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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官不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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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泛紅甜言]腹黑團長小嬌妻(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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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1-28 17:34:41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十章 殘暴

    政委泰然自若一笑,「好了,時間不早,明天才是大事。」仿佛剛才驟變的話語並不是出自他之口。

    「可以,有事明天說。鬧鬧隨時可以聯系我,到時候讓司嘉陪你逛逛也好。」張恆也聰明的過耳就忘,大家都心照不宣。

    這時候才被抬到台面上來的女人,熱臉相迎。

    「剛才還想請毛小姐幫忙表演呢,這真是人身何處不相逢,現在又能見上面。要是抬愛的話,這是我的名片,毛小姐隨時找我。」她微微彎身,給人最大的尊敬,世家小姐的修養,柔如水,似蘭似梅。

    若不是沙發上發生的事情,她不可能對她起厭惡。

    就連遞過來的名片都帶隱隱約約、經久不散的淡淡蘭花香,柔柔醉醉,不濃郁卻縈繞於鼻尖,沁人撩人,難怪張恆會把她帶在身邊。

    「樂意之至。」

  ***

    于洋臉色黑炭一樣,狠狠地踹向旁邊練習時用的木板,只聽「卡嚓」,經不起多大力度的易碎木板應聲斷裂。

    他還不解氣,一把扯了耳機,沖到閉目修神的顧邵身邊大聲嚷嚷,帳篷裡裡外外具是他咆哮,「他們算個屁!沒了這些個軍用裝備贏什麼?贏毛線,還有,每次都是我坐守大本營。你都逍遙自在有仇報仇有怨報冤。」

    顧邵氣定神閒,不理會焦躁的人,吩咐旁邊的偵察兵出去。

    「行,這次我們兩換。」

    就在于洋以為顧邵不會發聲的時候,他竟然答應。

    他的嘴巴張開的能塞進一顆雞蛋,似乎很難相信一向說一不二的顧團聽取他的「意見」。

    樂的找不著北的某人,從灰撲撲的地上彈起來,充分表現出他素質過硬的本領,「好好,別反悔。老子終於有揚眉吐氣的一天了。損失了那麼多的兄弟,這次看老子給他們火燒糧草。狗RI的陳赫,吃屎去吧。」

    顧邵越發覺得于洋很「二」,跟還在他家的雷電有得一比,給一根狗骨頭也能樂呵一天,搖著尾巴也能開心的玩半天。

    「先燒掉他們的糧草。我們丟了一區,陳赫集中兵力在一區,准備攻下三區。但是大本營還原地,兵力薄弱。他們先頭部隊全都吃的壓縮餅乾,你去把大米全都給我燒了。」

    他深沉眸光微瞇,冷靜的分析撥開情勢急劇下轉的迎頭之難。

    于洋不可置信的問了句,「你不僅同意我去幹陳赫,還採取我燒後勤的意見?」簡直就像想要得到認可的小孩子。

    顧邵點頭。

    「喲呵!老子要幹的漂亮,兄弟們,走起。」大搖大擺往帳篷外面走,得意、得瑟,豈不是幾個詞能夠形容得了。

    步子聲遠去,隱在一旁的突擊隊隊長才小心翼翼的問顧邵,「團長,你真不准備告訴於營長這是誘敵之計?」

    顧邵搖頭,暗暗的勾起嘴角,「我要是不讓于洋去,陳赫怎麼會認為我們這是真的動真格了。連養尊處優的于洋都有所行動,你信不信我們紅方已經信了他們兵力放在一區?」

    連長豎起大拇指,「我肯定信,團長就是高明。於營長是死得其所,死的漂亮,只要我們紅方能贏,他不算什麼。」

    于洋吹了號,正嚴正以待的給突擊小隊打氣。

    他要是能一口氣端了藍方老窩,真是特麼的爽歪歪!他器宇軒昂的激勵大家。

    底下早就知情的小隊成員窸窸窣窣的討論,「真不讓他知道?太可憐了吧。」

    「顧團說,於營長演技三流,太水,不知道為妙,否則破壞計劃。」

    「……」

    顧邵的手在桌子上輕敲,拍了拍連長的肩膀。

    「你信了的話,陳赫就更加不會信。」

    連長臉一黑,難道他應該說不信麼,那也太把於營的犧牲不當回事了。

    他壓低聲音吩咐,「你跟偵查兵說,換班的時候鬆一點。」

    「……好的,顧團想要請君入甕嗎?」

    他陰測測一笑,「喲,連長也變聰明了。」

    「您誇獎了。」!

    在顧邵流血不留情的超強度訓練下,戰士們的臉皮一個個比城牆還要厚,他人只有汗顏之份。

  ***

    鬧鬧真同意和司嘉逛街,還是她主動聯系的佳人。

    主要是她這文秘當的實在太輕鬆,餘下來時間總得找點事情幹。

    咖啡廳裡尤見美人。

    司嘉上身著黃色皮草中長款,內搭珍珠白海馬毛毛衣,下身黑色絲襪裹住纖纖細腿,腳下一雙鹿皮裸跟靴子,端著咖啡杯儀態萬千端坐在沙發上輕酌慢飲,一顰一笑勾人視線。

    果然不負她上市公司有名的公關經理的美名。

    鬧鬧姿色不輸她,絳紫色的大衣襯托的小臉晶瑩剔透,黑色的過膝靴子拉長下半身的曲線。她本身就高,這靴子還是七厘米的高跟,她站到司嘉旁邊的時候比她高了半個頭,奪人風採。

    加之老爺子從小教育走路必須昂首挺胸,不准低頭駝背,這樣走起路來氣質卓絕,比起司嘉的柔弱風,颯爽的姿態蓋過了她。

    不可否認司嘉確實是個很會挑衣服的人,她給自己挑選的幾件都非常的有氣質。

    鬧鬧的手在衣桿上滑動,一邊挑選衣服一邊隨心所欲的和她聊天,「司小姐在只在H省擔任司儀嗎?」

    「不是,我們公關這行,是公司接了哪比單子我們就轉移到哪。」司嘉如實說。

    從冷色調中選中一件灰色雞心領的小禮服,鬧鬧在自己身上比劃了一下,似不經意的說道:「隔行如隔山,對這行到真沒什麼了解,不過涉及的方面很廣吧。可以擔任晚會的司儀,還能做個特邀嘉賓。」

    司嘉捏緊了手裡的衣服,心理緊著,嘴裡卻輕鬆的對著話,「每個行業都有規矩,有錢也不一定能請得到的。我們做事也要講究原則性的問題。」

    原則性的問題?恕她見識淺薄,這張恆的兒子今年似乎是十五歲,應該有個和諧的家庭。不過,這張恆敢堂而皇之在這麼重要的晚會上帶她出席,估計她的發妻也不有動作。

    「司小姐言之有理。」

    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原則有一天也會朝欲望低頭。

    顧邵在聽到第一聲炮聲時,穩穩的坐在指揮室裡端著手機給佳人撥出第一個號碼。

    剛試衣間裡走出來,鬧鬧就接到顧邵打來的電話,她一口氣沒順就開始埋怨他:「合著被我說中了,都幾天了顧團。你出任務我也不能主動給你聯系,那你就把我拋九霄雲外去?」

    嬌嬌懦懦的聲音,伴著女人特有的嬌氣和溫柔,棉花糖一樣,軟滑香甜。

    他低低一笑,「我可是特地擠出時間來的,別冤枉。鬧鬧,想不想我,嗯?」

    顧邵說話有一個特點,總在尾音上微微上挑,性感而曖昧,帶著調戲的顏色。

    遠方的鬧鬧聽到這個低吟,臉不禁紅起來。

    「我可不想你,我想藍軍的司令,我想那面錦旗。」她嬉笑著糊弄他,哪裡有不想的。昨天抱著手機看了半天,盯著那句「好好睡覺」出神好久,後來被政委發現少不了嘲笑一番。

    顧邵撥了下桌面的鍵盤,「那就是不想了?」

    這人就是狠,步步緊逼,不給她一絲猶豫的機會。把她逼入死角,非得坦誠面對她。

    「想!」她怒氣騰騰的吼了一嗓子,倒是把剛准備進試衣間的司嘉喝住了。

    司嘉用手腳比劃,擔心的沖她動了動嘴。

    鬧鬧連忙尷尬的搖搖手,咬牙切齒的對電話那頭說道:「顧邵,這樣逗我很好玩?」

    司嘉擰開了門把手,聽到這個名字瞬間訝異的抬眸轉向毛鬧鬧,一張小臉顏色盡褪,蒼白的失去血色。

    恰巧鬧鬧轉身和顧邵說話沒有見到這一幕。

    司嘉默默的盯著鬧鬧後背許久,若有所思,手上的一件雪紡蕾絲襯衣被揉的變了形。

    「藍方軍旗拿回來就送給你當生日禮物,怎麼樣?」

    「好啊,你別一鼻子灰給我道歉就行。」

    掛了電話,司嘉早就恢復常色,自自然然的跟她交談,「剛才是您男朋友嗎?你們兩好親暱。」

    「嗯,司小姐挑好了嗎?我看時間也不早,政委交代給我的工作尚沒有完成,我就不繼續叨擾你。讓你空出這麼寶貴的時間真不好意思,今天的單就由我來買。」

    鬧鬧不想和她多談,一心想著趕緊回部隊,見證他破獲藍軍司令的一刻。

    司嘉是受了張恆委托來的,怎麼可能讓她買單,包裡的銀行卡還靜默的躺著,「毛小姐不要和我客氣,地主之誼都沒有盡到。以後興許到C市發展,到時候還得毛小姐多多幫忙了。」

    導購小姐早已經把她們挑選好的衣服全部折疊整齊裝在了精美的購物紙袋裡,標志甜美的笑接過司嘉手裡的卡。

    「那多謝司小姐。」

  ***

    于洋把十人突擊小組又分成了兩隊,一對五人沿河逆流而上,另一對則從叢林貫穿而進。

    臉上早就用油彩做好了偽裝,他帶著四個人匍匐在藍軍大本營外圈,臉上得意的笑,果真如他所想,陳赫他們光想著攻破二區,連大本營都顧不上,連巡邏的人都少了一倍之多。

    「獵鷹,抓到老鼠尾巴沒有,我已經抓到頭。」無線電對講機裡,于洋清俊的聲音顯得特別囂張。

    獵鷹小組其他幾人真是於心不忍,顧團給布置的任務很簡單,查清藍方特殊武器還有攪亂一池水。能全身而返就返,不能的話就盡量保證把於營「送」回來。

    彼時,陳赫叼著一顆枯草摩拳擦掌,他早按捺不住好好收拾這個于洋。每每口出狂言,「二」

    到不行,偏偏還自作聰明。當年他們是同一屆上的軍校互相不對盤,他就仗著有顧邵這個高年級的罩著,無法無天。

    演習多半是敗多勝少,他心理不爽極了。申請軍用裝備都有半年才給批下來,他可是覬覦許久,就等著給曾經在軍校呼風喚雨的顧邵當頭棒喝。

    不同於顧邵,陳赫和韓申、于洋等一批高幹子弟完全是自願進入軍校。從小就光屁股操著假槍打游擊戰,聲東擊西學的那就一個順溜。

    只不過陳赫和于洋他們是大院一個南一個北,總被人拿來比較。比學習,比長相,比技術,比泡妞。

    男人的自尊心是日益增長,現在成了兩個陣營,這比的更加復雜多變。現在是軍事技術較量,陳赫的目標非常明確准得撂倒顧邵他們一次。

    其實說來,這些個小男孩小時候最崇拜的就是顧邵,顧邵比他們大了五歲。他們光屁股流鼻涕玩鼻屎球球的時候顧邵就端著瑞士軍刀虎虎生威的玩,那樣子多讓人崇拜。心理越崇拜顧邵就越發鄙視自己的開襠褲。

    大院裡基本上是顧邵領著一群小屁孩喊打喊殺,唯他馬首是瞻。

    現在長大了,只有于洋還黏著緊緊地,其他的早就雄心壯志滿滿。顧邵這座大山他們遲早要越過去,挑戰他,戰勝他。

    這邊他掩藏在土堆旁,眉峰緩緩疏朗,拍了拍旁邊的隊友肩膀,「從這邊包抄,跟著他別打草驚蛇。」

    他捻了捻袖口子,臉上是信心滿滿的樣子,朝對講機那頭發號施令,「給我鋪上防油的布在後勤那塊,木馬術這次我也玩一玩,通知王覺給我准備好漁網,待會來個甕中捉鱉。」

    「好的。」

    于洋這一路興致高昂,只差無線廣播全面打開高歌一曲,指揮其他連個隊友從東面夾擊。

    自己和其他帶著工具的五人會和,他執著槍趁著昏暗的夜色貓著步子前行,輕鬆繞道帳篷死角,借著死角輕鬆的舉槍抵住一名士兵的後腦勺,陰測測的一笑:「碰——你死了。」

    紅色的記號赫然出現,被擊斃的兵咬了口牙,惡狠狠吐字,「草!」

    于洋利落的繳了他的槍,手榴彈全都往自己身上塞,搜刮完了還不忘諷刺他人,「就這點本事,哎。你們主要的兵力是不是集中在別處了?」

    「報告,死人是不會說話的!」死人面色僵硬的坐在地上,從左邊草叢裡掏出一小瓶包裝的不知道什麼牌子的酒郁悶的暢飲。

    俊彥的臉一黑,于洋操著槍又朝他開了一槍,「那你還說。」

    「……」

    獵鷹小組的在幹掉了一個埋炸彈的小分隊後,迅速的搜刮有力東西。軍刀四把,手榴彈十個,破碎地圖幾塊,無線電通話機,還有……咬了一半的壓縮餅乾。

    「顧團,范圍縮小到了一千米。但是現在不敢輕舉妄動,尚且不明對方埋了多少雷。」獵鷹一號細細匯報。

    顧邵操作著計算機很快的進行部署安排,皺緊了眉毛,暗沉的眸光閃動著,總覺得這一切似乎是過於簡單,但這手法卻是又很復雜,難道紅方只想有人自投羅網還是?

    「聯系于洋,行動暫時結束。立刻調往二區嚴防死守,特別注重給我把白樺林那塊守好。」

    獵鷹一號糾結半天不得不老實匯報于洋現在的情況,於營興奮過頭身手矯健不得了,一溜幹掉了人家守衛兵,估計現在已經身在敵營。

    其實于洋的情況更加惡劣,身首異處來形容差不多。

    他等不及獵鷹把汽油送來,直接舀了人家食用油,打暈了火頭兵淋淋灑灑倒滿了在大米蔬菜上。打火機一打,紅艷艷的火苗映襯這他邪惡肆意愈發嚇人。

    虎口一震,打火機扔出一個漂亮的拋物線。

    他還沒瀟灑的撤退,窸窸窣窣一陣騷動。

    一瞬間,周圍的坦克車竄出一大票子的人,個個神情「猥瑣」,兜著漁網就往于洋那邊沖。于洋霎時打了雞血似的,全身拉響紅色警戒信號,迅猛的往邊上竄。

    其餘四人身手矯健,但突然冒出的這麼多敵人,情形敵眾我寡,很慘淡的束手就擒。

    陳赫陰狠的一笑,額頭上那倒三厘米的疤痕顯得更加恐怖慎人。他動作猛捷如豹子,掃堂腿橫掃過去,而于洋嘲諷一笑,向後一百八十度的翻身下蹲躲過這一擊。

    「大半年沒見,於營倒是進步了。」說完左拳勾出,力道之大,帶出一陣遒勁的拳風。

    于洋手肘擋住,還是被震的往後退了兩步。他臉色一冷,借手肘的力道回擊,打向陳赫腹部,陳赫稍不留神被打中,悶哼一聲。

    于洋哈哈一笑,「不過爾爾。」

    「是嗎?」陳赫單身撐起,拔地而起,一拳頭迎面揮過去。

    于洋快如閃電側身躲過,還沒得意表現一下。鋪天蓋地的漁網從頭頂蓋下來,他只覺得昏天黑地,視線全部拉黑,粗口爆出:「我操!你們想悶死老子!」

    陳赫朗聲大笑,摩拳擦掌,「俘虜還敢這麼囂張,帶走。」

    顧邵聽到他吞吞吐吐的聲音就已經聯想到于洋估計是廢了,他扶著額頭感歎啊,「二」貨只有失手被擒的份,就知道不能把他放出去,這大本營就是他的堡壘,最後一道保護線。

    「你們幾個繼續完成任務,按照計劃進行。」顧邵緊緊抿著唇,愁眉不展。

    其實他私心想著不能讓于洋被抓做人質,他更希望他被陳赫給……斃了,少一個麻煩是一個。

  ***

    毛鬧鬧伸長了脖子在大廳裡等,于晶晶說好來接她,連人影都沒見著。

    她掰著手指頭數了數顧邵軍演的天數,這麼算著,覺得也該差不多結束。一顆心慢慢的焦慮要撲到某人懷裡甜甜的擁抱,來回踱步幻想著顧邵收到她給准備禮物的激動樣。

    于晶晶踮著腳偷偷摸摸的朝她後背猛地一拍,「嗨!想什麼呢?」

    毛鬧鬧訓練許久可不像嬌嬌女一樣尖叫的反應,就這麼一瞬,她猛地轉身擒住于晶晶的胳膊就打算個來個過肩摔。

    那一拉一扯,疼的于晶晶哼哼唧唧的直叫,「哎喲我的老娘,鬆手,快鬆手,要斷了!」

    鬧鬧立馬鬆開,「終於來了。」臉色坦坦蕩蕩,絲毫沒有歉意,她還想責怪一下她怎麼來的這麼晚。

    于晶晶顫著嗓子,那只沒有受傷的手指著她,「你這只喪盡天良的丫頭,我給你去取東西你還敢怨我,趕明我要冤枉死。」

    毛鬧鬧沒有猶豫,大手大腳又給她揉揉、捏捏手臂,這算是道個歉。

    于晶晶嬌媚眼一橫,那埋怨樣子要是男人看到還以為是特地勾引呢,手裡拎的盒子遞給她。

    「上次我們賭石的時候看中的,景十按照你的要求做好的,打你電話不通就送我這兒來了。我納悶的是他怎麼就知道我電話和地址了,快遞小哥送來的時候我還發懵。」

    「他還真給我送來了,我以為他開玩笑呢。上次我挑的那塊出了小綠,就送那攤主給我打磨好了,我都給陳城送去了。」

    「這玉你就留著唄,上面還貼了小紙條。請君受,嘖嘖嘖,瞬間我就覺得矯情了。不過東西是好,就連我這個不太懂的都覺得愛不釋手。」

    她和于晶晶挎著手坐進了車子裡,于晶晶開車,她就把包裝撕開。兩個錦緞小盒,其中裝著的是一枚玉佩雕刻的游龍在天,寓意飛黃騰達,栩栩如生,下面掛著艷紅的流蘇。

    若真把這玉掛在陳城身上腰間,配以骨扇,青色長袍,絕對是以風流倜儻美少年,多少芳心暗許。

    另一個錦盒裡面裝著的是手鐲,通體玉色清透,非常漂亮。

    趁紅燈,于晶晶踩了剎車梗著脖子看過來,「喲,這還有你的份呢。可真漂亮,這鐲子是給你的吧。景十可真是有心了。」

    就這麼說話的一瞬,毛鬧鬧已經把鐲子滑到了手腕上,迎著光線看著暗沉浮動的暗紋,這真是那天挑出來的原料的玉做的嗎?隱隱藏藏的紅色血絲在鐲子裡一晃,蜉蝣若絲,這是什麼品種。

    「漂亮嗎?」

    「當然,送東西就得投其所好。我看這景十做的不錯,八卦的問一句,顧團長送過什麼沒有?」于晶晶把玩了一下那塊玉佩,可真是好東西。

    投其所好,還真說對了。買貴不如買對,她到不喜歡花裡胡哨的女生愛的珍珠鑽石一類,相反更加喜愛玉制的一切,有些上年頭的就更喜歡。

    要說買對,她覺得顧邵買的更對。香辣可口的山頂烤肉真叫人回味無窮,齒頰留香的美味更加能滿足吃貨的胃和心。

    「送過啊,對了。我那邊還有多的玉做成的一個小吊墜,本來打算等你生日送的,今天景十送的東西這麼誘惑你,我就提前給你。小女人就喜歡覬覦。」鬧鬧沖她惡劣的一笑。

    于晶晶臉一紅,踩了油門後滑出一段距離,伸出手輕輕拍了她一下,怒聲說道:「就你精明,我就不謝了。」

    兩個人的友情早就不提謝這個字,相互扶持走過叛逆的歲月,青春躁動的那些年歲一起逃過課,暗戀過同一個男生,勾肩搭背勾引過想要掛掉他們體育的老師,翻牆通宵唱歌,這些東西沉澱成友誼最堅實的地基。

    于晶晶送她會部隊就和情人約會去了,因為是周末,逮找一個休息日她計劃好了一天的行程。

    後備箱裡是鬧鬧特地買回的特產,分了一大半給這個吃貨,其餘的讓熱情的士兵幫忙搬到宿捨去。鬧鬧遞給士兵一瓶水,眼瞅著特別的眼熟,一時半會到沒想起來。

    「今天真是麻煩你了,要休息一會嗎?」

    她不認識別人,並不一定別人就不認識他,士兵是先前目睹顧邵扛著她出部隊的,他笑得格外陽光燦爛,「不辛苦,顧團長比我們辛苦多了。我們力所能及幫忙。」

    「?」什麼意思。

    士兵摸摸自己的後腦勺,憨憨的笑,「毛翻譯不記得我了?之前您還調戲過我呢。」

    毛鬧鬧臉瞬間黑的烏雲一樣,這種提醒人的方式能改一下,用某件事情代替不行麼?

    她尷尬的說:「哦哦,想起來了,是你啊。顧團跟藍方的對抗情況怎麼樣。」

    「據說好像是顧團在解救俘虜受傷。」士兵斟酌了半會還是說了出來,他估計毛翻譯應該會擔心的,但軍人手上是常有的事情動輒得咎,不必太大的反應。

    受傷了?「什麼時候。」

    鬧鬧臉色一變,在狙殺車庫的危急情況下顧邵都能毫發無損,荷槍實彈的戰場真是瞬息萬變。

    「我是聽我穿一條褲子的兄弟說的,貌似前幾天吧。」

  ***

    毛鬧鬧是心隨所欲的人,行李的包裝都沒拆就風風火火往韓申那邊趕。辦公司裡空調的溫度調的適宜,韓申端著咖啡正專注的看著書。

    毛鬧鬧沖過去就戳他,自從上次相處,她跟于洋韓申徹底的混熟,動作上也大膽些。

    韓申立馬放下手裡的英式伯爵咖啡杯,挑眉問:「回來了,怎麼急沖沖就上我這了。」

    「趕緊的把我送顧邵那邊,急事。」她可沒閒雲野鶴的心情煮咖啡豆看書。

    韓申不在意的輕哼,「至於麼,不就是走火蹭掉一塊皮。這軍演本來就有限定死亡人數,意外難免發生。」她擔心,他就越唬她。

    韓申不像顧邵那樣熱衷軍事訓練,所以他搞的是專業性東西,計算機,新型武器才是他的熱愛。而顧邵對於槍械,近身格斗有種恐怖的熱忱,不然這個陸兵兵王的名頭如何得來。

    既然是著迷的堅持,哪有不受傷的道理。既然是人在這種強度的磨練下,傷筋動骨是常有的事。

    「H省最新的軍事技術我可是從政委那復制了一份,想必你很感冒吧?」她挑著眉毛,彎了眼睛,誘惑的說道。

    求人辦事重要的就是投其所好。

    韓申無奈,攤了雙手邊起身邊拿車鑰匙,用行動告訴她跟他走。

    ……

    于洋和顧邵窩在山坳裡掩藏了幾天,差不多到了彈盡糧絕的地步,又不敢輕舉妄動。才逃出虎穴才不想進狼穴。

    顧邵把于洋的襯衫撕了一截,綁在受傷的手臂上。手上蹭了髒兮兮的土又在他身上胡亂擦了擦,嫌棄之極。

    于洋早炸毛,但是有罪也不敢反抗。要不是他偷了無線電逼著顧邵來救他,他也不會受傷。

    顧邵挑眉,腳一勾,故意讓出神的于洋吃了狗啃泥。

    「擦,顧少,我這沒惹你,你別陰著害我。要不咱倆挑一盤。」

    顧邵鼻腔一哼,犯得著?「給我把圖拿出來,等這次結束後,回去給我列個訓練方案,超強度訓練。就為了救你一個人,獵鷹小組全部覆滅。」

    于洋傲嬌的心傷透了,本來他偷了圖准備賣乖。現在落得快要餓死的下場,真要命。

    手中的圖一看完,顧邵清俊的臉上就揚起自信的笑容,黑眸閃出自信而堅韌的光芒。轉眼瞧見于洋的星星眼,一臉鄙夷,「壓縮餅乾都被你幹掉了,荒山野林連野兔都沒有。你去給我打獵,搞點吃的。」

    恩將仇報有木有?!

    于洋剛貓著身子,探出半截,就聽到遠處輪胎壓土坑的轟隆聲,連忙匍匐下來。利用帽子和草葉子掩藏的只剩一雙晶亮的眼。

    韓申本來不參與對抗的,但技術絕對出神入化的,不妨礙竊取到控制台的信息。畢竟天空上頭那麼多的無線電雷達各種信號去去來來,什麼意外都能發生的對吧。

    毛鬧鬧手拿第一手最准確的地理位置,開啟對抗外掛的軍用車往那邊趕去。

    車子穩穩當當停在于洋身體前一寸,他屏住呼吸沒有動,這小菜一碟的屏息定住可是拿手強項。

    鬧鬧的軍靴「一不小心」就猜到枯黃樹葉下那雙白白的手,還詫異的驚呼,「這感覺不對頭啊!踩下去好帶感。」

    于洋心聲:雙賤夫婦!

    顧邵輪廓分明的臉上劃過笑意,從容不迫的從山坳坑跳出來,壓低了聲音喝道:「踩到一只豬了。」

    毛鬧鬧吃驚的不得了,花枝亂顫,連蹦帶跳從地上蹦起來,「哪有豬,哪有?」

    于洋齜牙咧嘴滿腹郁悶、傷痛。眼裡寫滿了仇恨,吼道:「沒人性!狼狽為奸,知道是我還這麼幹,你們太狠了。」

    本來就是只豬,還怪別人沒人性?鬧鬧很無語。

    她白了他一眼,踢了踢他的褲腿,手指頭指向車的方向,「怎麼樣,我給你們搞了輛車來,不錯吧?」

    早跳到車裡找東西的于洋,把腦袋伸了出來,驚喜不已,左手叼著一只雞腿右手舉著一瓶礦泉水口齒不清說道:「嘿嘿,我好想又回到了小康社會。」

    這回連顧邵都白了他一眼緩緩的道:「據我所知你應該是和政委到H省開軍事會議,怎麼猴急的就跑到我這邊來了,政委這麼輕鬆的放過你這麼太不可能。」

    鬧鬧沉下臉很不滿意的戳他受傷的手臂,「嘿,我這麼興師動眾的又是冒著作弊的風險,又是冒著生命危險給你們送吃的送喝的,你還拉長個臉,有沒有良心?」

    于洋都「很不忍心」的贊同,「就是,顧團你這不解風情的性格得好好磨練,否則以後有你的苦吃。」

    甩著雞腿,他從車後座跳下來,搭著顧邵的肩膀很有經驗的說道:「生活要注重細節,細節就能出浪漫,這可是我老媽的原話。你可不知道他和我爸多注重浪漫,一個月都要去旅游一次,嘖嘖嘖,小資情調。」

    「這話我倒是愛聽。」難得毛鬧鬧竟然和他站在同一條戰線上。

    顧邵冷哼一聲,長臂一伸一把抓住于洋啃雞腿的手,閃電般的向左旋扭,「卡卡」兩聲,伴著尖叫聲,雞腿輕鬆的落到他的手裡。

    「好了好了,別搶了于洋,我不是帶了很多來麼。」鬧鬧很善解人意的勸解,兩個五大三粗的男人要是沖突起來那還不毀天滅地,更別提這兩個都是混特種兵的。

    突然一道尖利的音頻傳來,貫耳而過。顧邵在第一時間快速而迅猛的壓住鬧鬧同時臥倒在地,雙手緊緊扣緊她的臂膀,地上噗的揚起幾尺高的灰塵。

    他警戒的神色向四周掃去,一雙銳利的雙眼和于洋對上。

    「他們這麼快就有所行動,陳赫果然是有所准備的。」顧邵冷笑。

    「他能被我騙過一時只是掉以輕心,你給我的藥可是起了很大的作用,能讓我把他們的機密文件搞到手。」他掏出一個微型U盤,賤賤的笑:「其實還多虧了這個解密軟件,韓申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哦!」

    鬧鬧趴在土黃土黃的地上摸了摸下巴,「根據你們所說,我能猜測你們是不是已經知道藍方的秘密武器了?果然很有兩手,這是誰的計劃。」她邊說邊滿眼贊歎的看向顧邵,其實心裡早就斷定是顧邵所謀劃的。

    于洋一臉不耐的拍向鬧鬧,「是我舀到手的,你看他做什麼,果然是情人眼裡出西施。」

    顧邵嘴角勾勒出一絲自信的笑容,得意源自於他戰無不勝的記錄和各項技能的保持。這一切已經不言而喻。

  ***

    因為擔心暴露目標,顧邵決定車棄步行,這裡畢竟還是藍方的地盤,這樣大張旗鼓的行走過於引人注目。

    不過走之前倒是很大方的送了來人一大堆的「好東西」。

    韓申很大方的送了十幾個地雷在車裡,顧邵埋地雷的技術可是全區第一,樹葉和土塊的掩埋絕對看不出痕跡,他和于洋合作,將軍車周圍包成了包圍圈,就等他們自投羅網。

    伴著黑夜的前行,頭頂旋起劇烈的狂風,樹葉橫飛亂顫,大風吹得人跌跌撞撞,鬧鬧的長發似群魔亂舞,一雙手遮住的臉頰,嚷聲大喊:「怎麼回事?我們是被發現了嗎?」

    顧邵眉頭深深地皺了起來,伴著沙粒他瞇著眼睛掃向天空,步伐緊促的跑到鬧鬧身邊將她圈在懷裡,大掌抱住她的後腦勺,貼近她的耳邊很大聲的回到:「不是,這邊有直升機降落,可能發現了你開來的那輛車。我們加快速度前行,你堅持的住嗎?」

    鬧鬧悶在他的懷裡點頭,然後轉身毅然前行。

    大約半小時後,森林裡已經是漆黑的不見五指,不見一點光芒。再往前下去不能擔保沒有其他的危險發生。

    三人停在一個巖崖壁下。

    巡視周圍一圈後,顧邵沉著聲音吩咐,「今晚先在這安營扎寨,明早繼續行動。我和于洋輪流守夜,我上半夜你下半夜。」

    這片地域植物茂盛,生長的參天大樹都有許多,地勢復雜多變,並且不能排除有危險的動物出沒,守夜是必須的。

    從背包裡找出兩個睡袋遞給顧邵和于洋,「將就一晚上咯,我和顧邵一起守上半夜,于洋你就孤零零的守下半夜吧。」

    于洋很識時務的點頭,手上嫻熟的鑽木取火,支起一個小火堆,裹上睡袋很快的睡去。

    顧邵微微皺眉,摸了摸鬧鬧的頭,「快休息,明天你可不能拖慢進度,你這速度在部隊裡可是掉隊的。看來你的身體素質還是不合格,這次對抗完了之後我還得好好訓你。」

    毛鬧鬧這時候哪有睡意,本來就好奇對抗的真是場景,又滿腔熱情的跑來看手上的顧邵,這回跑了一會沒有累反倒精神亢奮了。

    她點點頭:「你說什麼都好。」她轉頭找出自己的背包,從裡面取出了小小的醫藥箱,拿出紗布酒精和消炎藥等,「先給我看看傷口,得先消毒,否則發炎感染就完蛋。」

    「當兵的都是吹噓的,受這麼點小傷就要完蛋了,那二萬五千裡長征怎麼完成的。」顧邵輕笑。

    「那你也得看看人都是什麼養活的,毛爺爺帶的兵是樹皮和皮帶,胃養的強大什麼都能消化。現在的士兵吃的是米喝的是純進水,生病了打針那還能扛得住。」

    「中國人拍扁了就是一張元素周期表,你沒聽說過?更何況,士兵吃的可都是粗糧,粗鹽,就算沒有那時起人的體質至少也能抗住小小的病毒的。」

    顧邵的嘴巴隨時隨地能夠戰勝毛鬧鬧,她嘴一癟,邊扯他髒亂的袖子邊發牢騷,「反正說不贏你,乾脆我就別說,讓你嘴巴說累了自己休息會。」

    顧邵但笑不語,任她為所欲為,總歸折騰來折騰去也沒什麼大不了。

    一時只聽見鬧鬧摩挲包扎的聲音,顧邵盯著大老遠跑來關心她的女人,心中軟塌塌的,有點甜甜的味道,歡喜不是一點。從他入伍以來受過大大小小的傷,摔斷過腳,比武大賽和高手對打的鼻青臉腫,訓練事出了意外,都是簡簡單單抹了藥也就過去了。從沒那個女人小心翼翼的沾了棉球給這種小傷口消毒,好像他很怕痛似的,稍微用點力都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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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1-28 17:35:00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十一章 眉目傳情

    記憶力小時候住院有個女人親力親為的為他端茶遞水,可那只是模糊的記憶,纖纖秀影隨著時間的遠去早就淡忘。

    他在爺爺的鐵一般的紀律下長大,男兒有淚不輕彈,男兒流血不流淚,這是從小牢記的。似乎缺少了很多關心,可以前並不覺得缺少。因為沒有存在過就不會有比較。

    他能感受到眼前的小女人是真的在心疼他,這種簡單的關心真的很溫暖人。

    見他許久不做聲,鬧鬧縮縮肩膀,「真不講話了?」咬著唇,「跟你開玩笑呢,你說話趕緊說話,我還有好多話要跟你說。」

    顧邵聳聳肩膀,「你可真不好照顧,讓我累了嘴巴就不能說了,現在又煩躁我不說話。」

    什麼亂七八糟的,女人就是這麼糾結,更何況毛鬧鬧本身就是個糾結的人,她歎了口氣,給她綁牢紗布,其實心裡正琢磨著怎麼跟他說另一件事情,也不知道該怎麼說,或者說與不說。

    剛做好心裡工作准備開腔,就聽見顧邵開口說了一句。

    「晚了,趕緊休息吧。否則下半夜碰到聒噪的于洋可沒你休息的份。」

    「唉唉唉,我還有話說。」

    對上顧邵那雙銳利的雙眼,她總感覺藏著掖著不是什麼好事,要有一天被他知道了會不會埋怨她,她不禁咽了咽口水,「就是陳赫他們有那個紅外線的儀器我實現知道的,他們要求我要軍事保密不能說。後來被你挖過來後,我就沒說。」

    她抱著顧邵的胳膊,可憐兮兮的仰著小臉,「你受傷後我就悔死了,要早告訴你你就不會受傷也不會遭罪了。你別怪我,我真不是故意的。」

    顧邵臉上沒什麼表情,沒言語,保持著沉默,捉摸不定的態度還真叫鬧鬧傷腦筋,她真不想兩人有矛盾了,推著他的胳膊晃來黃去,「別生氣,回去後我給你燉湯保證你補回來,老鴨湯,排骨湯,十全大補湯一個一個的來,你就原諒我這一次。」

    其實顧邵正回味她給她撒嬌的味兒呢,蹭著他的胳膊這麼一掉一掉的,可真是可愛。這事沒有一個理由值得指責她,要是她說出來了,估計著他會向上級匯報直接認輸。

    如果知道了藍方有這麼個能在任何地點根據紅外線測探到人的體溫從而發現躲藏的地點,那麼他就不會用現在的計劃。

    但凡鬧鬧說出來都是違反紀律的,沒有未知性的比賽就不能挑起一個人的熱情,他要的是刺激,有挑戰,讓人熱血沸騰的,過五關斬六將生擒對方指揮官才是最大的榮耀。

    顧邵定睛看著微皺且擔心的小臉,忽的掰開她的手掌,嚇得鬧鬧又反抓緊,扣得死死的好像他真的生氣了。

    他握住她的腰,緩緩的揉著,「你沒錯哪裡需要我原諒,這本來就不應該說。何況這點小傷不足為恥,你要說了我反倒要責怪你。我一個大男人,還要我的女人為我通風報信不成?」

    這句「我的女人」真是戳中她的心尖尖上去了,心花怒放,高興極了。上去就緊緊地摟著他的脖子,咬著他的耳朵,「就喜歡你這大男人樣!」

    顧邵抱著她心猿意馬起來,在她嘴角親了一下,親密又佯裝正經的說:「但是除此之外的事情可不能騙我,否則回去跑二十圈。」

    隔了好久,顧邵沉悶的聲音傳來:「你真好。」

    沒有人在這樣的為他著急,為了芝麻綠豆點小事怕他擔心,滿心焦慮的怕他生氣。

    毛鬧鬧心理更感動了,手指差點就戳進喉嚨管裡,恬不知恥的湊近他的唇邊,甜蜜蜜的噘著嘴巴:「再說一句,我真愛聽。」

    再說一句他就不是威震四海的顧團長了,男人霸氣勁兒才是王道,偶爾真情流露得珍惜不能得寸進尺。

    鬧鬧抬起臉,漂亮又精致的小臉,在盈盈火光的襯托下顯得分外香甜誘人,一顆白裡透紅的水蜜桃,水密密的,汁多味甜。

    纏在他的身上,在懷裡拱他,「有你,真好。」

    再扛得住的就不是男人,憋得鐵青的臉,眼底冒著熱烈的火焰,毫不猶豫的低頭擒住她的櫻唇,輾轉反側,強悍的喂進自己的舌頭,在她口腔裡肆虐的掃過。

    兩個人之間彌漫著曖昧的氣息,氣息相互交纏在一起。他的大手滑進寬大的軍裝裡,觸摸到她的皮膚,只感覺又滑又細膩,反復折騰。仿佛是世界上最柔軟的海綿,在他手下變化莫測。

    鬧鬧嬌氣的直「哼哼」,臉頰似紅雲一般,嬌嬌艷艷,反過來還在摳他的後背,興奮的亂撓。

    突然後面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鬧鬧倒是沒有聽到,顧邵耳尖,稍稍換了個角度完完全全把鬧鬧抱在了懷裡,大手一扯遮住了春光的外洩,他的寶貝豈容他人褻瀆。

    他捧著鬧鬧的臉,「鬧鬧,回神,于洋醒了。」又咬了一口她飽滿柔嫩的耳垂,「他可要看見你……」

    鬧鬧恨極了他的調戲,惱羞成怒的拍他的胸膛,大喘氣的收拾好自己。

    臉上還是紅撲撲的,一時間還沒有轉換過來,整理好自己偷偷往後一瞧,人家于洋哪醒了,就翻了個身。

    她氣不過,又到她懷裡拱,在他抓住她之前,噌噌噌的跑到于洋身邊一腳把他踹醒,「哥們,醒了醒了,換你值班了。」

    于洋砸吧砸吧嘴巴,閉著眼睛糊糊塗塗的回答:「媽,我是你兒子不是你閨女。」

    「!」乖兒子,鬧鬧高興啊,又多了個兒子,會賣萌會撒嬌會變二貨。

    天蒙蒙亮時,顧邵和毛鬧鬧相擁而眠才醒,赫然發現旁邊蹲著個國寶,那黑眼圈大的占了臉頰的三分之一,稍之比女鬼好,好在她們都是受了專業訓練的,拳風利索,一拳一邊,這國寶更加可愛了。

    鬧鬧找到了一條小溪,用水壺裝滿了水,站起身來伸了個大大的懶腰,渾身舒暢,迎面的冷風吹得她更加精神,心中不冷反倒暖洋洋的。找了很大的葉子舀了一捧水端捧到顧邵那邊給兩大大男人抹了把臉。

    于洋冤魂索命似的一直跟在鬧鬧後面,到了指揮室也這樣,就跟差了他錢似的,鬧鬧為了道歉答應請他吃頓飯,這貨才閉眼直愣愣的躺在帳篷的行軍床上睡過去。

    鬧鬧幫不上忙,看著顧邵揮斥方遒,如青鬆一般站在電腦屏幕前,控制著全局的發展方向。

    戰場上敵手最怕看見對方知己知彼,而顧邵的手頭上的分布表恰恰是知彼的關鍵。堅毅的臉上是慢慢的自信,眼中是帶著輕蔑,如狼似虎的敵人現在也猶如螞蟻般。

    渾厚的嗓音如雷貫耳的下達最新指令,電話,無線電,一連串流水的行動在短短的十幾秒內完成布局。

    鬧鬧眼見屏幕中的天空與陸地開始了輪番轟炸,既然敵人能夠清楚的知道我的所在,那麼直接發動多有軍事力量直搗黃龍。

    而這麼做的前提當然是,敵軍裝備已經被他們搗毀了大半。

    這一切都要多虧獵鷹小組其餘的四人,顧邵俊雅的臉上揚起神秘的微笑,這四個人可是精英中的精英,身手矯健非凡,以一頂十絕非托大。

    密集的火力直線攻打,成功回歸的獵鷹小組極為亢奮,形成包圍陣型手持火箭筒轟炸藍方指揮官所在。

    坦克連從獵鷹打開了進口處全力挺進,聯合軍用車上的火力密集轟炸天空上的藍方直升機。

    陳赫臉色慘白的靠在指揮室的沙發上,氣的要嘔血!這次毫無懸念的又輸了,可是他真不甘心,連秘密武器都毫無用處。還有那幾箱炮彈卻都被偷過去,高腳炮都被毀壞。

    旁邊的營長臉色著急的勸說:「指揮官你趕緊從後門這邊走,只要你沒被抓住我們這場戰斗就沒有輸。」

    「老子就淪落到這種地步了?要從後門開溜,老子沒臉在這混下去了。都是賤人于洋,你們好心給他送什麼水,不知道這個人陰險狡詐,狠毒無情,兩面三刀,最會的就是正一面反一面,你們怎麼能隨便輕信。」

    「這……」之前不是您說這個二貨根本不需要加強守衛的,他要能跑出去母豬都會上樹。

    誹謗上級的事情這位營長還做不出來,他還是盡職盡責的勸說:「指揮官,直升機被打落了一架。這次師長可能要追究很大的責任的,就算我們輸了他們二團也討不到好。」

    「不要叫我指揮官!」氣死他了,陳赫仰頭喝盡桌面上的水,怒氣還是不可消除。

    「那要叫你什麼?」一道殺氣騰騰的聲音響起。

    「碰碰——」

    「啊——我死了,指揮官。」營長驚愕的大眼越瞪越大,腦門上強烈震感證實他被擊中了頭部。

    這敵人的速度是不是太快了。他們還沒有發動最後的轟擊,他手裡可還有轟炸機沒派上用場。

    陳赫對顧邵還有些忌憚,但是對於後面睡醒了剛進來的于洋是水火不容,敢下狠手。

    于洋起床可是有起床氣,黑著臉把陳赫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掰開,挑眉怒吼道:「找你爺爺過手是吧,來吧!」

    鬧鬧事最後一個進到陳赫的指揮室的,這麼大的動靜還真嚇了她一條。于洋和陳赫粹的是玩了命一樣的互揍對方,發狠的拳風,怒容滿面。

    顧邵摟過鬧鬧站起來,眼睛盯著還在對打的兩人,對鬧鬧說道:「這個地方太危險了,免得傷到你,我們先出去。」說罷,圈著她就往外走。

    鬧鬧輕笑:「好。」其實她還真不想出去,這麼精彩的對打,實戰演練,可沒有多少機會能夠親眼目睹,遇到了就該啊好好珍惜。

    「回頭讓你兒子表演給你看,或者你也可以看我怎麼收拾你兒子的。」顧邵看她一臉捨不得的模樣,不由給了她一個承諾,于洋就是欠收拾。

    獵鷹小組已經在外面候命,顧邵響指一打,四個人端起高腳炮目標瞄准指揮室,「預備!」

    「放!」

    話音剛落,「轟轟」幾聲劇烈的響聲地面震感極強,頓時有種地動山搖的感覺,帳篷頂端冒起濃濃煙霧,藍方陣營就此坍塌。

    顧邵自信而醇厚的聲音再次響起,眼裡染上興奮的光芒,「五馬分屍,漂亮!」

    這個心眼真是小的男人!

    鬧鬧真是要氣的吐血,毀壞這麼多的儀器就因為藍方的一個「五馬分屍」計劃,她頓時警惕的看了他一眼,要是被他知道這個不成文的計劃是她想出來的還不吃不了兜著走?雞皮疙瘩都嚇了出來。

    「啊!老子的儀器。」

    陳赫的怒喊聲為這次對抗拉下了帷幕。

  ***

    晚上是慶功宴,鬧鬧本來想留下的,可是一群漢子喝白酒跟灌水一樣,嘴巴上的黃段子跟倒豆子般往外吐,她喝了兩杯酒笑嘻嘻的就打了退堂鼓,顧邵漂亮的贏了這場仗被戰友拉住了脫不了身,鬧鬧讓他留著自己回了家。

    宋馥香推了好友的美容邀請,特定定了動車票邀女兒一起去泡溫泉消除疲勞永葆年輕。

    毛懷恩看閨女實在累得慌,跟宋馥香打了商量推到明天再去。

    晚上宋母給她放了水倒了幾滴解除疲勞的精油,又把新買的美白沐浴露和柔膚露給她換上,「鬧鬧,趕緊去泡個澡,媽媽給你換了沐浴露。是你表姐從英國帶回來的老牌子,說是皇家御用,美白作用很好。看你一身黑的,還以為你媽是個非洲女人。」

    鬧鬧累的腳都抽經了,隨便敷衍了她媽媽幾句。

    洗了澡換了睡衣就這麼躺在床上不知所以然,宋母推門進來的時候看她濕漉漉的頭發皺了皺眉毛,又無奈的搖頭。

    給她用乾毛巾擦乾頭髮,又用吹風吹乾,「你這孩子累死了吧,你李叔叔說行李沒放下就去找顧家小子,不知道好好休息啊?」

    鬧鬧散成一堆骨頭,沒氣沒力的回答:「媽媽,我真的喜歡他呀,我發現喜歡一個人就連他放屁聞起來都是香的。」

    宋母倒是一楞,她真沒想到女兒會說這話,從來就是風裡來雨裡去的閨女也能這麼爽朗的談感情,只是這見解也實在是獨到,很犀利,很有……她的作風。

    其實說來雖然宋母出生書香世家,但是對於感情一向是偏執的狂熱的。

    宋母當年的追求者如狂蜂浪蝶,她獨獨卻相中了毛懷恩。即使宋家人反對毛家是武將世家,怕她嫁過去受委屈,宋母不曾放棄。

    宋馥珍是世家小姐做不出極端有辱門庭的事,她不離家出走不哭不鬧,但也不接受同他人結婚,她只是一日一日挨著,寧願年老珠黃也不願嫁給不愛之人,最後宋家只有妥協。

    她媽說的一句話她始終沒有忘記,真正喜歡上了一個人,我願為他傾吾所有,即使是難在回的青春。

    宋母眨眨眼睛,「真的很喜歡顧家小子啊?」

    她單從欣賞的角度去看是很喜歡顧邵,只是她知道鬧鬧不是個溫順賢良的個性,脾氣倔起來幾頭牛都拉不住,顧邵是軍人離家時間比呆在家裡的時間長,小兩口聚少離多,鬧鬧要是受了氣回家找誰紓解去?

    可是兩個人正是熱烈的愛的緊,哪會想到這種情況,壓根不會放上心頭。

    「當然,就跟你喜歡我爸一樣那麼喜歡。」盡管渾身沒有力氣,可眼睛亮亮的,像是天上亮閃閃的星星,滿懷著愛戀。

    宋母凝神,擠了手裡拿的身體乳到掌心,細細的塗她的胳膊,「總歸是要嫁人的,想過要是真跟他在一起要面臨的問題沒有?其實媽媽並不是……算了算了,酸甜苦辣總要你自己嘗,只提醒你一點,相愛的人最重要的是相互信任。」

    實在說不出要兩個人分開的話,寧結一次親不毀一對人,能遇上對的人就別錯過,宋母的聲音溫柔而多情。

    「只要他對我坦誠,不欺騙,我絕對的信任。何況,他敢欺騙我嗎?」鬧鬧自信且驕傲,「媽媽你的擔心是多餘的。」

    有些欺騙是不得為而為之,卻傷了彼此的心。

    「算是吧,以後哭鼻子別找我和你爸。」她起身拍拍她的屁股,「我讓你爸爸給你熬了燕窩,滋補美容的,喝了再睡。」

    她扯著宋母的袖子,嗲嗲的出聲,「媽媽我愛你。」

  ***

    顧邵忙了一陣子有幾天休,顧老爺子特招他回來,勒令他帶著小女朋友回來吃頓飯。

    正是開春的時候,吹風拂面,吹綠了枝椏,帶著暖暖的春意。

    鬧鬧挑了件素雅的碎花連衣裙,外面一件香奈兒風衣,腳上一雙宮廷高跟鞋,淑女范十足。

    特地請教宋母化了清新淡雅的裸妝,眉目明亮,襯得粉紅肌膚嫩的能滴出水,宋母還道就是年輕好,皮膚好,都不需要什麼遮瑕霜化妝品的。

    她挽著顧邵的手,表情正經的問:「這樣子行嗎?」

    顧邵看著她嬌麗的側臉,點點頭,「又不是第一次見我爺爺,感情害怕見家長?」

    「別開玩笑,今天情況不同,爺爺是喜歡我,但我要是換了另外一種身份去見他還不知道討喜不。」

    「你把心放到肚子裡,還有我在呢,你擔心個什麼勁。」

    「有你我才更加擔心,你要是偏袒我的話。爺爺肯定會認為我把你都勾走了,盡維護我。這樣豈不是更加討厭我,你還是不要做聲。」

    顧邵啞然,怎麼回答都不對,頓時有種兵敗如山倒的感覺。

    「你到底站那邊?」毛鬧鬧小聲的抱怨,甩著他的胳膊就不舒服。

    「你要我怎麼樣我就怎麼樣。」

    到顧家大宅的時候,走進大廳就聽見老爺子雄厚的笑聲。

    兩個人詫異的對視一眼,滿腹疑惑攜手往裡走。

    從沙發後面能看見老爺子的身影和一道倩影,米色的上妝,披散著烏黑光澤亮麗的秀發,怎麼看怎麼眼熟。

    似乎聽到進來的步伐聲,老爺子已經轉頭和藹的一笑,向他們招手,「來了啊,快過來坐啊鬧鬧。」

    這時候那倒有些眼熟的背影轉了過來。

    居然是司嘉?!

    她爽朗大方的起身,熟稔跟大家打招呼,「顧大哥,毛小姐你們好。」

    顧大哥?!

    喲呵這麼熟,鬧鬧的臉黑了一圈。

    不苟言笑的顧爺爺居然是和藹的關切詢問司嘉的最近的工作狀況,透著熟悉有種親人之間的關懷感情。

    司嘉一雙大眼睛總若有似無的瞟向她身邊坐著的大高個——顧邵同志。兩泓秋波似的眼嬌滴滴的掃著。

    雖然顧邵和她打招呼只是平常的兩句「好久不見,近來可好」的問候,可鬧鬧見著兩人總感覺流轉著不一樣的東西。

    她臉上平靜無波,跟他們打趣交談。其實心底早就翻江倒海,司嘉這個女人怎麼又和她扯上的聯系。

    顧老爺子吩咐保姆開飯,握著鬧鬧的手起身,「今天大家湊的齊,司嘉這孩子多少年也沒來看我,再不來我都生氣了。正巧今天都趕上一塊了,陪我這個老家伙從吃頓飯。」捏捏鬧鬧的手掌,他又道:「司嘉這孩子以前是在顧家長大,長大了就去打拼自己的事業,顧邵小時候可是跟她對立的很,兩人一見面就吵架。」

    好家伙,這平地的一聲雷,炸翻了鬧鬧的神經,原來是所謂的青梅竹馬呀。

    她咬牙切齒的擠出笑,挽著顧邵胳膊的手勁兒很大,「你們兩小時候感情真好。」

    顧邵當然知道這時候得撇清關系,實際上他跟司嘉這麼多年真沒聯系過。

    「我跟你感情更好。」

    當著顧爺爺的面她也不能質問他,只好壓著滿腹的埋怨到桌邊用餐。

    「鬧鬧多吃點,否則你爺爺可要怪我虐待她的孫女,又給我唱大戲來的。」顧老爺子半開玩笑半說道。

    其實鬧鬧性格爽朗,顧爺爺是真對她好,她點點頭,「您平時待我很好,我爺爺知道呢。」

    說來也奇怪,老爺子除了起初對司嘉的關切,上桌之後也沒多少話,鬧鬧吃進去了一肚子疑問。

    「爺爺,我和司嘉在H省很有緣分的見過一次呢。當時司嘉小姐還是司儀,大家湊巧到一塊,聊著就認識了。」鬧鬧不動聲色的說。

    顧邵頓時詫異的看向司嘉那邊,鬧鬧暗地擰了他大腿一下,換來他的側目才罷休。

    司嘉放了實木筷子,嫻雅的拿起桌上的餐巾紙擦嘴,揚起清澈的笑容,「我從國外讀完傳媒學的碩士回國就任職公關經理了,經常出差,竟然好巧不巧的碰上了毛小姐。」

    餐桌禮儀反映出一個人的修養素質,司嘉嫻熟的動作很好的說明她的「高尚」品德。以張恆的伴的身份出現在政委和她的面前那是不是證明她已經無所顧忌了?

    「司嘉有的發展就好,我老頭子就落實了一顆心。」顧老爺子說完,看向孫子,示意他該發話了。

    一桌上最冷靜最自制的人一心撲在食物上,喝了一口湯才慢條斯理的發表,「嗯,爺爺說的對。司嘉的發展好,爺爺就不會牽掛你了,H省的關系打通起來並不如這裡,但是既然你已經站穩腳跟,那麼發展起來就不困難。」

    司嘉低著頭一時間目光裡流轉著細碎的情緒,抬頭一笑:「是啊,不過我獨身一人,也沒多大的宏偉目標,隨公司的安排就職。」

    鬧鬧也笑起來,沖著顧邵,「司嘉之前還說可能回到這裡發展,這邊的話興許大家都能幫襯上。」

    本來時故意挑著顧邵的話,想看他的措辭。但是顧爺爺卻突然嚴肅起來,「司嘉已經在H省發展的不錯就應該繼續,人要有上進心。不想當將軍的士兵都不是好兵!」

    顧爺爺不想讓司嘉留在這裡?!這是鬧鬧鬧皮層給出的第一認識。

    「您永遠都是這句呢,我和顧邵小時候如雷貫耳的。」司嘉笑掩飾尷尬笑著說。

    司嘉在顧宅生活了十幾年,不管跟誰都應該又深厚的感情有牽絆。但老爺子怎麼會斷然給出拒絕,那麼司嘉究竟是什麼原因離開而出國留學。肯定不是因為出國深造的緣故,這一點可以排除。

    「司嘉的事你別攙和。」顧邵淡淡的說,然後端起鬧鬧的碗給她添上一碗甜湯,「更何況人都有自主意思,你改變不了她的想法的。」

    鬧鬧不是傻子,作為獨生子女對於感情有著強烈的占有欲且敏感,這種語態如何讓她不起疑心?顧邵對於司嘉帶有嘲諷的話絕不是同伴之間應該出現的。

    她忽略不了司嘉眼底滑過的傷痛。

    面露嬌氣,她一幅受了傷的樣子,「是是是,你有理。」轉向顧爺爺這邊告狀,「萬事有爺爺安排,我們這些小的插不了嘴,說什麼錯什麼。」

    顧爺爺放了筷子,也不做回答反倒轉移了話題,「司嘉今天就住這兒,你以前的那間房沒有動。還有鬧鬧今晚也留下吧,省的跑來跑去,待會我給毛老頭親自致電免得盤問。」

    吃飯後消食是顧老爺子的習慣,他換好鞋子領著雷電和紅英出去。

    最近兩條狗關系特別好,總是自動的竄門子,有時兩只狗出現在顧家有事出現在毛家,二貨雷電遇上傲嬌紅英總能逗得兩老大笑。

    三個年輕人在大廳裡喝茶聊天本來是很正常不過的事情,但是顧邵總是語態僵硬,仿佛吃了槍子說話帶炮,說上三句就能出現一個尷尬點。

    「顧邵!」鬧鬧忍不住吼了一嗓子,緩和氣氛的說,「家裡有水果嗎?我去弄壺水果茶來給大家喝喝。」

    廚房裡,她從冰箱裡拿了顆蘋果用專用洗潔精洗乾淨切成塊,擰開電磁爐放上裝滿了水的小鍋,把蘋果放進去蓋上蓋子,手上動作不停,心理活動卻豐富。

    她揚起小臉,安靜的靠在廚房門後豎起耳朵探出腦袋,那客廳裡的聲音竄入耳朵裡。

    果然不出所料,這兩人還真有料。

    「……你好嗎?」司嘉恬淡的聲音稍顯局促。

    顧邵鋒芒的視線刮過她才垂眸盯著茶幾上的遙控,「不容你操心。」

    司嘉歎氣,「何必這樣,我只是關心而已。」很無奈。

    「或者我該說,你的眼睛看不見嗎?」顧邵抬眸,凌厲的眼神散發出危險而生冷的信息,強大的氣場不同戰場上宣誓主權的強悍霸道,而是一種責問、不耐的咄咄逼人。

    司嘉說:「我被蒙蔽了雙眼。」

    顧邵不禁想起在逼問毒販時的場景,有很多不為人知的手法顯得惡毒而膽寒,但只要他們能招供政府是默許的。記得那時,兩顆銹跡斑斑的圖釘狠狠扎進犯人的大腿,伴著肌肉被強烈分開的聲音,求饒聲撕心裂肺的傳出,「我說,我不應該被金錢蒙蔽了雙眼,倒賣毒品殘害了那麼多的家庭!」

    這句話和這個面目可憎的人一樣那麼討厭。

    鬧鬧一手抱臂支著另一只,摩挲著下巴。

    還真是有情、況。

    鍋裡咕嚕嚕的水聲傳來,一個個氣泡半身在空氣裡半身在滾燙的水裡不一會明明暗暗的就破滅,「碰——」高溫低溫相互碰撞氣泡就消失。

    顧邵大步來到廚房,一掌拉開日式的滑動門,臉上臭的很,「茶呢?」

    「咳咳,馬上就好了,你急,急什麼。」她奶奶的,她真差點腦袋就裝牆上了。

    顧邵抱著手臂好笑的看著她,「什麼時候學會搞偵查了,不過這技術拙劣的,嘖嘖,慘不忍睹,有時間我再好好的教教你。」

    「你的反偵察也搞得不錯啊,動作挺快的。」重要信息一個都沒聽到,她很郁悶的。

    這應該反省思過的人反倒追問其她來了,她腰桿子挺直了,咬著牙重重的把水壺往桌上一磕,「你這什麼態度,我是打擾你和情人重溫就好了?」

    「打擾倒是沒有,倒是耽擱了很久,這茶都涼了。」

    「人走茶才涼,這人可還客廳坐著呢,不近不遠。」

    顧邵聽得笑噴了,還真沒關心這話的意思,純粹是這話是網絡流行語呢,他挽起袖子一邊攬著毛鬧鬧的肩膀,一邊把水壺從她手裡接過。

    「要不,你去接我的班,我這給你弄好端過去?」黑眸閃著笑意。

    鬧鬧聽不懂,不知道他這話是真是假,真放棄大好時間讓她去和司嘉交鋒?他捨得?他這心思究竟怎麼想的,摸不清。

    她手臂一甩,還真起身不打算伺候了,眼神都沒賞一個大步流星往客廳走。

    顧邵只看了她背影一眼,就轉身加了吧火,隱在黑暗中的表情忽明忽暗,嘴角翹起。

  ***

    司嘉捏著手機剛從陽台走出來,白色蕾絲的連衣裙被蕩漾的微風揚起,這人真是飄飄欲仙。

    鬧鬧咬著蘋果向她招手,「要嗎?這蘋果茶還要等會。」

    司嘉搖搖頭,從容的走來,真是大家閨秀模樣。

    人都說討厭一個人看她做什麼都不入眼,這姿態在鬧鬧眼裡就是做作,她撇嘴撩了額前碎發坐下在沙發上,不動聲色的問,「司小姐已經是在顧宅長大的啊?」

    「是的。從小顧老爺子很疼我,我從小也敬重她。顧大哥呢,脾氣壞,大院的孩子都怕她很。」

    嘖嘖嘖,又開始招搖這親密勁了。

    「我覺著他這人脾氣不是壞,是較真。」是腹黑,「做事講理。」就奉行自己的那套,「還挺疼人的,嗯,相處多了就會發現他很好的。」

    鬧鬧心中得意,看吧,這就是了解一個人應該知道的。

    「確實呢,顧邵讀書那會特別較真,老師講錯的問題他非得給他糾正了不可,經常跟老師爭的面紅耳赤。」司嘉講的眉飛色舞,一個頓都不停,「雖說這樣很不禮貌,但是老師都認為他是一個優秀的學生。」

    聽這茬,她蘋果也不咬了,非得跟她掙個高下下來,鬧鬧冷凝了她幾秒,才轉臉嬉笑,「這人缺點也多,特別的以自我為中心,不懂得估計別人的感受,更加的不會疼女人。做他女朋友還真得有一定本事才行。」

    顧邵恰巧這時候端著盤子走過來,他好笑的聽著,真真切切聽到這不會疼女人的原話。

    把盤子放在司嘉面前,紳士有禮的端出一杯冒著熱氣的蘋果茶到司嘉跟前,沉著聲音,「慢用。」

    司嘉心中一動,顫顫的謝過。

    而後,顧邵往沙發上一靠,俯身就抓住鬧鬧扣緊蘋果的手,包在手掌心裡,懶洋洋的開口,「這不會疼女人是怎麼說的?要你給你我個三從四德,我照做這樣你才滿意?」

    「要做得到我哪會有這麼多的意見,堵住嘴巴的莫過於付諸實踐。」

    顧邵沉思一會,難得極為贊同的點頭。

    這姿態到叫鬧鬧吃了一驚,顧邵的反骨有多厲害她是見識過,他當著司嘉的面這樣做事給了她幾分薄面,想給她臉上貼金?那他的如意算盤打錯了,因為她也不打算留情。

    「知道了還不去做,你得擺出三五事例來才能叫人相信了。」

    司嘉長在顧家十幾年都沒見過顧邵與女人調過請,心中的絕對女主角除了自己基本上沒有。眼下受了極大的刺激,她嘴角牽強的彎起,臉上還必須掛著笑容,她飲下杯中最後一口,「公司催我回去商討下一季的事宜,我不多坐了。代我向爺爺說聲抱歉,下次有機會再多聊聊。」

    顧邵起身送行,鬧鬧點頭。

    等顧邵目送車尾消失在轉角回去時,就料到那個矯情的女人肯定是不在的。

    與別的女人興師問罪不同的是,她傾向於小女人作態,直接把人拒之門外,那些七七八八的解釋非得自個參詳透了,順了自己的意思才算完。

    這叫執拗,實則與顧邵那莫名的執著源自一家。

  ***

    早上抱著一摞文件被人撞飛之前,鬧鬧心中哀歎了一句:昨晚失眠許久,體力不支矣。

    此時。

    躺在比武場訓練場地上長吁短喈的于洋抹了把額頭上洋洋灑灑的一大把汗,心中也在悲鳴:既生瑜何生亮,為何有個體力如此生猛的長官,悲哀悲哀!

    挽起褲腿他又爬了起來,在看到顧邵那條順風掃橫退過來的前一秒迅速彈起,然後、摔倒!

    「我的腰!我的……」

    許是顧邵的臉色實在是太過於難看,于洋這句我終究是收住了。

    眼見著著顧邵就要焰火山噴發,但又奇跡般的轉身走了。

    實在是臭、屁的很。

    于洋揚眉,扯了一旁正在練鐵索飛躍的另一位營長,「你說女人那幾天我可以理解,但是男人真的也有那麼幾天嗎?女人流的是血,男人淌的是什麼呢?」

    那營長的兩條腿正呈一百三十五度打算橫跨,于洋的手偏偏扯住了人家維持平衡的手臂。伴隨著褲襠撕裂的聲音,風蕭蕭兮易水寒,那營長飛躍下來。

    顧邵聽著風聲叫聲撞擊聲,瀟瀟灑灑的轉身,朦朦朧朧的俊俏的臉龐邪惡的玩味一笑,道:「二團與營長思想檢討報告三萬字,損壞公有財產賠償十倍,傷害隊友罰跑五十圈。」

    「……」

    顧邵一把提起毛鬧鬧的時候臉上還有笑容的餘熱。

    鬧鬧以為他是在笑自己,文件反手就砸在他身上,真正的是風雲變色脾氣瞬間上來,說變就變了。

    她哪裡是真的生氣,只是掐著時機發作,昨天的惱火一股腦全發出來。

    顧邵預擋的手一滑結結實實的挨了一下,瞇著眼笑著問,「滿意了吧?」

    「滿意個屁!」她不爽的推他一把,「電話也不來一個,還疼女人呢,我看你連只貓都養不知道怎麼養活。」

    這是真心話,養寵物都知道得順著她的性子,反毛會伸爪子亂抓的。

    顧邵把她攬在他胸口,往死角一拐,掩了其他人的實現。嗅著長發清清淡淡的香味,拍了拍她的腦袋,說:「順毛摸對不對?」

    鬧鬧驚的在他懷裡滾了兩圈,揚起俏麗的小臉,亮金金的眼睛滴溜溜的轉動,「知道就對了。」

    鬧騰的貓爪心癢難耐的撓了顧邵一把,他咬牙切齒的咬住貓嘴急急切切的允,芬芳香甜的滋味倒像春天櫻花道上四處洋溢的馥郁櫻花香,潤潤蜜蜜沁人心脾。

    那飽滿的果實蹭在胸口鼓鼓囊囊,軟軟的,顧邵更加圈緊了她,撩撥的香艷顏色浮雲一般浮在鬧鬧粉頰上,上好的蟠桃的色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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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1-28 17:35:18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十二章 救災

    顧邵眼眸一沉,暗暗壓抑的火耐不住,真叫咬上了那粉粉動人的肉。果真如想象中的爽滑,細膩的能咬出水來。

    鬧鬧疼的一哼,氣鼓鼓的臉清晰可見兩排牙印,白裡透紅的臉上特別的明顯。

    顧邵按住她的後腦,緊緊貼在他的胸膛上。起伏的胸膛正調著氣息,擦槍走火的事情可是一觸即發的。

    「去你的,你是狗啊,欠肉吃?」

    「就喜歡吃貓肉,香甜可口,齒頰留香。」

    「……」

    鬧鬧瞪著他,肅穆嚴肅起來,「你究竟把我放在什麼位置?」

    女人總喜歡在某些方面較真,而男人要是解釋不清楚就是錯上加錯,甚至會把事態越演越烈,所謂分分合合總在這解釋上面。

    遇上面上沉穩,嘴上上鎖不善甜言蜜語的女孩就越發希望得到心中的答案,這也是鬧鬧此刻最希望的。其實一旦喜歡上一個人,她是過於依賴的一方,獨立這個東西是在一個人表演給別人看的,身邊有了一個可以依賴的誰還希望孤單一人。

    「你覺得我該把你放在什麼地方?」顧邵挑眉反問,女孩子嬌嬌氣氣的問題他覺得可問可無。

    鬧鬧「嗤」的一聲冷笑,退開一丈開外,抱臂端詳。

    「都說顧團長鐵血無情,面對敵人如此未曾想竟然連對著我也如此,我可以算是領教了。」放著嬌嬌滴滴的前任就能百般花樣的甜言蜜語哄著,放到她這裡就放不出一星半點。

    她最恨的就是歧視對待,就像小時候因為她脾氣怪,臭毛病多就被班上的有些女生孤立一樣。她覺著是自己孤立了她們,那些個人不交往也倒罷了。

    顧邵看了她一眼,「你真的是這麼覺得。」含著涼薄的冷意。

    毛鬧鬧哪裡研究得透徹這話蘊含著什麼深層含義,她就知道被顧邵冷眼相對,心理已經涼了一截,懶得多說恨不得馬上就離開這個破地方,誰愛折騰誰去。

    「站住。」

    越說她就走的飛快起來。

    顧邵也是氣的不得了,哪見過脾氣比天大的,第一次不打招呼甩臉走了也就算了。冷了她一夜總該想明白了,要他真喜歡司嘉那丫也犯不著這邊來招惹她。

    再說句不好聽的,心理要真有個角落藏了司嘉,趁熱打鐵她回來也就放手了她毛鬧鬧。可現在明面上暗底下他都不可能對這小野貓撒了手的。

    只是這性格是在太橫,逮著誰都得順她的意。

    彎彎繞繞解釋都得讓她服帖了才算。

    他一手臂橫在她的胸前,攬住細腰就抱過來,手上力道恨不得捏死她。前一秒還是溫存甜蜜,後一秒就得上演悲傷分離。

    「毛鬧鬧,你跟著我就是一定要依賴著我嗎?然後一點信任感都不給我。你要記住你自己的理想你自己的抱負,你活了二十年想要得到什麼想要爭取什麼你心理要明白。兩個人在一起應該是互相獨立的個體相互包容相互扶持,而不是過分依賴,把對方看成所有的理想。我不需要這樣的女人,我想你也不需要這樣的男人!」

    鬧鬧聽著他不需要自己這樣的女人,眼眶瞬間就紅了,哪有女人把自己的臉給別人踩了還能保持顏面的,她真真喜歡上的那裡不依賴。

    她喜歡爸爸媽媽,所以賴在身邊,等到她們遠行棄她一人她上心所以一顆心怕孤獨。她依賴他的爺爺,爺爺把所有的關懷全部給了她,她只有全身心投入才能不辜負。她不覺得自己的理想和全部依賴有任何的沖突。

    全然這蹩腳的理由出發點只有一個,他不、需、要、她,所以冠冕堂皇。

    顧邵高,鬧鬧也高,但是也無法在一個水平線上直視他的雙眼,所以她覺得自己占不了便宜。

    「所謂男人的理想不過是左擁右抱。」

    眼淚啪嗒的往下落。

    「只一點,我享不起齊人之福。」說完,不看鬧鬧瀟灑自如的離去,只是那握拳的雙手緊緊扣著。

    彼時兩人都忘記了曾經的約定,若有誤會要站在對方的角度去想一想。

  ***

    夏季不期而至,南方的沿河地區因連番大雨不停,水位線飆升,大水漫漫,江水沖垮了堤壩向著城市湧來。顧邵臨危受命,帶著火急火燎戰士抗險救災,僅僅是跟參謀長打了招呼就動身。

    雨勢不停,天災無法避免,唯有人力物力不斷供給。

    但天不遂人願,不止一處大水侵蝕了百姓的家園,而鬧鬧跟著政委作為慰問特遣部隊也是火急火燎的趕往前線,只是與顧邵二人分隔兩地,一面在南一面在西。

    韓申因著是技術人員派遣到與政委一道,其一維護通信設備,其二算是作為軍銜高的軍人能夠壓著一部分暴動的人。

    韓申在顛簸的車裡不斷拿冷笑話刺激鬧鬧,伴著坑窪輪胎摩挲的嗤啦聲,「小冷是怎麼死的,小冷是冷死的。」「一顆硬糖在太陽底下走著走著就變成了軟糖。」

    沒想到技術宅男也能講笑話,但鬧鬧還是附和,加以勉強的笑了笑。

    政委僵著臉翻文件,「不好笑就不笑。」

    「還是很好笑的,比如小明變成了軟糖,你說一個正常人變成了糖這不是違反自然規律,超出了自然法則,能不好笑嗎?」

    「……」

    政委下達的時候暫住在一間地勢較高的教學樓裡,因為是唯一一處占地面積大容量大的建築已經有不少家庭搬遷了過來,大家均盤踞於此。

    政委和韓申還有同行的幾位小戰士住在一年級的教室裡,鬧鬧則和一位大嬸同時安頓在幾平米的雜物間裡。

    這邊駐扎的是當地部隊,政委帶著韓申已經去前線了解情況。因著鬧鬧大學時在參加了記者月的活動,對於採訪等問題還是比較在行,政委就委以重任。大災大難面前,群眾的心理動向也是極大的問題。

    鬧鬧第沿路看來,只覺得自己這一輩子胡吃海喝都是浪費。不少農民都在悲鳴農作物被大水侵沒,這一年的辛苦算是付諸東流,外加土房子被大水一泡,已經是淹的無法住人,憂心忡忡眼淚濕了滿臉。

    她只覺得這一路,她一定會成長。

    一位大嬸雙眼充血不滿血絲抓住了鬧鬧的雙手不肯鬆,焦灼焦急無法形容,「求求你救救我孩子,發大水的時候他們還在上課,那水一來都跑了啊,現在不知道在哪裡啊。解放軍求求你們去找找,我求你們了。」說著雙膝咚——的跪下。

    鬧鬧驚的連忙扶住大嬸,「嬸嬸你別著急啊,我們的解放軍正在想盡一切方法挽救。您的孩子一定會吉人天相的,你放心,您要先照顧好自己才行啊,否則等你孩子找回來你卻病了,那孩子誰來照顧。」

    「求求你了。」大嬸摸了一把眼淚,顯然是情緒不受控制,繼續哀嚎,「都怪我,那孩子本來就不喜歡讀書,是我逼著的。非逼著他去送死啊,非得上什麼學。這可怎麼好。」

    「您放心,現在著眼是把孩子找回來,其他的等孩子回來再說。」

    她的微薄之力也只能是安慰。

    同行來的心理醫生和護士也在繁忙的工作,大災大難各個環節都是連軸轉動。

    當夜大家開會時,均是眼皮深深搭著,神色疲倦,韓申的左臂上被勾出一道血痕跡。

    與毛鬧鬧同任務另一位是專業科班出生的當地記者,對周邊地區的地勢熟悉很是熟悉。且對於如何安撫民眾很有一套。

    「張記者,就你看我們明天的行程應該是怎麼樣的?心理醫生已經開始對部分災民進行治療,但是很多依然是有心理障礙的。畢竟是自己的親人,怎麼能放下心。」

    「毛小姐,是這樣的。我曾經在外省也參與過一次抗洪救災的行動,每次都十分觸動人心。我拍了很多讓人撕心裂肺感動不已的照片,如果換個角度讓我變成災民我也會崩潰。我們實際的任務其實說明確也明確,說模糊也模糊。」

    鬧鬧擰開一瓶水遞給他,「我懂的。」

    「我們沿路上臨危而變,不要拘於死板。」他沒有接過水,而是過於嚴肅的開口,「這些物資我們能省則省吧,畢竟這邊山窪地險,就算直升機調物資也不是一會半會,盡量留給災民吧。」

    鬧鬧的手一頓,神情略顯尷尬的又把水蓋擰了回去放到集中區裡。

    張記者身臨災情多次,每每上頭派來的慰問人員哪次不是走個過場擺個秀,外面受災人員風霜露宿他們卻頓頓飽餐,他早就看不過眼。慣性的就把鬧鬧列於同類,面上給了尊重但是心裡不甚服氣,帶些鄙夷。

    甚至看到鬧鬧只要過於「浪費」一點的行為就極為誇大放大,認為作風十分不對。

    「好了,毛小姐早點休息吧。」也不等鬧鬧給回個話就提著自己包轉到另外一個房間去了。

    組織行為裡面告訴我們很多人看人都會產生社會偏差的,而張記者很明顯的對鬧鬧產生刻板效應,對於鬧鬧「這一類」的人不留好面子。

    鬧鬧脾氣是倔的,就張記者這作態她當然看出了他對她的看不起。越發這樣,她就斷不會拿水喝了,她得讓張記者看看人與人是不同的,不是所有的人都是自私自利,在大難面前沒有血性。

    倦了棉被,伴著同屋大嬸的鼾聲她卻是如何也睡不著。

    白天戰士們從被激流沖垮的茅屋裡救出小孩的場景還歷歷在目,那孩子手臂不知被什麼重物壓過血直直的淌,上面灰黑加上血的鮮紅觸目驚心的,而孩子早就已經昏迷過去。

    她感觸良多,總想著一定要為他們做點什麼。

    原來那些自己認為的荊棘坎坷一對比根本就是沫沫,生命都遭到了威脅,那些虛的壓根就是屁。

    想著想著,人也強迫進入睡眠,夜裡夢裡面那倒豐神俊朗的高大影子一直重復著那句,「是兩個獨立的人相互扶持,而不是過於依賴。」她還是嬌嬌氣氣的埋怨,而轉身自己卻猶豫了,顧邵的話實則不是全錯。

    第二天早上是被急急的吼聲叫醒,戰士們救出了沿河邊上的一戶農戶,而那家的脊梁骨孩子的父親為了救被大水沖走的孩子被一顆兩人懷抱粗的大樹打中,腰部以下現在完全動彈不得。

    孩子和母親嚎啕大哭,而醫生提著急救箱只能做暫時的救援。

    政委已經在指揮全局,鬧鬧上前安慰著垂淚的孩子。

    「乖,乖,別哭了。你哭了你爸爸醒來可就不喜歡你了。」她的手輕輕地抹著孩子臉上的淚珠。

    許是受到的驚嚇太大,孩子的哭聲就是不斷,急的鬧鬧都要跳腳,只能一句一句別哭了,乖乖。她自己也沒有哄孩子的經驗,好在傷心過度的母親終於想起了自己的孩子還在一旁,她從鬧鬧手裡奪過孩子,緊緊摟著,安慰,「寶寶,咱不哭,等爸爸醒。」

    那母親雖說此刻堅強過來,但一雙眼死死盯著自己丈夫那邊,目不轉睛,害怕突然就失去些什麼。

    鬧鬧的心也似乎堵住了什麼,眼角潤濕,難受得不得了。她想,這父親要是就這麼去了,家怕是都要散了。

    韓申拍了拍鬧鬧的肩膀,聲音也滄桑疲倦,「實在受不了先在外面看看能不能幫上什麼忙。」

    她步伐顫顫點頭。

    隔了百米不到就能看到狂怒的洪水淹沒了地勢地下的田地農房,她往後靠在土牆上,心理沉甸甸的,望著戰士們不辭勞苦飄著竹筏挨家挨戶的查看,一瞬間,她覺得,顧邵的這份職業是偉岸的,而她不能拖後腿。

  ***

    幫著指揮物資運輸,安慰受災家庭,僅僅是幾天鬧鬧就瘦了一大圈,碩大的眼睛顯得暗淡無光。

    正往燥的冒煙的喉嚨裡灌下一大口水時,她又聽見了幾聲尖叫。忙放下水瓶就趕過去,眼見是道熟悉的身影,她焦急的趕過去,攬著大嬸的肩膀,「大嬸,怎麼了?」

    「我那孩子又不見了,誰看到他了?虎子又上哪了。」

    昨天將近傍晚戰士救出了五六個中學生,那孩子中有一個就是大嬸的兒子,本想著已經團員了,這會又出了差錯。

    「他今早就嚷著要去救其他好朋友,我看了一晚上早上剛瞇了會眼就沒看住。這孩子自己跑出來就好了,現在跑去救人不是到添了麻煩。」

    鬧鬧也著急了,找了三個小戰士同行往山裡繞道而行,穿過去想看看能不能繞道學校後門。

    行了一個小時,大雨又傾盆而下,小戰士攬住了鬧鬧,「毛教員,現在這邊地勢也不好我讓我們戰友先送你回去。」

    考慮了實際的情況,而鬧鬧在他們眼裡是屬於弱勢人群的。

    鬧鬧搖了搖頭,很堅決的語氣,「我答應了大嬸要把虎子給救回來,你們不用顧忌我,好歹我還是有一身功夫的受過訓練,自救不存在問題,你們幾個放心大膽的走。」

    眼下原路返回其實也不是個好主意,這山窪窪裡一個不慎就容易栽跟頭,何況眼下容易產生泥石流。

    小戰士找到虎子的時候他很幸運的卡在兩根粗壯的樹枝中央,只是上不得下不得,著急的很,身上被刮得大大小小的傷口無數。

    鬧鬧幫忙折了樹枝,小戰士把他抱下來。來不及責問,幾人就找了個山洞暫時躲雨。

    大雨有狂瀉千裡之勢,雨打在人的臉上極為刺痛。

    原想虎子是個調皮性格剛強的孩子,但眼前這個瑟瑟一笑的樣子到反差的厲害。

    鬧鬧抽手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又把衣角擰乾,「旁的先別想,告訴我們解放軍戰士你還有其他同學的位置。」

    那孩子一聽,恨不得蹦起來。

    三名戰士中的一位叫王天的負責護著虎子呆在原地等待救援,而鬧鬧和另兩位則繼續前行。

    幾裡走過,河道的水湍急而奔湧,斜坡下隱隱約約還能見到一座簡易的吊橋,鐵索被沖刷的搖搖晃晃,黃棕的泥巴囤積在橋身,只怕是再加雨水的擊打很快會墜落。

    「必須經過這座橋才能到達前方的小學,只是這橋懸的慌,要不毛教員還是留在這。」

    鬧鬧不理,毫不猶豫的拽住直徑十厘米粗的鐵索,步伐微顫但堅定的往前行。她昂著頭,不看底下的場景勇氣才能上來幾分,看著鬧鬧的勇敢行為,幾位戰士終是不在多言相勸,只打算在特別危險時攬住。

    四個學生和一名老師果真是困在學校雜物間的角落,因為角度實在太偏營救人員未能發現。鬧鬧他們到的時候他們已經面黃肌瘦,肯定是餓了幾天的。

    從濕漉漉的迷彩軍裝裡拿出壓縮餅乾的時候,已經是進了水,軟黏黏的,但幾人還是狼吞虎咽,老師沙啞著喉嚨道感謝。

    鬧鬧寬慰的笑,讓戰士拿出韓申特地下發的聯絡通訊器與政委那邊聯系。

    三個戰士也是歡喜,不久就看到遠處的劃來救生艇,一人抱著一個孩子淌著水前行,而老師因為體力透支暫且只能慢慢前移,鬧鬧殿後,在原地守著最後一個孩子。

    突然一陣急促的噗通聲,仿佛重雷如雷貫耳的響,本來就搖搖可墜的房梁此刻終於堅持不住從懸空的上空直直墜落。

    鬧鬧心髒跳到心眼,抱著小女孩蜷著身子滾了一圈,腰上重重的頂在了木桌的一角疼的她瞬間飆淚。人還沒有緩過勁兒來,一陣急促的洪水卷來。

    慌亂中她單手扣住小女孩的腰,另一只手則扣緊了一塊浮木。

    水的沖力之大難以想象,鬧鬧感覺全身無力像浮萍一樣上下蕩,被無數的東西刮過身體,刺痛難忍。

    幾個戰士看見被誰沖走的兩人,急的無法,只能大聲喊。

    「教員小心!」

    其中是位班長的戰士臨危機靈的掃了周圍一圈,扯著嗓子拼命的喊,「教員你前方有顆大樹,你趕緊的抓住了!」他沒有說完的是樹的後面是激流卷成的漩渦,這要是沒抓穩就凶多吉少。

    鬧鬧被喊的清明了,她不是柔弱的小女人,她擁有矯捷的身姿。

    不能逆水而動,她就順水,蒼白的小臉充滿了希望,她胸口抵在大樹前面,把小女孩送上樹端。自己則雙手雙腳爬上去,在把孩子用外套緊緊地綁在樹上。

    剛送了口氣,瞥眼一看,鬧鬧鬆懈的神經突然又繃住了。這身後的漩渦是怎麼回事?全身開始顫抖,她從沒有像現在這麼驚慌失措過。

    她的爺爺從來沒有教過她該怎麼做,她沒有受過這樣的訓練,她真的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做了。

    政委接到消息的時候正跟顧老爺子匯報情況,那小戰士嚷的聲音太大電話那頭的老爺子嗓門瞬間喊出來,「那丫頭怎麼跑那去了,我說的歷練怎麼給我參加抗洪去了!」

    那焦急,吼的政委不知西北,本來就擔心鬧鬧的,當下出對策,「已經派了當地營長,首長你別急。」

    「你這個樣子不行,得找個得力的人來辦。你給先安排好其他的任務,別再出亂子,這抗洪救災的事情辦不好後果不堪設想,總之前提是保證人民群眾的安全,毛丫頭的事不宜動靜過大。」

    如果現在能跳腳,鬧鬧絕對想從樹上跳下了,可她也不能急,這樹上還有個孩子,不能嚇著她。

    望著汪洋昏黃的洪水,和遠處星星散散的人影,她覺著人要是沒了,也就這麼沒了的。

    眼淚瞬間就濕了臉,忍不住的啼嚶,大手捂住嘴巴,強壓著。

    心中的恐懼無限的增大,加倍的放大。

    她所做是否正確?她跟著政委來災區是不是正確的,她迷失了。還有好多沒有完成的事情,她真的沒有機會再去實現了麼?

    這一刻她恨自己為什麼有要當兵的理想,這一刻為什麼顧邵不在身邊。

    「姐姐,你哭什麼啊。」囁嚅的聲音軟軟響起,「你別害怕呀,肯定會有人來就我們的,你看虎子說讓我們等著,結果你就和解放軍叔叔來了。所以你要勇敢,和我一樣。」

    那雙晶晶亮的眼睛,驀地再次驚住了鬧鬧。

    人生總要失去些什麼才能得到些什麼。

    她能參加救援本來就是一件很光榮的事情。

    「嗯,你說的對。」

    水位還在上漲,而鬧鬧則抱著小女孩懷揣著希望和她講著她小時候的趣事以轉移注意力。

    已經過去了一天半,嚴重的脫水導致鬧鬧嘴唇乾裂起皮,略帶血絲。她將將就就的舀了口水咽下去,看著帶著倦意的女孩,她的眼也瞇了瞇,心下沉了沉。

    眼剛合上,聽到了那聲霸道而遒勁的喊聲,不是平時的低沉而是高亢,「不准睡!」帶著烈火版熊熊的希望,給絕望無助的人帶來星光,「你在訓練場上的狠勁兒上哪了?不是還要問我你在我心裡的位置嗎?你睡著了誰講給你聽。」

    幕沉沉的天際昏暗,顧邵的聲音字字清晰,如鐵印烙在心底。

    她彎著眼,嘴角不自覺的牽起,「位置在哪裡?」

    顧邵扯著嗓子,「回去了我就告訴你。」

    「顧邵,你這個混蛋!大滾蛋,說什麼不要老娘依賴你,老娘就真跟你玩命,你別來救我!」

    顧邵是被顧老爺子電話急招的,本來剛做完那邊的疏散工作,連軸轉了三天沒有閉眼,下巴上胡子邋遢的也沒空清理。

    一聽毛鬧鬧的情形,整個人就跟玩蹦極一樣,心理七上八下的,熱鍋上上的螞蟻樣。

    眼下看到她還能平安的懸在樹上,瞬間吃了一個定驚果。

    女人是感性的動物,這一刻哪顧得上湍急的洪水,自個就像洩洪一樣,淚眼婆娑,鬧鬧抽噎了兩下,看著救生艇慢慢的靠攏,嘴巴上就更是不饒人,「你看我現在都這個樣子了就不能說句好聽的哄哄我嗎?說出來有那麼難麼,死魚臉,死冰山,死腹黑。」

    顧邵低低一笑,手上的狠下一拉引擎,繞過垂下的樹枝。伸出大麻繩系了個大圈,扯了扯試了下韌性,手臂肌肉連貫張弛收縮就套住了大樹的腰部。

    鬧鬧把綁住小女孩的外套解開,手上很穩的把孩子送到顧邵手裡。兩人手碰到一塊時,一股暖流暖洋洋的流淌到心理。

    當她彎身預攀下大樹時,一雙滾燙燙的手堅實可靠的抱住了她,她的後背跌進了熱如火的胸膛。

    顧邵的大手穿過她的黑發,頭俯下,在她的頭頂落下宣誓一般的吻,「你在我心裡。」

    鬧鬧抿嘴微笑,扭過頭咬住他軍裝上的一顆紐扣,含含糊糊的回聲「早做什麼去了!」顧邵的軍裝上暈染出一個巨大的濕潤。

    各部隊的抗洪救災陸續完成,伴著人民群眾的感謝聲,他們踏上了回部隊的路。軍區對各個連隊進行表彰,對每個傷員也安排人員慰問。

    而受到首長表揚的小毛教員卻只能在醫院裡度過一周,無法參加多姿多彩的文藝晚會,也不能吹拉彈唱了。

    不過在醫院的女人卻十分的開心得意,腿上綁著繃帶她卻享受著女王般的對待。

    揉了揉撐得慌的肚子,她腦子裡又在思考怎麼整一回顧邵。

    果真古人說的沒錯,飽脹思淫欲。

    「給我把床搖起來,我要看看外面的天氣。」

    正在削蘋果的某人,溫溫和和的放下刀,起身來到床前,認真聽話的搖床,「夠了嗎?」

    「低了點。」她拿了桌上的蘋果咬了一大口,「哎哎,這個不行,太高了,不行不行還是高點。」

    「你確定?」顧邵淡淡的問了句,而眼底已經是黑壓壓的一片。

    「當然確定,你得記住你答應過我什麼。我可記得我是你心上的人,別忘了你給我的承諾。」她撅著嘴埋怨道,心底憋足了勁兒要好好治治某人。

    她沒想到的是,她要治別人的同時,別人同樣在算計著她。

    顧邵的眼神似盯住了美味的食物,狼幽幽,瞇著眼。「記得是記得,但偶爾忘記了也是可能的,你得時常給我提醒提醒。」

    他瞧著俏麗的小臉上了血色,大掌溫柔的撫在她微涼的背脊上。一用力把人給提了上來,面對面的,眼神更加晶亮,像要把她吞了一樣。

    鬧鬧在心裡詛咒這個混蛋,低低的問,「你幹什麼!」手臂撐開了他惡劣磨蹭的胸口,「我警告你我可是病人,別動手動腳。」

    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這句精煉的話總結的精辟,百分之八十的男人全中。她覺著每每都被顧邵吃了豆腐,這下該反擊。

    在他驚愕的表情下,兀的伸出手,緊緊摟住顧邵的胳膊,柔軟的唇瓣微微開啟,咬上了那性感的薄唇,帶著點點刺痛的允吸,又隔靴搔癢般在把唇形舔了一邊。

    偏俏皮的小舌頭怎麼也不進入,摩挲甚至用雪白的牙齒慢慢碾磨。

    顧邵迫不及待的進入那溫暖的口腔,想要逗弄那靈活無骨的舌,一把把她撈的更緊,跨坐在兩腿之間。靈巧入蛇的舌頭探入的更深,大手捏著她的屁股。

    她受不住,眼睛都憋出了淚,難自控的如蚊呻吟,在他身上扭來扭去。

    顧邵大掌恰著她的腰,讓她動彈不得,一雙無辜的大眼可憐兮兮的瞅著顧邵,一個犯錯孩子一般的求饒眼神。

    顧邵趁著她睡著的時候也休息了一夜,現在精神煥發,精力好的旺盛,那是個小小的眼神就能把火滅了的。

    「誰叫你反了的,自己種的因自己去承受果。」

    鬧鬧氣憤的咬牙,粉拳就往他身上砸,不過被顧邵輕鬆的就接住,「你別太依賴我了,否則會被我鄙視的。」

    顧邵把她放到床上,點點她的鼻頭,咧嘴笑,「你現在到學會了反將我一軍了,你要真這麼說。那行吧,兩位首長,還有政委那邊你就去老老實實的交代清楚,別藏在大人身後。這不負責任抓了幾個小戰士就去救人的行為可不好。」

    她漫不經心地「啊」的一句,裝傻充愣的摸摸病床上的枕頭,給折了一折,墊在身後就順勢躺下了「這耳朵不好用了,估計是被水淹的。別弄出中耳炎來了,我這病人病都沒有好透徹,你就別煩我了。」

    「你這什麼性子,真的給好好練練。」顧邵一臉無奈,擰了擰她的臉,「最近下了個任命,某同志表現突出很有可能轉正了。」

    她轉眼吃驚看他,皺眉的樣子跟顧邵想象的興奮勁完全不同。

    「怎麼突然就轉正了?」她沒有那麼大的本事吧,更何況經過這次的抗洪救災事情她也知道了自己想要什麼,甚至打破了她前十幾年的追求。

    顧邵沉默了半響,神色陰晴不定,「你不想留在團裡?」

    這份任命少不了他從中出力,他記得她的夢想,她的理想,所以想要幫助她實現。

    「以前是,可現在不是。」她揚起小臉,在亮閃閃的陽光下,意志堅定,語氣更加堅定的回答「我有了新的想法。」

    顧邵稍微一想就明白,肯定是這次經歷的事情給她上了一課,改變了人生觀。

    「我想去支教一年。」

    「支教?」

    「是的,這次沿河上來的時候,大部分的村莊全部被毀。就算要重建也不是一年半載的,而那些孩子的學習是個問題,教師資源是必定短缺的。我想為他們做點事。」

    顧邵的表情漸漸不對,心頭竄出一股無名之火,「你跟我商量過沒有?」

    一去就是一年,難道就不該有個交代再去。

    鬧鬧壓根沒有想到會是這個場景,她已經按照他所希望的方向改變,經歷事情然後長大,建立新的價值觀。她就像個探險者,聽他的話,勇敢的前行,哪裡錯了?

    「那提調的事情你又給我商量過了嗎?」她反問。

    顧邵黑著臉,「給你顏色你開起染坊了,你行啊毛鬧鬧,你折騰,你使勁折騰。」

    鬧鬧一拍床,冷冷瞥了他。

    「是你說要兩個人獨立,我現在又錯在哪?」她又掃了他一眼,「規矩是你定,合著只要我做了不對你眼的事情就是我錯。」

    顧邵算領教這丫頭的脾氣有多大。

    「你究竟明不明白自己要的是什麼。」她心太小,她只能容下一個人,且別人心裡只能有一個她。

    她當然清楚的很,否則怎麼會倏的想要去支教一年,就因為太清楚太明白缺少的是什麼想要的是什麼才會毅然決然的做出決定,想要是踐行。

    「凡事都要經過深思熟慮。」顧邵壓低了聲音,控制情緒如是說。

    有的時候最痛恨的顧邵一點就是,他實在是太明白怎麼把人弄、火、了!

    這不是揣著明白當糊塗,她話裡明了清晰的透著一番思考過的。她看到政委桌上的文件,這樣一次機會不是次次又能碰上。不是每次都能說服爸媽同意。

    她神色清冷,「你是有過去的人,我也想要有一段經驗,這樣兩人在一起才不會彼此不平衡。」

    「你真只想要的是經驗?你不就看不慣司嘉跟我那一段,你純粹想了法的氣我,惱我。結束了任務就心急火燎的趕過來,現在你就這麼一句,是想怎樣?」部隊的訓練可不輕鬆,越野跑,對抗賽,野外訓練,那一項不得專心的搞,每每結束就為了看她幾眼就跑回來。

    房間的門還沒有關上,兩個人就這麼大嗓門的對吼,引了不少人的側目。

    鬧鬧胸口起伏不定,爬了起來赤腳就往大門走,「咚——」的一聲,大門給關上。

    回身就轉身圈住身子躺在床上,給顧邵玩起冷戰,一言不發。

    小臉貼在潔白的床單上,鼻子酸酸癢癢的,一道淚珠就滾了下來。

    這幾天流的眼淚要比她前十幾年流的都要多。

    顧邵撿起滾落在地上的蘋果,已經沾滿了灰塵,髒兮兮的。他把它准確無誤的投進垃圾桶,沒有再說一句話就轉身離開。

    兩個倔強的人,總是以冷戰而結束。

  ***

    出院那天是于晶晶來接的毛鬧鬧。

    陳城從基層兜了一圈千趕萬趕的這時候才回來,在藍天包了包間想好好的敘舊。

    三人中唯一臉色紅潤的就屬于晶晶,她望著清瘦了的兩個人,語重心長的歎,「軍營真是個磨練人的鬼地方。大便拉不出屎,吃飯吃不到米,把你兩折騰成這樣。」

    陳城還不知道鬧鬧和顧邵鬧了矛盾,只是心疼的給她碗裡不停的夾菜,眼見碗裡堆成了小山峰還不肯罷休,「於媽,你嘴還是這麼欠。」

    「你輪休幾天?」咬了口菠蘿培根,鬧鬧問起,「受了不少苦吧。」

    有人關心,陳城的苦水就嚶嚶的全吐出來。

    「給我安排後勤的工作也就算了,沒想到一個後勤兵還要全能的。坦克、飛機、汽車、全都要給玩轉了。」陳城很是不爽。

    「你好好幹,以後提幹,幹出一番大事來。」

    「我這現在負責運輸這一塊,還能從中撈點油水,就算不能當上幹部,至少能養的起自己了。」他嘻嘻哈哈的說。

    「總有你享樂的事。」鬧鬧低低沉沉的回話。

    陳城笑起來,他還不知道毛鬧鬧已經決定下個月去下鄉支教的事情,還很熱切的攛掇她去玩,「有空我得帶你去玩玩滑翔翼還有蹦極,嘖嘖,你不知道多刺激。」

    這些個極限運動可是訓練常項,慣常的兩天一小跳,三天一大跳,非得跳的人心惶惶不得終日。

    于晶晶給陳城做了個眼色,想辦法把毛鬧鬧支開,要給他上一課,別口無遮攔的,鬧鬧明顯情緒不高。

    正巧政委同志通知她明天去做全身檢查,鬧鬧轉身去接電話。

    電話裡面的聲音沙沙的,不甚清楚,直問她還要不要想清楚。

    想起顧邵那張暗沉的臉龐,時而黑臉,時而還是黑臉,時而繼續是黑臉,她果果斷斷決定不要再猶豫。

    家裡都知道她要去幹嘛,老爺子雖然口頭上稱贊但暗地來還在埋怨毛懷恩不關心女兒,讓個女孩子心思這麼重。

    一周後的周五清晨,天氣明媚,微風舒暢。

    支教的大巴上已經陸陸續續來了各部隊的幾名志願者。

    鬧鬧整了整衣冠,肩章,拖著行李箱有點望眼欲穿的盯著遠處,吃了麻婆豆腐般燥熱難耐,恨不得扔了箱子去揍那張俊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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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1-28 17:35:35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十三章 緊要關頭

    支教的大巴上已經陸陸續續來了各部隊的幾名志願者。

    鬧鬧整了整衣冠,肩章,拖著行李箱有點望眼欲穿的盯著遠處,吃了麻婆豆腐般燥熱難耐,恨不得扔了箱子去揍那張俊臉。

    沒聽過女人都是情緒動物,脾氣上來就上來,但說走也就走了。

    她哪裡想要什麼艷遇,難不成和鄉村小哥來一段驚世駭俗的熱戀?她想想都惡寒,虧得顧邵問得出口,那深山野林子裡能有什麼優質品種。

    她去支教最開心的莫過於陳城,他揉著英俊俏生嫩白的韓版少年臉高興的不知道東南西北,甩著膀子跳起了江南style。

    那雞不生蛋鳥不拉屎的地方距離她支教那塊就一個小時車程,確實近。

    鬧鬧吸著鼻涕看向車外的時候還是沒有望見熟悉的車熟悉的人,抽了張紙狠狠地擤鼻涕。旁邊的另一個女生戳她的手臂,又指了指玻璃窗外。

    她一轉頭,差點把紙塞到鼻孔裡。

    本來已經斷了想念,他是不會來的,最後時刻卻又出現了。

    鼻頭紅紅,一幅受了欺負的樣子,顧邵心情很好的在外揚起巨大的笑容,示意她出來。

    女生笑瞇瞇的說:「是你男朋友吧?沒想到你們兩都是軍人呢,好般配呀,你趕緊下去,別讓他老等著。」

    鬧鬧也不矯情,兩頰紅紅點點頭就跑下去了。

    晨曦露水清透,陽光明媚,那緩緩離開地平線的太陽傲嬌的抬起額頭,把人照的亮金金。

    她一上前就給顧邵一拳,然後笑容可掬的捏了他緊繃繃的臉。

    這叫打一巴掌然後給一顆糖,經典的育人術。

    「團長為公還是為私來而來?」

    顧邵氣定神閒,「為私。」

    她表情很滿足,扯著他跑到一顆大樹的後頭,向車那邊瞄了瞄,確保沒有看見後,轉頭指著他的鼻頭質問,「知道錯了吧,你們這些老男人沒事就喜歡折騰。」

    她記仇的很,折騰這詞她可受不起,何況她並不是無理取鬧的,這詞形容的有點過分。

    「老男人?」這可是新鮮詞,頭一次從她嘴裡蹦出來,顧邵沉著臉問,「你心裡老早就這樣形容我了?敢嫌棄我老了,你想找一朵鮮花插上麼。」

    「哎呀呀,不跟你貧嘴了,說,你知道錯了。」

    「得說你錯了,一、沒有跟我商量。二、同時沒有和家裡人商量,不聽取他人意見,完全依照個性行事,你這性子要不有人護著遲早出事。」他來並不是承認他錯了。

    鬧鬧頓時臉黑了,從地上撿了個塑料瓶,掄起來就往他身上扔,「我長這麼大大事都是我自己給決定的,我也從不是心血來潮,我做事絕對是計劃的分分明明。」

    顧邵彎腰,慢條斯理的撿起地上的瓶子,抬眸一字一句的說,「我不是開玩笑的,毛鬧鬧,你這樣子絕對會吃、虧!」

    兩人在一起後,他幾乎就沒有叫過她的全名了,總是鬧鬧的叫,熟稔親熱,甚至讓她有故意調皮搗蛋都有人護著的感覺,溫溫暖暖的。所以,此刻叫全名是打破了她美好的幻覺麼?

    她強硬,她個性,不服軟,但喜歡聽好話。

    所以顧邵只要巧言令色的哄哄她她也能信,可以既往不咎,可顧邵是什麼樣的人啊,果敢,明朗,比起她更不服、軟。

    「你走吧。」

    弦外之音再清楚不過,她沒錯,也不承認錯。

    他的聲音響起在她的頭頂上方,「知道你嘴巴刁,這些給你帶到那邊去吃。那邊偏僻,環境不好,你自己好好照顧自己,有事情給我打電話。」說著從身後提出兩個大袋子。

    鬧鬧負起的轉過身子,面朝著大樹一聲不吭,內心的野獸在狂亂的刨樹,她不想生氣不想吵架的,她就像好好道個別的,可是老臉拉不下來。

    顧邵用肩膀頂了她一下,微微揚起額頭,「走吧,一年的寂寞你應該忍受的住。」

    「……」

    這話怎麼聽得有些得意,有些嘲諷,他就篤定她不是那種能沉下心來做的事的。

    鬧鬧抿嘴淺笑轉身,「讓我們看看。」

    一瞬,顧邵突然傾身咬注她的唇,凶狠的吻住,舌尖巧妙靈活的探進去,直直刺到最深處。嘴唇離開她時,鬧鬧臉頰如成熟的櫻桃一般紅潤多滋,他疏朗一笑,「好啊,我想看看。」

    這曲解別人的話的功夫,顧邵也是達到了一個巔峰,悶騷者無敵。

    鬧鬧扯扯嘴角,「可惜,我對你沒性、趣。」

  ***

    夜涼人靜之時,鬧鬧躺在茅草屋裡的草席上的時候,嚴重的失眠了。

    幸好旁邊有個同樣失眠的小女生,她揪著鬧鬧的袖口絮絮叨叨地啪啪啪說個不停,「哎呀,毛姐姐,我好興奮啊,第一次來支教呢。明天看到那些小朋友肯定要興奮死的,這裡真的很好啊,空氣這麼新鮮,不像大都市裡面污濁的空氣。」

    鬧鬧捂嘴笑,到處是土星子泥巴,柵欄裡面還拴在幾頭母豬,原生態無污染,還真是叫人興奮。

    「王婷婷啊,你看見外面養的一群雞豬啊之類的沒有,人家說沒有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今兒個我終於是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了。」

    「……」您真擔不起姐姐這一名號。

    第二天兩個女人翻了半天的衣服堆,想給孩子們留下一個好印象,畢竟作為一名教師那種莊重神聖的感覺是很重要的。

    她兩分別帶一個班級,每個班都有二十多個孩子,且一個班裡面的孩子年紀跨度也是很大的。沒有辦法,教師資源有限,所以他們只能盡量的縮小跨度,年紀相近的分在一起。

    她這個班裡大概是九歲到十三歲。

    鬧鬧上台講話之前整個人處於很囧的狀態,同手同腳的往前走。

    坐在第一排的小男孩很不給面子哈哈大笑起來,引起了整個班級的嘲笑。

    她更加尷尬了,清了清嗓子,有模有樣的拿教鞭在課桌上敲了兩聲,企圖裝成那種御姐氣質,嚴格的老師,「同學們,你們好啊,我是你們新來的班主任,大家以後可以叫我毛老師。」

    一句話說完後,三十秒空白。

    孩子們面面相覷,老師,您不是應該繼續介紹,或者問我們幾個問題嗎?

    還是後面的校長看不下去了,滿臉慈愛的笑。

    「毛老師太緊張了,同學們我們都學過犯錯要給人一次機會,所以我們是不是應該再給老師一次機會?」

    全班同學齊聲回答,「是!」

    到底是年紀不小了,也見過大世面的,鬧鬧暗暗打氣後就氣定神閒,輕輕鬆鬆的給大家上了一節課後就讓他們做起了自我介紹和談談興趣愛好。

    這次軍部送來的物資很豐富,象棋,跳棋,跳繩等等很多,孩子們看到後興奮不已。

    娛樂課是幾個班的一起上,孩子們在一邊玩,王婷婷和鬧鬧就蹲在一邊講小話。

    橘黃的夕陽照在孩子們的小臉上,溫暖,洋溢著青春的信息,他們是真的很可愛,一樣充滿童真童趣,比城裡的孩子少的只是一份家底和背景。

    在這邊呆了一個多星期,顧邵終於是發來一條短信。其實鬧鬧也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發來的,這邊信號太差,幾天才收到這條短信也不奇怪。

    內容簡潔明了: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

    鬧鬧拿著手機就噗——的笑了。

    怎麼跟個老師教育學生一樣,更何況這句話是她昨天才給班上的孩子解釋過的。

    她起先矯情的給輸了一行字:顧老師,你博學啊,有空給我上一課?

    後來覺得自己的氣還沒消,又氣定神閒的給刪除了。

    學校的上課的時間安排和城市裡面的一樣,很多孩子的父母都去打工,家裡只剩下老人,孩子們要抽出時間幫助家裡務農,從小就要擔負家裡的重擔。

    鬧鬧覺得幹農活一來是新鮮二來是想多多深入孩子們的生活,索性像校長請了一天假去體驗去了。

    之前在班上引爆全班學生嘲笑她的男學生夏邑,很熱情的邀請了鬧鬧,「老師,今天我要上山摘野菜,你可以和我一起去。」

    鬧鬧欣然答應。

    她挽褲腿被了竹筐牽著夏邑的手就往山上走,夏邑很嫌棄的甩開手臂,一臉正其盎然,「老師,我可是男子漢不是娘娘腔,可不是你總掛在嘴巴上的裝在套子裡的人。」

    鬧鬧拍了他肩膀一下,「你這孩子挺會活學活用的啊,有志氣,敢拼就是對的。」

    夏邑帶著鬧鬧左躥右繞的就到了偏地皮敞亮的地,郁郁蔥蔥的野菜布滿了,鬧鬧很開心的動手開挖,小鐮刀往根部勾住,手臂在使點力道,一顆野菜就輕鬆的拔起來了。

    「老師,城市裡面的天空一定沒有這麼藍。」她和夏邑拔完了野菜,躺在清新味道的大石塊上,聊起了天。

    「是啊,所以又很多人都想老了之後搬到鄉村裡面住。」褪去繁雜的俗氣,沐浴在清新的環境下,人的負擔會卸下,就像她現在很享受,「從快節奏的生活中慢下來。」

    夏邑突然低下頭低沉的嘀咕,「可是不去外面的世界看一看我不甘心。」

    話落,鬧鬧突然愣住。

    夏邑抬頭,眼眸晶晶亮,充滿了斗志,像一個勇猛血液沸騰的小老虎一樣,「老師,我不想永遠在這樣的小村莊裡,我想出人頭地的。」

    從來沒有離開過偏僻的山村的孩子對外面的世界有種近乎狂熱的念頭,所以夏邑所有學習科目考試基本滿分,他認真像海綿一樣吸收著所有的知識,想要改變自己。

    鬧鬧摸著他的頭,給了一個承諾,「夏邑,只要你想,你所有的表現能夠讓我覺得你值得繼續發展,有發展的前景,老師會幫助你的。」

    這個孩子的智商絕對很高,給他上過課的老師給與他的評價都是天分極高,但贊譽過後無不歎息,他的發展很可能僅限如此,沒有空間沒有天空給他發展。

    晚上回去後,鬧鬧很鄭重的給顧邵發去了一條短信,她想要支助一個孩子,她不能放任這樣一個雄心滿滿的孩子淪為平庸。

    這次顧邵倒是很即時的給與了回復,直接電話打了過來。

    「我很支持,這樣的事情很有意義。」

    「不小看我了吧,你這個人就是沒有眼光。」

    顧邵一聲輕笑,「你再說我看上你就是沒眼光了嗎?」

    「去你的。」鬧鬧對著空中揮了一拳頭,「想我沒有?」喃喃的聲音,揣著濃濃的想念,這都已經過去了一個月了,思念果真在慢慢增長。

    那邊翻動的聲音很大,鬧鬧聽見類似電流茲茲的聲音,電話裡面傳來顧邵斷斷續續的回答,「我……裡……你,想你的……。」然後很不留情的出現了忙音。

    鬧鬧摸頭痛哭,有沒有搞錯,他究竟在說什麼?

  ***

    夏天的猛虎憤怒發威的時候,夏邑人生中第一個大坎出現。

    晚上突然下起了大暴雨,鬧鬧宿捨大門被拍的震天的響,睡眼朦朧的她爬起來開門。

    門口老人濕漉漉的地府還在滴著水,皺紋布滿的臉上是很痛苦的神情。

    老人搓著手,焦急的脫口而出,「老師能請您幫個忙嗎,夏邑現在高燒了幾天了啊,我沒辦法送這孩子上醫院啊。」

    鬧鬧吃了一驚,連忙叫醒王婷婷,讓她照顧這老人,自己穿了衣服撐起傘就往夏邑家裡跑。前幾天還是活蹦亂跳的孩子現在臉頰通紅通紅的躺在床上說著胡話。

    一摸額頭,燙的嚇人。鬧鬧脫了自己的外套把孩子整個包起來,背在背上就往鎮上的醫院跑。村裡本來有個赤腳醫生,可最近好向是家裡死了人去吊唁了,不在家。鬧鬧只得帶孩子去鎮上。

    鎮上的醫生看了夏邑的情況立馬轉入加護病房,一邊埋怨她,「怎麼不把人早點送來,這都成什麼樣子了。」

    鬧鬧苦著臉並不言語,整個心懸的老高老高的。

    在醫院走廊上睜眼過了一夜才聽到醫生傳來的好消息,退燒了。

    只是傳來了更加嚴峻的噩耗,這孩子的血細胞血指標很不正常,發燒只是身體給了一個警醒,致命的提醒。

    夏邑這孩子得了白血病。

    第二天王婷婷帶著老人家來了醫院,老人家一把淚一把淚的說起了夏邑的身世。夏邑這孩子從小是孤兒,是被老人家撿的,村裡的人都知道一般扔孩子的原因十有八九是因為孩子有病。

    鬧鬧一時間慌的不知道怎麼辦,她臉上慘白,一想到這孩子的夢想和理想,心中刀刺一樣的疼痛。

    她打顧邵電話的時候只是抱著一種僥幸心態,前天晚上顧邵跟她說過有一個特別的行動手機可能不會開啟,可能暫時聯系不上,但是她沒想到的是,電話居然通了。

    鬧鬧不知道的是,顧邵對於鬧鬧的每一個電話都不會漏接,無論深陷何種境地。

    她深吸了一口氣:「顧邵。」一開口就有了哭腔,「夏邑得了白血病。」

    那邊過了很久傳來聲音,他的聲音低沉的仿佛蚊音,虛弱的歎息,可鬧鬧一心撲在夏邑身上並沒有聽出來,「鬧鬧別慌,有我呢。」

    鬧鬧別慌,有我呢!

    就這簡單的一句話鬧鬧平復了心情,如逆水的人找到了救生圈,陰暗的角落裡照進了一縷縷明亮的陽光。

    「你先把電話給醫生,然後去病房好好看著小夏邑。」

    「好。」鬧鬧摸了一把臉,找到了醫生。

    醫生和顧邵交談完後,把電話還給了鬧鬧。

    顧邵淡淡笑了笑,安慰她到:「別慌,只要找到配型成功的夏邑就什麼事情都沒有。你等我,我盡快趕過來。」

    鬧鬧低低「嗯」了一聲。

    于洋臉色陰沉的把顧邵一把按在了病床上,從五樓摔下來的人剛清醒就要滿地跑,能允許嗎?

    顧邵垂了垂睫毛,揮開于洋,起身找鞋,「小事而已。」以前出任務即使是遍體鱗傷也能繼續堅持訓練。

    于洋都要暴走了,「顧邵,能不能不要拿身體開玩笑。如果是毛鬧鬧的事情,我幫你辦,省的你不省心,這樣總可以了吧?」

    顧邵搖搖頭,依舊不同意。

    于洋很惆悵的給他安排,跟班似的緊緊跟在它後面鞍前馬後。

    顧邵風塵僕僕趕到的時候,鬧鬧正好熱好飯菜准備端進病房裡,她抬眸瞬間就看見了他,飯菜也不要了,直直跑向已經兩個月沒有見過的人。

    「你來了。」她高興的翹起嘴巴,手圈住他的脖子,高興的送了一個香吻。

    她喜歡的人就是這樣,給與一個承諾,然後飛蛾撲火也要兌現。

    顧邵微笑,牽著她的手到主治醫生的辦公室,主治醫生通電話時值感覺是是一個有主見指點江山的人,現在看到一身戎裝的顧邵,到沒有吃驚多少。

    是了,只有軍人有這份堅毅的擔當,果決的判斷。

    「說實在的,鎮上的醫療水平低下,這病得到大醫院去。」醫生翻看了一下各項檢查。

    顧邵也料想是這個結果,點點頭又問了其他的問題。

    走在走廊上的時候,鬧鬧小聲的問,「你會不會覺得我是個麻煩精?」自嘲的笑笑,「總是有一堆亂七八糟的事情。」

    「不會。」

    「嗯?」

    「我是說不會,你這樣很好,我很喜歡。」顧邵和她四目相對,認真無比的說,「兩個月你長大了很多,懂得關心別人,捨己為人。幫助夏邑是對的,你可以做你喜歡並且認為對的事。」

    「謝謝你!」

    他摸著他她凹陷下去的臉頰。

    「鬧鬧,我喜歡的就是這樣的你,你不用為誰去改變!」

    「顧邵,你說的話我明白了。我首先要獨立然後才是依賴,獨立不是獨斷專行不明事理,而是一種成長一種成熟,不需要運籌帷幄,是要有一種責任感。」

    鬧鬧的支教到底是沒能真正滿一年,就帶著夏邑回到了部隊。

    而顧邵動用關系,讓夏邑住進了部隊的醫院,正巧醫院裡面有幫助白血病患兒的資助,夏邑很順利的得到了費用全面的治療。

    鬧鬧很感動,顧邵這一趟跑下來,整個人神情倦怠,精神不好。

    校長派了常年支教的老師來照顧夏邑,鬧鬧跟她接了班送顧邵回去休息。

    顧邵躺在床上,很快就沉睡過去。于洋買了一大堆的營養品跑來公寓跟鬧鬧交代了顧邵的情況,他們剛解決了一個劫匪綁架人質事件顧邵就不聽勸告的固執離開,綁匪異常堅持,神情不對,顧邵傾身一撲帶著他一起從五樓落在了氣墊上。

    這一去一來又是一天沒有休息,熬的臉皮浮腫,是個鐵人也堅持不住。

    鬧鬧滿臉的憐惜,心疼的發顫,感動的垂淚。

    抬眼,湊近他的額頭,溫柔一吻,小心翼翼的喊著他的名字。

    那麼驕傲的一個女生肯卸下所有武裝,滿眼柔情蜜意的對著這樣的男人,可見她是多麼愛這個男人的。

    顧邵是聞道一股濃郁香氣滿滿的氣味醒的,他嘴角帶笑掀了薄薄的被子到浴室沖了個涼。

    出來的時候只下身圍了浴巾,赤膊的上身是健碩漂亮的肌肉線條,流暢順滑,看得端著盤子斜靠在門框上的某人血液沸騰口水直流。

    「看夠了嗎?」顧邵痞痞的問,手故意劃過自己的腹部,叫人浮想聯翩。

    悶騷的男人性感起來簡直要人命,鬧鬧視線有意無意的劃過那標准的六塊腹肌,突然就小雞啄米的打起嗝來,這神經刺激的要命。

    顧邵被她逗得哈哈大笑。一手勾住她的衣領,另一只手單手接過盤子置於櫃子上,空出手來給她拍後背,「傻子。」

    「你……」她慌忙的捂住嘴,睜的碩大的眼睛瞪著他,「都是你害的。」

    顧邵眉峰一挑,也跟她瞪著眼,緊緊的圈住她,在她潔白的耳根後吐納呼吸,「我有辦法讓你不打嗝了!」

    噴灑的熱氣直叫人,銷~魂~難~耐~啊!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沐浴露香味特別的好聞,是她上次上超市特地買的情侶款,一個是玫瑰誘惑一個是深藍迷人,嘖嘖,現在想起來都好魅惑,兩個人要一起洗完澡得多刺激的味道。

    她的心都不知道飛過了多少萬裡。

    突然一個嗝又從喉嚨管裡飆出來,她連忙尷尬的掩飾,要去找水喝。

    顧邵捏住她的手不讓,低頭作勢要去親她的嘴巴,鬧鬧把手放在兩人嘴巴之間就是不給親,哀怨的眼神掃著他,「我都這樣你還下的了口。」嗝——

    掰著她小小的巴掌臉,在她嘴唇上添了一遍,又咬了口。

    「味道真是不錯。」他綻放一個俊朗的笑容,「你怎麼樣我都能下的了口。」

    鬧鬧在心裡罵了他臭屁,橫眉冷對又拍了他一掌。

    「看,現在不打了吧?」顧邵滿意的點點頭,「看來這療效真不錯。」

    她哭笑不得。

    「偏方歪打正著了,給我去把衣服穿上,給你弄得早餐都給涼了,趕緊的吃。」她拿手好菜他都沒有嘗過。

    顧邵邪惡的想捉弄她的心思一閃而過,「嗯」了一聲,大大方方,嘩啦啦的扯下圍在下身的浴巾,嚇得鬧鬧「啊啊啊」的尖叫,急急的轉過去。

    嘴裡大罵,「不要臉,好不要臉!」

    顧邵利落的穿好衣服,貼在她的身後,寵溺的摸摸她的頭髮,「你喂給我吃怎麼樣?」

    那臉頰跟紅蘋果一樣的人那還敢轉過去,那一晃而過的巨、大真沒逃過她的眼,心裡跳的跟打雷似的,顧邵真是越來越敢挑戰極限,現在都敢玩這個。

    她嘴裡搶著話,怕他再說什麼挑戰極限的話,「怕你了怕你了,你衣服穿好了我就給你喂。」

    「那你轉過來吧。」顧邵奸計得逞,「快點。」

    鬧鬧心裡不是滋味,沉著臉不理他。

    「乖點。」顧邵很不悅,果斷的含住她秀麗可愛的耳垂,舌尖淘氣的抵著耳蝸中間,「不然的話,我更想吃你。」

    鬧鬧果斷的想寫一部辛酸史,她一勺一勺喂著這個大齡嬰兒,看著他一口一口曖昧的吞咽真像是在吃她呀,臉上紅煙滿滿。

    她把碗往他懷裡一塞,突突突的就往外面跑去,真是躁動的煩躁啊。

    屋裡的大齡嬰兒抱著碗腹黑至極的笑起來。

    因傷顧邵難得的得了個周末,突然很心血來潮要帶著鬧鬧逛商場,喜得她在角落裡暗暗的攪手指。

    她大搖大擺的挽著他的胳膊,姿態傲然的逛過比鄰的每一家店。

    這個季節吹起了長裙風,百褶大擺樣式,風一吹很仙很仙。

    她垂著眼望著櫥窗裡模特身上那件白色及腳踝的長裙,步子都不動。顧邵推推她讓她進去試一試,她也不矯情,大大方方讓導購小姐取了件S碼。

    因著從來沒有嘗試過這類的衣服,鬧鬧心裡興奮也隱隱有些期待。

    等到換好衣服出來,她美滋滋的轉了圈,得意洋洋的在顧邵面前仰著頭問:「我美嗎?」

    顧邵見著那胸口那鏤空的圖案隱隱約約能看見文胸的暗紋,摸著下巴眼裡熊熊的暗火在躁動,她本來就是膚如凝脂高挑的美人,這一身潔白長裙清純中透著魅惑,似仙似妖,那眉眼細挑不就是引人犯罪的妖精,真真誘人。

    他探過上身,用只有她聽到的聲音說話,「真美,美到我想親自給你脫下來。」

    這話說得,硬是把鬧鬧逼得臉色通紅,害羞不已,好端端一個美人偏像一顆紅蘋果了。

    總被他這麼欺負,鬧鬧心有不甘,臉上的紅暈痕跡還沒有退乾淨,就佯裝鎮定的雲淡風輕,「我也想讓你給我親自脫呢,昨天你那裡真是好大一包,嗯~」

    一聲曖昧輕挑「嗯」性感嫵媚到了極點,顧邵身體裡的狂熱野獸差點就沖破了潛意識,恨不得把她壓在試衣間裡好好欺負一遍。

    他喉嚨緊的發疼,低沉著說:「我們現在回家。」

    「可是我衣服還沒有挑完呢。」她裝無辜裝少女懵懂的發嗲。

    顧邵陰沉沉的把她卷進試衣間裡。

    一個平方米的小空間裡塞進一個健碩的男人和小巧的女人也是很擁擠的,呼吸之間都是彼此的氣味,搞得她很無錯。

    驚慌失措的看著她,「你這是做做……什麼?」

    「做你啊!」顧邵挑起眉峰,樂於解釋。

    「……」

    顧邵坐在小方凳上,出手扣住她的腰,拉她進自己的懷裡,圈住。大手毫不留情的拉下長裙後面一條線的拉鏈,那「茲茲」的拉動聲,真叫人心、癢、難、耐。

    鬧鬧很激動,伸出手扣住他,微微的嗔,「外面還有人,你能不能文明點。」

    顧邵仰頭看著她,眼裡明明暗暗的,「文明當然可以,只要你不出聲。」

    他似乎打定了注意今天要狠狠調戲她一番,頭抵著她的胸口,手指上的活動更加靈活與頻繁。順著滑潤的肌膚往下,摸到底褲的邊緣繼續,在股溝出來回滑動。

    鬧鬧情難自禁的雙手插進他漆黑的短發裡,一時間意識混沌不清。

    倏地,那條靈活的舌頭從胸口鏤空處探進,大手靈活的游弋滑動。

    逼得鬧鬧長長的哼了一聲,那聲音銷魂入骨,聽的人熱血沸騰。

    她被自己嚇到,連忙捂住嘴巴,狠狠的瞪著顧邵。

    「這可是你不文明,我文明的很。」顧邵低低的笑,大掌把她的手包於手心。

    外面導購小姐突然嘟嘟的敲起了門,嚇得鬧鬧花容失色。

    顧邵倒是閒適的一派淡定,從容的給她套上原來的寬鬆短袖,然後牽著頭快埋到胸口的鬧鬧滿足的走出來。

    邪氣十足的把衣服扔給導購小姐,「這衣服不錯,再來個同款式的十件。」

    鬧鬧給了他一個白眼,她瞬間覺得王牌兵有的時候也很幼稚。

    顧邵今天篤定了要陪她到底,走出門的時候告訴她,已經定了燭光晚餐。

    「你是准備今天一次性補償完,然後拍拍屁股走人?」她懷疑的成分多於驚喜。

    「誰說的?總要有個第一次才行。」

    那態度跟之前一樣輕浮可氣,她氣不過伸手狠狠地揉他的臉,「你給我直接說接下來又要離開幾天啊,兜兜轉轉的跟誰學的這一套。」

    當然是跟軍事心理學的老師學的,不過也有天生無師自通的本領。

    顧邵懷裡圈著佳人,笑而不語。

    經理殷勤的引路帶著他們上旋轉扶梯時,鬧鬧意外的看見了司嘉與張恆,兩人舉杯共飲神色頗是熱戀情侶的樣子。

    鬧鬧極其順口的半調戲,「原來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啊,嘖嘖嘖,我真得拍幾張留紀念。」

    顧邵一眼未看,只利落的牽著她的手,目的明確道路清晰的往前行。那些與自己擦肩而過未曾驚起半點漣漪的不必花上半點心思,短短數十載陪著喜歡的人都嫌太短,哪還有別的心思。

    鬧鬧見他聞風不動,一臉郁悶的坐在椅子上,「你真正經還是假正經?」

    「你看不出來?」顧邵開啟瓶蓋,往透明的高腳杯裡倒進紅酒,那鮮紅的色澤誘人,「以後的心思少花在這個上面,司嘉只是管家的女兒,也只是我的玩伴而已。」

    「只是?那我也嫉妒。」能陪你一起長大,是多麼浪漫而又幸福的事情。從你懵懂到躁動的青春到現在盛名遠播,如果每一步都有她的參與,有她一起見證,她會很高興。

    服務生上了兩份紅酒黑椒牛排,肉滋滋作響,引人食欲。

    顧邵修長的手指用力、漂亮的,沿著肌理將盤裡的牛肉切成一小塊一小塊的,端到了鬧鬧眼前,紳士而有禮,換她尚未動手的一份,勾起嘴角道,「爺爺的監控下是不允許的,即使在外人看起來爺爺有多麼疼愛司嘉,可在他眼中司嘉只能是管家之女。」

    鬧鬧驚詫的抬頭,就她所見,顧爺爺喜歡司嘉尤甚,卻也隱約隔著點什麼。而她與老爺子僅相處幾個月,卻感受到老爺子真誠的疼愛。

    「今天你看見張恆與司嘉,難道沒有看出點什麼來?」顧邵抿了一口酒。

    「老爺子這麼精明的人不會平白無故這樣做的,難道司嘉是在監視張恆?」她家爺爺說過張恆雄心壯膽,野心極為可怕,難保他不會做出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

    顧邵挑眉點了點桌子,「好了,這下你放心我不會跟她再有什麼關系了吧。」

    「哼,那也不能斷了她對你的非分之心。」

    「鬧鬧,你也太無理取鬧了。」

    「我願意。」

    顧邵歎了口氣,其實能有女人為自己吃醋也是件幸福的事。

    「等這一陣忙過去了,我會親自上門向毛爺爺說明我們兩的情況,你准備好了嗎鬧鬧?我想我們兩能夠一直走下去。」顧邵就那麼輕而易舉不經意之間提到了這個。

    她隔著桌子遠遠的就能感受到他的氣息,霸道,獨斷,卻也剛毅,執著,她從未想過和這樣一個強勢的男人走下去,走的很遠。

    但是顧邵讓她做到了,他剛硬的外表下,是一顆跳動沸騰的心,能在她固執己見時包容,在她危險時不顧自己安危前來,能給與她世界上最真誠的承諾,有了這些她還能猶豫什麼,所以她點頭了。

  ***

    如沐春風鬧鬧還沒有上癮,第二天就華麗麗的囧了。

    她果真猜的沒錯,顧邵這一次是要去完成一個至少十天的任務,邊境的走私販毒屢屢不止。這次政府秘密組織了調查小組,明朗朗的發現竟然有政府官員參與進去,當權者大怒,非得要查個明明白白。

    而顧邵這一支特戰小組被委以重任,肩上的擔子很重很重,且危險系數極高。不排除有境外恐怖分子參與,他們的宗教信仰遠遠超過我們所能想象的,自殺式行為也極為普遍。

    甚至心理學家分析說,這些恐怖分子的思想完全脫離個人獨立思考,形同機械,能隨時隨地的奉獻自己的生命去維護他們的信仰。

    鬧鬧本來是極為不同意顧邵參加的,他本來已經離開了特戰旅,也沒有理由義務去完成任務,且,她記憶猶新的是參謀長在上次狙殺車庫的時候就已承諾這是最後一次任務。

    可顧邵卻捂著他的胸膛,肩膀上挎著他引以為傲的狙擊槍,臉上的興奮勁完全掩不住。所以她妥協了,她怎麼能攔得住一個天生血液裡有躁動因子的男人去完成他的夢想,他的興趣。

    即使危險,可他熱愛,她沒有理由攔住。

    顧邵和于洋帶領的小分隊第二天就離開了部隊,而鬧鬧也整裝待發。

    當然,她絕對不是一個坐以待斃的人。

    喬裝成勤務兵中的一名不是什麼難事,況且山人自有妙計,她能跟著到邊境去自然有兩把刷子。

    直升機懸空在一片枝繁葉茂地勢繁雜的樹林上空,顧邵動作迅速的甩下繩子,隊員們聽從指令的魚貫而下,兩腿並攏夾緊繩子,順著重力的自然下落,最後半蹲落地。

    螺旋槳轉動揚起的巨大旋風吹得巴掌大的葉子亂飛,隊員們退至十米開外,尋找掩藏最佳點。顧邵握住耳麥與飛行員聯絡,「飛鷹任務完成。」

    前幾天顧邵于洋他們全都廢寢忘食的部署周圍一切,在簡易的帳篷裡,他神情肅穆的指著LED屏幕上大致的敵人盤踞地,「即使我們攻克外圍,難保會死在第二批圍追堵截下。」

    韓申敲擊鍵盤如實說,「且不排除他們擁有大規模的殺傷武器。」

    于洋二郎腿翹起,激動的道,「也就是說火箭筒也能用上?」

    「你給我消停點。想點應對方案,別貓抓耗子又被人逮住。」顧邵狠狠地刮了他一眼。

    「擦!感情每次我身先士卒都被你們白白鄙視了?那可以,下次老子可不沖鋒陷陣。」

    鬧鬧被顧邵發現的時候正滿臉油污的翻動整口大鍋給這個小分隊准備伙食,那一臉汗津津的,腦袋還伸的特別遠,怕自己會給這一大鍋又給加點鹽分。

    顧邵從來沒有像這次一樣的暴跳如雷,他正脫了一件滿是泥巴的上衣准備換一身,耳朵裡卻傳來另外兩個兄弟的小黃笑話。

    說這次軍區不知道怎麼想的,給送了個軍隊美女來當火頭兵,他們出任務從來都是壓縮餅乾或者草根裹腹,人太多很容易暴露的。不過這美女的身材那要真暴露的話是很享福的。

    他一聽這話就頭大的不得了,用腳趾頭想一想能跟過來出來那小野貓還能有誰?

    他大掌一抹,把她臉頰上稀稀拉拉的汗液都給摸了個乾淨,爽的鬧鬧直呼呼。

    「哎,大哥謝了哈,今晚給你加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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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1-28 17:35:53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十四章 得次一人心

    顧邵從來沒有像這次一樣的暴跳如雷,他正脫了一件滿是泥巴的上衣准備換一身,耳朵裡卻傳來另外兩個兄弟的小黃笑話。

    說這次軍區不知道怎麼想的,給送了個軍隊美女來當火頭兵,他們出任務從來都是壓縮餅乾或者草根裹腹,人太多很容易暴露的。不過這美女的身材那要真暴露的話是很享福的。

    他一聽這話就頭大的不得了,用腳趾頭想一想能跟過來出來那小野貓還能有誰?

    他大掌一抹,把她臉頰上稀稀拉拉的汗液都給摸了個乾淨,爽的鬧鬧直呼呼。

    「哎,大哥謝了哈,今晚給你加菜。」

    顧邵的臉瞬間就給黑了,「你叫給誰大哥?」他咬牙切齒的問話。「

    鬧鬧瞬間轉身,全身跟裝了發條一樣,仰著頭機械的望著天空,」是啊,誰是大哥呢?「說著說著,小碎步慢慢的移動。

    顧邵毫不留情的一把把她拎了回來,言辭犀利的責罵她,「我總算知道上次你是怎麼一個人漂到河床中央抱著顆大樹求生存了,你給我安安分分呆著等我不行嗎?」

    她深深地了口氣,鼓足了勇氣轉回來,貼著他依舊俊俏的臉龐蹭了蹭,說:「我擔心你,你要有什麼三長兩短,我隔著這麼遠怎麼看得見?現在就算你有危險,我也能在第一時間幫你出謀劃策。」

    那灼灼的晶亮雙眼,絲毫沒有掩藏她的濃濃心疼、擔心、真摯。

    顧邵還是沉著臉,絲毫不為所動。

    她又摳他的掌心,嘟嘟囔囔的道:「你要真不想見我,我現在走就是了,眼不見為靜。」

    「你想怎麼走?直升機飛走了,而唯一一輛軍用車也被我們改裝用作它途。」他提醒她,「難道把你的鍋碗瓢盆給組裝成一輛新型的跑車,讓你開著回去?」

    鬧鬧被他數落的顏面盡失,胸口氣的起伏不定,咬了一口他的下巴,憤恨不已,「夠了啊,再說一句看我怎麼收拾你!」

    「喲,是嫂子啊,你要怎麼收拾團長呢?我們兄弟伙都看著呢。」于洋的聲音不合時宜的響起,整個人處於很二的狀態,十分不知世務的被韓申他們教唆出來看顧邵的洋相。

    他那大搖大擺的姿態讓鬧鬧恨不得上去捶他幾下,卒他一口。

    「你是腦子發育不健全嗎?」顧邵冷冷的說。

    「……」

    鬧鬧尷尬的望望于洋,心疼不已。

    又望望顧邵,他平時真的這麼誠實,與坦誠說出真話嗎?其實有的時候善意的謊言是對的。

    于洋看著顧邵越來越冷的臉色,雲淡風輕的打了個哈欠,腳下裝了風火輪,哄——的一下就跑遠了。

    顧邵把鬧鬧安排在自己的帳篷裡,給她下了禁令,哪裡都不去。

    她不怒,反倒高興,同住一個屋簷下,怎麼樣她都高興。

    ……

    六個人分成了三個小組,分別進行正面突擊和外圍突破。

    顧邵嚴肅的給他們交代最後的命令,他背手,身姿挺拔站在巍峨的山峰前面,腳底狠狠地碾過一塊石頭,「你們都是最優秀的兵,是部隊的驕傲,是其他人的標桿。為國為家我們都是自豪的,是驕傲的,我們曾經一舉端掉了毒梟的指揮部,在饑寒交迫的時候和食人族正面碰撞過也無所畏懼,但是,這次我不得不提醒你們要警惕。」

    于洋看了他一樣,剛准備附和,就被扼殺在顧邵犀利恐怖的威脅眼神下,他下意識的就閉了嘴。

    天色漸晚,夕陽的餘輝落到歸巢的倦鳥身上,鬧鬧郁悶的打了一個噴嚏。

    這渾渾噩噩的溝渠裡的水實在是難聞,熏人欲淚,顧邵讓她藏在這裡還真是想得出來。

    彼時,遠處,「轟!轟!」連番劇烈的響動,如同驚天巨雷在空中爆裂開來。

    一股股強烈的沖擊波攜著熱浪翻卷而來,旁邊的大樹可見拔地而起。

    青翠的樹葉被火球擊中,空氣中很快聞到一股燒焦味。

    鬧鬧只覺得炙熱的火焰擦著臉頰而過,她在一瞬彈起,整個人全身埋進水裡,那股惡臭難忍的髒水順著耳朵嘴巴侵蝕而盡,她難受的眼睛都無法睜開。

    她被炸的頭暈眼花,恍惚了半天才恢復點意識,跌跌撞撞的爬起來往樹林深處跑去,此刻也來不及多想顧邵他們此刻險情如何。

    她忍著身體的不適剛准備藏進一個山窪裡時,驀地,整個人視線全黑,後腦勺一陣劇痛無比,狼狽的失去了意識。

    ……

    顧邵和于洋很輕鬆的就進入了敵人的警戒線,卻更加讓他們不敢輕敵。他和于洋打了手勢,沿著樹叢外的柵欄分頭行動。

    哨兵很清閒的打著盹,顧邵輕聲翻跳落在他的身後,悄無聲息,連呼吸都掩藏的很好。

    一手置於哨兵的腦頂,一手置於下巴,速度極快的扭轉,「卡嚓」一聲,哨兵已經無力的躺在地上絲毫沒有了動靜。

    顧邵將他拖到一旁的草垛裡,卸了他所有的東西,然後將人扔到懸崖外毀屍滅跡。

    起身准備離開時,倏地發現落於地上一片紙,純白,沒有丁點墨跡卻異常不對頭。他捻起紙片放在鼻端下細細的聞起來,他墨黑的眼眸似凝住了寒天的冰雪,寒冷刺骨,一瞬間鋒芒四溢。

    嘴角露出血腥的笑容。

    沉默片刻後,他迅速朝著反方向奔回駐扎地。

    望著已經變成廢墟的山窪,那一瞬他恨不得捏碎了自己,為什麼沒能好好的保護她。

    他赤紅了雙眼卸了重型裝備,沿著一路線索摸索前行。

    現在的顧邵哪裡還是平時那個嚴謹,運籌帷幄的爽朗團長,此刻他分明是發了狂的野狼,深沉危險而又暴怒。

    「你們給直接沖進去,不用按照信息庫提供的信息,已經有人做過手腳了。「他眉峰蹙緊,撤了韓申給的最新通訊系統。

    「不可能,我調出來的數據怎麼可能有錯,你在開什麼玩笑?喂喂喂,顧邵,喂,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擦!」韓申一怒,狠狠地錘了桌面。

    他百分之百絕對相信顧邵的判斷,只是完全不知道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為什麼數據會不會。

    ……

    鬧鬧醒來的瞬間就掄起旁邊的花瓶往周圍砸過去。

    匡當——

    沒有砸中!手腕狠狠被人握住。

    「麻煩,安靜一些。」喉嚨在一瞬被人扼住,她劇痛難忍,強烈的窒息感向她襲來。

    她掙扎的雙手雙腳,「放……放,開我。」

    那人粗暴的將她往地上一扔,端正的眉眼不怒自威,他緩緩開口,「其實,我挺喜歡你的。你年紀和我女兒一樣大,卻比起她聽話多了,首長總在我面前表揚你呢。」

    他拍了拍鬧鬧的頭,「還記不記得小時候我領著你上公園玩,小不點晃眼就長這麼大了。」

    她撞到地上一陣劇痛,還在大喘氣,胸口似針刺,一呼吸就劇烈的咳嗽起來。

    「為什麼……張叔叔,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這些事你不用管,這是大人的事情。」他慈愛而像毒蛇一樣的笑,「乖乖的睡一覺,興許就能回家了。」

    話落,鬧鬧一身膽寒,瞳孔驟然收縮,原來張恆這樣的人真的是毒蛇。

    第二天,天蒙蒙亮,她沒有依言回到家,而是被張恆帶到了一間極具日式風情的木板屋。

    入目是一片翠綠,木板上雕刻著成片的竹林,而拉門和小桌都是鏤空的圖。

    張恆臉色暗黑,並不似昨日氣定神閒,他口氣不善的對鬧鬧道,「借人家的路,就要交過路費,對方指定了要你。恐怕你一時間回不去了,你好自為之吧。」

    她正欲反問時,遠遠的走來一男子。

    寬鬆的白色短袖和黑色短褲,身形高大俊朗,面目熟悉。

    這個男人究竟是何身份?連張恆都要買他的帳。

    他清俊不笑,冷眼掃過張恆,轉而盯住毛鬧鬧,「又見面了。」

    是景十,許久不見的景十。

    他送的那玉鐲她極喜愛,現在還戴在手腕上。

    張恆驚異的眸光一閃而過,繼而含蓄對景十點頭,帶著手下的人離開。

    「景十,你怎麼會跟張恆有來往。」她咄咄逼人,激動的恨不得跳起來。

    說完,她死死盯住他,她救過他,只是單純憐惜他,但未曾實想過他的身份。

    景十不言語,並不打算給她回話。從手下那裡接過棉球和碘酒,略有粗糙的手掌拂過她纖弱的手臂,那一塊焦黑的皮膚觸目驚心。

    用棉球沾滿了碘酒,他小心翼翼的塗抹在她的手臂上。

    鬧鬧怕疼,所以碘酒刺激到傷口處時,很沒有用的「嘶」了一聲。

    景十手上一頓,放輕了力道,且帶著她盤腿坐下。

    她知道他寡淡的性子,復又放溫柔說,「張恆不是什麼好人。」雖然你的身份也不簡單,「今天你救了我一命,我希望你要慎重的選擇和做出決定。」

    張恆這次走私大量毒品,原本要通過海關運輸,但最近黨風嚴謹,抓的十分厲害,所以他不得已只能通過陸路通行,這一改變就露了馬腳。第七十章真假

    上頭其實早就觀察他很久了,各項證據已經擺在眼前,只剩下一個契機。

    「傷好了,就好好休息,過個幾天平靜了我就送你回去。」景十沉默了半響,才扔出一句話來。

    「謝謝你。」她有些感動又有些喪氣,別人的路終究是要別人自己的走的,她無法插手,只得做一個旁觀者給出建議。

    「不用謝。」他的黑眸漆黑,都說擁有這樣純黑的眸色的人都是相當極端的人,對自己感興趣的事情都是很執著的,「好了,你好好休息,其他的事情不用擔心。」

    她點點頭,喜憂參半。

    景十帶著保鏢走出去。

    左手邊帶著墨鏡的男子言辭犀利的問道,「堂主,你千方百計的救出她為什麼不動她?你現在已經完全掌握了老堂主留下來的勢力,不用懼怕任何一派勢力了。」

    景十未發話,右邊的男子已經冷冷道來,「正因為剛穩定下來就更加不可以輕舉妄動,動這個女人誰知到會熱什麼麻煩。」

    其實這兩個人說的都不對,他現在的實力足夠叫板任何人,想要的東西唾手可得。但,他心理還有一塊淨土,是在這次爭權多位中空出的一方淨土。

    盯著遠方那扇實木門久久不語,然後他邁著大步伐毫無留戀的離開。

  ***

    踏入張恆的指揮部時,顧邵領著他的小分隊殺地天昏地暗。

    他眼中淡漠,看不見半點憐惜,猶如魔怔,肆意殺人,如一個殺人的機器,殺紅了眼。

    張恆拍著巴掌笑著進來,他的心腹迅速的成包圍圈保住他們。

    「果然是顧老的孫子,英雄可歌可敬啊!身手矯捷不同尋常!」

    顧邵:「張恆,你不該走這條路,要不束手就擒,要麼只有死路一條。」

    張恆話鋒一轉,狠戾的大笑,「你這是送我的見面禮?未免太大了。不過我也有見面禮送給你。

    黑簾後,一個頭被黑布罩住的女人被男人推搡而出,顛顛撞撞,差點摔倒。

    顧邵眉峰一凜,向前探出一步就要扶住來人,于洋及時把他拉住,皺眉搖頭。

    「你要什麼?」

    張恆圈住女人的肩膀,調笑耳語道,「看到沒有,他為你心疼著急,這下你總滿足了吧。」

    女人身體晃動的一瞬,一股熟悉的香味飄散過來。

    顧邵鼻頭一動,穩住了心神,瞳孔皺縮。

    張恆手上甩出一疊文件,話鋒一轉,「再怎麼強悍的男人也會跌進溫柔鄉,紅顏禍水果真如此。」

    于洋接過文件,遞給顧邵。

    顧邵迎上張恆揶揄的目光,手上嘩嘩的翻動文件,「如果你不參與販毒,假以時日也能坐上高位。」

    這一句仿佛驚天的大笑話,張恆瞬間暴怒,一把毫不留情的推開女人。

    「你以為顧天翼會讓我坐上這麼高的位置?哈哈,放屁,他的心裡只有他那死去的兒子,他是我的恩師,可我無論如何尊敬他他從未贊揚過一句。他也不可能讓我上去,你以為他拿了積極的培養你是為了什麼?那個位置,除了顧家人誰都不可以坐。」

    顧邵的一眾隊員全部肅穆了表情。

    唯有顧邵不喜不怒,他甚是淡定。

    「張叔叔,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你懂也好不懂也好,我不必解釋。」他抬眸,鋒利的眸光閃現,「至於文件上的要我入伙,分我百分之十的股份恕我難以答應了。」

    張恆臉色一僵,厲聲吼道,「給我把這個女人抓起來,給我殺了她。你不答應當然可以,那麼我也不會客氣。」

    于洋等人已經心急不住,卻見顧邵沒有一絲動作,似並不擔心「毛鬧鬧」的安全。

    「等等。」就在他們以為顧邵真的不打算說話的時候,他出了一聲。

    大家都屏住呼吸,等候他的答案。

    答應張恆入伙非法販毒集團,還是眼睜睜看著愛的人死去?

    顧邵嘴上終於發話,「可以,你先把人放了。」他說話的同時手悄悄的在背後做了幾個手勢,那暗語是,五人分別幹掉三個,而他則親自幹掉張恆!

    張恆早料到會是這樣的結局,畢竟他清楚,顧家男兒都是癡情種,何況這個「毛鬧鬧」在他心中分量極重。

    炮火在張恆將「毛鬧鬧」推給顧邵的一瞬間打響,此起彼伏的火線槍聲中,于洋端著手槍不玩把式的乾淨利落幹掉敵人,而剩下的隊員雖然是精英但面對張恆帶來的精英部隊也是吃虧不少。

    顧邵攬著「毛鬧鬧」的腰身順勢一滾動,端起腰間的槍以不可思議的角度射向張恆。

    「砰。」

    清脆響亮的槍聲響起,

    張恆到底是顧老的徒弟,這一槍並沒有打中,他身手矯健的躲了過去。且他扯了一名手下作為掩護,拿了沖鋒槍對准顧邵他們猛烈的射擊,全力的扣動扳機。

    數道火線在臉頰邊穿梭,顧邵懷裡的「毛鬧鬧」用力的扣住他的手臂,心中恐懼無限放大。

    「鎮定!」顧邵不耐煩的一吼。

    把她塞進一旁于洋的懷裡,冷靜的拿起沖鋒槍和張恆交火。

    顧邵的槍法准是無人能比的,即使在這樣移動靶的面前,他也能淡定的一槍擊中張恆肩膀處,張恆悶哼一聲,把手下朝著顧邵的方向扔過去,然後咬著牙往門口逃竄。

    「砰。」又是精准的一槍,明朗的擊中他的腳踝處。

    張恆魁梧的身體倒下,渾身抽搐,到底是養尊處優久了,扛不住這麼大的疼痛。

    顧邵抵著他的腦袋,冰冷的說:「說,鬧鬧在哪裡?」

    張恆哈哈大笑。

    「竟然被你發現了,那你為什麼還要救那個女人?哈哈,我是不會告訴你那女人在哪裡的。」他陰冷的道,「撕了我的合約還想要人,你想的未免太美。」

    他大掌極為用力的扣住張恆的出血的洞口,發力狠狠地一扭,卸了他的肩膀。

    張恆慘叫出聲,卻咬牙不說,到底是有幾分骨氣的。

    就在這時,被套著黑布的女人露出了真面目,旁邊的于洋吃了一驚。

    司嘉臉色慘白捂著手,抽搐發聲,「張恆為了超近路,把毒品運進內地,把毛鬧鬧賣給了當地黑幫。具體的位置我也不知道,你們趕緊去救她吧。」

    在地上哀嚎的張恆怒聲大罵,「賤人,白眼狼,你以為你現在再背叛了我還能有活路,雙重間諜的身份暴露了只有一死,你陪著老子下地獄。」

    景十這幾天除了過來默默的坐著意外沒有其他任何多餘的動作,他深沉的如同老僧入定。鬧鬧有了更多的時間觀察他,不苟言笑略顯老成的脾氣下的內心究竟是怎麼樣。

    景十保護著她卻不給任何通訊工具,甚至連電視收音機都不給。

    她只得偶爾跟他下幾盤圍棋消磨時間,淡化心中不安的情緒和擔驚受怕,她意外的發現他棋藝精湛,占領了大片位置。

    她落下一顆黑子,「你難道沒有要忙的事情嗎?」

    他不答,落下一顆白子在黑子旁邊。

    就是這樣不言不語,讓鬧鬧更加煩躁,她本來就是直來直往的信子,這樣藏著掖著就是她最不喜歡的。

    景十吃下被包圍的近十幾顆黑子,清掉棋子發現黑子其實已經被白子完全包圍,只有死路一條。

    他側著頭看著她,「最近是要忙起來了。」棋局明朗,但是人總是糊裡糊塗,「你收拾一下吧,隨時准備離開吧。」

    她詫異的抬眸,「什麼情況?」

    為什麼莫名其妙的又放她離開,外面的情況已經穩定下了,顧邵已經完成了任務了嗎?

    張恆的勢力那麼大,能夠輕而易舉的拔出乾淨嗎?

    這一系列的問題繞暈了她。

    「別煩惱了。」見她迷糊的樣子,他難得露出了笑容,冷眼裡暈染開暖意,「喜歡我給你送的鐲子?」

    「嗯」她問,「顧邵來了嗎?」

    果然心理第一位還是那個男人,景十的心理百味雜陳。

    他突然散發出冷意與興奮,是遇到了百年難得一遇的對手的興奮感,「來了,我會帶他來的。」

  ***

    一封未署名的信仿佛從天而降,只有地點。

    而顧邵卻知道,毛鬧鬧絕對在那裡,于洋他們幾個極為反對他一人單獨過去,但又空不出人手一同前往,他們目前尚沒有完全拿下張恆的指揮部,必須隨時待命。

    顧邵進入密林時就察覺到不一般,周圍被安置了許多機關,一關一關,環環相扣,凶險無比。

    當他左臂帶血,嘴角青腫的出現在屋外的時,鬧鬧的腦袋轟的炸開了。

    他終於來了!

    她驚喜了想要踏出門外時,卻被景十的一名手下攔住,冷冷的發話,「對不起,堂主沒有說現在放你離開,你最好還是帶著別動。」

    她正欲反抗,卻見景十穿著軍裝閒庭信步的從屋後走來,眼神如毒蛇一般盯住顧邵。

    「顧邵?」

    「景十?」

    「是你。」仿佛暗沉昏暗的滔天巨浪席卷而來,浪聲震耳欲聾,強勁的氣場全開,顧邵的身影緩緩出現在景十的對面。

    從未想過兩人竟然是認識,只暗暗捏了一把汗。顧邵和他是有利益沖突的,此刻的情形顯然是景十占盡了天時地利人和。

    景十的眼角微動,帶著殺氣,「想要帶人走,總要留下點什麼,我不做虧本買賣。」

    顧邵那雙漆黑的眼毫不示弱的回擊回去,他甚至猛的又上前幾步。

    「這個我懂,但是我要先見到人。」絕對的強硬。

    鬧鬧心微顫,欲立馬奔到他身邊。

    景十一笑,回頭沖鬧鬧方向抬了抬下巴。

    那名手下面無表情的對著她做了一個「請」的手勢,便退至她身後亦步亦趨。

    許是她面頰紅潤,身體毫發無損,顧邵與她對視一眼便悄悄把懸著的心落了下來,正色而言,「這次回去後跑操緊閉些思想報告你都准備好吧。」

    她一見到他憔悴不堪的臉,與自己強烈對比的邋遢形象眼眶就紅了,滿腦子都是他為了找自己受困受苦的情境,她苦笑,「回去你想怎麼罰就怎麼罰。」

    「毛鬧鬧,等我。」他很平靜。

    鬧鬧點頭。

    景十手一揮,那名手下變帶著她原路返回。

    她蹙著眉毛,攥緊了手等了二十分鍾,有人推門而入的一瞬間她就反射性的彈起。

    「顧邵!」

    進來的卻是緩步而行的景十。

    他已經換成了一身正裝,黑色的手工西服筆挺貼身。手持絨段錦盒,停在一米處望著她,眼裡含著某些她看不懂的東西。

    「這是那對手鐲的另外一只。」他一向話少的可憐,卻在這幾天與她相處過程中字數多了起來,「原本工匠打的時候就是一對,只是我一直收著,這一只你也收下。」

    她詫異,反射性的想拒絕,可他不給她機會,「出去吧,他在等你。」

    他在等你,僅四個字,她願飛蛾撲火。

    ……

    顧邵小心翼翼擦去她眼角的淚珠,打趣她,「野貓哭鼻子真是醜。」

    她別過臉,擦臉上的淚,又轉回來碰他臉上的傷口,「怎麼回事,你不是陸軍王牌,景十身上一點傷都沒有你怎麼弄這幅摸樣?」

    顧邵堪堪歎了口氣,執起她的手往心口揉過去,「該揉的是這裡,他的傷怎麼能讓你看見。」

    堂堂的堂主,身上帶彩是不給自己打臉。

    他舔了舔嘴角,有些興奮,「身手不錯,好久沒有遇見這麼強勁的對手。」

    鬧鬧不滿他的回答,偏題偏的太狠,撓了他一下。

    「對了,你承諾給景十什麼?」

    「沒什麼,男人的事情女人少插嘴。」顧邵果斷拒絕回答,

    景十的目標性那麼強,他救她的心思其心可誅,是真為了生意往來還是別的什麼目的,明眼就能判斷。但是,想從他的手裡搶人,絕、對、不、可、能。

    鬧鬧恨不得一巴掌扇過去。

  ***

    七月,烈日正毒的時候,顧邵帶著鬧鬧回到了部隊。

    張恆一案塵埃落地,他以及其黨羽鋃鐺入獄,無期徒刑是他最後的結局。

    而司嘉作為線人卻向張恆透露情報同樣要接受制裁。

    但,顧老爺子曾經許諾她讓她一身衣食無憂,為此,顧老證明了她一心為國家辦事,沒有二心,她無罪。

    司嘉被送出國的那天,顧老特地交代顧邵充當了一天的司機。

    司嘉原來秀美的大卷波浪做成了清湯掛面的直發,遮住她右臉極長的一道疤痕。

    車停在飛機場門口,兩個人都沒有下車的意思。

    司嘉微微仰頭,右臉剛露出幾分時她極害怕的又低下頭,聲音蒼白而無力道:「這一次,是最後一次吧。」澀澀的,她摸了摸傷疤,「沒想到最後落了個這樣的結局,張恆這個人報復心真是強。」

    暈眩的煙霧裡,顧邵彈了彈煙頭,身形顯得恍惚而高大,明朗的五官如霧裡探花不甚明朗,就好像她司嘉從來未有看透過這個人。

    他對她好的時候,她以為他喜歡她,所以願意飛蛾撲火,傾出所有。

    可他對他不好使,棄如糟粕,可她還是願意全力一搏。

    「司嘉,我希望你重頭來過。」他認真無比,突然春風暖暖一笑,在炎炎夏日讓她心頭一震,但說出的話卻如寒冰,「以後,就不要來往了吧。」

    果然,果然還是這樣啊,他不需要的他永遠不要。

    司嘉苦澀淺笑,推門下車。

    那白裙旋出漂亮的弧形,「那麼,再見!」

  ***

    顧邵在辦公桌前處理文件時,鬧鬧翹著二郎腿翻著最新的婚紗設計,是中國籍的著名國際設計師,款式復古。

    一頁上是那種裸肩下擺前短後長,全身是手工刺繡類似玫瑰的婚紗,那模特身材特別高挑,穿出來的效果美輪美奐,她一下子就相中了,從座位上一躍而起,跳進顧邵的懷裡。

    手指著那婚紗,得意洋洋的問,「好看吧好看吧,我最喜歡的就是把腿露出來的,顯得人特別修長。」她滾了兩下,「你不知道,我小時候人胖,腿粗短粗短的,人都叫我小粗腿的外號,那時候我就發誓有一天也要變成長腿妖嬈的美女。」

    顧邵看她臉上紅撲撲的,興奮勁特別大,連帶著他也很激動,甩了文件在她脖子上啃了一口,又在她香香的耳後根添了下,「你喜歡什麼樣,就買什麼樣的。」

    鬧鬧癢癢的直躲,嬌嬌氣氣的笑,踩他的腳,「講正經的!別鬧騰給了,喂。爺爺說,都還沒有下聘禮呢。」

    顧邵圈著她,在懷裡摸摸她的臉,點點頭,「東西我都准備好了,等著就是黃道吉日。日期也選好了。」

    這時候鬧鬧也不矯情了,大大方方的跟他香嘴巴。

    「啵」的一下,聲音特別的大。

    顧邵邪肆一笑回了她一個熱烈而冗長的法式熱吻。

    「哎,顧邵,我都沒有見過伯母。之前聽說過伯母支援國家建設,半生都獻給國家了,能給我講講嗎?」她喘過氣,靠在他懷裡問。「我們兩這麼大的事情伯母要做主的呀!」

    顧邵收了表情,抓著她的手十指相扣。

    「她的一生都只有國家事業,父親沒有離世前她就忙的不可開交,父親也忙,所以在家裡我基本上是和爺爺的衛生員在一起的,我的大事大部分都由我自己做的主。」

    他說話不帶埋怨,也不帶對父母的眷戀,可她知道他肯定是希望父母在的。

    他的意思她懂,母親這一角色早就沉寂幾十年,沒有人擔當。

    她抱著他精壯的腰身,低低的說,「沒有母親不愛自己孩子的,十月懷胎從身體裡掉出來的肉哪有不疼。只是她追求的東西讓她沒有辦法抉擇,她愛事業,但你不能否認她也愛你的事實。」

    如果一個母親不愛孩子早可以在懷孩子的時候打掉,而不必含辛茹苦累了自己忍受全身浮腫,以及分娩之痛。她愛孩子,所以願意付出。

    他聽後不說話,只雙眼盯著鬧鬧。

    鬧鬧知道他不是鐵石心腸的人,所以加了把火,「人生大事父母在場才是完美的,我可不想有缺陷。」她自覺的換了稱謂道:「何況媽肯定是極想參加我的婚禮的。」

    顧邵捏她鼻頭,「挺自覺的啊,進入角色倒是很快,這到叫起媽來了。晚上回去我聯系吧,總得叫你安心。」

    總得叫我自己安心。

    周末顧邵把鬧鬧送回毛家時,熱切的對著宋馥珍叫了聲媽,把她聽得歡喜極了,非得留下來吃了晚飯才走。

    鬧鬧送他的時候給他千叮嚀萬囑咐,「上次給我說晚上回去就打電話,這次可不許騙我。我會給你查崗的,如若不然,我親自給顧爺爺說,頂級大將軍發話莫敢不從吧?」

    「什麼德行!」顧邵沖她嚷了句,「你乖乖給我安分守己。」

    她不屑的哼唧,從荷包裡掏出一串佛珠來塞進他手裡,小女兒作態的說,「這是我前天上歸元廟買的,請了那的得道高僧開了光。你帶著,以後就不許取下來了,保平安的。」

    「鬧鬧。」顧邵啞著嗓子情濃的喊著她的名字,說不出的感動,她是真為他擔心的,心底的那份真切他看得清清楚楚。

    「謝謝你一路陪著我,不離不棄。」而他也會有一份珍重而厚重的禮物送給他。

    鬧鬧晶亮的眼睛閃著笑意,認真的說,「只要我每一個早晨醒來第一眼見到的就是你,只要我遇到的每一個危險你都能保護我,我發誓只要你不離我就不棄,你出任務,我是你堅實的後盾。」

    盛夏季節,暖風吹來都讓人汗津津,樹葉也在沙沙作響,周圍蟬鳴嗡嗡聲一片,可那一瞬所有聲音如騰空蒸發,只剩眼前女人的坦誠的保證。

    他抱她坐在公園裡的秋千上,親了一口她的眼,「過幾天上頭的文件應該下來了,這一次是真的要退出特戰隊了。」

    她抬頭看他,又驚又喜。

    這一份回禮好大,他是怕她擔心受怕了吧,他這樣一個優秀的狙擊手,輝煌的成績讓所有人仰止。他是特戰隊的靈魂隊長,是他部署完美的計劃,突破一個個關卡。現在她甘願為了她放棄掉他的夢想,她還有什麼好怕的。

    「我愛你。」鬧鬧一字一字說。

  ***

    婚禮那天,盛大無比,城裡的名人政要幾乎全部到場。

    鬧鬧不覺得是場婚禮,到像是一場濃重而盛大的會議,肩章胸章星光璀璨的耀眼至極。

    她穿上了自己親手挑的婚紗,純白,絕美,晶瑩剔透沒有瑕疵。她明眸皓齒,一張俏麗小臉傾城傾世。

    挽著毛老爺子的手,步上鮮紅而又莊重的地毯,一步一步踏進她的新身份裡,可是她不覺得害怕,因為前路有人同行。

    走到一半,毛懷恩接過她帶著蕾絲手套的手,挽在臂彎,他慈愛的沉聲發話,「記住爸爸跟你說過的,愛是包容,不是懷疑,愛要學會體諒。」

    她懂,她都明白,她不會忘了兩個人之間的承諾。

    那個她深愛的人今天一身戎裝,俊朗的不可思議,眉眼疏朗,在遠方噙著笑看著她。

    當牧師問道,「你是否對他不離不棄不管生老病死。」

    她熱淚盈眶,淚珠滾燙而下,好在化的是防水的妝,臉上依舊艷麗無雙,她真誠的望進顧邵深情款款的眼裡,答道,「我願意。」

    換了婚紗,她穿了件大紅的旗袍,又配了套顧邵母親寄來的一套瑪瑙做的手鐲、項鏈、耳環去敬酒,特別雍容大氣,襯得人膚如凝脂。

    到底最後她沒有現身,一心留在國家邊緣邊界做著防護工作。

    可她不遺憾,那裝瑪瑙的盒子裡有著手寫的一句話,「愛,就請深愛。」

    晚上大宴完了,自然是顧邵一竿子軍隊戰友的小宴。在領導面前得注意規矩不能毀了形象,可現在就跟開了閘的野馬一樣,一個個端了茅台逼著鬧鬧和顧邵一口悶。

    喝完了白的不頂事,得混著喝,紅酒白酒啤酒兌著喝。

    陳城和于晶晶、于洋作為伴郎伴娘首席人物,頂酒是必須的,更何況有個腹黑顧邵,他得保存體力晚上洞房花燭夜。這喝酒之事就留給他們了。

    他們三臉上血氣翻湧,潮紅,活脫脫都是紅孩兒的轉世。

    顧邵洗完澡靠近床邊,差點就噴血而出,誰能告訴他,鬧鬧身上這層聊剩無幾的薄紗是怎麼回事。

    鬧鬧嗲著嗓子,嬌滴滴的似水柔情蜜意,眼裡是濃濃的纏綿悱惻,「老公,快來。」

    顧邵猛地把她壓進床裡,咬住舌頭就狠狠的允吸,甜津津的唾液在兩人嘴裡交換。他的手如靈活的蛇,在她滑嫩的臉頰上一掐,逼得鬧鬧一聲嬌笑,嘴角銀絲勾勾。

    「你這一身是怎麼搞得,嗯?」顧邵咬了她嫩肉一口,聲音嘶啞表情滿足。

    她嬌喘不已,不好意思的噥噥嘀咕,「是晶晶送的,怎麼樣,你喜歡吧?」

    大掌火熱的在她身上各處細細摩挲,嘴角噙著壞笑,不饒人的調笑她,「當然是喜歡的不得了。」

    那一夜晚上鬧鬧領略到了陸軍王牌的戰鬥實力,的確是不可小覷。

    她也清晰的聽到了他在巔峰時說出的那句「我愛你。」

    她覺得再大的困難擺在她面前都不足畏懼了。

    得此一人心,她無憾。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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