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翻閱著彙集而來的情報，簡耀的眉頭愈皺愈深。
「都過了一個多月，徵信社卻只弄到這些資料，他們是飯桶嗎？」說著重重往桌子一捶。
由於寶艾妞沒如期返台，他焦急地到處詢問，才曉得她是單獨出國，連妃子最要好的同學都不知其下落。
簡耀後業有查出，她一到香港即轉往內地，很可能是去找蔣乃忠，不過對岸幅員廣大，想要尋人，猶如大海撈針。
「能不能麻煩你手勁輕一點？」一旁的容祖光不禁提醒：「我昨天才叫人換掉這張辦公桌的。」
最近阿耀的脾氣超暴躁，若非摔破東西，就是弄壞辦公傢俱，可如果不讓好友發洩，他又怕這傢伙會瘋掉。
「你可以扣我薪水呀！」簡耀再捶一拳，而且更大力。
見桌面應聲裂開一條縫，容祖光還是笑笑的道：「我不是心疼修理費，而是怕你受傷。」
「哼！」輕哼的噴火龍，這才稍稍熄了火氣。
「你就放寬心吧，妞妞長得很『安全』……」被橫來的寒眸一掃，他趕快改口：「我的意思是，她看起來那麼有『福氣』應該不至於發生危險。」
「但她為什麼不告而別呢？」這點簡耀始終猜不透。
「不管什麼原因，我相信妞妞如果知道自己已經成了明星，一定會高興得馬上跑回來。」
在那集PK賽播出後，寶艾妞就一夕爆紅，即使她放棄了後續的比賽，反倒讓人對她更好奇。
眼光精準的卜協諒，於是將她之前錄製的歌曲，穿插在某一出偶像劇中播放，結果觀眾的反應超好，甚至在網絡上引起了熱烈討論，所以他立即向公司爭取，代她發行單曲小品。
因為寶艾妞的聲音實在太美了，加上是『卜才子』譜曲填詞兼製作， 這張CD問世不到一周，竟然就賣到缺貨。
如今，不僅唱片公司想找她簽長約，媒體也想挖掘這位胖妹的背景來歷。為保護她的隱私，簡耀再三告誡事務所員工，不得接受任何採訪，否則立即開除。
「對了，你爸媽何時能趕回來？」容祖光話題一轉
曹明昆的案子剛告一段落，簡家小妹卻出了車禍，這也是阿耀分不開身去找人的原因。
「他們的班機明天清晨就會抵達。」眺望窗外的藍天，簡耀的心情是無比的沉重，「可小婕一直昏迷不醒，我真怕……」
「吉人自有天相，她一定能熬過來的。」容祖光拍拍他的肩，「至於妞妞的事，你就交給我處理吧。」
正說著，忽聽門外有爭吵聲。
「簡律師是真的在開會，請你別進去打擾。」童冰慧不悅地道。
「不管啦！我今天一定要見他……」強行推開會議室的辛亥革命上，蘇嬋娟就衝向簡耀，「耀，你怎麼都沒來看人家，我可想死你了！」
「呃，兩位慢慢聊。」預料將有好戲開鑼，容祖光拉著老婆退場。
待友人迴避後，簡耀才冷聲問：「曹夫人，我已經自請解除委任律師了，不知你還有何貴幹？」
「除了公務，咱們就不能聊點私事嗎？」紅唇怨懟地微噘。
「小心隔牆有耳，萬一讓曹議長知道了……」
「怕什麼？死老頭又管不到我。」蘇嬋娟還以為前男友始終不敢逾越分寸，是畏懼她丈夫的黑道背景。
「雖然議長人在牢裡，不過依他的能耐，應該能安危度過這一關。」簡耀故作憂心的表情，其實他早就知道，曹明昆因貪污而被收押禁見後，又有人檢舉他殺害前妻，所有情勢都對老傢伙不利。
「不可能！光是我提供給調查局的證據，就夠他叛處無期徒刑了。」蘇嬋娟斬釘截鐵地道。
「原來你就是那位告密者？」簡耀假裝恍然大司，「俗話說，『最毒婦人心』曹議長一定沒料到，他居然會栽在枕邊人手裡。」
「別講得那麼難聽嘛！」她呵呵一笑，「人不為已，天誅地滅，我若不狠下心腸，如何能重獲自由？」
「就怕這自由的代價太高了。如果曹昆明的財產確認全是不法所得，你恐怕分不到半毛哦。」
「真的嗎？」微愣了下，蘇嬋娟很快掃除陰霾，偎進他懷裡，「沒關係！反正我還有你。況且你收入那麼高，不會讓我吃苦吧！」
「曹夫人請自重！」無路可退的簡耀，連忙道：「我說過了，我不會做出背叛我女朋友的事。」
「別再裝了。」她媚笑地撩下右邊肩帶，露出半邊酥胸，「寶小姐已經向我坦承，你會跟她交往，只是為了刺激我。」
「你何時見過妞妞的？」
「我們是一個多月前在微風廣場附近偶遇，她說她早就發現你和我在偷偷約會，為了成全我們，她才辭掉工作。」
「原來……」簡耀接著追問：「那她還說了什麼？」
蘇嬋娟又道：「她說要去雲南，以後再也不會回來，並祝我們白頭偕老，永浴愛河。」
厚！這小笨蛋不但一走了之，還想推他入『火炕』？但話說回來，也多虧了蘇嬋娟，他才知道寶艾妞的去向。
「謝謝你告訴我這件事。」簡耀皮笑不笑地幫她拉上肩帶，「不過，曹夫人對我的誤解顯然很深。」
「誤解？」
「所謂『好馬不吃回頭草』，你瞭解我的意思吧？」
「你……」霍然意會的蘇嬋娟，不禁瞪大杏眸，「你為什麼要耍我？難道是為了報復我當年的背叛？」
「說『報復』就言重了。」他臉色一凜，「像你這種朝三暮四的女人，哪值得我記恨？我之所以討你歡心，純粹是為了生意的往來，現在咱們已經沒有『聘雇關係』我也無須逢場作戲了！」
「你怎麼可以對我如此絕情？」她激動地道：「為了你，我連老公都出賣了耶！」
「這是你咎由自取，怨不得別人。」簡耀看了下手錶，「時間寶貴，恕我無法陪曹夫人閒聊。」
他那副不耐煩的表情，令蘇嬋娟更為氣憤。
「你幾句話就想甩掉我？別忘了，曹家和黑道的關係深厚，只要我吭一聲，就能讓你吃不完兜著走！」
「哦？」薄唇一勾，他亮出口袋的錄音筆，「萬一讓曹明昆知道，你就是踢他進監牢的最大功臣，恐怕他也饒不了你。」
「你……」花容瞬時慘綠。
「平白丟了長期飯票，我也替你感到遺憾！」未了，簡耀還貓哭耗假慈悲地送她一張名片，「如果你想找份餬口的工作，不防到這家酒店試試，相信依你的交際手腕，應該不難找到恩客。」
昏迷了整整一個月，簡婕終於奇跡似的甦醒了，確定妹妹可以完全康復，簡耀才放心請假飛來大陸。
原以為有蘇嬋娟提供的線索，應該很快就能找到人；然而雲南面積何其廣，還有風土各異的民族，再加上一些錯誤的訊息，以致他東奔西跑，又浪費了不少時間。
總算皇天不負苦心人，讓他查出寶艾妞落腳在「米嚕村」，但由於交通不便，得坐六小時的車，再走三小時的山路方能抵達。
沿途，嚮導除了介紹當地民情，也敘述了步飛雲的傳奇。
「米嚕族是個古老而保守的民族，因此步大師要拜漢人為師時，他的族長老爸就非常反對，還將他驅逐出境，直到村子近年比較有和外界往來，他才得以落葉歸根。」
當故事說完，兩個剛好來到村口。
「這裡就是米嚕村了。」指著不遠處裊裊炊煙，嚮導同時發現：「瞧！那是他們現任的族長虎克！」
連忙上前打招呼，他開始為雙方翻譯，「簡先生真幸運，米嚕族今天恰巧有月光晚會，族長很歡迎您出度他們的貴賓。」
簡耀頷首道：「請代我轉達謝意，但我只想盡快找到一個人。」
米嚕不單是文化特區，更是重要的生態復育地，為了申請一張通行證，他在城裡就足足等了兩天。嘰哩咕嚕講了幾句方言，嚮導的回答是：「一切等慶典完畢再說。」
「好吧，反正我都等了半年，也不差那幾小時了。」
於是在眾人簇擁下，他踏進村裡的廣場。
環顧那些簡樸的建築物，以及少數民族特有的服裝，顯見該音樂仍維持著傳統的生活方式。
面對週遭好奇的眼光，簡耀只能傻笑以對。不過從大夥兒輪流來敬酒獻肉的舉動，即可看出這是個愛好和平的族群。
夕陽昏黃，很快轉為明月當空。首先登場的是米嚕族戰士舞，數十位臉塗迷彩、手持矛槍的男人，圍著營火又跳又唱。酒酣耳熱之際，熟悉的旋律在廣場中央響起。
「棉棉的青山百里長呀，巍巍聳起像屏障，呀喂——青青的山嶺穿雲霄呀，白雲片片天蒼蒼，呀喂——」
「想不到這裡有人會唱《站在高崗上》？」微醺的簡耀，不免多瞄了表演者幾眼。
那是一位身材婀娜的女子，歌聲了亮，相貌更是清麗。可惜她生在這麼偏遠的村落，或是在台灣，必能成為一顆耀眼的巨星。
一曲唱畢，女子接著又唱《月亮代表我的心》：「你問我愛你有多深，我愛你有幾分……」
迥異於方纔的高亢，這回是溫柔似水，綿綿撩撥情人的心弦。
不知道為什麼簡耀覺得這嗓音很像寶艾妞，忍不住就起身唱和。
「深深的一段情，教我思念到如今……」
可能是受到陌生人的干擾，那子表情一僵，然後就倉惶跳下舞台，逃離了現場。
他正覺得錯愕，嚮導過來道：「簡先生，步大師說要見您！」
簡耀趕快隨他拐向旁邊的小路，約莫三分鐘後，來到一間小木屋。進去後，就見一位頭髮發白的老者盤腿坐在草蓆上。
「這邊請……」把客人帶到後，嚮導即自動退開。
「我是步飛雲，聽說簡先生這半年來一直在找我師兄的孫女？」老人家開門見山地問。
「是的。」他恭敬答道。
「可據我所知，那孩子因為不願意當第三者，才選擇退讓。既然簡先生心有所屬，又何必纏著她不放？」
那日簡耀在昆明向路人打探消息時，剛巧被蔣乃忠撞見，立刻趕回村裡向師叔稟報。經過大夥兒商量，才決定給這年輕人一次機會，順便測試他對寶艾妞有多少誠意。
「這純粹是一場誤會……」他娓娓說明事情的來龍去脈。
「原來如此……」聽完後，步飛雲卻道：「但話說回來，簡先生長得這般俊，別說妞妞會自慚形穢，連我也覺得她匹配不上，倒不如我幫你介紹個稱頭點的姑娘。」
接著他拍了兩下掌，方纔那位中途落跑的女子，就被推了進來。或許是覺得不好意思，她原本轉身就走，但步飛雲說了幾句方言，她才勉為其難過來陪坐。
「如何？是不是很漂亮？」
「雲南好山好水，能孕育出這般佳麗，我不足為奇。」簡耀僅淡瞥一眼就收回目光，「然而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飲，即使這位姑娘貌美如仙，我也不會心動。」
女子倏地抬頭，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眼神瞪著他。
「你眼睛有問題嗎？」老人家口氣相當不悅，「這位可是我們的『米嚕族之花』耶！多少勇士想求得青瞇，她都看不上，卻一眼就挑中你，你居然敢嫌棄？」
「我並非嫌棄，而是我心裡已經有了妞妞，這輩子除了她，我誰都不要！」他不亢不卑的重申。
聞言，女子的櫻唇開始顫抖，澄澈的黑眸也蒙上輕霧。
「閣下的執著真令人感動啊！」步飛雲撫胡一笑，「不過，妞妞的病雖然已經痊癒，但體態卻和以前大不相同，恐怕連你也認不得了。」
「只要她身體健康，再胖一點也無所謂，請步大師讓我見見她吧！」說完他磕了個響頭。
「這個嘛……」步飛雲沉吟了下，又對女子咕噥了幾句，沒想到後者竟然就掉下淚來。
「她怎麼了？」簡耀大為不解。
「因為你說不要她了，她當然會難過囉！」老人家起身便往外走，「這丫頭是唯一知道妞妞下落的人，你最好把她搞定，否則什麼都不用談了。」
「步……」簡耀想追上前，可門板已被砰然關上，他只得回頭面對女子，「姑娘，既然你會唱台灣的歌，應該會講一點普通話吧？」她沒回答，只是一逕的啜泣。
「我很謝謝你的厚愛，但感情是勉強不得的。現在我只想趕快見到妞妞，求你行行好，告訴我她在……哪裡？」
「哇——」話未完，女子就撲進他懷裡嚎陶大哭。
「這、這味道不是……」熟悉的芬芳氣息，撼動他的嗅覺。
簡耀立即用手遮住她鵝蛋臉的下半部，才赫然發現那脈脈含情的眼神和某人相似到了極點。
「天啊……難道你就是妞妞？」
「沒錯，我是妞妞……」
女子終於開口，哽咽的語調確實是寶艾妞。
這半年來她完全融入米嚕族的生活，在此期間，她也教當地人不少台灣名曲，好幫村子賺點觀光財。
因為聽師叔說，今晚有一位台商貴客來訪所以她特別準備了歌舞，不料對方竟是她最思念，也最不想見的男人。
震驚的寶艾妞，當場嚇得落荒而逃，偏偏大師兄堵住去路，把她押回了客房。
在門外時，她就耳聞了屋內的談話，接著又被蔣乃忠硬生生推入，假扮是這裡的村姑。聽到簡耀婉拒師叔的好意，還赤裸裸坦承對自己的感情，因此她才會喜極而泣。
可在確認了她的身份後，簡耀反倒是暴跳如雷。
「該死的?你怎麼瘦成這副德性？」
不若往日的豐腴，她的臉只有巴掌大，肩膀瘦得弱不禁風，連腰都細到快斷了似的，莫怪步飛雲篤定他認不出來。
「你不高興我變苗條嗎？」淚水霍然止住。
「高興個屁啦?我寧願你多長几斤肉，也不要摸起來全是骨頭。」怨歸怨，簡耀仍然歡喜地把她攬進懷裡，「你老實說，你是不是為了減肥，就把三餐並成一餐？」
垂下頭，寶艾妞小聲道：「我沒有刻意減肥，只是一想到你和蘇嬋娟正甜甜蜜蜜，就食不下嚥……」
「拜託！」他翻翻白眼，「我對那女人早就沒感覺了，若非為了探曹明昆的底，我才懶得理她。哪知你問都不問，就給我下個『不告而別』？」
「對不起啦?我誤會你了……」她頓了頓感，決定一併釐清存在心中已久的疑點，「但我還是想不透，為何你要放棄一大片美好的森林，來屈就我這棵不起眼的小樹？」
「因為我所認識的女人，不是依戀我健壯的BODY，便是貪圖我銀行的MONEY，只有你是真心關懷，不求回報，所以我才會愛上你呀?」
「我懂了?」明白他的心意，寶艾妞感動之餘，也不禁為自己的多慮感到羞愧。
簡耀又道：「你可知道，我想你想得快瘋掉了？如果不是小婕發生車禍，需要人照料，我早就飛來找你了。」
「咦？那阿諒哥怎麼沒提到這件事？」她脫口道。
「你有跟卜協諒聯絡？」墨眸倏地一瞇。[]
寶艾妞這才坦承，「呃……我偶爾陪大師兄到城裡採買用品時就會打電話給他和我的兩位死黨。」
「太過份了！我還數度去找他們問你的下落，竟然沒人告訴我？」簡耀火大不已。
「你別怪他們，是我要求他們嚴守口風的……」
所以，柯欣苗的閃電結婚，楊郁霏年底即將出閣，以及唱片公司幫自己發行了單曲，這些消息她全知道。
「其實阿諒哥有一直叫我回台灣，霏霏也揚言，如果我這『准伴娘』再缺席一次，她和苗苗就要跟我『切』了。」
「卜協諒急著想跟你簽長約，當然會催你回去了。」沒好氣地淡哼一聲，簡耀將她抱到軟塌上。
「你不希望我繼續唱歌嗎？」
「我是怕你成名後，連談戀愛的時間都沒有了。」
若是在從前，簡耀會很支持女友的興趣，可妞妞現在的外型如此搶眼，要大紅大紫並非難事，一想到她將被成千上萬的FANS與宣傳活動，他就恨不能把這女人藏起來……
「怎麼可能？我只是想一圓歌的夢，並非要當什麼大明星，而且我打算日後以餐廳駐唱為重心，就算有發行唱片，也不會參與宣傳活動，這樣才能保有隱私的生活啊！」
「你說真的嗎？」儘管壓力頓減，簡耀還是汰放心，「不過你實在太『單薄』了，至少得補回個十公斤。」
沒錯，女人的肉肉愈多，男人就愈不想爭奪。
「才不要呢！人家好不容易瘦下來的……」寶艾妞猛搖頭。
以前她會胖，是受到內分泌失調的影響，因此隨著腫瘤的消失，體重也急速下降。
雖然肥胖症不藥而癒，她卻害了重度相思病，全靠唱歌和跳舞來療傷止痛。正因為她運動量很充足，肌肉和皮膚才能維持緊實，而沒有一般胖子在暴瘦後的鬆弛現象。
「我不管！我就是喜歡豐滿有彈性的觸感，你一定要設法給我胖回來。」
魔爪罩住依然高聳的山丘，簡耀故作生氣地評論：「現在只剩這兩顆桃子差強人意，其餘的全不及格。」
小臉猝然漲紅，「好嘛！我努力增胖就是了。」
「這還差不多……」拉著一道靈光閃過他腦海，「反正我長假也請了，不如我帶你去國外玩個痛快。」
「不用啦！這附近就有許多值得一遊的景點，還有我當免費的嚮導哦！」
說到完，寶艾妞不禁興致勃勃。
「這主意不賴。」簡耀點點頭，「可我得多學幾句此地的方言，否則如何跟大家溝通？」
「你幹嘛學？」米嚕族有九成的人都會講普通話啊！
搞了半天，原來嚮導、族長、步飛雲以及那些村民，全都聯合起來給他「裝」？
「可惡……」惱怒的簡耀，索性封住她笑個不停的小嘴，除了發洩被耍的不滿，也宣洩壓抑已久的渴望 。
唇舌的繾綣，迅速演化為肉體的糾纏，伴隨著濃情蜜意的呢喃，擦出一道道激亢而璀璨的火花。
廣場那邊的慶典正熱熱鬧鬧，客戶這邊的節目更是高潮不斷。
今晚，真是個月園人團圓的良夜呀！
全書完 |
匿名
發表於 2014-3-1 01:12:0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