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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可兒]春色惱人【好色女人No.3】[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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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2-15 01:40:20
  第九章
  
  容千君拿著根點燃的煙失魂落魄地坐在好色客的倉庫裡,張致威的出現打開了被她塵封在腦海裡的記憶,往事在眼前跳躍而過,鮮明得就如同昨天才發生似的。
  
  遇上張致威那年,她是剛考上大學的新鮮人,為著考到不錯的學校而開心,張致威大她一屆,是她的學長,他有著英俊的外貌,能說善道的口才,還有卓越的聰明才智,功課好、人又風趣,讓他成為學校的風雲人物,柏樞是他的好朋友,雖然樣樣條件都不輸張致威,但是他行事低調,所以不如張致威搶眼。
  
  她入學不久,張致威就盯上她,經過一番追求成了她的男朋友,那時的她天真爛漫,因為家境優渥,讓她從來不用煩惱現實,只想找個好男人共度一生,張致威對她的好,讓她以為自己找到好男人了,雖然張致威花心,但是他總能在她生氣吃醋時安撫住她,讓她破涕為笑原諒他,在兩人有了親密關係後,她更加死心塌地愛著他,以為他就是她這輩子的歸宿。
  
  不料就在她大三時,李倩轉來他們的學校就讀。出生於美國,打扮時髦前衛、作風大膽的李倩,一轉來就在校園裡引起一陣風暴,追求她的男學生多不勝數,連張致威也是其中之一,等她發現時,他們已經打得十分火熱。
  
  跟容千君一樣擁有過人家世的李倩個性好勝蠻橫,或許她一開始並非真的喜歡張致威,但是有容千君跟她搶人,她便搶出了興趣,用盡方法要當贏的那一方,甚至以家世當誘餌。她答應張致威,只要他們在一起,她就幫他申請美國簽證,隨她到美國她家開的工廠工作。李倩是獨生女,這項承諾代表著只要當上李家女婿,李家的工廠就會交到張致滅手裡,張致威對自己唯一不滿的地方就是沒有高人一等的家世,讓他必須和別人一樣從基層做起,所以李倩開出的條件無異是條康莊大道,完全擄獲了張致威的心,讓他無情地拋棄了容千君。
  
  容千君放不下這段情,一次次踐踏自己的尊嚴去找他,希望能挽回這段感情,但得到的卻是一次次的難堪,不知道是因為她不死心地要追回張致威,還是李倩真的愛上了他,學期尚未結束,他們就休學要一起到美國,她得知這項消息後:心痛萬分地追到機場,要做最後的努力,不過張致威回應她的卻是狠狠地將她推倒在地,痛斥她的死皮賴臉,喝令她不准再糾纏,然後親暱地摟著李倩走入出境廳,消失在她眼前。
  
  她悲痛得不能自己,坐在地上久久起不了身,後來來扶起她的人就是柏樞,她淚流滿面的對他說了句「我好痛」就昏了過去,再清醒時她人已在醫院裡,原來她流產了,這個小生命來得不知不覺,走得也是不知不覺。
  
  這個打擊讓她著實消沉了好一段時間,她自暴自棄,極盡所能地傷害自己,幾乎是不想活了,是柏樞一直陪在她身邊,為她打氣、鼓勵她,才讓她慢慢走出情傷,但她從此性情大變,不想再受到傷害就要壯大自己,所以她不再純真柔弱,她變得獨立激進,對男女關係更是由全然的弱者一躍成為主導著,也為她贏得了花花公主的封號。
  
  在她好不容易走過這段血淚交織的傷痛後,張致威竟然跑來告訴她,她還是他的最愛,這真是最可笑的事了。
  
  煙燒到盡頭燙傷了她的手指,被她猛地丟到地上,她又從被她捏皺的煙盒裡拿出最後一根香煙,才剛點燃,門就被推開,孟蒹葭、喬琳相偕走入倉庫。
  
  「天啊,好臭。」最厭惡煙味的孟蒹葭立刻捂著鼻子跑去開抽風機。
  
  喬琳則是飛快上前搶下容千君手裡的煙,丟到地上踩熄。「千君,你在做什麼?不准抽這麼多煙,發生什麼事了?」
  
  「剛才看你進來時的神色不對,現在又將自己關在倉庫裡,還抽煙,怎麼了?是柏樞鬧情變?還是你變心了?」孟蒹葭猜測道。
  
  「蒹葭,你別亂猜。千君,告訴我們,到底出了什麼事?」喬琳關心地看著好友。
  
  容千君揉揉額角,沒什麼精神地低聲道:「張致威出現了。」
  
  「他不是在美國嗎?他回台灣了?」喬琳驚訝道。
  
  孟蒹葭則是殺氣騰騰,「那個王八蛋,他出現想做什麼,討打嗎?人在哪裡,我讓王道去教訓他。」
  
  「他今天下午打電話給我,我知道是他後就直接掛斷,剛才在外面的大馬路上,他突然出現攔下我,說他回台灣就是為了告訴我,他依然愛著我。」
  
  「什麼?!」孟蒹葭、喬琳同聲錯愕地大叫。
  
  容千君看著兩個好朋友,將張致威說的話重複一遍。
  
  「如果世上有最無恥的男人票選,張致威一定是第一名,我從不知道有人可以不要臉得這麼徹底。」孟蒹葭生氣罵道。
  
  喬琳忙問:「千君,你該不會對張致威還舊情難忘吧?」
  
  容千君蹙緊秀眉,「這當然是不可能的事,我只是覺得荒謬,我視他為珍寶時,他待我像垃圾,現在我不想見到他,他卻追著我說愛我,命運真是捉弄人。」
  
  「千君,你確定張致威不是為其他目的接近你?他的出現太叫人意外了,說不定是另有所圖。」孟蒹葭提醒她。
  
  「不管是為什麼,我都對他沒有感覺了,也不願再和他有所接觸,我比較在意的是他說請柏樞照顧我的這件事,為什麼柏樞沒對我提起過呢?」
  
  「千君,你別相信張致威的話,他一定是嫉妒你和柏樞的甜蜜才故意這麼說,好破壞你們的感情,你千萬別上當。」
  
  「小喬說得對,千君,柏樞對你的真心付出,所有人都看得一清二楚,張致威的薄情寡義,你也很清楚,兩相比較,你應該瞭解要如何選擇才是最好的,若是我,我不但會繼續和愛我的男人快樂地在一起,還會找人好好將負我的男人海扁一頓,以消心頭之恨,給你做個參考。」對於孟蒹葭來說,這種不入流的人根本就不必跟他客氣。
  
  這說法逗得容千君和喬琳直笑,喬琳輕斥,「蒹葭,你就是唯恐天下不亂。」
  
  容千君但笑不語,心裡仍無法完全釋懷,那時她坐在機場地上無助地哭泣時,對她伸出援手的柏樞猶如從天而降的神祇,在她心裡烙下了永難磨滅的感動,如果柏樞受托幫她才是真相,她真不知道該如何轉換自己的心情,老天一定要這樣考驗她嗎?
  
  「千君,柏樞知道這件事了嗎?」喬琳問。
  
  「肯定不知道,要不就算有再重要的事,他也會守在千君身邊,他可是好不容易才得到千君的心呢。」孟蒹葭想當然耳的回答。
  
  「千君,那你要盡快告訴柏樞這件事,感情是兩個人的事,面對問題也要兩人一起解決,話要說清楚,不能隱瞞,以免你們有了誤會,正好稱了張致威的意。」喬琳提醒道。
  
  容千君淡淡的開口,「我想柏樞很快就會知道張致威回台灣的事,畢竟他們曾是最好的朋友不是嗎?」
  
  她想,或許該坦白的人是柏樞了。
  
  
  
  隔天,柏樞回到台北已近三更半夜了,剛好來好色客接容千君回家。
  
  房裡,先洗完澡的容千君半躺在床上,手裡拿著本雜誌,像在看,注意力卻放在浴室的動靜上,柏樞正在洗澡。
  
  從他臉上,她看不出他是否知道了張致威回台灣的事,若他知道,應該會告訴她吧,至少會擔心張致威會不會來找她,或是她的心情會不會受到影響。他是那麼地在乎她,一定會跟她說的,因此她沒主動提起,打算等他問了再開口。
  
  水聲停止,不久就見到柏樞穿著浴袍走出浴室。
  
  「這麼晚了還看雜誌,不累嗎?快點睡覺。」他微笑地開口。
  
  「我等你。」老實說,她已偎慣了他的胸膛,不愛一個人入眠。
  
  柏樞快速地吹乾頭髮,換上睡衣上床,「你越來越不獨立了。」他輕笑著拿開她手裡的雜誌,擁她入懷睡下。
  
  容千君將臉埋入他的頸畔,拭探性地問:「這兩天有沒有什麼事要對我說的?」
  
  「你指工地的事嗎?驗收很順利,執照已經下來了,晚上因為宴請相關人員才會晚回來,你呢?有什麼事嗎?」柏樞反問她。
  
  她輕輕搖頭,「沒有。」
  
  「那睡吧,明天還要上班呢。」柏樞調整一下兩人的姿勢,讓彼此可以睡得更舒服,然後就閉上眼睛。
  
  這代表他還不曉得吧,或許張致威還未找他,不過也該是遲早的事,等他有了反應,自己再說吧,要不她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只是她實在不喜歡心裡有個結,但願一切能如她的意,別再讓她受傷害了。
  
  只是,越想要解開一件謎團,反而會讓自己越陷入迷障裡,容千君不想先提起張致威,柏樞也沒說,這似乎成為禁忌,令兩人閃避,卻不免成為兩人親密關係中的不定時炸彈。
  
  這就是張致威所要造成的情形,他不只挑起開端,還有熱烈的後續動作。
  
  容千君看著秘書送上的花,蹙著秀眉拿起放在花裡的卡片,不出所料,署名為「深愛你的威」,充滿感性的字裡行間一定有道歉語句,她將卡片塞回花裡,不留情地說:「一樣的處理,拿去丟掉。」
  
  「容總,這樣真的很可惜。」蔣伊芸頗覺可惜地說。
  
  「可惜的該是有人執意浪費錢做這種無聊事,交代櫃檯接待人員,明天起,若有花或禮物指名要送給我,一律不簽收退回,我不想看到這些東西出現在我眼前。」
  
  蔣伊芸不敢違抗,「好的。」她拿著花退出辦公室
  
  容千君起身來到窗邊,看著外面的景色,心裡氣悶抑鬱,張致威還當她是以前那個天真好騙的女人嗎?以為送花、送禮物就能再哄她上當,也以為她不知道他真正的目的嗎?
  
  她聽到傳言了,張致威接手李倩家的事業後,因為太過躁進,又選錯了投資點,導致虧損連連,剛好又遇到景氣低迷,讓他的工廠幾近破產邊緣,因此他這次回台灣是想找企業幫忙,為他的工廠挹注資金,容氏是他的目標之一,所以他才這麼露骨地追求她,這點叫她氣憤不已。
  
  只是她還知道張致威一串的求援名單裡,首推的就是揚名興業,他已經與柏樞接觸過了,為何柏樞仍像沒事人似地未對她提起隻字片語,也沒問起張致威有沒有來找她,難道他一點也不緊張?還是他認為落魄的張致威已不足為懼,不再是他的對手?不管是什麼理由,柏樞對這件事的不聞不問都讓她無法釋懷。
  
  她原本就對張致威說他托柏樞照顧她的事心裡有疙瘩,隨著張致威不斷地騷擾她,柏樞又沒來關心她,令她的心情更加低落。
  
  嗶嗶聲響起,電話擴音裡傳來秘書助理的聲音,「容總,揚名興業來電,一線電話。」
  
  是柏樞,容千君的心微凜,快步回到辦公桌前接起電話,「喂。」
  
  「君君,我好想你。」
  
  容千君差點摔電話,「怎麼會是你?你竟然假冒別人的名宇,太過分了!」她說完就想掛斷。
  
  張致威忙叫:「君君,別掛電話,請你聽我解釋,我並非有意這麼做,但是你不見我,也不接我電話,我只好出此下策。君君,我真的有好多話想和你說,至少請你給我個能說出心裡話的機會,這是我最卑微的懇求,請你答應我。」
  
  「我和你之問沒什麼好說的,你不用浪費口舌了。」
  
  「君君,我們曾是那麼的相愛,我不相信你完全不想和我說話,是不是柏樞不准你和我接觸?那我跟他見面時,他為何沒要求我別來找你,反而向我炫耀你很愛他,還告訴我你們就要結婚了,語氣裡儘是自豪,我好羨慕也好嫉妒他,相較於我失去了最愛,柏樞可以說是撿到寶了,諷刺的是,你跟他的緣分是經我介紹,甚至是因我湊合而成的,這真是老天爺給我的最大懲罰了,只是他也不應該千涉你的生活,怎麼說我們也算是老朋友了,難道連說說話也不行嗎?」張致威痛苦愁悵地低聲歎氣。
  
  這些話正巧刺中容千君心裡的傷口,她冷冷地回應,「過去的事已經過去,我說過了,我和柏樞的事是由我們自己決定的,不用仰賴旁人的湊合,請你以後別再打電話來,更不要再送什麼花和禮物,我一概不收,你想救自己的工廠就用正大光明的方法,別再耍這種手段,這是我唯一能勸你的地方,自己好自為之吧。」話一說完她毫不猶豫地掛掉電話,但掛掉電話後卻更加心煩。
  
  他們果然見面了,柏樞能告訴張致威兩人快結婚的事,為什麼在她面前卻一句話都不提?他刻意躲避的心情令她不解,難道真是怕她問起,他是否受托來照顧她?他心虛嗎?
  
  容千君衝動地拿起電話,想問個清楚,但又放下,想再給柏樞一個機會,希望他今晚能將一切事情對她坦白。
  
  在容千君煩惱時,被掛電話的張致威更是滿肚子火氣,從他回台灣後,已不知是第幾次被掛電話了,他忍氣吞聲是為了要挽救他的工廠,但商人果然是最現實的,要從他們口袋裡拿出錢簡直比登天還難,所以他至今仍沒有任何成績,只好將希望放在容氏和揚名興業上。容千君與他有過刻骨銘心的戀情,她絕對忘不了他的,應該會多少給他點幫助,至於柏樞,他們除了是哥兒們,他更接收了自己的女人,以揚名興業的財大勢大,怎麼說柏樞都要助他重新站起。
  
  可是結果卻不如他所想,容千君恨他入骨,絲毫不給他機會,柏樞也一樣,找了他好幾次才見到人,他對自己冷情冷面,沒有一點笑容,一聽到他是來請他紓困解難,竟以不同行為由直接拒絕,半點舊情都不顧,絕情絕義得叫他既心慌又憤恨。
  
  為了挽救事業,他受盡嘲辱,岳父、岳母和妻子李倩都在怪他做不好事,李倩更言明,如果他無法籌到錢讓工廠轉危為安,她不但要和他離婚,還要將工廠收回,令他一無所有。他不能讓這種事發生,事業對男人而言是最重要的,只要有錢有勢,還怕沒有女人嗎?無論如何他都要找到資金,不管用上什麼手段。
  
  女人總是比男人好利用,張致威陰沉的神情下隱含著不可告人的打算。
  
  
  
  好色客裡,容千君倒了杯酒,坐在吧檯角落獨飲,她心情不好大家都看得出來,只是她說了要一個人靜一靜,不想被打擾,想上前關切的孟蒹葭和喬琳都被男朋友拉住,情之一事,除了自己以外,別人想幫也幫不了的。
  
  總算柏樞來了,剛應酬完的他身上帶著些許酒氣,一入門就得到暗示,他來到容千君身旁,拿走她手裡的酒杯。
  
  「怎麼了?什麼事讓你心煩到要藉酒澆愁?」柏樞關心地看著她。
  
  「你有沒有什麼事想告訴我?」她反問著他。
  
  柏樞好笑,在她身旁坐下,「小東西,在查我的勤嗎?你該明白我不會亂來的。」
  
  「那你會擔心我嗎?有許多人在強力追求我呢。」
  
  「這是我早知道的事,說不擔心是騙人的,不過我相信你,你不會辜負我的。」他寵愛地摸摸她的短髮。
  
  「你就這麼信任我,甚至在……某些有心人士出現後,你還是這麼輕鬆無憂嗎?」容千君本想明白指出,但又賭氣地按下,緊張的人應該是他啊。
  
  「什麼有心人士?千君,你是不是有什麼話要告訴我?」柏樞目光坦然地直視著她。
  
  容千君迎視他的目光,他一副光明正大的模樣,倒顯出她是小人多疑了。她冷笑一聲,「你沒當一回事,我當然就沒事了。」她仰頭喝下酒,起身快步走向倉庫。
  
  關上門,面對一室的冷清,容千君苦笑,她何時變得這麼小心眼,竟會為一個早已不重要的男人而跟柏樞鬧彆扭,也不過是一句「張致威來找我了」,有那麼難嗎?怎麼會讓她跟柏樞鬧得不愉快,難道她還沒走出過去情變的陰影嗎?
  
  門板上傳來叩叩聲響。
  
  「千君,開門。」門外傳來柏樞的聲音。
  
  她轉身開門,柏樞走入後將門關上,伸手擁她入懷。
  
  「你怎麼了?心裡有事就說出來,我們一起解決,別悶著。」
  
  「為什麼你不開口?」
  
  他苦笑一聲,「小東西,我不是神仙,我怎麼知道你想說什麼。」
  
  「你知道,你這麼瞭解我,一定明白我在煩什麼,為何你不主動關心問起呢?」容千君執意要他先開口。
  
  柏樞有些無奈,「千君,我不想猜測,你何不直接告訴我原因?」
  
  夠了,這個啞謎已經讓她夠煩、夠累了,她不想再玩下去,於是便挑明說了,「張致威回台灣了,他來找過我。」
  
  「我知道。」
  
  他的答案讓她挑起秀眉,「你知道?」
  
  「張致威來找我時就對我說了,我也猜得到他會去找你。」
  
  她沉下臉,「你卻漠不關心。」
  
  「千君,我沒有不關心,但這是你與他之間的事,你若詢問我的意見,我可以給你建議,只是最終還是需要你自己解決。」
  
  「以前我若有事,你向來是忙著出面幫忙,為什麼遇上張致威,你卻退卻了,莫非你心裡有愧?」容千君沉聲質問。
  
  聞言,柏樞突然嚴肅起來,「千君,我不懂你的意思。」
  
  「張致威是不是托付過你,要你照顧我。」
  
  他點點頭,「他是這麼說過。」
  
  她揪心地再問:「那次我追到機場,你在我危急時幫了我,你為什麼會到機場?也是受到張致威的委託嗎?」
  
  「我會出現的確與張致威有關,不過情形不完全像你所說的。」
  
  「那是什麼情形?」
  
  柏樞擁緊懷裡的寶貝,「千君,事情都過去那麼久了,何必再提起,我對你的心才是最重要的,不管張致威說了什麼,你都不應該受到影響。」
  
  容千君推開他,後退幾步,「我是當事人,有權利知道真相,其實我也猜得到,是不是他怕我在機場鬧得太難看,才要你跟來穩住場面,你卻一直讓我以為你是因為擔心我才跟來的,然後像英雄般救了我,得到我全心的感激,你應該對我說清楚,不該欺騙我。」
  
  「千君,你並沒問,所以我沒回答,這不是欺騙,而且我是為什麼理由出現很重要嗎?我們在一起度過許多歡笑悲傷,你應該在意的是我們之間的感情,而不是那樣的小事。」
  
  「那對我來說不是小事,或許你就是因為受他的委託,現在我們在一起了,你覺得欠他一份情,所以不好在我面前提起他,連與他見面的事也不告訴我。」她痛恨自己的感情都要和張致威有所牽扯。
  
  柏樞蹙起濃眉,「為何你不會想我是因為信任呢?就如同我相信你不會背叛我們的感情一樣,我不欠張致威任何情,我不提是因為他不值得提,還有我不想影響你的心情,而且我也在等,等你對我說起你要如何解決他的事,那絕對比我和張致威見面更重要,但你一直沒提起,我以為你還在思考怎麼做,卻沒想到你竟將我看成一個會害怕前情敵的沒用男人。」
  
  「我沒這麼說,只是任何男人對女友和以前情人見面都會萬分關注,你卻顯得雲淡風清,一副沒事的樣子,是你的態度導致我的想法,我也無法釋懷你接近我的動機居然是因為受他的請托,那時我就覺得奇怪,向來被稱為冷面少爺的你為何會突然對我這麼好,原來你只是在照顧一個被朋友拋棄的麻煩女友。」為何真相總是這麼醜陋?容千君傷心地想。
  
  柏樞也動氣了,神情是前所未見的冷厲,「千君,你這是在貶低自己還是我?在我付出那麼多心力與感情後,這就是你對我的評價嗎?看來就算我對你萬分好,還是敵不過張致威有心的破壞,這讓我覺得自己很可悲,更是對你很失望。」
  
  「我只是就事論事,我沒錯。」容千君硬聲反駁。
  
  柏樞定定地看了她一會兒,落寞地歎息,「你想怎樣就怎樣吧,我累了,或許我真該放手,讓你自由,一切順你的心意吧。」說完他便轉身大步離開。
  
  容千君抿緊雙唇,默默地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門後,心不禁抽痛了起來,這並不是她要的結果,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
  
  為什麼?
  
  
  
  容千君看著辦公桌上的手機,伸手拿起按下號碼,卻又馬上掛斷,並將手機放回原位,這大半天來,她這樣的動作已經做了不下十多次了。
  
  想打給他,卻又拉不下臉,因為她不曾遇過這樣的情形,柏樞總是小心地呵護著她,不讓她有一絲委屈,向來也都是他主動關懷她,所以她不知該如何解決目前的窘境。
  
  自從那晚的爭執後,柏樞就斷了與她的聯絡,不來好色客,也沒再到容家,甚至連電話都沒打來,與他認識這麼多年,她還是第一次見識到他的怒氣,他真的生氣了,縱然她不認為自己有錯,可是她承認自己的話傷害了他,不過她真的是無心的。
  
  兩天沒他的消息了,雖然時間不長,卻讓天天都會見到柏樞的她很不習慣,他不會當真生氣到以後都不理她吧?想到柏樞最後說出的話——或許我真該放手,讓你自由,她的心就止不住地往下沉。柏樞為何這麼說?難道真因為一個小小的爭吵就和她決裂了?
  
  不會的,他是那麼地愛她,一定不可能就此不理她,這只是他的氣話,過幾天,他就會打電話給她的,柏樞不是遇到困難就退縮的人,要不他就不會對這份感情堅持這麼久,她要有信心,一切都會沒事的。
  
  容千君安慰著自己,只是忐忑不安的心卻靜不下來,時間在期待與失望交雜下走得格外緩慢,驀地,桌上內線響起,嚇了她一跳。
  
  「容總,有位張致威先生找你,人在接待大廳裡。」接待小姐的聲音響起。
  
  容千君聞言臉色一沉,「我在忙,沒空見他,叫他離開。」
  
  她不悅的語氣讓接待小姐忙應聲,「是,我知道了。」
  
  不管張致威告訴她的事是有心還是無意,都造成她與柏樞之間的摩擦,她不能將全部的責任推到張致威身上,但這個人她絕對不能再與他接觸了,她已經因他在感情路上狠狠摔過一大跤,這次她絕不能再重蹈覆轍,讓張致威再毀了她的幸福。
  
  內線又響起,接待小姐為難地再次報告。
  
  「容總,張先生表示他等你,沒見到你他不會離開,他還帶著花和禮物要送給你。」
  
  「不准收下他的任何東西,你明白告訴他,我不會見他,要他快離開,若他不肯走,就讓警衛趕他走。」容千君不客氣地下令。
  
  接待小姐顯然沒遇過這種情況,遲疑地問:「呃……這……這樣好嗎?」
  
  「你就照我的話做,不用囉唆!」容千君沒好氣地掛上電話,遷怒是人的本性,她已經忍著不將自己與柏樞的事遷怒到張致威身上,他卻還來糾纏不清。他的用意她瞭解,她是絕不可能幫他的,也幫不了他,現在她很慶幸當初沒和他在一起,要不然她不只害了自己,也可能讓容氏步入危機,李倩就是最好的借鏡。
  
  容千君將心思轉回手機上,如今她只盼另一個自己心繫的男人能打電話來。
  
  可惜直到她下班,仍沒有柏樞的消息,好色客就成了她接下來的希望,或許他會到PUB,她刻不容緩地直奔店裡。
  
  好色客一向營造輕鬆愉悅的氣氛,店裡飄揚著輕音樂和客人的笑語,讓人一進入店裡就心情愉快。
  
  不過容千君卻無法感染到這樣的愉快情緒,她心神不寧地倚著吧檯而站,注意著每次走入店裡的人,卻都不是她想見的人,失望佈滿她姣好的面容,她這副模樣看在孟蒹葭和喬琳眼裡,但她們一反常態地沒去探問安慰,兩個人卻私下討論著一些事。
  
  終於她們的行為引來容千君的疑惑,走過來問:「蒹葭、小喬,是不是有什麼事?」
  
  「有。」
  
  「沒有。」
  
  孟蒹葭與喬琳同時回答,回答卻相反。
  
  「怎麼了?」這更讓容千君起疑。
  
  孟蒹葭想說,喬琳卻暗地裡拉拉她的手示意,她便又閉上嘴。
  
  「其實沒什麼事,千君,看你一直在張望,在等柏樞嗎?」喬琳看著她問道。
  
  「沒有啊,我怎麼會等他,我是不等男人的。」容千君好強地否認。
  
  喬琳聽了有些不贊同,「千君,難道你還是將柏樞當成一般的男人來看,他對你來說應該是不一樣的,不是嗎?」
  
  「對男人都該一視同仁,另眼相看只會為自己添麻煩,多掛心。」就像她現在這樣,不過她極力讓自己不受太大的影響。
  
  喬琳想說什麼,卻被孟蒹葭打斷,「小喬,陪我去廁所一下。」說完,她逕自拉著喬琳走向廁所。
  
  容千君一臉的莫名其妙,這是怎麼回事?
  
  這時平凡走近她身邊,「容姊,幫我到倉庫冰箱拿些櫻桃來好嗎?吧檯的用完了。」
  
  容千君點點頭,走向倉庫。廁所就在倉庫旁,她來到門前就聽到廁所裡傳來她的名字。
  
  「你為什麼不告訴千君這件事?」是孟蒹葭的聲音。
  
  「你也看到千君對柏樞的態度,我們說了也無濟於事,何必多說。」喬琳無奈道。
  
  「至少讓千君明白,或許她會想追回柏樞呢?」
  
  「有可能嗎?以千君的驕傲,她不會這麼做的。」喬琳肯定地說。
  
  「我們要勸她啊,你想看她失去幸福嗎?」孟蒹葭的語氣有些激動。
  
  「所以你打算說:」千君,柏樞要到大陸考察,很有可能會長留大陸不回來了,他要搭明天早上八點的飛機,你快去阻止吧。『你認為千君會拉下臉求柏樞別走嗎?「
  
  這番話讓容千君震驚地倒退一步,靠在牆上,他……要去大陸?
  
  「雖然千君嘴硬,但我明白她對柏樞的情就算不如柏樞對她的深厚,但也不會差到哪裡,千君是愛柏樞的,我們怎忍心看著他們勞燕分飛,還是因為張致威這個混蛋!這世上能給千君幸福的只有柏樞了,如果柏樞這回真的傷心遠赴大陸,錯過這一回,他們便不會再有將來了。」孟蒹葭歎氣道。
  
  喬琳低歎一聲,「這也是我最不想看到的結果,可是千君還沒弄清楚自己對柏樞的,感情,她太重視自己的自尊,卻沒顧慮到柏樞的尊嚴,柏樞為她做了許多,千君感受得到,卻沒去珍惜,才會傷了柏樞的心,讓他想遠避他鄉,事情是因張致威而起沒錯,但若千君能懂得把握柏樞,也不會有今天的情形了,只是我們對千君說了,她聽得進去嗎?這種事要她自己去體會,我們再心急也幫不了的。」
  
  「可是假如千君想通了,柏樞卻在大陸,他們分隔兩地又有什麼用?一定要在柏樞去大陸前攔下他,不讓他去。你想我們可以幫千君攔住人嗎?」
  
  「我沒有把握,還是要千君自己出面才行,不過離明天柏樞出國只有短短的十幾個小時,千君真能想得開嗎?」喬琳疑惑地說。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不想千君後悔。」孟蒹葭也沒把握。
  
  「那要說嗎?」
  
  「看看了,我們離開這裡吧。」
  
  孟蒹葭和喬琳並肩走出廁所,卻被站在門外的容千君嚇了一跳。
  
  「千君,你……什麼時候在這裡的?」喬琳驚訝道。
  
  「你都聽到了?」孟蒹葭反而很高興的樣子。
  
  容千君深吸一口氣穩住心神,「我想到我有事要辦,今天要早點離開。」她也不等她們回應,順手就從一旁的衣帽間裡拿出自己的外套、皮包,轉身離去。
  
  「千君,千君!」孟蒹葭和喬琳喚了幾聲,容千君頭也不回地奔出好色客。
  
  面對這種情形,孟蒹葭別有含意地笑了起來,喬琳、平凡臉上也帶著一絲笑容。
  
  他們只能幫到這裡了,接下來就得看千君自己了,幸福畢竟還是要自己去追求的。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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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匿名  發表於 2014-2-15 01:41:10
  第十章
  
  容千君茫然地在街上遊蕩,遇到路口就過馬路,碰到紅燈就轉彎,毫無目的地向前走,也不知道自己要走到哪,又要去哪,腦子裡一直迴盪著她聽到的消息,柏樞要離開台灣,他要走了,而他卻沒告訴她,這代表什麼?他真的不再理會她,兩人就此分手嗎?為什麼他不對她說清楚呢?
  
  她沒想到不過是個小小的爭吵,卻讓兩人的關係決裂至此,他甚至不知會一聲就要離去,她以為兩人的感情……不,該說是他對她的愛是很堅定的,怎知竟是如此輕易就破碎,他能走得如此輕鬆,這還能算是真愛嗎?
  
  容千君忍不住笑了起來,她還會笑?她被自己的反應嚇了一跳,心像破了個洞似地,空蕩蕩的,腦子裡的思緒也像被抽乾了一般,教她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
  
  一對情侶從她身邊經過,傳來兩人的對話。
  
  「你愛我嗎?」
  
  「小東西,我當然愛你了。」
  
  容千君像被電殛般佇立當場,愣愣地看著那對情侶的背影漸走漸遠,熟悉的對話縈繞在耳邊久久不去,在不久前,柏樞也曾這麼對她說過,言猶在耳,現在呢?
  
  突然,她覺得自己快要喘不過氣來,只能手捂著胸口用力呼吸,她早該明白世上沒有海誓山盟,再堅貞的話,一出口就變成了無形,根本無從證明,她不該傻傻地再動心,所得到的還是傷害。
  
  幸好有過一次經驗,她絕對不會再像上回那樣失魂落魄了,她一定能在最短時間內恢復的,不過是失戀嘛,有什麼可怕。
  
  容千君強打起精神,伸手攔下一輛計程車回家。
  
  我沒事,我沒事……在車裡,她不斷地告訴自己,更努力壓抑思緒,既然這段情已逝,她就不准自己再想起柏樞。
  
  計程車來到家門前,她給了車錢下車,掏出鑰匙才打開門,突然她感受到一股從後而來的壓力,還未反應過來,一雙手臂就由後摟住了她。
  
  「君君,我總算等到你了。」
  
  容千君又驚又怒,用力扯開身前的手臂,推開摟住她的人,「放開我,你來做什麼?我說了不想再見到你,走開!」她想要關上門,張致威卻強行闖入。
  
  「君君,別對我這麼無情,一夜夫妻百日恩,我們就算沒做成真正的夫妻,但我可是你的第一個男人,你不應該拒我於千里之外的。」張致威涎著笑臉說。
  
  容千君後退幾步遠離他,冷聲喝斥,「張致威,沒想到你會說出這種話,真無恥!這是我家,我不歡迎你,你走!」
  
  張致威嘖嘖出聲,「君君,你果然被柏樞教壞了,也學到他的無情無義,真是太傷我的心了。」
  
  「柏樞」兩個字讓她的心一緊,挺直背脊反駁,「論起無情無義,沒人能比得上你,你這次回台灣不也有目的?你要找人投資你快破產的工廠,否則你若在美國一帆風順,怎麼可能會回台灣呢。」
  
  張致威輕笑,「沒錯,你變聰明了,我的確是為了找資金才回台灣,只可惜人情薄如紙,連柏樞這個曾和我是哥兒們的好兄弟都不肯幫我周轉了,要從其他的企業主那裡借到錢更是談何容易。」
  
  「那是你的事,與我無關,你快點離開我家!」自己的問題就該自行處理,她不想聽。
  
  「我不會放任我的事業破產,無論如何我都要借到資金,就算用不入流的手段也一樣。」張致威臉色陰沉地盯著她。
  
  容千君頓時升起一股警覺,往後退了幾步,「你幹嘛和我說這些?」
  
  「柏樞和你是我最後的希望,不過柏樞嚴厲地拒絕我了,現在我只剩下你,容氏規模不小,應該有足夠資金借我周轉,君君,我要五百萬。」張致威直截了當地開口。
  
  容千君斷然拒絕,「容氏目前不對外投資,我也不會借錢給你。」
  
  「那就別怪我公開我們曾有的關係,我想你也不會願意流產的事被別人知道吧。」張致威語帶威脅。
  
  容千君看他一眼冷笑,「張致威,你威脅錯人了,現在的我不會在意外人的看法,更不可能因此受制於你,你竟會用上恐嚇取財的手法,我真為你悲哀,你立刻給我離開,否則我就報警了!」她拿出手機。
  
  張致威沒想到她不怕,情急得抓住她,搶下她的手機丟到一旁,「不准報警!」
  
  「放手!」她甩掉他的手想逃開。
  
  張致威緊抓住她,「我一定要拿到錢,給我五百萬,要不然我……我就殺了你。」
  
  「混蛋,我絕對不會給你錢的,放手……放開我!」手被制,容千君就用腳踢張致威的膝蓋欲掙脫。
  
  張致威痛呼一聲,身體一偏站不穩,卻還是牢牢地抓著容千君,兩人一起摔倒在草地上,容千君被他壓在地上,只能極力掙扎。
  
  「張致威,為了錢竟然做出犯法的事,你喪心病狂,瘋了,放手!」她手腳並用地又打又踢,極力反抗。
  
  張致威忍住痛,使盡全力壓制住她,「我沒瘋,我要錢!事業是男人的第二生命,我不能破產,我要做出一番成績給所有人看,你有的是錢,五百萬對你來說不算什麼,就算你沒有,柏樞也有,我要這筆錢重整我的事業,我要錢!」
  
  「我不會給你,絕不會給你的……救命,救命啊!」容千君大聲喊叫。
  
  張致威緊張地伸手封住她的嘴,「閉嘴,不准叫,不准……啊!」他痛呼一聲立即放手,原來容千君狠狠咬了他一口,並乘機爬起身往外跑。
  
  知道一旦讓容千君逃走,他不只會身敗名裂,還會成為罪犯,張致威說什麼都要抓住她,他大步衝上前抓住她的手,將她重重地推倒。
  
  容千君肩膀撞到地上,痛得眼淚都快流出來,還沒來得及爬起,張致威又撲過來。
  
  「救命啊,救命!」容千君尖叫。
  
  張致威雙手掐住她的脖子,「不准叫!再叫我就掐死你,不准叫!」
  
  她奮力抵抗,使出最後力氣大喊:「凱撒!公主!救命,救命!」
  
  「該死的,住口!」張致威火冒三丈,毫不猶豫地揚起手甩了她一巴掌,還要再甩第二下巴掌時,先是聽到激烈的狗吠聲,接著就是砰的東西被撞開的響聲,他警覺地朝狗屋方向看去,只見兩隻粗壯的洛威那犬用最快的速度奔來,他連閃躲的機會都沒有,下一刻兩隻狗就猛烈衝上,將他撲倒在地。
  
  張致威的頭重重地撞到地上,猛然襲上的暈眩令他完全反應不過來,待神智清醒過來時,眼前的情景簡直讓張致威嚇壞了,一隻狗張大嘴咬住他的脖子,他能感覺到銳利的狗牙抵在自己頸旁,若再深一分,就陷入肉裡了,而另一隻狗則對他發出低吼,看起來也像隨時會攻擊他一樣,他膽戰心驚得連出聲都不敢。
  
  容千君撫著臉頰緩緩坐起身,眼前的情景讓她想笑更想哭,凱撒、公主救了她,沒想到它們破壞了狗屋的門,衝出來救了她。
  
  她還在感動時,驀地響起緊急煞車聲,接著三、四名身穿制服的彪形大漢衝入容家,他們是「龍」保全的保全人員。
  
  「容小姐,你還好嗎?我們發現貴府大門有異,打電話又沒人接,就直接過來查看,發生什麼事了?那個人是歹徒嗎?」
  
  容千君在他們的扶持下站起身,「我沒事,那個人侵入屋裡,又對我動粗,是狗兒救了我。」
  
  「那該報警,將人移送法辦。」一名保全人員說道。
  
  聞言,張致威掙扎著哀求,「君君,不要這麼做,求你饒了我,求求你……」
  
  容千君看著倒在地上狼狽不堪的男人,輕歎口氣,「我想他學到教訓了,不用報警。」然後她低聲下令,凱撒便聽話地放開張致威,兩隻洛威那狗乖乖地回到主人身旁。
  
  張致威勉強爬起,一臉難堪地看了容千君一眼,低著頭跛著腳快速離開,他知道自己真是一敗塗地了。
  
  容千君道謝的送走保全人員,帶著凱撒、公主回到自己房間後,才坐倒在地毯上抱著兩隻狗痛哭起來。凱撒、公主的攻擊術是柏樞教的,當初他送狗給她時曾說過,如果他不在身邊,就讓兩隻狗來保護她,哪知道竟然一語中的,今晚若沒有它們,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接著她又想起柏樞就要離開台灣了,這時她才深切地感到悲傷,哭得更加傷心,「他不要我了,凱撒、公主,你們的爹地不要我這個媽咪了,嗚……」
  
  原來她不是不會心痛哭泣,只是她還未知覺,如今真切明白柏樞即將離她而去,她的心像遭受凌遲般地痛楚。
  
  如果她主動找他,他還會理她嗎?容千君拿起電話撥給柏樞,但手機的回應卻是沒開機,她再打到他家裡,只有嘟嘟的響聲沒人接,她找不到他,這是上天的故意捉弄嗎?容千君這下淚流不止,更傷心了。
  
  傷心的夜,傷心的人,真是情已逝了嗎?
  
  
  
  臉上濕涼的感覺讓容千君醒了過來,一睜開眼就見到公主在舔她的臉頰,她摸摸公主的頭笑了,發現自己躺在地毯上,一定是哭累了就睡著了……
  
  哭?霎時記憶重回腦海,笑容瞬間凍結,她慌忙爬起看時間。
  
  什麼?已經早上六點多了,想到柏樞要搭八點的飛機,容千君急急忙忙跳起往外衝,兩隻狗跟著她身後。
  
  她曾經識人不明地為了一個卑劣的男人到機場留人,現在面對這個萬中選一的好男人,她還在猶豫什麼,當然是要用盡一切手段留下他了。
  
  來到客廳,容千君從鑰匙箱裡拿出跑車的鑰匙,轉身摸摸凱撒和公主的頭,「媽咪一定會把爹地給追回來的,等我啊。」說完便急忙下樓開車。
  
  聽到聲響的昌嬸從廚房走到客廳時已見不到人影了,只見留在原地的凱撒和公主。
  
  因為攸關終身幸福,容千君以驚人的速度一路狂飆,管不了限速,也等不了紅燈,她一路違規地上了高速公路,將油門踩到底,十萬火急地要趕到機場挽回自己的幸福。
  
  她心急如焚地來到機場外,隨意停了車就下來。
  
  不遠處的警察見狀連忙過來,「小姐,這裡是不能停車的,車請開到停車場。」
  
  她搖搖頭,「沒時間了,我要追回我的男朋友,鑰匙給你,車子隨你處置。」她將鑰匙塞入警察手裡,飛快地奔人大廳,完全沒聽到隨後而至的警笛聲。
  
  容千君衝上二樓的出境廳,焦急地在偌大的廳裡找尋柏樞,她快速地瀏覽經過的每張臉,卻都沒見到柏樞,看看時間都七點多了,八點的飛機,他應該不會在一樓的航空劃位區,難道……她臉色大變,直接跑向出境口,卻被機場人員給攔了下來。
  
  「小姐,你若沒有登機證是不能進入的。」
  
  「我的男朋友要出國了,我不能讓他離開我,我要追回他。」她掙扎著想入內。
  
  兩名男子急忙拉住她,「小姐,對不起,如果你沒有證件,是不能入內的。」
  
  「我不能失去他,我真的不能失去他,讓我進去,求你們讓我進去。」容千君強行要進入。
  
  「小姐,別這樣,你男朋友坐幾點的飛機,說不定他還沒進去呢。」
  
  「他坐八點的飛機到香港,以時間來算,他應該進入出境區了。」無論如何她都要找到柏樞。
  
  「小姐,到香港的那班飛機是七點半,不是八點,如果你男朋友真坐那班飛機,你就來得太遲了。」
  
  容千君聞言揪著心急找航班看板,果然證實了那人說的話,瞬間血色從她臉上褪去,她腿一軟跌坐在地,成串的淚珠立刻從她雙眸傾洩而下。
  
  柏樞離開了,她沒追上人,他還是走了,不要,她不要他走,不要啊!
  
  「嗚……」她無助地掩面哭泣,不管會不會嚇到身旁的人,她就像個孩子一樣坐在那裡失聲痛哭。
  
  他不是說要給她幸福,為什麼卻一聲不吭地走了?至少該和她說一聲的,他曾是那麼愛她,怎捨得如此傷害她,柏樞,你好狠心,太狠心了!
  
  容千君坐在地上哭得悲傷,引來許多人的好奇目光,守在入境口的兩名男子更是有些手足無措,不知該如何處置哭得如此傷心的容千君。
  
  這時,一雙黑色皮鞋緩步來到她面前,皮鞋的主人看著坐在地上哭泣的人兒,不太確定地輕喚:「千君。」
  
  容千君渾身一顫,迅速抬起頭,眼前出現的身影讓她睜大了眼,連小嘴也張開了,未滴落的淚珠就掛在眼角,她整個人都驚呆了。
  
  同樣的,對方也被她嚇了一跳,趕緊蹲下身,「千君,你怎麼會……」
  
  話還沒說完,就被回過神的容千君撲上緊緊抱住,帶著哭嗓爆出話,「不要走,不要離開我,對不起,我知道錯了,我不應該傷了你的心,更不應該質疑你對我的好,對不起,一切都是我不好,你不要生氣,不要離開我,我愛你!我已經不能沒有你了,柏樞,我愛你啊!不要拋棄我,不要不理我,不要!」
  
  柏樞愣住了,無法相信耳朵聽到的,「你……愛我?」
  
  她更用力地擁緊他,「我愛你,好愛你,我一直都是愛你的,只是我自己不知道,我不能失去你,也不要離開你,以後不管你去哪我都要跟著,我們永遠都不要分開了,你答應我,我們再也不分開了好不好?好不好?」
  
  柏樞欣喜地擁著她,「好,好,我們不會分開,都不會分開了。」
  
  「先生,這樣才對嘛,你女朋友這麼愛你,你要好好把握,別再讓她受委屈了。」一名旁觀的男子說道,引來眾人附和的聲音。
  
  柏樞不禁苦笑,為何問題落到他身上了?但還是順眾人意地點頭,只要小東西愛他,他願意承擔任何的責任。
  
  他不忍心讓她坐在地上,抱起她來到角落的椅子坐下,看她直抽噎著:心疼地撫著她的背脊,「小東西,你怎麼會來機場?又為什麼一直說我會離開你?到底怎麼了?」他有滿腔的疑問。
  
  容千君哽咽,「你要去大陸,還打算長住大陸,我不要失去你,來機場是要阻止你出國的,我知道大陸有很大的市場,但你能不能派別人去?你可以偶爾去視察,不過不可以長待,你已經答應我不和我分開,你就不能丟下我去大陸。」
  
  找到問題的重點了,柏樞忙問:「今天是有人要到大陸考察,但那是由鍾副總領隊前往,我只是來送行罷了,誰告訴你我要去大陸的?」
  
  容千君嘴一扁,「是蒹葭和小喬說的,那麼你也不會想待在大陸羅?」
  
  「我若到大陸了,台灣公司誰負責,而且我怎可能放得下你呢?」她還不瞭解她對他有多重要嗎?
  
  「她們竟然騙我,為什麼要這麼做?可惡!」容千君生氣道。
  
  柏樞輕笑,「她們是善意的欺騙,否則無法引出你心底的真感情,我還該感謝她們呢,要不我還不知道要到何時才能明白你竟是如此愛我。」他愉悅地親了一下她的臉頰,她卻急忙避開。
  
  「好疼,不要這邊。」
  
  他不解地看著她的瞼,剛才他被她的淚水抓住所有的心思,現在仔細一瞧不禁驚問:「你的臉怎麼了?誰打傷你的?」她白皙的臉頰微泛著紅腫,隱約可以看到指痕。
  
  這一問引出了容千君的委屈,她楚楚可憐地說起昨晚的驚魂記,令柏樞勃然大怒。
  
  「該死的,我要殺了那個混蛋,發生了這麼大的事你怎沒通知我呢?」
  
  「我找不到你啊,你手機沒開,家裡電話也沒人接。」她幽怨地回答。
  
  柏樞又愧疚又心疼,「昨晚我和幾位主管在公司裡處理事情,手機關機了,因為忙得晚了,我就在公司裡過夜沒回家,對不起,我沒盡到保護你的責任,讓你受到傷害,真對不起,你還有哪裡受傷嗎?」他細心地審視著懷裡的寶貝。
  
  看到他緊張萬分的模樣,容千君十分窩心,偎著他回答,「我的肩膀也受傷了,不過都是小傷,不要緊的。」
  
  「對不起,是我不好,我很抱歉,對不起……」柏樞擁緊著她,迭聲道歉。
  
  容千君仰起臉吻住他,兩人才分開幾天,他怎麼就變遲鈍了,這個時候該要無聲勝有聲才對。
  
  小別勝新婚,這吻像是沙漠裡的甘泉,甜美動人,兩人忘情地擁吻,熱烈纏綿,不管兩人身處在人來人往的機場裡,彷彿世上就只剩下彼此般。
  
  直到殺風景的重咳聲響起,才打斷兩人的纏吻。
  
  容千君難為情地躲在心愛男人的懷裡,自認好色的她還不曾做過這麼大膽的事。
  
  柏樞則是不好意思地看著面前年約四十歲的警察,「請問有什麼事嗎?」
  
  警察手裡拿著一串鑰匙,「先生,你女朋友違規停車就算了,還將鑰匙一扔就跑走,說要追你,也不怕車子丟了,真是夠猛,看在你女朋友這份豪氣上,我不開罰單,車子我停在地下停車場,自己去取吧。」
  
  柏樞接過鑰匙道謝,「謝謝。」
  
  「不過,你女朋友惹的禍不只我這件,保重了。」警察丟下這句話就走開了。
  
  柏樞還沒會意過來,接著又來了兩位年輕的交通警察,其中一個報了車號,詢問是不是他們的車子。
  
  他點點頭,「這是我女朋友的車子。」
  
  「這輛車不只超速,還走路肩、違規右轉,更闖紅燈,開車的該是這位小姐吧,要請小姐隨我到警察局談談。」交通警察說。
  
  「對不起,她是趕著來機場找我,才會心急犯錯,我們願意付罰金,請你們盡量開罰單無妨,真的很抱歉。」柏樞好聲地求情。
  
  「先生,你女朋友這樣開車是很危險的,戀愛很重要,性命也要顧,千萬別再這麼做了。」一個交警在教訓,另一位則忙著開罰單。
  
  「當然,我們會改過的,謝謝。」柏樞有禮地道謝,接下三張紅單。
  
  等交警離開後,容千君才不好意思地抬起臉,柏樞挑眉看著她,「你似乎惹出了不少禍。」
  
  她吐吐舌笑了,「我就說我是個麻煩嘛。」
  
  「是甜蜜的負荷,讓我永遠放不下的愛情負荷,我愛你。」柏樞柔聲地說。
  
  「我也愛你。」她敞心相應,兩人相視而笑。
  
  這時,柏樞的司機急匆匆地奔來,「總裁,對不起、對不起,我肚子終於不痛了,可以離開了。」
  
  柏樞一臉的歡喜,「幸虧你肚子痛廷宕了時間,才讓事情有了美好的結果,記得提醒我幫你加薪,你先回去吧。」若錯過了千君的真愛告白,那將會是他一輩子的遺憾。
  
  司機呆了一下,等看到總裁和容總的親暱狀,就算還是不很明白,但也有些瞭解了,眉開眼笑地道謝,「謝謝總裁,那我先走了。」說完便高興地先行離開。
  
  容千君白嫩的指尖輕繪著他的唇形,語氣挑逗道:「我們還要繼續剛才的吻嗎?」
  
  他的眸光轉深,縮緊雙臂讓兩人更貼近,輕吻著她的唇,「最近的旅館在哪裡?」
  
  「呵……」容千君嬌聲地笑,「你被我帶壞了,不過我喜歡。」
  
  四片唇辦再相遇,重續剛才的甜蜜糾纏,在航警以妨凝風化制止他們之前,他們還有一段時間能親熱。
  
  在這個她曾經心碎的機場,她又重新尋到屬於自己的幸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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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匿名  發表於 2014-2-15 01:41:54
  尾聲
  
  好色客是屬於都會雅痞的PUB,店裡永遠充斥著輕鬆與優雅的氣息,也一直維持著一貫的好生意,現在在吧檯前多了三張專屬的位子,給三位風格不同卻同樣英挺傑出的男子,他們就是三位美麗女老闆的男朋友,也是眾多男客人嫉妒的對象,雖然名花有主了,不過她們的魅力絲毫未減,依然是店裡客人目光的焦點,也依然有不服輸的男人對三位美人展開追求,讓三個正牌男友提心吊膽,很想將佳人給定下,卻為了個賭約而敗陣下來,困坐愁城。
  
  花店送來三束嬌艷的鮮花,分別給三位老闆。
  
  看過名片後,喬琳忍不住嬌笑,「這個王大少真貪心,一次送三束花給我們三個人,想來個一網打盡啊。」
  
  「他是印尼華僑,還是有名的富商,家裡有錢到不像話,根據印尼法律是可以娶四個老婆,所以有了我們三人後,他還能再娶一個。」孟蒹葭笑道。
  
  容千君嬌哼一聲,「無聊,他以為女人是這麼好應付的嗎?光是我們其中一個就能讓他承受不住了,三個一起,準可以將他拆成碎片。」
  
  「這還不是因為你們都未婚的關係,若手上戴上了結婚戒指,就能阻絕外人的非分之想了。」柏樞握著心上人的手道。
  
  「好啊,你們什麼時候結婚?」孟蒹葭馬上打蛇隨棍上。
  
  容千君倚著專屬的胸膛微笑,「我們不急,蒹葭,你等不及可以先結啊。」
  
  「千君,別忘了我們後來又打賭,你若答應嫁給柏樞,婚期就不能拖延,要無條件的先結婚,你卻食言,太不老實了。」孟蒹葭不滿的說。
  
  「那是你和小喬在說,我可沒答應,而且我也還沒答應要嫁人啊。」容千君反駁。
  
  「千君,你越來越賴皮了,就算不看在打賭上,你也要體諒柏樞追你追了這麼久,一定很想娶你入門,就早些同意結婚嘛。」喬琳笑著說。
  
  「即使是招待我們同去度蜜月也花不了什麼錢,我們保證會自己找樂子,不會當電燈泡的。」孟蒹葭舉起手發誓。
  
  「這關係到輸贏呢,我不愛當輸家,不要。」容千君明白的拒絕。
  
  「道,看來我們很難結得了婚了,你就答應我的建議,我當你的地下情人好了。」孟蒹葭摟著男友的腰嘟囔。
  
  「不管是情人、夫人都是你,但我還是喜歡你當老婆。」王道笑道。
  
  「浩然,這回換你想理由告訴你爸媽我們還不結婚的原因。」喬琳將困難的任務推給身旁的男友。
  
  「小喬,乾脆我們就先——」
  
  臧浩然未說完的話被喬琳用手封住,「不可以,我也不想輸。」
  
  「哈……」輕笑聲從吧檯裡傳來,平凡看了他們一眼,淡淡地說:「為了個賭約而耽誤終生大事,只有你們女人才會做出這種事,小心拖久了,三個都嫁不出去。」
  
  面對平凡的狂言,容千君、孟蒹葭、喬琳三人難得沒有反駁,卻用怪異的眼光打量著他。
  
  平凡心一凜,「你們幹嘛這樣看著我?」
  
  「我們的賭約裡好像還可以再加一個人。」容千君思索著說。
  
  「我覺得很適合,贊成。」孟蒹葭點頭。
  
  「這也是我的想法。」喬琳狡黠地笑了。
  
  與她們共事這麼久了,平凡已經能輕易猜出她們的心思,他臉色微變地反對,「你們的打賭別扯上我,我不參加。」
  
  「三對一……不對,應該是六比一,少數服從多數,就這麼決定。平凡,你是賭約裡的一員了,你若先結婚,就要招待大家陪你一起去度蜜月。」容千君宣佈道。
  
  平凡臉色微紅,「哪有這樣的事,我不服,我也不會遵守的。」
  
  其他人沒空理他,正你一言我一語地討論起要為平凡介紹女朋友的事了。
  
  平凡突然想起今天在學校裡遇上的怪女生,一陣寒意從背脊升起,「天啊,饒了我吧。」他無奈地低吟。
  
  柏樞、王道、臧浩然三人只能投給他同情的目光,不過心裡都不反對,能多個機會總是好的,他們如今最大的願望就是把佳人娶回家做老婆。
  
  平凡,加油吧!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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