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兩周後……
「好，太好了，陳經理，請你告訴地主，最後的土地款項我會如期付清的，請你協調地主趕快搬家。」
在龐家書房裡，龐宇宸收了線，臉上露出愉悅的笑容。
太好了，一切都進行得很順利。
為了證明自己的能力可以超越大哥，他以建設公司的名義擅自挪用公款，付下訂金買了一塊沿海的千坪土地。這塊土地因為靠海，能看見綿延的海岸線，風景很美麗，要是能蓋度假村，再加上遊樂設施規劃，一定會吸引大批遊客前來住宿。
到時候，他的口袋飽飽，賺了一筆大錢，老爸絕對會對他另眼看待。
「宇宸，土地交易得如何了？」簡桂香見兒子笑逐顏開，好奇的問著。
「很順利，地主喜歡賭博，目前很缺錢，我和他周旋了好久，才讓他降價，最後以每坪低於市價五千元的價格賣給我。」為了便宜收購土地，他花錢找徵信社瞭解地主的身家背景再進行協調，才能搶得商機，買到這塊靠海的土地。
「所以土地的交易價格比你預期的還要低嗎？」
「嗯，土地取得越便宜，對我們整體的投資計劃就更有利，而且銀行知道是巨澤建設申請土地融資，很快就核准撥款了。老爸這塊建設公司的金字招牌，真的很好用。」他龐宇宸就要出運了，沒想到利用老爸在商界的人脈和資源來做生意，比他想像中還要順利。
只要能跨出第一步，他一舉成功的時候就不遠了。
「要不要先告訴你爸，他要是知道了一定很高興。」簡桂香大喜過望。雖然是先斬後奏，不過老頭應該會同意兒子的決定。畢竟土地的取得很便宜，這種好康的事，很多人等著搶呢。
「媽，先不要，爸正和大哥忙豪宅的新案子，等我把海邊這塊土地整好，和建築師討論完設計概念後，我會寫個度假村的營運企劃報告書給爸看。」
「好，我的兒子心思縝密又有才能，媽對你有信心。」她心花怒放，笑得闔不攏嘴。
「我要向爸證明，我有能力可以勝過大哥。」他對這個計劃誓在必得。
「有志氣，媽相信你一定能做得到。」
「對，我一定會成功的。」龐宇宸露出笑意。一旦他成功了，爸會佩服他，大哥要羨慕他，而若茵也會看到他的能力……
龐家次子，不再只是沒沒無聞的應聲蟲，他就要成為一個超越父親和大哥、前途無量的企業家了。
「大樓外觀決定采巴洛克式的華麗風格，建築結構是用SRC的制震結構，主要是採用具黏性的阻尼器或制震壁，裝置在特定樓層的牆面及樑柱中。另外，我將引進日式雙向中空高性能隔音樓板、強化膠合玻璃，這能有效隔絕低頻噪音，打造出一座符合高質量、高靜能的豪宅……」
會議室裡，龐宇軒站在3D建築圖前，向父親和相關部門的人員解說自己的建築設計。
「好，好，這個豪宅夠大器，制震和靜音的設計也符合頂級客層的需要，我喜歡。」龐喜澤頻頻點頭，非常認同大兒子的設計。
宇軒果真是他的驕傲，設計完全表達出了這次豪宅建案的理念，他信心十足，立刻交代相關人員開始進行下一步工作。
「這案子已經拖了一些時日，吳總，趕緊交辦下去吧。」他將報告交給一旁的吳總經理。
「是，董事長。」吳總經理恭敬的接過報告，立刻去執行。
沒一會，與會人員魚貫離開，會議室裡只剩龐家父子倆。
「這些天辛苦你了，龐建築師。」龐喜澤露出欣慰的笑容道。
「不會，這是我應該做的，龐董事長。」龐宇軒也很高興自己能和父親保持和諧又相知相惜的合作關係，他們就像忘年之交一樣，終於可以開心的暢談工作上的理念和想法。
「呵呵，你的身體好多了嗎？」他很擔心兒子這幾天忙著畫設計圖，會累著身體。
「我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等這次的建案順利推出，爸也該享享清福了。」
「怎麼會突然要我享清福？你有考慮回來當接班人了嗎？」
「我真的對經營建設公司沒興趣，不過，我可以趕快結婚，讓爸早點抱孫。」
看到父親從原本只有髮鬢斑白，到現在整頭黑髮幾乎都被白髮覆蓋，他心裡清楚這是前段時日父親為他擔心受累所致，他看了相當不忍，心裡也很愧疚。
「呵呵……我當然想抱孫，可要是你能回來陪在我身邊就更好了。」
「爸，已經有宇宸一直在你身邊了，先給他機會看看，到時若您仍需要我，我再來接您到山上一起住如何？」
「唉，你比他有才能，只可惜……總之，他們母子不可靠，桂香這女人為了宇宸，這麼多年來對你居心叵測，我實在……」
嘟……
會議室裡的電話傳來秘書的擴音，打斷了龐喜澤的話。
「董事長，有您的一線電話，是豐展銀行的董事長。」
他很快接起電話。「您好，最近如何了？有什麼事嗎……什麼？！有這回事？！」
龐宇軒見父親臉上笑容一僵，眸底燃起怒焰，感覺到談話內容似乎不對勁。
「嗯……這事我不知情……好，謝謝。」說完，一臉沉重的掛下電話。
「爸，發生什麼事了？」他關心地問。
「宇宸……他居然偷偷背著我跟銀行申請土地融資，貸了三億要買海邊的一塊土地！豐展銀行的董事長跟我是多年好友，特地打電話來跟我照會一聲。」
「你是說宇宸買地，事先都沒讓你知道嗎？」
「沒有，他肯定是趁你昏迷、我常常沒進辦公室的那段時間，在偷偷進行購地的事。不行，我得進一步瞭解他到底做了什麼荒唐事？」龐喜澤氣得黑眸含怒，兩手按著發痛的太陽穴。
龐宇軒也有些頭痛，本來打算趁工作告一段落，將建築設計圖交辦給事務所的同事後，就要回民宿去了。但現在卻發生了這種事，他怎能放得下心？
爸在他昏迷的時候操心過度，他現在不能就這麼丟下爸置之不理，看來他得一起去瞭解狀況，適時協助爸才行。
「你說什麼？」
「爸，這塊土地靠海又環境優美，很符合你之前說想開發度假村的計劃，所以我才會積極的去洽談……你不是也希望能夠開發度假村嗎？」面對父親的質問，龐宇宸老神在在的解釋著。
「我是有這個計劃，可是我沒要你自作主張去看地、買地！」龐喜澤不悅地咆哮著。
龐宇軒跟著父親進入弟弟的辦公室，聽見父親和弟弟為土地的事情意見不和，說話聲量越來越大，他趕緊關上門，阻絕外人不必要的揣測。
「爸，我是看你為大哥的事操心過度，才想這種小事交給我處理就行了。而且這塊地我以每坪低於市價五千元的價格買到手，你應該感到高興才對，怎會對我發脾氣呢？」
「你做事實在太草率衝動了，土地不是便宜就可以隨隨便便買下，你有評估過風險嗎？這塊靠海的地，你有請土木技師去勘查過地質狀況了嗎？」
「這個……之前潤興建設的老闆也有意購買這塊土地，那不就表示應該是沒問題？」龐宇宸想了下，潤興建設公司規模那麼大，肯定已經都把這些風險評估進去了。
「應該？你沒有親自確認過地質的狀況，怎能輕易下訂？還擅自作主的跟銀行融資，你做事太魯莽了！」龐喜澤暴跳如雷，氣得額際青筋浮現。
「爸，你先別生氣，土木技師公會的理事跟我很熟，我可以請他立刻派人去監定狀況，確認一下地層是否夠緊密。」龐宇軒先安撫發怒的父親坐下來，再對弟弟說﹕「宇宸，把海邊那塊地的地籍圖給我。」
龐宇宸撇了撇嘴，極不甘願，但還是把桌上的文件夾交給了他。「在這。」
他翻了翻地籍圖，打了通電話給土木技師公會的理事。「卜理事已經答應跟我去現場，宇宸，你也跟我一起去確認狀況。」
「確認了又怎麼樣？」龐宇宸像個耍賴的孩子，突然不敢面對現實。
「你不是想蓋度假村？那你總要想辦法來說服爸，證明你的眼光是對的吧。」
豈料龐宇軒的好意，他並不領情。在老爸訓了他一頓後，大哥突然跳出來當救火隊，令他更為不滿了。
他築起高度防衛的姿態，眼底充滿猜忌和怨憤。「我看你是想要在爸面前表現你很行，這才是你的目的吧？」
龐宇軒一怔，對弟弟的指控覺得莫名其妙。
如果不是考慮到爸是因為他昏迷住院而擔心得忽略了公事，他覺得自己也有責任幫忙處理善後，不然，他才不想管弟弟要做什麼。「隨你怎麼想，要不然你自己去也行。」
「去吧，宇軒，有你去幫忙瞭解狀況，我比較安心。」龐喜澤要大兒子一定得去現場看看。「宇宸，你大哥是好意，他只是想解決事情，反倒是你，怎麼能臨陣退縮？」
龐宇宸沉默了一分鐘，懷恨地瞪著龐宇軒。
哼！在這種時刻，老爸信任大哥還是多過於他！
「去就去。」國際建築師又有什麼了不起的？他會向大家證明，自己的眼光沒有錯。
經過土木技師公會人員的現場勘查後，兩兄弟回到家時已經下午六點了，他們一同來到書房，正準備向父親報告土地鑒定的結果。
「鑒定結果如何？」龐喜澤緊張的問著小兒子。
只見龐宇宸臉色凝重，頭垂得低低的，不敢面對父親的眼神。他緊咬著唇，什麼話都答不出來。
見狀，龐喜澤心下隨即有不好的預感。「宇軒，你告訴我是怎麼一回事？」
「理事說，這塊土地當初是填海造來的，地層結構鬆散，如果想要在上面蓋房子，恐怕會有問題。因為只要強震一來，地下水壓就會不斷增高，造成固體的土壤液化，失去支撐力，若再進一步，便可能影響到地上的建築結構。」
「果然不出我所料，這塊土地根本不能用！」龐喜澤氣得怒瞪一旁低頭不語的小兒子。「宇宸，你不是說了這塊土地沒問題嗎？」
「這……只聽一個土木技師的話怎麼准？說不定，這是大哥跟理事兩人早就串通好，想要聯合起來騙爸的……」
「你胡說什麼？我為什麼要這樣做？」龐宇軒聽到弟弟莫須有的指控，黑眸佈滿憤怒的火焰。
「因為你見不得我的成績超越你。」龐宇宸陰沉的說。
「我從來沒有想過這些事，也樂見你可以飛黃騰達，我只想幫忙解除爸心中的疑慮。」
「放屁！你口口聲聲這樣說，其實心裡根本就在恥笑我連買塊地都會出錯，還故意找土木技師的理事來證明我的魯鈍、你的聰明……」
啪……
龐喜澤用力的拍了下桌子，阻止小兒子荒謬的論調。「夠了！宇宸，土地買了就買了，不要連兄弟的感情都破壞。」
「我才不希罕有這樣的大哥！你心裡最疼愛的是大哥，想的也是由他接班，他有名聲、有地位，有你的寵愛、身邊也有心愛女人，他什麼都有了，那我呢？」龐宇宸像個野獸嘶吼著、咆哮著，眼睛佈滿紅絲，情緒因為不平而失去了控制。
龐宇軒瞇起黑眸。
沒想到從小就擁有父母疼愛且屢屢排擠他的弟弟，仍是不滿足自己所擁有的一切，反而在心裡嫉妒他？
「我所擁有的一切，都不是憑空而來的。」他深吸一口氣，盡量和緩的說。想上前一步去拉弟弟的手，卻被激動的弟弟甩開。
「對，你了不起，你有本事開創你美麗的人生，我也可以！我會再找一個更專業的土木技師勘查地質狀況，你們不用擔心，我做的事，我自己會負責。」說完，龐宇宸氣沖沖的走出書房，砰地甩門離開。
龐宇軒倚在窗口，低頭往下探去，隨即看見弟弟走出家裡，開了車門、發動車子，迅速揚長離去。
宇宸這孩子的EQ真不是普通的低，做錯事不敢認錯也就算了，還那麼理直氣壯。
龐喜澤看了猛搖頭。
「宇宸根本還沒長大，你說，我怎麼能把接班人的位置交給他呢？唉，我看財產分配還是得提前做出安排才行。」
「不經一事，不長一智，如果花了錢能讓他學到一個教訓，這也沒什麼不好。倒是爸，不管你做什麼決定，都得為自己打算。」他走上前，輕拍著父親的肩安撫道。
「我知道。」龐喜澤迭上他的手，語重心長的表示，「深謀遠慮是身為企業家第一個必備的條件。」
只是沒想到，以前他老覺得最令自己頭痛的兒子是宇軒，現在才知道最該頭疼的是宇宸。
「宇宸……」簡桂香在門外喚著兒子，接著推門進來。「老公……宇軒你也在啊？」
龐宇軒點點頭。
她環顧室內，沒看見兒子人影，又問﹕「宇宸呢？」
「他剛才出去了。」
「他去哪了？你們剛剛是在吵架嗎？我在樓上有聽到宇宸的聲音……」
父子倆沉默不語，臉色皆很凝重。
「發生了什麼事？」簡桂香著急的問著臭臉的老公。「你倒是說說話啊？」
「宇宸買了塊土壤液化的地，還不死心地說要找其他土木技師再確認一次。」龐喜澤大略地解釋道。
「你是說……宇宸買的那塊靠海的地，有土壤液化的情形？怎麼會……」她瞪大眼睛，不敢相信。
「原來你早就知道他去買那塊土地了，卻不告訴我？」聽出端倪，他驚覺他們母子原來背著他偷偷摸摸的計劃買地。
「呃……這……哎唷，那是因為你只顧著擔心宇軒，我們才不想說的，宇宸也是力求表現，想闖一番事業給你看啊。」
「他買了土壤液化的地，等於是把錢都倒進大海裡，這不叫闖事業，是叫血本無歸。」龐喜澤見她仍為兒子開脫，忍不住臭罵一頓。
簡桂香也急了，本以為土地開發可以大賺一票的，誰曉得卻出了狀況。「這到底是誰說的？這種事可不能開玩笑啊！」
「這種事誰敢開玩笑？」他氣惱地打斷老婆的質問和猜測。這母子倆還真是一個樣，氣死他了！
龐宇軒撫頷沉思，思緒仍停留在方才情緒發飆的弟弟身上。
宇宸對他的不平和懷恨，似乎已到了失控的頂點，不管他做什麼，宇宸對他都很敏感、防衛心強且充滿敵意。
他很不解，從小擁有最多的不是宇宸嗎？怎能還埋怨得那麼理直氣壯？
時間晚了，「若軒夢境」餐廳內已經沒有客人，吧檯裡只剩下一對姐妹。
褚若茵在洗杯子，褚若琳則在擦拭桌子，她們正在做最後的整理，準備馬上就要打烊了。不過姐姐卻不只一次引頸望向窗外，盼著某人回家。
「龐大哥今晚會回來吧？」機敏的褚若琳注意到姐姐整晚一直心不在焉。
「嗯，下午我跟他通過電話，他說還要再去海邊一趟就會回來了，可現在都已經九點，卻還不見他的人影，肯定是有工作擔擱了。」
「不如讓龐大哥留在家裡住一晚，明天一早再回來好了。」
「不，我希望他回來。」
「可是都那麼晚了……姐，是不是你感應到什麼了？」
「我也說不上來，但不知道為什麼，心裡有點不安，就是希望他今晚可以回到民宿。」
自從上次龐宇軒趕夜路回民宿，出了車禍的意外後，褚若茵就非常關心他的行車安全。
當她拿起手機，準備撥號碼出去要他派人開車載他回來時，突然從窗外射入一束光線，接著便聽見車子的引擎聲音。
她一愣，臉上綻放笑容。「應該是宇軒。」
「去看看吧。」褚若琳催著她。
褚若茵出門迎接，看見來人，表情很是錯愕。「宇宸？怎麼是你？」
「不歡迎我嗎？」
「不、不是，只是覺得很詫異……這麼晚了，你怎麼會來？」
「我心情不好，今天不想回家，想找個地方好好冷靜一下，不知不覺就開到你這兒了。」龐宇宸神色憔悴，眼神顯得空洞而落寞，他逕自走入民宿，拉了把椅子坐下來。
「姐，他不是龐大哥的弟弟嗎？」褚若琳拉住姐姐的手，輕聲探問。
她見過他一次，之前這男人來過民宿，特地來載姐姐去醫院探望龐大哥。
「對，他是宇軒的弟弟，叫宇宸。」
「他沒問題吧？」
「沒問題的，你快去前面櫃檯吧。」褚若茵提醒妹妹。今晚是若琳值班，得要守櫃檯。
「好。」
見妹妹去櫃檯後，她在他面前坐了下來。
「你為了什麼事心情不好？」
「說來話長。你這邊有酒嗎？」他想喝點酒，抒發自己鬱悶的心情。
「沒有耶……啊對了，我表妹在一家洋酒公司上班，她前幾天來推銷過水果啤酒，送了一手給我，你要喝嗎？」
「只要是酒都好，幫我開幾瓶，多少錢算我的。」
「不用錢的，沒關係。」褚若茵到吧檯拿了兩瓶水果啤酒，還帶了一桶冰塊踅回來。
她當然沒忘記宇軒要她遠離他弟弟的話，但宇宸既然說自己心情不好，還特地繞到民宿來，那就是把她當朋友看，她怎麼好忽略他呢？
褚若茵一靠近，一陣沐浴過的香氣便使龐宇宸心蕩神馳起來，酒還沒喝，呼吸已變得濁重。
他將她的一舉一動納入眼裡，見她夾了冰塊，將酒注入玻璃杯，拿起杯子輕晃了下，淡紅色混著果香的酒隨即被推到他面前。
他很快地端起酒杯，搖晃著輕啜一口。「好香，還是你對我最好了。」他嘴角微揚，一語雙關的衝著她笑。
她身上的香氣比啤酒還要誘人，才飲了幾口酒，他的思緒已經和理智脫節，腦袋禁不住想像起她裸體的曲線、撩人媚惑的模樣，渾身逐漸發熱起來。
褚若茵不疑有他的笑著說﹕「我當然會對你好，因為你是宇軒的弟弟啊。」
一提到大哥，龐宇宸臉上的笑意斂去，眼中燃起不悅的火焰。「對了，我大哥今晚會回來嗎？」
「時間很晚了，可能不會。怎麼了？」
「因為令我心情不好的人就是他，我要趁他今天不在，說他的壞話。」
褚若茵愣了下，好奇地探問﹕「發生什麼事了？」
「我大哥自從脫離昏迷，清醒過來後，就變得目中無人，根本就沒把我當弟弟看。他已經擁有一切了，為什麼還要給我難堪，讓我在爸面前下不了台？」
「到底發生什麼事？」看他越說越激動，她忙不迭的問。
「大哥從小就聰明優秀，不負眾望成為一名國際知名的建築師，無論我如何力求表現，我爸心裡的接班人選永遠是大哥，不是我。現在，我不過是想給爸一個驚喜，所以在海邊買了一塊土地，想蓋個能賺錢的度假村，證明自己也有能力分擔爸爸的工作，誰知道大哥居然帶著土木技師理事去海邊勘查，還跟我爸說那塊地不能蓋房子，這不是給我難堪嗎？」
說到這裡，他憤恨難消，眼神充滿不甘和怨恨，氣惱的又端起酒杯，猛地將酒灌入口中。
「宇宸，你喝慢點。」她擔憂地勸著。
「我到底哪裡做錯了？他非得這樣對我？」
褚若茵心裡覺得奇怪。據她所知，宇軒從小就被家人排擠在外，得到父母疼愛關心的人一直是他啊！怎麼宇軒從鬼門關繞了一圈回來後，情勢反而逆轉了？
難道真是因為宇軒太優秀，太搶風頭了，才導致宇宸憤憤不平？
看宇宸特地向她傾吐心中的不滿，身為宇軒女朋友的她，也只好先打圓場，試圖緩下兩人的心結了。
「宇軒可能只是好意想幫忙，沒有顧慮太多，如果你心裡覺得不舒服，我會再勸勸宇軒，要他別給你難堪。」
「若茵，還是你明理，懂我的心。謝謝你聽我訴苦，你是個好聽眾。」龐宇宸在她溫柔勸導下怒火漸退，神情轉為柔和。「今晚我累了，可以住這裡嗎？」
「當然好。」她也不希望他們兄弟鬧得不愉快，要是能化解恩怨、避免紛爭，那是最好不過了。
她笑著起身，往櫃檯的方向走去，發現妹妹已經趴在桌上睡著了。
她拿了桌上的房間鑰匙卡片，轉身交給跟在後頭的他。
龐宇宸接過鑰匙卡，碰到她柔嫩無骨的手，忍不住再度心猿意馬，熱血沸騰。
他的視線偷偷盯著挽起頭髮的她，看見她的頸項如白瓷般白皙柔美，他好想觸摸她的頸項、親吻她性感的鎖骨、嗅聞她身上的香氣……
褚若茵沒有察覺他飢渴的目光，還笑著跟他說﹕「對了，從這個樓梯上去，走到盡頭就是二０五號房。」
他依言走了兩步，踉蹌了下，身體微晃。
「宇宸，你沒事吧？」
「我腸胃不舒服，有點反胃……嘔……」說著他便乾嘔起來。
「這樣吧，你先上去躺著，我去調一杯蜂蜜水給你解解酒，等會兒就幫你送上去。」
怪了，怎麼喝水果啤酒也會反胃，他的酒量有這麼差嗎？
「謝謝。」龐宇宸上樓了，眼中卻閃過一抹狡光。 |
匿名
發表於 2014-11-25 00:45:1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