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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金萱]浪子情深{黑街教父之二}(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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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2-11 01:51:41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房內靜悄悄的只聞床上兩人急促的呼吸聲,魏涵祈羞赧的蜷縮在床邊的一角,不明白事情到底是怎麼樣發生的,他不喜歡她更不愛她不是嗎?為什麼他還……
  
  回想著他們爭執的開端,他突兀的憤怒與動作,以及他質問她的所有問題——他是誰、你讓他吻你等等,她倏地張大了眼睛,楚國豪不會是在乎她吧?她瞠大眼睛想像這個可能性的大小,難道他不像外表對她的無情?魏涵祈拉高被單緩緩的轉過身看他。
  
  「你……」她還來不及開口就被他截斷。
  
  「我的表現你還滿意嗎?」楚國豪笑意盎然的看著她,笑意卻絲毫沒有傳到那雙令人看了不寒而慄的深邃眼中,他譏諷的說:「跟你那些情夫比起來我應該不會遜色太多才是。」
  
  時間一秒鐘、一秒鐘的過,魏涵祈的臉色亦隨之一分分的蒼白,他怎麼可以說出這種話?難道他沒有發現這是她的第一次嗎?
  
  「不要一臉震驚的可憐相行嗎?好像我強迫你似的。」他撇撇嘴角滿臉嫌惡的看她一眼,隨後點燃香煙逕自抽了起來。
  
  「這是我的第一次。」魏涵祈的聲音在寂靜的房裡顯得特別清晰。
  
  霎時,楚國豪狂笑了起來,看著她他笑得前仆後仰不能自己,然後他嗤之以鼻的開口,眼中滿含鄙夷的表情。
  
  「你以為我沒碰過處女嗎?就算『沒吃過豬肉也看過豬走路』這句話你聽過吧?」
  
  他從來沒想到魏的小妹會是個人盡可夫的女人且還是個騙子,他以為她所說的一切都是氣話,然而在發現她不是處女後,這個打擊簡直快要讓他痛不欲生,此生能愛上一個女人是幸福的,可是愛上一個人盡可夫的女人卻是個悲哀,難道這是上天給他花心的懲罰嗎?
  
  不,如果真是那樣的話,那麼他寧願繼續留在花叢間。
  
  「這是我的第一次。」她再給他一次機會。
  
  「去騙別人吧。」楚國豪冷冷的說,事實勝於雄辯不是嗎?
  
  淚水流不出來,魏涵祈現在才知道欲哭無淚的悲哀,木然的下床,她將衣褲一件件往身上套,離開這兒,離開這個男人是她現在唯一的願望,但願老天能可憐她,如果等會兒出去有輛車將她撞死,那麼她會非常非常的感謝的。
  
  「要走了嗎?急著跳上另外一個男人的床展現從我這兒新學到的技術?」
  
  他無情的言語一字字穿刺她的心,然而心痛的感覺已漸麻痺,她行屍走肉的尋著來路走了出去。
  
  狠狠地吸了口煙,楚國豪將煙捻熄在自己掌心中,可惜灼然的疼痛依然穿不透他迷惘的心。為什麼對她依然有著疼惜與不忍,看著她蒼白無神的臉龐,他竟有股道歉的衝動?!不,他沒有錯,事實證明了一切,而她表面上的淒楚可憐定都是她高超的演技,記得嗎,她最擅長的就是演戲呀!你可別呆呆的再被騙一次。
  
  可是為什麼她那一臉泫然欲泣的淚水揪得他心好痛?
  
  ☆  ☆  ☆
  
  面無表情的走過酒店內的喧嘩與熱鬧,進人淒冷的夜幕中,魏涵祈單薄的身子絲毫感覺不到冷,挺直了背脊,她無聲無息的踏入綿綿細雨中,而雨就這樣飄落在她身上、發上、臉上,猶如她流不出來的淚灑了一地。
  
  她發誓過不對任何男人動情的,因為在童年慘遭蹂躪後,她以為自己已成了愛情的絕緣體,然而十五年後楚國豪竟在她不設防時闖進她冰封的心,這種新奇與感動她是從未想過的,而深陷就這樣接踵而來。
  
  愛情原就是她今生不可能實現的覬覦,可是她卻真真實實的感受到它,喜怒哀樂、酸甜苦辣、愛惡欲,這些甜蜜的負荷讓她忘卻了一切,可是她是個愛情的絕緣體事實不變,今生的她絕對不可能擁有愛情的,因為今晚的事件就是一個最好的實例。
  
  恨他嗎?不,有愛才有恨,無愛哪來恨?這一切應該算她咎由自取,怨不了別人的,誰教她不信邪偏要與命運搏鬥呢?算了吧,就這樣忘了吧,這一切都是她的命,強求不來的,只是她的心痛何時才會停止?
  
  雨愈下愈大,打在她身上有如針尖刺在身上般的痛,卻遠遠不及她的心痛,再大一點吧!魏涵祈揚起頭望著天,任豆大的雨水打在她蒼白如紙的臉上,如果大雨能沖淡她疼痛的心,那麼請再下大一點吧!
  
  「小祈?」一聲尖銳的煞車聲在不遠處響起,一個不確定的聲音遲疑著。
  
  茫茫然的轉頭注視著來人,魏涵祈萬念俱灰的蒼白面容嚇壞了魏雲智,一個箭步他及時接住她虛脫如冰棒般的身子。
  
  「救我大哥,救我……」低喃著,魏涵祈昏倒在魏雲智的臂彎中。
  
  ☆  ☆  ☆
  
  抽著煙的魏雲智的冷凝臉龐讓所有經過他的人不寒而慄,沒有一個人敢上前告訴他此地禁止吸煙,好在的是現在凌晨時分,醫院內沒什麼人在走動。所以大伙皆有默契的睜只眼、閉只眼當作沒看見,免得遭受魚池之殃。
  
  救我,大哥救我……
  
  魏雲智耳旁盤旋的是妹妹的哀求聲,眼前閃過的是她哀莫大於心死的冷然臉龐,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這個情景猶如十五年前的那天……該死!到底是誰傷害了她?若給他知道的話他定要那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魏雲智咬緊牙關、握緊拳頭的發誓著。
  
  「你是病人的家屬?」
  
  捻熄煙,魏雲智胡亂的點個頭看著從病房內走出來站在他眼前的醫生。
  
  「她受了風寒,又因為淋雨過度有些微的引發肺炎,住院幾天再加以小心照顧調養就沒什麼大礙了。」醫生面無表情就事論事的告訴他後轉身離去。
  
  咕噥的道聲謝,魏雲智推開房門靜靜的走到病床旁。
  
  魏涵祈依然昏睡著,蒼白無血絲的臉色與雙唇讓他的心揪了一下,這是前幾天滿面春風跑去找他的小祈嗎?為什麼才幾天不見她競變得如此瘦骨嶙峋?是誰這麼慘忍將她害成這副德行?那人難道不知道她是他魏雲智的寶貝妹妹嗎?
  
  他的眼睛危險的瞇了起來,冷冽的光芒差點讓所到之處結了冰,嘴角揚起一絲冷酷的笑意,對著空氣喃喃的道:「很好,已經有好久沒什麼事讓我這麼熱火沸騰了。」
  
  輕撫一下她冰冷的臉龐,魏雲智轉身安靜的離去。
  
  ☆  ☆  ☆
  
  「聽說你最近正在轟轟烈烈的戀愛?」輕啜了下酒,齊天歷淡淡的開口。
  
  「聽誰說的?」楚國豪閒散的倚靠著沙發,懶洋洋的反問。
  
  「大家都這樣說。」齊天歷聳聳肩,「是真的嗎?還是空穴來風?」
  
  「你認為呢?」楚國豪揚了下眉毛,語氣譏諷,「有什麼樣的女人值得我放棄一座森林?」
  
  「哈,我就知道一定是別人誇大其詞,你這個花心浪子怎麼可能會有專情於一個女人的時候嘛!」齊天歷瞥了他一眼笑道,「這一定比叫你登天還難對吧!」
  
  撇撇嘴角,楚國豪不置一言的啜飲著酒。
  
  「不過有一點還是讓我納悶不已,為什麼魏會說這個笑話來誆騙我呢?這根本是無意義嘛!」齊天歷突然皺起眉頭說,「你想魏這是什麼心態?他一向沒什麼幽默感嘛!」
  
  「誰知道。」
  
  「事情不太對。」齊天歷突然抿著嘴繼續說道:「你該不會恰巧有個長髮飄逸、纖細清麗的女人,而那天和她約會被魏碰到,而魏則對她一見鍾情吧?」
  
  驀地,魏涵祈如絲緞般的長髮在他眼前飄逸,纖細的身子、清麗的臉龐帶著一抹嬌羞躺在他床上。頓時楚國豪閉上眼睛,甩開心中的遐思。不要想她!他命令自己。
  
  「長髮飄逸、纖細清麗?打死我都不曾想過魏會說出這種話,而且是用來形容女人。」齊天歷說著說著低笑了起來,「這實在是令人匪夷所思不是嗎?」
  
  「你今天就是來這裡跟我研究魏的?」
  
  「當然不是。」齊天歷翻了個大白眼。
  
  「那麼我想你也絕對不可能來找我閒話家常的。」楚國豪一臉想當然耳的表情看他,「說吧!我一向深信『無事不登三寶殿』這句話,說明你的來意吧!」
  
  「兄弟我是這種人嗎?」齊天歷極其無辜的看他一眼。
  
  「你一向不會拐彎抹角的。」楚國豪嘴裡這樣說。可臉上卻丟給他一個「少來這一套」的表情。
  
  「其實要找你幫忙的是魏。」看了他一眼,齊天歷歎口氣的說。
  
  「魏?那他怎麼不直接來跟我說。」楚國豪揚眉看他。
  
  「你知道魏有個小妹嗎?」
  
  突然聽到這個問題,楚國豪著實嚇了一跳,他不動聲色的繼續喝著酒,然後隨意一搭,「知不知道和這件事有關係嗎?」
  
  「這就是為什麼是我來而不是魏來的原因了。」齊天歷點頭說,「魏現在人大概是在醫院照顧他妹妹。」
  
  心突地漏跳一拍,楚國豪緩緩將酒杯放在桌面上,以免慘遭被他捏碎的命運,他半低著頭,藏起震驚的表情,看著自己微微發顫的雙手。
  
  她怎麼了?!昨天離開時不還好好的嗎?難不成是回家的路上發生了什麼事?車禍?搶劫?欺凌?或者是蹂躪?不,以她的身手這些意外根本威脅不到她,那麼她發生了什麼事?難不成是想不開自殺?!她面如死灰的臉孔突地在楚國豪眼前乍現,那樣的冷然飄忽、了無生氣……不可能的!
  
  「他妹妹怎麼了?」楚國豪平靜的語氣與內心的焦慮相差十萬八千里。
  
  「嚴重風寒轉變成肺炎。」齊天歷道。
  
  楚國豪懸掛的心這才放下,還好不是自殺,但風寒變成肺炎?她昨天連咳嗽都不會,怎麼才過了一晚就得到肺炎?!她到底在搞什麼鬼?他的眉頭不由得擰了起來……
  
  「應該不嚴重吧?」楚國豪問。
  
  「大概吧!但是魏很生氣。」
  
  「氣她感冒?」
  
  「氣那個膽敢傷害他妹妹的人。」齊天歷搖頭不懂他為什麼會有這種怪結論,「魏發誓要將他碎屍萬段。這還是我第一次見到他發這麼大的火,看來那個人恐怕是在劫難逃了。」
  
  「他妹妹沒說是誰嗎?」楚國豪乾笑一聲問。
  
  「沒機會說,因為他妹妹從昨天晚上進醫院到現在都昏迷不醒。」齊天歷搖頭。
  
  「昏迷不醒?!」楚國豪大叫,「你不是說不嚴重嗎?!怎麼到現在還昏迷不醒?」他憤怒的問。
  
  對於楚國豪突如其來的怒火,齊天歷頓時感到一頭霧水,「你幹麼?」他莫名其妙的看楚國豪,不懂楚國豪為何如此大驚小怪。
  
  「發神經。」看著齊天歷訝異的表情,楚國豪自我厭惡的說,她和他早已各不相干了,他幹麼那麼激動?「魏到底要我幫他做什麼?」他煩躁的問。
  
  「找人。」齊天歷正色的說,「昨天有人看見魏涵祈,也就是魏的小妹,從你這間酒店走出去,他想麻煩你查一下昨天所有跟他妹妹有接觸的人,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他強調道:「他要知道『是誰』這麼不知死活敢動他魏雲智的寶貝妹妹。」
  
  閉上眼睛,楚國豪的嘴角微揚起一絲苦笑,這是什麼鬼差事?叫他這個做賊的去抓賊?真是天大的笑話!
  
  該死的魏涵祈,一切都是她惹的禍!
  
  ☆  ☆  ☆
  
  再怎麼生氣、再怎麼憤怒,楚國豪還是不由自主地來到了醫院。站在病房門外,他怔了好久仍然猶豫不決是否該進去。
  
  他到底來這裡做什麼?以什麼身份而來?又為什麼而來?
  
  他對她的放蕩行為不是深感不恥嗎?為何在聽說她生病後自己的一顆心卻對她懸掛不下?還愛她?不可能,那麼他一定是在道義上放不下,畢竟他與她認識,再來她又是他好兄弟的妹妹的關係,對,一定是這個原因。
  
  楚國豪因這個認知而不再猶豫的推門進房,卻在見到床上慘白、了無生氣的面孔時愕然呆住,她……還活著吧?!踉蹌的走近,楚國豪在下意識不自覺地伸出顫抖的手去感受她的氣息,然後才慢慢的深深呼了一口氣,她——還活著。
  
  無力去想心中的悸動是什麼,他只是眷戀的撫觸著她如嬰兒般柔嫩、細緻的肌膚,那麼珍惜、那麼愛憐、那麼希望就此能這樣輕撫她一輩子。
  
  「楚?」
  
  這時門口突然傳來一個聲音打斷了他的迷戀,楚國豪轉頭看向來人,是魏雲智,只見他眉頭鎖緊,眼光則是直視著楚國豪在她臉旁的手。
  
  「楚,你是特地來告訴我事情有眉目的嗎?」忽略心中直覺的感受,魏雲智逼自己將目光由他觸摸小妹的手上移開,淡然的問。
  
  緩緩放下留滯她臉上的手,楚國豪遲疑了一下然後點頭。
  
  「名字。」肅殺之氣一下子充滿了魏雲智的眼,但他的聲音卻輕到不能再輕。
  
  回過頭再看床上的魏涵祈一眼,楚國豪平靜無波的表情看不出任何蛛絲馬跡,只是輕輕的、溫柔的問:
  
  「她一直都沒醒過來?」
  
  「有。」
  
  「什麼都沒說?」
  
  「沒有。」楚國豪的眉頭不由自主地皺了起來,為什麼?保護他嗎?還是為了不破壞他和魏的友情?她的任性與倔強不像是會替人著想的。
  
  「楚。」魏雲智不耐的叫。
  
  「我們到外面說。」楚國豪突然開口,旋即率先走了出去。
  
  他們來到醫院的頂樓上,楚國豪與魏雲智的衣服被冷風吹得啪啪作響,兩人身子卻依然昂然直立絲毫不為所動,平靜的表情看不出他們在想什麼。
  
  「我在等你開口。」兄弟多年,魏雲智已經隱約知道了事實,但他實在不相信楚會沾惹上小祈,依楚對女人的愛好,小祈在他眼中跟本就不是個女人,可是為什麼……
  
  「昨天晚上她離開我酒店之前一直跟我在一起。」
  
  「聊天?」
  
  「在床上。」
  
  「在床上聊天?」魏雲智閉上眼喃喃的道,而臉上的青筋卻隱隱浮動著。
  
  「你知道我在說什麼。」輕笑一聲,楚國豪面無表情的凝視著灰暗的天空,「在我床上的意思你應該知道得很清楚,那意味著上床、做愛……」
  
  「該死,你強暴她!」倏地,魏雲智一個箭步衝上去勒住他衣領,冷冷的進出聲。
  
  「可能嗎?」楚國豪面無表情的臉上頓然揚起了一絲譏誚,「我楚國豪會是個強迫女人上床的男人嗎?」可是你卻強迫了她!他告訴自己。
  
  「那你的意思是小祈心甘情願,自己跳上你的床的?」魏雲智咬牙切齒的一字一字進出口。
  
  「她是你妹妹,她的為人你應該比我清楚……」楚國豪的嘲諷被魏雲智飛來的拳頭打斷。
  
  「就因為她是我妹妹,我比任何人都瞭解她。」魏雲智握緊拳頭冷然的瞪著他。
  
  「是嗎?」楚國豪抹去嘴角溢出的鮮血,無情的笑道,「那麼你知道她究竟和多少男人上過床?就我所知我絕對不是第一個。」
  
  「楚國豪!」稱兄道弟多年,魏雲智第一次連名帶姓的叫他,這是一個警告,告訴他如果他再過分的話,兄弟之情從此斷絕,「你最好不要污蔑小祈!」
  
  「污蔑?」楚國豪嗤之以鼻的嘲笑他的用詞,「她自己下流不知檢點,你能說我污蔑她嗎?」
  
  「對男人,小祈的態度一向是避之唯恐不及,要不然就是以不屑、嘲諷的姿態對待,她絕對不可能與任何男人亂來的,你沒憑沒據的少血口噴人!」
  
  「沒憑沒據,是嗎?」楚國豪嘴角揚起了嘲諷的笑容,「喬裝淑女到處勾引男人,單獨與男人喝酒喝到半夜醉醺醺的回家,甚至公然在酒店中與男人親親我我,在她的動作、神情中找可看不出一絲你所說的不屑與嘲諷,更何況『避之唯恐不及』?相反的,我還覺得她是『樂在其中』呢!我看你這個做大哥的一定也被她耍得團團轉而不自知吧?」
  
  「你——」
  
  「別緊張,我話還沒說完呢!」楚國豪抬起手一臉稍安勿躁的表情阻止他的怒火,「你要憑據是不是?那麼我告訴你,昨天晚上在我碰她之前,她早就已經不是處女……」
  
  「楚國豪!」魏雲智如猛虎出閘的撲向他,冷酷無情的拳頭再次說明他怒不可遏的憤然。
  
  楚國豪被他第一拳揍得頭向後仰,卻在他第二拳時巧妙的躲開,「如果你是為了我與她上床的事揍我,那麼你是不是應先去揍其他與她上過床的男人?因為我發誓我絕對不是她第一個男人。」他邊躲邊諷刺的說,然而魏雲智就像發了狂似的直攻向他,慢慢的讓他漸招架不住。
  
  「你再不住手我可就要還手了!」楚國豪在連續挨了他兩拳後終於受不了的吼道,而下一秒鐘他又吃了他一拳,「該死!我本來是打算好好跟你的說,既然你硬要動手,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話還沒說完,楚國豪就開始還擊了,而且拳出如雨。
  
  兩人就這樣你來我往的在醫院頂樓上打了起來,好久之後,當兩個人氣喘吁吁無力動手,而且也鼻青臉腫、面目全非的躺在地板上,楚國豪試著坐起身卻忍不住詛咒出聲。
  
  「去!我實在不該有婦人之仁對你手下留情的,要不然我怎麼會這麼慘?真是他媽的該死!」他呻吟著咒罵。以他學過拳系的身手要打倒魏雖不能說簡單,但起碼不用掛得滿身彩,瞧他現在有多慘,少說也要在床上躺個半天、一天的,真是他媽的!
  
  「你欠我的。」魏雲智冷冷的說,「我警告過你不要招惹她的,你答應我什麼?全世界只剩她一個女人你也不會動她一根寒毛,否則就站在我面前任我打,而且絕不還手?」他嗤之以鼻。
  
  楚國豪驀然間沉默了起來,他是說過這些話,可是誰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但話又說回來,他是真的沒去招惹她呀,都是她先招惹他的!
  
  「你以為我這麼無聊嗎?」楚國豪的話中有絲苦澀,「是你寶貝妹妹自己千方百計來招惹我的,你要我怎麼不招惹她?魏涵祈、韓蔚琪……虧她想得出來。」
  
  儘管牽動一根神經都會讓他痛得齜牙咧嘴,但魏雲智還是忍不住皺起眉頭看楚國豪,「你到底在說什麼,誰是韓蔚琪?」
  
  楚國豪成大字平躺著,然後仰頭凝望一片烏雲密佈的陰霾天空。「還記得上次我告訴你說我戀愛了,愛上一個完美無暇、美若天仙、纖細清麗的女人嗎?她直直長長的秀髮令我迷醉,率直、純真、大膽的性格令我傾心,晶瑩剔透的淚水讓我不能自己,她就是韓蔚琪,而巧的是與你的寶貝妹妹有個同音字『琪』,我記得當時有告訴你這句話。」他喃喃的念著。
  
  「其實我錯了,錯得離譜!她們的名字更巧的是同樣都有三個音『涵』、『魏』、『祈』,而且最巧的是她們根本就是同一個人,相信嗎?『韓蔚琪』等於『魏涵祈』;『魏涵祈』等於『韓蔚琪』,也就是你的寶貝小祈妹妹。
  
  「而我竟愛上一個我發誓全世界只剩她一個女人我也不會碰她的女人!你能想像當我知道事實後我有多郁卒、多想一頭撞死嗎?」楚國豪自我揶揄的笑著說,「我楚國豪一向自詡最懂女人,沒想到卻被一個女人耍得團團轉,還陷得不可自拔,這說出去鐵定會笑掉別人的大牙的。」
  
  「所以為了出氣,你強迫小祈與你上床。」魏雲智冷然的說。
  
  「我是那種人嗎?」楚國豪轉頭看向他,「事實上那天我所做的只有說些口不擇言的話將她氣走而已。」他無奈的搖搖頭,回想自己當時所說的話,索然無味、毫無技巧的拙吻?他怎麼會說出這麼心口不一的話呢,第一次吻她嘗到她的清新後,他根本不想再跟任何女人接吻,這還是他第一次有「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的感受。
  
  魏雲智不再開口,打算靜靜的聽他將一切說完。
  
  「你知道你的寶貝妹妹為什麼要這樣做嗎?為了報復。」楚國豪告訴他,「報復我曾說她是個男人婆、行為粗魯、沒有女人味,以及全世界剩她一個女人我也不會碰她的宣言,而且她真的做到了,因為我不止看不出她就是我口中的『男人婆』,甚至還碰了她、喜歡她、愛上她,最後還被她嘲笑的一腳踹開。
  
  「哈,我還真是個大白癡,明明知道自己被她耍了卻還忘不了她,甚至於在看到她和別的男人眉目傳情、親親我我時大吃飛醋,嫉妒得快要發狂,我是浪子楚國豪不是嗎?我怎麼會吃醋、嫉妒呢?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嘛!
  
  「可是我為什麼硬是將她帶離那個親吻她的男人,又在聽說她向別的男人學習接吻時怒不可遏,聽到她與別人上床時憤怒得失去理智的佔有她,然後覬覦她所說的一切都是氣話?」他愈說愈迷惘,最後只能喃喃念道。
  
  「可是事實證明她真的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但是她的淚水依然撼動我心,她的消息依然令我不由自主地側耳傾聽,而她的生病更讓我坐立難安、心急如焚,為什麼我還會在意她,她不愛我、她恨我,她甚至將所有男人玩弄在股掌之間,為什麼我還是在意她,為什麼?」
  
  「因為你愛上小祈了。」魏雲智歎口氣說,雖然他依然氣楚害得小祈住院,但心底卻已原諒他了,誰教楚是真心的愛小祈。
  
  「我知道。」楚國豪呆滯的凝望著天空,第一次認命的承認這個瞭然於心的感情,「只是愛她是個事實,我不是她的第一個男人也是個事實。」
  
  「我記得以前你根本不在乎這個,甚至還對處女這種動物嗤之以鼻不是嗎?」
  
  「不管你要嘲笑我也好、譏諷我也好,但是此一時彼一時,每當我只要想到她曾經睡在別的男人床上,我的情緒就會馬上變得暴戾無比,無意間甚至連傷害了她也不自覺,有這樣一個永遠的芥蒂在,我對她的愛還能叫愛嗎?」楚國豪眼中的淒苦是他自己這輩子不曾有過的。
  
  「想知道當年我為什麼會進感化院嗎?」魏雲智突然開口問,卻不等他回答逕自說了下去,「因為犯了重傷罪。」
  
  相識十五個年頭,楚國豪第一次聽到魏雲智主動談起過往,在他們五個人中就屬他最沉默,不必要的話絕不多說,除了偶爾心血來潮時會談到他的寶貝小祈妹妹之外,更不曾聽過他說起他自己的過去與其他家人,雖然大伙都知道他的家世好、高學歷、高收入與他們任何一個都不同。
  
  十五年的兄弟,他們的默契早已好到不用言語,什麼該說、什麼該問、什麼該知道、什麼又該瞭解,他們全都心裡有數,而魏的過往就是一個他們不該問、不該知道的事,只因為他不想說,而他們則全然的尊重他。可是現在,他怎麼會突然提起呢?楚國豪皺起眉頭看著冷漠的魏雲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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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2-11 01:52:03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傷者不是同年齡的孩子而是一個四十幾歲的男人,在送醫住院一個月不到就死了的男人,對此我一點反悔的感覺都沒有甚至還懊悔當初下手不夠重,以至於無法直接送他下地獄,讓他還能苟延殘喘多活了幾天。」魏雲智的眼神中充滿了楚國豪所不曾見過的恨意。
  
  第一次見到魏雲智形於色的恨意,楚國豪暫時遺忘了一切紛擾的感情瞠目看他,到底那個男人是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壞事,能讓「黑街教父」中唯一一個知書達理,一向不慍不火的魏雲智露出那種恨不得喝他的血、抽他的筋的表情,什麼樣的罪行連死都不能贖?
  
  「他所做的一切絕不是死就能解決的。」讀出楚國豪眼裡的納悶,魏雲智冷笑的說,「他以為死了就一了百了了?我不會這麼便宜他的。」他一臉不善的說,讓人看了不由得膽戰心驚了起來。
  
  「那個男人到底做了什麼事讓你這麼恨他?」看著他一臉恨不能掘墳鞭屍的可怕表情,楚國豪蹙起眉頭問。
  
  「強暴。」瞥了他一眼,魏雲智躊躇了一下才開口。
  
  「強暴?」楚國豪愣了一下,「就是因為這樣你才會這麼樣的絕對『抗暴』,並對所有強迫女人的男人痛下殺手?」
  
  他終於有點懂魏的行為模式了,其實很少男人不強迫女人的,因為根據市場問卷調查結果顯示,大多數女人的高潮多來自男人的粗暴與強制的性愛,所以「周瑜打黃蓋」——打者願打,挨者願挨,誰也不能怪誰。
  
  但魏不是,只要對方輕輕搖個頭或是「不」字一出口,再火熱的性慾他都能控制住情緒「順從民意」的退開,唯獨不知他的體貼讓多少女人蹬足狂飲淚水,抱怨他的不解風情。誰不知道女人往往心口不一,口裡說著不,可心裡卻直喊著要、要、要、我要呢?就只有魏會一本正經的當真,真是沒辦法了。
  
  抿著嘴,魏雲智對楚國豪臉上的不以為然不予置評,如果事情不是發生在小祈身上的話,他聽到這種司空見慣的強暴案件往往也只是蹙個眉頭而已,所以他不怪楚的不以為然,只是當楚知道受傷者是小祈時,楚的反應還會是這樣嗎?
  
  「受害者是個未滿十歲的小女孩……」魏雲智緩緩的說,眼眸則目不轉睛的注視著楚國豪。
  
  「未滿十歲的小女孩?」楚國豪一臉的震驚,「該死的人渣!難怪你對『強暴』這麼深惡痛絕,像那種喪心病狂、泯滅天良的人,本來就該一槍斃了讓他下地獄永世不得超生。」他忿忿地詛咒著,為小女孩的遭遇抱不平,更為社會的病態感到可悲。
  
  「那個未滿十歲的小女孩你也認識,」看著他忿忿不平的表情,魏雲智吐了口氣,緩緩的說出一句讓楚國豪聽了頓然五雷轟頂的話,「她就是小祈。」
  
  楚國豪的雙眼睜得老大,他眨也不眨眼的瞪著魏雲智,不相信自己剛剛是不是聽錯話了。魏……魏說那個未滿十歲的小女孩就是小祈?!不,怎麼可能?!他不相信!
  
  「現在你知道小祈為什麼不是處子之身了吧?」魏雲智沒有看他,像是自言自語般的說著,「事發那一陣子她不知是被嚇壞了,還是怎麼的?凡是見到男人就會不由自主地瑟縮在家人的身後,沉默、安靜、不哭不鬧的她讓我們全家嚇壞了,老爹甚至還懷疑她是不是成了自閉症兒童。
  
  「可是一年後不知道為什麼她竟突然變了,將頭髮剪得奇短,活潑開朗、俏皮,完全變了個人似的,她心血來潮會和別人打架,心情不好會喝酒、抽煙,她不再有一絲女孩或女人該有的氣息,反而成了我們家第四個叛逆小子。
  
  「她以為自己佯裝得很好,可是卻常在不經意間流露著無助與茫然,她非常排斥異性,甚至可以說恨異性來得確實。表面上她總是洋洋灑灑的與男人勾肩搭肩、稱兄道弟的,其實內心卻永遠忐忑不安的防範著,即使以她現在沒幾個人打得過她的非凡身手,她依然活在恐懼當中。
  
  「她沒有忘記童年的惡夢,因為在她夢中經常流落著恐懼與不安的淚水,她以為沒人知道,我們亦不願多說,而這樣的生活她過了十五年。」
  
  閉上眼睛,楚國豪的腦中閃過第一次在舞廳中,在他懷裡掙扎、失控和大叫的她;第二次醉醺醺在她家門口驚懼尖叫的救命聲;第三次在他床上的顫抖與哀求……老天!他到底對她做了什麼?為什麼那時他竟視若無睹的強迫她?!老天,他到底對她做了什麼事?他的所作所為跟那個禽獸不如的人渣又有什麼不同?!
  
  楚國豪閉緊雙眼,雙手懊悔的緊扯自己的頭髮,他到底對她做了什麼?!
  
  「我們冷眼旁觀的看著她依自己的方式活著,然而在心中卻都有一致的決定,不管她在愛情這條路上是不是絕緣了,或是受傷怎麼的,我們發誓會守候她一輩子、愛她一輩子。
  
  「可是那天她卻丟了顆炸彈給我——她愛上了你!你能想像我當時欲哭無淚的感受嗎?兄弟十五年了,我對你的為人還會不瞭解?你的多情與博愛不適合小祈,」魏雲智就事論事的說。
  
  「她需要的是一顆全心全意愛她、包容她的心,而那絕對不是你。所以我擅作主張的要求你離她遠點,但人算不如天算——」他苦笑了一聲,「螳臂當車不自量力,大概就是在說我了。早知道冥冥之中的定數不可改,我又何必多此一舉妄想阻止這一切的發生?」
  
  如果當時他知道浪子也有回頭的一天,他絕對樂意將小祈交給楚的,畢竟有誰比得瞭解十五年的兄弟楚國豪呢?楚絕對是那種一愛上就是一輩子的人,所以楚若真心愛小祈的話,他不會再阻止了。
  
  「我該怎麼做才能挽救這一切?在我如此重傷她之後,她還會原諒我惡劣的傷害嗎?」寂靜中,楚國豪痛苦的低喃,他的惡劣說辭活像在她傷痕纍纍抹鹽巴,她怎麼能忍受這種椎心泣血的傷痕?他真是該死!
  
  「老實將自己攤在她眼前,愛也好、恨也好、氣也好、怒也好,讓她明白你對她的感覺,不要再讓她捉摸不定。」魏雲智建議他。
  
  「這樣就可以了嗎?如果當我坦誠以對後她卻相反的封鎖了自己,這樣子不是白搭一場?」楚國豪苦澀的搖頭,「以她這樣倔強的個性,我認為這個可能性比較大。」
  
  瞥了楚國豪一眼,魏雲智的眼眸中閃著欣慰,懂她就好比得到一半的她,他很高興楚瞭解小祈的個性。
  
  「絕不認輸是她倔強的第一條守則;絕不低聲下氣求人是第二條守則;絕不在人前歇斯底里哭叫顯示出無助與可憐則是第三條守則。這些倔強是她的偽裝更是她平日的保護色,所以如果真愛她的話,那就不要被她強勢的外表所騙。」魏雲智非常好心的提醒他。
  
  「你肯告訴我這些,是不是表示贊同我和你的寶貝小祈妹妹在一起?」沉默了一會兒,楚國豪驀然睜開眼睛望向魏雲智,「不再阻止我這個花花公子、多情浪子了?」他眼中閃著不可置信的希冀。
  
  「如果今後你敢傷害小祈一絲一毫的話,那麼你就等著受死吧!」魏雲智眼睛閃閃發光的對他擱下狠話。
  
  「我發誓不會的,大哥。」楚國豪一臉喜出望外的看著他,然後噁心巴拉的叫著。有了魏的首肯,那麼就算死纏爛打他也要將魏涵祈贏到手。
  
  「去你的!」笑罵一句,魏雲智再也忍不住的與楚國豪狂笑了起來,然而卻在下一秒鐘樂極生悲的哀號出聲,他們竟該死的都忘了自個兒臉上的傷痕纍纍。
  
  「對了,差點忘了告訴你,小祈在昏迷的時候一直念著一句話。」好半晌後,魏雲智突然想到什麼似的開口。
  
  「她說什麼?」楚國豪好奇的問。
  
  「她說她恨你。」魏雲智一臉幸災樂禍的說。
  
  「我還以為她會說她愛我哩!」楚國豪無奈的歎息,「看來我的前途多災難呀!」
  
  「不會呀!你不曾聽過『愛之深,恨之切』這句至理名言嗎?依她說出恨你的咬牙切齒狀,不難想像她對你的愛一定比天高、比海深,你該高興才是。」魏雲智揶揄的笑道。
  
  而楚國豪唯一的反應是咧嘴給了魏雲智一個完全沒有笑意的笑容,「謝謝你給我的信心。」他沒好氣的道。
  
  沒想到魏雲智卻還他一個大恩不言謝的表情,笑著的說:「甭客氣。」
  
  ☆  ☆  ☆
  
  吃力的撐開眼皮,魏涵祈看看上頭粉紅色的天花板,眼中出現了一抹不知身在何處的迷茫之色。這裡是哪兒?為什麼她感到全身酸痛充滿了無力感?她怎麼了?難道有人趁她睡覺時偷打了她一頓不成,要不然她全身的骨頭像散了般,全身的細胞無一不向她抗議?到底出了什麼事?她明明記得她和楊煜勳到酒店去……
  
  楚國豪!
  
  記憶如浪潮般一下子衝上她的腦袋,叫囂、爭吵,到後來的肢體纏綿與事後的冷嘲熱諷,他的不屑與輕蔑猶如利刃不斷的剝削刮刺著她脆弱的身心,他真是該死,為什麼要這樣慘忍的對待她?為什麼?!
  
  驀地一隻溫暖的手替她拭去不知何時滑落頰邊的淚水,魏涵祈震驚的注視身旁的人,她根本沒有注意到房內有別人的存在,可是這個「別人」怎麼會是他?不相信他眼中流露出的多情與溫柔是為她,這個沒有心,令她又恨、又愛的浪子——楚國豪。
  
  「你來做什麼?看笑話嗎?還是想來驗收我這幾天新學到的接吻或做愛技巧?」別開臉不讓他碰著,魏涵祈尖銳的冷嘲熱諷,「真是抱歉哦!這兩天我不小心得了風寒抱病在床,所以還沒有時間去向別的男人討教,等我身體健康恢復過來後,我一定會加倍努力學習的,到那時候你再來排隊報名吧!」
  
  「不要這樣,我不知道……」
  
  「不知道什麼?」魏涵祈毫不客氣的截斷他,「不知道我的入幕之賓有那麼多,需要你楚先生排隊才等得到?放心,如果你嫌麻煩的話我這個人也不強求啦!反正我的男人每天排一個都可以排到明年了,多一個你、少一個你對我不會有什麼影響的,你不必介意。」她皮笑肉不笑的斜睨他。
  
  「小祈……」
  
  「對不起,這個稱呼通常只有我家人或朋友可以叫,請你叫我魏涵祈或魏小姐。」她冷冷的打斷他。
  
  「你以前的事魏都告訴我了。」無法和一個渾身是刺,如同刺蝟般的她心平氣和的談,楚國豪直截了當的將話說出口。
  
  「我以前的事?蹺課?打架?鬧事?還是同人混幫派?」魏涵祈不以為然的看著他,「我是個『男人婆』記得嗎?做的事情當然像男人啦!這個有什麼好奇怪的?楚先生。」
  
  「在你九歲時發生的……」
  
  「住口!」
  
  魏涵祈原已無血色的臉龐頓時又慘白了幾分,她以為這一切塵封往事不應該再被提起,她以為自己除了在夢中驚醒淚流外,不會再為它傷心,她以為自己已經堅強得不在乎別人來打擊她,她以為時間能沖淡這一切,她以為……不!她最不希望的就是看到別人眼中的憐憫,尤其是來自他的憐憫。
  
  「出去!」魏涵祈咬緊牙根冷冷的進出口,「出去,我不需要你貓哭耗子的假慈悲,我承受不起,請你出去!」
  
  「小祈……」
  
  「我說出去,你給我滾出去!」她已經快要到歇斯底里的狀態了,她不要別人異樣的同情眼光,她不要別人記得骯髒的她,她不要,不要——「出去,我求求你滾出去,不要再來找我了,我求求你。」
  
  她眼裡的傷害與無助糾痛了楚國豪的心,他一個衝動上前緊摟住她,覬覦能分擔她承受不了的駭然與傷痛,這十五年來她到底是怎麼走過來的?
  
  「走開,你放開我!」魏涵祈瑟縮了一下隨即狠命的推拒他溫暖的懷抱。
  
  「噓,想哭就在我懷裡哭,別逞強。」楚國豪牢固的摟著她的身子,溫柔的包容著她。
  
  「走開,誰說我要哭的?你放開我,再不放手的話我就要叫了!」魏涵祈佯裝恰北北的嘲他吼道,「放開我,你放開我!」
  
  「把這些年的偽裝全部卸下吧!我知道這些年你都是強顏歡笑的扛著沉重的惡夢,現在讓我來替你扛,將它全部交給我。」他緊摟著她在她耳旁低語著。「哭吧!將一切的不愉快與驚恐無助全部傾倒給我,我會守候你一輩子的。」
  
  「我不要你的憐憫與同情,走開,我不要!」她依然堅持的抗拒著他,眼眶的淚水卻再也抑制不住的滴落,「該死!我叫你滾出去聽到沒有?滾出去!」
  
  然而楚國豪唯一的動作是將她擁得更緊,像是想將她揉進自己懷裡成為自己的一部分似的。他絕對不會被她外表的堅持與倔強所惑,現在的她最需要的不是他離開,而是要有雙溫柔臂膀包容全部的她,她的喜怒哀樂與淚水,所以他絕對不會放開她的,現在不會將來更不會,他發誓。
  
  「為什麼不走?你這麼想看到我號啕大哭是不是?我不會讓你如願以償的,我不會哭、不會叫,更不會歇斯底里的失控,你別想看到這樣無助的我,你永遠別想!世界上沒有任何事還能打擊倒我、我已經不是當年無知的小女孩了,我會反抗、會大叫,更會反擊,絕對不會再乖乖的任人宰割了,絕對不會的!」她喧叫著,雙手更是不停的捶打著他的胸膛,直到無力的偎進他溫暖的懷抱,哽咽的哭出聲音。
  
  「他為什麼要這樣對我?我沒有做錯事、沒有得罪過他,更不認識他,我只是個無憂無慮的小女孩,他為什麼要這樣子對我?大哥只是為了救我,為什麼連警察都不分青紅皂白的把大哥抓走?為什麼四周的人都要用異樣的同情眼光看我?為什麼有些男人開始對我毛手毛腳又一臉齷齪的看我?我做錯了什麼,我到底哪裡做錯了?為什麼大家都要這樣對我……為什麼……」她泣不成聲的窩在他懷中低泣著。
  
  溫熱的液體一滴滴的滴落在楚國豪的頸項,猶如蠟淚般灼痛了他的身體,更灼傷了他的心,原來堅強外表下的她在內心背負的痛苦竟是這麼的重,十五年前的她不過是個十歲不到的小女孩而已,十歲的孩童該是天真無邪、無憂無慮的,可是她卻要強顏歡笑的活著,這漫長的十五年她到底是怎麼熬過來的?她傷痕纍纍的心可還有一絲完整的地方容得下他?還是他早在無意間將那片僅存的完整給打碎了?
  
  「我愛你。」他突然的說。
  
  魏涵祈在他懷中戰慄了一下,她不相信,所以她不出聲。
  
  「我愛你,魏涵祈。」楚國豪再次說。
  
  拭去臉頰上的淚水,她緩緩推開他的胸膛直視他的眼,冷靜的說:「我不需要同情憐憫,但還是謝謝你的安慰。」
  
  「我不是同情你,更不是憐憫你,我愛你,魏涵祈。」直視著她,楚國豪以心訴說。
  
  揮去他在自己肩上的雙手,魏涵祈以拒人於千里之外的表情看他,「謝謝你的愛,但是沒有你我能活得更好。」
  
  「不要這樣子。」一把摟回她,楚國豪哀求的訴說,「我是多情、我是花心,但是我從來沒有真正的學會愛人,直到碰到了你。口無遮攔的嘲笑你吻技笨拙是因為氣你欺騙了我,更氣你全因報復接近我而不是愛上我,可是我卻在不知不覺中愛上了你。見你對別的男人親親我我、燦笑如花時,我簡直嫉妒得要死,所以才會一時衝動的挾持你離開那個男人,不恥自己的行為卻又不能自己,這一切全都是因為我愛你。」
  
  「因為愛我,所以你將我的身心踐踏在腳底?」魏涵祈慘笑的問,「我告訴你那是我的第一次,可是你回答我什麼?『沒吃過豬肉也看過豬走路』、『去騙別人吧』。」她永遠忘不了他那時臉上的嫌惡表情。
  
  「對不起。」楚國豪沙啞的說,「我從來不曾介意任何一個跟我上床的女人是不是處女,但對你我卻不知道為什麼會……也許是因為你先前言語的刺激讓我被嫉妒也被怒火沖昏了頭,更也許是因為我愛你的關係,除了我之外我不要世界上任何一個男人擁有過你,你是我的。」
  
  魏涵祈靜靜的在他懷裡沒有說話。
  
  「你笑我自私、囂張、跋扈、霸道也罷,我愛你就要得到全部的你,不管是身是心,全部都是我的,我絕不容許任何人碰你,即使別人拿刀架在我脖子上亦不准。」楚國豪輕輕在她頸子上印下一吻宣告著。
  
  「你那些紅粉知己呢?」
  
  「我不喜歡東牽西扯的,她們比誰都明白。」
  
  「那小紅呢?」她又問。
  
  「小紅?自從認識你以後,我和她就成了單純的僱主關係,她不過是我名下酒店的負責人之一而已。」他老實回答。
  
  「你真的愛我?不是可憐我、同情我?」魏涵祈再一次的問。
  
  「如果是可憐和同情的話,我還會有吃醋、嫉妒的表現嗎?」
  
  「不介意我的不完整?」
  
  「那是天意,凡人不可違。」
  
  「不在乎我是『男人婆』,行為粗魯四海沒有半點女人味?」魏涵祈再問。
  
  「當時的我瞎了眼,才會說出這種白癡說的話。」楚國豪立刻說道。
  
  「你說過全世界的女人都死光了也不會碰我一下?」
  
  「我當時真的說了很多蠢話是不是?」楚國豪歎息的看著她,「而這些就是我的報應了,所以請你別再翻舊帳了行嗎?」
  
  「大哥打的?」看著他鼻青臉腫的臉龐,她輕輕的抬手碰了他一下。
  
  「還會有誰?這是我欠他的。」楚國豪輕輕的瑟縮了一下,然後笑道:「但是挨一頓打換一個老婆,這筆交易我是穩賺不賠了。」
  
  「誰說我要嫁你?」魏涵祈蒼白的臉上頓時浮起了一抹紅暈,迷得楚國豪一愣一愣的,「你看什麼?」她嬌羞的垂下頭不讓他看。
  
  「我愛你,小祈。」他抬起她的頭,萬般柔情的凝視她的眼,「嫁給我好嗎?」
  
  看了他半晌,魏涵祈揚起一抹俏麗的笑容,「讓我考慮看看,讓我考慮看看。」
  
  ☆  ☆  ☆
  
  瞪著眼前一群不請自來的不速之客,楚國豪的臉是臭得比糞坑裡的石頭還臭,緊繃的臉龐上看不出一絲「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之色。
  
  「你們來這裡做什麼?」他硬邦邦的表情沒有一點歡迎之色。
  
  「當然是來看價值連『森林』的小祈妹妹嘍!」齊天歷揶揄的看他一眼,笑笑的上前與魏涵祈寒暄了起來,「嗨!你好,我是齊天歷,你大哥的另一名拜把兄弟。」「我是秦軾傑,恭喜你擄獲『黑街教父』的花心浪子,對此我不由得對你另眼相看。」
  
  「我是趙孟澤,真高興看到你讓那小子吃癟,希望你繼續堅持不嫁他,讓他痛苦一輩子。」趙孟澤擠進齊天歷與秦軾傑之間,咧嘴嘲魏涵祈大笑的說。
  
  「喂,你欠扁呀!」一一將三個龐然大物拉開,楚國豪將魏涵祈與形同恐怖分子的趙孟澤隔離,「小祈,你就把他的話當作屁話,一句也不要聽進去知道嗎?」他緊張兮兮的轉頭告訴她。
  
  「常聽大哥提起你們,今天有幸見到你們,真是幸會了,秦大哥、齊大哥、趙大哥。」輕輕推開楚國豪,魏涵祈態度得宜的向他們打招呼。
  
  「嘿,將門無犬子,魏的妹妹就是不一樣哩!」三人眼中頓時升起欣賞之色,「這樣一個好女人配楚這個花心大蘿蔔實在太糟蹋了對不對?秦。」趙孟澤一向心直口快的開口。
  
  「狗嘴吐不出象牙!」楚國豪狠狠地瞪他一眼,然後像趕蒼蠅般的揮著手,「出去出去,不要來挑撥我和小祈的感情,現在的我可是浪子回頭金不換的,出去出去!」
  
  「楚,不要這樣,好歹他們是特地大老遠跑來看我的。」
  
  「看你?小祈,你太不瞭解他們了,他們是特地跑呆落井下石看我笑話的。」
  
  「你有什麼笑話可以給他們看?」魏涵祈不解的看他。
  
  「這你就有所不知了,小祈妹妹。」趙孟澤排開楚國豪走近床前咧嘴笑著說,「你不知道我們風流倜儻的楚公子以前最常說的是什麼話,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因為他說這世界上配當他老婆的女人,不是死了就是還沒出世,所以他寧願當個風流鬼也不會呆呆的被一個女人鎖住一生,哈,沒想到……」
  
  「趙孟澤,你再多嘴試試看!」楚國豪怒聲道。
  
  「不止這樣,他甚至還誇下海口說,如果有一天他突然有了結婚的念頭的話,他鐵定是瘋了,要不然定是被迫身不由己,所以在結婚那天他要我們帶把槍將他的腦袋給轟了,否則他定會痛苦一輩子外加恨我們一輩子的。」趙孟澤不怕死的依然我行我素的說下去,「所以小祈妹妹,為了他的腦袋著想,你還是不要點頭答應嫁給他比較好,要不然新婚第一天就當寡婦的滋味可不好受……」
  
  「趙孟澤!」楚國豪已經氣得跳腳了。
  
  「你真的說過這種話?」魏涵祈不可思議的轉頭看向楚國豪。
  
  「此一時彼一時,吾愛,那時候我根本不認識你,所以才會口出狂言的說出那些大話,可是現在我可不會承認那些。」楚國豪傾身親吻她一下,柔聲說。
  
  「哎喲!你們看看我的雞皮疙瘩是不是掉滿地了?」趙孟澤拍了拍身體,看著地板說。
  
  「看來我們可以不用準備槍枝了,畢竟私藏槍械是犯罪的行為,轟了他的腦袋更要犯下殺人罪。」齊天歷淡笑的說,而秦軾傑則心有慼慼焉的點頭表示贊同。
  
  「人看也看過了、笑話聽也聽過了,虧我也被你們虧得一文不值了,你們可以識相的滾出去了吧?恕我不送了,再見。」楚國豪頭也不回的冷聲道。
  
  「小祈妹妹,你可要記得我的話,不要點頭嫁給他呀!那個風流浪子不適合你的,你千萬要記得我的話呀……」趙孟澤的話消失在楚國豪「砰」然關上的門外。
  
  「他好可愛呀!」魏涵祈噗嗤一笑道。
  
  「可愛?我看是可憐沒人愛。」楚國豪沒好氣的說,隨後臉色一整,溫柔又多情的凝視她,「你考慮得如何了?願意嫁給我嗎?」
  
  「你不怕腦袋被轟了?」她笑容可掬的反問他。
  
  「他們不敢。」傾身親吻她一下,楚國豪低笑一聲,「答應嫁給我嗎?」
  
  「不會痛苦一輩子?」魏涵祈挑眉笑問。
  
  「如果你嫁給我,我會快樂、幸福一輩子的。」他咧嘴一笑道,「嫁給我。」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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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2-11 01:52:17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紅姊,銀廳的客人指名要找你。」Part一time小弟上前對小紅說。
  
  「跟他們說我沒空。」小紅頭也不回的說。
  
  「可是他們要我告訴你,他們是秦齊趙魏。」
  
  黑街教父?小紅震驚了一下,「你怎麼不早說呢?」她拋了一記白眼給他,火速朝銀廳走去。難道他們不知道豪哥不在這兒嗎?為什麼他們四人會一致出現在這裡,還指名要找她呢?小紅邊走邊納悶的想。
  
  「哎喲!沒想到傑哥、歷哥、澤哥和智哥會突然大駕光臨,小紅真是罪該萬死竟沒注意到而冷落了你們,真是對不住!」推開銀廳的玻璃門,小紅燦笑道,「你們該不會是來找豪哥的吧?真是抱歉,他幾天都不在店裡耶!不如小紅來陪各位喝幾杯如何?」不等他們反應,小紅立即向身後的Waiter叫道,「送上幾瓶上好的XO過來,動作快點!」
  
  「小紅小姐真是蘭質蕙心呀!竟然知道我們是來喝酒的,好,咱們今天就來個不醉不歸如何?就當替那小子慶賀他的求婚成功怎麼樣?」趙孟澤豪邁的笑道。
  
  「誰求婚成功呀?」小紅好奇的問。
  
  「楚國豪呀!」趙孟澤笑道,「我還以為經我胡搞瞎搞一番後,他們會大吵一架哩!沒想到我前腳才踏出房門,小祈妹妹後腳就答應嫁給他了,唉,真是白白浪費我一堆口水,得不償失呀!」
  
  「你們兩個就是這樣水火不容,楚好不容易找到一個願意安定下來的人了,你還想拆散人家,真是搞不懂你!」齊天歷翻白眼的說。
  
  「那個花心大少明明該一輩子風流,然後死後做個風流鬼的,誰會想到竟要結婚了,真是打死我也不信。」趙孟澤拚命的搖頭,「魏,你怎麼還老神在在的一點都不擔心呀?難道你真放心將你的寶貝小祈妹妹交給那個風流成性的花花大少?那還不如交給我算了!」
  
  魏雲智淡淡一笑沒有說話。
  
  「交給你?像你這種直腸子,一點幽默、風趣、浪漫細胞都沒有,誰嫁給你誰才倒霉哩!」齊天歷搖頭看他一眼說。
  
  「我直腸子總比你悶葫蘆好吧?幽默、風趣、浪漫又不能當飯吃,要那些做什麼?更何況你比我多幽默、多風趣、多浪漫又有什麼用?還不是癡癡的守了那個女人五年,卻一點進展都沒有,你哦——算了吧!」趙孟澤不客氣的譏誚他,兄弟這麼多個,他最看不順眼的除了楚那個風流浪子之外,就是齊這種忸怩的個性,當然這種個性在齊平常為人處事上是不會顯現,但談到感情的事……唉,大伙除了搖頭之外還是搖頭。
  
  齊天歷苦笑一聲,早已習慣他們沒事照三餐的「感情教誨經」,他是早已經麻木了。
  
  「澤哥,你們到底在說什麼呀?豪哥到底向誰求婚成功了?我怎麼一點也聽不懂你們在說什麼?」小紅終於忍不住發難的問。
  
  「不懂沒關係,你只要知道你豪哥要結婚了,新娘是魏涵祈,也就是魏的寶貝妹妹小祈就行了。」
  
  「智哥有妹妹,我怎麼都沒聽過?」小紅訝異的叫道,「可是這也說不通呀!我根本沒見過或聽過豪哥有個姓魏的女朋友,他怎麼可能會突然要娶智哥的妹妹?」
  
  豪哥要結婚了?!不可能的,這怎麼可能呢?!他是她的,不管他是如何留戀花叢間,最終還會回到她身邊的,他怎麼可能會要結婚呢?
  
  魏涵祈?這個魏涵祈到底是何方神聖?為什麼她連聽都沒聽過這個名字,豪哥就宣佈要娶那女人?不,沒有人能奪走她小紅要的人或東西的,豪哥是她的,她絕不容許別的女人從她手中將他搶走,她絕不允許!
  
  「沒聽過姓魏的你總該聽過姓韓的吧!那個韓蔚琪就是魏涵祈。」齊天歷笑道,「小祈妹妹還真是把楚給耍得團團轉呀!哈……沒想到世上竟有女人能讓楚吃癟,這真的值得我們乾一杯。來,魏,我敬你,恭喜你將小祈教導得如此了得,竟然能讓花心浪子楚國豪甘願放棄一切跳進婚姻的枷鎖裡去,真是恭喜你了。」
  
  「婚姻絕對沒有你們想像中的恐怖,反而還常會有意外的驚喜等著你,你們這三個王老五實在該嘗試一下結婚的滋味,要不然你們絕對會後悔莫及的。」輕啜了下酒,秦軾傑第一次發表高論,他可是他們四個中唯一成家的男人,而婚姻美滿的箇中滋味卻是在座者所體會不出的。
  
  「嘿,婚姻的前輩開口了,我們這些門外漢還是閃邊安靜喝酒吧!」趙孟澤揶揄的說道,然後伸手摟了一下小紅,「你不是說要陪我們喝酒嗎?那好,我們今天就來個不醉不歸吧!」
  
  「當然,當然,我敬你澤哥,我敬大家。」燦然一笑,小紅舉起酒杯豪爽的一飲而盡。
  
  韓蔚琪就是魏涵祈,那個想獨佔豪哥的女人竟然就是那個乾扁的四季豆!上次沒毀了她算她幸運,沒想到這麼一來竟還造成了豪哥向她求婚?
  
  不,她絕對不會讓她如願的,這次她一定要斬草除根做得徹徹底底的,豪哥是她的,她絕對不會讓別的女人得到他,即使要玉石俱焚她也不會眼睜睜的看別人搶走她的豪哥,絕對不會!
  
  ☆  ☆  ☆
  
  看著懷抱整束海芋的魏涵祈,楚國豪第一次感受到人比花嬌這個形容詞的貼切處,他一個衝動將她連人帶花的摟住懷中,吸取著她身上的馨香帶點淡淡的花香味。
  
  「你幹什麼?」魏涵祈嚇了一跳反過身瞪他一眼。
  
  「你好漂亮。」他親了她腮幫子一下,流連在她細膩的肌膚間不肯離去。
  
  「你少來,我現在又沒化妝也沒戴假髮,連一點女人味都沒有,你說我哪裡漂亮?只要你不再叫我『男人婆』我就謝天謝地了。」魏涵祈皺了皺鼻子,一副敬謝不敏的口氣道。
  
  「唉,你別哪壺不開提哪壺嘛!我都已經跟你道過歉,還自認眼睛脫窗了,你就別損我了行嗎,」楚國豪咳歎的求饒道,「遇到你我還真不知是幸還是不幸呀?」
  
  「你隨時都可以走呀!反正我又沒拿繩子綁著你。」魏涵祈燦然一笑道。
  
  「怎麼會沒有?你看這裡一條、這裡一條,這裡也有,還有這裡、這裡、這裡……」楚國豪瞠大雙眼在自己身上四周看了一圈,然後誇張的東比西劃著,「全部都是你趁我不注意的時候綁在我身上、心上的,你還說沒有?」
  
  「你……」看著他耍寶樣,魏涵祈要氣也不是要笑也不是,只有張大眼睛的與他大眼瞪小眼。
  
  「不過對於這些束縛我甘之如飴,希望你一輩子都不要放開它。」他傾身憐愛地親了她一下,順手攬住她腰身走。
  
  「要去哪?」
  
  「見我那班弟兄嘍!他們對於能網住我這個花心大蘿蔔的女人好奇得要命,我若不帶你去亮亮相的話,我擔心他們會將你想像成地獄來的八腳母夜叉,或是什麼恐怖的怪物,你看我是不是很體貼呢?」
  
  「哼,體貼個大頭鬼!誰知道你在他們面前怎麼譭謗我的,我才不要去給人當笑話看哩!」
  
  「別這樣嘛!反正你再恐怖、再難看我都要娶你了,你何必管別人怎麼說是不是?」
  
  「該死!你的意思是告訴我,你真的把我形容成母夜叉給他們聽嘍?」魏涵祈瞪大眼睛盯著他看,「楚國豪,你怎麼可以這樣子?」
  
  「人家說希望愈大失望也愈大,為了不讓他們太失望,我只好大大降低他們的希望嘍!我這可全是為了你耶!」楚國豪一臉無辜樣的看她。
  
  「可惡!怕我丟你的臉最好現在就反悔,你沒有一定要娶我,我也不是非你不嫁!」魏涵祈賭氣地甩開他。
  
  「那可不行,如果我不『犧牲小我』娶你的話,到時候你嫁不出去那可怎麼辦?」楚國豪揶揄地將她摟抱回懷,「所謂『君子一言,駟馬難追』,而我又是正正當當的君子,所以只好乖乖地認命娶你了。」
  
  「哼哼,好委屈哦!」
  
  「對呀,你現在才知道我的犧牲有多大。」楚國豪打蛇隨棍上地說,「怎麼樣?有沒有很感動呀?」
  
  「有,我感動得痛哭流涕你沒看到嗎?」魏涵祈丟給他一個齜牙咧嘴的哭喪臉。
  
  「哈哈……走了,別抬槓了,大家都在等著看你的廬山真面目哩!別讓大伙等久了。」哈哈一笑,他摟著她走進酒店中,相信大伙定都等得不耐煩了才是。
  
  果真,才一踏進酒店中,場內頓時揚起了結婚進行曲,隨著悠揚的曲調後的是一大把、一大把各式各樣,千奇百怪的花束將他們倆淹沒。
  
  「你們這是做什麼?」抱著滿懷魏涵祈應接不暇而塞給他的花束,楚國豪好不容易從花堆中伸出頭來皺眉問。
  
  「當然是送給豪嫂的見面禮啦!我們這些粗魯慣的人實在想不出該送什麼給豪嫂,只好每個人都去買束花嘍!所謂『禮輕情義重』,豪嫂該不會介意吧?」一個粗獷男人搔搔頭說。
  
  「你們的好意小祈心領了,這些花全部都給我拿回去。」楚國豪一把將懷中的花往那粗獷男人身上堆,再接過魏涵祈手中的花,當然除了他送的那束海芋之外,全部奉還給他們,「你們給我搞清楚,她是我老婆,送她花是我特有的專利,你們誰也不准送她花聽到沒?」他警告地對著呆若木雞的眾弟兄說,然後逕自摟了她走進銀廳內。
  
  「你幹什麼呀?」魏涵祈好笑地瞥了他一眼,「他們送我花不過是見面禮而已,你幹麼大驚小怪的?」
  
  「誰說見面禮一定要送花的,最誇張還全是紅玫瑰?」楚國豪悶聲地說,「那群混蛋根本全是故意的。」
  
  「你在吃醋?」魏涵祈嫣然一笑道。
  
  「對。」楚國豪一點也不在意地回答,「你是我的,除了我以外,你不可以收任何人送你的花,管他是路邊的野花或是牽牛花,你最好記住這一點。」他正經八百,一點開玩笑的意思都沒有。
  
  「我還以為你這個浪子心懷有多開放哩!沒想到竟然是這個樣子,你不怕讓大家笑破肚皮?」魏涵祈揶揄地說。
  
  「我才不管他們怎麼笑哩!」楚國豪聳聳肩,一點電不在意。
  
  「哎喲,神龍見首不見尾的豪哥你可終於出現了!」
  
  突然間,門口處傳來一聲尖銳刺耳的叫聲,讓魏涵祈忍不住輕蹙起眉頭,所謂來者不善善者不來,她有預感這個小紅小姐絕對不是來向她恭喜的。
  
  「想不想我呀?豪哥。」小紅一身充滿酒氣的走了過來,理都不理魏涵祈就一屁股坐進楚國豪身邊另一個空位上,她的雙手則圈上他脖子獻上紅唇。
  
  「小紅,你沒看見我身旁有人在嗎?」楚國豪皺眉避開她的吻,順勢將她蛇行似的手臂給拿了下來。「不用我介紹,你應該認識小祈才是。」他轉身將魏涵祈攬在身側。
  
  「小祈?誰呀,豪哥每次帶來的女人都不曾重複過,什麼阿花、阿狗、阿貓的,我哪記得這麼多嘛!你就別折騰小紅要我猜了。」小紅撒嬌地直往他身上靠去。
  
  「小紅,別鬧了!」楚國豪出聲警告的叫,「我想我已經跟你說過了才對,小祈就是我要娶的人,將來也是這間酒店未來的女主人……」
  
  「女主人?你上次不是說我才是這裡的負責人嗎?怎麼這回一轉眼就變了?」小紅慘然笑道,「她有什麼好?你為什麼要娶她,難道我這些年來為你做牛做馬做得還不夠多嗎?難道你一點也不知道我的心意嗎?」她哀怨地看著他。
  
  「看著你女朋友一個換過一個,看著你對她們大獻段熱、溫柔、愛憐的我都沒說話,因為我知道你終究
  
  「不!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小紅歇斯底里地尖叫著,「如果你只愛她,為什麼你要抱我?為什麼要對我如此溫柔,不,我不相信,你應該是愛我的,你是屬於我的,我不容許別人將你從我身邊搶走,我絕對不允許!」小紅眼眸開始閃現著異樣的光芒,在楚國豪猝不及防的當口開槍射向他。
  
  「不——」魏涵祈尖叫出聲。及時扶住倒下的楚國豪。
  
  「你是我的,我不會讓任何人擁有你的,你是我的,哈哈……」看猩紅的血液緩緩沾滿了楚國豪的前襟,小紅精神渙散的大笑出聲,「豪哥,你等著,我就來了,我就來陪你了。」她毫不遲疑地舉起槍對準自己的腦袋,接著轟然一聲,結束了自己的性命。
  
  「不!求求你不要,來人呀!救命……誰來救救他……」魏涵祈方寸盡失的失聲喊著。
  
  ☆  ☆  ☆
  
  「這算什麼?桃花劫嗎?」守在手術房門前,趙孟澤忍不住詛咒出聲,「說什麼他若有結婚的念頭就拿把槍把他腦袋給轟了,這下子可好了,果真順了他的意了吧!」
  
  「趙,你不說話沒人會把你當啞巴。」齊天歷煩躁的瞪了,他一眼。
  
  誰也不知道事情怎會變成這個樣子,明明前幾天晚上大伙還和小紅歡欣鼓舞的慶祝楚要結婚的好消息,沒想到今天就釀成了這種局面,小紅自殺一槍斃命不說,楚卻中彈猶在生死間徘徊著。
  
  看著魏雲智懷中面如死灰憔悴得殘不忍睹的魏涵祈,齊天歷不禁搖頭歎息,情字果真害人不淺啊!
  
  「天殺的醫生,到底在裡面蘑菇個什麼勁?都進去大半天了卻一點消息都沒有,他是想急死我們呀?」趙孟澤來回走來走去的叨念個不停,還生氣地朝「五四幫」眾人咆哮著,「還有你們這群飯桶,整幫整伙都在酒店裡,竟然還讓你們老大中彈,你們是白癡啊?」
  
  「趙,你可不可以安靜的坐下來等?」齊天歷生氣地朝他低吼,「楚會中彈根本不管他們的事,誰會知道小紅會做出這種事來?」他歎息地說,「平常看她豪爽的樣子,誰知道她會對楚用情這麼深,甚至不惜玉石俱焚……唉,真的沒想到。」
  
  「怪來怪去都要怪他自己,花心啊、風流啊,自以為貌似潘安在女人堆吃得開就這麼囂張,現在可好了,人家來向他討感情債了,一槍還一債,我就不相信他有多少命可以還給人家!」趙孟澤忿忿地說。
  
  「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楚現在都生死未卜了,你還有閒情逸致數他欠女人多少槍。」秦軾傑忍不住開口說趙孟澤,「但願楚能平安的度過這一劫。」
  
  「一定可以的。」驀地,魏涵祈掙離魏雲智的懷抱,以冷靜又肯定地聲音說。
  
  「可是都進去那麼久了,我怕是有點凶多吉少……」趙孟澤的話被齊天歷用右手肘重重撞了一下而中斷。
  
  「楚一定會沒事的。」齊天歷肯定地告訴魏涵祈。
  
  「對,俗語不是說:」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嗎?像楚這個禍害是不會這麼短命的。「秦軾傑難得說笑話安慰別人。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他說過他是個正正當當的君子,他說過要娶我就一定會娶我的,我相信他。」魏涵祈喃喃自語地念道,「他一定會沒事的,一定會的。」
  
  就在此時手術房的燈滅了下來,推門而出的是幾個筋疲力盡的醫生、護士,大伙見狀一致蜂擁而上的專注看著他們。
  
  「子彈差一點點就正中他心臟,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就算是大羅神仙下凡來也救不了他。」醫生蹙眉說道,卻在下一秒鐘露齒一笑,「不過他很幸運,現在沒事了,子彈已經被我們取出來了,只要過了今晚的危險期應該就沒什麼大礙了。」
  
  「天殺的!沒事就沒事,你說什麼說了一大堆廢話嚇我們呀?」趙孟澤喘口氣的抱怨叫道。
  
  「你看,我就說『禍害遺千年』嘛!」秦軾傑亦鬆了口氣地笑道。
  
  「謝謝你,醫生。」齊天歷是唯一一個懂禮的人。他向醫生、護士們深深一點頭。
  
  「這是我們應該做的。」醫生搖頭笑道,「等會兒他移進加護病房後,你們可以一個個進去看他,但切記不要過度喧嘩。」他交代一聲隨即離去。
  
  「我就說他會沒事,我就知道他會沒事的。」淚水滴下了魏涵祈的眼,她將自己投入魏雲智的胸膛間低泣了起來,緊繃的神經第一次鬆弛了一下,然後墜入黑暗空間中。
  
  ☆  ☆  ☆
  
  魏涵祈慢慢睜開眼睛,發現自己競筆直地躺在床上,她一個驚懼地跳了起來,卻忍不住呻吟出聲,老天,她的頭怎麼會昏眩得這麼嚴重?
  
  轉頭看向隔壁的病床上,她倒吸了口氣,然後顛簸地下床朝他走去,他還活著!心電圖上平穩的波幅正明顯地告訴她這個事實,他還活著!她興奮得無以復加的癱坐在地上。
  
  答應嫁給他之前,她早就料想過種種他過去花心所種下的後果,或許她會碰到幾個潑婦罵街的女人,或許她會為他與別的女人進行唇槍舌戰,更或許她會冷眼旁觀的看別的女人賞他幾巴掌,而她則會仰頭大笑幾聲,可是她絕對沒想到事態會變得如此嚴重。
  
  看見小紅將槍掏出指著她時,她幾乎有點想歇斯底里的狂笑出聲,這是什麼樣的玩笑,竟然連玩具槍都派上用場了?她失笑地看著小紅唱作俱佳的表演,一點也沒想到自己的愛人楚國豪是位黑道分子,酒店裡有槍實在不足為奇,直到他筆直倒入她懷中為止。
  
  看著猩紅的血液一點一滴的溢出胸膛沾染在他雪白的襯衫上,那種驚懼駭然是她這一生中所未嘗試過的,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樣冷靜的處理一切,她不知道是什麼支持著她不昏厥死守著手術房等它開啟,她更不知道絕望的愛一個人是怎樣的情懷,她只知道——他不會死,不會丟下她一個人死去。
  
  看現在的他,雖然口戴氧氣罩,胸部緊緊地裹著一層又一層的紗布,但他的手卻是溫的、心臟是跳動的,連呼吸聲都是那麼的頻繁有序,他真的為她活了下來了!魏涵祈感動得潸然淚下。
  
  「小祈。」
  
  意外的,她竟看到他的唇動了一下,說一聲輕微到不能再輕微的囈語,魏涵祈感到他的手動了一下,她急忙抹去臉上的淚水,攀扶著床沿站起身來凝望著蒼白的他。
  
  「你醒了?」看著他眨動的雙眼,魏涵祈不可置信的呢喃出聲,她好怕這一切都是空幻的夢想。
  
  我愛你。楚國豪口戴氧氣罩,無聲地對她說,見她傾身吃力地想聽清楚他說什麼時,他乾脆拉掉口中的氧氣罩對她說:「我愛你,小祈。」
  
  淚水再次爬滿魏涵祈的眼,她抿著嘴將氧氣罩帶回他口上,口氣兇惡的朝他命令:「愛我就給我快點好起來。」然後柔柔一笑道:「『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你可別忘記你說過要娶我的。」
  
  尾聲
  
  「好了,第二個癡傻男人走進禮堂了,下一個會是誰呢?」輕摟著向婉兒,秦軾傑淡笑地看著身旁三個王老五問。
  
  「絕對不會是我的!」趙孟澤急忙搖手撇開霉氣道。
  
  「別看我,」魏雲智淡淡地說,「八字都沒一撇的,所以也絕對不是我。」
  
  「那就是你嘍,齊。」秦軾傑將目光轉向悶不吭聲的齊天歷笑道。
  
  「可能嗎?」齊天歷露出一絲苦笑,對秦軾傑說,「你是『惦惦吃三碗公』說結婚就結婚,楚是『浪子回頭金不換』的一鳴驚人,誰知道趙和魏會不會在明天突然說要結婚呢?」
  
  「天殺的!你別烏鴉嘴行不行?看到秦和楚結婚前所吃的苦頭,你想我會有可能在明天告訴你我要結婚嗎?我又不是腦筋短路加秀逗不成。」趙孟澤呸聲道。
  
  「我心有慼慼焉。」魏雲智點頭表示贊同。
  
  「那看來最有希望的就是你了,齊。」秦軾傑啞然笑道,「怎麼樣?對於即將要娶到那個潑婦的感覺如何?有什麼感言要說嗎?」
  
  「感言?」齊天歷自嘲的笑了一下,「感謝老天的厚愛,讓我下半生能安穩的過日子,因為明天就是她的大喜之日,而最幸運的是新郎不是我,我是該說句感言才是。」
  
  「什麼?!」在座的三個男人,同時瞠目結舌的瞪著他驚叫出聲。
  
  「別這麼大驚小怪,她本來就不屬於我,會嫁給別人也是在我預期的事,挺正常的不是嗎?這值得你們這樣張口結舌,」齊天歷一臉看開的表情笑道,「別這樣,今天是楚的大喜之日,我們做兄弟的是來做什麼的?當然是來灌酒的嘍!走,他們出來了,別放過他呀!」他率先的拿起桌上的一瓶XO朝新人走去,大有一副不醉不歸的豪氣。
  
  「他是在苦中作樂。」秦軾傑看著齊天歷背影搖頭歎息。
  
  「管他的,就算齊是苦中作樂也好,我們今天就陪他來大鬧一場吧!走,我們去找楚『干瓶』,不醉不歸!」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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