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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嵐龍令]我的野蠻同桌【野蠻之二】[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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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6-16 11:06:42
第九章

  宇陽高中的師生們都有些不敢相信他們已經過了那麼長時間的和平生活了。自從「宇陽王」換人之後,學校裡已經許久沒有聽見淒厲的哀鳴與悲愴的哭號了。新任的宇陽王極少出面干預他們的平靜生活,害他們都覺得這日子過得像是少了點什麼,沒有從前的緊張刺激了。

  然而無聊歸無聊,卻沒有人敢輕舉妄動。因為所有人都知道現任宇陽王是個「不鳴則已,一鳴驚人」的大人物。前些日子她在從目睽睽之下修理人稱「鬼畜」的前任宇陽王一事,已給他們留下了極其深刻的印象。連那樣一個不能被視作為人類的恐怖分子都成了她的手下敗將,誰還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而且自那驚天動地的戰役之後,俞曠傑明顯收斂了許多,不再像從前那樣「沒事動口,小事動手,大事斬首」了。

  因此,現在學校內是一片祥和寧靜。

  「老大,這是我為你設計的標誌,你以為如何?」阿健指著紙中央一個可愛的梨子圖案對賀梨霏說道。

  「不要叫我老大,我不是你們幫裡的人。」賀梨霏頭也不抬,看都不看一眼那個圖案。

  「好,那我直接叫你名字。賀梨霏同學,你認為這個標誌怎麼樣?」

  「你設計這個幹什麼?」

  「給你去做一個可愛的印章哪!你若是想在第三公佈欄對全校同學發佈命令,需要有印意蓋在上面才有效嘛!」

  賀梨霏聽了將書合上:「你太多此一舉了。我永遠不會在第三公佈欄發佈什麼命令的。因為我永遠也不可能是宇陽王!」說完她提著書走出了教室。

  沒有辦法,阿健只得又去找俞曠傑。

  「老老大,她還是死不承認她是宇陽王哎,怎麼辦?」

  「隨她高興。」俞曠傑很有些懊惱。兩個月為什麼是一段那麼長的時間呢?他以為早該過完3、4個月的時候,實際時間只過去了半個月不到。什麼光陰似箭?全是在扯淡。

  「這怎麼能隨她高興呢?現在幫裡正處在一個群龍無首的狀態。大家整天沒事幹無聊得不得了呢!」

  「那也不關我的事。」俞曠傑也起身走出了教室。「我已經決定再也不插手幫裡的事了。」

  「什麼嘛,都這麼沒有責任感!」阿健不滿地嚷嚷著。最近,幫裡面真的積了很多事。尤其是宇陽高中內有學生同外邊幫派裡的混混們起了衝突,如今別的幫派上門來討說法,必須盡快給他們答覆。

  「凡事以和為貴,還是與他們和談好了。」阿健說,「就由我親自出馬。憑我的機智與三寸不爛之舌,一定能說動他們的。哈哈!」

  ###

  難得放了日假,賀梨霏卻沒有回自己家。因為拿破侖不知道誤食了什麼東西吃壞了肚子,上吐下瀉不止,她必須帶它去看獸醫。

  聽說這附近有一家不錯的獸醫院……賀梨霏抱著拿破侖站在陌生的路口張望著。不知道為什麼,這個陌生的地方給她一種無比厭惡的感覺。

  希望今天的獸醫院裡不要有狗……賀梨霏默默地在心中劃了十遍「十」字,才抱著壯士斷腕的決心與勇氣邁進了獸醫院。

  「它大概是誤食了老鼠藥。還好量不多。喝一點藥水洗洗腸就好了。」

  「謝謝醫生!」她這才放下了心中的大石。

  「還要等他將藥水與毒素排出來……我把他帶到裡面的房間裡去,你在外面等等吧。」

  「好。」賀梨霏從桌上拿過一本《寵物醫療護理基本常識》翻閱了起來。

  翻著翻著,她的一顆心又忍不住飛到了俞曠傑身上。他近段時間的表現的確不錯,既沒有打人也沒有胡亂發脾氣了。或許她該考慮早點原諒他?

  她想得正入神,醫院的門開啟了,一位婦人牽著一頭無比壯碩的德國狼犬走了進來。這隻狗雖然依然威風凜凜,但看得出已有一些年紀了。

  「醫生?醫生在嗎?」牽著狼犬的婦人大聲地喚著。

  「在!喲,小白,你又來做健康檢查嗎?」

  「就是啊!夭壽哦,對面那照相館裡的孩子不知道吃錯了什麼藥,才從學校回來就灌了我家小白……那個殺千刀的哦,不知道這回骨頭有沒有錯位哦!」婦人絮絮叨叨地念著。

  「他還在拿小白做那些危險的遊戲?」獸醫斂著眉將聽診器掛上耳朵。那只名叫「小白」的狼狗立刻充滿靈性地將身子翻轉,順從地躺在地上。很顯然它已經是該醫院的熟客了。

  聽了一陣,醫生撫著小白的頭微笑道:「沒有什麼大傷。那孩子大概也懂事了,知道下手要分輕重了。只是以後要記得提醒他,小白年紀大了,已經受不得他那樣的折騰了。」

  「唉!如果那孩子是個可以用道理說通的人就好了。」婦人長歎道。

  「哈哈!就算道理說不通,你和那孩子十幾年的鄰居還不是這麼做過來了。」

  被檢查完畢的小白從地上爬了起來。他已經被那兩個聊得起勁的人徹底晾在一邊了。百無聊賴的它只得在這小小的門診室裡展開它的探險活動。

  它繞過沙發椅,轉到了辦公桌旁……

  耶!

  辦公桌下居然藏了個人!

  「呀啁——!」見小白已經發現了她,並且將鼻子湊過來嗅她的味道,賀梨霏忍不住驚聲尖叫了起來。小白被她的高分貝嚇得連退了好幾步,她趕緊抓住這個空檔飛也似的逃出了這家獸醫院,任憑醫生如何叫喚,她就是不回頭。

  「她怎麼了?」婦人揉著發疼的耳根疑惑萬分。

  「不知道。」獸醫比她更奇怪,「她連自己的貓也不要了麼?」

  ###

  賀梨霏沒命地在街上狂奔著,彷彿身後有什麼妖魔鬼怪在追趕一般。其實她身後什麼也沒有,只是她自己的恐懼心裡驅使她逃而已。

  她想起這個地方了。十年前,她就是在這附近的一家照相館內邂逅了一個可怕的小男孩。這個可怕的小男孩害得她罹患嚴重的恐狗症與自閉症。更要命的是,剛才她在獸醫院裡看見的狗,正是十年前害她慟哭不止的元兇之一。

  既然她能在這裡遇見這隻狗,難保她會不會在這附近遇見那個可怕的小男孩。對她而言,這可是比狗還要可怕數百倍的事。所以她必須逃,逃得遠遠的,並且今後再也不來這附近了。

  俞曠傑一出便利商店,看到的就是她疾馳如飛的情景。

  她怎麼會來到這裡?來不及細想,他也拔腿追了上去。當他終於捉住她的手的時候,她的樣子看起來已經無比狼狽了。

  美麗的長髮因為飛馳而散亂,臉上掛滿橫流的淚痕,嘴唇也發白。

  「天哪,你這是怎麼了?」

  「俞曠傑……?」她那迷離的淚眼終於分辨出了他。「狗……有狗……好可怕……」

  不會吧,就是狗就能讓她跑得跟逃命似的?俞曠傑可算見識到了她怕狗怕到了一個什麼程度。「不怕了,有我在呢。」他將她攬入懷裡,輕撫著她的背安撫她的情緒。

  「嗚……」這一刻賀梨霏才真正地感到安全。突然放鬆的情緒又使得她不受控制地哭了起來。「我真是沒用透了。好不容易覺得自己勇敢了一點兒,卻被一隻狗嚇得滿街跑,連拿破侖都被我拋下在那家醫院裡。」

  「沒關係,是人總會害怕一些東西。」像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她發脾氣。

  「對了,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我家就在附近。要去我家坐坐嗎?」

  「不用了。拿破侖還在那家醫院裡,我還得去把他帶回來……」可是那隻狗可能還在醫院裡,她又不敢回去。

  「你陪我一起去好嗎?」她為難地看了看他,最後還是決定提出這個要求。只有和他在一起,她才有安全感。

  「好啁!那個獸醫院是在這個方向吧?」他毫耽擱,立刻向醫院走去。

  「對了,我最近表現這麼好,你可得為我減刑哪!」

  她在他身後,忽然覺得好笑。何止減刑,再差那麼一步,他就能無罪釋放了。現在她對他,離最喜歡只差一步……

  ###

  十分瀟灑地從一輛重型摩托車上跨下來,呂歆歆摘掉她的騎士頭盔,甩了甩她飛揚散亂的短髮,然後目不斜視地直朝幫裡的辦公室走去。

  這次的月假她過得很愜意,就是時間短了點。才四天,她飆車還沒飆過癮就得來學校上課了。她已經好長時間沒過問幫裡的事了。她得趁現在還比較閒為幫裡盡一點綿薄之力以彰顯她那其實少得可憐的責任感。

  推開幫裡辦公室的門,觸目而及的景象令她嚇了一跳。

  一片狼藉!

  所有的桌椅全被砸爛了,書刊和報紙被扯碎了扔在地上。窗戶及櫥櫃的玻璃全碎了,連櫥櫃裡的獎盃也不知所蹤,雪白的牆壁及牆壁上的獎狀都被人潑上了墨水。

  「這是怎麼回事?!」她揪過一個正在掃地的小嘍囉,惡狠狠地問道。

  「大姐大,你怎麼現在才回來啊……」那個小嘍囉「嚶嚶」地抽泣起來。

  「阿健把『虎鯊幫』的人約來這裡和談,結果談判失敗他們就砸場了……」

  「什麼?!」呂歆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虎鯊幫」是個什麼玩意?她在道上混了這麼多年還從來沒有聽說還有這樣一個幫派的存在。

  「誰允許他擅作主張的?為什麼要和談?我們做了什麼事要與他們和談?和談居然還把別人約到我們的老窩來,他是豬嗎?俞曠傑呢?那時候俞曠傑在哪裡?」

  「老老大放月假回家去了……幫裡的幹部們基本上都回家了,所以我們才這麼不堪一擊……」

  「一群混蛋!阿健現在在哪裡?我要好好修理他!」

  「……恐怕大姐大你很難再看見他了……他已經被學校勒令退學了……」

  「什麼?!」

  ###

  「居然遭遇了這種事?」賀梨霏瞪圓了她美麗的大眼。居然被人砸場……這又不是在看《古惑仔》之類的電影!接下來呢?是不是還會有幫派械鬥之類的慘劇發生?

  她不由得想起最近才看過的電影鏡頭:一群手上紋著虎或者龍的壯漢,舉著長短不一的刀,叫囂著衝向前方。然後是一陣刀光劍影,血肉橫飛……

  「嘔!」她打從心底感到反胃。

  「老大,你別走神哪!我們都在等你一句話呢!」

  「就是啊!你說要怎麼處理?要不要我帶上幾名兄弟把他們幫也砸了?」

  「那怎麼可以?至少還要把那天傷了我們弟兄的人好好修理一頓!」

  「還得把他們搶走的那些獎盃獎品都拿回來。」

  「總之,這事決不能算了!」

  宇陽幫各小分會的幹部七嘴八舌地商討著復仇事宜,各個鬥志高昂群情激憤。他們一切都準備就緒了,就等宇陽王一聲令下了。

  「老大,你說話啊,別發呆麼。」

  大家都滿心期待地望著賀梨霏,希望她快開金口。

  「我……」賀梨霏被他們看得六神無主。她怎麼知道該怎麼處理?她說過那麼多次,她不是宇陽王,為什麼他們都不聽她的話?

  「得了吧,你們別指望她了。」一直在一旁冷眼旁觀的呂歆歆終於看不下去地插嘴。「你們跟我去!一定要讓那個狗屁『鯊魚幫』知道錯!」

  「喔!」大家熱情地回應,將呆呆的賀梨霏晾在一旁。

  「等一下啊!」俞曠傑不知道從哪個角落鑽了出來,擋在他們前面。「在去報仇之前,你們應該先想想阿健的事吧巴!」

  「想也沒用,都已經被退學了。」呂歆歆說道。

  「我要把阿健帶回來。」

  「你都已經不是宇陽王了,怎麼帶?帶他回來對我們又能有什麼幫助?」那種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男人使呂歆歆打從心底厭惡。

  「不以宇陽王的身份,以一個朋友的立場去幫他,可不可以?」他狠狠地瞪了薄情寡義的呂歆歆一眼。「在阿健沒有回來之前,先不要輕舉妄動。」

  「喔!」宇陽幫眾轉而應和他。俞曠傑就是這麼不簡單;即使什麼身份也不是,也具有深遠的影響力。

  賀梨霏依然瞪圓著她那美麗的大眼望著眼前的人,沒有人知道她在想什麼。

  俞曠傑看了她一眼,接著一個人朝教務處走去。

  ###

  「為什麼要給予退學這麼嚴重的處分?」俞曠傑單刀直入,直接挑明來意。

  「這算嚴重嗎?」教務主任推了推厚重的眼鏡說道:「將流氓混混帶入學校鬧事,造成嚴重影響。平日裡又經常逃課,校方是考慮到他年紀尚輕才給予退學處分,不然我們早就報警了。」

  「鬧事的是別人又不是他,你就算報了警也只是找他作份口供筆錄而已。我知道你們這些老頭子不爽我們幫裡的人,一直在找機會治我們,所以就挑上沒什麼家世,看起來最好欺負的他是不是?」

  「俞曠傑同學,你太囂張了!你還敢在我面前提你那個什麼幫?你平日裡夥同你們那個什麼幫在學校裡橫行我們都已經睜隻眼閉只眼了,現在你們給學校造成了這麼大的損失,我不處分他,你叫我怎麼跟理事長和董事會交待?」

  「我知道,我知道!要處分他請便,但是能否將處分減輕一點?不要說開除就開除,以他犯的錯的程度,記個過就足夠了吧!理事長和董事會的老頭子,呃,老大人們,也要講道理的吧!」俞曠傑實在很想將眼前這個勢利眼的老頭好好搖上一搖,幫助他甩掉腦中那根「金錢至上」的弦。

  「總之不行!就算理事長那邊過得去,但學校裡那些獎盃獎狀是學生們用汗水換來的榮譽,這次全部被搶都是他的責任。因為他的過失就使我們學校的榮譽受損,他理應受罰。」

  「不就是幾個金盃銀杯嗎?以後再幫你爭得幾個就好了。」

  「你說得輕鬆!你知道這些榮譽的獎項有多麼來之不易嗎?」教務主任被俞曠傑滿不在乎的語氣氣得額頂生煙。這些頑劣的學生,個個目無尊長眼高過頂。要不是考慮到俞曠傑的成績確實拔尖,他早就把這匹害群之馬開除了。

  俞曠傑也意識到自己是在求人,口氣太沖絕只會得到反效果。他只得端出「忍」字在心中默念,然後抬起頭來說:

  「對不起,教務主任。我的態度實在太差了。請你原諒。」

  「嗯。」忽然聽到這麼尊敬的話語,教務主任的心情一時沒調適過來,只得夾著眼鏡虛應一聲,暗爽在心裡。

  「那些遺失的獎盃與獎品我會盡快地找回來的。只求你,能否將有關蔣健翎同學的處分稍為減輕?」他說得十分誠懇。

  「如果你真能將它們找回來那當然好。」但是處分已經在全校公佈了,要收回來是不可能的。這話他留在肚裡沒說。

  「好!這是你答應的!只要我找回獎盃,你就得讓阿健回學校!」俞曠傑來了精神。「一言為定哪!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啊!」說完他跑出了教務處。

  「你怎麼應承他這種事?學校的處分可不是兒戲,哪能說改就改?」待俞曠傑走遠了,政務主任才皺著眉頭髮表看法。」

  「我知道,所以我們只要將獎盃拿回來就好了。」教務主任扶著眼鏡,笑得很陰險。

  ###

  阿健一個人呆呆地坐在家裡。那天發生的事對他而言就像一場噩夢般。

  明明說得好好的,怎麼說翻臉就翻臉呢?他記得那時自己的語氣十分謙虛禮貌嗎?為什麼還是令他們生氣了?

  他還記得那些人笑著在他的面前將東西悉數破壞……在場的兄弟被那些人打得好慘……

  他終於被宇陽高中開除了,他在這所貴族學校連一年半的時間都沒有待到就得捲鋪蓋走人。

  其實走了也好,走了他就不用再面對幫裡兄弟們詰難的目光。這回會發生這種事,都是因為他的自以為是,全是他造成的。他無法為這次事件負起什麼責任,至少還能承擔起處分。只是他心裡,委實捨不得宇陽高中的點點滴滴……

  「老大,對不起……」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他忍不住開始抽泣,接著是嚎啕大哭。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暫時打斷了他的自怨自艾。

  「喂?」他接起電話。

  「阿健你不要命了是不是?隔了這麼久才來接我的電話!」俞曠傑的大罵從電話彼端傳來。

  「老大?!」阿健嚇了一跳:「你怎麼會打電話來我家?」

  「你說為什麼?你這個白癡怎麼會惹出這麼麻煩的事啊!」

  「嗚嗚嗚……老大.對不起……」

  「別跟我道歉了,你現在打算怎麼辦?」

  「我要轉學去『宙月高中』……」

  「什麼?!」沒等他說完電話那頭已經傳來了俞曠傑的大吼:「宙月?那種垃圾學校你也去?」

  「沒有辦法呀……我既沒有後台又沒有錢,還頂了個『退學處分』的帽子,人家學校不挑我就不錯了,哪還有我挑學校的份?」

  「……」電話那頭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有聲響:「總之,你現在先別急著轉學。現在你把那天的情況和有關『虎鯊幫』的事給我說說。」

  虎鯊幫,近段日子剛剛成立的一個小幫派。成員不多,且多數是18—25歲的無業青年,是一隊不成氣候的小流氓組成的雜牌軍。

  此刻他們正齊聚在一個小餐館內,喝著啤酒慶祝初戰得來的勝利。

  「哈哈!還說宇陽幫不好惹,根本就是一堆萊鳥嘛!我們才去了十幾個人就把他們總部都挑了!哈哈!」

  「就是!那個老大實在是沒用透了!都開打了還在說:『啊!你們這是幹什麼?』『我說錯什麼了嗎?』『不要動手,大家以和為貴……」』

  這個小流氓的劣質模仿立刻引起大家的一陣哄笑。

  「那不是我們幫裡的老大。」突然傳來一個聲音:「我們幫裡的老大早就換人了。」

  俞曠傑隻身一人從一根電桿柱後走出來。

  「哎!你是誰呀?!」一混混覺得來者不善。

  「我們學校的獎盃呢?快還來!」廢話一向不是他的風格。

  「暈,你該不會是那垃圾學校派來尋事的吧?」眾人又是一陣哄笑。「那幾個破杯子屁用都沒有,又不能拿來裝酒喝也賣不了幾個錢,早被我們扔了。你想怎麼樣啊?要不要我們告訴你可能在哪個垃圾站啊?哈哈!」

  「你們真是一群人渣。」他最看不得這種以多欺少,以大欺小還洋洋得意的人了。

  「你們學校裡那個據說很強的幫派都被我們解決了,你這時候表現你的傲骨不覺得太遲了嗎?」「那些獎盃你們真的扔了?」

  「沒扔也不會還給你吧!至少還能給我們換兩個酒錢。」

  忽然有人認出了俞曠傑:

  「啊!我記得你了!你那時候打過我?」

  「你是誰?」俞曠傑可一點兒也不覺得他眼熟。

  「幾個月前,在那個巷子裡,你把我們打得好慘!」

  一說到巷子他就想起來了:正是他們幾個在巷子裡意欲調戲賀梨霏,令得他忍不住出了手,才扯出一個「雙重人格」的謊言。

  「原來是你啊……」冤家果然路窄。這下事情棘手了。他本來打算此番獨身一人來與他們談判,不費一兵一卒就將獎盃拿回來,現在看來沒這麼簡單。

  「弟兄們,你們小心,這傢伙很厲害!上次他一個人就收拾了我好幾個兄弟!」

  「喲?這小子還能以一挑眾嗎?我們這裡可是十幾個人,他能那麼輕鬆嗎?」

  要怎麼辦?和他們打嗎?如果事情鬧得更大傳到學校高層的耳朵裡,阿健回來的希望豈不是更渺茫了?而且……他答應過梨霏兩個月內不動手打人的,他得忠於自己的承諾,尤其是對她的承諾。

  「十幾個人打一個總說不過去。你們先不要管。我來試試他有多厲害。」他們當中最壯的一位男子站起來說道。

  「好啊!老大!上啊!」

  「讓這個小子知道咱們『虎鯊幫』老大的厲害!」

  壯漢腆著肚子走到俞曠傑眼前:「小子,你還真有膽啊!憑著這副風一吹就能飄個幾米遠的身材就敢一個人上門尋事啊!」

  「只可惜太有勇氣的人通常都命不長!哈哈!」說完他就一拳揚過去。

  「啊!」

  一聲驚呼;阿健趕緊摀住自己的嘴。

  還好他們沒有發覺到躲在遠處的他的存在。

  因為實在太擔心,他也偷偷地找來了。只是他來得稍嫌遲了點。當他看見俞曠傑的時候,他早已和虎鯊幫那一群人槓上了。

  「老大,左勾拳!右直拳!旋風腿!天哪……為什麼你只是閃躲,不還手呀?!」阿健躲在暗處看著俞曠傑處處敗退,心裡急得火燒火燎。

  「對了!搬救兵去!」阿健說著就朝最近的公用電話亭奔去。

  ###

  賀梨霏看著被破壞得慘不忍睹的宇陽幫辦公室,心中一陣淒涼酸澀。

  「現在都已經爛成這個樣子了,你才說要來看,有什麼用?」呂歆歆跟在她身後走進辦公室。

  「平日裡你們就是在這裡開會嗎?」賀梨霏看著這間與其他的社團活動室無異的小房間,心中百味雜陳。

  「只要那個神經病想,哪裡都能給我們開會。」「那個神經病」不用說當然是指俞曠傑。

  「我說句實話。」呂歆歆忽然無比認真嚴肅:「梨霏,你不適合介入我們這樣的生活。我不知道那個神經病到底在想什麼,但我知道你是絕對不能勝任『宇陽王』這個職位的。」

  「哦……」她不回答,牆上那些獎狀雖然已經被墨弄污,但仍然依稀可以辨出:

  「俞曠傑同學在xx年市內數學奧林匹克競賽中榮獲金牌,特發獎狀,以資鼓勵。」

  「呂歆歆同學在xx年全市中學生運動會跳高項目中,榮獲女子組冠軍。特發獎狀,以資鼓勵。」

  「蔣健翎同學在xx屆全國科技模型展覽上榮獲……」

  「你們得了好多獎啊。」她說。

  「那當然,你當我們全是無所事事的不良少年嗎?」

  她有些慚愧。她的確那麼想過。

  「我知道你很厭惡『宇陽王』這個職位,所以即使你不接受,不想與『宇陽幫』扯上關係,我也可以理解。」

  「……」

  「這次的事件你不要插手。然後我就以你不負責任為由,將你擠下台,你應該就能擺脫『宇陽王』這頂大帽子了。你同意嗎?

  「我……」她正要開口,呂歆歆的手機響了。

  「喂……?是你這個白癡啊?什麼?慢點說了!」

  誰想呂歆歆才聽了一半,就把手機一甩衝了出去。

  「喂?喂?大姐大,你說話呀!」阿健快急瘋了。他在這邊看見俞曠傑已經接連中了好幾招了。

  「喂?」賀梨霏拾起地上的手機,她聽到了裡邊阿健的聲音:「發生什麼事了?」

  「賀梨霏?」阿健先是吃了一驚,接著開始描述情況:

  「俞曠傑老大他一個人衝去找虎鯊幫的人算賬,現在正被打得好慘!你……不!你不行!快叫呂歆歆帶一隊人來幫忙呀!我這裡是……」

  「卡!」呂歆歆的手機掉在地上,摔壞了。

  「小子!還手啊!怎麼不還手了?就你這點魄力還敢單槍匹馬來尋仇哇?哈哈!」

  又是一腳—飛來,俞曠傑閃避不及,被踢中肩膀。

  「住手!」阿健再也無法袖手旁觀了,他不顧一切地從暗處衝出來,像母雞護小雞一樣擋在俞曠傑前面。

  看清了「程咬金」是何人,虎鯊幫的眾人都開始哄笑:

  「我還以為是誰呢,這不是『宇陽幫』的垃圾老大嗎?」

  「我不是我們幫裡的老大!」阿健說道,「你不要看不起我們幫和我們幫裡的老大呀!我們幫裡的老大,他是一個很強的人!雖然他脾氣很不好,但是關鍵時刻他總能幫助我們渡過難關!我很欽佩我們老大的!你不要亂說話!」

  「那你們老大呢?你們老大現在在哪裡?」

  「我們老大……唔!」阿健的話突然中斷了。因為俞曠傑從背後摀住了他的嘴。

  「不用我們老大出馬,我一個人就能收拾你們了。」俞曠傑昂起頭,擺開迎戰的姿勢。

  對不起,梨霏!為了阿健的那句欽佩,我得再破例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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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6-16 11:07:06
第十章

  「下面播放一個通知:請全體教職員工,馬上到七樓會議室……呀呀?你幹什麼?!」

  賀梨霏搶過廣播員手裡的話筒大喊:「各位同學!請幫我一個忙!」

  「哎!你太亂來了!你怎麼能隨意闖進播音室?快出去!」在廣播室當值的老師和同學們都跑過來拖她。

  「放開!」她將手一甩掙脫了他們的掌控繼續衝著話筒喊:「俞曠傑需要幫助!請你們都跟我來好嗎??

  她不知道虎鯊幫是個什麼規模,但對方肯定不是什麼善人。不知道呂歆歆帶人去了沒有?就算帶了,不知道人手夠不夠?她希望自己能夠幫上忙,她一個人的力量太過微小的話,那麼整所學校的學生的力量夠大了吧?

  「你在胡說八道什麼!快走開!你是哪個班的?」播音的老師擺出唬人的架勢。

  「你以為憑你的力量能夠號令全校嗎?莫名其妙說這些話,誰會去呀?」在播音室裡的學生鉗住她,笑她的不自量力。

  「放手啊!」她一急揚手給了她左邊的人一拳。

  「呀!她打人!」廣播室裡頓時亂成一團,吵成一塊。

  「不要過來!」她將一張茶几踢翻,茶几翻倒的轟然巨響隨著她的聲音一道被廣播忠實地送了出去:

  「你們誰再攔著我,我就對誰不客氣!」此時若是有一面鏡子立在她跟前,她一定會被鏡中的自己嚇一跳。

  原本服帖柔順的秀髮因剛才的掙扎已有些散亂,面頰泛著激動的紅光,眼睛裡迸出的是精悍明厲的神采。總之,她渾身上下都散發出一種不可侵犯不可逾禮的氣勢。

  「啊!她是新任宇陽王!」一學生認出了她。

  於是沒有人敢再跨前一步。

  賀梨霏將他們每個人都仔細打量了一遍,直看得他們心裡發毛才慢慢地走到麥克風前:

  「宇陽高中諸位同任,你們好。我是宇陽王賀梨霏。」

  「大姐大,你聽,這是什麼?」七小分會會長之一示意呂歆歆趕緊聽廣播。

  「由於某些原因,我想得到你們的幫助。」

  「她在幹什麼?」已經帶了一夥人準備趕往事發地點的呂歆歆停住了匆忙的腳步。

  「我想請你們跟著我去xx路xx號餐館,那兒有本校的學生受困了,我們得去幫助他們。」

  「乖乖……」聽到廣播裡的聲音,陸允奇驚訝得連嘴都合不攏。

  「現在我們就去!如果我發現有誰沒有去的話……」她用盡全身力氣猛地一拍桌子,「他就死定了!!!!」

  ###

  「不可能……不可能!!」虎鯊幫的老大氣得渾身抖如篩糠,他大吼著:「你們這些飯桶,都是吃屎長大的嗎?你們七個人一起上居然還搞不定他一個人?!」

  「七個人算什麼?」俞曠傑輕鬆地整了整衣服,十分不屑地說:「你們這七個人加起來的力量還比不過我家對面那家雜貨店養的狗。」

  「弟兄們,這小王八蛋敢看不起我們!快上!好好教訓他!」

  「別叫你那些狗屁弟兄了,有種你自己上啊!我們單挑啊!拿出點老大的樣兒啊?」俞曠傑衝他比出中指挑釁。

  「你這混蛋!信不信我砸了你們學校那些破獎盃,讓你空手而歸!」虎鯊幫老大自知魄力不如俞曠傑,只得使出下流的招數威脅。

  「我不會讓你有機會砸的。」俞曠傑眼露殺氣。

  「為什麼沒機會?你也不看看你們那邊才可憐巴巴的兩個人,而我們呢?我們這邊可是有21個人啊!憑你們兩個,要怎麼應付比你們多出10倍的對手?」

  「如果兩個不夠,那麼10個人呢?10個人夠不夠?」

  「啊!!」阿健驚喜萬分。等了這麼長時間,他終於等來了呂歆歆和幫裡七小分會的會長。

  「哎,你們還好吧?」呂歆歆大大咧咧地走上前去猛拍俞曠傑的肩膀。

  「哇咧!痛啊!」俞曠傑撫著肩膀叫苦。那個混蛋踢傷了他的肩膀,他剛剛其實一直都是在硬撐。「喂!看到我及時出現你怎麼一點驚喜感動都沒有?」呂歆歆有些不滿他酷酷的反應。

  「哪裡及時了?我都收拾得差不多了才慢吞吞地跑來。你現在跑來幹什麼?來充場面嗎?好了,你已經充完了,可以走了。」其實他心裡很明白呂歆歆不可能會就此離開,但他緊繃的神經在看見她的到來之後就放鬆了,他忍不住要逗她一逗。

  「你!」呂歆歆險些中他的計當場發飆,但她轉念一想,又露了邪邪的笑容:「你嫌我的場面小是不是?沒關係,等會兒給你看個大場面。」

  「你們這兩個臭小子不要目中無人啊!就算你們來了幫手又怎麼樣?我們的人還是比你們多!」虎鯊幫老大叫囂著。

  「死狗熊!你瞎眼嗎?我哪裡像個男的了?」呂歆歆毫不客氣地開嗓子與他對罵了起來。

  「哎哎,」俞曠傑推推身旁的阿健說道:「有的時候我覺得她潑辣起來還真有幾分女人味。」

  「那一團黑壓壓的是什麼?」阿健望著俞曠傑身後道:「天哪!好多人!」

  俞曠傑回頭一看,果然,大批大批的人正朝著這邊走來,湧動的黑色頭顱看上去就如同潮水一般。

  「那不是我們學校的學生嗎?」阿健更驚訝了。今天是什麼特殊的日子?居然會讓學校裡那麼多學生都上街遊行?

  「啊!他們在那裡!」走在排頭的幾個學生發現了他們。

  於是人潮開始湧上,漸漸散開成一個圈,將俞曠傑他們包圍在裡面。

  「你們這是幹什麼?」俞曠傑想不透他們此番的來意。

  虎鯊幫的幫眾們被此等陣仗駭得瞠目結舌。數千人將他們團團包圍,數千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們。

  就像摩西分海一樣,人潮突然讓出一條道,賀梨霏就像一位尊貴的女神慢慢地走進包圍圈中央。

  「老大!」七小分會會長開始歡呼。

  「看到了吧!」呂歆歆將賀梨霏拉至虎鯊幫老大跟前得意地說:「她就是咱們的老大,就是宇陽王!」

  「你好。」

  賀梨霏剛一開始,呂歆歆就兩腿發軟倒在地上。

  「我昏哦!大姐,你以為我是在幫你作相親介紹嗎?你和他還禮貌些什麼呀?不然你帶著浩浩蕩蕩這麼一大堆人來幹什麼?」

  呂歆歆的話說出了眾人的心聲,但虎鯊幫老大可不認為這是示弱求和的先兆。

  他看眼前這位少女,身材高挑,狂野率性,氣勢非凡,絕對不是弱者;單看她能號令這麼多人就知道她絕對不是個普通人物。她帶了這麼多人,每人僅是吐一口唾沫就能將他們淹死了,孰強孰弱一目瞭然,他也就別指望對方會首先掛白旗了。

  對了,她是宇陽王是不是?聽說歷屆宇陽王是宇陽高中的名產。尤其是本屆,人稱「鬼畜」,絕對不是省油的燈。難道這招就是傳說中的「先禮後兵」?

  「上回是你們砸了我們的辦公室……」

  果然來者不善!虎鯊幫老大的冷汗開始汩汩地往外冒。

  「你們說……要怎麼辦?」其實她的確不知道該如何解決這些幫派之間的糾葛,所以提出了疑問。但這在別人聽來,就像是充滿脅迫意味的挑釁。「大姐!我們錯了!」虎鯊幫老大終於再也無法裝勇敢扮堅強,他深深地給賀梨霏鞠了一躬。這樣這個壯漢無論是在身高或是氣勢上都矮上賀梨霏一大截。

  虎鯊幫的幫眾們這回可一點兒也不認為他們老大窩囊。他們可是被兩千人包圍哪!這條小小的街道已經被宇陽高中的學生們圍堵得水洩不通,車輛都只能繞道而行,換了誰都會認輸吧!大丈夫能屈能伸,老大能認清形勢及時屈服,不愧是一條好漢!

  「大姐!對不起,我們有眼不識泰山,冒犯了貴幫派,對不起!我們錯了!」

  賀梨霏哀怨地長歎一口氣說:「為什麼?你們個個年輕,都有美好的前程,為什麼都要組建什麼幫派,過著混日子的生活呢?」她別有深意地回頭看了俞曠傑一眼。

  哎?虎鯊幫老大有些傻眼。她的這個幫派的規模不是比他的還大嗎?但他仍然順著她的意思解釋:「我們……也就是閒著沒事幹在一起聚著玩玩,沒搞什麼幫派呀!哈哈!」

  這回輪到虎鯊幫幫眾傻眼了。老大這個舵也轉得太急了吧?他們至今還記得在一個禮拜前的幫派成立儀式上,老大帶領他們宣誓說:「幫在人在,幫亡人亡」的……

  「你們砸了我們的辦公室,我們也傷了你們的人……」她看了一眼躺在俞曠傑腳跟前不斷哼哼的人,繼續說道,「這事我們就算扯平了;好不好?」

  「好!怎麼不好!」這正中虎鯊幫老大下懷:「萬事以和為貴嘛!」

  「哪能這麼便宜你們這些王八蛋?」呂歆歆插嘴道,「你們害得我們的朋友被退學;怎麼說我也得揍你們一頓洩恨!」

  「好了,老大都已經說算了。」從剛才就一直驚愕得忘記發言的俞曠傑好不容易才回過神來。

  「以後你們不要再來找麻煩了。」她真心地建議。

  「是!我們今後一定好好做人!就這樣!大姐,我們走了,以後若有需要,請你不要客氣,隨時找我們啊!」說完虎鯊幫老大即帶著他那一夥兄弟連連點頭哈腰地走了。

  「厲害呀……」人群中傳來「噴噴」的讚歎。古有「杯酒釋兵權」,而今,賀梨霏三言兩語就使得一個幫派的老大灰溜溜地逃跑。宇陽王,果然不是蓋的!

  「這就……結束了……」賀梨霏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好了,好了,多謝各位今天的配合。現在你們可以回學校了。謝了哈!」呂歆歆衝著四周的人山喊話,七小分會的會長開始有秩序地疏散人群。不一會兒,現場只留下了賀梨霏、俞曠傑、呂歆歆、阿健及七小分會會長。

  「你還好嗎?」賀梨霏望著俞曠傑,單就外觀來看,似乎是沒有什麼外傷。

  「不好!」俞曠傑以手扶住腦門扮虛弱:「我受了很嚴重的內傷!我剛才被踢中了要害……」說著他就朝賀梨霏站立的方向倒去。

  「被踢中要害?什麼要害?」賀梨霏緊張地扶住他。

  「大概是他的命根子吧!哈哈哈哈!!」呂歆歆仰天長笑。七小分會會長也跟著她很不給面子地大笑起噪。

  「你這只女猩猩,不要太找打啊!」俞曠傑衝她揚起拳頭。

  「來呀!誰怕你呀!」她也揚起拳頭回應。

  賀梨霏見他如此精神奕奕,知道他壓根兒就沒事,於是生氣地將他一推:「你又騙我!你明明好好的!」

  「暈哦,也許我誇張了一點,但我沒有騙你啊!不信你看,你看!」說著他就脫掉制服外套,欲敞開衣領將他瘀青的肩膀秀給她看。

  「好啦好啦!我相信你,你快把衣服穿好!」數九寒天,又是大庭廣眾之下,他還真是百無禁忌啊!倒是她,窘得臉都紅透了。

  「哦哦!好限制級啊!」呂歆歆又開始帶領眾人起哄。

  「老大,還有賀梨霏老大,實在萬分感謝你們。我真不知道,該如何表達我的謝意。還有宇陽幫的諸位,我給你們添麻煩了。我、我……我……我……」說到這裡,阿健已經激動得泣不成聲。

  「好啦!男子漢大丈夫,哭哭啼啼的像什麼話?把眼淚擦一擦吧!」呂歆歆扔給阿健一條手帕:「我先說明,可不許你用這條手帕擦鼻涕啊!」

  阿健接過這條又皺又髒的手帕,趁著呂歆歆不注意從口袋裡抽出一條乾淨的手帕拭淚。

  「本來我們實在是應該好好把你扁一頓的,但兩個老大似乎都沒有那個念頭,我們也就算了。」七小分會會長之一說道。

  賀梨霏有點驚訝。什麼時候起,在他們的心目中有了兩位老大了?她可是從來沒有過問過幫裡的事啊。

  「我現在才知道,原來賀梨霏老大以往的沉默其實是『蓄勢待發』,一發威居然把全校都策動起來了,真是太強了!」

  「比俞老大以往任何一次都猛!」又一個會長補充道。

  俞曠傑感動地凝視著她。他的苦心終究還是沒有白費。現在的她,真的很勇敢,很堅強!他在所有人不諒解的眼光中,賦予她「宇陽王」這個職銜。事實證明,關鍵時刻,她果然能挑起大梁。

  「總之,你們兩個都是我們的老大。今後我們可要跟你們混了哈!」

  「沒有啦,其實我也沒做什麼……」賀梨霏謙虛道。她也的確不記得自己做了什麼了。她只記得聽到阿健描述那些情況,她頭腦一陣發熱。想到俞曠傑有危險,她就不記得自己想了什麼,做了什麼了。

  「總之,事情能夠圓滿解決實在太好了!我也能夠再回宇陽高中了!太好了!老大,你是不知道我在離開學校時,想到即將與你分別,我心裡那個難受啊……」阿健又開始了他的「碎碎念」。

  「啊!!」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俞曠傑一聲驚叫。

  「怎麼了老大?有什麼問題嗎?」

  「我忘記要找那些人要回獎盃了!!」

  「啊?!」此話一出,眾人下巴落了一地。

  ###

  宇陽高中教務處——

  「死老頭!明明獎盃一個不少全部拿回來了,為什麼不同意讓阿健復學?」俞曠傑的大吼即使在幾里外也清晰可聞。他氣得眉毛倒豎,猛地一捶辦公桌:「你言而無信!」

  教務主任被罵被吼卻一點兒也不生氣,他得意地扶著眼鏡:「我怎麼個言而無信了?」

  「你明明答應了我只要我把所有的獎盃都找回來,你就減輕對阿健的處分,讓他回宇陽高中的!」

  「我只是說:『如果你能把獎盃找回來那就好』,我指的是你找回獎盃這件事很好,又不見得就是答應你了。」

  「死老頭子,你跟我玩文字遊戲?」俞曠傑難抑怒火地揪住教務主任的領帶。

  「啊!你幹什麼?」教務主任沒有想到俞曠傑的手勁如此驚人,單手就將他這180斤的身軀提起。

  「你這同學怎麼能對教務主任無禮?放開!快放開!」頓時教務處裡亂了套,一群老師衝上來,拖手的拖手,拉衣服的拉衣服,可就是沒有人能扳動俞曠傑分毫。

  「老大,嗚嗚……算了啦……不要再為我爭了,我就算不回宇陽高中也沒有關係,只是你不要因為我也被退學……」阿健哭著也去拉俞曠傑。

  「這個老禿驢只知道坐享其成也不想想我們取回東西有多麼不容易!我不管,沒有人可以違背與我的約定!」他十分激動。

  的確,獎盃的取回十分不易。虎鯊幫的人都作鳥獸散了,他們追了好幾個人才摸著一點關於獎盃的線索。整個宇陽幫幾乎全員出動,查了又查找了又找,幾經周折,最後才在黑市的小販手上將獎盃全買了回來。

  那麼辛苦才找回來的獎盃,學校高層居然一點也不重視他們的努力與付出,連一個其實並不算過分的要求都不能做到?俞曠傑氣得真想殺人。

  「太過分了!你們簡直目無尊長!退學!全部都退學!」教務主任雖處於劣勢仍不忘自己的權力與魄力。他那厚厚的眼鏡早已歪到了一旁,想扶都扶不正。

  「這是在吵什麼?!」忽然一聲極威嚴的怒喝平地響起,震得教務處裡的諸人都忘記了動作,連俞曠傑都不自覺要鬆開了手,呆呆地凝視著聲音傳來的方向。

  只見賀梨霏攙扶著一位鶴髮童顏,氣度不凡的老者緩緩地步人教務處。

  「太不像話了!你們這是一所什麼學校?居然連教務處這麼嚴肅的地方都能嬉鬧成這個樣子?!」老者生氣地用枴杖點著地面,發出「篤篤」的聲響。

  死小鬼,讓我顏面盡失,還讓我們學校名譽掃地!教務主任已在心中打定主意一定要讓俞曠傑退學。他扶正了眼鏡整好了領帶才走到客人跟前。

  「請問你是……?」他覺得這位老者有幾分眼熟但又不知他是何來歷。但看這老頭這個氣度,估計來頭不小。

  「你們這個樣子,叫我怎麼放心把外孫女交託給你們學校?」老者倒不急著作自我介紹,只拍著賀梨霏的肩如此說道。

  原來這老頭是賀梨霏的外公!

  「老大,那是你未來岳父的岳父呢。」阿健暫時忘記了流淚,他以肘捅了捅俞曠傑,示意他趕緊上前討好一下未來的外公。

  但俞曠傑並不怎麼關心此人的身份,他只想知道她和外公來此的目的。

  很快,校長也隨後趕來了。他滿面春風地將教務主任及賀梨霏等請進教務處裡邊的小辦公室商談。

  「老大,他們都進去了。」阿健說。

  「廢話,我看見了。」

  「那我們怎麼辦?」

  「聽聽他們說什麼。」說著兩個人就鬼鬼祟祟地將耳朵貼在房間的門上。遺憾是這房間的隔音效果做得太好了,一點兒聲響也透不出,他們只能杵在外邊乾著急。

  約莫過了十來分鐘,緊鎖的門終於再度開啟。教務主任走在最前面,扶著眼鏡微笑著。他親切地拍著俞曠傑的肩膀說:

  「太好了,俞曠傑同學,你果然依約將學校的獎盃全部找回來了。我也會依約撤回對蔣健翎同學的退學處分。」

  「哦?」若是在三分鐘前讓他聽到這句話他還會欣喜若狂,但現在他只覺得納悶。這態度的轉變也太大了吧!

  「身為老師,最重要的就是信用。既然答應了你,我就一定要辦到。你們做得很好!謝謝你們如此英勇地捍衛學校榮譽。」教務主任的大掌慈愛地在他頭頂撫來撫去,令他一陣反胃。

  「真的嗎?我不會被退學了嗎?我可以進宇陽高中了嗎?太好了!太好了!萬歲!萬歲!」阿健激動得口齒都有些不清楚了。

  至此,這個事件似乎才算得圓滿落幕。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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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匿名  發表於 2014-6-16 11:07:26
第十一章

  「我說服了我外公成為學校董事會的一員,今後盡力資助學校建設,但條件是減輕對我的朋友蔣健翎的處分。」面對著俞曠傑、呂歆歆、阿健以及七小分會會長們疑惑的眼神,賀梨霏只得將那天在教務處發生的事又講述一遍。

  「你外公派頭好足啊!他很有錢嗎?」阿健問。

  「我外公是『雷阿斯國際』的董事長。」

  此語一出,震驚四座。在現今社會,「雷阿斯國際」可是超級財團中的超級財團,沒有人會對它的經濟實力表示質疑。因為只要印上了它們的標誌,那就意味著信譽。

  「怪不得校長和教務主任一臉眼巴巴的饞相,連一百年都不露面的理事長也來了,原來是望見了搖錢樹!話說回來,賀老大,你可真是千金中的千金哪!」

  「賀老大,我可真是佩服死你了,你實在是太有辦法了!才一開口就讓教務主任那個頑固的老頭鬆口了。」

  「我只是怕有什麼意外……正好我外公也有資助的意向,我就順便提出……你們怎麼這樣看著我?」

  七小分會會長和阿健都一種無比崇敬的眼光注視著賀梨霏。他們的新任老大,實在是太強了!不僅有勇氣有智慧有權勢,人又漂亮又謙虛,簡直就是完美的化身!

  「老大,你開口吧!我這輩子是誓死跟隨你了!有什麼要求你儘管提吧!」

  「不……我怎麼能……」賀梨霏本想拒絕,她只不過是做了自己力所能及的事。但再仔細想想她又改變了主意。

  「我現在是宇陽王是嗎?」她問。

  「是!」大家異口同聲地響應。

  「那我能對你們提幾點規定嗎?」

  「能!太能了!」又是異口同聲的回答。

  「那麼……」她突然換了一副極為嚴肅認真的表情。「今後嚴禁我們幫裡的人期負弱小或欺壓本校學生!我不知道過去的宇陽幫是怎樣處事的,但是從現在起,我們宇陽幫所有成員的首要任務就是要維護校園秩序,保護我們學校的學生!就像這次阿健有麻煩,我們一起幫助他解決一樣,我們今後不能拒絕別人任何一次合理求助。從今往後,宇陽幫就是為同學服務的組織!」

  「我認為真正的強者應該擔負起保護弱者的責任。所以我們如果要讓全校同學打從心底佩服,首先最基本的,我們要給他們安全感。你們能辦到嗎?!」

  「能。」這震天的吼聲即使在老遠都聽得見。

  連俞曠傑也不得不由衷地感到欽佩。她的話在情在裡,即使固執如他也要被說動。

  「老大,我已經把你剛才的話列入新的幫規中去了。你還有什麼要交代嗎?」阿健一臉畢恭畢敬地等待賀梨霏再下指示。

  「沒了,大概就這麼多吧……」她又恢復了謙恭的表情:「等我想到了再補充吧。」

  「好了,你們可以走了吧。」俞曠傑開始趕人了。這些人實在太不識趣了,居然一點也看不出來他有許多許多話想對她說,全杵在這裡當電燈泡、太晃眼了!

  「你是誰呀?憑什麼號令我?我只聽咱們老大的話。」呂歆歆就是不想讓他輕易如願。她偏要夾在他們兩個中間當300W。

  「……請你們迴避一下吧,我也想和他好好談談。」賀梨霏說。

  老大都這麼說了,他們還能怎麼樣?大家摸摸鼻子識趣地走人,留一片兩人空間給這小倆口。

  「你想說什麼?」賀梨霏先發制人。

  「也沒什麼啦,」他乾笑兩聲:「只是想問你,那兩個月的期限是不是可以縮短一點?」

  「還縮短?你明明沒有守約啊!說好兩個月內不揍人的,結果你還不是破例了。」

  「那樣也算?」他急了:「那次是為了救阿健啊!那是特殊情況,不能算數的!」

  他正急著解釋,聽見她「嗤嗤」的悶笑聲,知道自己上了當。

  「你騙我!」他指控道。

  「我這樣也算騙嗎?那麼你不知道把我騙得多辛苦呢!」他不提倒好,一提又令她想起了他說的那些「雙重人格」之類的謊言。

  「好……不說這個了好嗎?」他覺得翻起舊賬來一定是他吃虧。「但是你要清楚,那次出手揍人,並非我本意,我是不得已的啊!」

  「而且……」他說著說著又向她靠近了一些:「我聽阿健說,你那天是因為擔心我受傷才叫上那麼多同學來幫我的是嗎?」

  她的臉「刷」地紅了。「才不是!你少自作多情了!」

  「絕對是!你看你的臉都紅成這樣了!」

  「那又怎麼樣?我的皮膚本來就黑,稍微曬曬太陽看起來就像是紅了一樣。」

  「你嘴硬哦!你現在一定是很喜歡很喜歡我了是不是?」

  「都說了你在自作多情了!」

  「就算不是也沒關係。我相信,你離最喜歡我只差一步了。憑我的相貌才情,有一天你一定會無可救藥地愛上我!」

  「我怎麼到現在才發現你是一個臉皮這麼厚的人?」

  「我說事實啊……這也算是厚臉皮嗎?……」

  「說話好好說……不要湊這麼近……」

  「為了慶祝我們言歸於好,應該親一個吧……」

  「誰跟你言歸於好!」

  忽然揚起一陣風,將兩人的悄悄話吹散。呵呵,非禮勿聽嘛!

  ***

  「這是你家?」賀梨霏的兩道眉毛幾乎擰在了一塊兒。

  「這不是我家,這只是我家開的照相館。」俞曠傑笑著解釋。「我家是裡面的那棟房子。」

  正巧這時俞宏從裡面走出來:「喲!兒子,今天怎麼有空回來?」

  「給你看看未來的兒媳婦!」說著他將賀梨霏往俞宏跟前一推。「怎麼樣?漂亮吧!你兒子我很厲害吧?」

  啊!

  就是他!

  賀梨霏死也忘不了十年前的那場夢魘。眼前這個略顯發福的中年男子就是她七歲時那場惡夢的主角之一。她永遠記得,他就是那可怕的照相館的老闆。

  她下意識地將視線一斜,果然在這家照相館的斜對面發現了一家雜貨店。她相信,「小白」就在那裡面。

  她再回頭看看俞曠傑,他正以一種很無害的眼神回望著她。他剛才叫這中年男子「爸爸」,這麼說……

  「你怎麼了?發什麼呆?」他將手在她眼前晃了又晃。

  就是他!

  「發生了什麼事嗎?」

  「你去死吧!」她用盡全身力氣朝他的右腳狠狠跺去。

  「怎麼了啊?喂喂!你說清楚啊!別跑那麼快啊……」俞曠傑雖百思不得其解,也只得含淚咬著牙追上去。

  俞宏則像發現了新大陸般急忙衝回家裡:「老婆!老婆!我終於發現能制住咱們兒子的人了!」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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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匿名  發表於 2014-6-16 11:07:41
後話

  想知道後來宇陽高中怎麼樣了嗎?

  聽說宇陽高中至此總共有過二十七位宇陽王,其中一人為女性。然而這僅有的一位女宇陽王,卻是最負盛名、最受人景仰的一位。因為她,使得宇陽幫由從前的「人見人畏」,成為了現在的「人見人敬」。她是宇陽高中的奇葩。

  而今天是這位奇葩嫁人的日子。故此,所有當年的宇陽高中的學生都來觀禮了。

  「天哪,好多人!」呂歆歆皺著眉頭,她不喜歡孤獨,但人太多也不好。「這麼多人來觀禮,你們怎麼挑上這樣一個又破又小的教堂結婚?」她也不管神父就站在不遠處,大聲地批評起來。

  賀梨霏一身白紗並未將她的狂野氣質化柔和,黑皮膚與白紗裙的搭配反而另有一種風味。

  「沒辦法,這是他十年前承諾過的。他要在這裡和我結婚,他說如果在別的地方就不能顯示他當年的誠意了。」她微笑著回答。

  「十年前?那時你們倆不是才17歲?Oh,MyGod,他想得真遠!」

  「想得再遠也比想不到的好。」她微笑著摸摸呂歆歆微凸的小腹:「當年我們誰會想到,你居然會在十年後和阿健結婚,還懷了他的孩子!」

  「別提了,誤上賊船。」呂歆歆把玩著自己的長髮。「不過他倒真是,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你。」

  「你知道他是怎麼形容的嗎?」

  「哦?」

  「他說他野蠻一世還不如我野蠻一時!哈哈!」

  兩人正笑著,新娘更衣室的門忽然開了。

  「老婆,我來接你了。」俞曠傑穿著一身筆挺的西裝,一臉幸福的傻笑。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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