,老爹都不會再對她的終身大事碎碎念。二姊的「犧牲」將會是值得的,現在可是她街上一線記者的大好時機呢!
  
  「陶日綺!」風穎怒目而視。
  
  她頭也下回地走掉了。
  
  「二姊、二姊夫,恭喜你們了。」月儀溫柔地說道。
  
  「月儀,你對儲藏室裡的東西最熟,那裡有沒有什麼可以把我從這個混蛋身上拔開的工具?」
  
  「沒有。」她笑了笑,靜靜地走開,彷彿足不沾塵。
  
  「可惡,你居然十五歲就生吞活剝過男人!」海晶發洩似的嚷了嚷。「你跟我睡同一個房間,看了我那麼多羅曼史小說,居然都沒有透露內情讓我知道!」
  
  啊!好想要有個愛人來愛愛啊!
  
  「啊、啊、啊——什麼時候才會輪到我?我的阿娜答,你在哪裡?快點給本小姐滾過來啊!」
  
  這個月她要去參加七場老同學的婚禮,她不會真的變成詛咒下的犧牲品吧?
  
  她歪歪斜斜地黯然回房。
  
  剎那之間,客廳清空,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我們明天早上請半天假,先去登記公證結婚。」韓道辰開口。
  
  她倒抽一口氣。「好隨便!」明明知道她喜歡盛裝出席,隆重登場,還故意說要去公證結婚。
  
  「謝謝你答應我的求婚。」他賊賊地笑道。
  
  ……慢著!「我什麼時候答應了?」
  
  「沒有拒絕就是答應。」
  
  「這是什麼歪理?」她打了他一下。「我不打算嫁給你!」
  
  「你爸爸已經同意了,而且他看起來還很感激我的樣子。」想到陶老爹感激涕零的神情,他就覺得好笑。
  
  「那你去娶我爸爸,我不介意。」她賭氣。
  
  他懶得跟她爭。「我們就這樣坐到天亮。」以防她想鬼點子溜走。
  
  「幹麼?你嫌自己好手好腳的下好玩,想被我坐斷腿試試看,是不是?」
  
  他把鼻尖埋進她的髮中,吸嗅屬於她的香氣。
  
  「……我不想讓你跑掉。」
  
  他的聲音聽起來好疲憊。
  
  她閉上嘴,安靜地坐著。這陣子的冷戰期,讓她想了許多事。
  
  雖然這十二年之中,他並非時時刻刻以她為念,但也不曾忘記過她,一聽到她有危險,他立刻拋下手邊的一切,說什麼也要趕到她身邊守護著她。
  
  這麼想來,「歉疚」不也是一種「思念」,淡淡地在心裡發酵?
  
  既然是「思念」,那她還介懷什麼?
  
  這個男人的行動力勝於一切,甚至勝過言語,他為她做了那麼多事,卻只吝於一句話,但是女人就要那句話,即使她的男人已經為她冒險犯難一百次,她還是要那句話,而且——聽到那三個字,是女人此生最大的權利。
  
  既然他不說,那她就來誘問吧!
  
  「給你三次機會。回答我,你為什麼要娶我?」她把玩他衣領上的扣子。
  
  「因為我叫了你爸爸『爸爸』。」他還在跟自己的「閉俗」奮戰。
  
  「錯,剩兩次機會。」
  
  「因為你愛我。」看!「你愛我」念起來就很順,倒過來念為什麼就不行?
  
  「錯,剩一次機會。」
  
  「因為你必須對我負責,十二年前,你差點把我『夾』成『重度殘廢』,是我好心沒跟你計較,你必須拿一輩子來賠。」他笑說。
  
  再給他一點時間,一點點時間就好,他快要有勇氣講出那句話了。
  
  「錯!」她在他身上跳了一下,差點再度把他「作廢」。「最後最後一次特別准許的機會。」
  
  他吻著她的髮旋,知道要馴服這匹辣呼呼的小野馬,非親手給她甜蜜蜜的「蘋果」不可。
  
  「因為……」他深吸了一口氣,迅速在她耳邊說。「我愛你。雖然一開始是為了歉疚才回來的,但後來我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因為……我愛你。」
  
  「正解!」她在他的頰上猛親了好幾下,然後嘟著嘴。「但我不要一個雙腿瘸掉的新郎。」她偷偷摸了一下他「那裡」。呃,他很亢奮耶!「樓梯在那邊,往上走,三樓最左邊那一間是客房,我們去那裡過夜。」
  
  他樂得暈陶陶。
  
  早知道說出這句話,就有這麼豐厚的獎賞,他應該更早鼓起勇氣才對。
  
  「我們為什麼不去你的房間?」他問。
  
  她附在他耳上,小聲地說:「因為我怕刺激到大姊。」
  
  「啊——」海晶尖叫起來。「陶風穎,你不要以為我沒聽見!」
  
  聽見又怎樣?反正她現在有阿娜答保護她,又不需要自己強出頭。
  
  她縮了縮頸子,無聲地做個手勢。上樓上樓,去客房嘿咻!
  
  「遵命!」他笑著抱起她,先在她的唇上落下一個深吻。
  
  太棒了!今晚,又是春意濃濃的花月良宵。
  
  【全書完】
匿名
狀態︰ 離線
13
匿名  發表於 2013-12-20 00:09:29
 番外篇——陶老爹的內心獨白
  
  大家好,我姓陶,名然,是個退休的小學老師,平時撫琴焚香以自娛……
  
  哦!不不不,千萬別以為我是在填婚友社的社員表格,當然我也不是本書的男主角,屬於我的那段LoveStory,早在三十年前就已經發生過了。
  
  在此,我先要解釋一下。
  
  「陶然」原本指的是「舒暢快樂,怡然自得的樣子」,很可惜的是,名叫陶然的我,生活其實一點都不「陶然」。
  
  這是因為我有四個如花似王,卻有「嚴重滯銷」之虞的女兒。
  
  我們家雖然姓「陶」,但「桃」花運一點都不好。因為太祖爺爺的太祖爺爺的太祖爺爺曾經……咳,玩弄了一個清白姑娘,那姑娘自盡前,聲聲詛咒我們家的桃花運衰到匠,所以陶家人要論及婚嫁,都非常困難。
  
  更可怕的是,一旦拖過了三十歲,這輩子就別想唱啥咪「雙人枕頭」了。
  
  因此,打從我退休之後,就一直在尋找桃花運旺旺的密法,想把女兒們快快嫁出去。但是呀但是,想到我那些女兒……唉!真叫我不由得氣餒。
  
  我的二女兒,陶風穎,天生聰穎。少女時代,她裝起「老實貓」來一把罩,靠著品學兼優、文靜纖細的美少女形象,就把附近的眾多男生迷得顛顛又倒倒。
  
  可階,不知她是受到什麼刺激,長大後搖身一變成為「大姊大大大」。不是說她真的去混黑社會,是說她身邊的男人都被她壓得死死的——包括我也是,講句實在話,我們這些男人真是怪可憐一把的!
  
  風穎她超愛面子,自信超強。慘了!這正是男人嘴裡會說好欣賞,心裡卻0S「好可怕」的典型。雖然她艷光四射,但敢上門馴悍的卻從來沒有一個。
  
  我的大女兒,陶海晶,不管橫看豎看、左看右看,都是啵兒棒的小女人。她離「三十婚限」最接近,警報成天拉得嘎嘎響
  
  PS-會「嘎嘎」響,是因為警報器響得太厲害而「騷聲」了。
  
  當然,她本人也超有結婚的意願……不,簡直急得為之瘋狂!
  
  但是每次相親,對方不是在趕來的途中出岔子、就是吃壞肚子。就算人平安又準時地抵達相親地點,也會莫名其妙地看上了在隔壁桌剔牙的歐巴桑,而把我們家海晶給拒絕掉了。
  
  遇到這種情形,我這個老爹除了老淚縱橫以外,還能說些什麼呢?
  
  總而言之,海晶老是乏人問津,關於這一點,她跟我都快要抓狂了。
  
  我的小女兒,陶日綺,目前在雜誌社擔任記者,還是剛進社會的新鮮人。雖然她離「三十婚限」還有七、八年的時間,不過,我已經開始擔心,因為她的事業心很強,大有巾幗不讓鬚眉的氣概,想必將來也是個讓小生怕怕的女強人。
  
  至於我的三女兒,陶月儀,最最最溫柔了。她承襲了我那仙逝的老婆的所有優點,說話輕聲細語,笑容靦腆害羞,烹飪、裁縫、理家、管帳樣樣都行。
  
  在我這個老爸爸的年輕年代,她可是好媳婦的熱門人選。但聽說現在不同了,男人都想組「雙薪家庭」,內向顧家的她,也只好被晾在媒人婆的相親本於外了。
  
  唉!久遠以前的那個詛咒持續生效,我們家的桃花運真的很不好。但隨著時代不同,人們的想法也不同,「結婚」已經不再是通往幸福的唯一道路,非婚家族成為新主流,而流行的指標,全球大都會紐約,也有半數人未婚。
  
  只是我這個老爸爸呀!真的很希望看到女兒們都有美滿的歸宿。
  
  我每天都誠心祈禱,四個女兒都能順順利利地嫁出去——而且「要盡快」,因為我、因為我……噯!這實在很難以啟齒。
  
  因為我實在不想開……「老姑婆收容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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