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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風光]不能公開的妻子【妻・奴之一】[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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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7-12 00:22:34
  第九章

  黎燦已經在董事長的辦公室外等了半小時,走來走去都快把地毯磨破一個洞。她手裡的檔需要和父親親自討論,但一個突如其來的客人先她一步的佔據了父親的辦公室,累得她只好在外頭等。

  「林祕書。」耐心告罄,她忍不住向父親的祕書打聽。「妳知道董事長在和誰談話嗎?」

  「抱歉,黎特助,我不認識那個客人。」林祕書歉然一笑。「不過我看到那位客人是坐輪椅進來的……」

  「輪椅?!」黎燦差點沒尖叫出來。她掩飾心裡的激動,再一次確認道:「那位先生是不是左臉上有幾道疤,表情嚴肅,眉毛很濃,頭髮右側旁分……」

  「呃,我沒看那麼清楚耶。」還右側旁分呢!林祕書越來越覺得這年頭下屬真不好當,記憶力和觀察力要十分驚人才行。「不過那位先生臉上好像真的有幾條疤吧?」

  那就沒錯了,黎燦撫著胸口,盡力平復因為那男人的到來引起的激越心跳。不是已經和他說清楚了嗎?他還來做什麼?

  或許是為了公事?她用這個理由安撫自己,可是心裡當真這麼想時,又不禁微微的失落。

  站在門外,她腦子裡不停地胡思亂想,連裡面的人已經出來了都不知道。

  季淩陽推著輪椅到她身旁,對著失神的她輕喚了聲,「黎燦!」

  「啊!」心裡還在想著他,他的聲音便在身旁出現,黎燦嚇得退了一步,不小心踢到他輪椅的腳踏板,一個失衡便整個人跌坐在他大腿上。

  「唔。」季淩陽忍住大腿的疼痛,也不願放過這個好機會。他一手扣住她的腰,讓她坐在自己身上,另一手推動輪椅,便往辦公室旁無人的會客室前進,看得林祕書目瞪口呆,不知道該不該出手救下被「挾持」走的特助。

  「你放手!這樣很難看……你要去哪裡!」黎燦在他身上掙扎,拚命想推開他的手,詛料他只是一句話她便停下動作──

  「別動!妳越動我大腿越痛。」

  只見她僵硬地坐在他腿上進了會客室,直到這一刻他才鬆手,只不過手在她的纖腰上多留連了下,這是第一次他發覺女人的腰肢原來這麼柔軟有曲線。

  感覺到他的輕薄,黎燦趁機起身,臉都羞紅了。「你……你到底要做什麼?」

  「我今天才知道妳身材不錯。」舉起手猛看,他像個二愣子似的懷念剛才的手感。

  「廢話!本大小姐麗質天生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只是……這和你有什麼關係?」很不自在地回擊,被他摸到的後腰還隱隱發熱呢!

  「妳是我老婆,妳的身材和我的福祉有很大的關係。」

  「你……」懷疑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溜呀溜,他今天是吃錯什麼藥,說話竟然這麼曖昧,好像……

  好像回到她初識的他,那麼自信飛揚、幽默風趣。

  「我剛才找岳父,是跟他說明清楚黎風金援奕陽那筆債務的償還方式和期限。」在她提出疑問前,他先挑明瞭今天來找黎大同的原因。

  黎燦聽得心一沉,但她強迫自己豁達地說:「這樣很好,你就可以更沒有牽掛地簽下離婚協議書了。」

  「我說過,我不會簽的。」利眸仔細地觀察她的表情,他要知道自己的影響力還有多少,能奪回她芳心的勝算有多大。「還有,我告訴岳父,我希望讓黎風入股奕陽。」

  「為什麼?」這就真的出乎她意料之外。

  「因為我要證明,妳誤會我了。當初我要向妳買回奕陽股票,是因為我知道費克集團輸了董事席次,他們想藉著奕陽進軍資訊業已經無望,一定會再次惡意拋售我們的股票。」反正當初他們也是低價買入,現在趁股價大好時拋售,反倒還可以賺一筆,然後再去找下一間資訊公司開刀。

  他慎重地解釋當初害她離開他的關鍵。「所以屆時妳手中股票的價值會大大縮水,我不想看到妳這幾年來的投資就這麼泡湯了;另一方面,我也需要鞏固奕陽的股權。可是妳當時太難過,根本沒給我時間解釋,就單方面地說要離婚,離開了我。」

  「這和黎風入股奕陽有什麼關係?」其實心裡已經有些動搖,但她告訴過自己不要再回頭了,就算那真是個誤會,也不能影響她的決定。

  「妳當時認為,我向妳買股票是不想和妳有太多牽扯,所以我現在將存在我們兩人之間的障礙全都排除。奕陽不再欠黎風,我們的婚姻便不再建築於金錢上,而是基於我們的愛情;讓黎風入股奕陽,我們之間就更牽扯不清,我要纏妳一輩子。」

  愛情,他真的說了愛情嗎?黎燦摀住嘴,因他的話而鼻頭微酸。為什麼他這麼晚才說呢?她都決定把一切感情收回來了,他現在用一輩子的承諾撩撥她,這根本是作弊。

  「我知道妳無法釋懷的,不單只有這一樁,長久以來我讓妳累積的委屈才是最大的原因。畢竟是我自己答應這件婚事,不應該把責任都推給妳、敵視妳,關於我錯待妳的一切,我真誠地向妳道歉;而我忘了過去和妳的回憶,這也是我的錯,希望妳原諒我。」

  「……我並沒有怪你。」花了幾秒鐘,她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只是我已經對我們兩人的相處喪失信心了。」

  「從妳一離開我,我就一直在想這個問題。」他將輪椅往前推了些,手牽住她的手。「所以我想讓我們重新開始,黎燦,換我追求妳。」

  她的心狠狠一動,對他的宣言毫無招架之力,只能甩開他的手,退後一步。

  「你不要開玩笑……」

  季淩陽沒有再多說什麼,因為事實勝於雄辯,他只是朝她招招手,低聲說了幾個字。

  「什麼?」她沒聽清楚,彎身靠了過去。

  季淩陽等的就是這一刻,他扣住她的頸項,火熱的唇瓣印上她的,輕輕一吻後立即退開。

  「我會讓妳看到我的真心。」

  ******

  然後,那男人撂下誓言後,便消失了整整一個月。

  黎燦不斷說服自己這沒什麼,她一樣的上班下班,一樣的吃喝玩樂,只是她在看電視報紙時,總會下意識地去尋找他的消息,即使那可能只是財經新聞的小小一角,或者在吃到美食時,本能地想著不知道這樣的食物,適不適合復健中的季淩陽食用呢……

  例如此刻,呆坐在床上的她,看書看到出神,纖細潔白的手指直覺地撫上唇瓣,那日他印下的痕跡,彷彿還留在上頭,滿滿的都是他的氣息。

  一陣敲門聲響,打斷她的凝思,她微惱地把手放下,在那男人的頭上又添了一筆帳。可惡!要斷就斷得乾乾脆脆的,為什麼又一直來撩撥她,害她成天心神不寧呢?

  「進來。」

  在她應了聲後,黎藍扛著一隻大箱子進門。

  「今天下午有妳的快遞,剛剛守衛送來的。」箱子不輕,他擱在地上,指著上頭的送件位址興味盎然地道:「妳夫家寄來的。」

  黎燦白了他一眼。「送完貨了,你可以出去了。」

  「剛扛完妳的箱子,我手痠腳痠。」語畢,他閒適地在她梳粧檯的椅子上坐下,很有興趣地盯著那箱子。

  他早從父親那裡聽到季淩陽到黎風的事,也意外個性那麼硬、自尊那麼強的男人,竟會放下身段至此。於是他好整以暇地杵在姊姊房裡,也很想知道那男人究竟在搞什麼。

  知道這會兒大概是趕不走弟弟了,黎燦放下手裡的書,下了床,正要徒手開箱時,一把美工刀已遞到眼前來。

  「用這個會比較好開。」他好像比她還急切。

  她抿抿嘴,一把拿過美工刀,仍嘴硬道:「他們應該是把我忘在季家的東西寄回來了吧。」

  天知道她離開時根本沒留下任何東西。一開始她帶去季家的行李就少之又少,或許當時季淩陽排斥的態度讓她心裡有數,所以預先為自己留了退路。

  方便離開的退路。

  箱子打開了,裡頭還有一隻中型箱子、兩隻小盒子,還有一份檔袋。

  姊弟倆納悶地對視一眼,尤其是黎燦,本能地就把檔擱在最後看,她怕一打開,會是他已簽好名的離婚協議書。

  美工刀小心翼翼地先拆開包裝精美的中型箱子,才剛瞄到盒裡的東西,黎燦便倒抽一口氣,那種想哭的感覺又衝了上來。

  就說季淩陽這根本是作弊嘛!他這時候送這東西來,根本是要她放不開!

  箱子裡是一件結婚禮服。當初季黎聯姻,季淩陽主張一切從簡,事實上,他是極不情願結這個婚,所以黎燦甚至沒披上婚紗,她以為她永遠也不會有一件自己的新娘禮服。

  素手拉起禮服,款式簡單大方,但上頭的繡工細密,剪裁精緻,看得出是名家手筆。

  黎燦抱著衣服幾乎都要哭了,而黎藍訝異得說不出話,他沒想到季淩陽居然來這一招。

  「咦?有一張紙箋。」眼尖地瞄到由禮服上落下的紙箋,他幫她撿起。

  黎燦連忙搶了過來,看到紙箋上他親筆寫的字,芳心又揪了起來。

  再為我披一次白紗。

  如果一開始他就這麼說該有多好呢?才打開一隻箱子,她的情緒就受了莫大的影響,讓她根本不敢接下去打開其他的驚奇。

  黎藍看出姊姊的猶豫,自作主張地撿了另一隻小盒子遞給她,「開吧!看看他有多大的誠意。」

  猶豫了下,反正伸頭縮頭都是一刀,她拆開小盒子上的緞帶,輕輕地打開那只盒子……

  一見到那光芒,她嬌軀一顫,難以置信他竟細心至此。那是一整套的鑽飾,盒子的正中央,是一枚別緻高雅的鑽戒,當然也有另一張紙箋。

  請妳嫁給我吧。

  這是在補求婚嗎?那亮晶晶的鑽戒,幾乎要閃得她流下淚來。她啪的一聲蓋上盒子,泫然欲泣地望著弟弟。

  「他還記得他欠妳一次求婚嘛!」看到季淩陽的用心,黎藍對他的反感減輕不少,就看這個笨姊姊接不接受了。

  像是不能再承受更多,黎燦拿起第三只盒子時遲遲不敢打開,最後是黎藍看不過去,直接拿過盒子在她面前一亮──

  黎燦微顫著手拿起盒裡的東西,這次沒有放紙箋,卻有著幾張郵票,她知道他的意思。

  「這是什麼?比起鑽飾和婚紗,這東西好像遜多了?」黎藍不解地盯著姊姊手上老舊的男用手錶。「郵票又是做什麼用的?」

  「這是我和他的祕密,才不讓你知道。」原本大受感動的心,在看到這支錶時漸漸冷靜下來。這代表著她和他相遇的最初,郵票,是他想索回她一開始交付給他的真心──那條勇氣項鍊。

  最後,黎燦打開那一份應該不會是離婚協議書的檔,裡面放著一張季淩陽的體檢表,還有奕陽科技最近一季的財務資料,以及一張紙箋。

  給我三個月,我會站著接妳回來,給妳無憂無慮的生活。

  依他的情形,可能在三個月內站起來嗎?而奕陽最近正因費克集團惡意拋售股票的事忙得焦頭爛額,他卻許下要讓她生活無虞的承諾。

  看來他真的豁出去了,這一盒盒的禮物,確實深深地打動了她,件件都擊中她內心最脆弱的地方,如果她仍愛他、仍然想他,就應該馬上俯首稱臣,重回他的懷抱才對。

  她想和他重新開始嗎?如果接受了這些東西,那她受的那些苦又算什麼,她的決心,就是這麼簡單地被他呼之即來揮之則去?

  而她又怎麼知道他是不是僅僅是一時不習慣身邊少了她,才想假愛情之名挽回她?

  這一瞬間,她心裡矛盾地交戰著,無助的眼光投向弟弟。

  「問問妳自己的心吧!我和爸,會支持妳做的所有決定。」

  ******

  「老兄,你要不要考慮休個假?」

  來到季淩陽的辦公室,齊奕行無力地望著才一個月就瘦了一大圈的好友。

  他老大未免太用心工作了,費克集團前一陣子拋售股票,黎風集團的入股和他們籌措的資金,成功地在低價時鞏固了他們未來的股權,然而他居然有辦法在短時間內讓股價回穩,黑了許多股市評論專家的臉。

  「我還有很多事要忙。」季淩陽目不轉睛地批著手裡的公文,眼睛裡還帶著血絲,聲音也瘖瘂不清。

  「這也未免太誇張了。你知不知道你一天工作幾小時?早上七點就進辦公室,午夜十二點還不一定回得了家,季爸季媽都要殺到公司來找人了!」

  手上的筆微微停了下,又繼續揮動。「我有分寸。」

  「你有分寸個屁!」齊奕行看不下去地奪下他手中的筆。「劉祕書告訴我你還沒吃午飯,等一下三點你還要去做復健,五點回來十分鐘後馬上又要開會,估計你開完會又要錯過晚餐了。老兄,你真以為自己是鐵打的?」

  揉揉眉心,季淩陽輕嘆了口氣,語重心長地道:「你知道嗎,我沒收下黎燦那百分之五的股權。」

  「那跟你快把自己搞到暴斃有什麼關係?」齊奕行翻了個白眼。

  「既然沒收,我就不會讓她的資產短少一毛。」從筆筒裡抽起另一枝筆,他又開始低頭工作。「現在只是過渡時期,一個月內,我會讓她該賺的全賺回來。」

  「你是傻瓜嗎?她在乎的根本不是錢!」齊奕行好想搖醒他。「她在乎的是你!不然你以為誰會從一家公司股票未上市時,就不分青紅皂白買了好幾年?」

  「我知道。」疲倦的眼眸裡出現一絲陰鷙。「但這是我唯一能做到的。其實她一個千金小姐嫁給我,算是我高攀了,所以我要證明黎家能給她的生活,我也給得起。她希望我振作,我就不會讓她失望。」

  「你簡直矯枉過正了,黎燦希望你振作,不是要你找死。我明白你想縮短挽回她的時間,所以拚命工作、拚命復健,但是你想順便縮短自己的性命嗎?你上次的感冒甚至還沒有完全好!」

  齊奕行下了猛藥。「而且你發燒打點滴時,她根本沒來看你;你到黎風去展現誠意了,她到現在為止也沒有主動找過你一次,你醒醒吧!就算你再努力,萬一她根本不領情怎麼辦?」

  埋首伏案的男人身體突然一僵,仰起頭來,深深地嘆了口氣。

  「那也是我自找的。」

  勸不了他,齊奕行也無語了,或許人就是這樣,得到了不懂得珍惜,失去了才知美好,他自己也有很深的體悟,可惜有些東西,一旦失去要再找回來就難了。他和季淩陽,都是栽在愛情兩個字上。

  「執行長!」外頭的劉菁菁急急地敲著辦公室的門,語氣裡有一絲興奮。「有你的包裹,是你太太寄給你的。」

  「拿進來!」一反剛才槁木死灰的模樣,季淩陽燦然的眸像燃起了一盞燈。

  劉菁菁拿進來的是一隻不小的包裹,她一古腦兒將東西放在桌上,一下子也忘了上下之分,緊張地直嚷道:「執行長,快打開看看!」

  看到這只箱子,季淩陽心裡有種不妙的預感,靜靜地拆開箱子後,看到裡面的東西,他就心裡有數了。

  「黎燦寄了什麼給你?」看好友不再動了,齊奕行拿出裡頭最大的盒子,轉過頭問:「我可以幫你拆嗎?」

  季淩陽黯然地點點頭,失神地看他拆開盒子,他很清楚裡面是什麼,既然她不在乎,他也不在乎了。

  「咦?是一件禮服?新娘禮服?」齊奕行狐疑地打量著盒子裡的東西,突然靈光一閃,有些尷尬地望向好友。「難道……」

  「這是我送她的。」他已經沒有勇氣再去看剩下的盒子了。「我送了她一件婚紗,因為我想給她一個盛大的婚禮,讓她不再是一個不能公開的妻子;我還送了她鑽戒,算是補償我沒有向她求婚;我也給了她當初我們的定情之物,我要和她再交換一次……」

  在旁聆聽的劉菁菁眼淚都快掉下來,她從不知道一向嚴肅冷酷的上司原來是一個這麼癡心的人,他用那種沙啞又疲憊的嗓音述說時,彷彿連背景都淒涼起來,黎燦怎麼狠得下心,把他送的禮物全退回來?

  齊奕行心裡一樣同情他,但他也聽出了些許端倪。「定情之物?所以你以前真的認識黎燦?」

  「是。」他淡淡地說明了當年的情況。「我承認那是戲言,但她卻當真了八年,可是我表現出對這樁婚姻、對她的極端厭惡,所以現在她只是想讓我回到原來的情況,可惜我已經回不去了。」

  這番有些絕望的話,讓辦公室裡陷入一片寂靜,劉菁菁和齊奕行都不知如何安慰他,就在滿屋子沉甸甸的氣氛快令人窒息時,季淩陽又開口了。

  「你們先出去吧,我還有工作要忙。」他拿起筆來,再度埋首工作。

  兩人對視一眼,識相地離去,但才走出執行長室的門,劉菁菁突然低叫一聲。

  「哎呀!我忘了把執行長批示好的檔拿出來。」

  她轉身又走了進去。不到二十秒,外頭尚未遠離的齊奕行,隨即聽到她險些掀翻天花板的尖叫──

  「啊……快來人啊!執行長昏倒了!」

  ******

  送走了兩個客人,黎燦心情很是沉重。

  她起身,走到辦公室的落地窗邊,眺望遠處的街景。

  方才來拜訪的,是季父季母。他們說起季淩陽目前的情形,雖然並沒有強求她和他復合,但語氣裡滿滿是對兒子的不捨。

  「我從來沒看過他這麼消沉。先前就算他被車撞了,不能走了,也沒有像現在這樣,好像只是為了活著而活著。」季父深深地嘆氣。

  「他很拚命的工作,每天在公司的時間超過十六小時,三餐又不固定,經常是有一餐沒一餐的,瘦得人都憔悴了。」想到兒子的拚命,季母很是不捨,但兒子獨立慣了,個性又固執,根本聽不下旁人的勸。

  「還有,他的復健做得太激烈,連醫生都發出警告。醫生說他已經進步得很快了,過頭反而適得其反。」季父再補充了句。

  耳裡聽著他們的話,一直沈默的黎燦突然問道:「沒有人勸他嗎?」

  「怎麼會沒有?」季母真的很難過好好的一個兒子弄成這樣。「可是妳想他的個性,只要決定做的事,別人哪插得上嘴呢?」

  「那爸媽今天找我是……」

  「小燦,妳幫我們說說他好嗎?他再這樣下去,身體一定會受不了的。」季母終於說明了來意。

  「可是你們開口都沒用了,我說會有用嗎?」

  季父望著她,「妳應該知道,淩陽會這麼拚命,都是想做給妳看,沒有比妳去勸他更適合的了。」

  「我明白了,讓我想想好嗎?」

  心事重重地送走公婆,她的心情就不再平靜了。上回他感冒送急診,她已經硬下心腸不再管他的事,可是現在情況不一樣,她認真地考慮起主動見他一面的可能性……

  在她猶豫不決時,祕書小姐突然轉進來一通電話。如果說公婆的話讓她開始遲疑,那麼這通電話,絕對就是讓她行動的關鍵。

  「黎燦!我是劉菁菁劉祕書啊!執行長在辦公室昏倒被送到醫院去了,可以請妳來看看他嗎?醫生說他操勞過度,又飲食不正常,現在身體已經很虛弱了,而且他下意識地排斥飲食,真的很可憐……」

  劉菁菁話還沒說完,話筒已被齊奕行搶過,他氣急敗壞地道:「黎燦!就算妳不再愛他了,就當同情他好嗎?我知道妳對他仍有感情,只是怕舊事重演。我幫他背書可以嗎?我可以證明他真的愛上妳了,一起共事八年,我沒看過他這麼不要命似的工作。妳若不來看他,他不會停止的,可能妳下一次來,看的就是他最後一面了!」

  聽他連珠炮似地飆了一大段,黎燦閉起眼睛,長長吐出一口氣。

  「我會過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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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7-12 00:23:10
  第十章

  由於季淩陽堅持出院回到季家休養,於是黎燦的目的地由醫院換成了季宅。

  等她到達的時候,已過了晚餐時間。季父季母和齊奕行都坐在客廳裡,看到她一進門全站了起來,彷彿迎接什麼貴客似的。

  「妳終於來了。」齊奕行鬆了口氣。

  「我今天就是要來幫你們罵醒他的。」黎燦綻開一個微笑,就像所有的陰霾都過去了一般。

  「小燦……」可是季父季母卻仍擔心,怕她又傷了兒子的心。

  「放心吧,難道你們怕我把他罵哭了嗎?」她握住季母的手,「我保證,今天過後,淩陽再也不會像個機器人一樣的工作了。」

  「看來妳想開了?」齊奕行也終於放下這幾日的提心弔膽。

  「想不開的人一直是他好不好?」她朝他皺皺鼻子,跟公婆再三保證後,進到以前和季淩陽同住的房間。

  少了她的空間,感覺上就是空曠了些,加上重重簾幕,窗戶緊閉,季淩陽的臭衣臭襪丟得滿地,房內的空氣十分糟糕。

  她沒好氣地瞪了眼床上不省人事的男人。走到窗邊將窗扉拉開一道縫隙,讓空氣流通,再大略收拾了下他弄亂的環境,忽然美眸瞄到靠在牆邊的枴杖,心裡打了個突。

  他已經開始使用枴杖當輔助器了嗎?依她的瞭解,應該沒這麼快才對。

  將疑惑存在心裡,她坐到床邊,看著他消瘦的臉,緊閉的雙眼間是解不開的愁緒,她心裡一陣陣地痛起來。

  「你這個傻瓜……」她低喃,纖手輕撫他帶著疤痕的左臉,感受到手上又刺又癢的,她進到浴室裡,如過往和他相處時一般倒了盆水出來,先替他洗淨臉,再仔細地替他刮鬍子。

  這麼溫柔的觸碰及熟悉的感覺,就像在天堂一樣,季淩陽眼皮一動,慢慢地醒了。

  「黎燦?」粗嗄的聲音喚著眼前人兒,他是在作夢吧?

  「別動,我在替你刮鬍子。」

  她的手勁是那麼輕柔,他也看到比先前整齊清潔的房間,季淩陽懷疑自己以前為什麼會把她的付出當作惡意,讓他差點錯失這種美好的感動。

  被他定定地盯著,黎燦也微微不好意思起來。刮好鬍子後,她拿起毛巾仔細地擦拭掉剩下的刮鬍膏和鬍碴,便想將水盆端離。

  「別走!」他一把抓住她的手,眼神裡有著急切。

  「我只是……」

  「別走。」不管她說什麼,他只知道自己不能讓她再從眼前消失,否則再見到她不知道會是什麼時候。

  她無奈地放下水盆,坐到床邊,開始今天來的目的。

  「你為什麼把自己弄成這樣呢?」

  「因為我要用最短的時間站起來,然後把妳接回來。」他看著她的目光,可說是癡迷了,越看,他越悔恨之前怎麼沒發現她有如此娟秀怡人的臉龐。

  「所以那枴杖是……」

  「是我買的,復健師不讓我用,我不會自己買來練習嗎?」他認真地說著,卻被她輕捏了一把。

  「你簡直是玩命!」嗔怪地送上一記白眼。

  「我只是很累。」佈滿紅絲的眼睛和疲憊的表情,在在證明了他的話。「妳走了之後,我沒有一天睡好。可是我知道只要我越忙,妳就可以越快回來,所以我就越來越忙、越來越忙……」他朝她虛弱一笑。「看,妳這不就回來我身邊了嗎?」

  「你這根本是苦肉計!」他聲音微細得幾乎像在示弱,令她心有點酸。「以後不許你再這麼做了!工作和復健要有節制,知道嗎?」

  「除非妳保證不再離開我。」他抓住她的手縮緊,像是怕她從身邊溜掉。

  黎燦沒有回答,只是和他四目相對,彷彿在比賽誰的耐性較好。

  最後還是季淩陽先忍不住,急切地道:「不要拒絕我,黎燦,再愛我一次好嗎?」

  這簡直是懇求了,心裡仍戀慕他的黎燦,怎麼受得了一向驕傲的他如此落魄。長長地嘆了口氣,她若有似無地吐出幾個字──

  「我想,我中了你的苦肉計了……」

  長久以來的折磨,終於在這一刻解開了,季淩陽像是洩了氣的皮球,整個人鬆懈下來,方才強打起的精神,也漸漸渙散了。

  「黎燦,陪我睡一下,好嗎?」他拿出最後一絲力氣掀起被子,示意她躺進來。

  沒有多想,她一頭鑽進他的被窩,被他一把摟在懷裡,兩人的身體嵌合成一個完美的圓,季淩陽很遺憾這居然是他第一次主動抱著她入睡,卻也很慶車,他還能有這個機會。

  今晚,他應該能有個好夢了吧?

  ******

  這一覺,季淩陽整整睡了十二個小時,像是要把這陣子的疲累一次睡回來似的,過了中午都還沒醒來。

  窗外啾啁的鳥鳴,還有房內清新的空氣,好久沒睡在這麼舒適的環境了。床上的他微微翻了個身,大手便順勢往身旁摟去。

  空的。

  半夢半醒的他馬上驚醒過來,張大眼睛瞧著倩影已然不在的半邊床位。他先是沉下了臉,雙手緊緊揪住棉被,眼中流露出驚惶,口裡痛苦地低叫,「黎燦……」

  她又走了嗎?她不是已經答應他再也不離開了?

  不!仔細回想昨夜的對話,她並沒有承諾他任何事,陪他入睡,可能也只是同情他,更可能是拗不過父母的人情壓力。

  「黎燦!黎燦!」終是忍不住大吼出來,他拚命拍著床,就快承受不了頃刻間排山倒海而來的失落,只能以此發洩。

  「怎麼了、怎麼了?」沒料到,他口裡吶喊著的主角,突然慌慌張張地跑進來,撲到床邊上下打量他,看他似乎沒事,才鬆了口氣。

  「你作惡夢了嗎?怎麼一起床就大吼大叫?」黎燦先摸了摸他的額頭,沒發燒,倒是冷汗流了一堆。

  季淩陽突然緊緊地抱住她,害她一頭栽進他的胸懷。「我以為妳走了!我以為妳又離開我了……」

  黎燦這才明白他方才失控的怒吼是為了什麼,一股對他的憐惜溢滿心頭,只能安撫似地拍著他的肩背。「你睡了好久,因為我再也睡不著了,所以就先起來準備一些東西……」

  「準備什麼?」他警戒地問,現在對於她的一切都十分敏感。

  「準備你的食物啦!」她掙扎了下,卻推不開他的懷抱。

  怔怔地盯著她半晌,確認她沒有要離開,他眉間的皺褶才和緩下來。

  「不要再嚇我了。」他再也不想經歷一次那落入地獄般的痛苦。

  「你……」既然掙不開他,她索性犯懶地趴在他胸前,聆聽他激越的心跳。「你沒收到我寄回給你的紙箱嗎?」

  「我收到了。」他苦澀的一笑。「妳並不想要,不是嗎?」

  「唉。」她微喟,搥了他胸口一記,「你一定沒有仔細看,對不對?」

  「我只看到禮服,就再也看不下去了。」或許他會昏倒,除了勞累已到極限,瞬間承受太大的打擊也是原因之一吧。

  「所以你根本沒看清楚。」她反手摟住他,這男人真是被她整慘了。「你的東西我是退回去了,可是我換過裡面的紙箋。寄回新娘禮服,是因為你害我瘦了,禮服太大,你欠我好幾頓大餐把肉補回來:至於鑽飾,哪有用一張紙箋就求婚成功那麼簡單,何況鑽戒應該要你親手替我戴上吧!至於你的手錶……」

  她舉起細瘦的手臂,那錶正鬆垮垮地套在她腕上。「我勉強收下了,我也把項鍊放進盒子給你了,還要你好好保管,哪知你根本沒看見。」

  「我以為……」因為先入為主的想法,無端害自己受了這麼多苦,季淩陽一時語塞,最後低低笑起來。「我真的很笨啊……」

  「知道就好。」這會兒她終於掙開他的箝制,從他懷裡坐起身來。「你睡了這麼久也累了吧?我去幫你端吃的來……」

  「別走!」見她又要消失了,他連忙又抓住她。

  「我只是去拿東西給你吃。」她沒好氣地拍拍他,但他卻無動於衷。「你不會想餓死吧?小心我把你的奕陽科技變成情色王國喔!」

  「那就變吧。」他竟然不在乎,手仍緊緊握著她。「不管妳要發行成人光碟、色情遊戲,甚至情趣商品,只要妳高興我都沒意見。」

  「你真是……」看來他真是被嚇著了,死活也要纏著她,令她好氣又好笑。「只要十分鐘,好嗎?」

  像是做什麼重大決策,他考慮了半天才鬆手。「五分鐘。」

  「五分鐘就五分鐘。」她協助他下了床,讓他推著輪椅到浴室盥洗。

  但在進浴室前,他突然又拉住她的小手。

  「我想吻妳。」他說得臉不紅氣不喘,「以後每天早上,我都要妳一個早安吻。」

  「不行。」手指頑皮地在他面前搖了搖,直到他臉色臭到不行,卻又不敢發作,她才臉色微紅地道:「刷完牙才准你吻我。」

  這回季淩陽不再攔她了,因為他輪椅一轉,正忙著到浴室盥洗呢!

  ******

  沒有人想到,陷入愛河的季淩陽,竟會如此的……黏人。

  除了上班時間,兩人必須分別到不同的公司辦公,其他時間,他都緊緊地纏著黎燦。當然他也提過請她回到奕陽上班的要求,不過被她一口否決了。

  「奕陽的危機已經過了,你不需要我了。」她如此說道。

  由於她並未搬回季家,所以他天天不辭辛勞地到黎家擄人,受盡岳父和小舅子的白眼也不放棄。

  他的變化讓每個人都訝異不已。晚上沒看到老婆就不吃飯,睡覺時不抱老婆睡不著,特別是黎燦看DVD時,他十分堅持一定要和她一起看,即使一齣齣笑果十足的喜劇常令他昏昏欲睡。

  尤其是每天的早安吻,有時黎燦忘了就推他出房間,他便在客廳吻得她喘不過氣,常教不小心撞見的季父季母看得臉紅心跳,直想和老伴也來個二度蜜月啊!

  可是世事豈能盡如人意,在車禍後一向排斥在公眾面前出現的季淩陽,終於遇到天大的難題──黎燦要參加黎風企業的宴會,而他,完全不在她男伴的考慮範圍內。

  「你確定你要去?」已經著裝好,美得像個天使的黎燦,十分懷疑地再次徵詢他的意願。

  「對。」就算他不去,她的男伴只會是黎藍,他也不願意讓心愛的老婆和別的男人出席,何況他知道今天宴會的情況不同。

  反正之前臉上更恐怖的時候,都已經在媒體上出現過了,每個人也都知道他的情形,如果有奇怪的耳語或眼光,他只要視而不見、置若罔聞就好,無論如何都要看好美麗的老婆。

  事實上,黎燦今天的小禮服只是露出半截美腿和嫩白纖細的藕臂,其他地方都包得緊緊的,可是他卻仍打從心裡不願讓任何男人分享她的美好。

  「好吧,但你必須答應我一個條件。」她無奈地說,真怕他去鬧場。

  「什麼條件?」他有些提防。

  「不會讓你當眾跳脫衣舞的啦!只是要你在媒體前保持沈默就好,你知道現在奕陽比黎風紅多了,我可不希望你砸了我爸的場子,把風采都搶走了。」

  「沒問題。」這麼簡單的事他當然辦得到,遑論他根本希望上鏡頭的機會越少越好。

  宴會現場,許多名流及媒體早已等著,今天黎大同要把第二代的兒女介紹給大家,而黎藍和父親已經先到了,每個人都睜大眼睛想看黎風公主的男伴,會是哪位有為的青年才俊。

  老王的轎車才抵達,鎂光燈就開始閃個不停。黎燦先下了車,接著在眾人的期待與好奇之下,季淩陽接著下車坐上輪椅。

  所有人驚訝得闔不攏嘴,只有兩位當事人表情如常地牽手進了會場。

  主客到齊,宴會正式開始,黎大同向眾人介紹了一雙兒女後,讓他們先開舞,而被冷落一旁的季淩陽只能乾瞪眼。他知道黎大同對他仍多少有些不滿,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以行動表現他對老婆的愛。

  一舞既畢,他本想迎上黎燦,卻被某個不識相的企業小開搶先一步向她邀舞,於是在下一曲音樂聲中,她又和別人翩翩起舞。

  第三支舞,是美華公司的年輕老闆,看來他們資訊安全系統是不想建置了;第四支舞,上駒電子的小開,或許奕陽下一季的零件商可以換人做做看;第五支舞……

  夠了!顧不得老婆還在應付源源不絕的男性邀約,他推著輪椅過去,皮笑肉不笑地道:「各位,可以把我的女伴先還我一下嗎?」

  在場人士或多或少都和奕陽有生意往來,要不也知道這匹資訊黑馬的厲害,基於利害考量,他們決定識相的全閃邊去。

  終於,只剩他和她了。

  黎燦看他的表情就知道這傢夥大概又在生悶氣了,不禁好氣又好笑地詢問,「你肚子餓不餓?要不要我去端點東西?」

  「不用了。」他光看她這麼受歡迎,氣都氣飽了。

  「真的不要?可是我好餓呢!」她哪會不知道他的心思,只好把自己拿出來當藉口。

  「妳光和那些男人跳舞都來不及了,哪有空吃東西?」

  「我不是故意不陪你的。你也知道,那些人都是我爸朋友的兒子,不招呼不行嘛。」從他話裡聞到醋意,她心裡偷笑。「你看,人家踏進會場後還沒吃過東西呢,肚子都扁了,多可憐啊。」

  雖然心裡不滿,但也捨不得看她挨餓,他攔截住路過的服務生,吩咐了幾句,便拉著她到桌邊坐下。

  「我自己去端就好啦。」她不解他的用意。

  「妳以為我會再讓那些狂蜂浪蝶有機會來纏妳嗎?」他挑起眉反問。

  瞧他一臉酸相,她終於忍俊不住咯咯笑起來。

  季淩陽當然知道她在笑什麼,卻也只能沒好氣地瞪著她,等她笑個夠本。

  「呃,黎小姐,可以讓我們採訪一下嗎?」見到公主終於得空,媒體連忙靠了過來。

  在得到她首肯後,一出口就是全場關注的問題。「請問黎小姐,妳和季先生的關係是?」

  「我們是……」她直覺地望了他一眼,突然壞心眼地甜甜一笑。「我們是很好的朋友。」

  很好的朋友?!季淩陽差點沒吐血,不過他仍謹記著自己的承諾,在媒體前保持沈默。

  「多好的朋友?是男朋友嗎?」記者又問。

  這次黎燦的笑容就保留了些神祕感。「這就要看他的誠意嘍。」

  所有媒體的注意力頓時全轉向季淩陽,但見他眼角抽搐一下,仍是不說話。

  保持沈默……保持沈默……他媽的老婆都不認他了,還保持什麼鬼沈默!

  「我……」他才說一個字,馬上被黎燦打斷。

  「對不起,各位記者先生小姐,我們還沒用餐呢,可以先讓我們吃飽嗎?」她狀似無辜地指著服務生送上的餐盤。

  主人都這麼說了,識時務的媒體記者們一哄而散,先去追其他企業名流的消息。

  而這端的黎燦放開胸懷太快朵頤,季淩陽卻是越來越陰沈了。

  「妳為什麼不說妳是我老婆?」他黑著臉問。

  「你好兇,這樣我怎麼敢回答?」一副可憐兮兮的表情,看起來就是裝的。

  可是季淩陽卻中招了,他極力緩和自己嚴厲的神色,再問一次。

  「做我的妻子讓妳丟臉嗎?妳為什麼不承認?」

  吃得心滿意足的黎燦用紙巾抹抹嘴,放下手中刀叉,這才正視他,給了他猶如當頭棒喝的答案。

  「因為你曾經說,要我不能洩露是你妻子的身分!」

  ******

  季淩陽終於深深地體會到什麼叫作法自斃。

  坐在床上,聽著浴室嘩啦啦的水聲,偶爾還會傳來一兩句不成調的歌聲,她的心情很好,他卻奇檬子很差。

  什麼不能洩露她是他妻子的身分,這根本是他以前昏了頭說出的鬼話,她卻奉為圭臬。他看得出來她是故意的,可是他……他竟然……

  竟然拿她沒辦法,只能繼續坐在床上生悶氣。

  浴室裡芙蓉出水的佳人終於出來了,瞧她洗得肌膚白裡透紅,髮梢性感地垂著幾滴小水珠,由於被他擄回季家,她只能穿他的浴袍,看起來更為撩人。

  原就隱著陰翳的黑眸更暗了,只是這回是蒙上情慾。他忽然想到一個很好的、讓自己正名的法子……

  「黎燦。」他聲音低沉的喚著她,很有挑逗的意味。「過來一下。」

  不明就裡的小女人聽到他的叫喚後轉過頭去,不意見到他半裸著健壯的胸膛靠坐在床上,星眸裡的火焰狂野燃燒,好像想用眼睛吃了她似的,害她莫名其妙地臉紅起來。

  「什麼事?」只遲疑了一瞬,她還是乖乖走過去。

  才到床邊,馬上被床上的男人擄進懷裡,一個翻轉壓在身下。「我要完成我們未完的儀式。」

  「你該不會想……」她害羞地推了推他的胸膛,卻被手中傳來的熱度嚇了一跳。

  「我想很久了。」他絲毫不掩飾自己的慾望,大手開始在她腰際遊移。

  「你以前明明很嫌棄的,還突然推開人家……」她有些自卑地壓住他亂來的手。

  他定定地望著她,身上傳來的明顯反應是騙不了人的。「妳忘了,我以前是個笨蛋。」

  「可是你說過你喜歡波霸美女的。」抗拒不了他伸入衣襬的手,她索性環住自己的胸前。

  「我只喜歡妳,不論大小。」不再囉唆,他深深地吻去她多餘的話,再慢慢的把不是波霸的小美女浴袍剝了。

  天時地利人和,沒有比現在更適合辣手摧花……不,是兩情繾綣的時候了。

  季淩陽使盡全身的力氣取悅她,讓她在他身下興奮得全身顫抖,嫩白無瑕的身軀因激情漾著淡淡的粉紅,勾勒得玉體十足性感。

  該是時候了,他一定要讓她今晚切切實實地成為他的女人!

  「等等……等一下!」就在他要更深入地探索她的身體時,她拿出所剩無幾的意志力喊了停。「你到底為什麼……為什麼突然想要我?只是因為今天宴會上受了刺激嗎?我……」

  「因為我愛妳,黎燦。」黯下眸光,他忍住就快爆炸的慾望,在她芳唇上落下輕吻,每吻一下就說一句,「我真的愛妳、我愛妳……」

  終於,黎燦在激情中流淚了。這句話曾經是她的奢求,他卻用她無法抗拒的方式,真真切切地傳達到她心裡。

  因為有了愛情,兩人的交纏更是熱烈,像是渴望了太久,只想和對方融為一體,每一次的交會,都是那麼動人心魄,多希望讓時間停在這一刻,不願從纏綿俳惻中覺醒。

  雲收雨歇,季淩陽滿足地輕撫她懶洋洋的嬌軀,心想她終於是他的女人了。

  「明天,我要登報發佈我們結婚的消息。」

  累翻了的小女人驕蠻地瞄了他一眼。「不要。」

  「為什麼?」大手一收,香軀又緊緊貼著他,讓她感受他的「憤怒」。

  她低呼一聲,害臊地搥了他一記。「因為人家不平衡嘛!你讓我『隱姓埋名』了這麼久,現在我也要讓你嚐嚐我當初的感受。」

  由於理虧,加上她真的委屈,季淩陽敢怒不敢言。「那麼請問大小姐妳要『隱姓埋名』到什麼時候?」

  她偏頭想了想。「齊奕行不是你的好兄弟嗎?聽說他正在追求他老婆,那你就和你的好兄弟共患難,等他一起『正名』吧!我想到時候你至少能拄著枴杖,牽著我走禮堂了吧?」

  「什麼?」陡然間拉高了聲音,他瞪著她,她也不服輸地瞪回來。

  最後化悲憤為力量的男人再次欺上她,意圖用激情的力量逼退她的條件。

  最後這場情慾的角力究竟是誰勝誰敗?只要看看季淩陽仍不方便的雙腳,就應該知道是誰「占上風」了。

  呵呵,夜還很深,情人間的呢喃也還在繼續。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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