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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方蝶心]鑽石先生娶我吧【預約Tiffany之四】[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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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3-14 00:32:52
  第八章

  吃過乍餐,前往淡水的路上,天空不作美的不起大雨。

  黃若齊一臉哀怨,「怎麼辦?在下雨欸,好像不能去騎馬了。」真失望,她很期待的說。

  杜子騫看看天色,跟著蹙起了眉,思索須臾,他突然想起一個地方,隨即扭轉方向盤往另一個方向駛去。

  「我們要去哪,不去淡水了嗎?」

  「換個地方吧!」

  「喔。」換地方,換什麼地方?這傢伙不會是想帶她上汽車賓館吧?真是個惦惦吃三碗公的男人,黃若齊心裡胡思亂想,然後不住的偷偷打量他。

  「妳如果困了可以先睡一會,到了我再叫妳。」

  既來之則安之,雖然不知道他要帶她去哪裡,可是只要有多點時間跟他在一起,去哪裡、做什麼好像都不那麼重要了。

  在濛濛的雨中,車子駛入一棟城堡建築,然後在室內停車場緩下速度。

  「這是哪裡?」

  「台茂,妳從沒來過嗎?」

  她搖搖頭,「沒有,若不是因為工作的關係,我想我的世界可能只有台北。」

  「下去吧,撇開吃飯、逛街、看電影,這裡的地下室還有室內的運動場地,我們可以去溜直排輪、攀巖、打籃球、高空動力彈眺……有很多樣的選擇。」

  「可這應該是會員制的吧?」

  「我就是會員,走吧!」

  杜子騫主動握住她的手,一路殺到地下室的運動空間,裡頭多得是一家子來玩的熱鬧景象。

  正當她四處探看的當下,忽地,一個小女孩穿著直排輪鞋,十分帥氣的在跑道上急速奔馳,小小的身影快速的擦過她的身邊,隨即瞬間消失在另一端,這讓她是又驚又讚的,連忙拉著他的手問道:「欸,杜子騫,你會不會,我想學。」

  「簡單的可以,花式可能就不行。」

  「教我,我一定要學會。」她展現旺盛的企圖心。

  他低笑,「那走吧,先去挑雙鞋。」

  生平第一次套上直排輪鞋,黃若齊搖搖晃晃的,連站都站不穩。

  「等一下,先把護具戴好。」杜子騫十分堅持的將她從頭到腳都用護具包裹妥當。

  「這樣我好像端午節的粽子。」有點小驢。

  「總比到時候摔成漢堡好。」

  「噗哧--杜子騫,你還真幽默。」她開心的笑了。

  整裝完畢,杜子騫小心翼翼的帶領著她往前滑行。光是要進入練習場地,她大小姐就不知道摔了幾次。

  「你不要緊吧?」他關心的伸手要拉她。

  「沒、沒關係,我一定可以的。」搭上他的手,她趕緊從地上爬了起來。

  來到場中,杜子騫拉著她,詳細的告訴她身體重心、姿勢,以及腳步的配合,然後用緩慢的速度帶領她一道滑行。

  「哈哈哈哈,好好玩。」她很開心,不時仰天大笑。

  杜子騫領著她來回的練習,雖然場中都是十分熟練的小選手,但是黃若齊還是玩得不亦樂乎。

  「欸,子騫,你別管我了,我自己來試試。」

  「真的?」他有些擔心。

  「當然是真的,一定可以的。」她自信滿滿。

  杜子騫順了她的請求,放開手讓她自行練習,然後他則是在場中跟小孩競速,順便看照著角落的她。

  好不容易來回練習了幾次,她總算穩定些,便試圖在速度上追求進步,但是場中的小孩像橫行的航天飛機,竄來竄去的,任她怎麼追都追不上,只有一再狠狠的摔在地上。

  「啊--」一聲慘叫後,她整個人趴平在場地上,幸虧雙手來得及抵住下巴,要不然她真要摔成沒下巴的女人了。

  這時候,一雙穿著黑色直排輪鞋的小腳丫滑到她身邊,小小的身子用一種取笑的臉孔瞅著她。

  「哈嘍……」她勉強打招呼。

  「阿姨,妳真是個笨蛋,學了那麼多次還是摔個狗吃屎。」小女孩說完,隨即一溜煙的竄離,留下百口莫辯的黃若齊。

  啥米,這個小蘿蔔頭竟然罵她是笨蛋?!

  她氣呼呼的攀著欄杆爬起來,杜子騫正好來到她身邊,「妳還好吧?」

  「不好,杜子騫,剛剛那個小蘿蔔頭竟然罵我是笨蛋,真是太傷人了!」她激動的嚷嚷不休,「我要報仇啦!」

  看她氣得像小娃,讓他更想寵她,「看來,只能這麼辦了。」

  「啥?」

  不由分說,杜子騫突然打橫抱起她,「我幫妳雪恥吧!」

  不明所以的她,緊緊攀住他的脖子,「嗄?!雪恥?」

  「對,抱穩了。」他們兩人隨即追逐著前方的小身影。

  風速在耳邊呼嘯,黃若齊開心的喊著,「再快一點,我們就要追上她了。」

  沿途不少小朋友都對他們露出驚喜的笑容,還猛揮手替他們加油。

  「快一點,杜子騫,還要再快一點--」那一刻,她把眼前這個男人抱得好緊好緊。

  超越了小女孩,杜子騫一個急速煞車,他們雙雙倚在欄杆上大笑。

  「贏了、贏了,我們贏了。」她威風的睞著漲紅臉的小女孩。

  「叔叔不公平。」小女孩快快不樂的走了。

  黃若齊孩子氣的噘著嘴,對小女孩扮鬼臉,然後主動對他湊上一記親吻,「不公平的感覺真好--」

  轟的一聲,杜子騫震懾的凝看著她。

  「怎麼了?」她被他瞧得有些怪。

  他微微發赧,匆匆別過臉。

  「杜子騫,你幹麼又臉紅了?」她頑皮的擰擰他的臉。

  杜子騫神色凜然的抓下她放肆的手,諱莫如深的眼緊緊鎖著她。

  目光就這麼凝視著,瞧得兩人心裡直慌。忽地,他一把扯過她,在她措手不及的時候驀然吻上她的唇,她雙手楞在半空中,眼睛眨巴眨巴的呆掉。

  直到分離,她有老半天都還在恍神,喃喃的說:「你怎麼吻我了……」她的唇好燙。

  杜子騫尷尬的抓抓頭,眼睛四處的胡亂掃視,不期然的對上她,兩人都彆扭的低下頭去,紛紛故作忙碌的解著護具。

  許久,他們回過臉重新看著對方,雙手緊緊的交握,不多話,便是一記天雷勾動地火的纏綿之吻。

  一旁許多小朋友紛紛掩嘴低笑,「男生愛女生,羞羞羞……」

  是啊,杜子騫這男生愛上黃若齊那女生了。

                

  沙灘上,一隻雙人吊椅輕輕擺盪,黃若齊穿著白色紗裙蜷縮在椅子上,親暱的倚靠著結實的胸膛,一片飽滿豐厚的唇正欲吻上她……

  「笑,待會老娘鐵定叫妳笑不出來。」一隻無聲無息的手扭住她的耳朵,聲嘶力竭的大嚷,「黃若齊,妳馬上給我醒來!」手使勁一轉。

  「啊--好痛!」她活像是火燒屁股似的從軟床上跳了起來,一陣尖聲嚷嚷,這才看清楚擾亂她美夢的竟然是她老媽。

  「痛,知道痛才會清醒。」黃母得意的抆腰說道。

  「老媽,妳幹麼啦,人家睡得正好,妳一大早把我吵醒作什麼?今天是禮拜日耶。」她正在跟帥哥接吻欸,竟然連聲招呼都不打,就吵醒她的美夢!她一手伸去索討,「還我,還我一個夢境大帥哥啦!」

  一記爆栗送上腦門,「死丫頭,趕快起床給我梳洗打扮,老娘我今天非抓妳去相親不可。」

  「喔,什麼?!」黃若齊瞪大眼睛。

  「相親、相親、相親……」黃母任性的把話復誦了幾回,不忘叮嚀的推了她一把,「快一點啊!」隨即甩門離開。

  起床氣還未消退的黃若齊,一屁股坐在床沿。

  「嗯……相妳的大頭親啦!」她抓起枕頭髮洩似的扔了一地。

  不行、不行,她才不要跟老媽挑選的傢伙相親,依老媽數十年不長進的眼光來猜,那傢伙鐵是個急需整形的個案,搞不好還是個手戴勞力士、滿口金牙,開著黑色奔馳車,穿著花襯衫、Lubenten(路邊攤)西裝的暴發戶咧!那她豈不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

  一想到那種慘況,黃若齊火燒屁股的跳下床,然後十萬火急的衝向浴室梳洗打點,滿腦子想的不是待會要穿什麼衣服,而是待會要怎麼逃難去。

  十分鐘後,她紮起馬尾,背起她的行李,一路從二樓躡手躡腳的摸下樓。

  「死丫頭,妳穿這樣想去哪裡?」眼明手快的黃母一把抓住她的馬尾。

  「媽,人家今天還有事,我要跟我男朋友去約會。」她陪笑著臉。

  「男朋友?!妳幾時冒出一個男朋友了?黃若齊,我警告妳最好少搞花樣,上樓給我換一套像樣的衣服。」

  「媽,人家真的有男朋友了啦!」抓住門把她抵死不從。

  「哼,妳這臭丫頭畫了上萬次的大餅,我是不會再相信妳了!我早警告過妳,嫁夫當嫁富貴者,妳不要以為找個帥小子就想跟人家天長地久,老娘我才不會任妳去發神經。」

  「媽,我不要啦,妳不能逼良為娼啦--」

  咱的一記巴掌甩上她的腦門,「妳這死丫頭,竟然把妳媽說的跟老鴨似的,上去換衣服,媽媽的朋友,啊就是那個阿姨的兒子,是個事業有成的好青年,侍母至孝,家裡環境又好,這樣的好對像妳去哪裡找?」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黃若齊完全不敢想像對方的樣子,像吃了蠻牛似的掙扎不休。

  黃母一個疏忽,她便掙脫了跑開,跳上她的愛車連忙飛奔逃難去,任黃母在後頭氣急敗壞的直跳腳。

  「黃若齊,妳這個臭丫頭--」

  揚長而去的她從後照鏡偷瞄了一眼,不禁搖頭竊笑。

  「老媽,原諒女兒不孝啦!哈哈哈哈哈哈……」一邊操控著方向盤,她一邊打電話給徐秀禮求救,「喂,秀禮,我逃家了,快幫幫我啊!」

  「欸,大小姐,現在才幾點啊?」電話那端的她還在昏睡。

  「我知道很早,我現在過去找妳,十分鐘後到。」

  不讓她有任何抗議的機會,電話馬上掛斷。

  十分鐘後,徐秀禮還是賴在床上沒清醒,領了徐家通行證的黃若齊,一路殺到她房裡去,撲上就是一掌打向她的臀部。

  「朋友有難,妳竟然呼呼大睡!」

  「唔,妳來啦!」她揉揉眼睛從被窩坐起來。

  「秀禮,這次幸虧是我逃得快,要不然,我這回可真成了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了。』

  「妳又跟阿姨怎麼了?」

  「她竟然要強押我去相親效,天啊!這跟逼良為娼的老鴇有什麼兩樣?」

  逼良為娼?徐秀禮冷不防的挑高一邊眉。真虧她說的出口!

  「若齊,欸……我記得妳家不是開妓院的,所以……逼良為娼這字眼恐怕不適合吧。」

  「哎呀,就是那種意思嘛,打個比喻而已啊,妳該懂得的啊!」

  「是,我懂、我懂,可是妳不是已經有杜子騫了,這種時候不把他推出來,那要什麼時候才把他推出來?」

  「我說啦,可我老媽不相信,她以為我在跟她畫大餅,而且她向來嫌棄我看上的男人,就像我也嫌棄她看上的傢伙是一樣的。」

  「那怎麼辦?總不能每回都這樣玩吧?」

  「所以人家才來求妳幫忙咩!」黃若齊露出有求於人的表情,眼睛眨啊眨的閃個沒完。

  「我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妳趕快把杜子騫擺平,這樣阿姨就不能再逼妳嘍!」

  「妳、妳是說……」她吃驚的指著徐秀禮。

  她點點頭,「對,生米煮成熟飯,反正妳也挺愛杜子騫的。」

  「哇,這樣出手會不會太狠了點,況且……我怎麼知道要怎麼擺平他?」他們光牽手都可以拖一個多月了,她實在沒把握能在最短時間內,跟他有更進一步的發展,而且還是這麼大一步。

  「倘若不,那我也沒辦法了。」

  「不行啦,妳不能拋下我啦!」她又圈住徐秀禮的脖子,死命的搖晃她。

  「放手,黃若齊--」趕緊拉下她的手,避免一起命案發生,「聽我說,下個禮拜不就是情人節了?」

  她點頭如搗蒜,「那又怎樣?」

  徐秀禮十分優雅的作了個抹脖子的手勢,「吃了他。」她嫣然一笑,「只要妳吃了杜子騫,他就跑不掉了,這樣阿姨也不能再逼妳相親。」

  黃若齊食指對著她老半天,久久說不出話來。

  「嘖嘖,徐秀禮啊徐秀禮,妳真的學壞了……」

  「是妳問我的欸。」她一臉無辜狀。

  「好吧,我勉為其難的接受妳的詭計,不過,先讓我想想我該準備什麼情人節料理。」

  「等等,妳不會又要親自下廚吧?」她光想就腿軟。

  「當然不是,現在知道有五星級外燴可以叫,我幹麼還把自己弄得像黃臉婆,我想油煙味應該不至於有助興的效果吧?」

  徐秀禮搓搓她的額頭,「算妳聰明!嗯,那就加油嘍,我會叫淳和幫你探探杜子騫那天的Schedule。」

  「太好了!」黃若齊鼓掌歡呼。

  這廂,剛從健身房回來的杜子騫,一樣再度經歷相親的惡夢。

  「子騫,快上來換衣服,待會穿這套好了,第一次見面,總不能隨便。」杜娘興高采烈的張羅著。

  「媽,什麼第一次見面?」他一臉納悶,皺起眉問。

  杜娘咧嘴喜笑,「我上回不是說要介紹個阿姨的女兒給妳認識,我跟那個阿姨已經敲好時間了,今天趁你正好回台北,所以……」

  「什麼?!媽,妳怎麼沒先問過我的意思?」他搶白的驚問。

  「我問啦,上回不就問過了?」

  杜子騫一掌拍上額頭,瞬間覺得頭髮疼,「媽,趁現在時間還早,趕快回絕人家吧!」

  「幹麼回絕?子騫,不能再這樣拖下去了,你年紀也有了,總不能……」

  「媽,今天不行,我已經跟淳和約好要回公司,老闆說今天要緊急開個會。」

  「可今天是週日欸--」

  「就因為是週日所以才緊急啊!不說了,我得先走了。」他趕緊背起包包,衝到外頭攔了部出租車,火速閃人。

  「子、子騫--」又撲了個空。

  杜子騫一上車便打電話給好友,也不管他是否清醒,劈哩啪啦的就是一串話。

  「喂,是我,我馬上到你家,如果我媽打電話給你,就說今天老闆要開個緊急會議,所以得趕回公司,其它的看你了,我馬上就到。」說完隨即掛上電話。

  打從接電話開始,一直苦無機會開口的李淳和,無奈的盯著嘟嘟作響的話筒,兩道眉兜得不能再緊。

  他狠狠一吼,「Shit,我又是招誰惹誰了。」他還沒睡飽呢!

  不過,看來也不用睡了,因為他很快就會接到杜娘的哭訴電話。

  下一秒,叮鈴……

  哇靠,太上老君都沒這麼神准,看吧!果然是杜娘的電話,李淳和只得收拾氾濫的睡意,準備幫他該死的朋友好好安撫他的娘親。

  進門前正巧碰到欲出門玩耍的李家父母,簡單招呼後,杜子騫一路長驅直入,來到二樓的房間。

  聽見聲音的李淳和回頭一瞥,連忙無言的把食指抵在唇上示意他保持安靜,然後指指話筒,杜子騫馬上瞭然於胸。一定是他老媽!

  「對,他實在太糟糕了,回頭我一定好好罵罵他。」嘴巴趁空用唇語的方式咧出水的唇形,手不忘輔助性的提醒杜子騫幫他倒杯水。接過後,只見他飲了一大口又接著說:「對,杜娘,妳別傷心了,我不是拍胸保證過嗎?一定會讓子騫娶個美嬌娘回家孝敬妳,我會多督促他的,一定、一定……好,就先這樣了。」

  好不容易安撫好杜娘,掛了電話,他抗議的踹了杜子騫一腳。

  「你知不知道我昨天幾點睡?下回不要搞這種叫人措手不及的事情,我心臟不好欸。」

  「謝啦!喏,賞你的早餐。」他渾然不見愧色。

  「謝,當然要謝,要你磕十個響頭都不為過。」李淳和說得忿忿不平。老要他當白手套,當久也會變成黑的好不好!

  「一切都是意外,我怎麼知道我媽又臨時要我去跟誰家的女兒相親。」

  「推托,幸虧我打小接受說謊話訓練,要不然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是,你這師奶殺手最會哄人了,趕明兒個叫新聞局頒個大獎給你。」他毫無誠意的讚許。

  「警告你,下回別這樣玩,差點書我在杜娘面前信用破產,」李淳和沒好氣的瞥他一眼,「不過算你有點良心,知道幫我拎早餐來。」

  「快吃吧!先借我洗個澡,早上去健身房,還來不及沖澡就被我媽嚇出門。」

  「欸,子騫,你為什麼沒跟杜娘說黃若齊的事,你們不是在交往嗎?」

  他搖搖頭,「還不是時候。」

  「現在不是時候,那什麼時候才是時候?搞不懂你幹麼不說,難怪杜娘又要抓你去相親,活該。」忍不住又咒罵幾句。

  「我跟若齊才剛開始,如果現在告訴我媽,她又會一頭熱的逼問幾時要結婚,那只會把事情搞得更複雜。」

  李淳和差點滑倒,「什麼才剛開始,動作快的早就肚子有娃娃,以准爸媽的身份在籌備婚禮了,只有你,還在那邊慢吞吞的爬,也不怕人跑了,怎麼,你還想繼續滯銷嗎?」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

  杜子騫不想多說什麼,抓起自己的衣服,往他房裡的浴室走去。

  浴室傳來嘩啦水聲,李淳和倚在門邊嗑著他的三明治,「我說你這樣不行啦,反正你都愛人家愛得要死,幹麼不乾淨俐落一點,也可以免去三天兩頭就要被杜娘抓去相親、喝茶什麼的,況且你一天不快點結婚,那我跟秀禮怎麼辦?」

  早知道他這麼拖拖拉拉的,他才不跟他窮攪和,現在連婚姻大事都跟他困在一塊兒,衰!

  「我只能說你活該,什麼不誇口,誇口這種事,要不你早可以風光娶妻去。」

  「欸,又怪我,這都是你的錯欸。」

  簾子後聲音又傳了出來,「那你有什麼好建議?」

  「多得是,就看你有沒有決斷力,肯不肯努力嘍!」他一副討好的口吻。

  「先說來聽聽。」

  「吃了她,呵呵呵呵呵。」李淳和得意的竊笑著。

  忽地,簾子唰的一聲被拉開,杜子騫高大的身軀站在蓮蓬頭下,臉色不大妙的瞪著他。

  若不是手邊沒刀,他真的會把李淳和一刀斃命。出這什麼餿主意?!

  「幹麼這樣瞪著我,我是說真的,反正你們郎有情、妹有意,把她一口吃了省事,上回買的那顆Tiffany鑽戒正好派上用場。」

  「信不信我把你的嘴巴縫起來。」他咬牙怒說,胸口不住的起伏。

  「又凶我。」掃了他一眼,嘴壞的李淳和忍不住又調侃一句,「哇靠,兄弟,你身材真不賴,滯銷這麼多年還挺有猛男姿色嘛,就用這勾引她,我保證她束手就擒。」

  杜子騫抓過架上的香皂一把扔了過去,「滿腦子淫穢思想。」

  「啊,我的香皂啦!」他趕忙用雙手去接,偏偏手沒接著,額頭倒是碰了個結實,真疼!「好,我淫穢,那你繼續當你的王老五好了,等哪天大美人跑了,你就不要一身臭煙味來騷擾我。」

  「你閉嘴--」簾子再次唰的猛力拉上。

  揉著被香皂K中的額頭,李淳和嘴巴碎念不止,「哇靠,再這樣搞下去,我何年何月才賺得到這紅包?我就靠這當娶妻本欸,好、好、好,杜子騫你敢跟我玩陰的,我就來更卑鄙的,我就不信你杜子騫的這包媒人禮這麼難賺!你不想結婚,我還想早點子孫滿堂呢!」他瞇起眼,腦子閃過無數詭計,冷不防嘴角還微微抽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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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3-14 00:33:24
  第九章

  情人節當天,園區裡加班、不加班的族群壁壘分明。

  李淳和沒有等待電梯,反而從逃生梯一層一層的走下,然後比平常多花一點時間來到總機櫃檯的領域,手中捏握的銀色物質,讓他的嘴角不時的洩漏出一抹詭異的笑容。

  「怎麼來了?」見到他,徐秀禮有些詫異。

  「妳那好姊妹呢?」撐著上身倚在櫃檯上,「回去張羅她的情人節大餐了?」

  他聽秀禮提過黃若齊的情人節夜晚計畫實錄,也幫忙探過杜子騫的行程,只有一個評語,就是差強人意到極點。

  這兩個人真是超級沒創意,難怪婚姻大事老擺不平,他實在看不下去了,決定來肋一臂之力。

  徐秀禮的食指往櫃檯下指著,臉上儘是莞爾,李淳和順勢一看,果真黃若齊正蹲在地上收拾東西,準備下班落跑。

  「黃大小姐,起來吧!我送情人節禮物來給妳了。」

  黃若齊一古腦兒的站起身,驚訝的看著他,「情人節禮物?」隨即又精明的睨他一眼,「呵,我可不想在這櫃檯聖地上演三角情殺,你該送禮的對象在這裡。」她推了徐秀禮一把,「不跟你們哈啦了,我得先走了。」不由分說,她快步的走出櫃檯欲離去。

  「等等啊--」李淳和一把將她拖了回來。

  「欸,李淳和,你到底要幹麼啦!」

  「妳晚上跟杜子騫有什麼新計畫沒?」

  「有啊,我跟他約了要吃飯。」她甜甜一笑。

  「就這樣?」李淳和挑眉問,「想不想來點更特別的?」

  「比如說呢?」黃若齊撐著下顎,一臉打量。

  李淳和把手中的東西放在桌面上,然後推了過去,「取消你們的約定,然後給他一場意外驚喜。」

  黃若齊納悶的看著那把銀製鑰匙,「這是什麼?」

  「子騫家的鑰匙。」他朝她猛眨眼。

  黃若齊半信半疑的看著他,「你偷的?」嘖嘖稱奇,又不禁頻頻搖頭,「李淳和啊李淳和,我開始懷疑,你到底是什麼樣的朋友了?」

  「什麼偷,這是備份鑰匙,我特地到杜子騫家的腳踏墊下翻出來給妳的欸。」他微仰下顎,帶著自信,「況且我是為了幫助朋友找到此生幸福,不惜兩肋插刀的好人種,去吧,我不會害妳的,我巴不得妳今天晚上就把他撂倒,終結我們研發部門鑽石級的囤積物。」

  「你……」黃若齊還想說什麼。

  李淳和一把將她推了去,「不用你啊我的這麼感激涕零的,趕快去取消你們原本的約定,然後殺他個措手不及吧!我祝福妳一切順利,如果需要任何援助,請洽撥0930……」他邊說邊不住的對她揮手道別。

  黃若齊哭笑不得的看著李淳和,可為了早點擄獲杜子騫,也為了杜絕老媽不知哪裡張羅來相親大隊的壓境威脅,她今天晚上一定要拿出辣妹本色,好好的款待杜子騫。

  送了一記飛吻,她馬不停蹄的駕車飛奔,決定把佈陣地點從她家移到杜子騫的家。

  「這把鑰匙來得正是時候。」興奮之餘,她不忘撥電話取消和杜子騫原來的約定。

  而另一頭,櫃檯前的徐秀禮不安的問:「這樣好嗎?手段會不會太……過了點?」

  「什麼?妳說什麼?妳看見我做了什麼嗎?沒有,我什麼都沒有做,我只是來接妳下班去吃情人節大餐。親愛的,走了。」

  他不早點把這兩隻蝸牛、烏龜搞定,杜子騫一天結不了婚,難不成他還得跟他們耗著一輩子打光棍?

  「你喔……」沒轍的徐秀禮只得無奈的打了他一記。

                

  突然被黃若齊取消了晚上的約會,杜子騫覺得很是落寞,又不想早早回去面對一屋子的冷清,索性在公司多蘑菇了一段時間,才意興闌珊的下班。

  一路上,他不斷的在臆測她為什麼突然取消了約會,難道她並不喜歡他,所以不希望與他一塊度過情人節?

  好悶的想法,他氣餒的打住思緒,緩緩的把車子駛入燈光點綴的黑幕。

  情人節,這是他們認識後的第一個情人節,可是跟往常也沒太多差別,一樣是孤身一個人。

  一樣的開著車,一樣的歸去方向,一樣的回到家、停好車子,杜子騫眼睛看看週遭,一切都是一如往常。

  驀然一陣異光自他眼前閃過,「咦,屋內怎麼好像有燭光閃爍?」他納悶的當下,馬路上幾部車子接連駛過,車燈照得四週一陣奪目刺眼,他低頭一哂,「一定是車燈和玻璃折射的幻影。」他暗斥自己多心,抓起包包、外套,翻找著鑰匙。

  一如往常的把鑰匙插進鑰匙孔,他熟練的往右旋轉,門鎖卻異常的卡住了,他隨即反向朝左旋轉,這一右一左之間,他隨即發現這門根本是沒有上鎖的。

  「難道有小偷?」他心生機警。

  不假思索,杜子騫火速回頭至車上取來一把備用防身的鋁棒,準備讓小偷來個措手不及。

  隨著步伐的靠近,手中的鋁棒高高的舉起,杜子騫左手小心翼翼的碰上門把,忽地,金色的把手從門內被轉動,緊閉的門驟然開啟,他卯足氣力正要揮棒一擊,然而在看清楚屋裡佇立的人後,他怔得不知所措,手中的鋁棒順勢滑了下來,落在玄關地板上,發出巨大聲響。

  被杜子騫手中的鋁棒嚇得楞在原地的黃若齊,瞪大一雙眼睛,無辜的瞅著他,胸口吃驚的不住起伏,小口微微喘氣。

  「若齊,妳怎麼會在這裡?」杜子騫詫異的問。

  他的雙眼上上下下來回掃視著意外出現眼前,經過一番精心打扮的她:心中的訝異不亞於她。

  一身淡紫雪紡紗的連身裙,纖細的肩帶無礙線條柔美的肩線頸項,胸口債起的曲線隱藏著致命的吸引力,一條緞帶在胸下打了個蝴蝶結,隨即的是波浪層層的裙襬。

  她摀住胸口一陣猛拍,隨即鬆懈臉部線條輕笑出聲,「天啊,差點嚇死我了……」

  「該被嚇死的人是我,妳怎麼會在這裡?」他還是一頭霧水,對於她的出現。

  她沒有回答,反倒是從鞋櫃拿出拖鞋,極為迅速柔順的擺放在他面前,然後邊笑邊伸手拉他,「快進來,我等你好久了。」她笑得甜美萬分,轉身的同時,裙襬飄揚起一道美麗的弧度。

  「等我?妳今天晚上不是……」

  側過身,她噘著嘴,不住的嬌嗔,「騙你的,因為想要給你特別的驚喜,所以我臨時取消我們的約定,然後在這裡等你回家。你好慢,是不是又留在公司加班?為了等你,我差點把所有的紅酒都喝光了。」她摸著自己的臉,柔媚的笑。

  納悶著她的舉止,她笑什麼?她今晚似乎特別愛笑。

  杜子騫瞅視她,再看看屋裡,鮮少派上用場的餐桌上正鋪著一條富麗堂皇的珠灰色桌巾,布面繡花精緻又炫麗,四個邊角還綴有流蘇穗子,桌面上陳列著一道道精緻可口的餐點,中央的玫瑰花叢裡一盞盞的燭火柔和發光,被飲了大半的紅酒立在桌緣,空氣中漂浮著一股淡淡的花香,卻足以沁人心扉。

  看他還楞在原處,黃若齊趕緊伸手幫他取下背在身上的包包,興奮的催促著。

  「你快去洗澡,我已經幫你準備好衣服跟洗澡水,等你洗完,我們再一塊兒吃晚餐。」黃若齊不由分說的將他推到浴室。

  杜子騫莫名的被推進浴室,門砰的一聲關上,他抓了抓頭,看著浴缸裡熱水氤氳,架上的衣物整齊的折疊著,迷惑只有越來越深,因為他還是不知道,為什麼她會出現在他家?

  叩叩--

  「快點喔,不然人家肚子餓了可不等你。」撒嬌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滿腦子思緒混沌不明,半晌,杜子騫不再思考那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題,逐一的褪去衣物。好好的梳洗一番或許會清醒些,至於這一切他只能說,太意外了。

  梳洗完畢,一打開門,黃若齊隨即又笑臉盈盈的迎了上來,攙著他的手往餐桌走去,然後細心的安排他人座,鋪整好餐巾,連音樂都早已準備妥當。

  「我自己來就好。」他有些不習慣被這麼伺候著。

  「沒關係,人家想幫你嘛!」眼波一轉,儘是婀娜風情。

  他不動聲色的挑起眉。今天她的聲音特別嬌嗲,有一種叫人酥麻的成份,可他就是覺得怪,心裡更是彆扭。

  「快吃吃看味道好不好?我怕冷了。」

  「對不起,是我耽誤了。」他不動聲色的把自己的手抽了回來。

  她笑著揮揮手,不以為意,「本來就是希望給你意外驚喜,不能怪你的。」忐忑的見他吃了一口,她馬上探頭問:「怎麼樣,好吃嗎?」

  「很好吃。」還有著微溫的美味。

  嫣然一笑,她隨即為兩人斟了紅酒,捧杯湊上前,「喏,你喝。」

  見是紅酒,他只是微微挑眉,敦厚的笑著,緩下她的手,「妳喝就好。」

  「不管,我要你也喝。」她十分堅持。

  拗不過她,杜子騫半推半就的用唇碰了一下,隨即像是躲避洪水猛獸似的把酒杯推回給她。

  看著她,興許是飲了些紅酒的關係,她的兩頰抹上醺熱發紅的色澤,心情也特別愉快。

  也罷,她高興就好,其實能看到她高興的笑著,他也就會跟著快樂,這就是愛情很可愛的地方。

  突然腦海閃過一個念頭,那是關於放在櫃子裡的一樣東西,杜子騫揣測著,是不是該把那樣東西給她,以表達自己的真心?

  他很喜歡她,想要用不一樣的身份跟她繼續下去,只是,不知道她怎麼想的?

  「你怎麼了?」她注意到他的發楞。

  「沒有,沒事。」他低頭掩飾思緒,吃著她準備的豐盛餐點。

  「多吃一點,這些東西人家準備很久的。」

  杜子騫抬頭看了她一眼,隨即溫柔的笑,「嗯,好。」他津津有味的吃著。

  不時,她還會捲起手巾幫他擦拭嘴角,一派的溫柔多情,煞是黏膩。

  然而泰半時間,她只顧飲著紅酒,托腮款款深情的凝望著他。

  「若齊,妳怎麼都沒吃?酒喝多了會醉的。」

  她搖搖頭,「沒關係,原來看人家吃東西是一件很快樂的事情。」她發羞的低頭輕笑,桌下的腳不住的擺動著。

  一股溫暖揉入杜子騫的胸懷,叉起一口肉,送到她面前,「妳也吃點。」

  黃若齊高興得直要上天,湊上嘴巴吃下,兩眼彎得不能再彎。

  刀叉交錯,享用完了大餐,興奮不已的黃若齊迫不及待的拉起他,「我們來跳舞好不好?」

  「我不大會跳舞。」他試圖推辭。

  「就當是陪我兜兜轉轉,反正在家,沒人看見的。」她伏在他身前軟聲央求。

  杜子騫沒法兒拒絕,要跟她說不,很難。

  黃若齊遂拉起他的手擺弄,一手環在她腰際,一手與她交握,他們緊緊的靠在一起,隨著輕緩的音樂,蹁躚舞動。

  感覺陶然的她十分盡情的跳著,而杜子騫只能拙劣的追隨她的腳步,餐桌旁的位置空間有限,每每都幾乎撞上桌椅,可是她卻不減興致的跳著,甚至發出愉快的笑聲。

  舞動的身影在燭火的輝映下,烙印在一旁的牆上,顯得益發的熱鬧。

  「咯咯……」她一反常態的開心笑著。

  「妳今天似乎特別快樂。」他踩著十足彆扭的舞步。

  「我每天都快樂,只要跟你在一起……」她的腳步驟然停了下來,一雙剪剪秋瞳,深深的凝視著他。

  氤氳迷濛間,她踮起腳尖,送上一記淺啄,溫溫淡淡的碰觸留下微麻的觸感在杜子騫的唇上,相望的瞬間,欲迎還拒的眼眸追逐在彼此間,忽地,她大膽的攀上他的肩,密密實實的吻上他。

  瞬間,像火山爆發般狂烈,胸口、腦門都給轟出一片空白,他抓住她的雙臂,狂得幾乎要把她揉進身體裡,激情的唇渴求的追逐著彼此,狠狠的旋了幾圈身,她的背抵在牆上,他欺身狂吻不休,激烈得連腳步都踉蹌。

  豁然抓過她,他一手掀起覆在桌面的桌巾,一陣杯盤撞擊,傾倒的燭火頓時湮滅,黑暗中他抱著她橫倒在桌上,不斷的親吻她的眉眼、唇、耳際、頸子……

  他撫摸著她,她亦回以熱情的碰觸,兩人像烈火堆旁的乾柴那麼岌岌可危,她唇中的酒香濃烈熾熱,令他深陷其中。

  「子騫,我要跟你在一起,要當你的人……」她攀著他,口中呢喃不止。

  忽地,他腦子像是被什麼擊中似的,連忙止住一切荒唐的行徑,從她的曼妙中豁然起身。

  「子騫……」她醉眼迷濛,無助的喚。

  杜子騫對自己的瘋狂不受自製很是懊惱,往牆上一碰觸,黑暗被燈光驅走,把他從氤氳的情慾中拉出,胸口的起伏洩漏出他仍是激動的情緒。

  「子騫?」她撐起身子離開長桌,眼神迷濛。

  「對不起,我不應該對妳不規矩。」他歉疚得連看都不敢看她一眼。

  黃若齊卻下依的從身後抱住他,「今天我是你的,你一個人的……」

  為了躲開,杜子騫一個轉身離開餐廳,卻意外發現客廳的桌上,還有幾隻紅酒空瓶。她喝的比他想像的還要多,難怪變得如此大膽熱情,她根本是醉了。

  「妳買了多少酒?」

  「才六瓶,沒有很多啊!」她揪著他的衣服不甚清楚的答著。

  「六瓶?!」杜子騫驚覺不妙,走近查看,桌下只剩兩瓶,扣除餐桌上那一瓶,她大小姐一個人就喝了三瓶,難怪她處處不對勁兒。

  「對,我本來還想多買一些的。」她緊緊的抱著他。

  「若齊,別這樣,妳喝醉了。」她醉了,他竟差點下流的佔她便宜。

  「沒有、沒有,你總是不碰我,你是不是不喜歡我?」她啜泣低哭了起來。

  「不是這樣的,聽話,我、我還有個工作得趕進度,妳瞧,我還把計算機帶回家來了不是嗎?所以妳現在去睡覺,然後我去工作,好不好?」他努力安撫她,還把工作拿來當作搪塞。

  「我不管、不管……」她惱得瞪大眼,直跺腳,還不斷的拉扯自己的衣服。

  杜子騫趕緊幫她繫好身上的衣帶,她扯他就系,「聽話,快住手,若齊--」

  「不要、不要--」酣醉的她生氣他的阻礙,遂打了他一巴掌。

  「若齊!」一把抓住她的手,他試圖讓她不要把自己脫個精光。

  「不許你工作,我咬你!」醉人兒張嘴就咬,「我就是要勾引你,就是……」

  誰知她發起酒瘋來會這麼冥頑固執,他們一路拉拉扯扯的在屋子裡糾纏,冷不防的,櫃子上一件擺飾品掉了下來,正巧砸在杜子騫的腦袋瓜上,痛得他直想罵髒話。

  眼見情況無法控制,他只好心一橫,往她頸上劈了一記手刀。

  「若齊,很抱歉。」

  「唔--」剛剛還爭鬧不休的人,隨即發軟昏厥。

  杜子騫順勢一接,把她抱到床上去,然後頭疼的考慮著,該不該打電話叫徐秀禮來照顧她。

  左思右想,他決定明天再說,今天晚上,就別打擾人家了。他摸摸鼻子自己善後這一切的混亂。

  當他蹲在地上收拾時,一想到她的醉言醉語,「勾引?嗤--」又覺得哭笑不得。

                

  清晨六點,登的從床上彈坐起身,黃若齊的脖子、腦袋疼得叫她有些堪不住,直蹙眉。

  眼神還迷迷濛濛的搜尋著這屋子時,杜子騫端了一杯水來,「渴了吧?」

  她納悶的瞅了他一眼。他怎麼知道?不過她還真是渴了,遂接過來牛飲下肚,一杯水終於解了她的渴,只是她還是覺得渾身都疼。

  「謝謝。」邊抹去唇上的水。

  「下床梳洗一下,然後出來吃早餐。」

  「這是哪裡?」

  他淺扯著嘴角勾起弧度,「我家,妳忘了嗎?」

  「你家……」一長串的畫面糊里糊塗的閃過,可卻沒讓她理解什麼。

  「快來,淳和跟秀禮也在,晚了會被他們吃光的。」

  「啥?」為什麼這兩個傢伙也在?黃若齊真是越來越迷糊了。她動了下身子,只覺肩膀好痛,腦袋像要炸開似的。

  杜子騫走後,她揪著腦袋,拚命的回憶著睡前的一切。昨晚是情人節,然後她想要勾引他,然後在等待中酒一喝多,連他啥時候回來的,她也迷迷糊糊……

  「嘿,妳終於醒了。」徐秀禮走到房裡。

  她哭著臉說:「我頭疼得像要炸了似的。」

  「妳宿醉活該,聽說妳昨天一個人就幹掉四、五瓶紅酒,妳酒女啊!」徐秀禮狠狠的擰了她一把。

  「啊,真的嗎?!我一個人喝那麼多酒?」她不敢置信。

  「天曉得妳怎麼了。」真是被她打敗。

  「那我有沒有發酒瘋,有沒有作出什麼糟糕的事情?」黃若齊拉著她追問。

  「有沒有發酒瘋我們不知道,不過可以肯定的是,妳該作的事情沒有作。」李淳和不知道什麼時候摸到門邊來了。

  「比如說?」

  「比如說妳應該把杜子騫吃了,而妳卻沒有。」他投以無奈的眼神,「我一大早拉著秀禮殺來,就是想要來助妳一臂之力,準備讓杜子騫來個百口莫辯,結果就看到他一個人狼狽的睡在客廳沙發,然後該死的筆記型計算機還放在桌上,一副熬夜工作的蠢樣,而妳在他房裡呼呼大睡。大小姐,我以為我們昨天有共識了呢!」

  「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啊!昨天我等他等了好久,一個人無聊就想說先喝點酒,我甚至連他幾點回來的都不知道。」

  「看,白白錯過一個好機會,原本預期今天妳就可以得到Tiffany鑽戒,結果現在啥米碗糕也沒有。」

  「啊,那不就什麼事情都沒發生?」她一臉失望的看著徐秀禮。

  「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天曉得你們有沒有發生什麼事情!」她舉起雙手一臉無辜。

  「啊……怎麼會這樣。」黃若齊捲起棉被,不住的哀鳴。

  「幹麼不吃早餐,光圍在房間說話?」

  見杜子騫再度走來,三人連忙噤聲。

  「怎麼了?」他感覺異狀,然後把質詢的目光鎖定李淳和。

  「喔,沒有,什麼也沒有,我們在討論什麼是治療宿醉最好的方法,不過顯然都是些不可信的偏方,不足以採用。」他一把拉起徐秀禮,「我們先走了,早餐就留給兩位自個兒享用。」說完便一溜煙的落跑。

  才溜到門口,眼明手快的杜子騫左手一把拉住李淳和的衣領,然後把右手伸到他面前。

  「什麼?」李淳和問。

  「你知道是什麼,拿來。」他態度堅定的看著他。

  「你不說,我就不知道啦!」抵死耍賴。

  「鑰匙,我家的鑰匙,昨天若齊進來的鑰匙,也是你給的吧?」杜子騫冷冷的問。

  先是有女人意外出現在他屋子,然後又在睡夢中看到有人拿鑰匙開門進屋,那是何等恐怖的事情,偏偏他全遇上了,而搞鬼的不是旁人,還是他最好的朋友呢!

  「哎呀,不過就是一把鑰匙,幹麼索討得比啥都快!欸,你明明心裡都認定人家了,就差個婚禮來名正言順,幹麼連把鑰匙給她都斤斤計較的,真不像個男人,要討你自個跟她討去。」

  一旁的徐秀禮附和的猛點頭。

  杜子騫翻了一記白眼,「我是跟你討若齊手上的鑰匙嗎?我是討你手上的那把鑰匙。」他厲聲說道。

  這個李淳和就愛跟他唬弄來唬弄去,給三分顏色就大開染房。

  聞言他攢緊口袋,「不能給,這鑰匙是杜娘交給我的,說要我三天兩頭來探望探望你,免得你光忙著工作,什麼都忘了。」

  他說得冠冕堂皇、理直氣壯,不等杜子騫再說什麼便火速閃人。

  見好就收,見不好就跑,這可是他李淳和在杜子騫身邊打滾多年的好習慣。

  跑了李淳和,他沒好氣的回屋,一轉身,黃若齊就站在那兒。

  見她臉色還不是頂好,「不舒服嗎?」

  「我昨天有沒有胡鬧?」

  他睞了她一眼,語帶保留,「沒有,妳很乖,醉了就睡下。」

  「可我肩膀好疼。」

  肩膀疼……杜子騫心虛的瞥她一眼,然後又匆匆低下頭,「可能是睡姿不當引起的。」

  黃若齊沒有吭聲。

  「來,快來吃早餐,要下然待會換胃不舒服。」他決定把昨晚的事當作秘密,尤其是那一掌。

  而這廂落跑的李淳和不住的猛捶方向盤,口中喃喃不止。

  「難道子騫真有三公庇佑不成,想賺他的媒人禮,真是宇宙世界無敵難欸!不行不行,再這樣下去,別說錢賺不到,我還得賠上一生幸福跟他在這裡打光棍,當王老五。」

  徐秀禮沒轍的說:「可他們兩個就是不上鉤啊,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當然是用更狠毒的招式來對付他啊,非要把他的單身漢身份終結掉不可。」他說得義憤填膺。

  「你有什麼計畫?」她好奇的詢問。

  他瞇起一雙眼,流露出賊兮兮的表情,「你知道除了女人,子騫的死穴是什麼嗎?」

  「是什麼?」

  「酒,穿腸毒藥的酒。」他樂得大笑幾聲,「子騫對酒一點招架能力都沒有,人稱江湖一杯倒就是他。」

  「可昨天若齊也帶酒去啦!」

  「問題在於酒是她自己喝光的,不是子騫喝的!子騫這傢伙可精了,能不碰絕不碰,因為一碰他的形象就全完了,別說什麼發酒瘋、瘋言瘋語的,說不定還會色性大發咧!所以只要有女人在,他絕對不沾酒,因為他喝醉就跟換了一個人似的,一固執起來三匹馬都拉不住,總之就是番啦!」

  「難怪他抵死不喝,上回我們不是去獨角獸玩嗎?他對著Bartender點白開水欸,我跟若齊還差點從椅子上摔下來,後來只好勉強給了一杯柳橙汁。」

  「是嗎,白開水,哈哈哈哈……」他笑得極度張狂。

  她撞撞李淳和,「那你要怎麼作?」

  他又咧嘴低笑,「效,記得我跟妳提過的同學會嗎?這一次我一定要讓他倒著出去,然後把黃若齊送到他面前,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呵呵呵呵!」

  狠捶了他一掌,「這樣太卑劣了啦!」徐秀禮抗議。

  「哪裡卑劣了,大姊,妳是想不想嫁我啦?」

  「可是,萬一子騫不認帳,那若齊她……」她還是覺得不妙。

  「當然不能讓他不認帳,聽我說,同學會那天,我負責找人把他灌醉,妳呢,就負責讓黃若齊到子騫家去,待我們把兩人送作堆,隔天一大早我陪杜娘、妳帶阿姨來個雙面夾殺,妳說這婚還、能、不、結、嗎?」他說得斬釘截鐵,煞有其事。

  「喔,我開始替子騫哀悼,怎麼會交到你這種朋友。」

  「我看他才要對我磕頭謝恩咧,沒有我,他這個王老五當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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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3-14 00:34:16
  第十章

  杜子騫姍姍來遲趕到西華飯店,依著指示抵達位於三樓的大學同學會會場,門一開,清一色的男人。

  「欸,你們看,子騫到了!」隨即響起一陣歡呼。

  李淳和迎上前來,「你又慢吞吞的,大家等你好久了,這次全班兄弟為了你這僅剩的單身漢,特別叮囑不帶女眷,就為了讓你能夠盡情開懷。」

  「什麼僅剩的單身漢,李淳和,聽說你身份證上的配偶欄一樣是空的。」

  「他不算啦,淳和這花心大少爺從以前開始就算配偶欄是空的,身邊的位置可從來沒空過。」同學甲說。

  「哈哈哈哈,對啊,沒空過呢!」同學乙大笑不止。

  「欸,你們這樣虧我是會賺大錢啊!喝你們的酒啦!」

  「是不會,不過就是開心嘛!子騫,快來,你晚到得先喝三杯。」同學丙把杜子騫抓了去。

  「我說總工程師啊,工作不用那麼賣命啦,舒服開心最重要,喝。」一杯黃澄澄的威士忌馬上推到他面前。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會喝酒。」杜子騫把酒推了回去。

  「不會也要學啊,今天為了你,所有女賓止步,你再不喝,那就太讓大夥兒失望了。」同學丙嚷嚷。

  「對啊、對啊!快先喝三杯。」一陣喧嘩的高喝。

  原本還東一群、西一群,一看到杜子騫到了,眾人全往桌邊擁了過來,你一言我一句,就非要他喝酒不可。

  「真的不行,我明天還跟人家有約,喝酒會耽誤的。」明天他答應再帶黃若齊去馬場練習。對她,他不想爽約。

  「明天是明天的事,今天的事情不能跟明天混為一談,快喝--」

  他完全不懂這些同學是怎麼了?這回見面全都變得熱情起來,以往都是攜家帶眷的同學會,這次倒顯得不同,就跟大夥兒還沒成家立業前,一窩男人瞎混的情境很像。

  「子騫,喝啦,難得同學們聚在一塊兒。」李淳和自己先喝了三大杯,不忘催促著,「喝個幾口也行,高興嘛!」他仍不住的慫恿。

  「對啊、對啊……」

  拗不過這鋪天蓋地的吆喝,杜子騫只得硬著頭皮喝了一口,可是男人喝酒有了第一杯,就會有第二杯、第三……沒完沒了的被灌著。

  還沒過一巡,不勝酒力的他就昏沉沉的無法思考,毫無反抗的被瞎灌一通。

  「喝、喝、喝、喝--」眾人歡聲鼓舞。

  一旁的李淳和樂不可支的點頭稱許,小手揮揮,拚命的鼓動一旁的勸酒大隊繼續再接再厲。

  讓杜子騫喝一杯酒賺五百塊,這種好差事誰不幹,沒多久,杜子騫果然躺在地上,口中喃喃嚷嚷,雙手高低揮舞,所有的同學全圍著李淳和領錢。

  「好了、好了,今年的同學會圓滿落幕,來兩個幫忙把子騫扛回家吧!」

  毫無自主能力的杜子騫被強行扛走,李淳和不忘打電話跟徐秀禮確認再三,這才滿意的離去。

                

  「若齊,淳和跟子騫約好今天晚上要帶我們去玩,待會妳自己先到子騫家,我晚點就到,他們兩個說要先去張羅東西,要我們先等等,妳有鑰匙吧?」徐秀禮自然的說。

  有點突然,不過黃若齊也不覺有異,「喔,有啊,那我準備一下就過去。」

  「嗯,晚點見。」徐秀禮掛上電話,不住的拍胸緩和,趕緊再撥通電話回報李淳和。

  這廂,黃若齊看看時間,趕緊洗個澡換件衣裳,馬上出門前往杜子騫家。

  坐在客廳等了半個小時,人都等困了,她心想已經十點了,怎麼還不見人影?

  就在她拿起電話的時候,門外傳來車聲和鑰匙叮叮噹噹的聲音,心想,應該是子騫他們,她趕緊起身走去開門。

  「你們真慢!」門一開,一個龐然大物往她身前倒了過來,她本能的伸出雙手,驚呼著,「子騫--」因承接不住他的重量,兩人順勢跪了下來。

  瞧他滿臉通紅、渾身酒氣,口中不住的自言自語,叫人聽不清楚在說什麼,黃若齊看看門外空無一人,連車子也沒有,她頓時納悶起來。剛剛不是聽見有車子的聲音嗎?

  杜子騫抬起紅通通的眼,「唔,若齊,是妳啊,妳怎麼來了?」他咧嘴傻笑。

  「子騫,你跟誰去喝酒了?李淳和人呢?我以為你跟他在一塊兒。」

  「唔,我沒瞧見他,今天有同學會,不過我只喝了幾杯。」他的手指努力掐出微少的手勢。

  如果只是幾杯,那麼他的酒量也太不濟事了吧?黃若齊蹙眉苦想。

  「起來,你可以站起來吧?」她沒自信可以一個人把這高大的傢伙拖進屋去。

  「可以的,我沒醉,剛剛都可以自己開門回家的。呵呵……」開心的他,伸手撐在牆上,努力的把醉晃的腳步撐起。

  不過蹣跚幾步,他又幾乎整個人跌在黃若齊身上。

  「子騫,你小心一點。」

  整張臉靠在她頸窩,他卻傻笑了起來,「好香,妳身上好香……」湊去又嗅了一口。

  黃若齊驀然臉紅,一把推開他的臉,「別鬧了,快點起來,我扶你到客廳沙發去。」

  使出九牛二虎之力,她半拖半拉的把身形英挺高大的杜子騫,緩慢挪移靠近長沙發,他登時整個人癱坐在沙發上,該死的手順勢還拉住她,讓原本就重心不穩的她跟著一起跌了過去,差點沒把鼻子撞歪、牙齒撞斷,再慘一點可能就要找整形醫生幫忙了。

  黃若齊捂著發疼的鼻子,「你不是說晚上要出去玩嗎?怎麼還把自己喝得酩酊大醉?」他的胸膛真硬,輕輕一碰都覺得疼。

  「沒有,我沒有醉……」他掌心高興的摩娑著她的臉。

  她莫可奈何的拉下他的手,「我打個電話給秀禮,看看這是怎麼一回事?」

  側身拿起話筒,黃若齊才撥了第一個號碼,隨即整個人被火爐似的杜子騫從身後緊緊圈抱住。

  「子騫,你是怎麼了啦?」她努力掙脫著,無辜的話筒掉落在地上,抗議的發出聲響。

  杜子騫沒有回答,只是不斷的把發燙的臉埋向她頸窩,雙手像是鎖鏈似的緊緊困住纖小的她。

  許久,他喃喃說:「好香、好香……」

  她沒好氣的回他,「我洗過澡了當然香,哪像你一身酒味,快放開我,我幫你倒杯水好清醒點。」

  杜子騫沒有異議,乖乖的鬆開手,腦袋往後依靠,像是要陷入酣睡似的。

  重獲自由的黃若齊,重新撥了電話給徐秀禮,電話那端卻是無人接聽,「跑去哪裡了?」

  她邊嘀咕邊起身到浴室擰來一條濕毛巾,順手倒了一杯水。

  「喝點水吧。」她把水杯湊上去,杜子騫咕嚕咕嚕的飲著,像是渴了好幾輩子似的。

  黃若齊接過空杯子往旁邊一擱,攤開毛巾幫他擦拭著發熱的臉,沁涼的感覺讓緊閉雙眼的他發出一聲舒服的喟歎,鮮少伺候人的她頓時覺得挺有成就感的。

  「若齊……」

  「嗯,什麼事?」手中的毛巾在他臉上輕輕碰著。

  「妳喜歡我嗎?」話落,他陡然睜開眼,一徑的瞅著她。

  忽地,她噗哧一笑,「你在醉言醉語的瞎說什麼?」掌心擊了他一記,連忙收拾著正要起身離開。

  這個傻男人,平常多看他幾眼就臉紅,光是牽手就拖了老半天,害羞到什麼都溫溫吞吞的,怎麼今天一醉酒就瞎問?要是不喝酒的時候他也敢問,說不定她早嫁他了,真是個標準的二楞子。

  杜子騫猛然正坐起身,熾燙的手一把扣住她的手腕,讓她不能離開。

  「怎麼了?」她納悶的回頭問。

  杜子騫不發一語,使勁一扯,輕而易舉就把她扯進懷中。

  「啊--」她整個人趴在他胸膛上,「到底怎麼了?」她有些埋怨的瞅著他。

  杜子騫睜著血絲滿佈的眼,十分肯切的瞅著她,像是要把她徹底看透似的。

  忽爾,他揚起另一隻手,極其愛憐的撫著她的輪廓,嘴角不時露出淺淺一笑,當手指摩娑至她的唇,他的眼神越發的深沉難懂。

  「我想要吻妳。」

  吻就吻,還報備啊?難不成還要上簽呈?

  她露出淺笑,主動啄了他一口,安撫的說:「我看你也累了,就早點休息吧,今晚別去玩了,秀禮他們沒接我電話,一會兒我再試試看。」她再度打算起身。

  他連忙阻止她的離去,「若齊--」他十分認真的看著她的眼,半晌,整個人欺身而上,密實的吻住她,給了一記激烈的吻。

  「呀……」她詫異的瞪著眼前的男人,趕緊推開。

  杜子騫發惱的蹙起眉,兩眼直瞅著她不放,似是對她的不合作很受傷。

  不曾見他這模樣,黃若齊有些不踏實,「你快回房去睡,待會我可以自己回家去。」她眼神躲避,輕推開他,起身正要離開。

  杜子騫突然扣住她的肩膀一把扳正,迫她正視著他。

  他抵在她冰涼的額上,眼神直勾勾的望了進去,「我沒醉,我知道自己在說什麼,我喜歡妳,很深刻的喜歡著妳--」他強斂著激動。

  話一落,比前些更要激烈的吻隨即堵了上,貪婪狂妄的掠奪著她馨涼的唇。

  她有些無措的揪著他的雙臂,心裡又驚又喜,緊緊閉上眼,不敢看他發熱的眼眸。

  下,不單是眼睛,他整個人、整個身體都是火燙的,像一個被餵了煤的火爐,不住的燃燒發熱。

  在分離汲取空氣的須臾,他口氣堅定的說:「我要妳,要妳……」

  黃若齊驚得睜開了眼,被吻到發麻的嘴還來不及吐出什麼字眼,他便又撲了上來,一把將她壓倒在長沙發上,居高臨下的望著。

  「別、別這樣,一會兒秀禮他們要是來了,會看到的。」她隨口搪塞。

  他真的是醉了,要不怎麼敢這麼要求?不,他這應該不算是要求了,頂多是告知。

  杜子騫深深的一望,隨即不語的欺身而上。

  黃若齊見狀慌張的別過臉閃避他的親吻,放聲嚷叫,「杜子騫,快放開我啦!你這樣會壓死人的。」她的雙腿胡亂踢了一通。

  見她這麼奮力抵抗著,他突然鬆開她,然後一古惱兒的站了起來。

  束縛解除,她停止一切掙扎的動作,然後忐忑的跟著站起身,「子騫,你怎麼了?」

  滿臉通紅的他無言瞟來一眼,隨即彎腰一把扛起她,「那我們進房去。」說完便邁開大步率直而去。

  瞬間頭下腳上的被扛上肩,黃若齊腦中警鈴大作,更是賣力的鬼叫,「啊,不要啦,我不要進去啦,你自己去睡覺就好,我要回家了啦--」

  進房咚的一拋,她被精準的扔到床上,整個人上下彈了好幾回,好不容易頂著發昏的頭,撐起了身子,杜子騫已經手腳俐落的脫光上衣、長褲,撲了過來。

  要不是時機非比尋常,她可能還會多點好心情去欣賞他的健美身材,然而現在她即將被吃乾抹淨,實在無暇欣賞。

  好燙,他的肌膚呈現高溫的熾熱,叫人怎麼抵擋碰觸都覺得燙手。

  「杜子騫,你來真的啊--」她不知所措的哀鳴。

  他咬住她的耳低語,「若齊,我幫妳。」說著就往她腰際摸索去。

  「不用、不用了啦,啊--」黃若齊放聲尖叫,因為他把手狂妄的摸上了她的大腿。

  一想到要跟他裸裎相見,她就緊張得想尖叫。

  然而下一秒,尖叫聲隨即隱沒,因為她的嘴已經被他的吻全然的堵住。

  他口中的威士忌味好濃烈,直叫人發暈,唇舌交觸,燃起的又豈是一點衝動,那根本是燎原的大火,直往兩人燒了去。

  房裡的電話響起,她直覺是秀禮打來的,正伸手想接,杜子騫在拉扯間扯去了她的短洋裝,然後一手圈在她腰上,放肆的啃吻著她的背,摸索著她的身體。

  「啊,子騫!」她揪著床單,渾身顫抖。

  充耳不聞她的呢喃掙扎,他攻勢持續著,不消多久,眼前的女子已是裸裎著身體,瞇著小鹿似的無辜眼睛,縮躲在他懷裡。

  「若齊、若齊……」他喚著她的名字,每喚一次就添加更多的深情在她身體的每一吋。

  有一股陌生的激情在醞釀著,她捏握著手,掌心無端的酸麻,就跟她的身體一樣的敏感,她不敢睜開眼睛,然而感覺卻在黑暗之中格外的清晰,他的撥弄挑逗、他的長驅直入,直到她咬緊牙忍住那叫人意外的痛……

  他吻著她的身體,摩娑著她的雙腿,在那往來的親密磨蹭之中,快樂的感覺幾乎席捲他們倆的神智。

  喘息聲急促又清晰,是他的和她的交融一塊兒。

  直到攀頂的快感席捲而來,反覆又反覆。

                

  倚著起落規律的胸膛,好夢方酣,任環抱的雙手若有似無的撫過她的身體,陽光灑入,他們不約而同的避了去,換個方向繼續安睡如常。

  「啊--」瞠目結舌。

  「啊--」啞口無言。

  兩記驚聲尖叫在門口同時發出,那拔尖的聲音利得足以穿透屋脊,直上雲霄。

  床上的兩個人登時甦醒,在看到對方的臉後,火速彈了開來,各自捲著一邊的被子,倉皇的迎視著門口的不速之客。

  「媽--」她心虛低頭。

  「媽--」他窘迫難當。

  各自喚了一聲,然後別過頭去指責對方。

  「我叫我媽你叫誰媽?」

  「妳叫得真順口!」

  兩個年近半百的婦女捂著胸口,顫巍巍的走來。

  黃母手中的扇子一把敲下,「黃若齊,妳這死丫頭真是膽大包天、色慾熏心,還沒嫁人就膽敢給我爬上床去了!」

  杜娘亦不甘示弱的嚷嚷,「子騫,你、你怎麼把人家的女兒給拐上床……」她一副大受驚嚇的模樣。

  這時,兩個紛亂的腳步聲一前一後的躂躂靠近。

  「杜娘、杜娘,我車子都還沒停好,妳怎麼就跳下車跑了。」李淳和滿頭大汗的追了來,一看到床上的兩人,聲音梗住瞪大眼,「你、你們……」

  「淳和,我、我要昏了。」杜娘癱在李淳和的懷中。

  而徐秀禮人未到聲先到,「阿姨,妳去哪了?害我差點找不到人哪!」等她踏進房裡一瞧,楞得張大嘴巴久久闔不上。

  黃母三步並作兩步,「黃若齊,妳這叛逆無道的野丫頭,還不馬上給我死下來--」她火冒三丈的上前扯著女兒,非要把她從床上拉下不可。

  「媽,妳住手啦!」她渾身光溜溜的,會曝光欸。黃若齊只有拚命的抗爭往後躲去,「杜子騫,救我啦!」

  「伯母、伯母,妳別這樣--」杜子騫雙臂一攬,索性把她護在懷中,整個用棉被密實的包裹住。

  「什麼別這樣,你都把她那樣了,還敢叫我別這樣--」黃母光火的吼著。

  稍稍冷靜的杜娘踉艙的靠近床沿,「哎呀,我真的要昏了!子騫,你喜歡人家怎麼不跟媽說一聲?媽好早點幫你們籌備婚禮啊。結果你現在也沒下聘、也沒婚約的,就把人家的清白糟蹋了,這……」說完又一副要昏厥的模樣。

  「杜娘、杜娘--」李淳和趕緊一把攙緊她,「息怒,兩位媽媽都要息怒,他們是真心相愛的,子騫早就把戒指準備好了。」

  徐秀禮靠在黃母身旁拚命點頭,「是啊,阿姨,他們是真心的。」

  「真心的也不能先斬後奏啊!」她依然張牙舞爪。

  「杜子騫,你還不快點有所表示,難不成真要把兩位媽媽氣死不成?」

  「李淳和你攪和什麼啦?」他一個頭兩個大,又要保護黃若齊,又要關切嚇得昏厥的母親,還得安撫氣得想殺人的黃母,這時候真恨自己沒有三顆頭六隻手。

  「快拿出你的Tiffany啊!」李淳和慫恿催促。

  腦中靈光一閃,對了又,他差點都要忘記自己有那樣東西了,「淳和,快幫我拿出來,在衣櫃右下的第一個抽屜。」

  領命的李淳和趕緊翻箱倒櫃的找出那個紙盒,火速凌空拋來。

  杜子騫啵的一掌接住,他趕緊取出戒指,套上黃若齊的手指,以證明自己的真心。

  誰知黃母還是老大不快,拉過一張椅子唰的坐下,手中的扇子搖啊搖的,「你當老太婆我買不起啊,一顆鑽石就想當夜渡資來收買,真是把人給瞧扁了。」

  還無法息怒?!杜子騫趕緊看向勉強稱得上足智多謀的李淳和,無言的詢問,兩人交換一記眼神。

  李淳和咧出笑臉,「阿姨請息怒,那要不這麼妳覺得如何?」他不知打哪弄出一張結婚證書,恭敬又卑微的迅速送上面前,「結婚證書。」

  「哼,」黃母輕蔑的睨了一眼,「沒蓋章的有啥好希罕?」

  「蓋,馬上蓋。」口袋一翻拿出印泥,他捧著送到杜子騫跟黃若齊面前,「快蓋手印啊!要不然你們真要被困在床上一輩子嗎?」

  「蓋手印?」黃若齊一臉錯愕。

  「對,快蓋,要不然今天阿姨一定會沒完沒了的,」面色凝重的徐秀禮壓低聲音上前獻計。

  杜子騫眼見情況紛擾,手指往印泥上一抹,然後在結婚證書上一蓋。

  黃若齊見狀,訝異不已,「子騫?」

  「這證書,我們早晚要蓋,雖然今天情況亂了點,但是不改初衷。」他口吻堅定的說。

  黃若齊煞是感動,一臉專注欽崇的望著他,任徐秀禮抓住她的手,落蓋手印。

  「現在手印蓋好了,可不可以清場讓我們穿上衣服?」杜子騫凝聲說。

  原本還昏厥不醒的杜娘馬上睜開眼,喜孜孜的接過那熱騰騰的結婚證書,「淳和,快,快幫杜娘去戶政事務所辦登記,走了、走了,我們先到餐廳等他們,讓他們兩個換件衣服。」

  「欸,傻小子,以後你自求多福了。」黃母滿是同情的搖扇離去。

  就這樣,風火來去的四個人又馬上閃得不見人影,徒留杜子騫與黃若齊呆楞在床上。

  「我怎麼覺得事有蹊蹺?」她回神的問。

  「我也這麼覺得,一切似乎都是李淳和在搞鬼。」

  兩人互看一眼,咬牙切齒的同聲怒吼,「李淳和、徐秀禮納命來--」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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