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雖然是蔣若蘭躺在病床上,但看何俊臉上的成績,似乎傷得比較重的人是他。
看他連忙倒水要給她喝,突然讓她心生一股暖意。
「剛喝過了,還不渴。」她下巴努向小桌,要他先把水杯擱著。
「你還好吧?」知道她只有擦傷,不過可能會有腦震盪的危險,教他十分擔心。
「這句話該是我問你才對。」其實她的傷口並不怎麼痛,只是頭有一點暈。
「我沒事。」剛才護士硬是要幫他上藥,不過他覺得那是多餘的。
這點小傷,過兩天自然會好,但他已經迫不及待要先看到她是否安好。
「你看起來不像沒事。」他嘴角流血了,臉頰還有一大塊瘀青,其他看不見的就不知道了。「把衣服脫掉。」
「嗯?」他不解。》
「我說,把衣服脫了。」她重申強調。
「現在?」
「對。」
看她一臉堅決,他只好依言把上衣脫掉,裸露出的昂藏胸膛和腹肌上遍佈大小不一的瘀傷。
「這點傷不礙事的。」她小臉的震驚讓他明白她的意圖,但他並不想她因為這樣而難過。
然而他卻不懂,他越是無所謂,她的心就越痛。
「你……為什麼要打架?」雖然他很強壯,但還是受了傷呀!
「他害你受傷。」他故意不說林重傑的名字,因為他知道她對那三個字非常敏感。
「所以呢?」
「我就讓他受點教訓,這樣以後他就不敢出現在你面前了。」從他唇角的笑弧,似乎還因此感到驕傲。
這種野蠻的行徑,說穿了幼稚至極;然而他這樣的幼稚,卻真實地表達了對她的在乎……
「你是笨蛋嗎?林重傑已經瘋了,你就算打了他也是沒有用的!」她忍不住哭泣。
這眼淚,自從得知傅子威是林重傑的兒子之後,就憋抑在心底許久,原本以為自己可以很堅強地淡化這一切,卻讓他給逼得崩潰,無法掩飾內心強烈的無助和恐慌。
「你……」他想替她擦拭淚水,卻不知道自己在她心裏是否有這資格。「你別哭,傅子威來接那老男人的時候,答應我以後不會再發生這種事了。」
她抽抽噎喳地哭了好一陣子後,才發現他的神情有多慌張,那一雙強而有力的手,如今卻遲疑地不敢伸向她,不知如何是好。
「我會哭都是你害的!」既然這樣,就讓他被罪惡感淹沒好了!
「我做了什麼?」見她又要開始大哭,他受不了地坐在床沿,面容正經地道:「好好好,你先別哭,都是我的錯,你別再哭了!」
「看到我哭你也會心疼?」她斜眼睨他,大大的眼睛還掛著淚珠。
「你在說什麼傻話?我當然會心疼啊!」沒看過她這般傷心模樣,教他整個人緊張到坐立難安。
「那你為什麼還要欺騙我的感情,做出讓我傷心的事?」她的內心總是有著好多的困惑。為何男人總是這樣充滿矛盾,嘴裏總說著不舍,卻還是一再地傷害對方,這樣詭異的邏輯證明了男人的話有多不可信、有多自私!
「我承認。」現在的他,已經完全被擊倒,他不想再跟自己抗衡,也不想再自欺欺人,打從一開始,施洛明說的就是對的。
雖然他總是說她蠻橫潑辣,想盡辦法要對付她、利用她,實際上那都是自己給自己找的藉口,她的身影早在不知不覺間烙印心頭,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因為想接近她,不願讓兩人就這樣斷了聯繫……
「是我不對,我當初確實想要利用你替我工作,報復你之前替夏嬿搶走嚴東旭的仇……」
說到這,蔣若蘭整顆心就像浸泡在鹽酸裏,腐蝕著她的血肉之軀,痛得她渾身顫抖。
「但是我後來發現,我愛上你了!」他掌心緊握膝蓋,他一向是個善於偽裝的男人,他人所看到的,是他的高不可攀和陰險奸詐,他並不習慣將心事赤裸裸地剖白坦言,這讓此時的他看起來有些駑鈍而無措。
「我很好強,我並不想承認自己對你的好感……而且那時候你對我的態度也不是很好,可是我竟然喜歡上你……這讓我覺得很丟臉。」
「丟臉?!」聽見這樣的字眼讓她整把火都燒了起來,連流淚都忘記了,只顧著要為自己辯白。「你以為你自己是什麼東西?竟然說愛上我很丟臉?!」
「你先別生氣,我已經說了那是以前的想法!」唉!他明明是那麼能言善道的人,但是一觸及感情,好像表達能力就變得很差。「你回想我們以前的情況,假如我說我喜歡你,希望你當我的女朋友,你會給我什麼樣的反應?」
「我當然會呼你一巴掌,然後每次看到你就大笑三聲!」她下意識地回答。
真狠!何俊心裏狂冒冷汗。「就是因為覺得你會這樣……所以就算我喜歡你也不敢說啊!」
「那你現在怎麼又敢說了?難道你不怕我會照做嗎?」她怒眼瞪他,辜負了她的感情,更是罪加一等好不好?
「我對你已經不只是喜歡,而是愛,所以就算你現在要對我做更過分的事,我也沒辦法反抗了。」他苦笑了一聲,要用謊言瞞騙別人,對他而言輕而易舉;但要騙自己,卻讓他疲累痛苦得無以復加……
她說要分手,教他頭一回聽見自己心碎的聲音;愛面子的他,做出更多荒唐誤事,卻無心顧及其他,整顆心全系在她身上。
這陣子,施洛明看到他就像看到煞星一樣,為了怕他再損毀公物,直叨絮著要他放假回家。
天知道他真的不是故意的,但每回她離去的背影浮掠心頭,他就控制不了自己的雙手,噬紅的眼睛像是將眼前之物都當成仇敵一般,只想摧殘、毀滅一切……
他沉斂的面容讓她無言以對,經過了這些日子,表面上她故作無事,卻總是偷偷觀察他的一舉一動。
她知道他每天都在咖啡店陪她上班,有時還會打給侯詠菱詢問她一些芝麻小事,他的關心總是無所不在,他的人也從未離她太遠……這樣殘酷又溫柔的男人,教她如何徹底忘記
一陣敲門聲驚嚇到兩人,接著護士走了進來。
「何先生,你真的不要擦點藥嗎?」護士看到何俊的健壯體魄,不禁心兒狂顫。
「我已經說過不用了。」何俊還是冷著臉,剛剛他就已經拒絕了。
「可是你身體有瘀傷,我建議你還是檢查一下比較好。」護士看起來十分心疼,關心的程度似乎已經超過平常。
「不用了,我沒那麼嚴重。」
「可是……」
「護士小姐!請問你來是為了要幫他擦藥的嗎?」蔣若蘭越看越不對勁,哪有護士這麼好心的?而且躺在病床上的人是她耶!竟然對她不聞不問。
「呃……」護土這才發覺自己手裏的血壓器。「我幫你量個血壓。」
「嗯!」蔣若蘭伸出手,讓護士執行工作,結果發現這個護士一點都不專心,一雙眼睛直飄向何俊發射電波,讓她心底有些不是滋味。
「好了,一切正常。」護士收了工具,在資料表上填好之後,卻還待在原地。
「你還有事嗎?」何俊被護士看到有點不自在,忍不住出口問道。
「我……」護士似乎有難言之隱,但羞紅的雙頰洩漏了心事。
「護士小姐,我們還有話要說,可以請你先出去嗎?」受不了護士的支吾,何俊乾脆請她離開。
「何、何先生,真的很抱歉,我可以請問一下你跟蔣小姐是什麼關係嗎?」護士一急,不管三七二十一地說了出來。
「你問這個要做什麼?」
呆子!蔣若蘭暗罵他。
「我只是想瞭解一下。」護士露出微笑,她剛才一看到何俊就很欣賞他了呢!
「這……」沒想到護士給了他一個難題,而蔣若蘭的臉色又是這麼冷僵,讓何俊只能這麼說。「我們是朋友。」
「朋友?!」護士幾乎要尖叫了。
「對。」
「謝謝你!」道了謝之後,護士立即離開病房,房門關起後還能聽見她哼著歌曲。
「她看起來心情很好。」蔣若蘭說得僵硬,醋勁在她體內發酵,讓她再也笑不出來了。
「好像是吧!」
什麼叫好像是?他沒看見那護士已經樂得要飛上天了嗎?
「我要睡了,你先走吧!」她氣到不知如何是好,棉被一扯將自己包裹得緊密。
「若蘭?」何俊不解地愣在一旁,聽著她裝出打呼的聲音,想不透她究竟在發什麼脾氣?
不能怪他遲鈍,他的注意力全在她身上,怎還感覺得到另一個人對他施放的好感呢?
*********
煩死了、煩死了、煩死了!
蔣若蘭無力地看著賴在她病房不走的護士,覺得自己真是住錯醫院了!
「蔣小姐,求求你跟我說嘛!」
「說什麼啦!」
「就何先生的興趣和喜歡吃的東西等等啊!」護士小姐手裏拿著紙筆,等候著抄寫下來。
「你自己不會去問他!」哼!真不湊巧,護士問的這些剛好她都不知道……真該死,她竟然真的對他的喜好一問三不知!
「我會不好意思嘛!」小護士羞答答的。「我只知道他是很有名的經紀人,家裏也很有錢,這樣的人好像都比較難親近,所以我才會來問你。」
「我看你好像都很清楚,那不就得了?」很好,護士知道的竟然跟她差不多……
「蔣小姐,你好壞喔!」護士見蔣若蘭難纏,嘴巴也硬得像蚌殼一樣,忍不住出言酸她。「你該不會自己也偷偷喜歡何先生吧?可是他說跟你只是朋友喔!」
「你……」蔣若蘭被激到臉紅脖子粗,沒想到竟然有這種護士,真是一點職業道德都沒有!
「啊?何先生你來了!」一聽見開門聲響,小護士馬上飛撲過去,但何俊卻無視於她的存在,筆直走向蔣若蘭身旁。
「若蘭,這魚湯還熱著,你要先喝掉它。」何俊將魚湯倒好在紙碗裏,轉頭卻見她臉色鐵青。「怎麼了嗎?」
蔣若蘭心裏非常不高興,那個不識相的小護士竟在她面前想勾引何俊,徹底地激起她好勝的個性。
「吻我!」
「啊?」何俊一臉質疑。
「蔣小姐,你怎麼可以這樣?」小護士在一旁抗議。
「你閉嘴!」蔣若蘭理智全失地對何俊大喊:「你現在要是不吻我,就休想我會原諒你!」
聞言,他不由分說地抱住她嬌柔身軀,薄唇貼緊在芳嫩小嘴上。
蔣若蘭瞟了小護士一眼,帶著十足的挑釁意味,一雙藕白小手攀扣住何俊的肩膀,宣示著所有權。
小護士低叫一聲,連忙奔出房間不敢再打擾他們。
「唔……」小護士走了,蔣若蘭也想結束這場吻戲,但身子卻被何俊牢牢擁住,不給分開。
「別以為這樣就可以打發我。」一碰觸到她,便勾起他體內的欲望和對她的懷念,以前的他們,喜歡擁簇著對方不離開,她說喜歡他的溫暖和寬胸,而他則對她專有的氣味情有獨鍾。
兩個看似倔強的人,內在卻顯得稚氣蠻霸,如果不緊緊地抱著對方,夜晚總是特別漫長,難以入睡。
也因為這樣,分手後他們更為難過,只是一張床,卻像是一塊無盡的大土地一樣,自己一個人竟然是如此地孤單……
「不然你想怎麼樣?」她的腳包著紗布,總是較難行動,被他給抱上床,背部倚著床頭。
「你說呢?是你先挑逗我的。」既然讓他抱住了,他就不想再放開了!
「只是一個吻而已,你不需要這麼敏感!」這裏是醫院,房門隨時都可能被打開,她心裏有些慌怯,眼神直飄向門板。
「被你發現了!」他拉過她的手撫摸自己雙腿中央隆起的陽物。「我就是這麼經不起挑逗,所以現在你得負責滅火。」
「我……那、那裏有廁所,你可以自己解決!」
他劍眉一挑,覺得她真是殘忍萬分,而且不負責任。「你在吃那個護士的醋,對吧?」
他並不是真的不解風情,而是因為心裏放了一個叫蔣若蘭的女人,就已經滿滿佔據了全部的位置,再有其他人出現,他也視而不見、無暇再顧。
「你……你是故意裝傻的?」她又要生氣了!他真是壞透了!就愛耍著她玩是吧?
「你希望我對你老實嗎?」他問。
「當然!我最討厭騙子了!」
「那好,我們就從現在開始,我心裏的想法都會一五一十地告訴你。」長指撩弄著她落在肩膀的髮絲,俊逸的臉龐閃爍著邪惡。「比如說,現在在我眼中的你,明明就很想跟我做愛,但是為什麼還要裝矜持呢?」
「何俊!」她小臉上的酡紅已經分不清是生氣還是害羞了。
「你要我老實,所以你要以身作則,不可以說謊喔!」他像逗著貓咪一樣。只要她肯接納他,他骨子裏有無限多的調情手法,可以鬧得她欲罷不能。
「我、我只是怕會有人進來……」她別過臉,困難地說著內心深處的秘密渴望。
她不是那種饑渴放蕩的女人,卻不知道怎麼地,總讓他輕易挑動情欲,方才擁吻的時候,無數過往激情畫面穿透她腦門,讓她身子變得好敏感,為了不讓他發現,她幾乎不敢多做戀棧,趕緊想離開他性感的胸膛。
「若蘭,要不被發現,方法多得是。」身體急切的需要,讓他迅速地脫掉她的白色底褲,剛好她穿的是寬大的病人服,方便他的大肆索求。
「這樣會涼涼的……」老天!好教人害羞,這是她第一次沒脫衣服就要歡愛,而且地點還是在醫院……
「我會讓你發熱的。」他坐上病床,寬敞的背部背對門口,讓她安然地躺在他懷中,隔著衣服撫摸玉乳實在很不痛快,他另一手不甘寂寞地探進裙擺,指腹逗弄著花園裏的珍蕊。
「嗯……」她不敢相信他才輕輕地碰她,竟然就讓她感覺好舒服。
「你濕得好快……」他加速兜旋著易感的小核,薄唇在白皙頸項柔情啄吻,然後一路吻上嬌嫩耳朵,伸出舌頭描繪著美麗的輪廓。
「呃……快點……」她難耐地壓住他的大手,渴求他更深的摸索。
已經好久沒讓他這樣愛撫她的身體,她承認有時候真的會感到特別寂寞而回憶起兩人纏綿的片段,但她總是趕快逼自己入睡,不然她一定會更抽不開身,然後又禁不住地默默哭泣。
「很想要嗎?」長指鑽進水穴中規律抽撤,幼嫩脆弱的壁肌,就像她的人一樣惹人憐惜。》
「快一點……我、我要……嗯啊……」她彎曲著沒受傷的左腳,敞開一個能讓他恣意探索的角度,看見他每次抽出時,手指都沾滿她的透明愛液。
他沒有讓她失望,加重力道和速度搗弄稚嫩深穴,滑膩小核變得腫脹,只消淺淺地掠觸,就感覺到微微發顫。
「啊啊……俊……那裏……」她將小臉轉向他,迎接他綿長的吻,探出舌尖與他的勾逗舔弄。
再也無法抵擋的他,迅速解開褲頭,拉低合身內褲,勃壯的棒物頂著她的細緻美臀,用熾熱的溫度傳達最真實的渴望。
「俊……我想要……」
「別急,我怕會扯到你的傷口。」他知道她很難受,而他也是。比她多了一份耐心的他,輕巧地抬移她的翹臀,溫柔地讓灼熱不已的棒物深深貫穿誘人瀲穴。
「啊……好舒服……」她滿足地發出歎息,充實的快感慢慢融化她的身體,讓她覺得自己變得好輕盈,好像隨時都要飛起來了!
「我來就好。」他貼心地不讓她出半點力,橫架在她腰部的手臂控制著她的動作,一次又一次地刺激彼此深處的快慰。
儘管已經想要想得快要崩潰,但在她療傷期間,他還是願意用最輕柔的方式,終解兩人埋藏許久的情欲。
但這只是最初的想法,貪婪是人類最深層的渴望,尤其當理智逐漸散離,終會教人藏不住野性的真面目。
「啊啊……」她的身子變得不聽使喚,亦不屈服他徐緩的操控,像是聞樂起舞的舞娘,快感斬斷了她的自製力,柔軟纖腰不規矩地胡亂躁動,只想要更貼近一些、更深入一些、更多一些……
「若蘭……」他想叫她停止,別再做出逼瘋他的行為,但腹間衍生的快感卻吞噬掉他想說的話。他的手架著她的右腿,小心翼翼保護著,另一隻手將她整個人捧來自己身上,瘋狂擺動著粗腰,用更猛烈的力量戳搗小穴裏的水源。
「啊呀……俊……俊……」她不停地呼喚著他,此刻,映在她腦子裏的、身體裏的,滿滿的都是他。
「你這樣子好浪!」瞧瞧她那不安分的小手,居然還偷偷移到兩人結合的地方,包撫著根部的彈袋,讓他舒暢得額冒冷汗,仿佛隨時要爆炸了!
「嗯……」她羞愧地咬著下唇,卻還是止不了呻吟。
水霧星眸回望,他充滿壓抑的臉龐,竟挑惹起她調皮的一面——「如果你可以滿足我……那我就原諒你!」
毫無疑問地,她這是在玩火。
「你在對我下戰書?」他笑得極為邪佞。
「你敢接下嗎?」
「那有什麼問題!」
他毫不遲疑地將她擱在床上,眼瞳迸射出狂野訊息,她那張高傲的小臉如今看來就像頭肥美的小白兔,等候他大啖為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