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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慕楓]鹿物語【寵物情人專賣店之四】[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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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3-24 00:41:52
  第八章
  
  牧野坐在書桌前,面前的計算機屏幕上正在跑著他設計的程序,心思卻怎麼也沒有辦法專注在程序上面,旁邊月飛和那個名叫月泱的男子正開心地敘舊著,雖然他對演藝圈的消息一向不是很注意,但是他也知道眼前這個月泱是目前當紅的明星。
  
  他和月飛是什麼關係?雖然他也姓月,但是他們的輪廓不像,應該不是姊弟。
  
  牧野不自覺地偷偷豎起耳朵,仔細地聆聽他們談話的內容。
  
  心底有抹不痛快悄俏地萌了芽,他不想看見她對別的男人笑得這麼開心,談得這麼投機,那會讓他的心情莫名地鬱悶了起來,胸口像梗了一團氣,上不來也下不去。
  
  月泱若有所思的目光不著痕跡地在牧野有些僵硬的背兜了一圈,淺淺一笑,「時候不早了,我也差不多該回去了,明天一大早就有通告要上。」話鋒一轉,「牧先生,打擾了。」牧野身上散發出來的妒意即便是背對著也清晰可聞。
  
  牧野勉強維持他的風度,「別這麼說,慢走。」
  
  月飛送他到大樓門口,「回去的路上小心點。」
  
  「嗯。」
  
  待月泱離去之後,她才轉身走回房間內,將門關上的同時牧野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妳和他是什麼關係?」還來不及思考話就這麼脫口而出了。
  
  「好朋友埃」她笑吟吟地轉過身。
  
  「你們的感情好像很好?」他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沒有異樣。
  
  「嗯,熟得不能再熟了。」
  
  「你們--」他微微不悅地沉下臉。
  
  她在他臉上瞧見護意,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毫無預警地抱住他,「阿野弟弟,你在吃醋哦,好可愛!」
  
  他如遭電殛般渾身一震,她貼上來的柔軟身軀像是引信,引爆了他體內流竄的熾熱慾望,「放開我!」
  
  「其實我和泱認識太久了,我們就像是親人一樣,不可能進出火花的,而且泱他有喜歡的對象了,不過這是秘密唷!」月飛粲笑地跟他解釋清楚並且保證。「我只喜歡你。」
  
  她的話像有魔法般輕而易舉地消去了梗在他胸口的那一團鬱悶之氣,注入一絲愉悅。牧野的心中驀地生起一股獨佔欲,他想獨佔她迷人的笑靨、想擁有懷裡這副曼妙性感的嬌軀、想要她只對他說喜歡--
  
  嚇!他在察覺到自己的諸多想法之際猛地震愕住,她不過是說了幾句話就讓他的心情由惡劣轉為愉悅,她的一舉一動都可以輕易地牽動他的每一根神經,還有他對她的獨佔欲,這是他從來不曾有過的感覺……在在的跡象都顯示出她已經慢慢地在他心中佔去了一席重要的位置,他喜歡上她了!
  
  「你吃醋的樣子真的很可愛呢!」月飛愛極了他打翻醋罈子的表情。
  
  「不要用可愛來形容我!」沒有一個男人喜歡被人用可愛來形容。
  
  她笑笑地望進他的眸底,「你喜歡上我了。」
  
  牧野不自在地撇開臉,卻沒有否認。
  
  她將他的臉扳回來,踮起腳尖吻上他的唇,低喃,「我喜歡你,一直都只喜歡你。」
  
  他響應她的吻,有力的臂膀也環上她的柳腰,原本努力克制的火熱慾望瞬間爆發,猶如燎原的野火一發不可收拾。
  
  在察覺到他誠實的反應之後,月飛微微一笑地將他推向床。
  
  牧野順勢仰躺在床上,熾熱的目光一瞬也不瞬地望著神態誘人的她。
  
  她妖嬈地褪下上衣、裙子,僅著貼身衣物地纏上他的身體,「我說過要補償你的……」
  
  他無暇開口,身體不由自主地隨著她的誘惑起舞,激情燃燒一整夜……
  
  ***
  
  
  同樣的,他也很高興她是自己的第一個女人。
  
  像是察覺到他熾熱的注視,濃密的睫毛搧呀搧地撐開來了,月飛睡眼惺忪地看了他一眼,「怎麼這麼早就醒了?唔……」她挪動了一下身體,忍不住申吟了聲,全身上下沒有一處不酸痛,感覺像是所有的骨頭都被拆開來重組一樣。
  
  「怎麼了?」他關切地審視她。
  
  她嬌嗔地瞪了他一眼,「昨晚你還真狠哪,也不體諒我已經是一把老骨頭了,竟然壓搾了我三次。」一直到天際將白,她才累得沉沉睡去。
  
  他糾正她的說法,「妳才二十七歲,不是什麼老骨頭。」
  
  她輕笑開來,心裡泛出一絲甜蜜,「阿野弟弟,謝謝你。」
  
  牧野抗議,「妳叫我阿野就好,不要再加上弟弟這兩個字。」
  
  「好。」她嘴上答應,下一秒就忘記,「阿野弟弟,既然……啊--」她驚呼了一聲。
  
  他的手懲罰地朝她的身下偷襲過去,「叫我阿野。」
  
  「阿野。」她倒抽了一口氣,只得屈服於他的淫威之下。
  
  「這樣順耳多了。」他滿意地頷首。
  
  月飛拉起薄被圈住身體,走下床。
  
  「妳要做什麼?」他好奇地看著她的一舉一動。
  
  她背對他一陣摸索之後,又返回床上,申吟了聲,「全身都在痛……」昨晚的運動太激烈了。
  
  「妳下去做什麼?」他納悶地瞟了瞟,沒有任何發現,倒是看見她白皙的肌膚上隨處可見他昨晚留下的紅色印記,既曖昧又煽情。
  
  「拿去,」
  
  他望著她攤開的手心上那一個火紅的紅包袋,「紅包?」現在又不是過年,她拿出紅包要做什麼?就算是過年,她也用不著給他紅包啊!
  
  她眼中洶湧的笑意迅速地蔓延開來,無法遏止,「昨天是你的第一次,依照習俗我應該包個大紅包……」話還沒說完,她就笑不可抑。
  
  她好像特別愛糗他。牧野無奈中帶點寵溺地睨著她的笑靨,反正也無關痛癢就由她去好了,不過偶爾他也應該禮尚往來一下,「這是不是也意味著妳滿意我昨晚的『賣力表現』?」
  
  沒有預料到他會有這麼一問,月飛的臉微微一熱,「還可以啦。」她也無從比較埃
  
  「就只是還可以?」他微瞇起眼,尾音質疑地輕揚。「妳的意思是我的能力不夠好?好吧,那我要上訴。」他壞壞地一笑,動作迅速地鑽進薄被底下。
  
  什麼?上訴?她倏地一驚,連忙左閃右躲地求饒,「你饒了我吧,你昨晚的表現我很滿意、真的很滿意。」她的身體此刻需要休息。
  
  他從薄被裡鑽出來,壓到某個東西,低頭一看,原來是她包給自己的那個紅包,這個厚度……她真在裡面裝了錢啊!他打開紅包袋,果然瞧見一疊紙鈔,「妳還真的有放錢埃」他將那一疊紙鈔抽出來交還給她,「收好。」
  
  她沒有伸手去接,「那些錢本來就是要給你的,你收下吧。」
  
  給他?牧野不解,「為什麼要給我錢?」
  
  「那是我工作的收入,雖然數目不是很多,不過多多少少可以貼補一下,將來等我的工作和收入都更加穩定之後,你就可以不用那麼辛苦了。」她想要分攤他肩上的重擔。
  
  他一怔,隨即明瞭她的心意,心中頓時盈滿感動的氛圍。不過,這倒是一個跟她坦承的好時機。「其實我的經濟狀況沒有妳以為的那麼拮据,聽過拓陽集團嗎?」
  
  最近好幾個準新娘子都是拓陽集團旗下的員工,所以她也聽了不少關於這集團的消息,有一點點概念。她點頭,「我知道拓陽集團是國內數一數二的大集團,旗下有十多家分公司。」
  
  「總裁是我父親。」
  
  月飛的腦袋停頓了半晌,才意識過來,「那……你不就很有錢了,為什麼還要去打工?」
  
  「我不想凡事都靠家裡,我希望能夠獨立自主。」父親每個月都會固定匯一筆款項到他的銀行帳戶裡,那是要給他的生活費,只是他從沒動過。
  
  「你的想法和出發點都很好,但是為什麼要騙我?」她真的相信他是個窮學生,所以很努力地賺錢要幫他的忙。
  
  牧野無辜地笑笑,「當初我只想打發妳走,當然要把情況說得嚴重些了,現在我不是都向妳坦白了嗎?」
  
  她接受他的解釋,「好吧,算你有理。」
  
  他察覺到她突然的沉默,「怎麼了?」
  
  「那蕭伊莉呢?你還喜歡她嗎?」她想知道他現在對她有什麼感覺。
  
  「那是過去的事了,現在她對我來說就只是系裡的同學而已。」他沒說的是蕭伊莉在知道他是拓陽集團的繼承人之一後突然間轉了性,一改之前對他冷淡漠視的態度,開始對他示好而且積極主動地想要成為他的女朋友,而她心裡在打什麼算盤,他怎麼可能看不出來!
  
  「如果她主動表示想要和你在一起呢?你會心動嗎?」她在乎的是他心中對蕭伊莉是不是還存有一絲情愫。
  
  「不會了。」他定定地道。
  
  他篤定得讓她起疑,「你就這麼有把握?」
  
  「因為她已經向我表示過了,而我也已經明確地拒絕她。」所以他才能這麼篤定。
  
  她心下一喜,嘴上卻仍故意問他,「你捨得拒絕她?」
  
  「沒有什麼好捨不得的,早在她態度堅決地拒絕過我之後,我就放棄了。」他將雙手枕在腦後,「更何況……我有妳就夠了。」
  
  月飛嬌嗔地戳了他一記,「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會說話來哄人開心了!」
  
  「我說的是真心話,不是隨口說說而已。」牧野坐起身,執拗地望著她。
  
  她微微一笑,笑容裡流轉著燦爛的幸福 光彩,「我相信你就是了。」只是在光彩的某個角落,有一絲晦暗悄悄地透析出來。
  
  ***
  
  今天蕭伊莉邀約他和阿野一起幫她慶生,其實他和阿野都不太想來,不曉得這個女人又在打些什麼主意,麻煩事最好是能省則剩
  
  但是,看在朋友的情誼上,他們怎麼說都得來露個臉才行。
  
  所以他們此刻坐在這兒。
  
  蔡志遠被冷落在一旁,他冷眼旁觀著受到蕭伊莉熱烈招待的牧野;心中納悶不已。她什麼時候開始對阿野有興趣了?不久前她還信誓旦旦地說她喜歡他,說她會比小梅更適合他,怎麼言猶在耳她一轉頭卻纏著阿野不放?
  
  這女人……他搖搖頭,還真是善變的最佳代言人啊!不過不管怎麼樣,能夠擺脫她的糾纏真的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
  
  只是當初阿野對她有好感的時候,她卻盲目地追著他跑,而現在阿野已經有月飛姊了,她怕是沒有機會了吧。
  
  蕭伊莉的眼中閃爍著不尋常的光芒,舉杯向牧野示意,「今天是我的生日,你是不是應該敬我一杯?」其它人也在她的眼神指示下開始向蔡志遠灌酒。
  
  「抱歉,我不會喝酒。」經過上次慘痛的經驗之後,他更確定自己的體質不宜碰酒。
  
  她笑著拿起一旁的汽水幫他倒了一杯,「我知道,所以我特地替你準備了汽水,行了吧!」
  
  既然是汽水,那當然沒問題了。牧野不疑有他地舉杯,「伊莉,祝妳生日快樂!」
  
  「謝謝。」蕭伊莉將杯中的酒一口喝完,隨即又倒滿,「那現在換我回敬你一杯,謝謝你送我的禮物。」
  
  雖然覺得這汽水的味道有點奇怪,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不用客氣。」他只得又喝了第二杯。
  
  她噙著笑淺酌,漫不經心地問道:「最近好像常看到一個漂亮成熟的大姊姊在你的住處出入,她是誰啊?」
  
  她露出微笑,「她是我的女朋友月飛。」
  
  女朋友?!蕭伊莉的笑容瞬間一黯,下一秒卻又亮了起來,「她的年紀比你大吧!你不在乎嗎?」就算她是他的女朋友好了,那也只是暫時的,過了今天晚上,牧野就是屬於她的了,呵呵……
  
  「有什麼好在乎的?她只是大了我五歲,又不是十五歲……」他閉了閉眼睛。
  
  是錯覺嗎?他怎麼覺得眼前的人事物都好像在輕微晃動著。
  
  「你父母和老夫人會接受她嗎?」唔……不動聲色地將他的反應都看在眼裡,蕭伊莉沉吟著,應該是酒精開始在他的體內發揮作用了。
  
  「當然……會了……」他搖搖頭,覺得天旋地轉了起來。「我喜歡的人……他們當……然也會喜--」聲音驀地戛然而止。
  
  只見牧野又直挺挺地往後倒下去。
  
  她及時拉住他,然後再輕輕地讓他在鋪了地墊的地板上躺下。
  
  蔡志遠在被灌酒灌得快要不行的時候轉頭要詢問牧野是不是該回去了,卻發現牧野早就已經被擺平在地墊上了。咦……他自己整個人也已經醺醺然,明明覺得有某個地方不對勁,渾沌的腦袋卻不肯乖乖合作。
  
  「阿、阿野,起……來了,我們該……回去了。」被酒精麻痺的舌頭有些不靈光。
  
  躺在地墊上的牧野一點反應也沒有。
  
  蕭伊莉出聲阻止他搖晃牧野,「他累得睡著了,現在也很晚了,你又喝了不少酒,晚上就在我這兒的地墊上將就過一夜吧,明天早上再回去也一樣。」
  
  蔡志遠搖搖晃晃地起身,只覺整個胃裡滿滿的都是酒,只要再稍加搖晃,他就要吐了。他不小心「咚」的一聲撞上後面的櫃子,腦海裡驀地靈光一閃,「阿野他……怎麼連喝……喝汽水也會醉啊!」他探手拿起桌上那杯牧野沒喝完的汽水喝了一口。
  
  蕭伊莉沒來得及阻止。
  
  那透明的液體一入口,他頓時覺得不妙,但是體內的酒精已經開始發酵,讓他沒有多餘的力氣去阻止她的陰謀,那是--伏特加+雪碧。
  
  蕭伊莉打發其它人離去之後再回到屋內,滿意地看到蔡志遠已經不勝酒力地倒下。她用力地撐起不省人事的牧野,將他帶往她的房間。
  
  等明天早上他醒來發現兩人衣衫不整地躺在床上,造成既定的事實之後,到時候他不對她的名譽負責都不行。
  
  牧家的二少奶奶……往後她就有享受不盡的榮華富貴了,二少奶奶……這個稱呼她喜歡。
  
  「呵呵呵……」她不自覺地輕笑出聲。
  
  她開始解開牧野襯衫上的扣子,想不到他看起來斯斯文文的,卻有結實的胸肌和腹肌呢!她探手輕輕撫過他熾熱的肌膚,然後轉戰到他腰際的皮帶和褲子上的拉煉--
  
  「叮咚!叮咚!」不識相的門鈴聲打斷她的好事。
  
  蕭伊莉皺了皺眉頭,這麼晚了還有誰會來找她?
  
  「叮咚!叮咚!」門鈴聲仍舊持續不斷,似乎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吵死人了。她只得不甘願地下了床,前去應門。
  
  「不管是誰都最好有重要的事,不然--」門一開,外頭站著一個艷光逼人的美麗女子和……蔡志遠的女朋友小梅。
  
  月飛勾勒出一抹淺笑,「妳好,我是來接阿野回去的,小梅是來找志遠。」
  
  「他們都已經睡了,就不用那麼麻煩地搬來搬去,等明天早上他們醒了之後,他們就會自己回去的。」好不容易到口的肥肉,她怎麼能輕易罷手!
  
  月飛的眼中有抹精光一閃,嘴角仍是微微上揚,「不麻煩,反正我們都已經來了,更何況阿野志遠都和妳非親非故的,留在這兒過夜總是不太適當。」
  
  「我不介意。」要是讓她把牧野接回去,那她的計畫不就功虧一簣了!
  
  「我介意。」她溫和地聲明,逕自走進屋內。
  
  「妳--」蕭伊莉追上去。
  
  小梅一進到屋內就在客廳的地墊上看見醉倒的蔡志遠,她連忙過去查看他的情況。
  
  「妳到底想做什麼?」蕭伊莉上前擋住月飛的去路。
  
  「接阿野回去。」她的視線迅速地在屋內兜了一圈。看來她和小梅來得正是時候。「請讓開。」
  
  她跟她對峙著,不肯退讓一絲一毫。「妳憑什麼?」
  
  「問得好。」月飛拍拍手,艷麗的容顏隨即罩上一層寒霜,眼神銳利如刀地刺向她,「就憑我是他的女朋友這一點,夠了嗎?」
  
  蕭伊莉頓覺一股寒意打背脊竄起,卻仍舊硬著頭皮道:「妳只是他的女朋友,又不是老婆,他今晚要睡在我這裡妳也管不著。」
  
  「好埃」月飛扯了扯嘴角。
  
  這怎麼可以?小梅聞言一愕,「月飛姊……」要是讓阿野在這裡過夜的話,他的貞操肯定不保!
  
  她回頭給了她一個稍安勿躁的笑容,隨即調回視線對上蕭伊莉的,「我要他親口對我說他今晚要睡在妳這裡,那麼我沒有第二句話,馬上掉頭走人。」
  
  她耍人啊8妳明明知道他已經睡了。」
  
  「所以他肯定也不是自願留在這裡的。」月飛的動作迅如閃電地閃過蕭伊莉,打開房門進去。
  
  蕭伊莉和小梅都沒看清楚月飛的動作,只覺得眼前一花,她就已經打開房門進到臥室裡去了。
  
  糟了8喂!妳怎麼可以隨隨便--」蕭伊莉的聲音戛然而止,臉上一陣青一陣白。
  
  看清房內的景象,小梅的臉微微一紅,眼裡流轉著不認同的光芒。就算她真的能用這種方法綁住阿野,她也不會有幸福的。
  
  月飛確認過躺在床上的牧野只是襯衫的扣子被解開,腰際的皮帶被抽出一半,除此之外就沒有其它的問題了,她也就懶得再跟她計較,只是冷冷地警告道:「我一向不喜歡有人覬覦我的東西,更不喜歡有人設計我的男朋友,這一次我就不跟妳計較,再有下一次妳可就沒有這麼好過了,不信的話妳可以試試看。」
  
  她轉為凌厲的眼神頓時讓蕭伊利噤若寒蟬,她不想知道也不想親身體驗月飛會用何種方式來對付她。有錢也得有命花用、享受才行,更何況台灣的有錢人又不只有牧家,她還是另外找尋新目標好了。
  
  「謝謝妳的招待。」月飛和小梅合力將牧野和蔡志遠帶上車,隨即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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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3-24 00:42:25
  第九章
  
  「怎麼會這樣?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一接獲通知,月飛拋下妝化到一半的新娘子,立即趕來醫院。一看到牧野身上有多處包紮好的外傷,她的心難過得一窒。
  
  原本閉上眼休息的牧野聞聲睜開眼睛來,「飛。」他朝一旁的蔡志遠投去譴責的一瞥,「不是叫你晚點再通知嗎?」至少先讓他把精神養好一點,免得月飛擔心。
  
  蔡志遠此刻想起來仍然心有餘悸,「這事太詭異了,得馬上想個辦法才行,不然要是再來上一次,你這一條小命肯定不保。」
  
  「傷勢嚴不嚴重?醫生怎麼說?」正心疼不已地審視牧野身上多處外傷的月飛聽出蔡志遠語音中未退的驚惶,陡地轉頭,「究竟是發生什麼事了?阿野為什麼會受傷?」
  
  牧野開口說些什麼讓她放心,「沒什麼啦,都只是一些皮肉外傷而已,不礙事的。妳別擔心,過幾天就好了。」
  
  阿野究竟有什麼事不想讓她知道?他都已經傷成這樣了,還在隱瞞什麼?月飛索性轉過身和蔡志遠面對面,「志遠,你來說清楚事情發生的經過,我要知道真相,不准避重就輕、不准閃爍其詞。」
  
  「是月飛姊要我說的。」蔡志遠無辜地迎視牧野意圖阻止的眼神,「我和阿野上完高爾夫球課要離開的時候,不知道打哪兒來了一大群的老鷹,牠們像著了魔似地群起攻擊阿野,那種情形太恐怖了……」他沒有辦法貼切地形容出那種感覺。
  
  一群老鷹群起攻擊阿野?月飛只聽見這一句話,其它的話就再也進不了她的耳,「他們找上你了!為什麼你不告訴我?」她擔心的就是這一點。
  
  誰找上阿野了?蔡志遠聽得一頭霧水。月飛姊口中的他們是指那些老鷹嗎?
  
  「這只是一樁意外,妳別多心。」牧野把事情輕描淡寫地一語帶過,不希望她將責任盡往自己身上攬。
  
  「不是意外、不是意外……」月飛喃喃地道。她沒想到他們竟會找上阿野,還意圖傷害他,「太過分了!他們竟然這樣對你……」她氣紅了眼。
  
  若硬要說這個事件是意外,的確是太過牽強了一點,但是誰有那麼大的能耐可以指揮鷹群攻擊人?對方又和阿野有什麼過節?他怎麼越聽越糊塗了!
  
  「飛,事情過去就算了。」他知道攻擊他的鷹群和月飛一定有密切的關係,不然牠們不會先提出要他離開月飛的要求,在他毫不考慮地拒絕之後才展開攻擊。
  
  他們說只要讓飛跟他們回去,再努力地修練個幾百年之後就可以名列仙班了;他們說如果他是真心愛她,就不該為了短短數十年的愛情而阻礙她修練成仙,得到永恆的生命。
  
  什麼修練成仙、什麼永恆的生命,那對他來說都太遙遠、太虛無縹緲了,在遇到飛之前,他根本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神鬼。
  
  他只想和飛在一起,但是,這麼做會不會太自私了?
  
  「他們還說了什麼?」努力地將襲上眼眶的霧氣逼退,月飛察覺出他的神色裡有一絲異樣。
  
  他們還說了什麼?「他們」是指那些鷹群嗎?牠們會開口說話?月飛姊和阿野說的明明都是國語、說的每一個字他也都聽得懂,為什麼組合起來的句子他卻完全無法理解?
  
  牧野看向蔡志遠,「志遠,我沒事了,你先回去上課吧。」
  
  蔡志遠看看牧野又看看月飛,阿野已經沒事,他是應該讓他們有獨處的時間。
  
  「好吧,那我先回學校去了。」他走向門口。
  
  「志遠。」他又出聲叫住他。
  
  「幹麼?」蔡志遠回過頭。
  
  「謝謝你。」志遠救了他一命。今天要是沒有他在場,後果恐怕不堪設想。
  
  蔡志遠揮了揮手,「幹麼那麼客套,好好養傷就是了。」然後帶上門,離開。
  
  病房內只剩下他們兩人。
  
  「很痛吧!」她心疼地望著他有些蒼白的臉色,不必親眼看她也知道這些傷一定是被老鷹的尖喙和鋒利的爪子所傷。
  
  「不怎麼痛。」他微微笑。
  
  「你不要騙我了……」眼底壓抑多時的霧氣終於凝聚成淚沿著她的頰畔滑落。
  
  他伸手拭去她臉上的淚,「我沒有騙妳,也沒有在逞強,是因為麻醉藥還沒退,所以還不怎麼痛。」
  
  「對不起……」都是因為她的緣故。
  
  「別哭,妳的妝都花了。」牧野故意道。飛一向很在意自己的形象,可以性感、可以艷麗、可以脂粉不施的清秀脫俗,但一定要是美麗的樣子,她無法容忍自己蓬頭垢面或者臉上的妝花掉。
  
  也是啦,再美麗的佳人若是哭得浙瀝嘩啦、哭到臉上的妝都花掉的話,那就跟惡鬼差不多,說有多可怕就有多可怕。
  
  「真的嗎?」她一驚,連忙從皮包內掏出小鏡子來。那個專櫃小姐明明說這一系列的化妝品都是防水的,難道她被騙了?咦……沒有嘛,她臉上的妝都還好好的埃「你騙我!」
  
  「妳總不希望再加重我的傷勢吧!」他似假似真地道。
  
  她什麼也沒做啊,怎麼會加重他的傷勢?
  
  他捧著心口,「看到妳流淚的樣子會讓我的心受重傷啊,這麼一來當然會影響我身上外傷的復元情形了。」只要她別再傷心落淚就好。
  
  月飛被他的模樣逗笑,「什麼嘛……」
  
  「這樣好多了。」牧野很滿意。
  
  她的心情漸漸平靜下來,隨即想到眼前的情況,「你還沒告訴我他們說了些什麼。」她執意要弄清楚不可。
  
  看來她不得到答案是不會罷休的。「他們要我離開妳、和妳分手,那麼妳就會回去和他們一起修練,有朝一日會成為永生不死、受世人尊敬的神仙,每天過著逍遙快活的生活。」
  
  「你答應了?」她緊張地問。
  
  他好笑地攤攤手,反問她,「我要是答應的話,現在又怎麼會是這副模樣?」
  
  對喔!她剛剛太急躁了,才會問出那麼可笑的蠢問題。他沒有屈服於他們、沒有輕易地放棄兩人之間的感情,她心裡的感動無法言喻,但是這件事還是得做個徹底的解決,不然難保往後他們不會再來找他的麻煩。
  
  牧野的神色轉為凝重,正色道:「只要肯努力修練,妳就有機會可以得道成仙,我似乎不應該這麼自私地把妳留在身邊,如果妳……」
  
  「我不要。」她堅決如鐵地截斷他的話,「要得道、要成仙、要長生不死、要過逍遙快活的日子都讓他們去,我沒興趣。但是他們不應該傷害你。」
  
  「他們的做法是錯了,但是不可否認的,他們的出發點是為妳好。」他不希望飛為了他和他們反目成仇。
  
  「好與不好的定義其實很主觀,每個人對好的定義都不盡相同,他們有偉大的目標想要得道成仙,那是他們的事,我祝福他們。但是我有權決定自己要過什麼樣的生活、自己的生命旅程要怎麼走,他們無權干涉。」她不想知道當初自己為什麼會在外流浪,也不想追究責任,因為她在寵物情人專賣店裡過得很好。
  
  「任何事都可以好好溝通,他們畢竟是妳的家人。」他勸她。
  
  她會去找他們好好溝通,如果能夠溝通的話。「他們不是我的家人。」她只承認他們是族人、是同類。
  
  「妳在說氣話。」牧野搖頭笑道。
  
  月飛語調平靜地道:「我說的是實話,我的家人都在寵物情人專賣店裡。好了,你先好好休息,我晚上再過來陪你。」
  
  他知道她要去解決和族人們之間的問題,「小心點。」
  
  「嗯。」
  
  ***
  
  他卻怎麼也沒料到月飛一去就沒了消息,彷彿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一般,不論他用什麼方法都找不到她。
  
  若不是屬於她的私人物品都還擺放在他承租的套房裡,像是在宣告主權所有;若不是他還清清楚楚地記得兩人相處的點點滴滴、記得她挑逗他的妖冶模樣、記得自己幾番自制力瀕臨失控的痛苦煎熬……他會以為她的出現只是南柯一夢。
  
  但是她是真真實實存在過的。
  
  第一天晚上,月飛說要過來陪他但是沒有出現,他還可以說服自己她或許是和族人談得太過愉快而忘了時間,一直到第二天中午卻仍舊沒有她的消息,他沒有辦法再等下去了。
  
  牧野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顧不得自己身上還有多處外傷,騎著摩托車像只無頭蒼蠅似地四處找尋她,卻苦無半點線索……
  
  為什麼月飛她不能回來?有什麼突發的意外嗎?是和他們起衝突受傷了嗎?還是……她被說服了,決定留在故鄉和族人共同修練,一起朝成仙之路邁進?他的胸口微微一窒,若真是後者,他也只能衷心地祝福她能早日成功,不過她也應該回來跟他把話說清楚,而不是這樣平空消失不見。
  
  她會不會有危險?
  
  到底是發生什麼事了?牧野越想心越慌,霎時分寸大亂,他就快要被心中迅速壯大的擔憂和害怕給逼瘋了。
  
  牧野,冷靜下來,這樣是幫不了飛的。他一連作了好幾個深呼吸,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能讓自己慢慢冷靜下來,仔細思考該怎麼做才能替月飛解圍。
  
  飛……和她的族人們都不是普通人,他們居住的地方肯定很隱密而且與世隔絕,所以他繼續這樣亂晃下去除了浪費時間和油料外,不會有任何進展和收穫的。
  
  他將摩托車停在路邊,努力地讓心情慢慢沉澱下來,原本一片混亂的腦袋裡突地透進一絲耀眼的光芒,就像黑夜裡那抹明亮的月光,驅走了灰暗。
  
  奔月。毫無預警地,這個名字就這樣躍進他的腦海--
  
  寵物情人專賣店。
  
  他像溺水的人抓到一根救命的浮木,就再也不放手,那個名叫奔月的男人就是他的希望。
  
  ***
  
  「少爺、少爺。」逐日探手在啵兒亮的黑色棺木上敲了敲。
  
  黑色棺木的蓋子慢慢地往旁邊移開,一隻手從棺木裡伸出來抓住他往棺木內一帶。
  
  「啊--」逐日猝不及防地跌進棺木內,壓在奔月身上,兩人的身體貼合得不留一絲縫隙。
  
  奔月隨即吻住他,靈活的舌探進他的嘴裡,與他的舌嬉戲糾纏,意圖挑起他體內潛藏的熱情。「逐日……我愛你……」他的手也有自主意識地從逐日的衣服下襬探進,滿足地貼著他的肌膚游移。
  
  逐日只覺渾身發熱發燙,莫名的渴望像燎原的野火迅速竄起,焚燒煎熬著他的理智,他的意識逐漸渙散……
  
  奔月的眼底有抹精光疾速越過,更是加緊手下的撩撥,不想讓他有機會恢復理智來拒絕他。
  
  他抱著逐日纖細的身軀猛地一翻身,輕輕地?咬著他的耳垂,綿密的細吻順著他的頸項一路婉蜒到白皙的胸前。
  
  
  
  這樣還不夠!他還要更多……奔月渴望更加地貼近他,恨不得能將他揉進自己體內,一償千年來的願望。
  
  逐日僅存的一絲理智無助地在充滿罪惡的快感中載浮載沉,他和少爺明明都是男人,為什麼他無法抗拒少爺對他做這樣的事?而且還會有無法言喻的快感?
  
  奔月的手俏悄地探向逐日的身下,掌握住他的慾望中心。
  
  一股強烈的電流瞬間貫穿了他,逐日狠狠地倒抽了一口氣,弓起身,抬起雙手摀住眼睛,「少爺,不要……」他害怕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更害怕自己完全不受控制的身體反應。
  
  「逐日,看著我……」奔月隱忍著體內驚濤駭浪般的慾望,放柔語調誘哄他。
  
  他摀住眼睛搖頭,不肯看他。
  
  奔月動作輕柔地拉下他的手,心疼地吮去他眼角逸出的晶瑩淚水,嘴裡嘗到說不出的苦澀滋味,就像他此刻的心情。「今天就到此為止,我不會再繼續下去了。」他嗓音粗嘎地承諾,自己還是太過急躁,嚇著逐日了。
  
  彼此的氣息淺淺地交錯著,撩撥著他脆弱得再也禁不起刺激的神經,奔月幾乎得用上全身的力氣才能壓抑住體內翻騰不已的慾望,他壓抑得十分辛苦,額際隱隱冒出許多細微的汗珠。只是他很擔心,體內過度壓抑的慾望就像是一顆不定時炸彈,何時會爆炸傷及逐日和自己,他也不知道。
  
  逐日還是沒有睜開眼。
  
  他歎息地吻吻他緊抿著的唇瓣,心痛地低喃,「你該相信,不論發生什麼事,我都不會傷害你。」環視棺木內一眼,這裡的確也不是個親熱的合適地點。
  
  他當然相信,也知道少爺不可能會傷害自己,只是他很害怕……逐日的腦袋中一片混亂,根本無法思考。
  
  他必須讓自己冷靜一下,否則會做出什麼失去控制的事,他自己也無法預料。
  
  奔月翻身離開黑色棺木,背對著棺木內姿態撩人的逐日,「我去洗個澡。」
  
  逐日只覺得身上忽然一輕,迫切的危機也跟著解除,他是鬆了一口氣,但更多的是無以名狀的……空虛,在胸臆問淺淺地蔓延開來。
  
  啊!他差點忘了上來找少爺的目的,「少爺,牧野來了。」
  
  奔月的腳步沒停,「我待會兒就下去。」
  
  ***
  
  「少爺等會就下來,你身上還有傷,先坐下來休息。」逐日蒼白俊美的臉上透出一抹不尋常的淡淡紅潮,心臟還在胸腔內怦怦地鼓噪著。「喝杯茶。」
  
  飛此刻還下落不明,這叫他怎麼坐得注喝得下茶?!牧野焦躁不安地來回踱步。「老闆到底什麼時候才會下來?」
  
  「快了。」對了,他剛剛忘了問一件事,「飛呢?她怎麼沒跟你一起回來?」
  
  「她不見了,我就是為了這件事來找老闆商量的。」牧野憂心忡忡地道。
  
  飛不見了?逐日半信半疑,飛又不像怯兒是個絕無僅有的大路癡,應該不會迷路才是。「什麼時候的事?也許她只是出去晃晃而已。」
  
  「昨天下午她離開醫院之後就沒回來了,我很擔心她。」他受了傷,她不可能不回來陪他。
  
  昨天下午到現在已經一天一夜了,事情的確是有點古怪。「你們吵架了?」飛不是那種會無緣無故消失、讓人為她的安危擔心的人。
  
  「沒有,她不是離家出走。」如果他懷疑的是這個。
  
  「這樣不是正合你意!」樓梯上響起一陣腳步聲,人未到,聲先到。
  
  牧野滿心滿腦都掛意著月飛的安危,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什麼?」
  
  奔月頂著一頭濕濡的長髮漫步下樓,週遭張揚著一股緊繃危險的魔魅氣息,「反正你從一開始就不是自願要收留飛,是我們硬把飛塞給你,你一定覺得很困擾又麻煩,很想快點回復原來平靜的生活,對吧?現在她自己消失不見,正好讓你省去許多麻煩,又可以擺脫她,你又來找她做什麼?」他始終沒有看逐日一眼。
  
  逐日看見奔月濕濡的長髮,隨即轉身離開。
  
  牧野的臉微微一熱,「老闆,你說的都沒錯,一開始也的確是那樣,但是現在不同了。」
  
  「哦?」他輕揚起一道眉。
  
  「我們已經是情人了,我愛她。」牧野老實地承認自己對月飛的感情。
  
  意料中的結果。 奔月淡然地道:「那很好啊,恭喜你們,從此她就是你的責任了。」唉……那他和逐日要到什麼時候才能成為情人呢?
  
  他當然會照顧飛一輩子,而當務之急,是要把她救回來。「老闆,飛她一定是行動受到限制了,能不能麻煩你帶我去找飛,把她帶回來?」
  
  奔月輕蹙著眉,「恐怕不方便,我還得做生意。」
  
  一天不做生意也不會怎麼樣啊!少爺一定另外有目的。逐日拿了一條大浴巾折返,走到他身後撩起他的長髮,「少爺,頭髮洗完要擦乾,不然以後會頭痛……」
  
  奔月巧妙地避開他的手,順勢抽走那一條大浴巾,「我自己來就好。」
  
  少爺是……故意避開他的碰觸的!逐日楞了楞,他的手僵在空中半晌才放下,一股莫名的沉悶悄悄地在胸口蔓延開來,讓他的呼吸微微一窒。
  
  少爺討厭他了嗎?
  
  「店裡減少的收入我會負責。」花錢事小,只要能救飛就好。
  
  奔月假裝沒看見逐日僵在半空中的手和臉上一閃而逝的錯愕表情,但是胸口卻猛地抽緊。他有一下沒一下地用手中的大浴巾擦拭著未乾的頭髮,「你確定?」若在平時,逐日願意親近他、幫他擦乾頭髮,他當然求之不得,但是此時此刻他體內如兇猛野獸般的慾望還未被徹底馴服,而逐日的碰觸就像是血淋淋的誘餌,會讓那頭獸瞬間瘋狂,屆時,他一定會失去理智、不顧一切地要了他,為了保護逐日,保持距離是唯一的方法。
  
  「當然,我們現在是不是可以走了?」他等不下去了。
  
  奔月順手將大浴巾拋向一旁木製雕花的椅子上,「你不問問我要開價多少,難道不怕我獅子大開口嗎?」
  
  「不論你開價多少,我都會照付,只要你能帶我去找飛把她帶回來。」
  
  他開了價,「十萬塊。」他的價錢一向公道。七萬塊是飛的身價,五千塊是利息,剩下的兩萬五千塊是寵物情人專賣店平均一天的收入。
  
  原來少爺是要跟他收取購買飛的款項。逐日忽然瞠大雙眼。十萬塊?跟怯兒一樣的價碼,難道……飛也有Baby了嗎?
  
  「沒問題。」牧野一口應允,「能不能馬上走?」
  
  奔月的唇角微勾,「別急,他們不會傷害飛的。」
  
  「我要親眼看到她沒事才能放心。」
  
  他終於點頭,「那就走吧,閉上眼睛。」
  
  雖然莫名其妙,牧野仍舊照做。
  
  逐日出聲道:「少爺,我……」他也想一起去。
  
  奔月沒讓他把話說完,逕自道:「把休息的牌子掛上,今天不營業了。」語畢,他抓住牧野的手,下一秒兩人的身形隨即消失。
  
  「少爺……」逐日的聲音幽幽地迴盪在寵物情人專賣店裡,胸口悶悶的抽痛一點一滴地擴散……
  
  他到底該怎麼做?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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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3-24 00:43:15
  第十章
  
  燦爛的朝陽光芒射入山壁上一個天然的洞穴裡,刺眼的光芒喚醒了睡夢中的月飛。
  
  陽光怎麼會這麼刺眼?是昨天晚上忘了拉上窗簾嗎?她探手遮住眼睛,現在是幾點了--她從床上彈坐了起來,昨晚發生的事就像電影般一幕幕地掠過她的腦海……
  
  是了,她記起來了,她為了阿野的安危來到這個地方要和那個自稱是她高祖父的老頭子好好溝通,結果卻被一股無形的、強大的力量擊昏過去!
  
  這裡是什麼地方?她環視了一下所在位置的地形,從洞口望出去,外頭的雲層高度和沁涼的溫度都顯示出她此刻置身在接近山峰的某個山洞裡。
  
  她一夜沒回去,阿野一定很擔心。月飛隨即起身走向洞口準備離開,卻發現洞口有一扇無形的門阻絕了她的去路,將她的行動範圍局限在這個山洞內。
  
  她不死心地嘗試所有想得到的辦法,卻怎麼也沒有辦法離開,她哪裡也去不了。
  
  可惡!這到底是什麼鬼東西?她只覺一股火氣直衝上腦門,忍不住惱怒地仰頭大叫,「臭老頭,你給我滾出來!」她的聲音夾帶著炙人的火焰在空谷中迴盪、劈哩咱啦作響。
  
  除了風吹拂過樹梢的沙沙聲、空氣流動的細微聲響、流水聲和鳥叫聲,外面一點響應也沒有。
  
  「臭老頭,我知道你聽得到我的聲音,出來面對我啊!臭老頭,你出來!」她嘶聲叫喊著。
  
  一抹怯怯的聲音響起,「月飛小姐,妳的早餐。」
  
  月飛轉過頭,瞧見一名少女將一盤餐點送進山洞裡來,正縮回手,為什麼她可以穿過那一扇無形的門?莫非--她的念頭一起,身形迅速地移動衝向那一角,下一秒卻被狠狠地彈開,「唔!」她悶哼了一聲。好痛!
  
  少女好心地告知,「月飛小姐,老太爺在洞口布下了結界,妳是沒有辦法從裡面衝出來的,妳不要衝動,免得傷到自己。」
  
  「去把那個臭老頭叫來,他把我囚禁在這裡算什麼?他又憑什麼這麼做?」她又氣又急。
  
  「月飛小姐,老太爺一早就出去找朋友了,那……妳先用早餐。」少女縮了縮肩膀,「我去看看他老人家回來了沒。」
  
  「我不要吃。」她光氣就飽了。
  
  「月飛小姐,人是鐵飯是鋼,就算妳再怎麼憤怒也沒有必要拿自己的身體出氣嘛……」
  
  她不想聽勸言,執拗地重申,「我要見那個臭老頭。」
  
  「我這就去。」少女轉過身。
  
  她被困在這兒出不去,別無選擇,也只能勉強捺住性子等候了。
  
  如果那個臭老頭打定主意要把她囚禁在這裡,一直到她妥協,她根本就沒有能力反擊。那個臭老頭雖然年紀一大把了,但是比法力她根本不是他的對手,她到底該怎麼辦?一思及此,她的心情就再也無法平靜,逐漸煩躁了起來。
  
  她從沒這麼無力過,此時此刻的自己就跟新生兒一樣的無助、毫無反抗的能力,只能任人搓圓捏扁。
  
  少女返回,「月飛小姐,老太爺還沒回來。」
  
  事情和這個女孩無關,她不該遷怒於她。月飛放緩了語氣,「等那個臭老頭回來,妳就把他叫來。」她到底還要在這裡待多久?阿野現在一定很著急。
  
  「好的。」少女退了開去。
  
  一直到中午,少女又送來菜色豐富的午餐,那個臭老頭仍舊還沒回來。
  
  她還是一點食慾也沒有,坐也坐不住,只能煩躁不已地在山洞內來回踱步。
  
  「地板都快被妳磨出一個洞來了。」伴隨著渾厚低沉的嗓音,一個白髮白鬚的老者平空出現。「我聽說妳都不吃東西。」
  
  月飛迅速地轉過身,氣極地對著他吼叫,「臭老頭,你放我出去!」
  
  他不慍不火地糾正她的用詞,「我是妳的高祖父,不是什麼臭老頭。」
  
  她惡狠狠地瞪著他,「放我出去!」
  
  「只要妳答應留下來和我一起修練,我就放妳出來。」這是他唯一的條件也是要求。他的兒子、孫子都因為愛上人類而放棄修練,讓他一次又一次地承受白髮人送黑髮人的椎心之痛,這一次他不讓步了。
  
  「如果我不答應呢?」她忽然平靜下來。
  
  「那麼我只好讓妳待在這個山洞裡直到妳願意改變主意為止。」他的話裡沒有商量的餘地。
  
  月飛的心直往下沉,「你沒有權利這麼做。」
  
  「但是我絕對有這個能力。」在這裡,他的話就是法則。
  
  她的心沉進絕望的無底深淵,「要是我這輩子都不答應的話,你就打算囚禁我到死嗎?」
  
  她的話讓他心頭微微一震,表面上卻若無其事地道:「大概只要半年到一年的時間,那個叫牧野的小毛頭就會忘了妳,另外找個適合他的人類女孩共度一生,那個時候我再放妳出來。」
  
  「用不著那麼久。」她有不同的看法。
  
  看來她對永恆愛情的信仰也沒有那麼堅定嘛。他的心情轉為輕鬆,應該不用多久她就會看破愛情,接受他的安排。「哦?」他等著她的下文。
  
  月飛直視他的眼睛,神態淡然地問道:「一個人不吃不喝多久就會死亡?三天?五天?還是一個星期?」一旦她決定豁出去,就什麼都不怕了。
  
  他的臉色倏地大變,「妳在威脅我?」
  
  她扯了扯嘴角,「我只是有點好奇,問一問而已。」語氣雖然輕描淡寫,然而其中潛藏的決心卻不容小覷。
  
  白眉高高掀起,「妳最好不要動那個念頭,因為只要妳一開始採取行動,我就會先送那個小毛頭去見閻王爺。」
  
  她的心彷彿挨了重重的一拳,臉色別地一白,他怎麼可以、怎麼可以那麼卑鄙用阿野的性命來脅迫她就範?
  
  她的希望被徹底滅絕。一想到未來都得被拘禁在這裡,她的心中就充滿恨意。
  
  月飛睚皆欲裂地瞪著他,「你贏了,我會乖乖地待在這裡,但是我永遠也不會和你一起修練。」
  
  她的眼神刺痛了他的心,也微微動搖了他的信念。他……的做法錯了嗎?他只是希望替飛作最好的安排。「飛兒,有朝一日妳會明白我的苦心--」
  
  她決絕地撇開臉,「我只會恨你。」
  
  恨!這個字像一把利刀捅進他的心,痛楚迅速蔓延開來……
  
  忽然,天外透進一抹熟悉的聲音--
  
  「老闆,到了沒啊?」他怎麼覺得已經過很久了,而且還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身體好像被分解成分子又重新組合過一樣。
  
  是阿野的聲音。絕望灰暗的心透進一絲光芒,月飛簡直不敢相信地望著眼前憑空出現的兩抹頎長身形。
  
  「到了,你可以睜開眼睛了。」奔月似笑非笑地朝月飛和白髮白鬚的老者頷首示意。
  
  老者一臉懷疑地看著突然出現的兩個人,其中一個就是飛兒喜歡的對象他認得,只是個普通人,另外一個似乎也有那麼一點點眼熟……但是他們是怎麼來到這裡的?他深思的目光停駐在那個長髮俊美、臉色卻蒼白得嚇人的男子身上,是他撤了他布下的結界,他……不是泛泛之輩。
  
  腦子裡某個年代久遠的記憶方塊開始有鬆動的跡象,他以前似乎也曾經過到過一個臉色同他一樣蒼白的人……
  
  原以為自己只能孤單無助地被囚禁在這個山洞裡,她的心已經墮入絕望的深淵,沒想到……月飛的胸口漲得滿滿的,鼻頭微微一酸,「阿野、奔月!」
  
  奔月?老者怔了怔,這個名字自己一定在哪裡聽過。
  
  牧野一睜開眼睛,顧不得身上的傷,拔腿奔向月飛,「飛,妳沒事吧?」
  
  她搖搖頭,難過地看著他身上好幾處傷口上的繃帶都已經被鮮血染紅,「你的傷……」
  
  「我沒事。」轉過身,他將她拉到身後護衛著,無畏無懼地面對那個老者,「不管您和飛是什麼關係,你都沒有權利把她拘禁在這裡。」
  
  老者半瞇起眼,一揮手,牧野登時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擊飛出去,狠狠地撞上山壁又落下。
  
  「不要--」月飛欺身擋住他的落勢。
  
  老者居高臨下地睨著牧野,「我要取你的小命是易如反掌的事,如果你還想活得久一點,最好離飛兒越遠越好。」
  
  「不可能。」他按著疼痛不堪的左肩站起來。「我愛她,只要她願意和我在一起,這輩子我都不會離開她。」
  
  「阿野……」她緊緊抓住他的手。
  
  「這是你自找的。」老者微揚起手,跨向前。
  
  縱使全身上下無一處不痛,他依然將背脊挺得筆直,「我和飛相愛有什麼錯?為什麼您不能給我們祝福,非要拆散我們不可?」
  
  「你動手吧。」月飛望著他,「被囚禁在這裡一輩子比死還難過。」
  
  老者舉起的手微微顫抖著,他應該要除掉牧野的,但是飛兒眼中的堅決讓他遲疑了,下不了殺手。他就是怕殺了牧野之後,飛兒也不會獨活,屆時就後悔莫及了。
  
  一直沉默旁觀的奔月開口了,「古千越,你還看不清楚嗎?」
  
  老者一愕,「你……你……」為什麼這個臉色蒼白的俊美男子知道他的名字?
  
  月飛和牧野的心中也都有相同的疑問--奔月認識他?
  
  「人各有志,也許你認為潛心修練,得道成仙才是生命最終的目標,但是飛的想法顯然和你不同,她不要成仙、不要永生不死,只想要和牧野在一起過一輩子的平凡幸福,你是不是也該尊重她的想法?」
  
  古千越努力地思索著,忽然腦中的迷霧悉數散開,「你是……奔月!」他認出他來了。
  
  他微微一笑,「好久不見了。」
  
  他難以置信地打量他的模樣,「為什麼……你的樣子都沒變?」奔月的樣子就跟當初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一模一樣,而距離第一次見面的時間到現在已經過了一百多年了,普通人的外貌怎麼可能沒有半點改變?!
  
  他一直以為奔月是個普通的人類,也以為他早該結束生命重入輪迴,所以剛剛見到他的時候只是隱約覺得有點眼熟罷了,沒想到他竟然就是一百多年前救了自己一命的恩人!
  
  「我是一個吸血鬼,不管經過多久的時間,我依然是這個樣子。」這也算是青春永駐的一種。
  
  牧野傻眼了,老闆是吸血鬼?!
  
  「你……和飛兒又怎麼會湊在一塊?」古千越又問。
  
  「這個說來話長。」當初收留飛之際,他並不知道她是古千越的後代子孫。 奔月頓了一下,隨即將話題轉了回來,「你想通了嗎?就算如你所願地拆散了他們兩個,也只會讓飛恨你,她不可能按照你的期望去潛心修練,當然也不會有成為神仙的一天了,我說的可有道理?」
  
  古千越看了緊握著彼此的乎的兩人一眼,沉默不語。
  
  奔月又道:「既然橫豎結果都一樣,你又為什麼非要拆散他們,讓你們三個人都痛苦呢?這樣對誰都沒有好處。」
  
  他有一點動搖了,「我……是為她好。」
  
  「這是飛自己的人生,她有權決定要怎麼過。」
  
  月飛定定地道:「我只要和阿野在一起。」
  
  「你也可以堅持要拆散他們兩個,繼續拘禁飛,然後讓她在恨了你一輩子之後抱著滿腔的恨意死去,或者退一步成全他們、祝福他們,只要你願意,那麼你會找回一個血緣至親,還多了一個元孫女婿,可以重享天倫之樂,有什麼不好的呢?兒孫自有兒孫福埃」他當然也可以強行將飛和牧野帶走,但是這畢竟是人家的家務事,不宜動干戈。
  
  古千越幾乎靜默了有一世紀那麼久,才重重地歎了一口氣,罷了、罷了。「你帶他們回去吧。」
  
  月飛和牧野俱是鬆了一口氣。事情能夠和平落幕當然是再好不過了。
  
  奔月不知打哪兒摸出一張名片,遞給古千越,「有空歡迎來我那兒坐坐。」
  
  「嗯。」他收下名片。
  
  奔月的目光轉向月飛。我們就要回去了,妳有沒有什麼話要對他說?
  
  她躊躇了好一會兒,神態裡有一絲不自在,慢吞吞地開口,「老頭,你想……見我的時候就來吧。」他傷害了阿野,她暫時還沒有辦法對他和顏悅色。
  
  她的邀約雖然不夠和善親切,卻已讓神色落寞的古千越心中流過一道暖流,「飛兒,我會去的。」
  
  「將來要是阿野肯娶我,你會收到帖子的。」她只是想讓他知道她會邀請他來參加婚禮。
  
  他眼一瞪,「這個小子要是敢不娶妳,我不會放過他的。」
  
  她翻了翻白眼,「你又來了!」霸道的臭老頭,死性不改。「奔月,我們回去吧。」
  
  ***
  
  月飛送牧野回到醫院去,醫生看見不假外出的病人回來,身上的傷口有好幾處都裂開來了,淌出的血染紅了紗布,而且還多了好幾處嚴重的瘀青和擦傷,忍不住氣憤地破口大罵這個不懂得好好愛惜自己身體的年輕小伙子,隨即又將他送進手術房,再一次將裂開來的傷口縫合好。
  
  手術後回到病房,他拉住她的手,還沒開口說話,醫生正好經過病房前,探頭瞟了一眼,「小伙子,你可別又做出太劇烈的動作,要是再讓傷口裂開來的話,第三次縫合我就不幫你注射麻醉劑了,要讓你痛得哭爹喊娘,聽到沒有?」
  
  牧野不好意思地笑笑,「聽到了,我會乖乖的養傷。」
  
  「那就好,我還要去巡視病房,你好好休息。」
  
  「嚴醫生,謝謝你。」
  
  牧野將她的手包在掌心,這一雙手他想牽一輩子。「飛兒--」
  
  月飛不以為然地瞅著他,「拜託,你的年紀比我小耶,幹麼學那臭老頭叫我飛兒!」
  
  「我喜歡這樣叫妳。」他想改變兩人之間的感覺,年齡上的差距是改變不了了,但是他會讓自己更加成熟,成為一個可以讓她依靠的男人。
  
  「這樣我會不習慣。」怪彆扭的。
  
  「喊久了就會習慣。」他堅持。
  
  反正只是個稱謂,月飛遂依了他,「你想怎麼叫就怎麼叫吧。」
  
  「飛兒、飛兒……」他高興地喊個不停。
  
  她好笑地抽回手,幫他把棉被拉好,「幹麼?唸經埃」
  
  他又拉住她的手,湊到唇邊輕吻,「等我一畢業,我們就結婚。」
  
  她的眼神轉柔,「你這是在跟我求婚?」
  
  牧野笑笑地搖頭。
  
  不是?「不然是什麼意思?」她不解。
  
  「是我答應妳的求婚埃」他微微一笑,眸底閃爍著促狹的光芒。「剛剛在那個山洞裡,妳當著高祖父和老闆的面向我求婚了,記得嗎?」
  
  「那個是……那個是……」怎麼能算數!雖然她很愛他,當然也願意嫁給他,但是女人總是希望能聽到心愛的人親口求婚。
  
  「既然妳跟我求了婚,我也答應了,事情就這麼定下來。」他一臉認真地道。「不過,距離我畢業還有一年多的時間,先訂婚好了。」
  
  她不置可否。
  
  他明知故問,「妳的樣子看起來有點悶悶不樂的,怎麼了?」
  
  「沒事。」她也知道自己不該這麼小心眼,但是心裡就是忍不住有一些些難過,兩人之間是她先對他一見鍾情,也是她主動親近他,他一直都是被動地響應她的感情,現在他連親口求婚這個步驟也省略了,感覺有點草率,她有種不被重視珍愛的感覺。
  
  「真的沒事?」他不死心地又問。
  
  「沒事。」
  
  她的瞼上明明就寫著不高興三個字,還說沒有!牧野在心底竊笑,表面上卻若無其事地道:「飛兒,我口有點渴。」
  
  她抽回手,轉身。「我去倒杯水給你。」
  
  牧野的眼中有抹精光一閃而逝,「我想喝紅茶,妳去幫我買一罐,好不好?」
  
  「嗯。」月飛不疑有他地下樓去買飲料。
  
  牧野趁機打了一通電話,簡短地交代了一些事。
  
  五、六分鐘後,月飛手上拿了兩瓶飲料回到病房內,她打開其中一瓶插上吸管遞給他。
  
  「謝謝。」他笑吟吟地向她道謝。
  
  她搖搖頭,悶悶地喝著自己手上的飲料。
  
  「老闆說他是吸血鬼,是真的嗎?」他興致很好地跟她閒聊。
  
  「是真的。」她還是沒抬頭。
  
  「難怪他的臉色一直那麼蒼白,嘴唇卻紅得像是要滴出血來一般。」他的唇畔有壓抑不住的笑意悄然溜出來。「那……逐日也是了?」
  
  「嗯。」她要是抬頭就會撞見牧野來不及隱藏的笑意。
  
  「他們還需要吸人血嗎?」
  
  「嗯。」她提不起精神來,「你先好好休息吧,有什麼問題以後再問。」
  
  「可是……」
  
  她不由分說地幫他把枕頭調整好,讓他躺下,蓋好棉被。
  
  時間也差不多了。牧野沒有異議地躺好,閉上眼假寐,病房內立時陷入短暫的沉默。
  
  沒一會兒,敲門聲就響起。「叩叩。」
  
  月飛走去開門,一大束火紅的玫瑰花赫然出現在眼前。
  
  聲音從玫瑰花後傳出,「月飛小姐?」
  
  「我是。」她納悶地開口。
  
  「這是您的花,請簽收。」
  
  誰會送花給她?她不解地簽好名字,接過花束,瞧見上面夾了一張卡片,她將花放在椅子上,抽出卡片一看--
  
  飛兒:
  
  我會用一輩子的時間來愛妳、照顧妳。
  
  請妳嫁給我,好嗎?
  
  愛妳的牧野
  
  她感動地紅了眼眶,轉過身就對上牧野深情款款的眼,她嬌嗔大發地指控,「你剛剛是故意捉弄我的!」
  
  他微微笑,「我還在等妳的回答呢,願意嫁給我嗎?」
  
  「我願意。」
  
  ***
  
  牧野直接將摩托車騎到正門口停下。
  
  在門口等候的傭人立即上前接過摩托車鑰匙,「二少爺,您回來啦!大夥兒都在客廳等著您和月飛小姐。」
  
  「嗯。」他轉頭看向身旁的月飛,伸出手,「我們快點進去吧。」
  
  月飛遲疑了,有一絲忐忑從她的眸底流露出來。
  
  「怎麼了?」他拉起她的手。
  
  「你的家人全都到齊了……」她突然膽怯了起來。
  
  「對啊,他們都急著要看我未來的妻子是何模樣。」他敏銳地察覺出她的緊張,笑著安撫她,「別擔心,他們會喜歡妳的,因為妳是我心愛的女人。」
  
  她還是感到不安,「伯父伯母和奶奶知道我大了你五歲嗎?」她第一次覺得五歲的差距是一道跨不過去的大鴻溝,她怕阿野的父母和奶奶會因此反對他們在一起。
  
  「知道。」他微笑。
  
  「他們沒有說什麼嗎?」她小心翼翼地問。
  
  他也學她的小心翼翼,「有啊,就是催我快一點把妳帶回來跟他們見面。」
  
  反正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她一連作了好幾個深呼吸,才鼓起勇氣,「我們進去吧,別讓--」
  
  一抹頎長的身影慢條斯理地從屋內踱出來,笑容可掬地打趣道:「月小姐,我們應該沒有恐怖到讓妳不敢進屋裡來吧?」
  
  「大哥。」牧野打了聲招呼。
  
  月飛的神情裡透出一絲尷尬,「當然……沒有。」希望自己沒有因此讓他們留下不好印象才好。
  
  「妳好,我是阿野的大哥,牧靖。」他擺了擺手,「請進來吧。」
  
  「謝謝。」她和牧野尾隨在他身後走進客廳。
  
  偌大的客廳內,牧家所有的人都到齊了。牧野一一為她介紹家人,「這是奶奶、我爸親、母親、大哥和大嫂;她是月飛,我的女朋友。」
  
  月飛拘謹生澀地喊人,「奶奶、伯父伯母、大哥大嫂你們好。」
  
  「好、好……」頭髮斑白的牧老夫人饒富興味地瞅著她,笑得闔不攏嘴。她拍拍身旁的位子,「月小姐,這兒坐。」
  
  望著牧老夫人滿臉慈祥和善的笑,月飛像是吃了一顆定心丸,至少牧老夫人應該還不討厭她,不會反對她和阿野在一起。她依言在她身邊坐下,「奶奶,您叫我飛就好。」
  
  「真是的,阿野要是早一點把妳帶回來和我們見面,我也不用一天到晚擔心他交不到女朋友。」她和阿野看起來很登對。
  
  牧野哭笑不得,「奶奶,您別把我說得好像是沒人要的破銅爛鐵似地。」
  
  牧老夫人故意指出,「你一直都沒有女朋友是事實埃」
  
  「那是因為我要專心唸書。」
  
  月飛忍不住露出微笑,繃緊的神經放鬆不少。
  
  牧老夫人毫無預警地將矛頭轉回月飛身上,「飛啊,妳和阿野什麼時候才要生個曾孫讓奶奶抱啊?」
  
  「奶奶……」她的臉微微一紅,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牧野好笑地插口道:「奶奶,我們還沒結婚呢!」總不會要他們未婚生子吧!
  
  「那就快點結婚。」出聲的是牧家的一家之主--牧拓。「你們都已經住在一起了,不是嗎?」
  
  「爸--」怎麼會知道?!
  
  「女孩子最重要的就是名節,還沒結婚就住在一起對女孩子家的名節是一大傷害,」牧拓對婚姻的觀念還是比較守舊一些,「盡快約好時間,我們親自過去拜訪提親。」
  
  父親的話讓他無從反駁起,只有接受安排的份。
  
  他不是不想早一點把飛兒娶回家,只是他計劃等學業告一個段落之後再成家,而現在看這情勢……他也別無選擇了。
  
  「阿野,恭喜你了。」牧靖笑著朝他眨了眨眼。「等著當新郎嘍!」
  
  原來……是大哥!牧野恍然大悟,這是大哥的「報復」,報復他那天的陷害,唉……果真是六月債還得快啊!
  
  ***
  
  寵物情人專賣店--
  
  「哇!這只粉紅色的迷你豬怎麼睡成這樣?圓滾滾的,好可愛喔!」一個身穿淡紫色套裝、氣質優雅大方的時尚都會女子驚喜地道。她一直都很喜歡豬這種動物,還收集很多種各國的豬仔玩偶、抱枕、飾品。
  
  奔月親切地笑道:「她的名字叫月圓。」
  
  「月圓。」她重複了一次,很適合這只可愛的粉紅迷你豬。
  
  「如果關小姐喜歡她的話,我可以算妳便宜一點。」
  
  「多少?」
  
  圓滾滾的小身軀翻了個身,依舊沒醒,繼續沉沉地睡著。
  
  「五萬。」
  
  女子思忖了一下,「好,我就買牠。」
  
  少爺,這樣不好吧?圓還在睡覺,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什麼事。逐日覺得不妥。
  
  沒有什麼不好的,就算她現在醒著,結果也一樣。 奔月將睡得不省人事的月圓抱出來交到女子手上,「關小姐,我們到前面談。」
  
  女子輕撫著粉紅迷你豬滑嫩的皮膚,跟在老闆的身後付錢去。
  
  月圓就這樣在睡夢中被買走……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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