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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滕真]愛你的三大理由【鴛鴦棋之四】[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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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8 00:57:44 |倒序瀏覽
愛你的三大理由(鴛鴦棋之四)作者:滕真 

「討厭你的三大理由:
一. 明明是個同性戀,卻死不承認!
二. 明明只愛男人,卻趁人家喝醉了,抱著人家睡大覺!
三. 明明不愛異性,卻在電梯裡抱著人家狂吻!」
雖然他長得帥,有他這個熱心的鄰居還滿不錯的,
但他就是那張嘴讓人受不了!
不論大事小事、有事沒事就愛跟她鬥!
分明就是看她不順眼嘛!
最恐怖的是──她一遇上他就倒楣事不斷,
坐電梯,電梯停電;坐車,車子拋錨;搭火車,火車誤點!
若不幸真的跟他迸出火花,
豈不是得乖乖待在家裡,哪兒都去不了?
嗚~~她不要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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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8 00:58:17
  第一章

  三十三重天

  月老第N次揮動手中的拂塵,而站在他前方兩公尺遠的二郎神身上立刻換上另一套稱頭的服飾,那是人間界今年最流行的行頭,唯一不相稱的是直打呵欠的模特兒,二郎神站在這裡被整治超過兩個鐘頭,他快無聊死了。

  「我說月老,我長這麼帥,穿什麼有差嗎?別再試了啦!」二郎神再次打個呵欠,雙手撐在腰間動了動臀部,這真不是神仙幹的差事。

  不過,他也沒膽說不幹,這一切全都要從上回下的那盤鴛鴦棋說起,他好死不死贏了月老,卻意外引發尚未成熟的姻緣提前兌現,所以,現在他們是在收拾善後,免得被玉帝發現會被修理得很慘。

  「不行!你的分微還沒出來。」月老很不滿意又動了次拂塵,再次瞇著眼審視眼前的模特兒。

  這回他的拂塵指向他的臉龐,不一會兒,二郎神的臉上多了淡淡的彩妝,突然月老滿意地笑了,就是這調調!

  「什麼分微呀?」

  二郎神敏感地察覺臉上多了點東西,伸手想摸,卻被月老制止。

  「別弄糊了我的精彩創作!二郎神,我保證現在的你絕對是全天下喜歡男人的男人們最哈的一個了,哈哈哈……」月老在他身邊繞了兩圈,真的滿意極了。

  「什麼啊?」二郎神有聽沒有懂,一臉問號地盯著月老。

  「同志呀!你要說同性戀也可以,GaY也行,不錯不錯!就是這樣。」

  月老一臉奸邪地笑著。

  「同志?哥哥!你別說笑了。」二郎神一手抱胸一手支在頦上,小指微翹地微嗔道。

  「對對!就是你現在這德行!」月老忍不住拍手叫好,二郎神真是太有天分了。

  「呀呀呀!我居然會用這種口氣說話?呀呀呀!我這是什麼姿勢?天呀!都是你,月老,都是你幹的好事,這下子我真的變成同性戀了,完了完了!」

  二郎神慢半拍地驚覺自己的說話口氣和肢體語言全變了,嚇得哇哇直叫。

  「白癡!你是神耶!還是很高級的那一種,連戀愛都不談的高級神怎麼可能會變成同性戀?別扯了!」月老一掌拍在他的後腦勺上,制止他的尖叫。

  「對喲!那我變成這樣要幹什麼?啊!難不成那個關子皓是同志?」

  二郎神再次驚呼出聲,還用手半捂著嘴。

  「怎麼可能!他若是同志就不會上姻緣簿了,我就不必為他傷腦筋了。」

  月老被這些突發狀況累壞了,真恨不得他是個同志呢!

  就因為累,引出月老內心僅存的邪惡因子,他開始覺得不必讓這些害他累個半死的人類太好過。

  「那……為什麼?」二郎神覺得最近的月老有點怪怪的,尤其他老是露出一種有點邪惡的恐怖笑容,彷彿在算計些什麼,害他心裡有點毛毛的。

  月老該不會是因為年紀過大又操勞太久,有點秀逗了?

  「這對嘛!愈吵感情愈好,我們只要盡量多製造些爭端就行了,呵呵……」月老果然又露出邪邪的奸笑,撫著他那把長鬍子站在雲端瞧著人間界。

  「是這樣嗎?」二郎神看著月老的奸臣笑容,突然打個冷顫。

  說真的,月老現在這樣一點也不像很高級的神耶!反而很像人間界演的八點檔連續劇裡,那種很欠扁的反派呢!

  二郎神也瞧向人間界。

  關子皓,不知道是你還是我比較需要被祝福?

  ※ ※ ※

  「哇哩咧,欠扁的臭老爸,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你別想再見到我了!」

  艾芸正努力把所有家當搬進這棟大樓裡。

  才剛大學畢業,艾芸第N次跟不對盤的老爸大吵一架,然後她又被斷絕關係掃地出門。

  對此,她早習慣了。

  若她一年沒被斷個兩次父女關係,她週遭的人才會覺得奇怪呢!

  若不是當年答應了老媽,她也不會撐到現在才搬出來。

  「那個無緣的張昆生真有人性,好死不死留給我這人間唯一淨土,真他的善哉善哉!」她邊搬邊叨念著。

  當年老媽為什麼不嫁給這善心的張昆生呢?這樣她就不必三天兩頭跟老爸鬥法了呀!笨蛋老媽!

  這裡是擁有通天勢力的老爸唯一不會出現的地方——情敵的老家。

  脾氣差的老爸打死都不會踏進這裡一步!她總算能耳根子清靜清靜。

  只是,往後又要一個人……唉!日子真難過呀!

  「啦啦啦——啦啦——啦——」罵了半個鐘頭,因為家當快搬遠了,艾芸的心情好了很多,開始哼起不成調的歌來。

  「我拷!是哪裡來的野人加音癡?整人也不是這種整法吧!」

  不幸住在她對面的關子皓塞了耳塞都無法扼止外頭傳來的可怕嗓音,他的忍耐已到極限了,好好一個星期假日,竟被這女人搞成這樣,像話嗎?

  「忍耐聽了半個鐘頭的『三字箴言』已經是聖人了,好不容易隆隆炮聲終於停止了,卻又出現魔音穿腦的殺豬調,我再忍下去,就不是男人!」

  關子皓忿忿地丟掉耳塞,大步衝過去把門打開,他要讓這女人徹底明白什麼才是真正的國罵。

  誰知道他才把門打開,「轟隆嘩啦!」一堆莫名其妙的不明物體在眼前如瀑布般朝他直洩而下,他還來不及大叫,就被淹沒在他家客廳裡了。

  「咦?為什麼倒了呢?我好不容易堆好的說。」

  才搬了一推車的東西進家裡又出來的艾芸,一臉可惜的盯著倒了一地的家當,仍沒察覺異樣。

  「笨女人!」

  被壓在最下面的關子皓簡直想殺人了,他大吼一聲,困難地爬出書海。

  天!他第一次體驗被書壓到會死人的,痛死他了。

  「啊?你……原來你在家呀!呵呵……抱歉抱歉!」

  終於發現她的寶貝書籍闖禍了,艾芸連忙陪上笑臉。

  咦?這帥男人身上有股異樣的分微喔!是什麼咧?

  「沒見過比你更粗俗的女人了,啐!關子皓好不容易站直身體,不禁喃喃叨念著。

  「從今以後你就要跟我這個粗俗的女人當對面鄰居了,真抱歉呀!沒長眼睛的笨蛋先生。」心直口快的艾芸聽得一清二楚,立刻反諷回去。

  「你爸沒告訴你別罵髒話嗎?很沒水準耶!」關子皓跟她槓上了,倚在門口閒閒地恥笑著她。

  「總比第一次見面就罵人家粗俗的人要好多了。」

  艾芸抱起一堆書回到她的家裡不再理他。

  看來張昆生的運氣也不怎麼好嘛,居然有個惡鄰居,唉!她往後的日子不好過了。

  「啐!看來還是搬家算了,這裡的水準愈來愈差了。」關子皓心情很差的念道,可他的目光卻隨著對門鄰居俏麗的身影一路跟進她的房裡。

  可惜啊!難得長得這麼清純有氣質,一開口卻是難聽得要死的三字經……

  這世上真是什麼樣的人都有,他心中不禁又暗歎一聲好可惜。

  眼光一瞟,關子皓見到地上那一堆書。

  這女人挺愛看書的嘛,只是,受了那麼多的薰陶,怎麼還是這樣粗鄙呢?

  哼!朽木一根,沒救了。

  「噹!」電梯門輕輕開啟。

  一個長相完美的大男人帥氣地走了出來,瞧見地上亂成一團,他微皺了眉,卻在瞧見關子皓後舒開了眉頭,開心地衝了上去,一把抱住他,對著他的嘴就親了下去。

  關子皓眼明手快擋住他嘟得老高的嘴唇,卻擋不了他撲上來的身形,連退了好幾步。

  「皓,你有沒有想人家啊?」美男子撒著嬌問道。

  「想!好想你死!」關子皓沒好氣的回道。

  這蠢男人就是讓他想搬家的另一禍根。

  想搞同性戀不會去找志同道合的人啊!整天纏著他幹嘛呀?

  「原來是同性戀呀,嘖嘖嘖!」搬書搬到頭昏的艾芸再次晃出家門口,就見兩個大男人親熱地抱在一起,當場瞭然,剛剛她心裡閃過的疑念終於得到證實了。

  「誰說的?我才不是。」關子皓大聲否認,連臉都漲紅了。

  「很多事是騙不了人的,這位同性戀大哥,你全身上下散發著同志的分微想騙誰呀?再說同性戀又怎樣,你的愛人同志都這麼大方承認了,你又何必畏畏縮縮的呢?難看死了!」

  艾芸指了指在一旁猛點頭的美男子,對他的否認更加鄙視。

  「對嘛對嘛!」

  「大毛,你敢再說話,我宰了你!」關子皓火大地將始作俑者一把推開。

  正想再次向不對盤的鄰居解釋,就見小姐她又抱著另一疊書進去,還瞥見她一臉的不屑。

  頓時,剛剛那嘖嘖歎息聲彷彿成了巨雷般的在他耳邊嗡嗡作響。

  這女人分明就是在恥笑他!

  笑他長得人模人樣的,卻喜歡男人!

  一想到她心裡在猜測些什麼,他不禁燃起熊熊怒火,狠瞪了大毛一眼,火大地將他連同客廳裡的書全掃出門去,「砰!」地一聲將門關上,氣死他了!

  大毛在門外哀鳴許久,才依依不捨地踱上樓去。

  再次出門的艾芸瞧見緊閉的對門,不屑地皺皺鼻頭。

  她可不是瞧不起同性戀,而是瞧不起敢做不敢當的膽小鬼!這種人最爛了!

  「不過,真可惜,這麼帥的男生只愛男生,教女人們情何以堪!真是罪惡呀!」

  她將散落一地的最後一落書抱進屋裡,又瞄了對門一眼,再次搖搖頭,也「砰!」地一聲將門關上。

  ※ ※ ※

  「你的男人的公司成立關我什麼事呀?拉我去當電燈泡很無聊又很惹人嫌耶!杜軒岑看起來就像一個不爽,拳頭就會揮過來的那種人,我才不要去惹他咧!你自己去就好了啦!」

  在踏進PUB前,艾芸第N次想打退堂鼓。

  「還有別人在呀!一起熱鬧一下有什麼關係?」

  何幼菱扯緊好友的手臂,一定要達成使命,將人帶到。

  「誰呀?該不會是那該死的韓宗諭吧!那我去!先去海扁他一頓,你們再慶祝。」艾芸生氣地叫囂著。

  前陣子若玫的事都還沒了呢!他敢出現,她絕對要讓他好看。

  「他沒來,因為若若失蹤,他幾乎快崩潰了,怎麼可能來呢!」

  何幼菱歎口氣,事情搞成這樣,誰都不舒服,尤其是他們當事人,斷了音訊只有彼此痛苦的份,唉!

  她拉著好友快步往前走。

  「小菱,你絕對不能心軟鬆了口風知道嗎?不然就真的害到若若了。」艾芸連忙交代道。

  若若不想再見到韓宗諭,當朋友的當然要幫她保密行蹤了。

  「我知道,雖然痛苦,我也覺得他們還是分開一段時間比較好。對了,羅昱立也沒來,他陪心情不好的葉學姐散心去了。」走到門口,她才開口道。

  「那是誰?那個我唯一不認識的合夥人?」

  知道姓韓的混球沒來,艾芸的心情好多了,才乖乖跟著走。

  「對!」何幼菱拉著她來到他們平常坐的地方,果然他們到了。

  「菱!」杜軒岑瞧見心愛的女友立刻溫柔地迎上前,兩人親熱地坐在一起,對艾芸只是淡淡地點點頭。

  「兩位,她是艾芸;艾艾,他是杜軒岑,你見過的,另外這位是關子皓。」何幼菱笑著替大家介紹一番。

  「關……是你?」

  「艾……是你?」被介紹的兩人突然都跳了起來,不可置信地指著對方。

  「怎麼?你們認識?」杜軒岑倒沒想到這層,既然認識,就好辦了。

  「誰這麼倒霉認識這臭婆娘(同性戀)!」兩人默契十足地大叫。

  「怎麼回事呀?」何幼菱和杜軒岑面面相覷,難不成他們頭一回想當紅娘就踢到鐵板?

  「他(她)就是我家對面那個無聊男子(粗俗女)啦!」兩人再次大叫,當天兩人就向朋友抱怨過了。

  「這麼巧?」

  何幼菱和杜軒岑對望一眼。住在對面呀!兩人默契十足地露出算計的笑容,這樣就更好了,連忙替兩人倒了滿杯的酒。

  「小菱,你千萬看好你的阿娜答,這傢伙可是個同性戀,你居然讓他們合夥,太危險了。」艾芸突然轉身拉住好友的手急急地叫道。

  「你這粗俗女少別在那裡造謠……」

  關子皓生氣想開罵,突然又覺得將錯就錯也不賴,反正這婆娘的想法一點也不重要,如此一來,也省得他這個大帥哥被她這個粗俗女給纏上,那多不幸呀!

  「同性戀?」何幼菱吃了大驚。

  真的假的?

  她有點茫然地望向關子皓,她從沒問過這事……難不成是真的?

  「對呀!他在我家門口和一個美男子熱情擁吻呢!」艾芸指證歷歷,可當時她只可看到背面,沒看到他擋住了那一吻。

  「啊?」何幼菱吃驚地摀住嘴。天!幸好艾芸自己發現了,不然她和岑可要鑄成大錯了。

  「你什麼時候轉性的,怎麼沒通知一聲?」杜軒岑一臉恥笑地睞著好友。

  「啐!大毛那混球,你又不是不知道。」

  關子皓根本懶得向這粗俗的女人解釋,好友知道就行了。

  「你真讓他給吻了?」杜軒岑好笑不已。

  說真的,若不是認識太久,知道他真的不是個GAY,不然像大毛那樣的同志朋友老是想染指他,他們幾個好友真的也會以為他的性向有問題。

  「啐!」

  他翻個白眼,要好友別瞧不起人了,他的唇哪那麼容易失守?

  「沒有就好!」杜軒岑點點頭。

  瞧見他的笑容,連何幼菱都知道是艾芸誤會他了,她開心地又繼續想灌醉他們。

  「我說杜先生呀!不是我看不起你,但你還是稍微注意一下比較好,很多人都是到長大,甚至中年才發現自己真正的性向,你可別被他給拐跑了,小菱會很可憐的。」為了好友一輩子的幸福,艾芸一臉認真的規勸。

  「我會注意的。」

  杜軒岑忍住笑點點頭。正因為她直爽又替朋友著想的個性,讓他承認了這個朋友,就算她和關子皓現在不對盤,他仍想撮合他們,他真的覺得他們的個性好像好像,絕對很和!

  「艾艾,你為什麼會說他是同志?啊!是不是因為你寫同志書的關係,所以很瞭解?」何幼菱好奇地追問,手上仍不斷地給她添酒。

  「什麼寫同志書?我也才寫過那麼一本好不好?」艾芸豪爽地喝了一大口酒沒好氣的回道。

  她只寫了一本,偏偏她所有的書裡就那一本賣的最好,結果大家都認定她是寫同志書的,啐!打死她她都不再寫了!

  「可是……」

  「她是寫小說的?」關子皓好奇地插嘴問道。

  「對!」杜軒岑笑了笑,也敬了好友一杯。

  艾芸因為和家裡不和,很早就開始打工自力更生,大學時就出了好幾本書,如今成了她的職業,混得還不賴。

  「艾芸,你為何一口咬定他是同志?」杜軒岑轉向她,說真的,他也很好奇。

  「分微呀!你不覺得眼前就坐著一個男同志嗎?」

  她聳聳肩,人給人的感覺很直接也最準了。

  「哈哈哈……所以了,皓,真的不是我們想恥笑你,事實就是這樣,下回林董就拜託你了,哈哈……」

  杜軒岑爆笑出聲。真好!女的客戶就交給羅昱立,男的交給他,他們的訂單肯定接不完。

  「你這個推朋友進火坑的土匪,真沒人性!」關於皓瞪了他一眼。

  「對了!你們家世相當,以前怎麼可能沒見過面呢?」何幼菱給兩人又添了酒繼續問道。

  她和岑打的主意是,兩個微醺的男女一塊回到家後,搞不好一時失察便擦槍走火,然後,嘿嘿嘿……不清不楚的未來就勾纏在一起,想不在一起都沒法子了。

  「家世?」不對盤的兩人又默契十足地問道。

  「對呀!潤東和艾力克的第二代應該彼此不陌生才對呀!」因為杜軒岑不喜歡說話,何幼菱身負讓兩人深入瞭解對方的重責大任,連忙應道。

  「潤東?」艾芸點點頭,是老爸的大客戶之一。

  原來他就是潤東的唯一繼承人呀!

  她記得老爸一直算計著想讓他那兩個掌上明珠勾搭上人家唯一的繼承人,嘿嘿!好死不死人家居然是個同性戀,她先為老爸默哀三秒鐘好了。

  「艾力克?可是,我記得艾董常帶著出席的女公子只有兩位呀!」

  關子皓有點吃驚,他是常被老爸拉去坐台,但從沒見過她,沒想到她是艾老的女兒。

  「反正我和他沒關係。」

  艾芸撇撇嘴唇,不想再繼續這話題。

  「對喔!你們又斷絕關係了。」何幼菱想起前陣子她說過。

  「這事比你們成立公司還要值得慶賀,等一下記得提醒我去買串鞭炮來慶祝一番。」艾芸喝得有點醉了,朝好友稚氣地笑了起來。

  被灌了不少酒也有點微醺的關於皓瞧著她純真的笑容,心口多了異樣的溫度。

  這女人像團謎,她為何和父親斷絕關係?

  艾老的另外兩個女兒木頭似的好乏味,沒想到,這個超級反骨的女人居然和她們是同一品牌出品的?

  有意思!

  他對她多了那麼一點好奇。

  ※ ※ ※

  「人就交給你了,可別真吃了人家,要負責的。」

  載著兩個醉鬼回到他們的大樓,杜軒岑沒打算下車,盯著後座笑道。

  「喂!你有點同胞愛行不行?我連自己走都很困難了,還要帶個女醉鬼?」關子皓很惱。

  「當然是你帶了,我可不希望菱吃醋。」杜軒岑將女友拱出來,理由十足。

  「皓,你可別真的欺負艾芸喲!交給你了。」

  何幼菱幫著把醉得不省人事的好友扶下車交給他,然後坐上車,兩人心安理得地揚長而去。

  「啐!真過分,居然真的丟下我們。」

  關於皓沒想到他們真的被留在地下室。

  他又望向掛在他左手臂上喝醉了的女生,她也未免太沒警覺心了吧?就這樣睡死了?

  又不能把她丟下不管,他只好拖著她,步履蹣跚地晃向電梯。

  但這樣真的很難走,走了兩步差點跌倒,他只好彎身將這個不對盤的女生一把抱了起來。

  「看起來這麼瘦,沒想到抱起來還挺有份量的。奇怪?她的肉都長在哪裡呀?」

  關子皓搖搖晃晃地來到電梯口,有點困難地伸出一根手指頭按了開關,視線卻停留在她的身上。

  「若是肉長在不該長的地方就慘了,這麼粗俗,身材又不好,就算你是艾老的女兒,要嫁出去恐怕也不容易吧!哈哈……」他自言自語地笑道,可眼睛卻瞄向她的胸口。

  啐!穿著外套,根本看不出來嘛!

  終於電梯下來了。

  他抱著她走了進去,按了12那一層,然後靠在牆上,也閉上了眼。

  天!他困死了。

  在他懷裡的人動了動,嘴裡喃喃不知在念些什麼。

  「這女人睡著了還比較可愛。」

  關子皓瞧著她憨憨的睡顏,忍不住漾出了笑容。

  當電梯再度開門,他抱著她又晃出電梯,來到她家門口。

  先將人放下靠在門邊,他怕她跌倒,只好用自己的身體擋住她,空出兩手在她的包包裡找鑰匙,兩人靠在一起的身軀,讓他感受到她上圍的彈性。

  「還好!長對地方了。」

  他笑著將門打開,再次抱起醉美人,走進去順腳踢上大門,將人抱進她的香閨。

  輕輕地將人放到她的床上,他卻沒立刻離開。

  就著月光瞧著她的容顏,許久,他才發現自己竟然盯著她的臉發呆。

  他有點窘迫的想站起身,沉睡中的小美人居然伸手攬住他的頭,害他僵在當場,不知所措。

  難不成被發現了嗎?

  「城城……你真的也喜歡我?那香一個!」

  好夢正甜的她笑吟吟地嘟高嘴就朝他的臉挪去,卻在離不到一公分的地方,發出大大地一聲「嗯啊!」,然後,心滿意足的放開他的脖子,翻個身,抱著棉被繼續做她的美夢。

  關子皓愣在當場足足三分鐘之久才回神,不禁扼腕。

  「啐!要親也不認真一點的親,耍我呀!」

  著惱地站起來,他真的快不行了,還是趕緊回自己的被窩大睡一場比較重要。

  他又搖搖晃晃走向大門,卻在客廳裡被一坨不知名的障礙物給絆了一跤,他臉部朝下直接撲倒在地。

  「好痛!這懶女人……」

  他趴在地上,原想等不那麼痛了再起來,卻在不到十秒鐘裡睡死過去。

  一個鐘頭、兩個鐘頭過去了,趴在地上的他愈來愈冷,無意識地坐了起來,左右瞧瞧後,朝臥室走去。

  見到床習慣性地將衣服脫得一乾二淨,二話不說就縮進溫暖的被窩裡。

  「真好!還有抱枕可抱。」他喃喃笑道,將一旁的「抱枕」直接抱進懷裡,用臉在上頭磨蹭了好久,還一腳跨到「抱枕」之上,攬得更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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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8 00:58:44
  第二章

  「唔……好痛……」

  仍閉著眼的艾芸發出苦惱的呻吟聲,無意識地磨蹭了枕頭好幾下,因為奇怪的觸感而悠然轉醒。

  張開迷濛的雙眼,眼前是一片裸露的胸膛。

  奇怪?她還沒睡醒嗎?

  轉頭瞧了瞧她的「枕頭」……

  咦?奇怪!居然是只臂膀!

  順著目光而下,她雙手環住的不是抱枕,竟是個男人的軀體,而且還是裸體!

  事情真的愈來愈奇怪了。

  那男人的下半身隱在棉被之下,所以看不出來是不是全裸。

  她動了動自己的腳,卻發現和那個男人的糾纏在一起,因為她的移動,裸男的腳又纏上她的,裸男的手還環上她的腰,將她抱得更貼近他的裸胸。

  兩人現在的姿勢還真不是普通的曖昧。

  她的腦袋仍空蕩蕩的,尚未發揮作用,她繼續保持呆愣的目光在他的身上游移。

  老實說,她從沒見過這麼結實又健美的裸胸,真可惜她還在做夢,不然,豈不是賺到了。

  她發出嘻笑聲,伸手摸了摸這片光滑的裸胸……

  「熱的?」

  她又摸了摸,真的是熱的!

  她緩緩地張大了嘴。有溫度,那……她不是在做夢?

  天!她的床上真的有個裸男?

  她吃驚地抬起頭,驚見這個裸男竟是那個同性戀!

  艾芸嚇得一把推開他正想逃離他的懷抱,睡得正熟的關子皓卻一把將她攬了回來,還霸道地將她壓在身下,他那張俊臉在她的頸項肩磨蹭了好幾下,找到舒服的位置,又繼續他香甜的美夢。

  「哇咧!」艾芸被壓得差點喘不過氣來,這下子她是真的全醒了。

  剛剛這一爬一拉之間,讓她的頭更痛,她閉上眼,火氣漸漸上來。

  「混球,你給我起來!哦!」扯住他的耳朵,她用盡力氣大叫一聲,自己也發出慘叫,天呀!她的頭更痛了。

  「打雷了嗎?」

  被嚇醒的關子皓抬起頭來望向窗戶,奇怪?晴空萬里的,怎麼可能打雷呢?

  「滾下去啦!」艾芸閉著眼,覺得腦袋快炸了,口氣十分不好。

  「咦?怎麼了?」

  低頭一瞧,才發現自己竟和這粗俗女抱在一起!

  他連忙坐了起來。怎麼會?

  「哇拷!背到家了。」艾芸埋首在枕頭裡喃喃自語。

  關子皓四下張望,才發現這裡不是他家,那……

  啊!他想起來了,他送她回來,然後咧?怎麼就爬上她的床了呢?他一點印象都沒有。

  等等,完了!這下子這個粗俗女該不會賴上他,要他負責吧?

  他惶恐地望向仍趴在枕頭裡的艾芸。

  「喂!你還好吧?」關子皓小心謹慎地問道。

  「你快點給我消失會更好。」艾芸沒好氣地答道。

  真受不了!一覺醒來頭痛得要命,居然還倒霉地發現和死對頭抱在一起,嘔死她了。

  關子皓鬆口氣站了起來。

  還好!她沒想要他負責!

  他在床邊發現他的上衣,正彎腰撿起來時,突然覺得不對勁,怎麼這女人一點驚慌失措的樣子都沒有?難不成她很習慣身旁有人?

  一想到這,他就郁卒起來。

  真的假的?她真的有男人了?

  啊!他想起來了,她昨夜喊了個莫名其妙的名字,難不成那個「城城」就是她的男人?

  他瞪著她的背部咬牙切齒了兩分鐘,很不爽地開口質問,「你居然一點都不緊張,連問都沒問一下?」

  可惡!

  他心裡很不是滋味,就為了剛剛閃進腦海裡的疑猜,竟讓他全身都不對勁,執意想知道她的清純度。

  奇怪了,他幹嘛在意呢?她只是鄰居罷了。

  「問什麼啦?你怎麼還不快走?」

  她的頭愈來愈痛了,都是小菱啦!沒事一直灌她酒,宿醉很痛苦耶!

  「你不怕我們昨天幹了什麼好事?你一點都不在意?還是你已經很習慣了?」他愈問心情愈不爽,她要敢答是,他就……啐!他能怎樣?

  他完全忘了剛剛還在慶幸她沒要他負責,如今居然主動提起,只想得到安心的答案。

  「你白癡呀!面對一個只愛男人的男人,有什麼好緊張的?我們發什麼好事?」她側過頭來給他一個很不爽的眼神。

  「嗄?」他忘了她根本就把他當同志這回事,所以她才不擔心,所以她才沒驚慌失措?

  太好了!他不禁揚起嘴角,傻傻地笑了。

  「關同志,你可以閃了吧?」艾芸癱在床上,沒力地問道。

  聽見她不倫不類的稱謂,他不禁氣結,真是有夠難聽的。

  他走向門口,忽然回首給她一個燦爛的笑容。

  「記住了!我叫關子皓,別給我亂改名了。」

  他痞子味十足地給她一個飛吻才笑著離開。

  說真的,她剛睡醒時傭懶嬌憨的模樣韻味十足,其實這女人也挺有女人味的嘛……啊!他被自己的念頭嚇到了。

  「啐!一定是酒還沒醒。」關上他家大門時,他喃喃說道,又鑽回他的被窩,繼續睡個過癮。

  艾芸被那朝氣十足的回眸一笑給魅惑住了,心律不整地狂跳了三分鐘才恢復正常。

  望著門口,想起他離去時那帥氣十足的身影……艾芸閉上眼,猛力捶了枕頭好幾拳,那完美無瑕的身形、那陽光般迷人的笑容,真是人間極品,偏偏卻……

  唉唉唉!好可惜,真的好可惜。

  ※ ※ ※

  「咦?是城城?」

  出去散步回來的艾芸遠遠地瞧見崇拜了四年的對象居然就在對街,不禁興奮地叫著。

  城城是她的同學,斯文又有禮,跟關子皓那痞子是完全不同類型。

  她真的很喜歡他,只是,這種喜歡非關情愛,她甚至還替他保守一個天大的秘密。

  總之,單是這樣遠遠地望著他,她就覺得好幸福,全身又充滿活力。

  瞧著他漸漸走遠,她的眼裡有著幸福的光彩。

  關子皓轉過街角瞧見的就是這幅畫面。

  平時一點淑女樣都沒有的艾芸,居然一臉癡迷地凝望著遠方,她這沉靜的身形意外地好嫵媚、好有女人味。

  順著她的目光看去,人來人往的,她在看什麼呀?

  她臉上那噁心的淺笑代表著什麼?

  他嫉妒!嫉妒讓她漾出這淺笑的標的物!

  「噁心死了!站在街口流了一地的口水,真難看!」他走過她的身後,順手拍了她的腦門一記很不悅地念道,腳步沒停地走回家。

  「好痛!」

  她被嚇了一跳,捂著頭轉身才發現是他,火氣也上來了。

  真可惡!居然破壞她目送偶像離去時的美麗畫面,這混球真欠揍,她快步跟上。

  「喂!我跟你有仇呀!打這麼用力,會變笨的。」她很不悅的抱怨。

  「有差嗎?你已經夠笨了。」

  他仍很不爽,瞧都不瞧她一眼。

  「再怎麼笨也笨不過你吧!」艾芸瞪了他一眼,快步越過他,硬是賭氣不想走輸他。

  「你別謙虛了,站在路邊流口水這種蠢事可不是人人都幹得出來的。」他口氣很差的數落道。

  一想到她不知道是煞到哪個帥哥,而那個令人羨慕的蠢男人,使她流露出難能可貴的女人味,就讓他心情郁卒的想扁人。

  「那是因為你沒遇到可以讓你心安理得的流口水的對象,怪誰呀!哦——原來你是在羨慕我呀!哈哈……」

  艾芸一點也不覺得自己剛剛的舉動丟臉,朝他做了個鬼臉後,快跑進大樓。

  他快步擠過她的身邊早她一步地按了電梯開關。

  「哼!有什麼好羨慕的?我本身就足以讓眾人流滿一地的口水。」

  「哎呀呀!我都忘了,你是會讓『男人』流一地口水的人間極品嘛!失敬失敬!」艾芸揶揄的嘲笑他。

  「我的行情沒那麼差,流口水的是母的!」

  關子皓生氣了,他到底哪裡像同志了?

  「真的?她們沒瞎吧?你分明全身上下每個細胞都散發出同志的Sense,還會有女人不長眼睛地對你流口水?別開玩笑了。」

  艾芸故作驚訝地撫著胸口,可眼裡全是笑意。

  「艾、芸!」關子皓真的生氣了。

  正巧電梯下來了,兩人互瞪了一眼,一起擠了進去。

  「你自己沒照過鏡子嗎?不是我誇大其詞,你真的從頭髮到腳趾甲,身上每個細胞都散發出同志的分微,別說你從來沒發現,你還是大方地承認吧!這種事是瞞不了別人的。」

  艾芸不怕死地繼續撩撥他瀕臨潰決的情緒。

  他突然一把將她推壓在牆上,之前他可以不在意她誤會他,但今天同志的稱謂聽來格外刺耳,他不想再聽見她將他和同志畫上等號了!

  在他能思考前,他的唇已經貼上她的,而後兩人都愣住了。

  艾芸沒想到這死同性戀居然敢用唇碰她的,他未免也太大膽了吧!

  她急忙推開他,吵架是一回事,吻可是不能亂吻的。

  他居然吻她?!

  關子皓沒料到自己會這麼衝動,可她一掙扎,他卻一點也不想放開她,他捉住她的小手,將她壓得更緊密,吻得更深入。

  艾芸氣急敗壞地想推開他。這混球想幹什麼?發情就去找男人呀!居然隨便找個人就亂下手,這混球也未免太沒節操了吧?

  她生氣地又推又踹,張嘴就咬,可惜全被他閃過了。

  他還很壞心地掐住她的脖子,逼她乖乖就範,想咬他洩憤都沒法子,被制住的她只能嗚嗚咽咽的悶哼,除了一雙美眸死命地瞪著他外,根本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

  好不容易她推開他,贏得一絲喘息的空檔。

  「天!你想幹什麼?累死人了!」她真的沒想到接個吻也能累成這樣,她都不能呼吸了。

  關子皓只給她兩秒鐘休息的機會,他的唇再次覆上她的。

  因為生氣,他想挫挫她的銳氣,卻在接觸到她柔軟艷紅的美唇後,心中多了異樣的感覺,他喜歡和她唇齒相依的親暱感,原本懲罰性的吻變質了,成為熱情的索求……

  艾芸被他熱切的行動駭住了,這麼熱情洋溢的親吻讓她有些茫然。

  他平常都這麼吻他的愛人同志的嗎?

  天,她真嫉妒那男人!

  咦?她在想什麼呀?

  迷迷茫茫的心念斷斷續續的,終於徹底迷失在他奔放的熱情之中,她的小手不由自主地環上他的腰,兩人真的熱吻了起來。

  電梯上去又下來,停在五樓,門一開啟,一對老夫妻瞧見他們難分難捨地糾纏在一起,不禁搖搖頭啐道。

  「年輕人,節制點行嗎?至少忍到進房裡嘛!到時候要怎麼玩是你們的事,別在這裡引誘老頭子心臟病發,行嗎?」

  兩人猛然驚醒,回頭一瞧——

  天!這是怎麼回事?

  兩個老人家一臉的不以為然,有些怨慰地瞪著他們。

  「轟!」地一聲,熱浪猛地侵襲他們的腦門,關子皓連忙按了關門按鈕,這下臉丟大了!

  再次上升的電梯裡,兩人對望了好一會兒,才驚覺彼此仍然抱在一起,像觸了電似的陡然放開對方,面紅耳赤地各據一方,不敢再瞧向對方。

  真是的,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呢?

  「呃……嗯……那是……嗯……意外……」

  關子皓一開口就想咬掉自己的舌頭。他在幹嘛呀?明明就很喜歡吻她的感覺,幹嘛嘴硬不肯承認呢?

  「拜託!誰會當真呀!」艾芸故作輕鬆地答道,心裡卻有些酸酸的。

  果然,他只對男人有感覺……

  回到十二樓,兩人都裝作若無其事地走向自家門口,實際上,心裡卻是尷尬萬分地拿出鑰匙,以最快的速度衝回屋裡,將對方隔絕在自己的天地之外。

  天!他(她)要在最短的時間裡忘了這件蠢事!

  ※ ※ ※

  到T公司洽公的關子皓正以最快的速度想逃離現場。

  太好了!再三步就能趕到樓梯口。

  可他還來不及慶幸逃過一劫,身後就傳來急切的呼喚聲。

  「皓皓,你別跑嘛!等人家啦!」

  嬌滴滴的呼喊聲配上嗒嗒嗒高跟鞋刺耳的聲音,聽在關子皓的耳裡,簡直像地獄傳來的鎖鏈聲。

  他在心裡罵了一堆「三字箴言」,卻又無奈地轉過身來。

  「你怎麼跑這麼快,都不理人家。」嬌嬌女仍在撒嬌。

  「我趕時間。」

  關子皓真想拿塊大貼布把她那嘟得老高的血盆大口封起來,真是難看死了,還是艾芸那爽朗的笑容順眼——咦?他在想什麼?

  「不管啦!你今天要陪人家喝茶,上回你答應人家的。」仗著自己是老闆的女兒,嬌嬌女大膽攬上他的臂膀。

  「小姐,你家有錢可以整天閒閒沒事幹到處打混,我可是得工作,我真的很忙。」

  到這種小公司,關子皓並沒有亮出自家招牌,他們都當他是剛創業的年輕小伙子。

  「我叫爹地把所有訂單都給你不就得了!」嬌嬌女傲慢地揚高下巴。

  「你也未免太天真了。」

  關於皓想扯回自己的手臂,和這嬌嬌女在樓梯口扯成一團。

  另一個成天沒事到處混的艾芸,趁著剛交稿,晃到出版社打屁聊天一下午,正準備回家,一路由頂樓晃下來,隱隱約約聽見有人在對話的聲音,心想,八成是哪家公司的員工,趁著工作之便正在行戀愛之實。

  「這裡不算私密空間,應該不會太露骨吧?再說都三樓了,再去搭電梯好像更怪……算了,繼續往下走就是了。」

  她低頭瞧了自己的休閒鞋一眼,有點懊惱,早知道穿皮鞋就能發出聲響,可以事先警告一下那對偷情鳥了。

  正在和嬌嬌女拉扯不清的關於皓沒察覺有人下來,他被糾纏的有點火了,正想拿出魄力要這女人別鬧了,嬌嬌女卻突然撲進他的懷裡,捧住他的臉強吻起他來!

  他怔愣了下,眼角卻發現有人下樓來了,他著惱的想推開嬌嬌女,卻在瞧見來者何人後僵住了。

  天!他怎麼會這麼背?

  晃下樓的艾芸才想怎麼沒聲音了,到了轉角,才發現原來愛情鳥已經相親相愛地吻在一起了。

  她在心裡竊笑,並祝福他們別被老闆撞見。

  突然,她的眼睛對上吻得不夠專心的公愛情鳥。

  咦?有點眼熟……

  是他!

  艾芸當場成了化石。這傢伙不是只找同性相親相愛的嗎?

  等等,他抱著的是男是女?

  確認過後,她的嘴愈張愈大,這男女通吃的混球,居然是雙性戀!

  瞧見她又驚又疑的表情,關子皓知道她又誤會了。

  天!這女人到底把他想得多不堪哪!

  突然怒從中來,他火大地將嬌嬌女推開,真是氣死他了!

  「怎麼了?」嬌嬌女一臉癡迷地凝望著他。

  關子皓根本沒空理她,目光直直鎖定在仍呈現僵化現象的艾芸身上,她要敢給地說出難聽的隻字片語,他絕對給她一頓永生難忘的教訓!

  「天呀……雙性戀,你不僅是同性戀,居然連母的也不放過……你怎麼不會得愛滋啊!」艾芸難得口齒不清地喃喃道。

  「什麼同性戀雙性戀的?」嬌嬌女一頭霧水地來回看著他們兩人。「你們認識?」

  「這位小姐,你不知道他也愛男人嗎?他跟你交往,卻騙了你嗎?」艾芸已經把他們當成情侶了,一臉不可置信地望著她。

  「愛男人?皓皓是真的嗎?」嬌嬌女驚愕地回望向直翻白眼的關子皓。

  他正想反駁,腦海裡突然靈光一閃,這倒是個好主意。

  他立刻一臉無奈地點點頭。

  「這就是我一直無法回應你的感情的原因,我是同性戀。」

  「啊……怎麼這樣……你怎麼可以騙我……你……嗚……哇哇……」

  受創太深的嬌嬌女沒想到自己居然輸給男人,芳心碎了一地,哀怨地奔回公司去了。

  「總算解決這煩人的驕蠻女了。」關子皓雙手拍了拍一臉輕鬆地笑開了。

  艾芸瞧著這陣仗,原來是該女死纏著他不放呀!

  問題是,他自己也不對啊!

  「你這是什麼表情,幹嘛一臉責怪我的樣子?是她來糾纏我的耶!」才一回頭就瞧見她一臉的責難,關子皓的好心情當場不翼而飛。

  對了,跟她的賬還沒算呢!

  她居然敢把他想成雙性戀,真受不了她。

  「一開始就告訴她事實不就得了,害人家小姐投入感情了才說,分明整人嘛!」艾芸瞪了他一眼,繼續往下走。

  「什麼事實?事實就是我不愛她,我早說了,是她死纏著我不放的。」關子皓追上她又和她槓上。

  說真格的,和她吵歸吵,心情卻挺愉快的。

  「你若大方承認自己只愛男人,她就不會纏著你了。」艾芸不客氣的白了他一眼。奇怪的傢伙,瞧他表情,怎麼,他的心情突然變好了?

  「我不愛男人!」他再次替自己辯駁。

  兩人走出大樓,他捉住她的小手,走向他停在路邊的車子。

  「不愛男人?難道,你只愛男人的身體?啊!那就是只愛性了,天啊!你是動物呀!」艾芸惡意地故意污蔑他的人。

  她發現他真的很討厭人家說他是同志,她就更樂得撩撥他的情緒。

  她沒異議地坐進他的車,雖然跟他不對盤,卻也不知為何,她就是信任他,安心地坐他的車,安心地和他在一起。

  不過,她的沒危機意識,跟他是同志一點關係也沒有,這點她倒是很清楚。

  那是為什麼呢?

  關子皓坐上車就聽見她的渾話。

  這女人到底把他當成什麼了?就差沒明講他是禽獸。

  斜睨著她好一會兒,他才忍下怒氣發動車子。

  因為碰到她,他決定不回公司了。在回到家前,他要想個整治她的方法,不然就太對不起自己了。

  「咦?沒想到你還挺有肚量的嘛!不錯不錯!」艾芸沒想到他居然沒發火,不禁稱讚起他來。

  「再說嘛!趁現在有空,不如就把你心裡認定的我全說了,省得我們老是誤會來誤會去的。」

  關子皓給她一個狀似無害的笑容。

  「呃……說之前能否先請教一下,你家族過去有沒有人名列奸臣的行列?」被他那過於純真的笑容給嚇到,艾芸戒慎恐懼地問道。

  「我對歷史沒研究。」關子皓聽了,爆出爽朗的笑聲。她的反應真不賴!

  「對了,你父親和我老爸是同行,算來都是奸商,那麼就跟奸臣是一路的,那我還是不要冒險比較妥當。」艾芸想了想,決定給自己留條後路,卻因為瞧見他開懷的笑容也揚起唇角。

  「所以,你對我的指控就是剛剛那些了?」

  因為很近,他們已經回到住處,他將車開進停車場,在他的車位上停妥,才一臉愜意地轉身對上她。

  「什麼指控?我哪有指控你什麼?」艾芸眼神飄忽地閃躲著他的凝視。

  天呀!她怎麼突然心律不整?他是同志耶!別胡思亂想了。

  因為無措,她的臉蛋愈來愈紅。

  「你拐個彎罵我是禽獸不是嗎?」

  關子皓想到好法子了。

  這女人顯然對太過溫柔浪漫的氣氛沒轍,他緩緩俯身貼近她,柔情似水地凝望著她慌亂的迷眸,大掌撫上她的頰畔,慢慢漾出一朵魅惑人心的柔笑,兩人就這麼近距離地瞅著彼此。

  「我沒有……」艾芸虛弱地喃道,她覺得目光渙散,眼前全是他迷醉的笑靨,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身為當事人,我當然要挺身為自己辯解一番,你說是不是?」

  他又貼近些,兩人的唇幾乎要碰到了。

  「呃……是嗎?」她已經無法思考了,他到底在講什麼呀?

  「我想禽獸是不會這麼做的,你覺得呢?」

  他眼裡含笑,輕柔地封住了她的唇,很柔很輕地舔啄著她的,而他的手環住了她的腰,自然地將她往他身上帶,兩人就這麼在他的車裡擁吻了起來。

  不知經過多久,艾芸才驚覺自己正在做什麼,她居然跟個同性戀在車裡吻得天昏地暗?她真是夠蠢了!

  惱怒地推開他,生氣的捶打著他,這混球怎麼可以這樣?

  「別打了,你自己明明很喜歡,有什麼好生氣的?」關子皓捉住她的手,仍有些心猿意馬。

  天呀!他愈來愈喜歡吻她的感覺了。

  「你的性向我管不著,但傳染愛滋可是會人神共憤的,請你有點節操好嗎?想親熱去找你的愛人同志啦!」

  艾芸因為自己過於投入而惱怒不已,把一切責任全歸咎於他,生氣地又捶了他一拳,就衝出車子跑去搭電梯了。

  「啐!這女人非要我當同志她才甘心嗎?」望著她怒氣沖沖的背影,關子皓喃喃念道。

  但吻她的感覺真的很不賴呀!

  只是,他對她又是抱著什麼樣的心態呢?

  原本玩鬧的心似乎有些變了,但他仍無法確定真正的心意。

  「雖然仍然搞不清楚,不過,我可沒打算放掉這麼好玩的『娛樂』,艾芸,你跑不掉的!」關子皓流露出自信的笑容。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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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8 00:59:10
  第三章

  「菱,嗯……跟同志接吻會不會得愛滋呀?」坐在咖啡廳的角落,艾芸支支吾吾了老半天,終於問出心中的疑惑。

  那天被那混球給拐了之後,她就老躲著他,每天都貼在門上聽到那傢伙出門了,她才敢大方地行動,她真的不知道該如何自在地面對他。

  因為她難堪地發現自己,嗯……不討厭他的吻。

  問題是,他應該只愛男人呀!

  再說兩人也不對盤,一見面就吵架,她怎麼可以喜歡他的吻呢?這豈不是意味著——

  她喜歡他?這下子真的麻煩大了,她才不要情敵是男人咧!

  「你跟皓接吻了呀?」儘管好友的眉毛都皺成波浪狀了,何幼菱卻一臉的驚喜。沒想到他們的進展還挺順利的嘛!

  「才沒有咧!我只是好奇啦!」

  艾芸的臉像灑了紅漆似的,她慌亂地揮著手,欲蓋彌彰地洩漏出她的羞赧,分明有鬼。

  「說謊的人鼻子會變長喔!我看看你的側臉。」從對桌湊近她,何幼菱一臉的揶揄。

  「那是意外啦!所以我才緊張嘛!會不會、會不會?」將好友推回椅子坐好,艾芸噘著嘴吶吶地開口。

  好煩喔!為什麼這死同性戀要出現在她面前?

  「皓不是同志啦!所以你不會得愛滋的。」何幼菱好笑地搖搖頭。艾芸平時很聰明的,怎麼面對關子皓,她的腦筋卻怎麼也轉不過來呢?

  「你是怎麼確定的?」

  艾芸瞅著她。說真的,她現在也很希望他不是同志。

  「岑說的呀!而且我也覺得他很正常,就是有的時候比較愛作弄人,不過他這人很好相處的,而且呀!他們認識這麼久了,我可從沒聽說他吃岑他們的豆腐,或是有什麼怪異的行為舉止,艾艾,你誤會他了啦!」何幼菱笑著替地說話。

  「很多同志礙於禮教和世俗的眼光,他們根本無法大方承認自己的性向,你知道嗎?有些人一輩子除了親近的人,沒人知道他是同志耶!他就是屬於這種。」

  艾芸當場成了鐵口直斷的半仙。

  「可是……」何幼菱絕對相信岑的說法,只是,她手上沒有任何證據顯示皓不是同志,無法辯駁艾芸的論調。

  「再說,有這種傾向的人跟一般人是一樣的,不可能見一個就喜歡一個,他一定是在他喜歡的人面對才會表現出他真正的情感,岑他們沒發現也是情有可原。」

  艾芸癱在椅子上,當初為了寫那本同志小說曾深入地瞭解過,所以她才會這麼苦惱,因為她真的相信他是同志。

  「你很介意他是嗎?」聽了半天,何幼菱只聽出這個重點,半揶揄地問道。

  「啊?怎麼可能!只是……嗯……得有些可惜罷了。」艾芸閃爍其詞打著哈哈。

  「可惜?為什麼?」

  若不喜歡,怎麼會有可惜的想法?何幼菱益發覺得她很可疑,她應該是喜歡上他了吧?

  「就是……站在欣賞的角度……嗯……」

  艾芸頭一回在好友的面前結巴不已,偏偏好友又一副氣死人的了然神情,她只覺得臉蛋愈來愈熱、愈來愈熱……都是關子皓那混球害的啦!

  咖啡廳外,杜軒岑和關子皓一塊走了過來。

  杜軒岑不時瞧著身旁有些急躁的好友,他們明明就住在對面,有必要這麼興奮嗎?

  關子皓一聽說艾芸和何幼菱一起喝咖啡,就纏著杜軒岑要一塊來。

  那小妮子自從那天在地下停車場裡和他熱情擁吻後就一直躲著他,害他好幾天沒見到她了,心裡還真有點想她呢!

  「喜歡就追呀!幹嘛老是跟她鬥嘴呢?」杜軒岑覺得他真笨,這種事直接來不是最省事的嗎?拐彎抹角辛苦自己幹什麼咧?

  「還不是她,都是她挑起戰端的。」關子皓聳聳肩,在尚未確認自己的心意前,他還不打算改變跟她的相處模式,因為逗她真的很好玩,他在心底暗自偷笑。

  「哼哼!」杜軒岑心照不宣地睨了他一眼。「皓,有諭的前車之鑒,你最好別老想著玩,喜歡就追,別浪費時間,免得像諭那樣愛上了才發現太遲,那種悲劇我不想再看到了。」

  想起最近老是借酒澆愁的另一個夥伴韓宗諭不禁搖搖頭,那傢伙讓人又同情又想揍他一頓,真傷腦筋。

  「都怪艾芸這棒子頭。」關子皓喃喃念道。

  「棒子頭?喂,這樣叫女孩子很難聽唉!杜軒岑賞他的背一拳,人家艾芸長相甜美、個性又爽直,配他實在太浪費了,他還嫌?

  「棒打鴛鴦,她就是那根棒子呀!這下子諭他們能不能當牛郎織女都很難說了,我跟你打賭,她一定知道若若的下落卻不肯告訴我們。」

  萬一若若打定主意一輩子都不再理諭,那就完了。

  關於皓突然想起他有時半夜因為想她,跑去站在她的大門外,真的聽見她的聲音,有點模糊,他原以為她是在自言自語,現在想想,應該是在講電話吧!八成是和若若在聊天。

  「是我也不會說,若若為了和諭在一起吃太多的苦了,雖然對不起諭,我不得不說也許離開他,對若若而言會比較幸福。」杜軒岑公平的分析著。

  「也許吧!可是看了諭近日來的表現,你還這麼覺得嗎?若他已經察覺以往的錯誤想挽回,你還是覺得他們分開比較好嗎?」

  關子皓希望朋友都能幸福,就算他曾經犯錯都不該被剝奪愛的權利。

  「他們是分是合、能否繼續下去都需要時間來印證,我想就是這樣,艾芸才會保持沉默吧!你知道嗎?雖然她脾氣不好,卻正義感十足,聽菱說,她被諭恐嚇好幾回了,卻怎麼也不肯吐實,這樣有勇氣替朋友著想的女孩太稀有難得了。」

  杜軒岑笑著將她的優點告訴他。

  關子皓笑了笑。她很愛幫助人這點,當了幾個月的鄰居,他當然知道了,她根本是敦親睦鄰的最佳代表,這也是他對她的好感急遽上升的原因之一。

  「把握良機的才是聰明人,你不笨吧?」杜軒岑拍拍他的肩,兩人一塊搭電梯上頂樓的景觀咖啡廳。

  ※ ※ ※

  「咦?岑來了!啊!那混球怎麼也來了?」

  艾芸在瞧見他們之後瞠大眼眸,惱怒的目光瞪向好友。該不會繼上回的灌酒事件後,他們又想玩什麼把戲了吧?

  「咦?沒聽說他要來呀?」何幼菱一臉的驚訝。

  「你不是在演戲吧?」艾芸疑神疑鬼地睨著好友。

  「演什麼?」杜軒岑見她一臉凶神惡煞地瞪著心愛女友,冷冷地問道。

  「哼!算了!」在杜軒岑冷颼颼的逼視下,艾芸嘟著嘴坐回椅子裡。她就是怕惡人怎樣?

  「皓,你也來了?」何幼菱連忙招呼被晾在一旁的關子皓。

  「嗯!聽說這裡風景不錯,過來看看。艾小姐別來無恙?」

  他大方地坐到艾芸的身邊,因為座位不大,兩人挨在一起,大腿都貼在一塊了。

  「托您的福,暫時還死不了。」艾芸別開臉去不想見他,尤其是現在兩人靠得這麼近,她的心跳又開始亂了。

  「你們若要繼續鬥嘴的話,我和菱要換桌了。」杜軒岑涼涼的先提出警告。

  「啊?哪會!都幾歲的人了,怎麼可能會鬥嘴,又不是小孩子,呵呵……」艾芸連忙坐正身子陪上諂媚的笑臉,事實上,她還準備好現在就單獨面對他。

  關子皓抿著嘴忍著笑意,她這樣子還不像小孩嗎?

  杜軒岑和何幼菱對望一眼都笑了。

  這兩人真的有譜,關子皓從沒對任何一個女人現出這種寵溺的笑容,艾芸絕對是特別的那一個。

  「艾艾,你知道我和皓是怎麼認識的嗎?」何幼菱收到杜軒岑打的訊號,連忙想將皓的優點告訴她,藉以增加他的分數。

  「不是因為他嗎?」艾芸吃起蛋糕來了,用小指指了指岑,以為是他介紹的。

  「不是啦!以前我被學校的同學欺負,是他救了我喔!這年頭要找到像你一樣有正義感的人不多了對不對?」

  她笑著簡化當年的事件,免得岑心裡不痛快,當年她會受傷,可是因為岑呢!

  「咦?怎麼英雄救美的事沒留給岑?喂,你這人很不僅事耶!」艾芸不知道前因後果,半開玩笑地評論道。

  她這一說,杜軒岑的臉全黑了,倒是關子皓大笑不已。

  岑和菱想撮合他們的心他當然懂,但不想任人擺佈的心卻怎麼也無法安然受控,見他們搬石頭砸到自己的腳,他樂不可支地趴在桌上拚命笑。

  「呃……那是因為岑不在現場啦!不過,後來我們就沒再見面了,再次遇到,他已經和岑合夥,人的緣份真的很特別。」何幼菱連忙在桌上握住了男友的手安慰著,杜軒岑黑了大半的臉才漸漸恢復血色。

  「原來如此,你這人倒還有點用處嘛!」艾芸給他一個肯定的笑容。

  「我們要先走了,你們該不會我們一離席就又開始吵起來吧?」杜軒岑心想還是讓他們獨處好了。

  「啊?」艾芸愣住了,怎麼他們要走了嗎?

  「少瞧不起人了。」關子皓眼裡蓄滿期待,他想和她單獨在一起。

  「真抱歉,我就是瞧不起你,別欺負她了。」杜軒岑太瞭解他愛作弄人的痞子心態,臨走前又再次吩咐。

  「囉唆!」他揮揮手要他們趕快滾。

  「別望了,人都不知道走到哪裡了。」關子皓瞧見她一臉茫然地盯著大門,有些不悅地拉了她的長髮一下。

  「坐過去啦!擠死了。」意識到又剩他們兩人後,艾芸又開始覺得尷尬,有些惱火地將頭髮給拉回來。

  「何必麻煩呢?」

  關子皓賊兮兮地笑了,他不介意跟她肌膚相親的窩在一起取暖,還刻意地又擠進去一些。

  「你!」艾芸為之氣結,這下子她被鎖在他和牆壁之間了。

  「有件事我一直很想問卻都忘了,趁著我剛好想起來,你給我個答案吧!」他只手撐頰笑意盎然地瞅著她。

  「什麼事啦?」她微紅了臉蛋噘著嘴,顯得很可愛。

  「我們第一次見面時,你罵了長串的三字箴言而且都不打結,厲害的教人很想海扁你一頓,可是後來我就不曾聽你再亂罵了,為什麼?」

  他真的很好奇,若不是第一印象太差,他記得當時就覺得她很可愛。

  「三字經……啊!那是因為當時正好寫到一個大老粗,他一句話若不在前後加些粗話就不爽快,若不親身實驗一下罵出來的快感,我怕不夠真實,所以那陣子學了很多粗話,真的罵得很溜?」

  艾芸得意地笑了,稿子交上去後,編編也說那個角色描寫的很傳神,看來她是成功了。

  「不會吧?為了真實感受你就試?那萬一為了一些限制級的內容呢?你怎麼辦?難道也真的去試?你找誰試呀?」關子皓差點昏倒,一想到她會幹什麼蠢事,讓他胸口翻騰起陣陣怒濤。

  「限制級?我才不寫限制級的東西呢!不必為了那種事去試的啦!」艾芸擺擺手,沒去細想他在急什麼?

  「是嗎?那就好!」

  聽見她的保證,他才安下心來,笑容又回到他的臉上。

  他自在地將手放置在兩人身後的椅背上,感覺好像環抱著她,讓他心情很好。

  「所以,你才會罵我是粗俗女?」

  艾芸恍然大悟,不禁也笑了,她的心情逐漸放鬆下來,原來兩人也能這樣心平氣和的相處嘛!

  「答對了!我欣賞溫柔婉約的女孩子,看來清清爽爽的讓人覺得很舒服。」關子皓很高興她直爽卻不粗俗,這樣感覺很好,他親暱地扯扯她的長髮。

  「溫柔婉約?比如呢?」她的心突然抽了下,她可是離溫柔婉約十萬八千里遠呢!

  「嗯……像小菱就是呀!」

  人的心真是奇怪,擺個大大的標準在眼前,可真遇到的卻完全不是那一回事,但她就是對了他的胃口。

  「喂!她是岑的,你少打她的歪腦筋……啊,反正對你也沒差啦!不過你可別喜歡上立喔!」艾芸將人物替換成男生。

  週遭可以算溫柔的就屬羅昱立了,不過他是葉學姐的,他也不能亂搶,她心急地按住他的手臂叮囑著。

  「怎麼會提到立?」

  關子皓的目光由她的臉移到她的手又對回她的視線,他的眼神轉趨熱切,心弦也因為這個平常的動作被撩動。

  「像他那麼一往情深又無怨無悔的男人,應該很符合你溫柔婉約的標準,不過,他只喜歡葉學姐,你別打他的主意。」她殷殷告誡著。

  「聽你說得真切,他該不會是你喜歡的類型吧?」

  被撥動的心弦突然停了,怒氣回到他的眸中,怎麼她欣賞喜歡的人都不是他呢?

  「對呀!你不覺得像他那樣的男人,打從骨子裡散發出迷人的魅力,簡直帥呆了,我真的很佩服他的一心一意,希望他能抱得學姐歸。」沒察覺他的異樣,艾芸真心的祝福著。

  「你喜歡的男人還真廣泛,一下於是立,一下子又是什麼城城的,沒想到你是個花心的女人。」

  關子皓吃味極了,原本在玩她的頭髮的手收回放在桌上,又把她的手拉開,屁股也挪開跟她保持三公分的距離,他的口氣酸不溜丟的,臉色很難看。

  「你怎麼會知道城城?」她嚇了一大跳,她沒告訴過他呀!

  「你睡著時告訴我的。」見她微紅了臉蛋,他的心情更不爽,磨著牙蹦出話來。

  「怎麼可能?」她張大了嘴,暗戀城城的事沒人知道的。

  「你呀!還把我當成是他,熱情的強吻我咧!」關子皓沒好氣的賞她個白眼,順道栽她的贓。

  「強吻?不會吧……」艾芸當場趴在桌上哀鳴。

  完了,她真的毀了!她居然吻了他?

  「他是誰?」關子皓想也沒想地就問。

  「能不能不說?」她側臉偷偷瞄了他一眼,很哀怨地問道。她還以為那會是她一輩子的秘密呢!

  「要我莫名其妙被吻?」他臉不紅氣不喘地扮演受害者。

  「反正你也吻過我。」她嘟嘟嚷嚷地念著,卻沒膽說還不只一次。

  「那不一樣,我吻你有很正常的理由,你卻是叫著別人的名字吻我,你可知道我當時心裡是什麼滋味,太傷人了。」關子皓繼續扯著謊,騙死人不償命,反正她睡著了,哪會知道有沒有吻到呢?

  「信你話的人是白癡!請問,一個男同志吻一個女人能有什麼正當理由?」她坐直身子貼近他逼問。

  「喜歡不行嗎?你卻把我當成別人,待遇差太多了。」他的雙手捧住她的臉蛋,很認真的比較兩者之間的差異。

  「那……那是因為我睡著了,不然我才不會亂吻你呢!」

  兩人的臉好近好近,她突然又尷尬地紅了臉。

  完了,他捧著她的臉,肯定發現了,她連忙拉下他的手坐正身子。

  「他是誰?」伸手將她的臉轉了過來,他執意要得到答案。

  「若說他是我的偶像你相不相信?」她有點不好意思的垂著頭說,想推開他的手卻沒能得逞。

  「他是演員歌手還是模特兒?」

  如果是,他就原諒她。

  「他是我的同學啦!」她好小聲的說。

  「你當我白癡呀!」捏著她的下巴的手勁突然加重了。

  「別捏了啦,很痛耶!」她噘著嘴抱怨。

  「說!」關子皓沒放開她的臉的打算,俯身貼近她,半瞇著眼脅迫著她。

  「本來就是!誰說只有公眾人物才能當偶像的?他就是我的偶像!」艾芸理直氣壯地答道,可她的心卻在狂跳,聲音之大,連兩桌外的客人都聽得到了。

  天!他靠這麼近幹嘛呀?

  「騙人!若只是偶像,你幹嘛吻我?」他只手撐頰,而捏著她的下巴的手卻變成輕撫,撫著她粉嫩的皓頸。

  「少來了,我就不信你們男生不會想染指你們的夢中情人,一定也會想一親芳澤才對!」單純地把他吃豆腐的動作曲解成威脅,艾芸苦著臉,很不甘願的自我辯護。

  「沒別的關連?」

  沒回答她的臆測,他只關心那男人跟她有沒有曖昧關係。

  「怎麼可……喂!你幹嘛像在問犯人似的逼供呀?」艾芸突然想到自己沒有回答的必要,皺著鼻子很惱地瞪著他。

  「反正閒著也是閒著!」

  關子皓聳聳肩,終於還她下巴的自由。

  知道那個城城的威脅不大後,他的心情大好,又有作弄她的興致了。

  「你耍我?」艾芸揪住他的衣領生氣地低吼。

  「有嗎?消遣一下又沒什麼。」他笑著湊近她,在她剛剛皺起的鼻樑上啄了一口。

  「我不是你的玩具,別拿我尋開心!還有,你別動不動就亂親我。」酡紅的臉龐洩漏了她受他影響的心思,害她很不自在,怕被他恥笑的更嚴重。

  「亂親?」

  她想要來點正式的嗎?他很樂意奉陪。

  關子皓流露出百分百痞子型的色情笑容。

  「反正不准你親就是了,也不准你拿我當玩具耍!」她連忙兩手捂著臉,戒慎恐懼的定下規則。

  「你該覺得榮幸,可不是每個送上門來的我都想玩。」他笑著攬住她的肩頭將她轉半個身,讓她瞧見外頭美麗的夕陽餘暉。

  「你看,多美,我們先休兵吧!」

  「嗄?真的好美!」

  艾芸慌亂的心整個沉靜下來,望著美麗的景致她的全身都鬆緩了,美麗的微笑爬上她的臉龐,寫滿幸福的光彩。

  瞧見她側臉上開心的笑顏,關於皓突然感到陣陣熱浪襲胸,幸福彷彿會傳染似的,他的臉上掛著同樣的笑意。

  他將她環抱在胸前,兩人就這麼靜靜地欣賞窗外動人的美景。

  沒想到他們也能這麼有氣質的相倚在一起,他不禁笑得更開懷了。

  「難得我好心情,今天就特別請你吃飯吧!」

  關子皓和艾芸一塊欣賞了近一個鐘頭的美麗景致,心情很好的邀她一塊續攤。

  「小姐我心情也不錯,就讓你請吧!」艾芸也大方的接受邀約。

  關子皓牽起她的手一塊去搭電梯,這時間人不多,他們幸運的霸佔一整部的透明電梯,艾芸興奮的貼在玻璃前,眺望著美麗的夜景。

  「好像什麼東西拉長了距離都變美了。」她有感而發。

  「因為看不到最真實的一面」

  關子皓一步步貼近她,而粗心的她注意力全放在外面,竟沒察覺他的靠近。

  他站在她的身後,兩手在她腰的旁邊輕輕貼在玻璃上,等於是把她環抱在懷裡。

  「說也奇怪,明明就在那裡呀!難道你能說那些房子是假的嗎?」她側頭望了他一眼,才驚覺兩人的靠近。

  「只能說距離隱蔽了缺點,擴增了美感吧!」

  「你可以去當詩人了。」因為兩人實在太靠近了,艾芸全身都不對勁,緊張的僵直了身子。

  關子皓低頭正想親親她的臉蛋,突然整部電梯開始上下振動,然後失去控制急遽下降,連燈都熄了,兩人被震得都跌倒在地。

  「艾艾?」

  「啊——啊——啊!」艾芸的尖叫聲在黑暗中久久不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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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8 00:59:36
  第四章

  「艾艾!別叫了!」關子皓爬到她的身邊拉住她的手。

  「啊——啊——」兩手捂著耳朵,艾芸根本聽不見任何話語。

  「艾芸,你冷靜一點聽我說,停住了,已經停住了,我們沒掉下去,艾芸!」關子皓拉下她的手安慰著她。

  「好黑……我怕……不要黑……」她斷斷續續嚷著,眼淚撲簌簌地掉下來。

  「不怕不怕,有我在。」他將她抱進懷裡輕聲哄著。

  「會打雷……」她將頭埋在他的胸口,兩眼緊閉,小手緊緊扯著他的衣服,全身都在抖動,哭得很淒慘。

  「不會的,天氣很好,不會打雷,而且也不怎麼黑,你忘了嗎?外頭房子很多,一片燈火通明呢!」

  這就是她家的燈一整晚都亮著的原因嗎?她怕黑?

  「真的嗎?」聲音有些顫抖。

  「當然是真的!如果你哭夠了,就把眼睛睜開,就會很清楚看見我臉上恥笑的表情了,因為真的有光。」他就連安慰人都不按牌理出牌。

  「怎麼這樣!」她生氣的捶了他的背一拳,緊張兮兮地張開眼——

  真的有些微的光線由玻璃外射了進來,她不再怕得全身發 「我沒騙你吧!關子皓很高興她不再害怕了,卻仍輕輕拍著她的背安撫著她。

  「出了什麼事?為什麼電梯會往下掉?」

  艾芸想起先前的事了。

  「故障吧!」關子皓也不清楚,總之就是出了意外。

  他慢慢的往後靠在牆上,然後輕手輕腳的將她抱在胸前,為兩人挪動個較舒適的姿勢。

  「我們卡在哪裡?」她仍然沒有勇氣離開他的懷抱,兩手也很沒種地緊扯著他背後的衣衫。

  「不知道。你別擔心,我想很快就會有人來救我們了。」他故作輕鬆的說道。

  其實他心中忐忑不安,也不知道現在卡的位置牢不牢靠,他不敢輕舉妄動,怕一個萬一又掉下去就糟了。

  「是嗎?所以我們現在只有等了?」艾芸下意識地往他身上縮去,還好有他在,不然她一個人絕對會嚇死。

  「你為什麼怕黑?」頂高她的下巴,他難得神情嚴肅地望著她。

  她根本不是因為電梯往下掉在害怕,而是因為燈突然熄了。

  才讓她嚇哭的,他要知道原因,讓她再也不受這苦。

  「小時候的關係吧!」她目光凝視著地面,神情好落寞。

  「要告訴我嗎?」輕撫著她的唇,他柔聲問道。

  「為什麼要?」她噘著嘴反問,自然流露出嬌憨的神情。

  「反正閒著也是閒著。」

  他笑了,總算讓他瞧見一點女人味了,而且是為他展現的,他開心的拿鼻尖頂著她的。

  「哎呀!會癢啦……小時候爸媽老是不在家,我一個人關在房間裡,突然就停電又打雷的,嚇都嚇死了。」她扮著鬼臉躲開他的磨蹭,卻在提及往事時,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她縮著脖子,雙手環抱住自己,又想起那些可怕的夜晚。

  「真可憐!」關子皓揉揉她的秀髮為她感到心疼,想想又覺得不對。「等等,你家這麼大,就算爸媽不在也有一堆傭人啊!為什麼不讓他們陪你?」

  「我不是艾太太的小孩。」艾芸突然冷冷的說道。

  「啊?」關子皓愣住了。不是?難不成她是養女?

  「我媽是我爸外遇的對象,而艾力克所有的資金都是艾太太由娘家帶過來的,所以我爸根本沒有離婚的本錢,而艾太太接受我媽進艾家的唯一條件就是我媽只可以是傭人,而我爸軟弱的答應了,因為他根本放不下名利。」

  艾芸的聲沒有任何溫度,正因為如此,她永遠都無法原諒父親。

  「艾艾……」他將她抱得更緊。

  天,這是怎樣奇怪的家庭?

  「然後我媽就在艾家過了十八年下人的日子,每天被艾太太艾小姐指使東指使西的,一點尊嚴都沒有,只因為我媽死心眼的愛著我爸,死前還要我答應大學畢業前不搬離艾家,我忍了四年,在領到畢業證書的第一件事就是搬家,然後就跟你成為鄰居了。」

  艾芸笑了笑,卻讓人看了更難過。

  「如果你母親覺得幸福就夠了,你別把它留在心上痛苦一輩子。」也許她母親認為這樣做值得吧!他也不知道,卻覺得胸口悶得難受。

  「真的幸福嗎?若幸福,就不會常常一個人躲著哭了。」艾芸喃喃說道。

  「你呢?他們也這樣對你嗎?」

  關子皓只關心她是不是受了委屈。

  「他們不敢,我比他們還凶,所以他們就去找我爸告狀,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老是被斷絕關係?」說到這她就有活力多了。

  誰敢欺負她媽,她都加倍要回來,卻要不回父親該給母親的尊嚴,那是母親唯一想要的呀!

  「這樣就好,所以你不會再回艾家了是嗎?」

  原來她的個性就是這樣養成的,幸好她懂得保護自己。

  「我就像是一窩白羊裡突然冒出的一隻烏溜溜的黑羊,我才不要待在那裡呢!全身都不對勁。」她當然知道母親強留她四年為的是希望她能和父親和解,老媽的期盼今生注定要落空了,她無法原諒他!

  「也好,你的確不適合那個環境。」

  艾家的人感覺上都有點虛偽,她實在不像艾家出品的,難怪他之前完沒把她和艾家聯想在一起。

  這樣想想,他就太幸運了,有個甜蜜的家庭,父母真心相愛,還完全放縱任由他隨性發展。

  正因為過得太順遂了,他一直找不到歷練的機會,才會和岑他們合夥,想試試自己的斤兩,沒有父母的支撐,身上少了潤東的招牌,關子皓能做什麼呢?這是繼承公司前,他想弄明白的。

  「你在發什麼呆?為什麼我不適合艾家?我那麼沒氣質嗎?」艾芸卻誤解了他的意思,扯著他的衣領質問。

  「氣質?」

  關子皓望回她的臉龐,終於知道為何她這麼對他的胃口了。這個不跟環境妥協的女人,全身散發著源源不斷的能量,強烈吸引著他。

  突然,他低頭封住了她的唇。

  「你……幹什麼?」她吃驚地對上他柔情的眸光。

  「吻你呀!」

  「你又變成雙性戀了?」艾芸念念不忘他是同志的事實。

  「啐!要我說幾遍呀?我、不、是!」

  他真要喜歡這個沒把他當男人看的笨女人嗎?

  「不是雙性戀?所以是同性戀噦?」神情不禁黯淡下來。

  「我不是,你怎麼這麼希望我是同性戀?」

  關子皓真的敗給她了。是她神經太大條,還是他情感表達得太過保守?怎麼她到現在仍把他當同志看待?

  「你放心吧!我不會因此就歧視你,會把你當朋友看的。」她安撫的拍拍他的肩,心裡卻感到惆悵不已。

  怎麼辦?她愈米愈在意這傢伙了,偏偏他們根本不可能呀!

  只是,他為何又老愛吃她豆腐戲弄她呢?

  她都被搞迷糊了。

  「誰要當朋友呀!」關子皓惱了,這女人居然完全不相信他,他絕對要讓她好看!

  他低頭又吻住她,這回粗魯多了,意在懲戒她的不夠細心。

  艾芸張大眼瞪著他。

  他到底在想什麼呀?又吻她?這混球真過分,這樣偷她的心,她可沒有本錢把心輸給他呀!

  「啪當!」門突然開了。

  消防隊員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卡在七八樓之間的電梯門打開,低頭一瞧,裡頭的人居然吻得難分難解,連門開了都沒察覺,幾個忙壞了的消防隊員真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呃……敝人建議你們換個安全一點的空間再繼續,不知兩位意下如何?」

  如夢初醒的兩人一抬頭,才發現上頭一票人全盯著他們瞧。

  這下子糗到家了,但至少得救了。

  兩人紅著臉向眾人道謝,結束這場電梯驚魂記。

  ※ ※ ※

  「艾芸,別躲了,我知道你在家,開門!」按了半天的門鈴她就是不應聲,關子皓不耐煩的改成用力拍打門板。

  這丫頭向來勇往直前,卻因為上回的電梯事件又開始躲他了。

  她能躲到哪裡去呢?

  在感情的面前,任何人都是透明的,他們相互吸引是當事的兩人心知肚明的事,她能躲到哪理去?

  「你再不開門,我要開始回憶那天的事了喲!」關子皓趴在門上開始語出威脅。

  在確認自己的心意後,他只有一個念頭——就是愛她。

  但這小妮子居然一再地閃躲,他有點火了。既然她這麼想當縮頭烏龜,不玩玩她似乎太對不起自己,剛好也乘機逼出她的真心意。

  門裡仍然一點動靜也沒有,關子皓開始說書了。

  「原本強悍的艾艾因為害怕,雙手緊緊扯住皓皓的衣衫,而皓皓喜見艾艾難得展露的女人味,一時情不自禁,低頭覆上她……」

  「關、子、皓!」

  門「啪!」的一聲開了,艾芸面紅耳赤地瞪著他。

  這傢伙居然寡廉鮮恥的大聲放送兩人私密的事!萬一被樓上或樓下的鄰居們聽見了,她拿什麼臉去見人?

  「你早點開門不就得了?」關子皓自在大方的由她身邊擠了進去,還給她一個氣死人的得意笑容。

  「你想幹什麼啦?」她很生氣的將門關上,轉身繼續瞪著長驅直入的入侵者。「喂!你進我的臥室幹什麼?」

  參觀完他先前睡過一晚的寢室,關子皓在門口再次跟她擦身而過,賞給她一個「你能拿我怎樣」的痞子笑容,還順手捏了她的粉頰一記,接著又晃進她的廚房,順手打開冰箱,瞧見裡頭食物不少,他笑著又晃出來,瞅著快要怒髮衝冠的艾芸笑得很開心。

  「我餓了。」

  「餓了?」以為聽見什麼外星語言,艾芸傻眼了,瞬間火氣再次上揚。「你有毛病呀!餓了不會去覓食,關我什麼事?」

  「既然我們是有過『一夜之緣,的好鄰居,我想你不會介意餵飽你的枕邊人的。」關子皓一臉氣死人的開懷笑容,將兩人的關係講得曖昧極了。

  「你少在那邊胡說八道,你要當我的枕邊人?下輩子都別想!」艾芸漲紅了臉蛋,又羞又氣的,她跟他又沒怎樣,他居然敢說得不清不楚。

  「下輩子的事等這輩子過過覺得不錯再說,來吧!快點準備料理了。」關子皓走近她,握住她的手就一塊走進廚房。

  「我不要!」

  艾芸氣死了,將手抽了出來。

  「怎麼?難道你怕為我做了頓飯就不可自拔的愛上我嗎?我很好講話的,你若真的愛上了,我也不會潑你冷水,就讓你愛好了。」

  他雙手環胸自信地睨著她笑,她的個性太直,只要對準要害,她一定會上當,關子皓很高興自己愈來愈瞭解她了。

  「你少往自個兒臉上貼金了。」

  可她的臉卻愈來愈紅,完蛋了,她真的喜歡上這個同性戀了。

  「就是嘛!你不老說我是同志?我們當然只能當關係友好的鄰居了,所以,你為肚子快餓扁的可憐鄰居弄頓晚餐不算什麼吧?」關於皓雙手一攤,一臉賊笑地望著她。

  瞧著他笑得太過燦爛的可惡臉龐,艾芸全身都沒力了。

  這傢伙的笑臉讓她覺得她眼前的世界愈來愈黯淡,她真的栽在他的手上了嗎?

  「還是你瞧不起同志,不屑洗手為同志作羹湯?」關子皓的不以為然,故意拿族群意識壓她。

  「你少給我亂扣罪名。」

  她乾脆跑到沙發邊坐好,離廚房更遠了。其實做頓飯也沒什麼了不起,反正她自己也要吃,但她就是不想被他牽著鼻子走。

  「那就是瞧不起我了?」關子皓一手撫胸,一副受傷的表情。

  「答對了!」艾芸落井下石地直點頭,還給他一個自他進門來第一個既漂亮又勾魂的迷人笑容。

  「好吧!那我吃點虧,為你洗手作羹湯好了。」

  他聳聳肩自己進去了,艾芸沒瞧見的是他背對著她的臉上寫著大大的驚艷。

  「嗄?」現在是什麼情況?

  聽見他開冰箱的聲音,艾芸鬼鬼祟祟的摸到廚房門口小心地往裡頭一探,而後愣住了,他居然真的在洗萊洗米切蘿蔔,而且動作利落,一點都不輸給她,他來真的?

  艾芸踱回客廳裡,整個人縮在沙發上,趴在椅背上望向廚房。

  他究竟想幹什麼?

  她不笨,當然瞧得出來很多時候他根本就是故意的,故意跟她鬥嘴、故意跟她唱反調、故意讓她很尷尬、故意讓她沒轍,但他明明就只喜歡男人呀!幹嘛一定要來招惹她呢?

  他對她應該沒有惡意才對,不然那天在電梯裡也不會安慰她了。

  她愈來愈搞不懂他究竟在想些什麼了,戲弄她真的這麼有趣?

  那天她居然把心裡最黑暗的一面一古腦兒的全跟他說了,讓她好意外,有些事她連對菱她們都沒說,看來,她是真的喜歡上這個只愛男人的混球了,唉唉唉!她的前途好黯淡哪……

  可想起當時他好溫柔地安撫驚慌失措的她,好溫柔地安慰回憶中傷心難過的她,好溫柔地吻了意亂情迷的她,要她不愛上那樣的關子皓,真的很難,她該怎麼辦?

  快手快腳的弄出一桌簡單卻營養均衡的料理,關子皓走出廚房,就見她蹙著眉一臉的迷思,他可以把它當成她正在思考兩人的未來嗎?

  走近她,他很沒情調的拍了她的腦門一記。「吃飯了。」

  「啊?」艾芸如夢初醒,見他動完手就走人,很不爽地跟了過去,狠狠的踢了他一腳。

  「好痛!你謀殺親夫呀?」關子皓抱著腳直跳。

  唉!愛上一個動作比心意還快的女人,且一頭栽進去,是他的錯,可他一點也不想糾正這個錯誤。

  「親夫?真抱歉呀!我是有點倒霉,卻沒這麼背,你少詛咒我了。」艾芸朝他扮了個鬼臉,率先跑進廚房。

  她訝異地揚了揚眉,三菜一湯,他真的會耶!就不知道味道如何了?嘴饞地想先偷塊香菇試試看。

  「背?我這麼出色,當你的丈夫哪裡委屈你了?艾芸小姐,請你解釋清楚。」關子皓將她拉回身前攬住,沒給他個滿意答覆前,她別想吃飯。

  「哈!你裝什麼蒜?別笑死人了好不好!」艾芸急著想掙脫他的懷抱,明知他只愛男人卻又受他吸引讓她很難受。

  「我裝蒜?明明是你自己硬要當鴕鳥才對吧!」關子皓捏著她的下巴,生氣的指控道。

  「我哪有!是你自己執意要去當同志的,卻還想當人家的丈夫,你少蠢了。」

  艾芸也是一肚子的火,她也不差呀!有她在、為什麼他還要去愛男人呢?

  關於皓突然捧住她的雙頰,重重的在她的唇上啄了好幾下,又瞪著她好一會兒,突然又親了兩口才放開,然後在餐桌旁坐好。

  「奇怪?人家不都說『氣都氣飽了』的嗎?怎麼我愈氣愈餓呢?算了!先吃飯吧!」

  他拿起碗來扒了一大口飯,她想當睜眼瞎子就繼續當好了,不過,他會讓她再也當不下去,乖乖把臉上的假面具拿掉。

  艾芸嘴巴嘟得老高,對他老是動手動腳雖很氣憤卻又拿他莫可奈何。她僵在那裡,不知該像他一樣先填飽肚子再氣,還是要硬餓自己肚子?

  「吃呀!我又沒罰你不准吃。」關子皓頭也沒抬地繼續掃著眼前的食物。

  「哼!」

  最後肚皮戰勝尊嚴,艾芸也坐下來埋頭苦吃,算了,跟他的關係等會兒再想好了。

  關子皓從碗緣邊上瞄了她一眼,眼角含笑地繼續吃著兩人第一次的晚餐。

  ※ ※ ※

  從那天起,關子皓天天下班就跑來她家煮飯給她吃,順便不忘吃吃她的嫩豆腐,撩撥一下她愈來愈神經兮兮的緊繃意識。

  他預估不出一個星期她應該就會繳械投降,所以呢!在她顯得愈來愈委靡不振的同時,他的精神卻愈來愈好,每天心情都好得不得了。

  「艾艾,開門!」他扯開嗓門叫著,心中萬分期待兩人今晚的相處。

  「你到底煩不煩呀?」艾芸頹著雙肩無奈地將門打開。

  她覺得自己快崩潰了,他就像是擺在正在減肥的人面前的巧克力,不管再怎麼好吃都擺錯地方,他到底想怎樣?

  「整天閒閒沒事做的人才會煩,我好得很。」他正想擠進門去,身後卻傳來久違的嗓音。

  「皓?沒想到你在家耶!」住樓上的大毛從樓梯口探頭一望,開心地奔了過來,拉著他的手撒嬌。「剛剛我在家裡隱約聽見你的聲音還不相信呢!咦?你要進艾小姐的家?你們現在這麼好了呀?」

  「你介意他一塊吃嗎?」關子皓低頭看了她一眼。

  艾芸翻個白眼,已經懶得理他了,自動走回書房,暫時把屋子讓給他們。

  「皓,你真的邀我一塊吃晚餐?」大毛的眼裡蓄滿感動的淚光,活像只討主人歡心的小狗似的。

  「我跟艾艾吃晚餐,你只是順便而已。」他沒好氣的答道,自動走進廚房。

  大毛好奇的跟過來,不見艾小姐,倒是關子皓自然的使用著廚房。

  「不是艾小姐請吃飯呀?」

  「怎麼可能!拜你愛玩之賜,她誤以為我也是同志,到現在還抗拒著我的追求,這筆賬我都還沒跟你算呢!」關於皓邊洗菜邊數落著他。

  「皓,你是認真的嗎?」

  大毛是同志,而且也有一個很要好的男朋友了,每回跟皓「糾纏不清」純粹只是好玩而已,他們算是話不投機的好朋友吧?

  「廢話!不認真我幹嘛每天趕回家煮飯給她吃呀?」他一邊下著面,一邊起油鍋炒起菜來,他準備弄炒麵來吃。 .

  「卻仍打不動她的芳心?」大毛靠近他,好奇的問道。

  「她動心了。」

  「這樣不就OK了?」

  「所以才說要怪你啊!我問你,有哪個正常的女孩子想嫁給一個男同志的?」關子皓咬牙切齒的跟他竊竊私語。

  「那我去跟她說。」大毛是愛玩,卻也不想害好朋友娶不到老婆,見義勇為的想幫忙。

  「算了,她也有錯,居然不相信我,氣死我了!」愈想愈氣,關子皓氣呼呼的剁著高麗菜。

  「那要耗到什麼時候?我看她剛剛神情好像很憔悴,你真捨得?」眼裡寫著不認同,這樣艾小姐太可憐了。

  「我希望她能看清自己的感情和想法。」她的韌性強度他清楚得很,她沒那麼脆弱。

  「問題是她以為你是同志,再愛你也只能暗自垂淚,就算她已經看清白己的想法跟感情也不會告訴你的。」大毛搖搖頭,覺得事情還是說清楚比較好。

  「真的?」

  關子皓跟他咬起耳朵,他倒沒想到這一層。

  原本關在書房裡的艾芸,想想把不熟的鄰居丟在客廳裡好像太沒禮貌了,走進客廳,卻沒瞧見人影,便晃到廚房想看看情況,哪知道竟瞧見他們兩人的頭都快貼在一起,那親熱的樣子當場讓她情緒整個崩潰,她哭了出來,轉身就衝回臥室,把自己反鎖在裡頭。

  聽見她的聲音,關子皓快速回頭,就見她哭喪著臉衝了出去。

  完了!她又誤會了。

  「艾艾?」他追了過去,卻慢了一步,被擋在門外。「艾艾,你聽我說,你出來好不好?」

  隔著門板他只聽見她不停啜泣的聲音,他真的急壞了。

  「艾艾,你別哭了!」

  「艾小姐,你真的誤會了,我是同志,但皓絕對不是,請你相信我。」大毛也跟過來解釋。

  「你滾出去啦!都是你在壞事。」關子皓把人趕了出去。

  艾芸在門裡聽見大毛的聲音有些懷疑。

  他說的是真的?

  那他們剛剛在做什麼?煮個飯也能親熱成那樣,想騙誰呀?

  「艾艾,我真的不是同性戀,我喜歡你,從見到你的第一眼就喜歡上你了。」關子皓貼在門板上深呼口氣,決定放棄莫名其妙的自尊心,不再跟她計較相不相信的事了。

  門裡的艾芸呆掉了,連淚都忘了流。

  他說什麼?

  喜歡她?真的?

  她可以相信他嗎?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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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8 00:59:58
  第五章

  「艾艾,你出來好不好?很抱歉騙了你,可是,那是因為你不肯相信我呀!我一再告訴你我不是同性戀,你就是不肯相信我,害我很生氣,才會變成現在這混亂的場面,你別躲我了……我真的好喜歡你!」

  關子皓貼在門上解釋了快半個鐘頭,就在他以為她再也不會理他之際,門突然開了。

  艾芸眼睛微紅地隔著細細一條門縫瞅著他。

  「艾艾?」他驚喜地貼近她。

  「你真的不是?」

  「從來就不是!」他舉手發誓。

  「那你為什麼跟他接吻?」

  「我才沒有!大毛很愛玩,見朋友都恥笑我看來像同志,他就老愛玩那把戲,那天我用手擋住了,是你沒看見。」他急切的解釋著。

  「有沒有被他得逞過?」聲音好像是從牙縫裡蹦出來的。

  「放心吧!我的唇瓣依然清純無瑕。」

  他好笑地瞅著她,這意味著她在吃味嗎?

  「那你剛剛幹嘛跟他那麼親熱?」門縫大了一點,可以看見她半張臉,算完初見面時的糊塗賬,她回過頭來算剛發生的「事實」。

  「剛剛?」

  「對呀!你們親熱的窩在一起說悄悄話,身體全貼在一起了,看起來甜蜜得不得了。」她扁著嘴,很不是滋味的斜睨著他。

  「嗄?那是他在勸我直接跟你說清楚,免得你老想避開我們之間的感情。」關子皓暗笑在心中,沒想到她這麼會吃醋耶!

  「我哪有!」

  艾芸噘著嘴將門打開,有點不好意思地踱到沙發邊坐好。

  「你有,不然你幹嘛哭?」關子皓也跟了過來,擠在她身邊坐下來,還將她攬進懷裡,心疼地撫著她微紅的眼眶。

  「那是……嗯……你真的不是同性戀?」她紅著臉嗯嗯啊啊了半天,突然又轉回他的性向問題,只要確認了這點,一切問題便迎刃而解了。

  「啐!」等她表白等了半天,居然又繞回這個蠢問題上,關子皓頹然地將頭靠在她的肩上。「我若真是同性戀,哪可能吻你?哪可能老是吃你豆腐?你的腦袋到底都裝些什麼呀?」

  「所以,你是真的喜歡我了?」覆蓋在她臉上許久的陰霾漸漸散去,光彩回到她的眼裡,嘴角不自覺地上揚。

  「我說過好幾遍了。」

  「所以我不會有個男人的情敵?」心頭的重石終於落地。太好了!他是正常的男人!

  「別再說了行不行?」關子皓側身啄了她一口。

  「你剛剛說第一次見面就喜歡我是真的嗎?」她開心地伸伸舌頭,開懷地窩在他的懷裡。

  「對啦!若不是你在門口罵了半個多鐘頭的髒話,我對你的第一印象也不會那麼差。」

  「是嗎?」她心中竊喜不已。

  「該你說了!」

  他等了這麼久,就為了等她的真情告白,沒想到情話沒聽見半句,倒是他自己說了一大堆,真是虧大了。

  「你可別再騙我了。」艾芸仍追著他要承諾。

  「艾、芸!」他氣呼呼的圈住她的脖子,惡狠狠的瞪著她。這下子他相信她是故意的了,他都說了,她還在繞什麼圈子呀?

  「你明知故問嘛!」她扯下他威脅的手握在她的小手上玩著,緋色又爬回她的粉頰上。

  「也許你比較希望我用另一種方式威脅你。」

  關子皓突然將她打橫抱起,直接往她的臥室而去。

  「什麼?」她連忙抱住他的頸項,現在是發生什麼事?

  「我們在床上袒程相見好了。」關子皓低頭給她一個曖昧的笑容。

  「哪有這樣的,我說嘛!你放我下來、放我下來!」她死命地拉住門框,怎麼也不放手。

  「說!」這女人真是寵不得!

  「喜歡啦!」話在她的嘴裡打轉。

  「不清不楚的,還是照我的方式好了。」說著,就要去扳開她那死拉著門框的手。

  「喜歡你啦!我喜歡你行不行呀!」她突然回頭在他的耳畔大叫。

  「哇拷!」關子皓鬆手將她放下來,摀住耳朵。

  天!到現在還嗡嗡作響,他要聾了。

  「說喜歡你,你又罵髒話,真受不了你耶!」明知他受了重創,艾芸朝他扮個鬼臉,快步走回客廳。

  「這話該我說才對吧!」關子皓跟出來,卻直搖著頭,他真不知道是哪輩子欠她的,為什麼要愛上她呢?

  「肚子好餓,吃飯了、吃飯了!」

  確定跟他兩情相悅後,艾芸心情好得不得了,像只蝴蝶似的飄進廚房。

  關子皓歎口氣,可嘴角含笑地也跟了進去。

  「啊!面都糊了。」艾芸站在桌邊瞧著全黏在一起的麵條,一臉的惋惜。

  「算了,我們出去吃吧!」

  他牽起她的手一塊走了出去。

  「關子皓。」她低頭瞧了兩人的手好一會兒,忽然開口喚道。

  「嗯?」

  「我真的好喜歡你。」

  關子皓在出門前一秒鐘將打開的門又關上,兩人心有靈犀地環住對方,真情的擁吻在一起。

  ※ ※ ※

  「我知道你家很有錢,但六歲生日送一棟別墅,不會太誇張了嗎?」艾芸站在離別墅最遠的籬笆邊,望著這棟藍白色的美麗小屋。

  他把這裡托給王先生一家管理。這房子是不大,卻擁有大片的花園,繞一圈足足需要半個鐘頭。他把大半的地方都種了各式香草,走在裡面,整個人精神全放鬆了。

  「那是碰巧的啦!那年我生日前剛好和爸媽來這附近玩,路過時,我們瞧見這小屋覺得很美很特別,就進去參觀,可惜屋主不肯割愛,卻跟我挺投緣的,說若買主是我他就賣,結果,我父母就以我的名義買下這房子,因為沒什麼名目可送,正巧我生日,就拿來當生日禮物了。」

  關子皓一身白色的休閒衫,站在不遠處做著伸展操。

  因為喜歡她,關子皓想把自己的一切都跟她分享,便獻寶似的帶著她來這個只屬於他的個人別墅,而幾個好夥伴知道後,都很開心地放他戀愛假。

  「那你父母使用過嗎?」艾芸好奇地問道,走到他身邊,依樣畫葫蘆地學著他的動作。

  「沒有,他們很忙,房子也不少,真要度假,他們會去不受打擾的地方,因為這裡我常來。」他很理所當然地將別墅佔為己有。

  「看來你的父母非常恩愛。」她突然失去做伸展操的興致。

  為什麼別人的父母都很正常,偏就她的很奇怪?

  「嗯!」他也停下動作,細心地發現她的落寞,走過來摟住她的腰。「別想已經無法改變的事。」

  「嗯!可是我還是會難過。」無力的將全身重量靠在他身上,歎了口氣。

  「艾艾,我想到一個好玩意兒了。」

  他突然興奮的拉著她的手,沿著籬笆走著。

  「什麼好玩的?」被他興奮的表情吸引住,她不再悲歎,也好奇地跟著他一直注意著草地。

  「我七歲時在這附近埋了個東西,就人家說的時空膠囊,你聽過吧!」他都忘了這回事了。

  「嗯!就是把你當時喜歡的東西、對未來的夢想,甚至是對長大後的自己想說的話,等等之類的東西密封藏起來的玩意兒對吧!」艾芸點點頭,她沒享受過這種好玩的童年,但至少看過漫畫,很多日本小孩都這麼玩過。

  「我記的是準備在二十歲開封的,但我全忘了,拜你之賜,這才想起來。」他回頭給她一個燦爛的笑容。

  「到底在哪裡呢?」跟著他繞了老半天,她好奇死了。

  「一時想不起來,慢慢找羅!」

  他半彎著腰撥開小樹叢,很仔細地找著。

  「這裡種了這麼多東西,會不會被挖出來了?」艾芸擔心的問道。

  「不會啦!王伯知道這件事,就算被挖出來,他也會埋回去的。」他又換個地方找。「啊!找到了!」

  「哪裡?」艾芸也湊過來瞧著。

  「我很聰明吧!」他得意地指著前方地上。

  艾芸一看差點昏倒,這哪叫聰明?真沒創意!就見前方地上為著四個大字:時空膠囊。

  他不會種棵不一樣的樹,或是擺顆不一樣的石頭,抑或是弄個暗號什麼的嗎?

  「你呀!別一臉我很蠢的表情好不?簡單明瞭,能夠找到,才是最重要的。」

  他笑著走過去,準備動手挖土。

  「是嗎?那請問閣下想怎麼挖?用手嗎?」艾芸恥笑著他。

  「你等等!」他回頭朝四周望了望,這裡離王伯的家比較近,他不以為意地跑了過去。

  艾芸笑著看他自在的奔馳,帥氣十足。

  他真是個很棒的男生,外貌就不必再說了,最重要的是他的心,每每帶給她溫暖的感受,她第一次有了想依賴人的想法。

  只是,真的可以這樣嗎?賴上他會不會讓他厭煩呢?

  「小姐,瞧你看得都流口水了,我是很帥,不過你不必看得這麼認真吧!反正你有一輩子的時間慢慢看。」關子皓拿著一把鏟子跑回她的身前,笑著捏捏她的鼻頭。

  「少來!我才沒流口水。」她推了他一把,忍不住也笑了。

  「開挖了!」

  他一鏟一鏟地挖著,沒多久就碰到金屬物品,他們兩人很開心地蹲下來,用手撥開上頭的泥土,裡面真的埋了一個奶粉罐,關子皓開心的抱了出來。

  「是不是時空膠囊有規定一定要用奶粉罐呀?不然怎麼連你這大少爺都用這麼俗的東東?」

  艾芸瞧著那個仍黏著泥士的罐子,除了他用的是比較高級的奶粉罐外,奶粉罐還是奶粉罐呀!

  「反正它很好用,你別抱怨了行不行!」關子皓捶了她一記。真是的!寫小說的人都這麼龜毛嗎?

  「人家是好學耶!老師不都說有疑問就要問嗎?還有你呀老是動手動腳的,真不懂得憐惜玉。」小姐她又抱怨一長串。

  「你喔……算了,我們開封吧!」關子皓很想知道當年到底藏了些什麼?

  「不先回去弄乾淨嗎?」

  「沒關係,我想先看。」

  他已經迫不及待地撬開蓋子,十多年的塵封記憶就要重現。

  「你藏的東西還真多耶!」滿滿一罐東西,艾芸忍不住揚起嘴角。

  「都是一些小時候的玩具。咦?這個鐵超人我上回在電視看到是珍品耶!還有這……哇……都是我小時候愛玩的東西,真想不透當時我怎麼捨得把它們埋起來?」關子皓坐在地上,顯得好快樂。

  「那是因為你肯定有多到數不清的玩具,埋幾個起來,你才不會心疼呢!」艾芸取笑著他,像她那兩個姐姐,單是芭比娃娃就不下數十個,就算少掉幾個,根本不會發現的。

  「大概吧!咦?」他探頭繼續挖寶,突然抬頭看向天空。

  「怎麼了?」艾芸抹抹臉蛋,也抬頭瞧著。

  就在大太陽底下,毫無預警的,滂沱大雨就這麼傾盆而下,當場兩人全成了落湯雞。

  訝然的兩人張著嘴任由大雨落進嘴裡,然後目瞪口呆地望著對方,整整十秒鐘,雨人一起爆出大笑聲,天!他們也未免太幸運了吧?

  「快跑。」將東西全塞回罐子裡,兩人又狼狽又開心地牽著手跑回別墅。

  ※ ※ ※

  兩人狼狽的衝回別墅,也不管全身的雨水會弄濕大片地板,兩人一路滴著水跑上二樓,換掉全濕的衣衫,關子皓拿了條浴巾幫她擦乾長髮。

  坐在床上的艾芸笑問:「喂,你不覺得我們兩人湊在一塊老是出事嗎?」

  「有嗎?」他認真的擦著她的頭髮,邊隨意的答道。

  「對呀!我們第一次見面,你就被書壓在下面,後來電梯又故障,今天最扯,大太陽底下居然下起傾盆大雨,你不覺得我們活像被詛咒……」

  他突然低頭吻住她,將她剩下的話全吻進嘴裡,久久,他才火大的抬頭。

  「就算我們受詛咒也是受詛咒要相愛一輩子,懂嗎?」

  「真的假的?」艾芸訝異的望向他的怒眸。

  關子皓乾脆也擠上床和她窩在一起,怒氣來得快消散得也快,他又露出笑靨,繼續掰道。

  「嗯!因為我們相愛的太過驚天地泣鬼神,老天爺怕我們太招搖,招來善妒者的怨恨,所以才要我們偶爾出點小麻煩,分散那些胡亂吃醋的人的注意力!」

  「哈哈哈……你還真能掰,也許你比我更適合小說喔!」艾芸漾開甜甜的笑。擁有這種另類思考,難怪他能做軟體設計的工作。

  他笑著跳下床,拿了把梳子幫她梳理長髮。

  「雖然你這麼說,但下回打雷時絕對不能跟你走在—起。」眼裡含笑,她抬頭望著他。

  「別說會被劈中。」哪那麼倒霉呀?

  「你別懷疑,按照我們湊在一起時的倒霉指數看來,被劈中的機率是很高的喲!」艾芸故意跟他唱反調。

  「等被劈中了,就去買樂透,肯定中大獎。」

  「那我們趕快出去給雷劈。」艾芸笑著拉著他的手。

  關子皓開懷地笑倒在床上,眼裡全是柔情地瞅著她。

  艾芸被看的不禁害躁起來,一雙小手不知道該擺哪裡好,兩眼四處瞟,就不敢看他。

  他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你在笑什麼啦?」她嬌嗅地推了他一把。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單是這樣看著你就覺得好爽。」

  他慢慢地靠近她,伸手攪下她美麗的頸項,幸福地吻上她的紅唇。

  細細柔柔的吻很舒服,也很容易讓人放下所有的不安、抗拒和矜持,艾芸靦腆地試著回吻他,沒什麼技巧,但情意真切,關子皓覺得這是他得到最美好的一個吻。

  「我們要繼續嗎?」關子皓在親暱的擁吻空檔很君子的笑問。

  「嗄?」

  艾芸迷濛地張開眼,瞧見自己攬著他的脖子,而他的手卻放在她的臀上,兩人的腿交纏在一起,接下來會發展成什麼已經很清楚了,她連忙坐起來,臉上已是一片火紅。

  「說的也是,還沒吃午飯呢!真要繼續,也要等王伯一家人不會來吵我們時再繼續,你說對不對?」明知道她的臉皮薄,他卻故意湊在她的耳邊鬧她。

  「誰要繼續呀!你少胡說八道了。」她氣鼓著臉頰,拿枕頭K他。

  關子皓也不甘示弱地拿起抱枕回K,兩人陷入一場混亂的枕頭大戰,弄得整個房間全是羽毛和棉絮。

  「完蛋了,絕對會被王媽罵的。」鬧夠了,艾芸才想到後果,她張口大叫,卻吃進不少棉絮,不禁猛咳著。

  「笨!全是羽毛和棉絮,嘴巴還張那麼大,我們換房間吧! 」

  拉著她跑到隔壁,關子皓又跑回來抱起已經擦乾淨的奶粉罐,再回到她的身邊。

  「還咳嗎?」見她正在喝水,關子皓笑問道。

  「好了。」她俏皮地伸伸舌頭。

  「我們再來看時空膠囊裡的寶貝吧!」他抱著奶粉罐坐到床上。

  「嗯!」艾芸卻拿了把梳子,替他把一頭的羽毛和棉絮梳掉,兩人剛剛全成了白髮人了。

  「咦?這是什麼?」

  關子皓沒想到裡面會有一個小女生的照片,後知後覺的發現大事不妙,她可千萬別又誤會了。

  「哇!好可愛!是你當時的小女朋友嗎?」趴在他的肩上,艾芸笑得挺開懷的。

  「我也不知道。」連是什麼時候放進去的他都不知道,看了半天,只覺得有點眼熟,卻想不起來這小女孩是誰。

  「你不覺得她有點眼熟嗎?」艾芸也是覺得似曾相識,伸手將照片拿過來翻到背面,並沒有留言,又還給他。

  「你也這麼覺得?」關子皓鬆了口氣,還好她沒吃醋。

  「嗯!也許是我們認識的人。」

  「算了!管她的!你肚子餓不餓?王媽一定把午餐弄好了,我們下去吃吧!」

  關子皓將照片放下,拉著她的手一塊下樓去了。

  ※ ※ ※

  「城城……對不起……」艾芸翻個身,一巴掌打上關子皓的裸胸。

  「拷!這女人的睡相真差。」

  關子皓遇襲驚醒過來,重新將她納入懷中,磨蹭她的粉頰,笑著繼續睡。

  「城城……」她持續發出囈語。

  這兩個字聽在他的耳裡,真是刺耳極了。兩人都在一起了,她居然做夢還想到他?這女人到底把他擺在哪裡?

  「對不起……」不知大難臨頭的艾芸繼續爆料。

  「對不起?你對不起誰?他還是我?」

  關子皓覺得身上的每個細胞都在冒煙,怒火在他的全身恣意蔓延,瞪著她好半天,突然生氣的用力搖她。

  「啊?怎麼了?地震嗎?」艾芸張開眼嚇了一跳,連忙扯住他的手,才發現是他在搖她,不是地震。

  一臉狐疑地坐了起來,她瞅著寒著張臉下床穿衣服的關子皓,半夜不睡覺把她弄醒幹嘛?要夜遊嗎?就算她很難叫醒,也不必這麼生氣吧?

  「到底是城城重要,還是我重要?」

  他站回床邊,冷冷的望著她。

  「啊?」現在是在演哪出戲?

  「艾芸,你給我講清楚!」半夜的別墅裡,傳出關子皓的狂烈怒吼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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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8 01:00:38
  第六章

  「你要我說什麼呀?」艾芸向來是吃軟不吃硬的臭脾氣,被他一吼,火氣也上來了。

  「城城!」

  他咬牙切齒的怒道。

  「城城?」

  他礙到他了嗎?

  「為什麼你對他念念不忘,連夢裡都是他?」關子皓生氣的走到窗邊,回頭一臉的責難。

  他不屑被當成第二選擇,而最令他無法忍受的是,他不是唯一!

  「念念不忘?夢裡?有嗎?」她的臉上寫著大大的疑問,她已經很久沒想起城城了,他為什麼要這樣胡亂指責她?

  「有,你剛剛就一直叫他的名字。」他又衝回床邊,指著剛剛她睡的位置,彷彿城城就在那裡。

  「剛剛?夢裡?」

  她更迷惑了。有嗎?

  「就是剛剛,你在夢裡和他相見。」他渾身散發出又怒又怨的濃厚氣息。

  「我親耳聽到的,你別想狡辯。」

  「我睡著了,哪知道發生什麼事?」

  「你果然對他念念不忘,甚至深入骨髓,白天跟我在一起無法想他,只好將他留在夢中。」他打翻醋罈子,不願接受她的說法,轉身踱到牆邊,發狠的踢了一腳,他快被那段可疑的夢境煩死了,到底內容是什麼?

  「你別亂說。」 ,

  這男人的想像力也未免太豐富了吧?若不是兩人都在氣頭上,她肯定會笑出來。

  「你還對他說對不起,我看你比較對不起我吧!躺在我懷裡,卻想著別的男人,你要我怎麼安心睡?」他只要一想到那滿是問號的夢境,就氣得直顫抖。

  「我沒有想著別人,你明知道我心裡只有你還這樣說,太過分了!」艾芸覺得很冤枉,她真的不知道她夢見什麼了。

  「我根本無法確定你愛的人究竟是誰。」

  想起以前她站在路口目送那個可惡的城城離去時溫柔的神情,她從不曾用那樣的眸光看他,他的心受到猛烈撞擊,疼得他閉上了眼。

  「你說什麼?你把我當成什麼樣的女人了?」她一臉受傷地抬頭望向他,這指控太嚴重了。

  「不是嗎?若你真愛我,夢裡想的應該也是我才對吧!為什麼你卻邀城城入夢,還對著他直說對不起?要我不懷疑太難了。」

  愈想就愈覺得他的猜疑是對的,她因為得不到城城,才會退而求其次的跟他在一起,一想到事實是這樣,他突然像了洩的皮球跌坐在椅子上。

  「你怎麼這樣……你若不相信我,就別說要跟我在一起!」她咬著牙紅著眼,強忍著淚水不肯滴落。

  城城的事,她早就跟他說清楚了,為什麼他又拿出來作文章,她跟城城根本沒有任何關連!

  「你該不會想要分手吧?」把她的話直接翻譯成最壞的結果,關子皓臉上寫著不可置信,握緊拳頭瞪著她。

  聽見他的問話的艾芸刷白了臉龐,驚愕地與他對望。

  兩人僵在當場,明明都沒這意思,卻又都拉不下臉化解這誤會。

  「算了!你想分手就如你所願吧!」他心痛地歎口氣,負氣地踱出房間。

  瞪著緊閉的房門,艾芸真沒想到事情會鬧到這田地。

  強忍了半天的淚水終於不爭氣的滑落,她卻死命的咬住被單,不肯哭出聲來。

  「我又沒有錯!」她絕不低頭。

  ※ ※ ※

  「怎麼這麼久?你蹲廁所呀?」艾芸喃喃抱怨地走進何幼菱的套房,在她的客廳裡自在地坐下。

  「不是啦!」聽見門鈴聲,屋內兵荒馬亂了好一陣子,她當然沒法子一下子就去應門,不過這不能說,她只好陪著笑臉,又瞧了臥室一眼。唉!她家很少這麼熱鬧的說。

  「我跟你說,最近我真的有夠倒霉的,我的皮包居然掉了。」艾芸歎口氣,將腳伸直。

  「掉了?怎麼會?知道在哪掉的嗎?」

  何幼菱端著茶過來,聽見這事,她微蹙著眉深表同情,將茶具放在桌上也坐了下來。

  「我連是在什麼時候掉的都不知道,哪會知道掉在哪裡?連手機信用卡證件全掉了,氣死我了。」她啜了口熱茶,閉上眼享受一下甘甜的滋味,真香。

  「去辦止付了嗎?」何幼菱伸長手臂拍拍她的肩膀聊表心意,這種事真的很麻煩。

  「辦了。小菱,你不知道我最近真的好倒霉,倒霉到我開始覺得不該出門連累無辜眾人。」艾芸趴在桌上有氣無力的歎息,臉上光彩盡失。

  「你別胡思亂想。」何幼菱失笑。

  「真的!我很少搭捷運的,結果今天要來你家,我一進捷運站,列車居然就因故停駛半個鐘頭,夠衰了吧!」她真的覺得自己快變災星了。

  「啊?這只是碰巧。」何幼菱噗哧一聲笑了出來,看來她最近很不順是真的。

  「絕對不是碰巧,偶爾遇到一次是巧合,接二連三,除了背,絕對沒有第二個字能形容了。唉!自從認識關子皓之後,霉運就緊跟著我不放,他好像也是,我們兩人好像災星二人組,真是背到家了。」

  艾芸像個孩子似的用下巴頂著桌面,可憐兮兮地向她訴苦。

  「你們是怎麼了?」

  「分手了。」

  她兩眼無神。

  「為什麼?吵架嗎?」

  何幼菱又望了她的臥室一眼。

  「是他莫名其妙跟我吵的。」一想起來,她仍是滿肚子委屈,那種莫須有的罪名她絕不承認。

  「為什麼?」

  「城城。」吐出兩個字。

  「城城?」

  「你記不記得我的班上有個混血兒?」

  「記得呀!有好多女生追他,但印象中他似乎不曾跟誰出雙入對過。」何幼菱回想著校園生活。

  「那是有原因的,啊!別管他了,總之,關子皓那混球認定我比較喜歡城城,然後就跟我翻臉了。」艾芸歎氣坐正身子,將頭靠在身後的沙發上。

  「你比較喜歡城城嗎?」何幼菱替皓問清楚。

  「怎麼可能!」

  「你有告訴他嗎?」何幼菱稍稍鬆了口氣,果然是誤會,解開就沒事了。

  「當然有!問題是那混球居然不信我,氣死我了!」

  「他是在吃醋嘛!」何幼菱微笑勸和。

  「那個臭關子皓,我明明就告訴他,我愛他,他居然還敢懷疑我,菱,你最知道我了,想聽見我說這句話比登上玉山峰頂還難耶!」艾芸拉著她的手,很生氣的說著。

  「是沒錯。」何幼菱也歎了口氣。是因為他們認識的時間還不夠長嗎?但伴侶間的默契未必得經年累月才能養成的呀!

  「因為父母的關係,我從不覺得自己可以真的愛上一個人,然後心甘情願的對那人說: 『我愛你』,可是我就是傻傻的對他說了,為什麼他卻不信我?」艾芸懊惱地捶了沙發一拳。

  「你後悔愛上他了嗎?」何幼菱小心謹慎地問道。

  「這就是我覺得很窩囊的地方,害我心情亂郁卒一把的。」艾]芸碎碎念著。

  「怎麼了?」

  「如果我可以哈哈一笑然後說算了,就當我瞎了眼才看上這笨蛋,一切就都沒事了。」

  「到底怎麼樣了,真的後悔了?」何幼菱可不要他們因誤解而分手,焦急地拉著她的手追問。

  「就算被他誤會成這樣,我也不曾覺得後悔,都愛上了,能怎麼辦?」艾芸大大地歎了口氣,覺得自己真是沒用。

  「那就好。」何幼菱鬆了口大氣,坐回地上,開心地喝了口茶。

  「聽見了吧!笨蛋!」臥室裡突然傳來一聲揶揄的男中音。

  「是很笨。」

  另一道聲音吶吶的答道。

  艾芸吃驚地回過頭,就見臥室門開了,杜軒岑走出來給她一個微笑,逕自走到何幼菱的身邊將她拉了起來,站在一塊。

  艾芸的目光由他身上拉回臥室門口,就見關於皓一臉尷尬的站在那邊,臉上有著濃濃的歉意。

  「菱,你怎麼沒告訴我!」艾芸滿臉通紅地嚷著。天呀,剛剛她都說了些什麼了?

  「呃……皓是來找岑的,我能怎麼辦?」何幼菱一臉無辜。

  「你可以告訴我他在這裡。」艾芸兩手抱頭。天,糗斃了!

  「現在你知道了,有差嗎?」杜軒岑懶洋洋的開口道。

  「差很多。」

  「至少起了頭了,接下來,你們自己看著辦吧!杜軒岑攬著女友準備走人,他們要回杜家吃飯。

  「怎麼?你們要出去?那我也走了。」艾芸連忙跳起來。

  「你留下!」杜軒岑嚴厲地回頭睨她一眼,讓她又乖乖坐回沙發裡。

  「艾艾,好好談一談吧!不然你會後悔的。」何幼菱真心的建議。

  一直默不作聲的關子皓直到他們出去了,才走到她對面坐下。

  「艾艾,我……那天真的很抱歉。」

  艾芸一聽見他退讓的話語,眼眶就紅了。

  「也許是因為我完全不知道對方才會這樣胡思亂想,我下意識的將他當成假想敵,艾艾,很抱歉,誤會你了。」關子皓趴在桌上靠近她,真誠的道歉。

  「我從沒想過要和他在一起。」艾芸委屈地吸吸鼻子,再次宣示。

  「現在我知道了。」

  「這是我最後一次解釋跟城城的關係,你別再拿他來煩我。」

  關子皓回答得有些痛苦,他真的很想知道那天她究竟夢到什麼,為什麼要說對不起?但他不想再為了這找不到答案的蠢問題把兩人的關係又弄僵了。

  「你好像有點不情不願?」艾芸湊近他,臉上存有懷疑。

  「哪有!」關子皓立刻陪上笑臉。

  「你很笨耶,做夢通常是跳躍式的,我也許根本不是在向他說對不起,那句對不起搞不好是我在夢裡踩到陌生人的腳而說的,你卻一定要將它們全連在一起。」艾芸還是心軟了,解釋的更徹底。

  「你也很笨呀!為什麼我會這麼在乎,你真的不懂嗎?」

  他從沒發覺自己的愛意來得這麼熾烈狂細,不僅嚇到她,就連他自己都慌了,但他就是無法放開她。

  「就是懂才生氣呀!之前你不也很氣我不信你的事?結果你自己也這樣。」她賞他一個白眼。

  他可以為了任何事跟她吵,但不能懷疑她的心,這是唯一讓她無法忍受的事。

  「果然是很蠢。」他笑著搖搖頭,他真是被愛蒙蔽了雙眼。

  「我知道你吃他的醋,但我可以告訴,他是全世界裡你最不需要吃醋的人,因為我從來沒把他當成對像看待。」

  「真的?」

  「我早說過了,他是偶像,是你不信罷了。」

  「太好了!」關子皓突然抱住她,聽見她親口說沒把城城當對象,他胸口積壓的悶氣一消而散。

  他捧住思念了三天的容顏細細地吻她,兩人就這麼抱在一起好久好久。

  「不氣了?」艾芸驀然揚起嘴角笑問。

  「不氣了。」

  「不跟我分手了?」

  「分手的是笨蛋!」

  「我記得岑都叫你笨蛋。」

  「那是他欠揍!」

  兩人笑成一團。失而復得的心讓他們都珍惜所擁有的一切。

  「對了,你為什麼那麼怕他?」關子皓想起幾次面對岑時,她都乖得不像話。

  「我也不知道,會怕就是會怕呀!不知不覺就變得很聽他的話。」艾芸第一次見到他就被他狂怒的模樣給嚇到,然後就很怕很怕他,她很佩服小菱居然敢跟他在一起,小菱是她的另一個偶像!

  「惡人沒膽!」關子皓很沒愛心地恥笑她,不必想也知道這丫頭八成是有幸瞧見岑發火的樣子。

  「那你也是羅!」艾芸捶了他一拳。

  「我?對啦!我是真的沒膽去想失去你的日子,艾艾,你不會知道這三天我是怎麼過的。」拋開自尊,關子皓無力地趴在她的肩上訴苦。

  「我只要參考我自己這三天的樣子就知道了。」她漾開了笑容,知道這幾天他也不好過,她的心情更好了。

  「真的?你也失眠?」關子皓驚喜的抬頭望著她。

  「嗯,三天!」

  「吃不下?」

  「瘦了兩公斤。」

  「老是發呆?工作進度零?」

  「今天才被編編罵呢!」

  「你好慘!」

  「你也一樣!」

  「可是我聽了好爽。」笑意爬上他的眼底。

  「彼此彼此!」

  兩人終於大笑出聲,有個見不得對方好的情人是幸抑或不幸?但至少可以確定的是,有對方的陪伴,他們絕對不會無聊了。

  ※ ※ ※

  雖然才三天,但誤會冰釋的兩人卻有好多話想跟對方說,一頓晚飯吃了快三個鐘頭,又一起去公園餵了好久的蚊子,才意猶未盡的想回家繼續聊。

  搭著電梯回到住處,關子皓家的門口卻站著一個俊帥的中年美男子,一瞧見他,就驚喜地站直身體。

  「你認識的人?」

  艾芸好奇地問道。

  「不認識。」

  「關先生,久仰您的大名。」

  美男子眼裡只有他的走過來打招呼,他熱情地伸出右手。

  看著眼前出色的男人,艾芸心中閃過一個很明確的訊號,這回絕對錯不了!

  「你是?」

  關子皓狐疑地看了對方一眼,遲疑地將手伸出,禮貌性的和對方握手,這傢伙該不會是?

  「敝姓郎。」

  中年美男子一臉陶醉地將另一隻手也覆上他的手,曖昧的摸呀摸的。

  「郎先生有何指教?」果然!關子皓在心中咒罵一句,很火的將手抽回來。

  「在大毛的PUB裡,我見過你好幾次,卻一直沒機會認識你,一直在等能再次目睹你的光彩,可是你最近都沒去,人家等不及了,只好冒昧的直接來叨擾,希望你別介意。」郎先生半噘著嘴,放在胸前的手指指尖微翹,明顯是個很標準的GAY。

  「我沒空,郎先生沒事可以回去了。」他要宰了大毛那死小子,居然敢把他的地址給人,下半輩子他別想有好日子過了。

  「我有事。」郎先生情急拉住他的手。

  關子皓森冷的眸子死瞪著郎先生直到他尷尬的將手放開,而後神情不耐地看著手錶。

  「我是來向你表白的,真的!我對你一見鍾情,我愛上你了。」郎先生鍥而不捨地表明自己的一片誠心,臉上全是期待。

  「我不愛你,你可以滾了。」

  「我不會放棄的,我一定要追上你!」

  「你追不到的,少浪費我的時間。」

  關於皓的臉色愈來愈難看。他真敢追,他就打斷他的腿,讓他永遠也沒機會追。

  「你難道是因為她才拒絕我的嗎?怎麼可以這樣!」過了許久,郎先生這才發現了她的存在,立即將矛頭指向她。

  關子皓後知後覺地想到艾芸也在場,他轉頭就見她一臉訝異地看著郎先生,完了!這下子又有得誤會了。他突然惱怒的瞪向郎先生。

  「滾!」

  「人家不要!人家才不要輸給女生。」郎先生又伸手想拉他。

  「砰!」下一秒鐘,關子皓憤怒的拳頭直接擊上郎先生的左臉頰,壯碩的郎先生當場飛了出去撞到牆壁,狼狽地滑坐在地。

  「皓!」

  艾芸沒想到他會突然動手,連忙拉住他,免得他繼續使用暴力。

  「你再敢出現在我面前,我可不負責你的生死!」

  撂下狠話,關子皓很生氣的拉著艾芸進她家大門,突然轉身給郎先生一個沒有溫度的眼神後,「砰!」的一聲重重地將門關上。

  第七章

  「艾艾。」關於皓誠惶誠恐的瞅著她,就怕兩人和好不到半天的時間,又要成為交戰國。

  「嗄?」一臉若有所思的她抬頭對上他飽含焦慮的眼神,將她飄遠的心思拉了回來。

  他幹嘛跪在她身前?發生什麼事了嗎?

  「別理那混球,你千萬別受他影響!」他緊張的握住她的手,他不要再吵架了,那很傷耶!

  「感覺上,我上回那本小說寫得好像太保守了。」艾芸突然冒出一句牛頭不對馬嘴的話來。

  「啊?」這回換他茫然了。

  「像他,喜歡就直接告白,應該要這樣才對。」她仍在評論自己好久前寫的那本小說。

  「哪裡好了?」他怪叫一聲,被告白的人是他耶!這丫頭的腦袋裡到底都裝些什麼呀?

  「很有勇氣,你不覺得嗎?」

  「我只覺得他是個白癡!」看來她應該沒誤會才對,他的心情頓時平穩多了。

  「你幹嘛罰跪呀?」這才想到他仍然跪著,她推了他一把,又笑著將他拉回椅子上坐好。

  「哪有!」

  「你真不該揍他的。」她很想出去看看那人有沒有事。

  「他活該!」

  「他又沒怎樣,只是向你告白而已,你別理他不就得了,做什麼動手呢?」她仍然覺得他剛剛太暴力了。

  「所以你沒誤會我對吧!」這才是他關心的。

  「誤會什麼?」她不解的眨眨眼。

  「以為我跟他之間有什麼曖昧。」他提心吊膽的瞅著她。

  「你不是說不認識他,為什麼要誤會?」她一臉的莫名其妙。

  「太好了!你終於不再以為我是同志了。」他開心地抱住她。

  「嗄?你剛剛在擔心這個啊?」終於弄懂他剛剛焦慮的神情所為何來,小臉上寫著難以置信。

  「以前的經驗很難消除。」他難得地微紅了臉,不自在的搔搔頭皮,自嘲地笑說。

  「真的,我很想大聲的恥笑你,但看在我們剛和好的份上,我偷偷的笑好了。」她大刺刺地拍拍他的頭。

  「我該因此向你道謝嗎?」關子皓拉下她的手包在手中,而後湊近她的嘴角啄了兩下。

  他原本以為情人在一起一定是柔情似水的相處,但意外的,他卻喜歡和她鬥嘴玩鬧自然的氣氛,這是只屬於他們的情愛吧!

  「不必了,你在心裡感謝我就行了。」

  「你喔!」

  「哈哈哈……倒是我該說抱歉,不過,你自己也要負點責任就是了,誰教你要喜歡上我,跟我在一起,你大概沒什麼機會享受溫柔的對待。」很神奇的,她居然懂他在想些什麼,慧黠地笑道。

  「彼此、彼此!」他大笑出聲,他也是這樣的人,難怪岑說他們很像。

  「皓,說真的,我很佩服那位郎先生耶!」她又倚回他的懷裡,心思又飄向那人。

  「為什麼?」他靠向椅背,將她整個人抱上他的腿上安置好。

  「那麼有勇氣直接向喜歡的人告白,不管成功與否,你不覺得他對自己很誠實?」她就沒這勇氣,和他耗了許久才敢承認。

  「哼!」他可一點也不想佩服那人。

  「好啦!不談他了。」見他又開始不爽,她體貼的想轉移話題。

  「鈴鈴……」她還沒開口,電話卻響了。

  不想離開他舒服的懷抱,她斜傾著身子伸長手臂,將無線話筒撈了過來。

  「喂?」

  卻在聽見傳來的聲音後坐正身子。

  她身上傳來的抗力引來關子皓的注意力,下一秒鐘他知道是誰了。

  「爸?」

  ※ ※ ※

  「真要去?」艾芸第十次問道。

  為了三天前她老爸打來的那通電話,她半個鐘頭前已經換好一套端莊典雅的晚禮服,她的正式衣服全留在艾家沒帶出來,這是關子皓請服飾公司直接送來的。

  「你放不下對吧!所以一塊去。」關子皓在穿衣鏡前整了整衣領,才走回她的身邊攬著她笑……

  「他分明是想利用你呀!艾芸著他的腰生著悶氣,但他說得沒錯,只要那可惡的臭老爸搬出老媽來,她就真的無法不管他。

  老爸也不知道怎麼得到消息的,居然知道她和皓交往甚密,然後以二十年來不曾有過的熱絡語氣,要她定要出席今的宴會,而且務必攜伴參加,老爸想的人根本不是她,而是希望潤東的未來領導人能出席今晚的鴻門宴嘛!

  「我查過了,艾力克最近的財務是有點問題,但不嚴重,只是商場上的傳言是很可怕的,萬一被緊抽銀根,再健全的公司都會受到強烈撞擊,你爸爸是生意人,當然會利用所有有利於他的資源,這不算什麼。」他拍拍她的臉頰安撫著。

  「可是,你只要跟我一塊出席,其他人就會自動做各種聯想,到時候你會很麻煩的。」

  他的潤東背景才是老爸覬覦的,他不怕嗎?

  「哦?」他不在乎麻煩的,因為他想保護她。

  「別人會揣測你跟我的關係,會把艾力克跟潤東加上同義詞,你會被人認定我有什麼……嗯……」

  她的確不能不管老爸,但他沒這個義務。

  「跟我有關係,你有什麼不滿嗎?」關子皓笑了,因為她在擔不必要的心。

  「你扯哪去了,我是在為你著想耶!」

  「潤東是潤東,我是我,在我回去前,它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但我不介意幫幫你爸的忙,艾力克仍是家很有潛力的公司,所以我爸也同意我這麼做。」

  關子皓笑了笑,艾力克生意興隆對潤東也有好處,算來他骨子裡的商人因子也挺重的嘛!

  「伯父同意了?」艾芸臉訝然,怎麼關家的人有把麻煩攬上身的習慣嗎?

  「對!我報備過了,而且我父母要我帶你回家。」

  他該感謝他有對開明的父母,只要他決定了,他們都會全力支持,無條件的接受,而這份甜蜜的親情,他很想快點讓她也感受到,並且身歷其境。

  「啊?」

  他的父母想見她?

  其實他們見過的,只是他們大概沒什麼印象就是了,以往她參加宴會,向來很低調,只是去露個面應付老爸而已。

  「醜媳婦總要見公婆的,再說你離丑距離可遠的呢!不必擔心過不了關。」他哈哈大笑,牽著她的手一塊出門搭電梯。

  「別鬧了。」她害羞的輕捶他一下。

  「這是大事耶,我才沒在鬧呢!」

  他要許她一個溫馨甜美的家庭生活,讓她徹底遺忘在艾家不愉快的日子。

  「可是……」她真的很怕老爸自此賴上他們一家。

  「擔心我受到牽制是嗎?」他一語料中她的心思。

  「嗯。」這不是什麼光彩的事,她羞愧的默點頭。

  「潤東要交到我手上至少是十年後的事,我爸是隨和,但他也精明的讓人受不了,他不會吃虧的。」關於皓在心裡加了句除非他願意,不過這點就不必讓她知道了。

  「真的?」

  「沒錯,我們可以走了吧!」

  挽起她的手走向停在大門口的豪華禮車,他們今天有專任司機接送,他連老爸的車連同司機都調過來了。

  兩人旋風式的出席,果然引起社交界一陣騷動,紛紛揣測艾力克是否幸運的捕獲到這只超級金龜婿,而席間他二人親密的小動作加強了眾人的猜想,當場讓所有對艾力克存有疑惑的人鬆了口氣,有潤東小開當背景,艾力克的營運絕對不會有任何問題的,艾先生的如意算盤撥對了。

  「小芸,你們不多留一會兒嗎?難得回來,我們多聊會兒嘛!」艾氏夫妻在門口叫住他們。

  他沒想到甚少出席重要場合的小女兒會認識潤東的唯一繼承人,而且顯然關係密切,這對他而言太有利了,他把父女倆先前交惡的關係全忘光光,她現在是他最有出息的好女兒。

  「不必了!」艾芸不想見到他和他妻子的嘴臉,挽著關子皓的手急著想離開。

  「小芸呀!人家關先生來者是客,你這樣太沒禮貌了,會讓人笑話的。」艾太太臉上用著虛偽的微笑訓誡著,她從來就看這個野種不順眼,如今居然還比她的女兒幸運,讓她更是嫉妒。

  「艾先生,我們還有事先走了。」關子皓禮貌性的點點頭。他們還是快點走比較好,艾芸的脾氣萬一發作可就難看了。

  「是嗎?以後常來家裡坐坐,反正都是家人了。」果然,艾先生開始攀親帶故。

  擔心了好幾天,真的聽見老爸這麼說,艾芸脾氣已到爆發邊緣。

  她抬頭冷冷地望著他。「我不會否認和你的關係,但他是他,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你別想利用人家!」

  艾先生聽,整張老臉全漲紅了。心裡想是一回事,被赤裸裸的提出來可就很難看了,他尷尬的不知該如何解釋。

  關子皓的嘴角抽動。太遲了,還是發作了,唉!他伸手在她背後安撫著。

  她突然臉譏誚地將目光對向艾太太。「當然了,對你們來說,這真是太不幸了,對吧!」

  「你!」艾太太整張臉都扭曲變形,卻無法在關子皓的面前發作。

  「小芸,你該長大了,別再全身是刺,子皓會傷腦筋的。」艾先生開始像個父親般說教。

  「正因為我長大了,才知道你們曾經對媽媽做了多殘忍的事,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們!」她的眼眶紅了,卻倔強的瞪大眼睛,不肯示弱。

  關子皓環緊她的腰,只淡淡的點點頭,不再說話的扶著她坐進車裡離去。

  艾先生被她一句永遠都不原諒他的話給震住了。他的生命等於艾力克,所有的決定都以艾力克為前提,就連當年在愛人和事業之間他都選擇了艾力克,如今最愛的人已死,雖然她至死都不曾說過一句抱怨的話,但她嚥氣前那無奈的一歎,卻讓他永遠都忘不了,他真的對不起她……

  此刻他才明白,他永遠都得不到女兒的諒解,而她是他最愛的女人留給他的唯一聯繫呀!

  他真的錯了,錯在不該只想到自己,錯在不該眼裡只有名利……現在才看清楚,已為時晚矣!

  ※ ※ ※

  「你說句話吧!」關子皓雙手插在褲子口袋裡,一臉無辜樣。

  艾芸兩手抱胸,回望著他的臉上清楚寫著「我已經無話可說」幾個大字。

  「我承認在老爸的司機送我們回去之後,就該乖乖和你留在床上幹些讓兩人快活的好事,而不該看你心情不好,太過雞婆的誘拐你一起開車出來散心,我承認我做了件很蠢的事,這樣行了吧!」他兩手一攤好無奈。

  他真的有在反省了,她不能原諒他嗎?

  艾芸只是大大地歎了口氣,都這樣了,教她說什麼呢?

  「你給我發出點聲響行不行呀?嗯啊、哼啊,什麼都好,別悶不吭聲的,挺嚇人的耶!」

  「算了。」她終於開口了。

  「啊?」

  「以我們的帶衰指數來說,這樣剛好而已。」她已經認清事實,並且接受了這殘酷的真相。

  「聽你這麼說,反而讓我的心情更差了。」他可不顧承認自己很掃把。

  「你別介意,我一點都沒有怪你的意思。」她拍拍他的胸口安慰道。

  「真的?」

  他才不信呢!她剛剛足足有五分鐘都沒說話,臉上寫著難以置信的複雜神情,按照兩人現在這狼狽的情境,她怎麼可能不抱怨?

  「對呀!說真的,要是車子沒拋錨才奇怪呢!我真的一點也不意外,真的!」她邊說邊點頭,又回頭瞧了讓兩人淪落山區的「罪魁禍車」一眼。

  「啐!拜託你別一直強調這點行不行?」

  「不然你有更好的解釋嗎?請你解釋一下,為什麼我們要在寒冷的冬夜裡,站在這冷颼颼的寒風中欣賞夜景呢?」艾芸每隔三十秒就要用手猛力搓著臉蛋許久,她快凍僵了。

  「你在怪我!」關子皓鬧著脾氣,要她留在車上她又不肯,在這種夜裡、在這種天氣想攔到車比撞鬼的機率還低。

  「我說了,我沒有。」艾芸不耐地瞪了他一眼。

  「你在怪我的車為什麼沒保養好,在緊要關頭居然敢亂拋錨。」關子皓仍在發揮他的自由聯想。

  「我說了我沒有,別懷疑我的話。」艾芸的音量提高了。

  「好吧!不過,你自己一定要記得喔!」

  見她一再否認,他終於退讓了,臉上有著濃濃的笑意。

  「記得什麼?」艾芸沒好氣的答道。啐!本來不氣的,被他這長串的叨念後,想不氣都難了。

  「你沒怪我!」他微笑提醒。

  「啊?」他在玩繞口令還是連連看?

  「別過了五六年後,你突然翻起舊賬來。」關子皓笑答著,不這麼鬧一鬧,站在這裡真的很無聊。

  「我是這種人嗎?」火山爆發了,艾芸扯著他的衣領發紀。

  「預防一下總是好的。」他淘氣地拍拍她的臉蛋。

  「真受不了你!活像個老頭子似的,你擔那是哪門子的心啊?」

  瞪著他許久,艾芸也笑了,兩人就這樣抱在一起。

  「心情好一點了沒?」關於皓坐在引擎蓋上,將她抱在胸前,兩人靠在一起取暖柔聲問道。

  「嗯!看來倒霉點也有些好處的。」她忍不住又嘲笑起兩人背到家的運氣。

  「能跟你在一起,我不介意倒點霉。」他親暱地用下巴輕叩她的頭頂。他並不很介意這件事,雖然常出狀況,但不曾真的有事。

  「我母親大概也是抱著這樣的心態吧!只要能跟我父親在一起,她受再多委屈也願意,偏偏我父親卻不是她能倚賴的人,他愛錢勝過她,所以她才感到痛苦。」她將手放在他的手上輕撫著。

  「我想也是。」都什麼年代了,若不是有捨不下的東西,人不會這麼委曲求全。

  「小時候我總是發誓等我長大有能力了,一定要帶母親遠走高飛,可是後來我才發現,這不是有沒有能力的問題,就算現在她還活著,我要她跟我一塊離開艾家,她也不可能跟我走的,因為那裡有我父親在。」

  關子皓無言地將她抱得更緊。

  「真的,若母親能給我看一次開朗滿足的笑容的話,我就不會這麼恨他了,她的一生,自從認識了我父親之後就注定是場悲劇,她死了,但和她在一起的記憶,和她傳遞給我的痛苦感受,卻讓我永遠忘不了她曾受過的傷害,也無法再面對父親。」

  父親在母親過世的隔天居然若無其事的大宴賓客,就只為了拉攏對他有益的投資金主,讓她徹底寒了心。

  「慾望真的會蒙蔽貪念旺盛的人的心眼,很多事是無法盡如人意的。」他歎道,今晚這種集虛偽與各種慾望於一身的宴會,他自小參加過太多太多次,讓他看盡人類各種醜陋面。

  他絕對不會成為那樣的人,她也是!

  「嗯!跟他當了二十幾年的父女,他是什麼樣的人我太瞭解了,他不可能有所改變的,對此我早就死心了。」她的嗓音啞啞的。

  「別難過,今後你的家人就是我。」他將她轉過來,果然她的臉上淌著淚珠,他心疼地捧住她冷冷濕濕的臉龐,很認真的宣示。

  「嗯!我一點也不難過,反正我有你就夠了。」

  她吸吸鼻子露出笑容,緊緊地環住他的腰,幸好她遇見了他。

  見她笑了,關子皓擔了一晚的心終於落下。

  他俯身覆上她的唇,將所有的愛意與珍惜的心意全遞送給她。

  收到他毫無保留的心意,讓她原本孤單的芳心被幸福漲得滿滿的,她要把母親渴望卻無法得到的幸福一併實現。

  吻完又聊了一會兒的天,兩人由車頭到車尾又坐進車子,最後又雙雙站在路邊,望啊望的,就是見不到一輛車。

  「岑會不會又睡著了?」艾芸提出她的疑惑,他們的車剛拋錨時,他有打電話要岑來接他們,時間已經過了好久了,怎麼還沒到呢?

  「不會吧?」關子皓怪叫一聲,他敢!

  後來想想不太放心,他連忙又撥過去,氣急敗壞的吼道:「杜軒岑,你在搞什麼飛機?快點來載我們啦!」

  倒霉兩人組在山路上望穿秋水,就是等不到杜軒岑的黑色愛快羅密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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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8 01:01:00
  第八章

  「喂!這是怎麼一回事?」

  陽台上發出一句嚇死人的怒吼聲,然後一陣迅雷不及掩耳狂奔聲傳來;一道全身散發著強烈怒氣的人影在艾芸的桌邊緊急煞車,他全身都在顫抖,手上拿著一個可疑的東東瞪著她。

  「怎麼了?」正在趕稿的艾芸莫名其妙的抬頭瞧他一眼,又想鑽回她的文字世界裡繼續奮鬥。

  「看看你幹了什麼好事!」

  他在陽台的曬衣架上發現了這可憐的東西,她居然敢這樣對它!

  「洗得很乾淨呀!不是我要說你,把它丟進洗衣機不需要兩秒鐘的時間,你應該常洗它的,才不會像它先前那樣,髒死了。」她很滿意自己的傑作,更對自己這麼體貼感到自得。

  「乾淨個頭啦!這下子它該有的顏色全掉光了。」他的怒吼聲再次揚起。

  這女人顯然還搞不僅他在生什麼氣,他家又不是沒有洗衣機,他真想洗,早八百年前就洗了,還用得著等她動手嗎?笨!

  這布娃娃本來就髒得看不出它原來的顏色,現在這樣至少乾淨順眼多了,不是嗎?」艾芸細看著布娃娃,至少它現在是個雖然看不出來原來衣服的顏色,但很乾淨的布娃娃,她相信就連布娃娃本身都很感激她。

  「你知不知道它是限量發售的?全世界只有三百個,它不能碰水的,」

  最重要的是他喜歡它,不管它再髒他都寶貝似的擺著,這女人居然不到半個鐘頭就毀了它,他心疼死了。

  「啊?」她哪知道一個破爛布娃娃這麼稀奇。「抱歉啦!」

  「再多句抱歉也換不回它了啦……」關子皓心痛不已,垂頭喪氣地走了出去,一路上還碎碎念個不停。

  「真是個粗枝大葉的笨女人,看也知道它年代久遠,這麼髒這麼舊卻還留著,肯定有它的特殊意義嘛,連問都沒問,就粗心的將它丟進洗衣機,沒見過比你更粗心大意的女人了,唉唉唉……我的心好痛啊……」

  艾芸見他這麼生氣又傷心的模樣,心想,這布娃娃對他一定有很重要的意義,卻被她弄成這樣,心裡很過意不去,便跟在他身後,想再次真心誠意的向他道歉,順便安慰安慰他。

  可她的愧疚感卻在聽見他這長串的抱怨後蒸發掉了。

  她都不知道原來他這麼嫌她,難不成是積怨已久?

  「真抱歉呀!我就是這樣粗枝大葉的笨女人。」她火大的出聲譏諷。

  她的心裡突然閃過何幼菱柔媚和順的身影……對了!他很早以前就說過了,他喜歡溫柔細心的女生。

  可惡!這臭男人一定是在想,她若有小菱一半的細心溫柔就好了。哼,拖就是不符合他的標準怎樣?她不是溫柔的女生,這點他早就知道?現在才賺不會太晚了嗎?

  關子皓轉身就見她站在他身後,臉上只有生氣卻沒半點愧意,不禁也火了。

  「我有說錯嗎?你就是這樣粗心大意、做事不用大腦,才會連這麼明顯的事都瞧不出來,好好一個布娃娃硬是被你給毀了。」

  「你這個自以為事的自大狂,沒看到人家認真的一面就隨意亂批評,根本不懂溫柔是什麼!她在為他洗布娃娃時,可是心替他著想的耶,居然一點都不感激,她又不是故意把它弄壞的。

  「真是抱歉,我一點也不溫柔,一點也不體貼。」關子皓咬牙切齒地答道。

  可惡!這女人在說地什麼?她早就知道他是怎樣的人了,現在才想要他那樣,他去哪變給她呀?

  啊,她以前就說過的,她喜歡像羅昱立那樣溫柔體貼的男人。怎麼?難不成她一直拿他和立比較嗎?突然他的胸口冒出陣陣酸意。「哼?」兩人怒目瞪視著對方,而後火冒三丈的別開臉去,再次陷入冷戰之中。

  ※ ※ ※

  「現在又怎麼了?」

  何幼菱真的很想搬回杜家去算了,她這裡快變成調解所了,艾芸和關子皓這對對戰鴛鴦,只要一開火,她的麻煩就來了,真是傷腦筋。

  「說出來你一定會笑死,你知道嗎?他居然因為一個髒得要死的布娃娃和我翻臉,氣死我了。」艾芸怒氣未消的捶著抱枕。

  艾芸氣呼呼的將經過說給好友聽,她一再強調自己的好心和無心之過,而關子皓那個不知感恩的混球,居然還罵她是個粗枝大葉的笨女人。

  「嗄?」何幼菱張大了嘴。他們真的很誇張,什麼事都能吵,都吵了快三年了,還不夠呀?

  「所以,我們又鬧翻了。」艾芸終結這回的戰況報導。

  「起因是你不對,道個歉不就沒事了。」她真的搞不懂這有什麼好吵的?

  「一知道那布娃娃的來歷,我就道歉了,而那一大串數落我不是的話,是在我道歉後才冒出來的,他真是個沒肚量的臭男人!」

  她愈想愈氣,為什麼她要愛上這個混球呢?

  「他剛失去心愛的寶貝,心情鬱悶,脾氣當然就差了嘛!你就多體諒他一些。」何幼菱拍拍她的頭勸說著。

  這兩人的脾氣都很直,稍微讓一讓不就沒事了嗎?

  「小菱,若沒昨天的事我還沒發現,我告訴你,你最好順便告訴杜軒岑,那混球說不定在暗戀你。」艾芸忽然移坐到她的身邊,很仔細地瞅著她研究,愈看愈覺得小菱真的完全符合關子皓的條件。

  「你在胡說什麼呀?」何幼菱一臉「別鬧了」的神情。他們小倆口吵架,她可不要夾在其中當箭靶。

  「真的!你快點跟杜軒岑講。」艾芸正經八百地拿起電話遞到她面前。

  「為什麼?」何幼菱真覺得她氣糊塗了,這種事要是傳到岑的耳裡,後果絕不是正在氣頭上的她想像得到的。

  「這樣一來,杜軒岑絕對會把他揍到去掛急診。」艾芸嘴角露出嗜血的狠笑,好像真的很想見到他掛綵似的。

  「你希望這樣?」天哪!她究竟有多生氣啊?

  「不然難消我心頭的怒火。」

  「艾艾,愚蠢的氣話現在說說發洩一下就罷了,走出去之後,絕對不要再說了,知道嗎?會出事的。」何幼菱想起以前韓宗諭不過自大的強吻了她一下,就被岑狠揍一頓,她可不敢保證脾氣變好後的岑不會再出拳。

  「他敢這麼想,就別怕別人知道。」艾芸聳聳肩,總之,她就是心裡不舒服。

  「艾艾,真的不是我要說你,你也用點腦筋好不好,不然睜大眼睛看看也行,關子皓的眼裡從來都只有你,就連你們還沒成為男女朋友前,就已經這樣了,他的心裡絕對不會有別人的,拜託你用點心行不行?」

  何幼菱決定了,她要回杜家避難一段時光,看樣子,這兩人還有得攪和的了。

  「那他幹什麼老是嫌我這嫌我那的?我從來不是溫婉的女人,這他早就知道了,對了,我們第一次見面時,我還在他家門口罵了半個鐘頭的三字經,現在才嫌我,不會太晚了嗎?」

  「喜歡才會這樣,你幹嘛跟他計較?」

  「是他太過分了。」

  「那你想怎麼辦?」何幼菱歎了口氣。

  「除非他跟我道歉,不然這回我就不原諒他。」艾芸又癱回椅子裡窩著,心裡生氣,卻又想著他。

  「唉!」何幼菱把頭一低,怎麼事情全搞在一起了呢?

  前陣子韓宗諭終於找到黎若玫,如今兩人在中部,她卻很擔心他們會出狀況,每天都要仔細聆聽若若的報告,現在再加上艾艾的,她的頭愈來愈痛了。

  ※ ※ ※

  關子皓剛由外頭回到辦公室,裡面就只有羅昱立一個人,他正扯著電話和他的親親葉學姐情話綿綿,他冷冷的站在咖啡機前,直盯著他的神情。

  果然!配合著他所說出的每一個字每一句話,他的眼睛柔情似水,臉上掛著讓人動容的迷人笑容,整個人散發出有如陽光般的炫目光芒,該死!他真的是讓艾芸感動到不行的標準情人。

  打他一進門,羅昱立就有種芒刺在背的不舒適感,終於他匆匆結束和親密愛人的熱線,回頭對上神情有點奇怪的夥伴,他一臉的不明所以,但仍以溫和的態度問道:

  「怎麼了?」

  「除了那個噁心的城城外,就你最惹人厭!」

  這欠揍的混球!幹嘛連在男人面前都露出這種柔和的表情?怎麼?在跟他示威嗎?

  下一秒鐘,他將心裡的念頭化成行動,衝向他——開扁!

  羅昱立沒想到他會突然發瘋亂揍人,硬是莫名其妙被捶了好幾拳。怎麼?他有惹到他嗎?沒事找他幹架是什麼意思?

  「喂!你幹什麼?」他一把將他推開,就算他底子硬,被揍還是會痛耶!這傢伙是吃錯藥了啊?

  「揍你!」關子皓正在氣頭上,又衝了過來。

  羅昱立一聽,火氣也上來了。

  於是兩人扭打成一團,出拳都比狠的,雙方你來我往,實力在伯仲之間,打得難分難解,然後一人靠在一邊的牆上,氣喘吁吁地怒瞪著對方。

  「別說你被蠢東西附身了,敢動手,總該給我個正常一點的理由吧!」羅昱立滿臉的惱怒,非常不悅的問道。

  「誰教你要讓艾芸暗戀你!」關子皓齜牙咧嘴地吼道。

  「什麼?」羅昱立怪叫一聲,以為自己聽錯了。啐!這是他聽過最荒誕不經、最可笑的理由了。

  「我說她喜歡你這型的男人。」關於皓怒吼。

  這麼氣人的理由居然要他講兩次?

  這下子換羅昱立衝過來狠狠的給他一拳,這種話他居然說得出來?

  「你瞎了呀?你是用哪一隻眼睛瞧見她喜歡我了?」羅昱立扯著他的衣領,在他的耳邊大吼。

  「很久以前她說的。」關子皓火大的扯回自己的衣領。

  「不可能!」

  艾芸的個性他太瞭解了,真喜歡絕對看得出來,這是不可能的事!

  「反正她嫌我沒你溫柔體貼就對了。」這才是關鍵所在!他在意這件事在意到胃痛,他身上的醋味弄得整個辦公室酸氣瀰漫。

  「拜託!跟任何人比,你都不夠溫柔體貼。」羅昱立很不給面子的送他兩個大白眼。這鐵錚錚的事實,不用比誰都知道,他現在才在覺得受傷,不覺得好笑嗎?

  「喂!」

  「我是在稱讚你耶!你不會知道你有多幸運的,沒半點浪漫氣息就贏得佳人的芳心,你真該偷笑了。」羅昱立撇開臉去,不想看到他那愚蠢的臉蛋。

  「若是這樣,她就不會跟我吵了。」關於皓頹喪地垂下雙肩。

  搞不好繼城城之後,她心裡又住了個立立,然後他永遠是她的候補情人,唉!一想到事情可能是這樣,他就更郁卒了。

  「你真是笨啊!你是什麼德行,她早就知道也接受了,所以你根本不必跟任何人比,張開你盲目的雙眼,認真的看看你的女人吧!她的眼裡向來只有你,會有事絕對是你們自己搞不定,少把責任扯到倒霉的路人甲身上行不行?」這下羅昱立真的沒力了。

  這兩個笨蛋整天只知道吵架,就沒別的正常一點的事可以做了嗎?

  「反正她就是賺我。」關子皓怒吼著直接躺到沙發上,一肚子的火並沒隨著剛剛幹過的那一架而散去。

  「白癡!」

  羅昱立懶得理他,坐下來又接通熱線繼續情話綿綿,聽得一旁的關子皓愈來愈郁卒,那女人究竟在想些什麼呀

  ※ ※ ※

  兩人這場架吵了三天,羅昱立也被鬧了三天,他真的受不了了,早知道也學何幼菱他們搬回老家去避風頭,這兩個無聊的男女整天就來煩他和葉其珊,讓他們想單純約個會都深受其擾。

  為了他和葉其珊的耳根子著想,他們決定速戰速決,各自拉人到他家裡準備讓他們徹底的長談。

  無論如何,他們今天非和好不可!

  誰知道冤家路窄,兩個人在門口碰頭,見然連門都不肯進去,就在圍牆外大眼瞪小眼,氣氛冷得嚇死人。

  「不管你們了,沒和好前,別再出現在我面前!」

  羅昱立拉著葉其珊進屋去,砰的一聲將門關上,不理他們了。

  兩人尷尬的站在路邊,誰也不肯正眼瞧向對方,卻又偷偷用餘光瞄著對方的動靜,心裡渴望著對方先低頭,然後兩人就能和好如初。

  可惜,他們忘了兩人實在太過相似了,連驢子似的硬脾氣也一模一樣,誰也不肯比誰先低頭,結果兩人就這麼瞎耗著,耗到兩人腳酸得要命,這才想起早知道就進屋裡去耗,幹嘛站在這折磨自己的腳。

  忽然他們的身後傳來一陣可愛的對話聲。

  「怎麼辦?拿不到了啦……」一個童稚的嗓音裡有著濃濃的哭音。

  「笨蛋!別哭了啦!我幫你拿!」另一個童稚的嗓者顯得有些不耐。

  「那麼高,你拿不到的啦!」小女童的眼睛愈來愈紅。

  「別哭了!」

  小男童在圍牆邊跳啊跳的,就是構不到勾在樹上的粉紅色氣球。

  小女童雖然很想忍住哭聲,但一想到心愛的氣球沒了,就怎麼也忍不住,抽抽噎噎地吸著鼻子。

  「我爬上去拿好了,總之你別哭了。」小男生想當蜘蛛人,卻怎麼也爬不上足足有他兩倍高的磚砌圍牆。

  艾芸看了在一旁乾著急,她的運動神經不好也爬不上去,很想叫身邊的他上前幫忙,卻又拉不下臉開口。

  關子皓原本心情很差,在聽見這兩個小孩的童言童語後頓時好多了,只是看那小男孩在那跳啊跳的,卻連圍牆邊都構不到,他實在看不下去了,轉頭就見艾芸也是一臉的心急,他想也沒想的上前,輕鬆的跳上圍牆將氣球拿下來交給她。

  艾芸開心地將氣球轉交給小男生;小男生因為不是自己拿到手的有點不太開心。板著臉將氣球遞給小女生。

  「謝謝叔叔阿姨!」道完謝,小女生興高采烈的拉著小男生的手離去。

  關於皓蹲在圍牆上,和艾芸眺望著那對小情人走遠,心裡感覺甜甜的,突然,有種何必太計較的醒悟,正想化干戈為玉帛,陡地圍牆裡的老人家氣沖沖的拿了支掃帚衝出來。

  「你們這些小偷怎麼偷不膩呀!這回我絕不饒你!」

  「嗄?小偷——」關子皓回頭就見一支大掃帚朝他的俊臉揮過來,他連解釋的機會都沒有,狼狽地跳下牆。天!差點就被打到了。

  艾芸也嚇了一跳。現在是發生什麼事?

  「我打死你們這些該死的蘋果賊!」老先生怒道,邊開鐵門要打賊。

  兩人抬頭一瞧,才發現這棵樹結滿紅通通的蘋果,而他們被當成來偷蘋果的賊了。

  問題是——他們像賊嗎?兩人臉上全寫著難以置信。

  正想對老人家解釋一番,老先生已經拿著掃帚衝過來了。

  看來無法溝通了,若是不想被打到,還是趕緊落跑比較重要。

  關子皓拉著她的手快速地跑向巷子口,轉過兩個街口躲在轉角處張望,許久才相信他們已經逃離老先生的掃帚陰影之外。也許是老天爺在提醒他們,他們根本不適合!一想到這點兩人都愣住了,不會吧?

  「也許我們真的八字不合……」

  「對呀!撿個球居然也會被當成小偷,這已經不是一句倒霉可以形容的了。」

  「看來我們真的……」兩人在心中默默接了一句「不適合」,而後搖搖頭各自朝相反方向離去。

  走著走著,關子皓倏地兩手握拳。

  天呀!剛剛再說下去,搞不好吵了三天的兩人終於意見相同,卻是一致認定兩人不適合而正式分手……

  他不要!他不要這種結局!

  艾芸心兒怦怦亂跳,怎麼會這樣?他們只是吵架,這種事常有的嘛!為什麼剛剛心裡會突然冒出那麼可怕的想法來?不適合?分手?

  不要!不要!不要!她才不要分手呢!

  怎麼辦?愈走離得愈遠的兩人,心中想的都是該怎麼辦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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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8 01:01:25
  第九章

  何幼菱的預言果然成真,才相逢不到一個月的工夫,黎若玫和韓宗諭那對冤家也鬧翻了,若若哭哭啼啼的跑回來,葉學姐不在,她只好拉著艾芸一起替她想法子。

  沒想到艾芸自己也在跟關子皓鬧彆扭,其實她心裡最想整的是關子皓那個死不肯先向她低頭的臭男生,於是她想出個嚇死人的法子,準備對付他們兩人,當然她用了個很正當的理由——借此測出韓宗諭的真心指數!這冠冕堂皇的理由完美遮飾了她想整關於皓的意念。

  這個消息艾芸故意放給關子皓知曉,他們男生黨當然會互通汛息,果然連同知道內幕的杜軒岑全都趕過來了,尤其是興匆匆地準備來見他未來妻兒的韓宗諭,三人抱著興奮的心情來到何幼菱的住處,卻瞧見一幕讓他們嘴巴再也合不起來的鬧劇

  這兩個該死的蠢女人居然敢給他們玩同志的把戲?

  「若若,你在開玩笑對吧!」一把將心上人拉回懷抱,韓宗諭氣得想殺人了,目光凶狠的瞪向「情敵」艾芸。

  「艾芸,你少在這裡瞎攪和了?」關子皓也是一臉憤怒。這女人在搞什麼飛機?嫌他們之間的問題還不夠多嗎?

  「我是認真的!」艾芸趁著韓宗諭不注意時,把人拉回她身邊,一臉得意地說道。

  「我也是認真的!」黎若玫也小聲地應答。

  「艾芸,我是哪裡得罪你了?讓你這樣找我麻煩?」看著心愛女人倚在她懷裡,韓宗諭嘔得快得內傷,想硬拉,又怕把若若給弄痛了,只能強忍住怒氣。

  艾芸聳聳肩,他要怪就怪關子皓好了,誰教他要和那混球當朋友呢?

  「若若,你別被她給帶壞了。」關子皓覺得她應該比較理性,連忙對著她心戰喊話。

  「搞清楚?感情的事本來就沒啥道理可言,我就是愛上若若不行嗎?艾艾打定主意亂搞一通。

  杜軒岑攬著何幼菱坐到旁等他們吵個過癮,心裡歎道,這群笨蛋真是沒救了!

  「你想愛誰是你的事,就是不准你碰若若,她是我個人的!韓宗諭鉚上她了。

  黎若玫快速抬頭瞧了他一眼。他是認真的嗎?她真的可以相信他嗎?

  「那也要她同意才行,她現在愛的人是我,哈哈哈……」艾艾挺直腰桿,笑得得意極了。

  「就算她同意,我也不同意!艾芸,你搞清楚好不好?你是我的女人耶,幹嘛跑去跟人搶女人?你有毛病呀!關子皓的耐性快被磨光了,半瞇的眼裡流露出危險的訊息。

  「怎麼?證明你不是同志之後,你就瞧不起同志了呀?我們也有愛人的權利,你管那麼多?艾艾一人對戰兩個大男生一點也不膽怯,聲音比他們都大。

  「關子皓,把你那變態女人帶走,她在這裡,小心我扁她!」韓宗諭突然轉身瞪向他,說來說去,都是他管教不嚴,她才會跑來這裡窮攪和!

  「你敢!」關子皓是很生氣,也很想揍她一頓屁屁,但一聽見有人想動她,立刻又站在她那一邊。

  「帶走啦!」韓宗諭快瘋了,大吼一聲。

  關子皓又瞪了他一眼,才承認將這兩個女人分開,是解決目前問題最直接有效的方法。

  他二話不說走向艾芸,直接將她倒掛在肩上,大步走了出去。

  「你土匪呀!放我下來!我要保護若若!」艾芸猛力捶著他的背尖叫著。

  「女人,乖一點!回去我們的賬可有得算了上他在她的屁股上重重拍了一記,揚長而去。

  另一對的問題他懶得管,今天他非搞定這惹得他全身不對勁的女人不可!

  ※ ※ ※

  他匆匆回到車內,將她塞進副駕駛座裡,順手幫她綁上安全帶,自己坐好,火速回到他家,他決定這次的談判地點就在他家!

  一路上他的臉色愈來愈差,艾芸也不知道他現在的生氣指數到哪裡了,心想還是別靠他太近的好,選了個最遠的位置坐好,等他開口。

  「我會被你氣死,什麼把戲不好搞,居然去弄個什麼同性戀的玩意兒,還拉若若下水,你真是皮在癢了!」他瞪了她許久,驀然衝到她的身前吼道。

  她分明是故意的!故意拿他以前最在意的事回報他!

  「什麼把戲?講得這麼難聽,你果然瞧不起我們同性戀!」艾芸演上癮了,就不信他能拿她怎麼辦!

  「你少在那裡胡扯!」她若是,天底下就沒有異性戀的女人了,他生氣的將她拉了起來抱進懷裡。

  「本來就是!我們也有我們的人權,你管這麼多!」艾芸雙手推擠著他,挺高她美美的胸脯,理直氣壯的回嘴。

  「我管別人怎麼搞?你是我的耶!這裡、這裡、這裡、全都是我的,我才不要讓別的女人亂摸咧!」關子皓的手摸過她的臉蛋、粉頸、纖腰、豐臀,最後還把手停在她的胸口上。

  「你幹什麼啦?」

  被他摸了好幾把,艾芸嚇了一跳,往後退了一步,卻又被他拉了回來。

  「宣示主權呀!」

  關子皓瞪著她,天!他好想念擁她在懷的甜蜜感受。

  顧不得兩人仍在吵架,他突然將她抱得好緊好緊。

  「哪有這樣的!」她的回嘴因為他的動作愈講愈小聲,被他抱住的感覺真的好好,她忘了一切,放鬆身軀的瞇上眼享受。

  關於皓抱著她坐了下來,而艾芸兩手圈著他的頸項,俏臉貼在他的胸口上,不自覺的貪戀著他的氣息。

  「艾艾,我們別再吵了好不好?我們究竟是為了什麼吵成這樣?」關子皓因為抱著她,心中悶氣早就一消而散。

  「還不是為了你那個寶貝的布娃娃。」艾芸著嘴喃道,可臉上已有了笑容,終於要和好了,呼!吵架好累喔!

  「別再理那個布娃娃了,在你面前,它根本一點也不重要。」

  他一臉的懊惱,真的覺得自己蠢極了,為了個破爛東西居然跟她吵了這麼久,有夠笨的。

  「嗯!別理它了。」感受到他重視她的心意,艾芸笑靨如花。

  「艾艾,你真的覺得我不夠溫柔體貼嗎?」

  布娃娃只是個引子,他在她的心目中和她最渴望要的理想之間的落差有多大,才是他最想知道答案的。

  「不會呀!其實你已經對我非常溫柔體貼了。」她坦言,這麼多年來只有他真正溫暖了她的心房。

  「你真的這麼覺得?」他訝然,她的心也未免太容易滿足了吧!

  「若不夠溫柔體貼,你就不會陪我出席那種鴻門宴,不會暗地裡幫我爸,不會在有人威脅想揍我時替我說話了。」他的溫柔體貼自有他的個人風格,她懂就行了。

  「你知道了?」

  幫她父親的事他不想說,往事已矣,遺憾已經造成,但人是可以改變的,他相信艾先生也許能變得比較像個父親。

  「雖然不幸,但我也是商人子女,那點伎倆騙不了我的。皓,之前說你不夠溫柔體貼是氣話,咱們洗把臉把它忘了吧!他為她所付出的既不浪漫也沒實體,可就是讓她感動到骨子裡去了,可惜的是,她沒他這麼樂觀,老爸是不可能改的。

  「幸好你懂,艾艾,我說你粗心大意並不是那個意思。」他有點靦腆地笑了。

  「不然是什麼意思?」

  「其實我是很喜歡你的粗心大意,生活細節裡不需要什麼都太過認真,我喜歡你在大部分的地方都跟我一樣視而不見。」

  可見那個布娃娃對你而言真的很重要,難怪你那天要發那麼大的脾氣了。」

  在起那麼久了,她當然知道兩人是同類型的人,所以才能這麼契合。正因為如此,她更能體會他當時的心情。

  「對不起,我不該凶你的。」他突然覺得先開口道歉一點也不難。

  「我也很對不起,弄壞了你的寶貝布娃娃。」

  「所以我們和好了?」關子皓咧開嘴角笑了。

  「和好了!」

  她突然湊上前親了他一下,也開心的笑。

  「那你心甘情願跟我了嗎?」他的額頂著她的,幸福回到手上的感覺真棒!

  「為什麼是我跟你?怎麼不是你心甘情願跟著我呢?」明明很開心,她就是忍不住想搗蛋。

  「有差嗎?那你心甘情願讓我跟了嗎?知道她又在玩了,關子皓大方讓步。

  「嗯!就讓你跟了。」

  見對方一本正經的模樣,兩人放聲大笑。

  「皓,我們以後還會再吵架吧?」艾芸把玩著他的扣子突然問道。

  「按照以往的紀錄應該是這樣。」

  他低頭瞧了她的手好一會兒才笑著答道,雖然不怎麼光彩,但兩人的個性的確很容易就開火。

  「那我們先說好,不管怎麼吵都要和好。」艾芸突發奇想,攬著他的後腦勺興奮的說道。

  「而且不准有隔夜仇,當天的吵架當天就要和好。」

  關子皓吵怕了,也不想再一個人獨眠了。

  「對!就這樣,先起頭的人要道歉,然後就要和好。」

  兩人開心的開始列吵架守則,他們可以吵,但不能壞了感情,就算EQ再差,有了以愛為基準的守則,他們一定可以長長久久吵一輩子甜蜜的架。

  「現在總算可以幹點正事了。」

  將守則列完,關子皓抱起艾芸大步走向他的房間。

  「什麼呀?」艾芸愣愣的問。

  「回應你剛剛的想法呀!」

  「什麼想法?」

  「把我的扣子全解開的背後的想法。」

  「啊?」有嗎?她有解開嗎?

  「有!我確定你很想要我,我想溫柔體貼是需要練習的,就讓我表現一下完美的紳士風度,以行動回應你的想法吧!」

  門關上後,等聽見她發出一長串銀鈴般的笑聲,不管她有沒有那麼想,她喜歡他現在要做的事。

  ※ ※ ※

  「為什麼火車那麼久還沒來?」艾芸站在月台上不斷望著延伸至遠方的鐵軌,有點不耐煩的問道。

  「也不知道是誰說開車一定會拋錨,堅持要坐火車的。」

  關子皓覺得他們不會一直都那麼背,但她就是那麼認定了。

  「我才不要大熱天的在山裡推車咧!」山裡耶!萬一又拋錨了,可找不到人來載他們了。

  「說來都要怪諭那混球,是他自己堅持要去簽約的,結果咧!幾個月過去,連談都沒跟人家談,還不是要我親自跑一趟。」關子皓無奈的招手要她坐回他的身邊慢慢等,火車誤點是很正常的。

  「為了若若,你就別跟他計較了。」艾芸笑著拍拍他的肩,坐回他的身邊。

  他們兩人現在還不錯,也許若若真的等到了她心愛的男人了。

  「艾,我覺得你絕對會是那種把打電話給你,叫你去幫她買包泡麵的朋友,看得比陪我去看電影重要的人。」換句話說,對她而言朋友比較重要。

  「那要看電影好不好看再決定啦!」艾芸失笑,他該不會是在嫉妒若若她們吧?

  「我就知道!」關子皓覺得自己的感情前途真黯淡。

  「朋友對我而言很重要,你也是呀!你還不是會為了替朋友買包煙而放我鴿子?不要太過分就好了。」艾芸攬住他的腰安撫道,再說,他們的朋友重疊,他沒必要吃醋的啦!

  「少來了,我的朋友連同我都不抽菸的。」嘴上抗議著,可愉悅爬上他的眼底,有了心愛的人卻能繼續保有原有的生活模式,算來他們是幸運的。

  「打個比方嘛!」

  突然站內廣播響起:「因為504列車在桃園發生故障,所以下行列車預計將延後兩個鐘頭,敬請所有旅客原諒,趕時間的旅客請……」

  月台上頓起一陣陣抱怨的騷動詛咒聲響,然後許多人趕著去退票,現場亂成一團。

  坐在椅子上的兩人吃驚地對望著。

  不會吧?這麼神准?

  「呃……皓,我們若無其事的站起來,跟別人一起排隊去退票吧!」艾芸貼在他耳邊小聲的說道。

  「為什麼?」他也湊上前壓低音量問。

  「反正盡量別讓人看出我們的不一樣就對了。」

  「我們哪裡不一樣了?」

  「告訴你,有些人有陰陽眼,厲害一點的會通靈,我告訴你,我們的身後絕對站著兩個宇宙無敵大衰神,萬一被發現火車停駛是我們害的,我們絕對走不出火車站!」

  「你確定是我們幹的好事嗎?」沒那麼厲害吧?

  「對呀!開車會拋錨,搭電梯會失控,我連坐捷運都誤點,你以為坐火車就不會嗎?」艾芸歎道,他們大概一輩子都別想離開台北市了。

  「喂!照你這麼算,同理可證,我們豈不是一輩子都別想坐飛機了?」關於皓怪叫一聲。

  「以後我們可以拍拍胸脯說,自己熱愛台北到一輩子都不離開她!」艾芸嚴肅的默點頭。

  「這樣啊……可是,不坐火車我們要怎麼去埔裡?開車會拋錨,火車會誤點,那搭巴土會怎樣?」她的表情愈嚴肅,他就愈想笑,索性跟她玩了起來。

  「呃……萬一出事,好像會很嚴重喔?」她認真思考著。

  「嗯嗯!」

  「那怎麼辦?」

  「叫立去吧!」他的臉上有著算計,反正那家藝品公司是他老媽家的,他正好賺到一個難得的假期。

  「就這麼說定,我們退票去。」解決了——件事,艾芸一臉輕鬆的站了起來。

  「艾,照這樣算起來,我們的蜜月旅行要去哪裡?」什麼交通工具都不能用,他們根本走不出台北市嘛!

  「你覺得陽明山怎麼樣?」艾芸認真建議道。

  「我們家走到陽明山可能要走一天!」

  他任由她想像寸步難行的窘狀,她想得愈認真,他的心就飛揚得愈高。

  這女人真是愛他愛到骨子裡去了,居然一點都不介意兩個人湊在一起後倒霉的指數節節升高,對他的心意一點都沒動搖,就算這種麻煩是真的,他也會同她一起甘之如飴的。

  「順便健行嘛!」艾芸挽著他的手。

  「好慘!」攬著她的腰,關子皓已經笑到不行。

  「我陪你。」

  艾芸終於也笑了,只要有他在,台北就是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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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8 01:01:49
  第十章

  「咦?是他!」

  艾芸去書店抱了一堆新書回來,又在她家的路口瞧見城城的身影,不禁停了下來,目送著他離去。

  「真好!他的身邊也有人了。」

  瞧見他和另一個身影狀似親密地倚在一起,她露出了笑容,在心中祝福他得到幸福。

  關子皓遠遠的就見她一臉驚喜的停下腳步,目光卻調向左前方,好可疑的方向,該不會是那人吧???

  快步趕到她的身邊,果然這女人又露出那種難得一見的溫柔神情,啐!

  「人家名草有主了,別再流口水了。」

  關子皓很粗魯的拍了她的腦門一記,心情很不爽的掉頭就走回家。

  「很痛耶!你每次下手都這麼重!」

  艾芸痛得哀哀叫,捂著頭跟上他,卻故意將嘴嘟得老高以示抗議。

  「你到底還要暗戀他多久?」

  他雖然生氣,可見她抱了一堆書,還是貼心的將書堆接過來。

  「說好不再提這事的。」艾芸給他一拐子,才挽住他一塊進大樓。

  「我沒準備再提,只是好心想告訴你,你再暗戀一輩子,都不可能得到他的青睞的。」關子皓查過他的底細,一臉的得意。

  「是是是!」艾芸卻在心裡碎碎念個不停,這樣還不算沒提呀?

  「嘿嘿!他可是個貨真價實的GAY喔!」他得意洋洋的宣佈答案,等著看她欲哭無淚的驚訝表情。

  「我知道呀!」

  電梯門噹的一聲開了,艾芸神色自若的走進去,瞧著他呆若木雞的站在電梯口。「你不上去嗎?」

  「怎麼可能!」

  他大步跨進電梯,瞠目結舌的瞪著她,「你知道他是GAY?」

  「對呀!開學第一天就知道了。」

  「那你還暗戀他?」

  「我說了他是偎像,暗戀是你說的。」

  艾芸瞅著他笑。

  「那你還在夢裡偷親我。」

  「別拿夢裡的事煩我,搞不好我夢見的是金城武,不行呀!」電梯門再度打開,艾芸生氣的走出電梯。

  「所以,我根本就沒情敵是嗎?」這麼一來,他就要出頭天了!

  「從、來、沒、有!是你自己愛亂想,隨便栽我的贓。」

  真受不了他耶!都在一起這麼久了,地怎麼老是死抱著假想敵不放呢?她開門走進家裡,不想理他了。

  「太好了!」關子皓突然由她身後抱住她。

  「怎麼樣?很感動吧!你該感謝我的癡情。」艾芸露出甜甜的笑容。

  「是你不好,一開始就跟我說清楚不就得了。」

  「城城就是我說的那種一輩子都不會承認的同志,不是他沒種,但現實是很殘酷的,他有他必須保護的東西,但無論前途多坎坷,他還是堅持愛他所愛,所以我才會那麼佩服他,拿他當偶像看。」

  「你可以告訴我的。」話語中有著小小的抱怨。

  「我答應過他不說的。」

  「算了!至少解決了心頭大患。」關子皓開心的抱著她轉圈圈。

  「你喔!」

  關於皓把她放下來,跑到廚房拿了兩罐可樂,然後興匆匆的拉著她一塊坐下。

  「艾,告訴我吧!把原因告訴我!」

  「什麼啦?我說了不能講的啦!」

  「哎呀!不是城城啦!我是說你!你為什麼會愛上我的理由。」他滿心期待等她說出難得的情話。

  「啊?」

  「你從來沒說過。」

  「你不也沒說?」

  「我說過了,第一次見到你就喜歡上你,所以我對你是一見鍾情。來!換你說了。」

  「是嗎?誰會一開口就罵一見鍾情的倒霉女人粗俗的?一見鍾情?少扯了。」艾芸不解風情的賞他個白眼。

  「真的,就因為一見鍾情卻以為你那麼愛罵髒話,才會希望破滅呀!還好你一點都不粗俗,表示我的眼光還是很不賴的嘛!」

  反正怎麼都行,他就是愛上她了!

  「嗯哼……」算了,勉強可以接受。

  「你呢?快點說啦!你在以為我是同志時就愛上我了吧!原因呢?快說快說。」

  關子皓像個孩子似的催促著。

  「原因嗎?嗯……這倒是要好好想想為什麼?」

  艾芸故弄玄虛地一會兒蹙眉、一會兒露出一臉的不解、一會兒咬著唇,就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關於皓在一旁原本很興奮等著她宣佈答案,可萬般期待的心情被她那怎麼也擠不出原因的懊惱神情給惹火了。

  愛上他的理由這麼難找嗎?

  「喂!我的條件這麼好,隨便找理由一大堆,有必要想這麼久嗎?」

  「怎麼這麼沒耐性!好啦好啦!告訴你吧,我愛上你有三大理由,仔細聽好了。」

  艾芸挺身腰桿斜睨著他,嘴角上掛著一抹詭異的淺笑。

  「三大理由?」興奮又回到他的臉上,眼裡閃爍著無限光輝。

  「第一,你長得很帥,你不覺得帶你出門我很有面子嗎?」這點早就由每次他們走在一塊時人們傳遞過來的目光裡得到證實,她笑著拍拍他迷人的臉蛋,以示嘉勉。

  「長得很帥?」

  關子皓的俊臉黑了一半,這算什麼理由?

  「第二嘛!你很有錢,萬一哪天我拖稿沒稿費領時,有你讓**,就不必吃泡麵了,我的如意算盤撥得還不錯吧!」她的理想可是裡外兼顧呢!

  「有錢?」他的聲音啞掉了,臉色愈來愈難看。

  「第三呢!也是最重要的一點,連岑他們都這麼認為,你全身上下散發著一抹同志的分微,這項利器至少幫我趕跑三分之二的情敵,我輕鬆多了,好啦!你要的三大理由給你了,呼!渴死我了。」

  說完,艾芸喝了一大口的可樂,露出滿足的笑容。

  關子皓僵在當場足足有三十秒那麼久,然後他的臉由白轉黑再轉紅,頭頂幾乎冒出陣陣白煙。

  他站起來大吼一聲,「艾芸,你死定了!」

  一直觀察著他的反應,在隱約感受到有點燒焦味時,艾芸就準備落跑了,在他大叫的同時,她跳起來往房裡沖,卻在床邊被他逮個正著。

  「呃……你別生氣,我可以解釋的。」艾芸對上地彷彿烈焰般的凶眸,她連忙陪上最甜美的笑容。

  「給你最後一次機會。」關子皓將她抱離地面,一O八種修理她的手段一個個跳進他的腦海裡。

  「好嘛好嘛!這次我很認真的說就是了嘛!」

  「快點!」

  「你真沒耐心耶!算了。第一呢,當然是因為我不由自主地就愛上你了嘛!」

  她紅著臉小聲的說道。

  「不由自主?」

  他頭頂的烈焰好像燒得沒那麼旺了。

  「嗯,然後咧,發現自己愈來愈愛你,就算誤以為你是同志也無法停止了。」她的臉更紅了,無限嬌媚的訴說當時的心路歷程。

  「無法停止?」嗯……這樣就很有那麼點樣子了,他頭上的煙熄了,臉上的神情不再那麼嚇人。

  「現在呢,早就到了不可自拔的地步,只好繼續愛羅!」她已經不知該怎麼面對他了。天呀!這麼肉麻的話她居然說得出口,她的雞皮疙瘩全起來了。

  「不可自拔?」

  他的嘴角慢慢地上揚,不可自拔地愛上了他!

  「艾芸,我真的真的好愛好愛你喔!」關子皓抱著她躺上床,他現在只想好好的吻她個夠。

  「彼此彼此!」她漾開了嘴角,環住他的頸項,迎向他的熱吻。

  若干年後——

  鈴……鈴……鈴……

  艾芸的房裡電話響了足足超過三分鐘,關子皓伸出修長結實的手臂摸了半天,終於拿到那擾人清夢的話筒。

  他的手縮回被窩裡,悶著聲音應道:「喂?」

  「喂什麼喂呀?你們怎麼還在家?」

  那頭傳來杜軒岑快抓狂的大吼聲,還夾雜著其他男男女女的嚷嚷聲。

  「吵什麼啊?」關子皓另一手摸上艾芸的裸背,輕拍著她要她繼續睡。

  「九點的飛機,你們居然還在睡?」

  「什麼飛機?」關子皓仍沒清醒,覺得他很煩。

  一旁的艾芸倒是醒了,不過,她也一樣搞不清楚什麼飛機?

  「九點我們一起去義大利度蜜月!別告訴我,你們忘了!」杜軒岑真想不管他們算了,大家籌畫那麼久,居然也能忘記?

  「義大利?」

  關子皓被嚇醒了,彈坐起來愣在當場。

  艾芸急著下床翻月曆,還大聲嚷著,「有沒有搞錯呀?不是明天嗎?」

  「明天個頭啦!你們這兩個大散仙!快點,沒來就放你們鴿子。」杜軒岑掛了電話。

  「天呀!怎麼會這樣?」兩人慘叫。

  兩人像在急行軍似的快速梳洗換裝,然後手忙腳亂的收拾著行李。

  「完了完了!我們真的會來不及了。」艾芸隨手抓著衣服胡亂丟進行李箱中,急得直冒汗。

  轉頭瞧見她狼狽的樣子,關子皓放下手中的褲子站直腰桿,將她拉進懷裡親了一下。

  「別親了啦!我們會來不及!」艾芸想推開他繼續弄行李。

  「別弄了,去了再買!」關子皓將護照機票等重要證件帶妥,就牽著她的手衝出家門。

  「啊?」

  「放心吧!我們趕得上的,了不起坐下班去跟他們會合就是了。」他安慰著她。

  「說的也是,喂!雖然我們最近已經不再倒霉了,但坐飛機還是會怕耶!」艾芸失笑地想起去年的糗事。

  去年他們去日本時,兩人一路上直唸經,弄得全部的人神經兮兮的,讓岑他們恥笑了好久。

  「有什麼關係,生死我們都在一起!」他不以為意,跟她在一起哪裡都好。

  「好!去度蜜月吧!」

  關子皓飆車上路,正如他們的幸福也在心與心之間飆揚。

  ※ ※ ※

  三十三重天

  「他們搭飛機真的不要緊嗎?」二郎神頂著一個黑眼圈,萬分擔心地看著人間界。

  「事情都解決了,自然不會繼續背下去了。」月老撫著長鬍鬚笑得很開心,總算把他們全解決了。

  「都解決了?月老你這話的意思是什麼……難不成那些麻煩全是你搞的鬼?」

  二郎神後知後覺地發現事有蹊蹺,難怪當初月老一臉的奸邪,他居然去弄了那堆麻煩整他們?

  「那當然!不然你以為我整天坐著發呆嗎?為了幫他們,我可忙壞了。」

  月老開心的笑著。

  「你分明就是忙著搞破壞嘛!」

  二郎神嘟嚷抗議。

  「一開始我就說了,他們是愈吵愈恩愛那一型的,當然要盡量搞破壞了。」

  月老一點愧疚感都沒有,看著他們搭上飛機,一行人開心地玩鬧著,他總算了結一件大事。

  「太好了,也不枉費我挨這一拳了。」二郎神撫著他的左眼,真心給予祝福。

  「呵呵……二郎神,我們再來下盤鴛鴦棋吧!」解決了那四對麻煩,月老的精神又來了。

  「啊?還下呀?」

  「這回我可不會再輸了。」月老的鬥志又上來了,他要扳回一城!

  「先說好了,又凸捶我可不管喔,」二郎神坐了下來,開始摩拳擦掌。

  「鴛鴦棋等同姻緣簿,怎麼可能出錯呢!月老伸手摸了顆紅棋,啪!一聲擺上桌。

  二郎神興致勃勃的也下了顆藍棋……

  鴛鴦棋盤主顆顆棋子代表仍形單影隻的云云眾生們,等待著機緣成熟的那一刻,兩顆流浪的心就要緊密聚合,那光輝的一天即將來到……

  ※ ※ ※

  再若干年後

  「咦?怎麼這張照片在這裡呢?」男人奇怪的打開他的時光膠囊。咦?還在呀!居然有兩張一樣的?

  「在看什麼?」女人走進房間就見他喃喃自語,趴在他身後笑問。

  「照片!你看,你也有一張一模一樣的。」男人心中閃過一個訊息,可惜沒捉住。「咦?真的耶!哪來的?」女人好奇不已。

  「那天去艾家搬你的東西時,帶過來的。」男人突然跑到隔壁,把小女兒帶過來。

  「好像!她該不會是你吧!」

  拿著照片和女兒比了好久,他愈看愈像,他藏之十幾年的寶貝相片居然就是親親老婆?

  「這是我啦!」

  小女兒瞧見照片笑得很開心,拿去給哥哥看。

  「果然!真的是你!」

  「真的是我!」

  「笨女人!連自己都認不出來。」

  「你還不是一樣。」

  「所以,算來我們也是青梅竹馬了?」

  「沒見過這種完全認不出對方的青梅竹馬,別告訴若若他們,會被笑死。」

  「我們知道就好了!」

  「好了,帶小寶貝們去動物園了。」歡笑聲洋溢在懂得滿足的人兒身上,幸福就在當中……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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