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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向晴]大丈夫不當家【當紅不讓之二】[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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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2 00:15:53
第九章

  朗浩懊惱萬分地拉扯頭髮,坐立難安地不停來回踱步。

  他在耍什麼帥、裝什麼瀟灑,明明擔心害怕得要命,還故意大方地鼓勵她去見舊情人。

  說什麼你去見他吧,還說自己會祝福他們,該死的!全是狗屁大話!

  他這個臨時男友憑什麼與她深愛的舊情人鬥,他真是不自量力。

  他以為自己的份量有多重?他根本毫無勝算,擺明是個輸家。

  啊——

  再這樣下去他會抓狂,不管了,他決定暗中監視他們,他不能眼睜睜看著深愛的女人投入那個男人的懷抱。

  坐言起行,朗浩立刻喬裝出門,一路上秘密監視金二滿與趙彥義的一舉一動。

  看他們有說有笑、氣氛融洽,他已經頗不是滋味,晚餐後竟還去淡水河約會,實在有夠令他氣炸。

  哎呀!真是色膽包天,那個色狼幹什麼拖著別人女朋友的手不放,還厚顏無恥地抱住她。

  朗浩氣得咬牙切齒,還不停地咒罵趙彥義是個色鬼,怎麼不放開他的女人——

  瞧見金二滿如沐春風的動人笑靨後,朗浩不禁頹然垮下雙肩,她那幸福的表情刺得他睜不開眼,她主動擁抱的男人從不是他,可以令她敞開心扉去愛的男人一直只有趙彥義。

  他在做什麼?像個瘋子般嫉妒吃醋,像個傻子般鬧笑話。

  他們已經冰釋前嫌、再無誤會,她終於可以與深愛的男人一起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而他……

  好像應該退場了,並默默地祝福他們——

  如果他真的愛她,如果他還是個男人!

  朗浩緩緩步近金二滿,靜靜坐在她身邊,他目不斜視、不發一語。

  金二滿側首打量他,好笑地看著他誇張的扮相。

  棒球帽、墨鏡,再加上白色口罩,他把整張俊臉包得密不透風,絕對不可能被人認出來,但她很懷疑他是否還能呼吸?!

  「為什麼要跟蹤我?」金二滿收斂笑意,故意板著臉問。

  「……」絕對不要懷疑朗浩是在敷衍,只是——

  「你可以除下口罩嗎?我聽不到你在說什麼。」她微蹙眉。

  猶豫了半秒後,朗浩才照辦。

  他用力地深呼吸新鮮空氣,剛剛他差點窒息而死。

  「你別誤會,我絕不是因為擔心你。」他有點期期艾艾,尷尬地整理帽子。「只是……我怕他會欺負你。」

  她莞爾一笑,雖然看不到他的眼睛,伹她絕對感受得到他的心意。

  不想讓他再擔心害怕,她決定向他坦誠愛意。

  「多謝你一直在我身邊,我真的好感激你長久以來對我的關懷與照顧。」金二滿實在不懂得如何表白,她的措詞相當含蓄。「全靠你鼓勵我去見彥義,我才可以明白自己的心意,才有勇氣面對過去,發現我們有緣無分,其實……」

  「我明白了,你不用再說下去。」朗浩急急打斷她,不想再聽下去。

  原來他並沒有自己想像中堅強,既然她都說他們「有緣無分」,難道還要她當面拒絕他,清楚表明她不愛他,他才死心嗎?不,他會受不了!

  其實,金二滿說的「有緣無分」是指她與趙彥義,但陶醉在表白中的她完全不知道被朗浩誤會了。她靦腆地用雙手掩著臉頰,不好意思看向他。

  「你真的明白?那就太好了,我向來不善於表達自己的感情,你一定覺得我很笨拙。」

  沉浸在悲傷中的朗浩,以為她窘迫的表現全為了那個男人,他不應該破壞她的幸福。「怎麼會?你永遠都是最完美的,是我配不上你。」

  咦?!怎麼他的話好像有點酸溜溜的?

  金二滿終於感到他的不對勁,狐疑的目光鎖在他陰霾的側面,可惜看不清他的表情。

  「我真沒用,還是過不了試用期,我這個臨時男友也只好鞠躬下台了。」他故作輕鬆地自嘲說笑。

  原來他誤會了!金二滿別開臉、閉上眼。

  他之所以誤會,是因為他對她沒信心嗎?還是說她太完美,所以他自覺配不上她?

  她還以為朗浩與其他男人不同,想不到還是一樣,她注定是個失敗的強者!

  金二滿霍地一把取下他的墨鏡,扳正他錯愕沮喪的臉龐,強迫他面對自己。

  她強忍住眼眶中打轉的淚水,一口氣激動地發洩出來。

  「好,如果你真的要離開我的話,沒問題,如果你沒自信可以給我幸福,認為分開是最好的結局,只要這是你的希望,是你衷心想要的結果,只要你一句話,我就立刻回去找趙彥義。」

  除了震撼,朗浩驚訝得無話可說,胸口越來越發酸澀。

  他真是不折不扣的大白癡,他是個懦夫,他沒資格做她的男人!

  「笨蛋!原來我什麼都不明白……」朗浩的大掌疼惜地揉搓她的鬢髮。「我當然不想讓你離開,我想成為你的棲息之所,當你感到疲倦或孤獨的時候,我的雙手永遠都會為你而張開,你可以卸下偽裝、投入我的懷抱,在我的臂彎內,你可以盡情撒嬌,甚至無理取鬧都不要緊,我會用我一生的愛永遠守護你!」

  金二滿還能說什麼?她只能投入他溫暖的懷抱裡,緊緊地擁住他,這所安全的避風港,永遠都會為她而展開,樂意為她擋風遮雨,是她最終的棲息處……

  不知何時,大石上的小猴子起了變化,就像四格漫畫的連環圖一樣,本來只有兩隻接吻的小猴子,接下去的畫面是另一隻小猴子正一拳揮向「義」字猴。再下去便是兩隻幸福相擁的小猴,其中一隻當然是「滿」,而另外一隻便是「浩」!

  ******

  月聯幫總部辦公室

  朗天與張恆神色凝重地商討大計,似乎在緊鑼密鼓地策畫著什麼行動。

  「果然不出所料,紅星唱片公司只是個幌子,實際上是賣淫集團,專門誘騙少男少女從事賣淫活動。」張恆吹了一聲口啃,把一份詳細的資料交給朗天。

  「搜集齊所有的資料,等掌握到足夠的證據後,再交由警方處理。」朗天放下手上文件,他要把山盟幫一網打盡。

  「是。」張恆揚揚濃眉冷笑。「我們真像除暴安良的好警察。」

  「良好市民應該與警方合作,攜手消滅犯罪。」朗天悠閒地靠在椅背上。

  「另外,山盟幫打算在咱們碼頭秘密出貨,我已經吩咐弟兄們部署好,就等他們自投羅網。」張恆逐一匯報。

  「王森豪還真以為可以瞞天過海。」朗天決定要趕盡殺絕,讓王森豪永無翻身之日。「毒品被充公,紅星又被查封,屆時看他還有什麼本事稱霸台灣黑道。」

  「這次王森豪恐怕算計不到,連那些與他們關係良好的警方也不賣他的帳,沒人敢收他的錢,而且還會公事公辦、嚴懲傚尤。」張恆訕訕然補充。

  這當然是因為他們在背後動了手腳,朗天略施計謀籠絡警方,既可打擊日益猖獗的黑道組織,又可重振警隊的聲威,警方何樂而不為。

  要與朗天耍狠鬥勇,王森豪還早得很。朗天主張凡事以腦袋取勝,而張恆最欣賞的便是他借刀殺人、獨善其身的俐落手法。

  「對了,社長,浩少爺生病了,這兩天都在家中休息。」張恆差點忘記了還有一件有趣的事。

  「他死不了吧?」朗天並不擔心兒子,他從小身體就不差。

  「沒什麼大礙,只是小感冒。」張恆也沒有擔心,反而覺得饒富興味,「不過,山盟幫的人一直在監視浩少爺與金小姐,我想應該很快就會有一場好戲上演。」

  「那個不肖子絕對有能力保護自己,唯一令人擔心的是我那未來的媳婦,你要替我好好看緊她。」朗天促狹地打眼色。「還有別忘記回來告訴我精彩的故事。」

  「當然。」張恆回應得好不熱忱。

  這一老一少兩隻狐狸,不但沒半點擔心,反而幸災樂禍,一副等著看好戲的樣子。

  ******

  氣死人了!王美倩邊看相片邊聽下屬的報告,她越看越生氣,越聽越憤怒,眼冒火光,氣得想殺人。

  金二滿那個女人,竟然趁她不在台灣的時候向她的男人出手,朗浩才不會看上那種女人,她一定會把朗浩搶回來。

  王美倩憤然撕毀相片,啃咬拇指想著對策,突然明眸一閃,她想到法子了。

  朗浩不是在生病嗎?通常男人生病的時候,也是最脆弱、最沒抵抗力的時候。只要她主動投懷送抱,他絕對禁不住誘惑。

  這招對任何一個男人都是萬試萬靈,王美倩非常有信心可以迷倒朗浩,當然還要順便一腳把那個礙手礙腳的討厭女人踢走!

  ******

  在悶熱的天氣,把自己包得像粽子般密不透風,還帶著口罩四處奔波,朗浩沒有當場缺氧休克已是很厲害,回到家中還因為興奮過度猛衝冷水澡,結果就這樣感冒了。

  原以為沒什麼大礙,只吃了成藥就跑去休息,結果病情惡化了,還發了點燒,現在他有氣無力地躺在床上,完全不想動。

  「你今天覺得好點嗎?」今天有個記者招待會,替薇薇的新專輯做宣傳,金二滿實在走不開,只能致電給朗浩,慰問他的情況。

  「放心,沒大礙。」朗浩勉強打起精神。

  他的聲音沙啞,精神不是很好,金二滿十分擔憂。「你還是不肯去看醫生嗎?」

  「我有吃藥,睡一覺便沒事。」他不是害怕看醫生,只是認為沒有必要。

  「你昨天已經睡了一整天,根本就沒有好轉,除了吃藥,還得吃一點其他東西,你的助理到底有沒有好好照顧你,給你準備食物?」她真不明白為何男人生病還要強撐沒事,既不肯承認有病,又不肯乖乖看醫生。

  「當然有,你不用擔心。」事實上他的助理今天休假,早上已經來看過他,放下白粥及成藥便離去了,而鐘點幫傭今天也正好放假。

  工作人員已頻頻向金二滿打手勢,催促她快點過去。

  她揮揮手示意,唯有無奈地叮嚀他。「你吃過藥好好休息,我晚點過來看你。」

  「工作要緊,你自己也別太勞累,我沒事的。」朗浩連眼皮也睜不開,渾身無力地放下電話,便昏昏沉沉地睡著。

  叮咚!叮咚!

  鍥而不捨的門鈴響如願地把睡得昏天暗地的主人吵醒了。

  朗浩迷迷糊糊睜開雙眼,勉強支撐起身體。他不知自己睡了多久,只覺天旋地轉、渾身發燙、極度不適。

  叮咚!叮咚!

  門鈴仍吵個不停,朗浩扶住牆壁,艱辛地出去應門,不過來人卻教他愕然。

  「是你!」以為是金二滿來看他,所以朗浩並沒套上衣服,身上只穿了一條短褲。

  他氣喘吁吁地一手撐在門邊,可沒半點意思讓客人進來。

  瞧見朗浩健美壯碩的胸肌,還有半瞇眼眸的性感模樣,王美倩頓時春心蕩漾。

  她故作溫柔地關心慰問。「朗浩,你的臉色很差,是生病了嗎?」

  「抱歉,我沒空招呼你,你請回。」朗浩虛軟地扯起一抹笑容,正想關門之際,卻被嬌小的她乘機穿過他的腋窩下。

  「不行,你在生病,我怎能棄你於不顧。」王美倩攬上他的腰際,攙扶他入屋。

  昏睡了一整天,完全沒有進食過,而且又正在發高燒,朗浩連開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更遑論使出力氣推拒她,他整個人靠在她身上。

  雖然王美倩對朗浩的「投懷送抱」感到萬分高興,可是她要使出九牛二虎之力才能勉強支撐住,因為他們的身形與體重實在相差太懸殊了。

  「你快回去……」隱約感到她心懷不軌,可惜朗浩卻無力反抗,因為他的意識開始模糊不清。

  「我扶你回房間休息。」王美倩心裡輕哼著愉快雀躍的曲子。

  好不容易把朗浩扶進房,王美倩順勢與他雙雙倒臥在床上,正興奮期待他的進一步動作,可是——

  良久、良久……

  壓在她身上的朗浩始終不動如山,而且他異常滾燙的肌膚與汗水也灼燒著她,王美倩再也受不了,一把推開他,重重地深呼吸。

  她轉頭查看睡如死屍般的朗浩,想不到他病得如此嚴重,連意識也失去了,雖然她的計畫未能如意,但還是可以繼續進行……

  就等著看她如何主演這場好戲吧!

  ******

  因為擔心朗浩的病情,金二滿提早結束工作,匆忙趕去他的家中。

  知道他必定是在休息,她沒有預先通知,便直接上去。

  看到半掩的大門時,金二滿的心一沉,既納悶又擔憂朗浩會遇上什麼意外。她因而沒有聲張,躡手躡腳入內查看。

  進門處一雙女性高跟涼鞋使她感到很詫異,再環視室內,依舊整齊而清潔,完全沒有被洗劫過的痕跡。

  這時睡房傳來隱隱約約的聲音,金二滿循聲而去,越接近聲音便越清晰,而且金二滿還聽出那是王美倩的聲音。

  「不要,別這樣。阿浩,你不是生病嗎?喔!你真壞……」

  血液迅速凝結、金二滿渾身僵硬地偷覷著床上的一對男女,裸著上身的朗浩埋首在王美倩胸前,王美倩雪白手臂則攬住朗浩的頸項,好一幅活色生香的畫面。

  剎那間,熟識的情景襲上金二滿心頭,記憶中的畫面又在她眼前重演。

  一再被深愛的人背叛,椎心刺骨的痛楚如排山倒海般吞噬她,彷彿所有知覺全被抽走只留下劇痛,金二滿沒再多看床上男女一眼,毫不猶豫地轉身衝了出去。

  金二滿靠在大門外喘息,她感到異常作嘔,一陣迷惘後,霎時清醒過來。

  等等,她又要再次落荒而逃嗎?再次把深愛的男人拱手讓人嗎?

  輕易放棄爭取,這樣她甘心嗎?除非她不愛朗浩,除非她愛得還不夠深……

  不!她愛他,她不要失去他,這次無論如何,她也不能重蹈覆轍,她要拋下無謂的自尊,即使要她去乞求她都甘願,只要他仍然愛她!

  沒錯,朗浩愛的人是她,她應該相信朗浩。比誰都更瞭解她、更深愛她的朗浩不可能背叛她。

  朗浩不是那種容易被女人誘惑的男人,況且他正在生病,不可能有力氣與王美倩鬼混,事情絕對不是她親眼所看見這樣。

  她要去求證,要親耳聽朗浩的解釋,只有朗浩本人能將她判刑、讓她死心。

  甫一轉身,打算折返入內的金二滿驀地被一隻大掌掩住口鼻,她被強行拉入樓梯間,驚魂未定的金二滿很快看到一張熟悉的面孔。

  「噓!精彩的還在後頭。」張恆放開金二滿,朝她促狹地眨眼。

  張恆怎會錯過精彩的鏡頭,原來他早已躲在這裡等著看好戲上演。

  數小時前,獲悉王美倩正前往朗浩家中,張恆便心知事有蹊蹺。

  趕到朗浩住處時,看到王美倩對朗浩垂涎的模樣,他差點笑了出來。

  接著又看到金二滿傷心跑出來,相信不是太聰明的腦袋瓜都可以猜到王美倩想出了什麼餿主意,正上演著什麼爛劇碼。

  不過金二滿並沒有立即離去,又準備回去對質的行徑則大出張恆所料。

  試問,有多少女人可以捉姦在床後,還能保持冷靜與理智,甚至看到破綻、想到疑點……

  除了那個女人對她的男人擁有絕對的信任與愛意,沒有其他答案。

  張恆很替朗浩感到高興,他很幸運,可以找到一個深愛他的女人。

  這時——

  一名男子手持相機鬼鬼祟祟的過去按鈴,王美倩只圍著一條浴巾就出來應門,然後大門很快又被關上。

  金二滿以狐疑的目光詢問張恆,張恆胸有成竹的抿嘴淺笑,再拿出備用鑰匙,與金二滿靜悄悄地潛入,他們躡手躡腳前往睡房,把室內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

  王美倩在床上搔首弄姿,如玩弄布娃娃般擺弄朗浩的身軀做配合,還做出各種曖昧的動作,年輕男子則在一旁替他們拍照。

  王美倩完全沒有半點忸怩,像是已經非常習慣在男人面前裸露,在鏡頭前亦神態自若。

  「你一定要拍成是朗浩主動的,千萬別穿幫洩底,還有最重要的是,拍得唯美一點。」王美倩忙不迭在做美術指導。

  「是,沒問題。」年輕男子唯唯諾諾,他可是個專業攝影師。

  真令人作嘔!想不到王美倩會不知廉恥、不擇手段至此。

  她以為利用這幾張造假的相片,使能威脅朗浩就範嗎?金二滿實在看不下去,這種齷齪的行徑實在有辱女性的尊嚴。

  就連身為男人的張恆也看不下去,雖然王美倩的樣貌與身材是滿不錯的,可惜心腸怎麼會如此陰狠惡毒。

  張恆與金二滿堂而皇之推門而入,直把王美倩與攝影師嚇著,兩人完全反應不過來。

  「遊戲到此為止。」張恆滿臉厭惡地掃視他們,聲音冷得令人發毛。

  終於有了反應的王美倩立刻拉起床單遮掩身體,但她事跡敗露卻仍不知悔改,居然惡狠狠地盯著張恆怒喝。「本小姐可不是你惹得起的,識趣的話就快點滾,別來破壞我的好事。」

  果然是山盟幫王森豪的女兒,有夠潑辣野蠻。

  張恆鄙夷之色盡露,他雙手環胸,面不改色地發出警告。「你們最好一分鐘內自動消失,不然我立刻報警,控告你擅闖民宅,企圖誘姦昏迷不醒的成年男子。」

  「你……」王美倩氣得臉紅脖子粗,這個囂張的男子竟然完全不把她放在眼裡。

  「開始倒數。」張恆看著手錶,可惡地提醒她。「你時間不多。」

  王美倩看得出他說到做到,好漢不吃眼前虧,她悻悻然拿起衣服往浴室走,而攝影師則想乘機溜之大吉。

  「等等。」張恆倨傲地朝他伸出大掌命令。「相機。」

  「是……」攝影師順從地交出相機,然後如光速般逃之夭夭。

  王美倩亦穿戴整齊出來,她如女王般睥睨金二滿,然後趾高氣揚地對張恆撂下狠話。「你給我記住,今天的事我不會輕易作罷,你以後小心點。」

  張恆真是大開眼界,膽敢當面恐嚇他,王美倩果然很不上道,連敵人的底細也不摸清楚便莽撞行事,她再多九條命也不夠用。

  憂心如焚的金二滿第一時間過去查看朗浩,一碰之下連忙驚叫。「阿恆,朗浩正在發高燒。」

  「我立刻叫莫醫生趕過來。」張恆邊打手機邊退了出去。「我先拿冰袋給你。」

  難怪朗浩任人宰割都沒半點反應,原來他早已失去意識、陷入昏迷。

  金二滿用濕毛巾替朗浩拭臉,她心裡好難受。

  如果她剛才真的一走了之,對正在發高燒的朗浩棄之不顧,豈不中了王美倩的奸計?金二滿不禁感到汗顏慚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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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2 00:16:21
第十章

  莫醫生替朗浩打了針,休息一晚,燒便退了。

  金二滿連夜留在朗浩身邊,衣不解帶地照顧他。

  待朗浩的精神稍微好轉後,張恆把事情的經過原原本本告訴他,最後還把相機交給他,並可惡地嘲笑他可以慢慢欣賞、珍藏自己火熱的演出。

  得知所有事情後,朗浩簡直氣炸。

  想不到王美倩會來個「霸後硬上弓」,做出如此下流的勾當,害他名節不保、英名盡喪。

  女人真可怕,看來他得重新評估女性這種複雜的生物了。

  金二滿端著一碗熱粥進門,小心翼翼地放下,然後攙扶朗浩坐起來,並將小手放在他的額際探查溫度。

  「還有沒有什麼地方不舒服?」金二滿仍然不放心。

  朗浩對她的關懷感到窩心,拉下她的手放在唇邊親吻。「你別緊張,我沒事。」

  「那你趕快吃。」她舀一匙粥,細心地放在唇邊吹氣,然後才餵給他。

  「又是白粥嗎?」他笑問,被寵愛的幸福感完全淹沒了他。

  「我在粥裡加了雞蛋和牛肉,明天我會煮其他有營養的食物。」男人生病的時候很會撒嬌,像極了小孩子,她感覺自己像個母親在哄兒子。

  「真好吃。」飽餐饜足後,朗浩非常滿足地捧著肚子。「想不到你還會烹飪,我以為像你這種女強人是不進廚房的。」

  被他稱讚,金二滿還真有點不好意思。「其實我只會簡單的烹調。」

  「那已經很不錯了,我母親是個連火爐也不會開的女人。」朗浩邊說笑邊下床。

  金二滿連忙扶持腳步不穩的他。「你可以下床了嗎?你要什麼可以告訴我。」

  「我要好好洗個澡,想到那個女人曾經對我毛手手腳,便渾身都不舒服。」朗浩還真打了個冷顫。

  「可是你一個人沒問題嗎?別勉強了。」她有點擔心他的體力還未恢復,萬一在浴室暈倒或摔跤了怎麼辦?

  雖然全身乏力,但還不至於會暈倒。朗浩雙手攬住她的纖腰,笑得不懷好意。「如果你想為我效勞,我是不會介意的。」

  鮮有的紅霞浮上她的臉蛋,金二滿鳳眼一瞪。「我絕對樂意為你效勞,不會吝嗇報警或叫救護車這種舉手之勞的事情。」

  「那我情願找阿恆過來幫忙。」醜事不出家門嘛!朗浩開放她,逕自往浴室走。

  「你有沒有新床單?我替你換。」其實金二滿也受不了,想到那個女人曾躺在他的床上,她恨不得立刻消毒每一處地方,當然包括他的身體。

  「在左手邊的衣櫥內,麻煩你了。」朗浩簡直是求之不得。「舊床單我不要了,麻煩你幫我扔掉。」

  金二滿徹徹底底、裡裡外外把朗浩床上的所有物品全換掉,床單、被套、枕頭全都是新的,還在室內噴了空氣清淨劑,終於大功告成,朗浩也洗澡完畢出來。

  看見頭髮濕漉漉、只穿短褲的朗浩,臉紅耳熱的金二滿不悅地擰眉,她趕緊別開臉不敢看他。「你趕快穿上衣服,別又著涼了。」

  「抱歉,我一時忘記了。」對她害羞的表情,朗浩莞爾一笑,隨手找了件汗衫穿上,但其實睡覺不穿衣服是他的習慣。

  洗澡後,朗浩感到精神多了,也不再病懨懨的,不過金二滿仍然不准他下床,要他乖乖躺回床上,不想睡覺的朗浩唯有翻看雜誌。

  「既然你沒事,我先走了,明天一早再來看你。」金二滿把藥放在床頭櫃上,收拾好後預備離去。

  「不要走,留下來陪我,反正你都已經請假了。」朗浩登時放下雜誌,拉著她的手懇求。「萬一半夜我又感到不舒服,不就沒人照顧我?」

  金二滿有點猶豫,其實她早已喚人送了衣服過來,打算留下來照顧他,想不到他康復神速,所以她才認為自己沒有留下來的必要。

  「你放心,我還沒恢復體力到可以襲擊你,我只想擁著你入眠!」他期盼的目光純真如小孩。

  她終於點頭答應,還是不忍心把他丟下。

  ******

  身穿運動套裝的金二滿看起來非常年輕,如少女般靦腆地坐在床沿。

  朗浩一瞬也不瞬的緊盯她,為她的緊張害羞感到好笑,他突然發覺一件事情。

  「你好像從不穿裙子。」朗浩有點遺憾。「我真想看看你穿裙子的模樣。」

  「你放過我吧!」金二滿翻翻白眼。

  「你不穿裙子的原因,不會是與趙彥義有關吧?」他頗不是味兒地猜測。

  「你以為一個男人可以對我有如此的影響力?!」她沒好氣地回答,自小她已不喜歡穿裙子,感覺太柔弱做作,她還是比較喜歡帥氣有型的打扮。

  「不知我這個沒用的小男人,有沒有這種影響力?」他的臉皮真不是普通的厚。

  「你繼續做夢吧!」她才不甩他。

  「別說結婚的時候你也不穿婚紗喔!」他濃眉糾結。

  「多虧你提醒,我會慎重考慮看看。」她滿臉認真。

  朗浩對著她吹鬍子瞪眼,這是不是叫自討苦吃?!「不行,我的新娘子一定要穿上最美的婚紗,成為最幸福的新娘,讓所有男人都羨慕嫉妒我這個幸運的新郎。」

  「臭美!誰要嫁給你?」金二滿打鼻孔裡說。

  「你年紀也不輕了,我這個絕世好男人,你打著燈籠也找不出第二個,如果錯過了我,可是你莫大的損失哦,屆時你恐怕會抱憾終生、後悔莫及。」他盡往自己臉上貼金。

  「姓朗的,你有夠可惡!」她掄起拳頭槌打他。

  朗浩大掌包住她的粉拳,嬉皮笑臉調侃。「打者愛也,你不用急著表現愛意。」

  「你就會耍嘴皮子。」金二滿害羞得滿臉通紅,如何也抽不回被他抓住的拳頭。

  朗浩哈哈大笑,想不到她竟是個容易臉紅的可愛女人。

  他用力一拉,把她擁入懷中,與她雙雙倒臥在床上。

  他猝然拿下佩戴在身上多年的皮繩,套在她的頸項上。「送給你。」

  「為什麼?」她知道這條皮繩一直不離他的身。

  朗浩一手撐著下巴,一手撫弄骷髏頭。「我出道後便一直佩戴著它,那時樂團每位成員都有一條,聽說可以帶來好運,所以樂團解散後,我還是很珍惜它。」

  「為什麼樂團會解散?」她低聲問。

  「人各有志,會成長改變,樂團可算是因瞭解而分開吧!」朗浩不免感到傷感,畢竟他們曾有過無數歡樂狂熱的日子。「我希望它能保護你,就當是我在你身邊。」

  「需要保護的人好像是你,我可沒有被人欺負到床上去。」金二滿忍不住揶揄。

  「你別再提了,我想起來也覺得噁心。」朗浩頹然伏在她身上,大掌輕撫著她的粉頰,無限愛憐地親吻她耳際。「對不起,惹你傷心了,你那時一定很難受。」

  金二滿緊緊擁抱他,閉上眼道歉。「對不起,我也曾懷疑過你,雖然只有剎那,但我真的以為你背叛了我。」

  「但是你始終沒有離我而去,最後還是選擇相信我,我真的很高興你可以克服心理障礙,受過同樣傷害你還能信任我。」朗浩感到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男人。「我有沒有告訴你,我真的很愛很愛你。」

  她動容地深深擁緊這個她所愛的男人。「我好像也沒有告訴你,有個我最討厭、總是嬉皮笑臉、從沒正經,又吊兒郎當的男人,不知在何時已經霸道地進駐了我的心,再也趕不走了。」

  「我愛你」簡單的三個字,她就是說不出口,不過明顯有進步了,這種程度的表白朗浩已經心滿意足。

  他忘情地擁緊她,深情地吻上她的唇瓣。

  誰說生病的男人沒攻擊性?

  此刻氣氛浪漫醉人,擁抱著深愛的人兒纏綿悱惻,還能就這樣停下來嗎?!

  ******

  所謂「小病是福」,朗浩在家中休養,與金二滿過著神仙美眷般的甜蜜生活。

  幾乎足不出戶的他們恩愛非常,連張恆都不好意思登門造訪了。

  誰教他們總喜歡表演親熱鏡頭,害張恆這個超級電燈泡都不得不知難而退。

  可以與喜歡的人朝夕共處,即使百無聊賴,只要彼此相依相偎也是一種幸福。

  風光明媚的午後,朗浩慵懶地靠在沙發上翻閱汽車雜誌,而賴在他身邊的金二滿則翻看音樂雜誌。

  他的下巴偶爾廝磨著她的秀髮,她則有時拿他的手臂當靠枕,旁邊的矮桌上是兩杯香濃的Mocha咖啡。

  他們有一句沒一句的交談,畫面既和諧又協調,感覺像是相處已久的愛侶。

  「咦?最新的GT-R35?」朗浩自言自語般低聲道。「還是你的R34比較好。」

  「是不是所有男人都喜歡車?」繼續翻閱雜誌的金二滿閒閒地問。

  「應該是熱愛駕馭快感的人都會喜歡車。」他更正。

  「不是愛好刺激危險的人嗎?」她嗤之以鼻。

  「不如你坐副駕駛座陪我賽一次車,你一定會有所改觀,說不定還會喜歡。」他乘機慫恿。

  「謝了,我很愛惜生命。」她不想玩命。「不過某人好像答應過我不去飆車。」

  他連忙舉起雙手以示清白。「直到現在為止,我都沒有犯規。」

  其實金二滿也知道要他捨棄熱愛的賽車活動是有點霸道,或許她該認真考慮他剛才的建議。

  「我又沒有派人二十四小時跟蹤你,你偷偷跑去我也不會知道。」金二滿嘀咕。

  說到跟蹤,其身不正的朗浩立刻三緘其口、不敢答腔。

  可是金二滿還是察覺有異,她突然想到什麼,放下雜誌轉身質問他。

  「對了,為什麼張恆對王美倩的行蹤瞭如指掌?好像對我的行蹤也一清二楚。」金二滿越想越不對勁,她不悅地揪著他的衣領。「為什麼我獨自在山上苦惱時,你會剛好出現?我與彥義見面時,你也……到底你們何時開始派人跟蹤我?」

  紙果然包不住火,朗浩只能苦笑承認。「咱們不是跟蹤你,只是想要保護你的安全,我們怕王美倩會對你不利,才出此下策。」

  「你為什麼一直瞞著我?」金二滿生氣地挑高柳眉,有種隱私被侵犯的感覺。

  「如果我告訴你,你會乖乖答應合作嗎?」深諳她的脾氣,他當然只得偷雞摸狗的進行。

  「既然明知道我一定會拒絕,為何你們還要私自安排?」她推開他,正襟危坐起來。「立刻撤走所有的人,不要再派人跟蹤我了。」

  他過去擁住她的纖腰解釋。「不行,經過這次的事件,王美倩一定對你更加恨之入骨,她一定不會就此罷休。」

  「我會小心,我可以照顧自己。」她可不是個弱不禁風的女子。

  「王美倩是山盟幫老大王森豪的女兒,最近山盟幫與我們月聯幫結下樑子,在這種敏感時刻,我不能掉以輕心。」朗浩坦白地告訴她。

  金二滿想不到內情會複雜到關係黑幫仇怨。「可是我又不是月聯幫的人。」

  「他們知道你是我重視的人,就可能會找你麻煩。」他不是要恐嚇她,只是希望她能有危機意識。

  「你過分緊張了。」她也明白他的擔心與憂慮。

  「凡事小心,以防萬一。」他正經八百的模樣還滿有當家風範。

  金二滿還是不贊同,不過這時她的手機突然響起,她只好暫時放棄與他爭辯。

  「喂。」她拿著手機往陽台走。「彥義,找我有什麼事……」

  聽到趙彥義的名字,朗浩的耳朵立即豎起來偷聽。

  「嗯,好……我現在過來,待會見。」金二滿合上手機,轉身入內,隨即迎上朗浩緊繃的撲克臉。

  她揉揉耳際的髮絲,緩緩開口。「彥義今晚要回美國,他想見我一面……」

  「不要去。」朗浩活像小孩子般鬧脾氣,聽到她親暱地叫喚那個男人的名字,他便醋意橫生,不要她去見那個男人。

  「彥義這次走了就不會再回來,做為朋友,我也想與他好好的道別。」金二滿不明白為何他會突然這麼蠻橫不講理。

  「總之,我不要你去見他。」他知道自己很幼稚,可是就是控制不了妒意。

  「你不相信我嗎?」她有點受傷,對他亦感到失望。

  「不是。」朗浩站起來,緊緊地擁住她。「我只是在吃醋。」

  「你別胡思亂想,彥義只是朋友。」金二滿用力摟住他,有點窩心、有點感動。

  但是,不管朗浩的反對,金二滿仍堅持出門。

  朗浩則像是被人遺棄的小孩,目光哀怨不捨地瞅著她。

  「不要派人跟蹤我,我很快回來。」金二滿親吻愁眉苦臉的他,然後離去。

  ******

  停車場

  一輛白色GT-R34的旁邊,一名纖瘦的女子正蜷縮身體、蹲在地上。

  「金小姐,你沒事吧?」負責跟蹤金二滿的阿光,顧不得會暴露身份,連忙上前攙扶金二滿。

  「我沒事,只是老毛病又犯了。」金二滿靠在車門上喘息,她表情痛苦的按著胃部。

  「不如我扶你回去浩少爺家裡。」阿光提議。

  「不行,我走不動。」金二滿拒絕。「我把胃藥留在餐桌上,你幫我回去拿。」

  「可是丟下你一個人在這裡,我不放心。」浩少爺會責怪他的。

  「放心,我沒事,只要吃過藥便不會再痛。」金二滿再三保證。

  「那好吧,你在這裡等我,我很快回來。」阿光只好答應。

  「麻煩你了。」金二滿抬眼偷瞄阿光跑走的身影,馬上抓起皮包離去。

  傻子才會呆在這裡等他回來!

  金二滿迅速攔截一輛計程車,她才不會笨得自己開車去,那樣朗浩的手下很快就會找到她。

  其實她也不想使計甩掉他們,這樣做好像故意與朗浩過不去,可是她實在不想一舉一動都被人監視,況且她也只不過是去見趙彥義,應該不會有什麼危險,希望朗浩別怪她。

  ******

  叮咚!叮咚!

  急速的門鈴把意志正消沉的朗浩惹火了,一開門,門外竟然是負責跟蹤金二滿的阿光,朗浩隨即知道大事不妙。

  「出了什麼事?」朗浩急忙詢問。

  「浩少爺,金小姐突然胃痛,她忘記拿藥,叫我回來替她拿。」阿光連忙解釋。

  「什麼胃藥?蠢材!」朗浩如箭般衝了出去。

  但停車場只看見金二滿原封不動的車子。

  「可惡!」朗浩用力一拳槌打在牆上。

  金二滿竟然故意甩掉他的人,她是在抗議她的不滿,還是不想她與趙彥義的約會被人監視?

  這次阿光闖了禍,竟被金小姐擺了一道,他戰戰兢兢地問:「浩少爺,要通知恆哥派人去找金小姐嗎?」

  「不用。」朗浩有點賭氣。

  既然金二滿有心躲避他的跟蹤,不想被人破壞約會,他索性眼不見為淨。

  不過,朗浩很快便後悔自己因為一時衝動,被憤怒給蒙蔽理智,沒有及時派人去找金二滿!

  ******

  凱旋酒店二O三號房

  金二滿依約前來,趙彥義笑容可掬的打開房門。

  「不好意思,要你親自上來我的房間。」趙彥義正在收拾行李。

  「別客氣,你還在收拾嗎?」面對趙彥義,金二滿已如老朋友般自然。「需要我幫忙嗎?」

  「不用,都差不多好了。」趙彥義體貼地斟了杯冰水給她。

  「謝謝。」金二滿接過水杯坐下來,輕啜一口。「你真的不打算再回來嗎?」

  「我比較喜歡美國的生活,況且這裡再也沒有令我留戀的人與事。」趙彥義意味深長,黑瞳熠熠生輝的緊盯著她。

  「彥義,我們永遠都是好朋友。」金二滿清楚地表明。「我祝你早日找到生命中的另一半。」

  「我已經找到了。」趙彥義抓緊她的手,笑容莫測高深。「所以我會把你一併帶走。」

  「你是什麼意思……」金二滿心一沉,突然感到頭暈目眩,最後瞥見趙彥義過去一把抱住她,然後失去意識。

  再度醒過來的時候,金二滿不知自己身在何處,頭昏的感覺很沒有真實感。

  「你醒了。」趙彥義親吻金二滿的額頭。

  金二滿坐起來,環視室內,應該是一間飯店房間,但不是凱旋酒店。「這是什麼地方?」

  「要把一個昏迷不醒的人弄上飛機有點困難,所以只好選擇水路了。」趙彥義大方地承認。

  金二滿霍地下床,拉開窗簾,只見一望無際的湛藍海洋。「我們在郵輪上?!」

  「如果你覺得不適,可以吃暈船藥。」趙彥義從後頭擁抱住她。

  金二滿驀地轉過身推開他,難以置信地質問。「為什麼你要這麼做?」

  「小滿,對不起,我真的很愛你,所以放不下你。」他有點歉疚,但不會後侮。

  「可是我已經不愛你了。」她搖頭低喊。

  「本來我是打算放棄的,只要你能得到幸福,我會衷心祝福你,可是那種危險的男人根本不能給你幸福,我不能夠把你交給一個黑幫頭目。」他緊握她的雙肩,表明心跡。

  她無力吶喊。怎麼會發生這種事?「是誰告訴你的?」

  「所有的事情都是王小姐安排的。」他直接承認。

  果然是王美倩在背後搞鬼!

  金二滿不相信正直的他會與虎謀皮。「為什麼你要與她合作?你知不知道她是什麼人物?」

  「我知道,但我愛你,所以我選擇這條路。」趙彥義目光炯炯,為了深愛的人,他甘願冒險犯法。

  金二滿閉上雙眼,她承受不起他的厚愛。「朗浩會來救我的。」

  「他不會來!」趙彥義笑得自信而狡獪。「我已經用你的名義留了一封信給他,告訴他你愛的人是我,所以決定與我遠走高飛,為了令他相信,我把你佩戴的皮繩寄給了他。」

  金二滿打了一個寒噤,胃部一陣絞痛,她不由得雙手環抱著臂膀,一股惡寒襲上胸臆。

  皮繩?!糟了!朗浩很可能會信以為真!

  如果不是她堅持要來見趙彥義,還與朗浩起了一點小爭執,之後又故意撒謊擺脫阿光的跟蹤,朗浩是絕對不會相信、不會動搖,可是現在……

  現在朗浩一定傷心欲絕,對她徹底失望吧!

  尤其看到她把信物退還給他,金二滿不敢想像朗浩會做何反應,這對他的打擊與傷害會有多大?!

  「你到底想怎樣?」金二滿困難地再度開口。

  「你放心,我不會傷害你,我只想與你重新開始。」趙彥義輕柔地撫摸她失去血色的臉龐。「到了下一站,咱們便可以搭機飛往美國,回到美國我們就立刻結婚,我會讓你忘掉那個男人,我們會過得很幸福很快樂的。」

  金二滿揮開他的手、別開臉,緊咬下唇沒再說什麼。

  她強迫自己保持冷靜,總會讓她找到機會逃走,沒錯,她一定可以!

  ******

  一手搖晃酒杯,一手玩弄項墜,朗浩表情深不可測。

  張恆拿起桌面上的信,朗聲讀出來,「對不起,我還是無法忘了他,我不想欺騙自己,我愛的人始終是彥義,我與他走了,你別來找我。」

  兩日前,金二滿去找趙彥義後,便再沒有回來,只有這封信,與朗浩手上的皮繩被送回來。

  朗浩動員所有的月聯幫兄弟,都找不到金二滿與趙彥義,他們像是一下子從人間蒸發了,連出境的紀錄都沒有,不過可以肯定的是他們已不在台北。

  「奇怪,男未婚、女未嫁,他們相愛又不是犯了什麼滔天大罪,為何要捲鋪蓋走路、落荒而逃?」張恆興味盎然。

  「找到他們的行蹤了嗎?」朗浩沉聲問。

  「還沒。」張恆爽快回答。

  「啪嚓」一聲,朗浩手上的酒杯應聲碎裂。

  他的左手頓時鮮血淋漓,好不觸目驚心!

  ******

  與趙彥義大眼瞪小眼了兩天,金二滿幾乎沒發出任何聲響。

  她沒有歇斯底里的大吵大鬧,也沒有據理力爭的遊說他,她沉默安靜得可怕。

  雖然只有趙彥義一個人在唱獨角戲,但他不以為然,不但很有耐性地照料她,而且還非常樂在其中。

  第三天晚上,佯裝熟睡的金二滿,小心翼翼地翻身,靜靜觀察睡在另一張床上的趙彥義,確定他已然熟睡後,她躡手躡腳下床,並順利接近大門。

  金二滿放在門把上的手有點顫抖,她深吸一口氣,快速打開大門。

  猝不及防地,一隻手臂從她身後伸了出來,她正想高呼求救之際,已被摀住口鼻,大門「砰」一聲關上,她被硬生生拖回房內。

  趙彥義憤怒地把金二滿摔到床上,飛快地撲上去壓住她,用力抓緊她的雙手牢牢鎖在兩側。

  「你為什麼要逃走?」趙彥義的神情頗為受傷。

  「彥義,你先放開我,我們坐下來慢慢談。」金二滿壓下恐懼,冷靜地安撫他。

  「為什麼你要這樣對我?我真的很愛你,這次我不會再讓你離開我。」趙彥義對她的執著,遠遠超乎金二滿的想像。

  「彥義,我們已經結束了,不可能再在一起,彼此勉強不會有幸福。」金二滿柔聲勸說。

  「我一直很後侮,六年前沒有好好珍惜你,不過這次不會了。」他不由分說,低頭想強吻她。

  金二滿沒半點反抗的能力,只能拚命搖頭躲避。

  就在此時,房間的大門被人用力撞開,緊接著一股旋風席捲而至,此人憤然扯開趙彥義,把他打得飛倒在地。

  「該死的!你這個混球,別妄想染指我的女人,無論下輩子還是下下輩子,你永遠都不可能得到她的心。」朗浩怒不可遏地衝過去揪住趙彥義的衣領,又狠又重的一舉打在他臉上。

  床上的金二滿雙手掩著嘴巴,看見深愛的人出現在眼前,緊繃多日的神經頓時鬆懈下來,再也忍不住潸然落淚。

  朗浩過去為她拭抹淚水,金二滿倏地飛撲進他的懷裡,激動地抱住他不放。

  「對不起,我來遲了。」她的淚水、她的驚懼,使朗浩好不自責,不由得心痛地摟緊她。

  「都是我不好,是我太任性了,你一定以為我背叛你,一定很傷心難過……」金二滿可憐兮兮地懺侮。

  「不,我沒有,當我收到那封信時,我就知道你肯定是出了意外,我相信你不會背叛我。」朗浩發現她失蹤後,簡直肝腸寸斷、好不悔恨。「你不知道我當時有多自責,有多後悔沒有即時派人找你,都是因為我被嫉妒給蒙蔽心智,才會讓你受到這種苦,是我不好,沒有好好的保護你。」

  趙彥義頹然站起來,他徹底的認輸了。

  眼前的金二滿既陌生又遙遠,他曾幾何時看過她流淚?

  這些天,她一直被他囚禁在房中,他知道金二滿外表堅強鎮靜,內心其實非常害怕驚恐,可是她卻一絲怯懦也沒有表現出來。

  直到朗浩出現,她的偽裝才完全崩潰瓦解。

  她的眼淚只會在自己深愛的男人面前流下,她不輕易展露的脆弱、不為人知的真實面目,只有眼前這個男人才得以看見。

  看到朗浩對金二滿堅定不移的深情與信任,趙彥義知道自己是望塵莫及。

  他輸得徹徹底底,敗得完完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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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2 00:16:34
尾聲

  警方最近破獲一宗歷年來最大型的毒品走私案,估計搜出總值約四億台幣的海洛因,當場拘捕二十多名疑犯,主嫌王森豪在今晨潛逃離境時落網。與該黑幫組織有關的紅星唱片公司,證實是一個賣淫集團,從犯王美倩亦同時被捕……

  除了這則新聞,另一個熱門話題莫過於創作男歌手朗浩引退的消息。

  他最後一張個人專輯,頓時風靡全台,造成一股搶購風潮,並因此獲得「浪漫大師」的新封號。

  告別演唱會的門票在推出的第一天,不到三個小時便已全部售罄。

  歌迷們空前絕後的熱烈反應,為一代樂壇天王劃上完美的句點,朗浩迷人的風采與天籟似的歌聲從此成為絕響。

  ******

  恨錯難返、悔不當初,這是朗浩目前的最佳寫照。

  在他親愛的老婆大人固執與柔情的攻勢下,一個不慎,他們婚後第一年便傳來天大的喜訊——朗少夫人有了喜。

  這個消息當然比中彩券還要令人高興,朗天夫婦樂歪了,簡直把媳婦寵得無法無天,而金二滿也滿心歡喜地期待健康寶寶的誕生。

  一片喜氣洋洋的氣氛中,就只有准父親終日愁眉苦臉。朗浩緊張兮兮、害怕得要命,終日不離愛妻的身邊,唯恐她會操勞過度、身體不適。

  儘管莫醫生再三的保證母親與胎兒都非常健康,可是朗浩這個超級緊張大師,什麼都不准她做,就連工作也要她暫時放下,專心一意在家中安胎。

  但是要她足不出戶,留在家中「不事生產」,金二滿實在受不了,而且他還禁制她所有的活動,讓她活像個茶來張手、飯來張口的超級廢人,她簡直快要抓狂。

  她到花園散步,朗浩會急忙阻止,說什麼怕蚊蟲叮咬對身體不好;轉到廚房溜躂,他又會說爐火危險、油煙無益;想要出門逛街,那簡直比登天還難;就連俯身彎腰、踮起腳尖這些簡單的動作,也被列入嚴禁之事情。

  這種煉獄般的日子,令金二滿後悔得想要撞牆,早知如此,她就不生了。

  總之朗家大宅每天都非常熱鬧,不時傳出大呼小叫,內容不外乎——

  朗浩神經兮兮的驚叫聲:你給我停下來,千萬別亂動!

  金二滿氣呼呼的抱怨聲:你別嘮叨,不要小題大作了!

  朗天夫婦莞爾的諷笑聲:兒子會不會過分緊張了點?!

  數月後,滿頭大汗的朗浩緊握著愛妻的手,金二滿實在痛得快昏厥過去,她再也承受不住,控制不了的大聲尖叫,指甲深掐入朗浩的手掌中。

  「莫醫生,你不是說絕對沒問題嗎?」朗浩邊走邊揪住莫醫生的衣領質問。

  莫醫生啼笑皆非。「放心,這是陣痛,你別緊張。」

  「我能不緊張嗎?你看她這麼痛苦,老天,我早說不要生了。」看著金二滿痛不欲生的表情,朗浩心如刀割,如果可以的話,他絕對要代替她承受痛楚。

  「浩小子,你要進產房嗎?」莫醫生再三確認。

  「當然。」朗浩毫不猶豫回答,握著愛妻的手,不曾離開半步。

  「好,你可要做好心理準備。」莫醫生點頭讚許,可是笑容卻狡黠玩味。

  所有的承諾朗浩沒一樣做不到,這次他也絕對要跟她甘苦與共。

  還好過程非常順利,可是卻比朗浩想像中恐怖驚險,他也差點昏厥過去。不過不是被震撼的生產過程嚇著,而是金二滿切膚的劇痛令他感同身受、痛徹心扉。

  「恭喜,是對龍鳳胎。」護士小姐歡天喜地的報訊。

  「感謝主,以後我再也不要進產房。」朗浩鬆一口氣,整個人像虛脫般無力。

  「我也是。」金二滿虛弱地道。

  她與朗浩深情對望,匆匆看了寶寶們一眼,便昏厥過去。

  ******

  兩年後

  月聯幫當家的交接儀式在朗家大宅舉行,所有月聯幫弟兄全部出席,共同見證新一任當家繼任。經過朗天刻意磨練後,朗浩已能獨當一面撐起整個月聯幫。

  朗天老懷安慰,終於可以卸下重任,與朗夫人享受餘生。

  穿著正式晚禮服的朗浩不再吊兒郎當,但他仍瀟灑不羈、英挺俊帥,不過卻多了分成熟穩重的內斂氣質,舉手投足頗有當家的風範。

  他身旁的金二滿身穿一襲端莊高貴的旗袍,簡單合身的剪裁襯托出她曼妙的身材,她艷如桃李、冷若冰霜,與朗浩簡直是郎才女貌,非常速配。

  朗浩笑容可掬地擁著嬌妻,周旋在眾賓客當中。

  接任儀式即將進行,卻遲遲未見某個人的身影,眾人正在納悶之際,樓上隱約傳出陣陣淒厲而熟悉的哀號聲,幸而並未驚動賓客。

  心中有數的朗家人不約而同相視微笑,他們匆忙上樓,就在偏廳內瞧見熟悉不過的有趣情景。

  一對可愛的孩童,他們中間夾著一個衣衫不整、狼狽不堪的男子。小帥哥正坐在肩上拉扯男子的頭髮,小美人則張口咬著男子的手臂不放。

  這滑稽的場面已是屢見不鮮,那個被孩童們當成大玩偶的可憐男子,自然是向來一派斯文、正經八百的張恆。

  「爸爸——媽媽——」胖嘟嘟的兩個小孩子一看見父母,便立刻拋下他們的玩具,邁著搖搖欲墜的步子,撲進朗浩夫婦身上。

  不知為何,朗浩與金二滿的小寶貝總喜歡纏著張恆欺負他?

  不過對張恆狼狽無助的模樣,朗家人誰也沒顯出半點同情。

  原因無他,誰數張恆一向運籌帷幄,精明的他從未被任何人整慘過。

  現在終於有兩個小惡魔來修理他,莫怪朗家人會冷眼旁觀,覺得大快人心!

  唉!張恆雖咬牙切齒,但在失控抓狂之餘,卻又無法不對這群朗家人感到又愛又恨。

  【全書完】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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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匿名  發表於 2014-1-2 00:17:05
  滅蟲記  向晴

  各位好,很久沒跟大家閒聊了,希望有人會想念向晴!

  近日來有一件事情令向晴非常之困擾,擔心到坐立難安、食不下嚥的地步,每每想起便雞皮疙瘩全豎起來,還氣得咬牙切齒。

  唉!詳情是——請各位務必做好心理準備,以下情節可能會令人感到不適,甚至反胃、作嘔……

  向晴自問不是一個潔癖者,不過卻極度厭惡一般家居經常出沒的小昆蟲,如蟑螂、螞蟻、蚊蟲等等,必定誅之而後快,一個活口也不容許留下來。

  這也是人之常情,試問誰忍受得了「與蟲同居」,看著它們三不五時出來招搖過市,示威似的入侵別人的地方,搞不好還會在睡夢中偷襲人。

  總之,向晴是絕不容許任何昆蟲在家中落地生根、盤據坐大,所以當向晴在某天無意中發現不知名的小昆蟲,竟然出沒在家中的馬桶上,簡直嚇壞了。

  老天!是抽水馬桶,這個極為穩私又不得不親密接觸的家居設備,每天都需要使用上很多回咧!

  當務之急,向晴當然是毫不猶豫手起刀落,殺它們個措手不及。

  本以為它們是迷途螞蟻,想不到它們竟然會跳,受到攻擊時還會拚命逃。

  恕向晴孤陋寡聞,實在不知道這些可惡的小昆蟲叫什麼名堂,它們黑色細小的外表看來像螞蟻,但又會像虱子般跳動。

  幸而它們為數不多,向晴很快便解決掉,本以為事件就這樣圓滿結束,結果隔天向晴仍看到這些不知死活的小昆蟲出沒,向晴當然再次迅速把它們消滅掉。

  可是日復一復、每天如此,長久下去也不是辦法,一想到解決了眼前的「死士」,它們還有千千萬萬、不計其數的同胞,向晴便感到如坐針氈、寢食難安。

  —定要想個長治久安的辦法,所謂斬草要除根,最根本的滅絕方法當然是找出它們的巢穴。

  於是向晴便對馬桶周圍來個仔細的檢查,這—查真是非同小可,直把向晴嚇得目瞪口呆,竟然有為數不少的小昆蟲躲藏在馬桶的水箱蓋中。

  向晴二話不說(想說也發不出聲音),把手上的蓋子放在洗臉盆,立即打開水籠頭狠狠沖掉它們。

  向晴實在不明白它們是如何在馬桶的水箱中生存?水箱內明明只有清水,應該什麼「食物」都沒有,它們吃什麼來著?為何偏偏選這種地方做窩?相信各位都難以想像吧!

  雖然不明所以然,但是既然發現了它們的蹤跡,向晴便決定用漂白水徹底清洗每—處,還將整個馬桶都抹了不下數十次,以確保完全消毒乾淨,亦深信可以把它們永遠驅逐出境。

  哈!哈!哈!一掃連日來的陰霾,心情好不愉快呢,終於可以睡個好眠了,但沾沾自喜不過半天而已——

  殊不知,不過一日不見,它們也不用如此想念向晴吧?!

  人家都已經表明心跡,與你勢不兩立,毀你家園、殺你將士,把你列入拒絕往來戶,為何你還要死纏著不肯放?外面的世界何其遼闊,為何你偏要回來這彈丸之地委屈棲身?

  難道這種不知名的小昆蟲百毒不侵?!哼!向晴偏不信邪,既然消毒藥水沒有效,唯有出動最殘忍的毒氣噴霧。屆時要它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非把它們折磨到只剩最後—口氣不可。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休怪向晴無情無義、大開殺戒了,我要你們絕子絕孫、永世不得超生……

  哈!哈!哈!光想到這裡已經太快人心,好,坐而言不如起而行。

  我噴~~再噴~~

  毒氣噴霧之厲害,就連向晴也感到快要休克,莫說這些不自量力的小昆蟲。

  數小時後,向晴便滿心歡喜地去「收屍」,本以為已邁向勝利的光明大道,來個大獲全勝,可是——

  怪哉!沒有預期的屍橫遍野,竟然只得一隻屍首。

  明明打算來個滅族大屠殺,要它們無—倖免,為何卻事與願違?難道它們及時撤退、全部溜走了,還是毒氣噴霧根本對它們起不了作用?

  向晴實在百思不得其解又心有不甘,不管如何,還是以靜制動,以不變應萬變,再觀察看看吧!

  於是隔日——

  晴天霹靂、世界末日!連人類也不能生存的毒氣密室,對小昆蟲卻—點影響也沒有,它們堅韌的生命力,人類實在自歎弗如。

  老天!向晴真想要—頭撞牆而死算了,那麼就不用再看到這些深惡痛絕的小蟲,再也不用受到它們的威嚇而終日惶恐不安。

  唉!已經什麼法寶都出動了還是對付不了它們,向晴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辦?哇~~真想要放聲大哭,用眼淚淹死它們(如果有用的話,向晴絕對會試)。

  不,絕不能投降!這是場關乎人類生死存亡、尊嚴面子的戰鬥,—定要保我家園、捍衛疆土,即使絞盡腦汁,向晴也要長期抗戰到底。

  號外、號外!各位親愛的讀者們,如果有什麼有效的滅蟲方法,請盡快告知向晴,讓向晴可以早日消滅惡蟲、永除後患。大恩大德,沒齒難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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