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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葉晴]管用舊情人[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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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1-14 00:53:01
第九章

  「受了傷,竟然也不讓我知道。」  

  雖然照片上沒有顯示日期,但專業的經驗讓他有一對洞察秋毫的眼睛。這張照片是什麼時候拍的蘇擎光心裡有數,不只照片中新晴的傷令他心疼,連那時候,她黯然的眼神和消瘦的臉龐都教他眼眶濕熱。  

  沒想到擎光憑著一張照片,為她當時所受的傷在心疼喟歎,藍新晴突然有掉淚的衝動,她努力忍了下來,傍著擎光坐下。  

  「那時候不知道自己為何那麼傻,就是不想要你知道。」  

  「當時斷了哪裡?」  

  「這裡。」藍新晴彎曲手臂給擎光看,  

  蘇擎光拉著新晴的手放在他弓起的膝蓋上,溫暖的手掌準確來回滑過當時斷骨的地方,親切輕柔問她:「天氣不好的時候會感覺酸痛嗎?」  

  口氣還真像大夫。藍新晴笑著將手縮回來,反手抱住擎光的手臂說:「像我這種命帶勞碌的人手酸痛的原因可多了,像提重物,打電腦時間過久等等等都會手酸,就是沒注意過天氣起變化時對它有沒影響。好了,跟你開玩笑的。我要去洗澡了。想看電視,想聽音樂都請自便,那邊有手提音響,CD收在下面抽屜裡。如果累了,這就是你的床。」藍新晴放開擎光的手站起來,從書櫃上拉出一個睡袋丟給他。  

  蘇擎光笑著張手接下新睛丟過來的睡袋,放下睡袋走向新晴所指的矮櫃前,看電視不如聽音樂,音樂沒有負擔,可以讓人放鬆心情。  

  新晴的節儉他已經知曉,所以蘇擎光對抽屜裡只有三、四十片的CD並不意外,好聽才重要。蘇擎光選中一片蘇格蘭名謠,將它放進音響裡,如在風中飛揚的風笛聲馬上輕洩而出,音樂夾雜著新晴走向浴室開關門聲,嘩嘩的沖水聲。  

  新晴現在的心情應該很不錯,因為他聽到新晴跟著音樂哼唱的聲音。  

  他的家比新晴這裡舒適百倍,但卻寂靜得宛如夜晚的博物館,自從小倩出嫁之後,想要在他的家裡聽到另一個人活動的聲音,簡直是種奢想。  

  蘇擎光雙眼竟然莫名其妙地濕潤起來。他鋪開睡袋躺下,一隻手臂擱在額頭上擋住頭頂的光線,雖然有點累,但他想等新晴出來繼續聊天說話。  

  藍新晴洗好澡,吹乾頭髮,穿上休閒服,慢慢在潔淨細嫩的臉上拍打上清爽的化妝水,保養乳液,磨菇半天出來時,音樂停了,房間裡的燈光也變暗了,蘇擎光躺在攤開的睡袋上面不動。  

  藍新晴搖頭,轉身抱起她床上的棉被,躡手躡腳地蹲到擎光面前,輕輕替他蓋上。  

  「真是,這麼大的人還不懂照顧自己,這樣會感冒的。」  

  新晴的輕聲低喃彷彿柔柔的風笛聲,盛著濃濃的愁讓蘇擎光心口縮緊,他倏地伸手將正要起身的新晴抱住。  

  哇!藍新晴驚呼聲還沒停止就已經跌進蘇擎光懷裡,無法掙脫他強壯的雙臂,她只好抬起羞紅的臉凝視著擎光說:「我以為你睡著了。」  

  蘇擎光縮小環抱,唇邊掛著頑童般的笑容。「等你等了好久,有句話想要告訴你。」  

  「哦?什麼話那麼重要?」  

  「從今天開始,蘇擎光這輩子絕對不會辜負藍新睛。」蘇擎光舉手發誓,懾人心魂的黑瞳深情地迎視著新晴水漾的瞳眸。  

  「我以前聽過類似的話。」不管真假,這種話任何女孩子聽了都會感動。藍新晴無法裝成無動於衷的樣子,嘴角忍不住向上勾起,蘇擎光看得明白,牽起她的手,輕輕摩娑她滑嫩的手背。  

  蘇擎光貼著新晴的耳朵說:「我為了那份小心眼受了五年的教訓,我不再是那個沒有度量不懂信任的男人。但是你也要答應我不再不告而別,也不可以片面宣佈斷交或冷戰。」  

  「擎光——」藍新晴可以感受到擎光的真誠,她抬起手撫摸擎光的臉頰,喉頭因酸楚而發不出聲音。  

  蘇擎光伸出手掌將新晴的手壓他在的臉上,而另一隻手摟住她的纖腰慢慢使力,讓新晴向他靠近。兩人的心跳同時加快。兩顆頭顱也愈靠愈近,近到可以感覺到他們每一口呼吸,都吸進彼此的氣息。  

  蘇擎光溫柔的黑眸傳遞著熱切的情意,藍新晴心跳愈來愈急促,她緩緩垂下眼瞼,蘇擎光低下頭,吻上她柔軟的香唇。  

  輕柔的親吻一如擎光的斯文,卻舔醒新晴對擎光的深情愛意,那教人窒息的悸動一經擎光撥撩,立刻一發不可收拾,她閉上眼睛,抬起雙手將擎光緊緊抱住,伸出舌尖和擎光有來有往。  

  一陣忘我的擁吻之後,藍新晴忽然想起那些壞人多想要她死。天啊!她害擎光陷入同樣的危機。她再也無法想像明天和以後,她只能把握和擎光在一起的短暫時光。  

  「擎光。」藍新晴輕噢一聲,給擎光的吻和愛,更加纏綿而濃郁,成功的將她的恐懼隱藏在心裡。  

  蘇擎光胸膛起伏,呼吸不再規律,那雙向來冷靜的眸子裡燃燒著熊熊赤焰。  

  「新睛。」蘇擎光將新晴柔順的身體拉進他的懷裡,雙雙倒向地板,火燒的激情需要彼此的口沫滋潤,乍分的唇馬上如陰陽極磁鐵般,又緊緊貼合,經由性感柔軟的雙唇,兩人你來我往的奉獻和橄取。  

  藍新晴全身的血液湧上敏感的肌膚,每一顆細胞都因擎光的愛撫而逐一活躍起來,無助的嬌吟自她喉間逸出,蘇擎光用力吞嚥著口水,手撫過新晴發燙的雙頰,焚燒著慾火的瞳眸在彼此短暫的凝視後,灼燙的肢體立刻又激烈地纏綿在一起。這一次,他們共同撼動了火山,直到火紅的岩漿噴上天際,流入大海。  

  歡愛過後,溫暖的被子底下,蘇擎光雙手愛憐地摟抱著像貓咪一樣傭懶地偎著他的新晴。「新晴,我們明天去登記結婚。」  

  蘇擎光知道他這樣做,第一個反彈的一定是小倩妹妹,她會說「蘇家香火的傳人」把婚姻當兒戲,草草率率對不起父母祖先和新娘子,結婚應該先稟過祖先,然後挑好日子提親,再挑好日子訂婚,再挑好日子成親。  

  他很擔心咧,他和新晴能等完那一連串的好日子嗎?  

  藍新晴聽得很清楚,但她卻不急,她想等大難不死再談婚事。現在她又累又倦,甚至連明天的麻煩都無力去煩惱。她閉上眼睛說:「好困!」  

  「睡吧。」明天再說也行。蘇擎光體貼地將被子拉高,安靜的不再說話吵他的新晴,心裡卻反覆模擬他和新晴的婚禮,然後不知不覺跟著睡著。  

  *    *    *  

  藍新晴被電話鈴聲吵醒,她翻身接電話時忽然清醒過來。擎光呢!  

  「新晴,你還活著嗎?」電話那頭急躁的聲音把她的魂給吼了回來。  

  「活著啊!」死人會聽電話嗎?藍新晴把無線電話的聽筒拉遠,大聲回答。看一下手錶,原來十點了,難怪總編發火。  

  擎光人呢?  

  她的小房子裡躲不了人,藍新晴的眼睛停在和式桌那一隅範圍,原本雜亂的書報堆被整理得乾淨整齊,雖然不見擎光的人影,但桌上壓著一張字條,她邊聽電話,邊走過去拿起字條來看。  

  「活著就好。新晴,快去找警察報案申請保護,有人要殺你。」  

  藍新睛正在看擎光的字條,字條上除了交代他出去買早餐之外,還寫了情話。  

  沒想到他那個人嘴巴拙拙的,情書卻寫得很不錯,今藍新晴愉快地輕輕笑出聲來。  

  「藍新晴,這時候你還笑得出來,我服了你了。」可憐的總編老大在辦公室裡繼續哀嚎。  

  當了總編的人怎還如此容易大驚小怪,藍新晴正式回應總編大哥的關心。「總編大哥,你讀別家的報紙也就算了,竟然還看過期的。」  

  「什麼過期,是恐嚇信件  」驚狂的尾音急急停頓。「你是說你已經知道!」  

  「我昨天忘了告訴您,我已經被追殺過了。」藍新晴語氣和緩地向總編報告,然後再度把聽筒拉遠。  

  電話那頭傳來急猛的抽氣聲。「新晴,你是想試我的心臟還是——」  

  「不,您千萬要為國保重。總編大哥,我這篇報導一定還有後續,而且一定比前段血腥聳動,萬一我被「做掉了」,您千萬別忘了我對我們報社的買獻,記得多燒些紙錢給我,在世窮一輩子,死後無論如何要想辦法讓我當個有錢的鬼。」  

  「喂!藍新晴,我為你急白了頭髮,你還有心情在家裡哈拉。你的報導已經引起各方矚目,算是功成身退,我決定不再繼續了。」  

  騙人,自我認識您時,您的頭髮就一直黑白參雜。藍新晴將聽筒換邊。「總編大哥,我冒著生命危險做這項報導,可不只是為了獎金和出名,是為了全體新聞人的尊嚴,為了伸張日漸式微的正義。大哥,您一定要繼續支持我。」  

  經過藍新晴一番義正詞嚴的辯解,總編大哥沉重地歎了口氣。「新晴,我想支持你,但這封信是今天早上才放在我辦公桌上的,我想,是你昨天被追殺不成的連續版,對方給你時限交代後事,」  

  哦?最後通牒!「那些壞人很假仁慈。我可以活到什麼時候?」  

  「今晚十二點。」  

  這時門外突然有聲響。擎光不在,藍新睛不再逞勇,緊張地將筆筒裡的美工刀握在手上,雙眼緊盯著慢慢推開的門,壓低聲音快速對著電話說:  

  「不要掛電話,要是聽到我喊叫就立刻報警。」  

  「起來了。」  

  是擎光!藍新晴噓口氣,閉上眼拍著胸口。電話裡傳來聒噪的大喊聲:「新晴,新晴  你快說話。」  

  「沒事,保護我的人回來了。再見。」藍新晴說完,很乾脆地將電話關掉。  

  蘇擎光將早餐一一放在桌上,回身抱著新晴親吻一下她的鼻尖。「是誰在電話中叫嚷!」  

  甜蜜的招呼,她喜歡。藍新睛笑著靠到桌邊坐下。「總編大哥。他說他接到要我死的恐嚇信,對方說讓我活到今晚十二點。」  

  蘇擎光停下一切動作,坐到新睛身邊,告訴她另一則消息。「今天早上阿發打電話告訴我說,方菁的屍體不見了。」  

  藍新晴臉色蒼白,表情驚愕地喊叫:「開什麼玩笑!方菁又不是殭屍,屍體怎麼會無緣無故不見了。」  

  「阿發不是會亂開玩笑的人。」蘇擎光一臉凝重的表情。  

  藍新晴深吸口氣讓自己很快冷靜下來。「真是——我要怎麼說,我一直以為當法醫有一樣別的醫生比不上的好處,就是你的Case全都不會落跑。」  

  蘇擎光雙手圈住新晴的肩。「我以為你會害怕,會愁眉苦臉,沒想到你竟然有心情跟我開玩笑。」  

  「我不是那種一受驚嚇就躲在櫃子裡發抖的女人。」藍新晴搖頭,露出萬般無奈的笑容看著擎光。「但說我不怕那是騙人的,我怕在心裡。擎光,記得,萬一我死了,你要叫小倩替我化妝,我不要我的靈魂被我的死相嚇昏。」  

  原本滿腹憂慮的蘇擎光聽了新晴的話,總算也能笑了。「新晴,我不會讓你死的。」  

  藍新晴微微搖頭,晶瑩的黑瞳停在擎光臉上,連閻王的地盤都敢來踩,她還能這樣看著擎光看多久?  

  「擎光,閻王和阿達他們從日本回來了嗎?」藍新睛問。有他們在,能讓她覺得比較放心。  

  蘇擎光拉著新晴的手說:「他們在日本先收下一億五千萬訂金,一刻也沒停就趕回來了。」  

  「哇!一億五千萬可是天文數字。那他們對方菁屍體失蹤有何看法?」藍新晴記者本色不知不覺地顯露出來。  

  「聽阿發說,閻王聽到方菁不見,那對濃眉毛挑了挑,立刻叫貞子負責去把方菁找回來。」  

  「貞子姐姐是個嬌弱的女子,這工作對她來說會不會太艱巨了?」藍新晴不瞭解閻王為什麼不叫不怕鬼的阿發,而叫個嬌弱女子去找一具屍體。  

  蘇擎光發現有新聞可問能讓新晴心情放鬆,暫時忘記飽受威脅,惶惶不安的日子。他說明:「閻王說,邱立委是條大毒蛇,大毒蛇又找到毒蠍精合作,弄得毒氣到處瀰漫,所以他有其它任務派給阿發負責。」  

  「我們能贏過那些壞人嗎?」藍新晴心臟被壓迫的不敢用力呼吸。  

  「這個要用貞子的話形容比較透徹,貞子說我們現在是八仙捉妖,各使法寶。」  

  蘇擎光說。因為閻王回來後說一切照計畫進行,所以他不安的心放寬不少。  

  「八仙!」蘇新晴沒問蘇擎光說連我算進去,暗夜騎士到底有多少人?  

  蘇擎光說:「力宏和阿達他們有位好友叫『黑拓』,那人也夠厲害的,給邱立委和珍妮看中意的船就是他『調』來的。」  

  擎光已經和她心意相通,能回答她想知道又不敢隨便問的事,當然令新晴笑得開心。她說:「有說仙和妖鬥法,勝負如何?」  

  「雖然棘手,最後一定邪不勝正。」危險當然有,但是暗夜騎士的名聲可不是隨便得來的。蘇擎光說完看著桌上說:「再不吃,我辛苦買回來的早餐都涼掉了。」  

  「嗯,吃完我們趕快去辦事。」藍新晴馬上動起筷子。  

  蘇擎光對新晴的提議有點意外,邊吃邊對新晴說:「有人放話說要取你這條小命了,你還想要出去!」  

  藍新晴露出英雌本色,勇敢說給擎光聽。「貞子姐姐不是說八仙捉妖,各使法寶,那我們當然也要發發威,不能讓壞人看輕。不管怎樣,我總覺得有義務出力平息這場可怕的風波。」  

  「話是沒錯,那你想怎麼做?」  

  「不是我想,是你想,然後我們一起努力去做。」藍新晴朝擎光笑了笑,大方地把問題丟給擎光,然後趕快把早餐吃完。  

  蘇擎光沉默了,忽地,他用力放下筷子對新晴說:「那就先幫貞子找到方菁。」  

  「好,屍體是一項有力的證據。擎光,我馬上準備,你替我收拾一下桌上的東西。」  

  這一出去,又不曉得什麼時候回家,垃圾一定要清出家裡。藍新晴忙碌地將她的百寶大包包斜背肩上,充足電的手機掛在脖子上,隨手抓下一件外套,另一手提著昨晚跟擎光借的電腦,然後匆忙走到鞋櫃前找球鞋出來穿上。連日來,她已經理出一個心得,對一個需要跑路保命的人,有什麼比穿上一雙球鞋實用。  

  「好了。」  

  蘇擎光將裝著垃圾的塑膠袋交給新睛,然後彎身邊穿他的鞋子邊交代:「愈是著急愈容易誤事,鎖門前,再檢查一下重要的東西帶全了沒?」  

  「放心,重要的東西全在我身上了。」  

  蘇擎光抬頭看,新晴在他面前張開雙手。全身披掛得像棵聖誕樹,蘇擎光轉身才敢偷笑,抖著手鎖好門,將鑰匙投進新晴指示的大包包裡,然後自新晴手中分攤筆記電腦和垃圾。  

  他們才上計程車,藍新晴的電話就又響起。「喂,」對方一聽到她的聲音,馬上急著說:「新睛,快去警察局申請保護。」  

  又是一通要她申請保護的電話,她乾脆到警察局打地鋪好了。「敏如,我——」  

  張敏如打斷新晴,壓低嗓子快速說話:「章智人剛才很得意地跟我說,他有個朋友叫珍妮,是菲律賓來的大姐頭,手下有一批殺手,她說今晚一定要叫你死。新晴,那個女人和她的部下心狠手辣,殺人像殺雞一樣平常,我不能說了。」  

  張敏如匆匆忙忙結束談話,蘇擎光看著表情突然轉變的新晴,不安地問道:  

  「新晴,敏如跟你說什麼?」  

  「敏如好像偷打電話來跟我示警,她說這回要我命的人叫珍妮。」藍新晴看向眉頭緊緊皺攏的擎光。「就是來找阿達麻煩那個女人。」  

  「有人跟蹤我們的車。」蘇擎光警覺回頭,叫計程車司機加速開往蓮巖殯儀館。  

  擎光打電話說被跟蹤,阿發立刻站到靈堂會館前門張望,等他們回來,小倩也偽裝成殯儀館裡的清潔婦,雙手握著內有玄機的掃把在阿發身邊掃來掃去。  

  蘇擎光下車後,拉著新晴走向阿發,阿發點頭,低聲叫擎光和新晴先到方菁靈堂前上香,上完香後伺機從暗門離開,到裡面找閻王阿達他們商議。  

  阿發那對大小眼瞥了一眼自銀色轎車下來的彪形大漢,然後說:「『長髮的』身長180,肩寬70,體重85公斤,『穿皮鞋的』身長185,肩寬75。體重90公斤,這種身材,搬運費和焚化費要加倍收費才行。」  

  「阿發,為免旁人起疑,不要讓壞人在我們這裡突然消失。」  

  「小倩,我只是先估算一下成本和人力。」阿發低聲笑道。然後彎身抱起一箱折成蓮花的往生錢。「不管怎樣,我先過去向他們招攬生意,勸他們買份「生前契約」以備不時之需。」  

  那中年婦人怎麼看也不像擎光的妹妹,小倩啊!  

  「不要回頭看。」蘇擎光提醒。  

  蘇擎光牽著一臉傻楞的新晴走進安放三十組靈堂的會場,依阿發指示苴往方菁靈堂前走去。有義工過來招呼他們,然後他們拿著香向方菁的照片拜了拜。  

  「沒想到殯儀館竟然熱鬧到沒地方停車。」「長髮的」壞人站在車旁跟他的同伴說話,一邊探頭去看用大量鮮花分區,肅靜、不陰森,而且熱鬧的靈堂會場。  

  阿發揮手向他們走去。「少年耶,你的車子不要停在這裡,這裡是停警車的。」  

  他最討厭警察。一穿皮鞋的一連聽到警車心情就變得一片黑白,他隨口問問:  

  「怎麼,殯儀館也會遭小偷。」  

  「你怎麼知道!我們真的丟了一具女屍。」阿發做戲地瞪大他的大小眼,又突然一臉詭笑地指著他們問:「一說就中,看你們偷偷摸摸的,不會是你們偷的吧?」  

  「瘋子才偷屍體,滾開!」「長髮的」破口罵人。  

  「連屍體都不敢偷,算什麼英雄好漢。」阿發一臉不屑地說道。  

  「死老頭,你敢說我不是英雄好漢!」  

  「穿皮鞋的」不耐煩地吼「長髮的」:「連個死老頭你也能跟他吵。記住,不要在這裡惹事,我進去盯人,你找地方停車,車子停好馬上過來,知道嗎?」  

  「原來你是他的老大!介紹你們好東西,生前契約很適合你們。」阿發存心煩人,擋住「長髮的」路。  

  既然是好東西間一下不吃虧,真的好就搶過來據為己有。「什麼是生前契約?」  

  「就是你們死了以後,替你們辦喪事的契約書。當然,不包括墓地或是靈骨塔。」阿發一臉你們真無知的表情。  

  原來是那種東西,這回連「穿皮鞋的」都上火了。「胚!死老頭,聰明的話,先替你自己準備,因為你馬上用得到。」  

  他們兩人雖然都想揍這個怪裡怪氣的土公仔,但握成拳頭的手就是舉不來,這裡有股詭異陰森的氣氛。好陰寒,雞皮疙瘩不覺冒得如蓑且大。  

  「不可能,我跟閻羅王說好了,我還要在陽間服務三十年。」阿發說完後,懶得再理一干壞蛋,高傲地揚起下巴,然後從已經被他量好棺材大小的壞人面前走過。  

  很奇怪,這死老頭一離開,他們才不再覺心頭慌亂,也不再覺得四周寒冷。這地方真邪門!  

  欸。稍不注意,剛才那兩個人呢?  

  「穿皮鞋的」衝進花海般的靈堂,粗魯地將跪在地上向靈位伏拜的人拉起來,此舉驚動其他看不下去的喪家、義工還有工作人員,一時間,四、五十人同時忿怒地聚成人牆將他趕出外面。他擦著冷汗退到門口,不死心地繼續張望。叫藍新晴的那個女人和那小子不可能眨眼間在他眼前消失,一定躲在某個地方。他邊看邊打電話叫邱立委派給他們使喚的人到所有出入口站岡。  

  藍新睛隨著蘇擎光一轉,像突然從明亮的花園掉進一個陰森詭異,教人不寒而懍的恐怖世界。  

  「不用怕,這是最安全的路,貞子最喜歡走這條路了。」蘇擎光說。  

  昏暗的燈為他們照路,也照到地上隨處散落的冥府通行紙鈔,尤其她又剛閃過一個冰屍櫃,要不是她相信擎光,雙手緊緊抱著擎光不敢放開,恐怕現在已經嚇得蹲在地上,蒙眼哭喊救命了。  

  上上下下,經過無數的門,藍新晴感到頭都繞昏了。「擎光,我有沒有跟你說過,雖然我佩服暗夜騎士所做所為,但無法瞭解你們的行為想法,為什麼常走的路要弄得這麼可怕!」  

  「為了不讓別人亂闖進來。」蘇擎光摟著新晴通過一扇暗門。  

  據說,這條路是可以通行許多地方的暗道,沿路有紅外線電眼和重重機關把守,門禁森嚴到連「鬼」都無法潛入,可以讓他們很安全,很隱密地在蓮巖各個地點現身或消失,花玉貞最喜歡利用這條密道嚇人,他倒是不常走這條路。  

  「小倩,快來看你家輸精光在吃新睛的豆腐。」花玉貞悠哉地看著監視螢幕。  

  「貞子姐姐。」蘇薏倩已經變換回原來年輕清秀的面貌。「剛才那兩人可是職業殺手,我好擔心我哥和新晴萬一逃不過——」  

  「放心,擎光已經有優良的逃命經驗,為了救愛人的命,他一定會愈逃愈熟練。」  

  「男子漢只能拉著心愛的女人一直跑,會損及形象的。」蘇薏倩說。想當初力宏像英雄一樣擄獲她的芳心,那種感覺好甜蜜。  

  「別想太多,他們會愈跑愈甜蜜。」花玉貞眼尾瞄向閻王和阿達,他們正在專心討論事情。所以她降低聲音說:「不然,我們來打個賭。」  

  蘇薏倩眼尾也輕輕瞄了一下,然後點頭。「嗯,賭什麼?」  

  當兩個女人聲音愈來愈小,頭愈來愈靠近的時候,她們的老公突然不安地抬頭。  

  「小倩。」  

  「貞子。」  

  兩個正在密謀的女人聽到叫聲迅速分開,花玉貞裝成若無其事,隨後細聲嬌笑說道:「歡迎蘇擎光和藍新晴到。」  

  門還沒打開就聽到貞子姐姐在歡迎他們,剛推開門的蘇擎光是習慣了,但藍新晴尚無法將詫異的表情藏在心裡。  

  「哎呀!我以前怎沒注意到你們兩的名字取得真是相配。」花玉貞最會混淆轉移別人的注意力,她講這句就是這個目的。  

  蘇擎光想都沒想就說:「擎光和新晴,是不錯。」  

  「不,「輸精光」當然就「爛心情」。我說是絕配,沒錯吧!」花玉貞忍不住哈哈嬌笑,連阿達和嚴肅的閻王也想笑,但他們為了禮貌,只好強忍著。  

  蘇薏倩看著老哥的表情忍不住搖頭莞爾笑道:「好了,你就是愛玩。新晴你別介意,貞子姐姐就是愛開玩笑,其實她人很好很善良的。」  

  花玉貞聽了,愉快地挑動細細的眉毛,小倩真是她的好姐妹,最瞭解她了。  

  「我瞭解,我聽擎光說過。」藍新晴朝花玉貞笑了笑。「這陣子心情真的常爛透了,好想改個名字。」  

  花玉貞急急搖動纖指,嬌聲說道:「不,千萬別改,這名字很好。新晴嘛,表示雨過天青,萬物揮別陰霾重見光明的意思。」花玉貞一對黑眸不滿地掃過笑她的人。「其他人別太崇拜我,本小姐偶爾也會翻翻字典的。」  

  嚴力宏撞了一下忘了關上嘴巴的阿達。「公事先處理。」  

  此話一出,連貞子都不敢再開玩笑,大家各自走向平時慣坐的位置上,蘇擎光牽著新晴的手坐進餘下的空位上,七十二吋的螢幕上便開始播放一段不可能在其它電台播放的「獨家短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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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1-14 00:53:33
第十章

  第一次參加「工作會報」的藍新晴屏息注視超大的螢幕。阿發不知何時已經站在嚴力宏旁邊。  

  最先出現在畫面上的是某銀行保險箱登記處,接著一位穿著時髦,戴著深色墨鏡,塗著櫻桃紅的嘴唇薄薄的,略往下彎,她直接走向鏡頭。接著小倩的聲音在和那女人交談,然後請那女人摘下墨鏡讓她對照手上的證件。  

  那女人臉上的肌肉輕顫一下,揚起眉摘下她的墨鏡。螢幕裡是一張很美艷的臉,但那對眼睛冷得今人生畏。只有嚴力宏和吳民達猜到她的想法,此刻若是在菲律賓,她會立刻讓眼前這位冒犯她的女孩自世上消失。  

  嚴力宏說話了。「她叫珍妮,菲華混血,拿英國護照,其實她帶在身上的護照不只一本。此人心毒手辣,連自封立法院教父的邱立委都不敢不聽她的。她的身份很特殊,說是大哥的情婦,卻又有完全自主的權力,應該說是帶兵投靠的二寨主。」  

  接下來,播放一段珍妮在菲律賓豪宅裡的生活,內容有接近她身邊的人物,還有她主持的龐大生意。  

  這簡直是情報人員的專業,她的記者證可以拿去燒掉了,此時沒有她講話的分,所以藍新晴專心地看和聽。  

  吳民達接著說:「這女人開設的賭場,夜總會美女如雲,生意都很出「色」,因為她在各國成立模特兒經紀公司,誘拐逼迫年輕貌美的女孩賣身賣色,若有反抗,「生不如死」就是她們的寫照。台灣這家模特兒經紀公司由邱立委出資,方菁負責。而和邱立委掛勾的,還有一些地方上的民代,角頭大哥。」  

  藍新晴張著嘴聽傻了。吳民達繼續說下去:「邱立委算是珍妮的部下,而方菁受雇於邱立委,珍妮到台灣後,方菁偷聽到一些她不該知道的秘密,竟然想用此向外號叫『毒蠍女』的珍妮敲一筆。最後,當然只有死路一條。」  

  方媽媽要是知道菁菁的錢是這樣賺來的,一定會很內疚難過。藍新晴伸手擦去眼淚。吳民達飛快瞟一眼太過安靜的貞子,然後面向擎光。  

  「擎光,你之前懷疑的幾個案子,閻王和我仔細調查過了,其中三位在失蹤或死去之前都待過方菁那家公司。」  

  蘇擎光黑眸閃亮,手掌用力拍一下大腿。「太可恨了,這世界出現珍妮和邱立委這種泯滅天良的人真是悲慘,他們無所不用其極,連醫院都被納為毒品交易市場,我同學章智人就被利用了。」  

  「人要是沒有貪婪心就不會被利用。」吳發面無表情,他安撫人時都是這副酷表情。「耐心點,只要因果循回到了,老天自然就會睜開眼睛。」  

  「我相信老天已經開眼,等我跟銀行確認一億元尾款入帳,這人間就會少掉好幾個大惡人。新晴,孤兒院的危樓很快就會拆掉改建大樓,你以後不用再擔心弟弟妹妹們沒個安全的地方住了,」蘇薏倩笑著告訴新晴。  

  「孤兒院要蓋大樓,天!你們怎麼辦到的?」藍新晴雙掌壓住狂跳的心臟,看著一個個帶著笑容的親切面孔,她覺得她高興到快不行了。  

  藍新晴是新成員,尚需要通過他們嚴格的訓練,所以嚴力宏認真告訴新晴。  

  「暫時忍耐,時候到了,該知道的事我們一定會讓你知道。」  

  奇怪了!貞子姐姐這時很少不發表意見的。蘇薏倩和大家輪流交換眼光,然後坐到貞子的旁邊。「哈囉,倩女找貞子。」  

  「小倩,我怎覺得剛才那段影片中,珍妮旁邊有兩個人曾經是「羅雲天」的部下。」沉默許久的花玉貞拉著小倩說出她的懷疑。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連那種以前只在影片中見過的角色,貞子竟然也能指認出來。除了藍新晴,其他人同時否認,聲音最大的就是吳民達。  

  為什麼每個人都忽然緊張起來,花玉貞瞇著眼,仔細看過每一個人的表情,然後搖著頭,這些人說謊誆人的道行和她比起來,還早得很呢!  

  花玉貞面向她尊敬的嚴力宏。「閻王,你說,我相信你不會騙我。」  

  老婆太聰明有時候也是一種煩惱,吳民達一把將妻子摟進懷裡。「貞子,珍妮是羅雲天的愛人,她親自來台是想替羅雲天報仇。」  

  「怎麼沒有人告訴我!」花玉貞低語。只有珍妮這個變態女才會愛上「無血無淚」、「死沒人哭」的羅雲天。  

  「就是怕你擔心啊!」吳民達細聲輕哄貞子。  

  花玉貞倏然有所頓悟,她看過方菁被竊那天的全部監視錄影帶,有人從蓮巖偷走死人,她竟然找不出破綻和嫌疑者。原來是出了內奷。  

  花玉貞依偎在阿達懷裡冷笑。「所以你叫阿發把方菁藏起來,再叫阿發騙大家說屍體被偷,叫我調查,讓我當白癡。」  

  貞於連這事也能馬上聯想到。堂堂大丈夫吳民達聲音身段變得更小。「我真的不想再讓你聽到羅雲天三個字。」  

  吳民達和羅雲天之間的仇恨曾經牽連到貞子,貞子有一陣子聽到羅雲天三個字就徹夜失眠,所以阿達和力宏商量過後,請阿發幫忙故佈疑雲,派貞子專心去找方菁屍體,目的是為了轉移她的注意力,沒想到貞子竟然連羅雲天的舊屬,那種不起眼的小角色也認得出來。  

  花玉貞繼續冷笑。「方菁藏在哪裡?」  

  「阿發把她藏在偵訊罪犯那間密室,替代那張舊式的冰屍櫃。」  

  花玉貞蹙緊細細的柳眉,過了十秒鐘之後,她滿腹怒氣地推開阿達。「我是先跟你離婚,還是叫阿發先替你和那女人量好棺材。」  

  糟了!貞子山噴火了。吳民達趕快招小倩過來救命。  

  蘇薏倩上前抱住花玉貞,用輕柔的聲音跟貞子說:「兩樣都免了。貞子姐姐,原諒大家怕你擔心的心情嘛!珍妮的殘酷冷血和羅雲天不相上下,對付這種可恨又可惡的人,直接爆了,讓熟肉一塊塊掉到海裡餵魚吃,比較符合你平常教我的廢人當廢物利用論。」花玉貞點頭,滿意小倩把她說的話都記在心裡。蘇薏倩繼續說道:「她找阿達報仇等於卯上我們每一個人。你說,你是要先救夫救朋友,還是只顧生阿達和我們的氣。」蘇薏倩突然轉頭問吳發:「阿發,貞子姐姐這回真生氣了,我跟你賭,她會義無反顧地殺夫。」  

  「小倩,你輸了。我先救夫,再回頭殺夫。」花玉貞雖然用力白了阿達一眼,但卻是滿臉的憂愁。  

  很奇怪,難以搞定的貞子每次只要聽小倩說幾句話就會消氣,所以說小倩是他吳民達的救星也不過分,吳民達向小倩道謝,厚著臉皮將嬌妻摟回懷裡。  

  大家早習慣這對夫妻在眾人面前黏來黏去,嚴力宏和蘇薏倩相視而笑,嚴力宏接著輕咳一聲。「時間不早,我們還有很多事要進行,大家靠過來吧。」  

  此話一出,所有人盡速向閻王靠攏,平時愛嘻哈的貞子,眼裡露出必除珍妮的冷意。哼!想砍殺她花玉貞的老公,作夢!  

   

  她也有任務,藍新晴躍躍欲試。「擎光,閻王說要我們拖時間,我不懂他的意思,快告訴我怎麼完成任務?」  

  「第一,把這篇新聞稿e-mail給各電台和報社,此稿一出,無論好人壞人都會忙得人仰馬翻,珍妮身邊的幫手減少,就是暗夜騎士出手的機會。」蘇擎光將放在桌上的公文信封拿給新晴。  

  藍新晴拿出稿子很快看了一遍,簡要添上章智人一筆後拿給蘇擎光看,等蘇擎光點頭,她叫出電腦檔案,手指在鍵盤上跳躍,修改後存檔,然後就「萬箭齊發」,給它e-mail出去。  

  成為全國最曾得罪人的記者,新晴覺頗有成就感。「完成了。第二是不是寄一份給總統?」  

  蘇擎光笑道:「怕總統太忙沒時間看。第二是不能坐以待斃,我們要努力跑路。」  

  「跑路!」他們不是待在全台灣最安全的方地方嗎?藍新晴放開滑鼠,一臉疑惑地看著擎光。  

  蘇擎光說:「對,我們是吸引人注意的煙火。」蘇擎光翻開小倩為他準備的「跑路袋」,裡面竟然放著一把槍和急救包,他臉色凝重地扣上扣子。通常閻王派給他的任務都是沒有危險的檢驗工作,不曾上場衝鋒陷陣,不管為誰,他這次得好好表現一番。  

  「擎光,你表情好怪,裡面放了什麼?」  

  「一把槍和急救包。」蘇擎光老實說。  

  藍新晴懂了,她不再傻傻地高興。「擎光,你有跑路路線和計畫嗎?」  

  「隨機應變,不過我們這回開閻王那部原廠的防撣車。」蘇擎光將袋子斜背在胸前,抬頭看到緊擰著柳眉的新晴,她的表情就如剛才為夫不安的貞子,蘇擎光用力握著新晴的手說:「成為法醫之後讓我更懂得珍視生命,我不能漠視那些壞人為惡,我更不會束手任那些壞人傷害我們兩人的。」  

  「我相信,我相信你。」擎光的決心和男於氣概教她心懾折服。她摟住擎光的腰,利用短短幾秒鐘送上一記崇拜的香吻。  

  二十四小時全天播放新聞的電視台,收到藍新睛送出的新聞後,馬上打出最新頭條的標題插播,藍新晴成了全台灣最耀眼的煙火,被她提到的人,有的馬上叫助理訂購國外機票,有的忙著燒燬證據,有的發誓要殺掉藍新晴洩恨。  

  珍妮打電話給穿皮鞋和長髮的。「那女人呢?」  

  「還在殯儀館裡。」誰敢老實說,藍新晴好像不見了。  

  珍妮冷哼一聲。「邱先生會多派他的手下過去和你們會和,有機會馬上殺了那女人,殺人的罪名推給邱先生手下那群蠢豬。」  

  「是。」穿皮鞋的偷噓了口氣,還好珍妮沒追究他們在殯儀館耗去太多時間的事。  

  蘇擎光開著車子特地繞了一圈,確定可疑的車子跟上才駛出蓮巖。幾分鐘後,後面已經跟了一串車隊,蘇擎光沒有目標地亂轉,急得後面的人跳腳。  

  這時,手機鈴開始響,藍新晴笑著向擎光攤開雙手說:「我的手機早關掉了。」  

  蘇擎光認分地接電話,才講了一句就回頭跟新晴說:「敏如打電話來說章智人被刑事組的人抓走了。」  

  「恭喜她。」藍新睛愉快地回答。她不但報了當年章智人害她和擎光分別五年的仇,也幫敏如就此脫離苦海。  

  蘇擎光笑了。他轉達新晴的話給敏如知道。「新晴說恭喜你。」車子雖然是防彈的,但開車不該漫不經心,尤其後面的駕駛開始不耐煩了,幾次超前想要擋車。  

  「敏如,要謝改天再謝,我們現在很忙,過幾天再聯絡。再見。」蘇擎光長話短說。然後把手機放進新晴手裡,專心地控制速度和方向。  

  藍新晴回頭看了一眼,正好看到那個「長髮的」手裡拿著槍向他們威嚇,她提醒擎光。「擎光,萬一他們大膽在車陣中胡亂開槍,恐怕會傷到無辜的人。」  

  「好,往人少的地方去。」蘇擎光加快速度,撞開貼上來的車子。節儉的他心疼地搖頭。「這種頂級原廠車維修費錢費時,不知道小倩和貞子看到了會怎麼說!」  

  「我們是為民除害,內政部應該獎賞我們一部相同款型的新車。」  

  「立法委員對預算砍得凶,尤其我們得罪的又是他們的同學,所以少作夢了。」  

  沒想到擎光會說笑話,籃新晴哈哈大笑。笑著笑著,蘇擎光已經把車開上高速公路,藍新晴恍然人悟。「啊,南橫!」  

  蘇擎光很快轉頭對新晴投以一笑。「我們最熟悉的路。」  

  還好不是假日,也不是車流尖鋒時間,這輛車子上有衛星導航儀沒啥稀奇,神的是液晶螢幕上竟然可以設定標出警車所在,蘇擎光臨危想出一個主意。  

  他利用車子良好的性能突然沖得很快,後面的車以為他要逃走當然加速猛追,接近警車時,他急踩油門,方向盤一轉,剎那間已經俐落拐進一部遊覽車後面。  

  雖然他沒看到,但聽到警笛突然鳴叫,他笑了,新晴也跟著笑了。一定是那些一下找不到他們的車子飆太快,警察追過去了。  

  過了十分鐘,藍新晴看到三輛警車圍堵住一部眼熟的車子,警察挑出槍命令拒補的人下車,有警察大叫車上有刀器,那些人一臉懊喪地被拷上手銬,推上警車。  

  誰說捉壞人要打架,藍新晴用崇拜的眼神凝視擎光,佩服擎光的智慧和技術。  

  蘇擎光連續用這個方法甩掉四輛車子,不過進了南橫公路後,就沒有這麼順利了,唯一能自我安慰的是:追逐他們的車子只剩下三輛。  

  和幾日前在烏天黑地,彎曲盤旋的山路上疾行相比,這次負擔少多了。  

  瞧,他們開著防彈車子,車子裡有礦泉水有點心,萬一和敵人對峙的話,他們也不會赤手空拳,任人烹宰,所以雖然是逃命,也沒見他們特別慌張,穩穩地和追逐的人車保持若即若離的距離,或許如貞子說的,一回生,二回熟,逃出心得來了。  

  「擎光,照這種速度,我們三個小時就能穿越南橫了。」藍新晴說。  

  「好像太快了。」蘇擎光放緩速度。「希望閻王和阿達他們像我們這麼順利。」  

  「聯絡他們。」  

  「現在不行。貿然聯絡會讓他們分心,可能危及他們的安全。」蘇擎光說。  

  「那我們要如何得知對方消息?」  

  蘇擎光將衣袖推上手腕,讓新晴清楚看到他的手錶。「這隻手表多出一個看起來沒有作用的鈕,按下去,其他人的手錶會發出輕微震動,表面上的數字跟著現出閃光,每個人有不同的代號。通常他們出去辦事情的時候,我都會待在『那裡』靜靜等待,等他們找我。」  

  如果使不上力,最體貼的關心就是當沉默的支持者。難怪擎光三不五時就看一下他的表,藍新晴點頭。「我懂你的意思了。」  

  「@#$!」蘇擎光突然大罵。  

  藍新晴第一次聽到擎光罵髒話,她跟隨他的視線看去,前面正在修路,一輛大型吊車吊著巨大的長方形水泥箱慢慢放進坍塌的路基,兩邊的車子都停下無法前進。  

  這下進退不得,可以想像後面那些壞人一定笑得可以看到滿口蛀牙。@#$%。  

  藍新晴心裡學擎光罵一遍髒話。  

  「怎麼辦?」  

  「走不了了,只好休息喝水。」蘇擎光手伸向後座,把小倩準備的另一個袋子提到面前。  

  「啊!」對方已經下車向他們走過來了,擎光竟然還有心情喝水!  

  但是,擎光真的鳥都不鳥他們一眼,「小倩真細心,連點心都準備好幾樣。」  

  「擎光——」  

  蘇擎光拿了一塊又燒酥放在新晴手裡,再把牛奶、運動飲料拿給新晴挑。「他們以為我們會嚇得半死,要是看到我們坐著悠閒地吃喝,一定會氣死的。」  

  擎光說得沒錯。藍新晴張口開始享受叉燒酥,她點了牛奶,擎光替她把吸管插好,她說了謝謝,便笑著接過來。她的輕鬆本來是刻意表演給圍在外面,那些獐頭鼠目的壞蛋看的,不過,看到他們打不開車門,敲不破防彈玻璃,一張張瞠目結舌的瞼貼在玻璃上面時,那得意的笑容不自覺浮上她的臉,食慾更是大增。  

  「真好吃。哪家做的?」  

  蘇擎光笑了,拿了一張面紙體貼地擦掉新睛嘴角邊的酥皮。「一定是平婆。小倩說平婆的料理是人間美味,吃得到是福氣。」  

  嘴巴裡有食物,藍新晴只好掩著嘴點頭笑道:「小倩很不簡單,我看只有她才能把怪怪的平婆和貞子收攏得服服貼貼。」  

  「因為小倩很喜歡她們,對她們的讚美誠懇的直抵她們心坎。」蘇擎光再吃一塊。家裡有個寶貝妹妹真不錯。  

  咕嚕,咕嚕。這肚子餓的叫聲來自車外面幾位壯漢。  

  「穿皮鞋的」尷尬開口:「誰車上有吃的,拿過來分給大家吃。」  

  「菲律賓來的老大,只有香菸和檳榔,我去拿。」  

  「白癡,那種東西吃得飽嗎?」  

  有的人餓了沒力氣,有的人餓了找人出氣。白癡不幸變成外國老大的出氣筒,挨了一拳。沒想到這一拳,地頭蛇和外來虎開始分裂對峙。  

  平平出來做壞人,外國壞人就可以出手打在地惡霸嗎?雙方劍拔弩張相向,似乎不比出高下輸贏,這「過結」就沒完沒了。  

  吊車正在慢慢退開,蘇擎光捉緊時機,驚險穿過窄小的過道。  

  藍新晴他們跑了。都是這群蠢豬壞事。珍妮的手下不說話,陰鷙的眼睛一瞇,  

  消音手槍已在手上。砰砰砰!剛才最狠最嗆聲的人先後倒在血泊當中,其他人驚惶地四散尋找遮避,很實在地把平日橫行鄉里的大哥氣概倒過來寫。  

  長髮的一臉輕蔑,朝躲起來的人比中指,隨即上車繼續去追藍新晴他們。  

  

  衛星導航螢幕上出現數輛警車。原來接獲報案的警察們集結在前頭想來個甕中捉鱉。蘇擎光注意著後面那部難纏的車子,一邊想再做順水人情,把罪犯直接送到警察面前。  

  車子停下來了,前面一排站開的警察拿著槍同時對著好人和壞人,因為報案的人在不清楚狀況的情形下,誤說前面的車子坐著真正的黑幫老大。  

  不妙,警察把他誤當成壞人了!蘇擎光感受到被前後包挾的危機,手上拿著打開的工作證,停車開門前再看一眼手錶,讓隊長明白他和新晴的身份之後,他們很怏就平安無事,希望閻王他們一切順利。  

  「媽的!又是警察。」「長髮的」破口罵道。他們這一隊人馬未戰就裁在公路警察手上,接著敗給叉燒酥,現在又冒出一群矮壯黝黑的傢伙來。  

  「犧牲我們,珍妮會善待我們的家人。」穿皮鞋的說著,槍已上膛。  

  「等他們下車,一人殺一個。」長髮的紅著眼掏槍。  

  蘇擎光打開車門時,心臟突然跳得又急又快,他心裡倏地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馬上阻止正要開門下車的新晴。  

  「新晴,你留在車上,等確定安全你才出來。」  

  「嗯。」藍新晴臉上難掩緊張,但此刻擎光怎麼說,她就怎麼做。  

  「別擔心。」蘇擎光低下頭迅速親吻新晴的雙唇,然後才打開車門,雙腳著地,並沒有馬上站起來。這時有兩位警察拿著槍靠過來。  

  「出來。」  

  蘇擎光慢慢站起來,高舉法醫工作證給警察看,眼睛卻一直注意後面那輛車裡的人的動作,所有訓練過他的專家都教過他,如果前胸後背都遇上危機時,就把活命的機會交給「直覺」。  

  他現在有股不好的直覺,後面車上的人會朝他的後背開槍。  

  「小心!」蘇擎光大喊一聲,馬上趴下,他聽到子彈飛過的聲音,也聽到警察中彈的叫聲。蘇擎光機伶地閃到車門的另一側,利用車門當盾牌,拿出手槍反擊。  

  阿達給九十八分的射擊訓練讓他彈無虛發,一個肩膀中彈,另一個中彈後臉垂向胸前。  

  警察分別將他們圍住。蘇擎光把手上的槍交給警察,冷靜指著掉在地上的工作證。「我是台中地檢署法醫部的蘇主任,先讓我過去幫受傷的警察止血。」  

  核對證件無誤,警察們馬上讓出一條路來,蘇擎光從一直背著的袋子裡拿出急救藥品,熟練地替腿部中彈的警察綁上止血帶,打止痛針,讓受傷的警察好過些。  

  「報告長官,另外那部車上一死一傷。」  

  「我過去看看。」蘇擎光也替肩膀中彈的壞人止血。對另一位已經無能為力的難過地搖頭。「我原本瞄準肩膀,他要是不動現在還能活得好好的。」  

  「報案的人說,他們在前面修路的路段開槍打死一人,還有一人重傷。」文官  

  的槍法竟然如此神准,報告的警察頻頻偷瞄神槍手,覺得這位法醫愈看愈熟悉。  

  蘇擎光搖頭說:「這些為非做歹的人怎麼都不相信「因果報應」這回事。」  

  啊!想到了。他不就是上次半夜借廁所的法醫。  

  沒錯,站在車子旁邊的小姐他那天也見過。  

  警察憨憨地對蘇擎光說:「長官,我記得你,有天半夜你跟我借過廁所。」  

  蘇擎光忍不住笑了,他想起新晴好久沒上廁所。「你們警局離這裡遠不遠,我還是要再跟你借用廁所。」  

  「不遠,我跟隊長報告一聲,馬上帶你們回去。」  

  進了村子,四周的氣氛讓人感覺等下會有熱鬧的活動,果然,蘇擎光填完向上層長官報告的書狀後,那位原住民警察就開口熱情相邀。  

  「長官,晚上村裡舉辦原住民迎親會,你們一定要留下來當我們的貴賓。」  

  蘇擎光心裡擔心閻王他們,開口想要推辭時正好手腕傳來微微的震動。「抱歉,我先打個重要電話。」  

  「請用,請用。我在外面,有事叫我就好。」那警察走到外面去和頻頻探頭進來的人說話。  

  蘇擎光拿他的手機按下設定好的鍵,電話很快接通。藍新晴安靜地聽著,等擎光臉上露出笑容,關上電話,她忐忑的心才稍稍安定,抱著擎光的手臂小聲問道:「怎樣?」  

  蘇擎光摟住新晴,滿臉忍不住的笑意。「阿達說珍妮變成幾萬塊的肉進了魚腹,邱立委受不了來自各方的譴責,在他剛買的別墅裡自殺。」  

  「希望那些慘死的人能夠瞑目。」藍新晴說完深深歎了口氣。  

  「你功勞不小。」蘇擎光為新睛驕傲。藍新睛正要客氣一番時,外面的人已經等不及,笑著進來把他們拉到正要進行婚禮的廣場。  

  村民熱情歡迎他們加入,藍新晴穿上布農族的服飾,放開長髮,隨著原住民少女到廣埸中間跳舞,蘇擎光一臉笑意,發亮的黑瞳隨著新晴輕巧的身影旋轉,來者不拒地喝了不少酒。曲罷,藍新晴喘息著跳回擎光身旁,突然,蘇擎光站起來,拉著新睛再度跳到廣埸中間。  

  「擎光,你醉了。」藍新晴想把腳步不穩的擎光帶回去坐下,但他動也不動。  

  「這點酒醉不了我。」蘇擎光雙手抱住新晴,仰頭大喊:「我蘇擎光今天娶藍新晴當妻子,你們大家做證。」  

  嘩!這些剛認識的朋友不管老少,笑著跑過來圍著他們跳舞,剛才的新娘把頭上的花冠摘下來戴在新晴烏黑的秀髮上。  

  藍新晴激動的眼淚在眼眶裡打轉。蘇擎光將她的小腦袋壓到他胸前,心疼地歎道:「你這個可愛的小傻瓜,想哭就趴到我懷裡來。」  

  藍新晴一手扶著花冠,一手捶擎光的胸膛,邊說邊吸鼻水:「你很壞,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詐的。」  

  蘇擎光笑著握住新晴的手。「聽說男人不壞,女人不愛,現在你是不是更愛我了?」  

  「不要臉,誰更愛你。」藍新晴矢口否認,可惜眼底那抹幸福的光彩騙不了任何人的眼睛。  

  「那我就繼續壞下去,壞到你承認愛我。」蘇擎光不顧眾目睽睽,低頭便熱烈地親吻口是心非的女人。  

  藍新晴雙頰隨著聽到的喝彩聲發燙,大家情緒都這麼high,她又何必太過矜持。本來抵在擎光胸膛的雙手往上圈住他的脖子,她聽到周圍響出一更爆一的笑聲和掌聲,擎光的胸膛也隨著笑聲震動。  

  笑什麼笑!藍新晴不滿地擰著眉,為了堵住他的笑聲,勾下擎光的脖子,再一次用嘴將他壞壞的笑聲封起來。  

  *     *     *  

  他們住在那位熱心警察親戚家開的民宿,天快亮時,藍新晴忽然醒過來,擎光的手壓在她的身上,原來是這隻手害她夢到被倒下的神木壓住。她將擎光的手抬開時,不忘好奇地檢查他的手錶。  

  「擎光,快點起來,你手錶不知道閃多久了!」藍新晴很緊張,用力將昨天被人抬上床的擎光搖醒,然後跑到浴室擰條濕毛巾蓋住他的額頭。  

  誇說不曾喝醉酒的蘇擎光昨晚栽了,大頭目、小頭目,每個警察,還有一大堆村民向他敬酒,他記得最後聞到酒味就吐了。怎麼躺在這裡的,那就不記得了。  

  蘇擎光被新晴吵醒後,呻吟著用力壓著額上的冷毛巾,馬上打電話回小倩。  

  「蘇擎光,我們很擔心你你知道嗎?」電話一接通,他的耳朵立刻塞滿小倩妹妹無情的吼叫聲。  

  蘇擎光痛苦地閉上眼睛,接著把電話塞進棉被裡,藍新晴趕快將棉被掀開,撿回把被擎光故意丟棄的手機,放進他的手裡,幫他握著。  

  蘇擎光看了她一眼,有氣無力地說:「妹,拜託,小聲點。」  

  「你受傷了!」蘇薏倩聲音急降八度。她老哥有時機靈,有時脫線,爸媽嚥氣前最不放心蘇家的長子,因此把所有責任都托負給當時的稚女,叮嚀她要照顧老哥,盯著老哥光耀蘇家門楣,娶妻生子。  

  蘇擎光腦筋混沌不清地回答:「不是,我結婚了。」  

  結婚!  

  她這個替他打點一切的親妹妹怎沒被通知參加婚禮?  

  蘇薏倩清麗的臉龐一下僵硬得像石膏模子。「蘇擎光,你給我說清楚——」  

  「頭好痛,我叫新晴來講。」蘇擎光把手機交給旁邊的妻子。  

  藍新睛笑著閃開。「不要,這次是你惹的風波,你自己解釋。我去替你換濕毛巾。」  

  「新晴。」蘇擎光拉住想逃的妻子。「我雖然衝動了點,但可沒有後悔之意,何況,是誰熱情地親吻我。所以不管是誰惹的風波,你已經是我的妻子。你跟小倩說,我想辦法醒酒。」  

  「你還沒替我戴上戒子,我怎麼算是你妻子。」  

  藍新晴把素白的手伸到擎光鼻子前端搖晃,晃得蘇擎光差點變成鬥雞眼,他抓住她的手,「我用頭髮替你做一個臨時的。先把電話關掉好了。」  

  用頭髮做戒子!她以為她哥很老實,沒想還到挺浪漫霸道的。蘇薏情不在意被關電話,管他誰惹的風波,大家平安就好。等他們回來——  

  嘿嘿嘿!她自然會嚴刑逼供,詳加盤問。  

  《全書完》
匿名
狀態︰ 離線
13
匿名  發表於 2014-11-14 00:53:59
比說故童

  當學生時,有些課上起來很無聊,聽起來想打瞌睡,看手錶上的秒針宛如昏睡的蝸牛般移動緩慢,這時唯有和同學比賽作白日夢最能提神醒腦,於是一張紙由前面傳到後面,頭一行寫著:  

  嫁給家財萬貫的「老公」  

  老公要七老八十  

  最好有心臟病、高血壓、攝護腺癌  

  帶他去迪斯尼坐雲霄飛車  

  看春宮片  

  於是一命嗚呼  

  老公只有一個獨子  

  長得像金成武或言承旭  

  是個人見人愛的黃金單身漢  

  有二十張刷不爆的白金卡  

  小提琴拉得像林昭亮  

  愛上守寡的年輕繼母  

  他在美麗的山谷裡蓋了一座古堡  

  飼養一群白馬  

  忠孝東路也買了一棟上億的住宅  

  日本澀谷區也有一間五十坪的公寓  

  他們到世界各地度蜜月  

  那張紙傳到最後貼在教室後面的佈告欄,成為一種傳奇。  

  後來這間教室數度更換班級,這一班的女同學畢業後,有嫁人的都嫁給年輕老公,甘心替夫持家,還沒嫁人的發誓要成為女強人,一輩子不靠男人,所以那個可憐有錢又有歲數的老男人,終於可以保住晚節,安享天年。  

  數年後,那張紙仍被貼在佈告欄上,但後面添了幾行豪邁粗獷的男性筆跡。  

  黃金單身漢敗光家產  

  和現實的老婆分手  

  流連網咖  

  成為電玩大享  

  口袋裡再度麥克麥克  

  漂亮的女人再度對他頻送秋波  

  他視若無睹  

  怕了  

  不   原來他是個不折不扣的同志  

  哈哈,就是這樣,一句一句,最後串連成一個故事,或是數個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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