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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千草]美人魚的哭泣[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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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2-7 00:06:21 |倒序瀏覽 | x 2
美人魚的哭泣 作者:千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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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幽幽的哭聲,在這個寂靜的宅子中,究竟是什麼人所發出得呢?
  
  鯤鵬,中國古代一種異獸。《莊子》曰:北冥有魚,其名為鯤,鯤之大,不知其幾千里也;化而為鳥,其名為鵬,鵬之背,不知其幾千里也;怒而飛,其翼若垂天之雲。
  
  而鯤鵬島,則是一座海中的小島,曾經因為捕魚業的發展而繁華一時。後來隨著時代的進步,科技的發展,島上的人們大多數都遷移進城,只有少數人家還居住在島上,以捕魚為生。
  
  在這鯤鵬島上,有著一位極為有錢的富豪,他本身就像是一個傳奇一樣,自20歲那年因為投機而賺了第一筆錢後,便開始了迅速的斂財,凡是他投資的項目,沒有不賺錢的。甚至不少報紙雜誌都封他為全國第一投資人。不過他並不是土生土長的島上人,而是在12年前,突然夾帶著大量的金錢來到了這個島,並且在島上建造起了一幢豪華至極的宅子。
  
  島上的人,幾乎是唯這個男人馬首是瞻。
  
  這個男人的名字叫做——井木白。
  
  井雅是井木白的女兒,一個自小便生活在這個宅子裡的女孩。她沒有上過學,她所有的知識,都是來源於她的父親,以及她的家庭教師。
  
  夏末時節,太陽依舊有些焦熱。井雅上完家庭教師的課後,便拿著蒲扇來走到了後花園獨自一人玩耍。才10歲的她,卻已經是個小美人胚子了。白皙如雪的肌膚,沒有絲毫的暇絲,彎彎的柳葉眉,俏麗的鼻樑,還有那粉色的唇瓣,在烏木似的黑髮襯托下,更加顯得晶瑩剔透。她就像是一具完美的娃娃般,讓人驚歎上帝造物的神奇。
  
  只不過井雅的雙眸並不是純黑色的,而是五彩的琉璃色,隨著不同的環境,不同的光線,而呈現著不同的顏色。在這間宅子裡,沒有人會去質問井雅的眼睛,因為她是井木白最珍愛的女兒。
  
  太陽有些大,井雅玩了一會兒便覺得熱了。她用手撫了撫沾著汗水的額發,然後又拿起扇子扇了幾下。
  
  「先生,請走這邊。」女僕的聲音引起了井雅的注意,抬起頭,她看見一個女僕正領著一個老人穿過走廊
  
  那是一個滿頭灰白色發,背有些駝的老人,也是一個給人印象很不好的老人。倒不是因為他的駝背,而是因為他臉上的神情,那種帶著貪婪的眼神以及敬畏和恐懼交織的神情,讓井雅很討厭。
  
  直覺的,她厭惡這個老人
  
  「好的。」老人的腳步有些蹣跚,但是走得倒也不慢。
  
  「等等!」井雅喊住了兩人,然後幾乎是跑著走到走廊,「他是誰?」她問著女僕。
  
  「小姐,他是高教授,是老爺的朋友。」女僕恭敬的回答道。
  
  「他是教授?」井雅狐疑的多瞄了這個討厭的老人幾眼,在她的觀念中,教授是一個讓人尊敬的職業,而作為教授者,應該總是穿著乾淨整潔的衣服,把頭髮打理得很好,氣質的談吐外加溫文爾雅的容貌。
  
  「原來是井小姐啊,真是漂亮的女孩。」老人討好的笑著,似乎努力的想要博得井雅的歡心。可是那一口露齒的黃牙,卻讓她更是厭惡。
  
  往後退開幾步,井雅道,「父親的客人?我怎麼從來沒見過他?」她難以想像她那斯文俊美的父親,會接見這樣的一個客人。
  
  「井小姐,我以前也曾來過這裡幾次,不過那時候你還小,可能對我沒有什麼印象吧。」老人解釋道。
  
  「小姐,我們該走了,不然遲了,老爺會責怪的。」女僕在一旁道。
  
  井木白對於時間觀念極強,這一點,在商場上是人盡皆知的事情。
  
  井雅嘟嘟嘴,倒也沒有再說什麼。
  
  女僕欠了欠身子,便領著老人繼續朝著會客室走去。
  
  父親為什麼要見這個人呢?井雅在心裡猜測著,然後終於忍不住的悄聲走到會客室的門外,透過那有些敞開著的窗子,輕輕的聽著裡面的談話。
  
  「……如果不是實在不行,我也不想來麻煩您啊。現在日子過得實在清貧,所以我想……」老人最後那幾個字說得極小聲,井雅聽不清楚。
  
  有些陰柔的笑聲響起,「老高,這一次你想要多少?」如子夜般的聲音,那是父親的聲音。
  
  「5……500萬,我保證以後不會再來麻煩您了。」老人的聲音充滿了激動。
  
  「500萬,也好。」
  
  然後則是一陣西西嗦嗦的聲音,再然後,井雅便看到老人推開門,把一張支票放進自己口袋中,並且說道,「井先生,為了感謝你,過不了多久我會給你帶來一個你想要的女孩的。」
  
  老人說完,便走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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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2-7 00:06: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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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老人漸漸遠去的背影,井雅躡手躡腳的也準備離開。
  
  「雅兒。」井木白那低低聲音從房間內傳來,「進來。」
  
  井雅一個激靈,看來偷聽被發現了,「父親。」她小步的走進會客廳,有些尷尬的望著眼前的人。
  
  黑色的髮服帖的披散在男人的脖頸上,直挺的鼻樑,薄且紅潤的雙唇,還有那略微細長卻迷人至極的鳳眼,這樣的男人,看起來像是只有20來歲,完全看不出已經是一個10歲小孩的父親。
  
  「什麼時候開始喜歡偷聽別人談話了?」井木白打趣道,伸開了雙臂。
  
  井雅上前,自然的把身子埋進了他的懷中,「下次不會了。」她乖乖的認錯道
  
  「不會便好。」井木白顯然也無意多責備井雅。
  
  「可是父親,你為什麼要給那人那麼多錢?」她奇怪的問道。
  
  「這錢很多麼?」井木白笑笑,「也許對於某些人來說,這些錢足夠他們過一輩子了,可是對於我來說,卻只是少得不能再少的了。」
  
  「但……」
  
  「雅兒,你聽著。」他撫摸著她柔軟的髮,輕語道,「在這個世上,用錢就能夠擺平的人是最容易收服的人,也是最容易背叛的人。這個規律,你得好好掌握。」
  
  井雅似懂非懂的聽著,「父親有很多錢嗎?」
  
  「起碼不算太少吧。」井木白淡淡道,「而且,我將來所有的一切,都會是你的,雅兒,你是我的一切,所以你一定要好好的活著,為了我而好好的活著。」
  
  活著,好好活著……這是井木白最常對井雅說的話。
  
  這是一個房間,一個擺滿了照片的房間,這些都是一個人的照片,那個人的名字叫做:澄。
  
  那是井雅的母親,井木白的妻子。是一個很美很美的女人,和現在的井雅很相似,也許井雅長大些,會更像她的母親。
  
  照片中的人,有著一頭極長的頭髮,幾乎到了臀部,穿著純色的毛衣和長長的拖地長裙,宛如宮廷的貴婦。
  
  井雅很喜歡待在這間房間中,看著照片中的女人。她從未見過她,因為聽父親說,母親因為難產而死,而她則是母親留給他唯一的寶貝。
  
  照片中的澄,沒有井雅的活潑,而略顯憂鬱,似乎在懷念著什麼,連一絲微笑的表情都沒有。
  
  然後在井雅11歲的時候,那個高教授再一次的來了,這一次,他帶來了一個十五、六歲的女孩。
  
  「井先生,我給您帶來了一個女孩,我想你一定會很開心的。」高教授點頭哈腰的對著井木白恭謹的道。然後他把女孩呈現在了眾人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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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匿名  發表於 2015-2-7 00:07:13
  3
  
  「啊!」一陣倒抽氣的聲音,尤其以井雅最甚。
  
  那是一個長得極為像她的女孩,只除了身高以及那份成熟,還有井雅那特殊的眸子。
  
  「父親!」井雅看著井木白,心中驀地揚起了一些不安。
  
  井木白卻沒理會井雅,而是朝著女孩招招手,「來這裡。」
  
  女孩柔順的走到了井木白的身前,有些迷惘的望著眼前的這個俊美男人。
  
  「幾歲了?」他輕輕的問道,手指撩起了女孩的一撮頭髮。
  
  「十……十六了。」女孩有些結結巴巴的答道。
  
  「叫什麼名字?」
  
  「春……春桃。」
  
  「春桃?」井木白沉吟了一下,「春桃這個名字不好,『似歌』吧,這個名字更雅氣些。」
  
  「似歌?」女孩的臉紅了一紅,「謝謝老爺。」
  
  井木白收回手,對著高教授道,「你帶來的人很不錯,她可以留在這裡,而我也不會虧待你的。」
  
  「多謝您,能夠得到你的滿意,也是這孩子的福氣。」高教授看來很是開心。
  
  井雅不甚舒服的把頭別向了一邊,她討厭這個老人,但是現在,她更討厭這個女孩,她的出現,彷彿把父親原本對她的關注全部掠奪去了。
  
  她井雅——才是井木白唯一的女兒啊!
  
  似歌很快適應了宅子裡的生活,在名義上,她是陪井雅的玩伴,但是事實上,井雅極其討厭她,一個月甚至連一次也見不了,更不用說是一起玩了。就這樣,過了幾個月,在井雅幾乎遺忘了這個女孩後,卻在一次無意中闖進父親的房間時,發現似歌正躺在父親的床上。
  
  「你怎麼可以躺在這裡!」井雅氣急,大聲的呵斥道,像是一隻領域被侵入的小母獅子。
  
  「我……」似歌抱起被子包裹住自己赤裸的身體,臉漲得通紅。
  
  「我不許你躺在這裡,這是父親才能睡的床!」井雅爬上床,想把對方趕下來。這種事情超出了她的知識範圍,可是天生的直覺卻告訴她似歌和父親的關係不一般。
  
  一隻大手攬住了她,把她整個兒抱起,「雅兒,別胡鬧。」
  
  「父親?!」她詫異,回頭看著穿著一身睡袍的男人。
  
  「是我讓似歌躺在上面的。」井木白淡淡道。
  
  「為什麼?」井雅氣得瞪紅了眼睛。
  
  井木白沒有回答,只是抱著井雅走出了房間。
  
  兩個人誰都沒有開口說話,直到五分鐘後,井雅才幽幽道,「父親是不是……更喜歡似歌,比喜歡雅兒還要喜歡?」
  
  「沒有。」井木白道。
  
  「那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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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2-7 00:07: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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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喜歡似歌,是因為她像你的母親,僅此而已,雅兒。」他把她放在地上,然後蹲下身子,平視著她的眼。
  
  「真的?」
  
  「真的,在這個世上,我現在唯一所愛的是雅兒你,你才是我的唯一。」他認真的說道。
  
  而當井木白說這句話的時候,井雅的心中揚起了難以言喻的高興。
  
  太好了,似歌不過只是一個代替品而已,一個代替母親的代替品而已。
  
  因為明白了井木白喜歡似歌的真正原因,井雅倒也和似歌和平相處了。除去似歌奪走了父親部分的注意力外,她倒也實在挑不出似歌的毛病。
  
  像小兔一般容易受驚的似歌,卻是一個善良、溫柔的女孩。在無數次對似歌亂發脾氣卻沒有結果後,井雅終於偶爾會對似歌擺出好臉色,更甚至還會讓似歌和她一起吃點心。
  
  隨著年齡的慢慢變大,井雅的心也漸漸的渴望著外界的新鮮事物。她總是喜歡偷溜到宅子外面在島的四周玩耍,更甚至有一次還偷偷的潛上了一艘漁民的小船,打算離開這個島去外面瞧瞧。
  
  當然,她的這一行動沒有成功,井木白在她的船還沒劃出50米便把船給攔截住了。
  
  「雅兒,別急,等你長大了,我自然會讓你到外面的世界去的。只是現在你還太小,很容易遇上危險。」井木白抱著她如是說道。
  
  「我不怕危險。」井雅道。「可是我怕,我不想失去你,也不想再多等待一次了。」於是井雅就這樣回到了宅子中。
  
  「似歌,外面的世界好玩嗎?」這是那次偷溜失敗後,井雅最常問似歌的一句話。
  
  「外面的世界有很多的人,有好人,有壞人。還有許多的高樓大廈,有形形色色的點心,百貨店的櫥窗裡,總是掛著許多漂亮的衣服……」似歌回憶的說著,然後又突然面色變得蒼白。
  
  「你怎麼了?」「沒……沒什麼,小姐。」她勉強笑笑,「抱歉,讓您擔心了。」
  
  「我……我才沒有擔心你。」井雅有些不自在的別開臉,「我只是怕你有病傳染給我,對,就是這樣。總之,你快點讓醫生來看一下。」
  
  似歌笑笑,明白這是井雅彆扭的關心,「我明白了,小姐。」
  
  比起似歌的自若,反倒是井雅有些不好意思了。
  
  日子就這樣一天一天的過著。直到有一天晚上,似歌突然走到了她的房間,滿臉驚恐的看著她,「小……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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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2-7 00:07:54
  5
  
  「似歌,你怎麼了?」井雅起身問道。
  
  「你……你見過你的母親嗎?」似歌的唇在顫抖
  
  「母親?我的母親早就過世了啊。」井雅不解。
  
  「可是今天我……」似歌的身子在不停的抖動,倒是可以用秋風掃落葉來形容。「那太可怕了,您還是不知道的好,今晚就當我沒有來過吧。」她說著,站起身子,猛的拉開了門又跑了出去。
  
  「似歌!」井雅喊著,可惜還是叫不住對方。
  
  母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似歌究竟想說什麼呢?井雅決定第二天一定要找到似歌好好的問個明白。
  
  可是第二天她在宅子裡繞了個遍,卻還是找不到似歌。
  
  第三天……
  
  第四天……
  
  第五天……
  
  一直到一個月後,她都沒有再見到似歌。井木白甚至還派了手下去附近的海域打撈,生怕似歌無意中落海了。可是打撈工作在持續了兩個月後,也宣告沒有任何成果。
  
  就這樣,似歌消失在了這間宅子裡,那一年,井雅13歲。
  
  可是一年後,宅子裡卻傳出了鬧鬼的事。有僕人說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曾經聽到過鬼的哭聲。對於這種迷信的說法,已經14歲的井雅自然是嗤之以鼻。
  
  可是當某天晚上,井雅睡不著而去後花園走走的時候,卻真的聽到了哭聲,一種像是壓抑著極大的痛苦,有著無數的憤恨的哭聲。
  
  到底是誰在哭呢?她想著,四處找了一下,卻沒找到哭泣的人。第二天,她問遍宅子中所有的人,卻沒人承認自己哭過。
  
  於是宅子中鬧鬼的事情又再一次的成了人們茶餘飯後談論的話題。自那以後,井雅每個月都能聽到一、兩次那種哭聲。可是即使她把宅子翻了個遍,也找不出這哭聲的來源。
  
  而在半年後,突然有一個男人造訪了井家。
  
  那是一個長得很英挺的中年男人,走路很慢,腳似乎有點跛。井木白在書房裡接見了這個男人,書房的隔音很好,而且都布有紅外線等警戒設備。看得出來,他很重視這次的接見。
  
  井雅遠遠的站在書房外,猜想著這個陌生男人的身份。突然,書房的門被一陣大力推開,然後她看見了這個男人和父親扭打在一起。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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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2-7 00:08:14
  6
  
  井木白手中的槍射中了男人的腹部,男人倒下了。
  
  「父親!」井雅奔了過去,撲到了井木白的身上。
  
  倒在地上的男人看著井雅,那原本迷離的眼眸驀地變得清明,「澄?是你嗎?」
  
  「我不是,你認識我的母親?」井雅疑惑著。Q
  
  「你不是澄?」男人喃喃道,「是了,澄不可能那麼年輕。可是……女兒?澄有女兒?」
  
  「父親,到底怎麼回事?為什麼他認識母親?」井雅仰頭問道。
  
  「雅兒,把眼睛閉上。」井木白輕輕攬住了井雅的頭,讓她埋在自己的懷中,然後緩緩的舉起了右手……
  
  砰!
  
  井雅聽到了槍聲,還有男人的悶哼聲,以及——「澄,為什麼你會生下孩子……」
  
  可惜,那答案男人已經聽不到了……
  
  父親事後的解釋是那男人曾是母親的青梅竹馬,可是因為母親愛上父親而心懷嫉妒,最後找上門來,打算殺死他,可惜沒有成功,反而丟了性命
  
  這間宅子,彷彿有著太多的不幸,井雅驀地有種窒息的感覺
  
  「父親,母親真的死了嗎?」井雅問道。
  
  「你不是早就知道的。」井木白蹙了蹙眉。
  
  「可是……母親的墓在哪裡,你為什麼從來沒有帶我去過母親的墓地?」這是井雅覺得最不可思議的地方,從頭到尾,她見到的只有母親那一屋子的照片。
  
  「會的,會帶你去的,等你到了18歲,真正的長大了,我自然會帶你去的。」井木白抱住井雅,在她的耳邊輕輕的喃喃著,「雅兒,我最深愛的雅兒,你便是我的一切呵……」
  
  在那個陌生男人的事件後,井木白變得更加寵溺井雅,可是井雅卻並不像小時候那樣因為父親的寵溺而飄飄然,反而倒是一心一意想要去外面的世界看看。於是在幾次抗議之後,在井雅17歲生日當天,井木白終於同意了讓井雅去上海玩。
  
  在這個繁華的都市,井雅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放鬆。離開了那個讓她窒息的宅子,所有的一切似乎都是那麼的舒適,不會再在夜晚十分聽到那哭泣,也不會做夢夢見那個陌生的男人扯著她的脖子,不斷的質問她,為什麼她會是澄的女兒……
  
  就這樣,井雅安然的享受著這個城市的一切:休閒、時尚、文化、風情……
  
  直到她進入了一家酒店,遇上了一個服務生為止。
  
  「春桃?你是春桃姐?」那一聲春桃,讓井雅差點撞上服務生推進來的餐車。
  
  「我是少文啊!」那個服務生還在興奮的說著,「你怎麼那麼久都沒和我聯繫,你知道我有多想念你嗎?寄給了我那麼奇怪的一封信,卻又突然沒了音訊。」2Z
  
  「少……文……」井雅吶吶的道。
  
  「別說你不認識我,我可是一眼就認出了你!」
  
  「可是我不是春桃啊,我叫井雅。」她辯解道。
  
  「怎麼可能,你明明是春桃姐。你的模樣我不會記錯……不過,呃……」少文略微的猶豫了一下,又看了看對方,「春桃姐好像應該再長幾歲才對。」眼前的人,似乎年輕了點。
  
  「我叫做井雅,是來上海的遊客,而至於你所說的春桃,我真的是不……」話說到一半,井雅突然頓了頓,春桃,好像似歌原來的名字,就叫做春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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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2-7 00:08: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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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你說的是一個長得和我很像,但是比我大五歲的女人的話,我認識她!」井雅急急道,「似歌給過你信嗎?」
  
  「似歌?」少文怔了怔。
  
  「就是春桃,不過我習慣喚她似歌。」井雅解釋道,「而且我知道,她每次說『吃』這個字的時候,總是會說成平舌音
  
  少文似乎是接受了井雅的話,開口道,「那是一封很奇怪的信,春桃姐的筆記很凌亂,上面寫著的是『我看到了惡魔,不,甚至比惡魔更加的可怕,那不是人類可以做出來的事情。我該怎麼辦,該去告訴小雅嗎?可是她會相信嗎?會相信我說的話嗎?不會吧,因為連我自己都無法相信。也許我會死,也許我根本就不該來這裡。我該怎麼辦,告訴我……』就是這樣。而且最奇怪的是,只有收件的地址,卻沒有寄件的地址,我根本不知道這封信是從哪裡寄出的。」
  
  這麼說,這封信應該也是似歌那天寄出的,井雅想著。那天,似歌究竟想對她說什麼呢?
  
  「春桃姐現在怎麼樣了?平安嗎?」少文焦急的問道。
  
  井雅抿了抿唇,「我不知道,她失蹤了。她來我家做事,可是兩年之後,她突然失蹤了。「
  
  「你說什麼,她失蹤了?」
  
  「對?」
  
  「還是在你家?」
  
  「是。」=
  
  「那你為什麼不找?」他猛的拽起了她的衣領。
  
  「我找了,找了整整三個月,不光宅子裡的每個地方,連島上的每處,甚至是海裡都找了。」可是真的無法找到。
  
  「那就繼續找啊,一年、兩年、三年……一直到找到為止!」少文氣憤道,「難道在你們有錢人的眼中,窮人的命就那麼不值錢嗎?」
  
  「不……不是的。」井雅咬了咬唇,「似歌……甚至可以說是我從小到大,唯一的……唯一的朋友。」是的,即使因為父親的關係,她曾經憎恨過似歌,但是在心中,卻早已隱隱的把她當作了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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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2-7 00:08:50
  8
  
  「那你為什麼不再繼續找呢?不拼了命的找呢?她是你的朋友啊,你唯一的朋友啊!」少文瘋狂的扯著井雅的衣領道,「為什麼才三個月就放棄了呢?難道朋友的價值對你而言,只有三個月嗎?」
  
  井雅沒有反抗,任由少文在她的耳邊瘋狂的吼著,直到少文吼累了,她才一字一句,清晰的道,「我會回井家,這一次,無論如何,我都會找到似歌,不管是十年,還是二十年,或者是五十年!」
  
  第二天,在沒有通知少文的情況下,井雅一個人回到了鯤鵬島。
  
  
  沒有通知任何人,甚至拜託了一直保護她的保鏢,井雅就這樣偷偷的回到了井宅
  
  寂靜的房間,蒙上了厚厚的灰塵,這是井雅第一次來到似歌的房間。儘管似歌人已經失蹤了,但是這個房間卻還是留了下來。
  
  在滿是灰塵與蜘蛛網的房間中,井雅一物一物的翻著,想要尋找著線索。
  
  似歌,似歌,你究竟在哪裡呢?
  
  可是房間中的查找並沒有給井雅帶來任何驚喜。退出了似歌的房間,她來到了父親的房中。也許她該好好找父親商量商量,然後讓父親出動人手,再去尋找似歌的下落。
  
  就這樣,井雅來到了井木白的臥室,可是她並沒有找到她想要找的人。迷迷糊糊的爬到了床上,她半睡半醒的等著父親。
  
  驀地,房間之中突然有著聲響。是父親回來了麼?井雅睜開了惺忪的眸子,卻發現光並非從門的方向射來,而是從另一邊的牆壁中透來,然後藉著燈光,下一刻,她的身子猛然的僵硬了。
  
  高教授,那個她所厭惡的老人,正推開牆壁,走了出來,而後又把牆壁推回了原位。
  
  因為光線的緣故,高教授並沒有發現床上躺了個人,而是一路無聲的走出了臥室。
  
  怎麼回事?為什麼他會在父親的房間中出現,更離譜的是,父親房間的牆壁竟然是個機關,那牆壁後究竟有什麼?沒有多想的,井雅翻身下床,照著高教授幹才的動作,再一次的推開了牆壁。
  
  印入她眼簾的是一個有著樓梯的地下室,幽黃色的光線從下面傳來。
  
  「嗚……嗚……」
  
  哭聲,她又一次的聽到了哭聲。井雅的心猛然的揪起,然後身子已經先她的思緒而行動——她走下了台階。
  
  一步……
  
  兩步……
  
  三步……
  
  直到她走到了樓梯的盡頭,用力的推開了那兩扇銅質的門。
  
  眼前的視線突然明亮了起來,這是一個豪華的房間,佈置的宛如歐洲宮廷的房間,在房間的正中央有著一個池子,而在池子的周圍,則是一些她從未見過的儀器,在房間的最前面,則奇怪的擺放著一個手術台。
  
  建造這樣的一個房間到底有什麼目的?井雅想著,有些受不了的摀住了鼻子,因為空氣中有著腥臭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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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2-7 00:09: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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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消瘦的面龐,瘦的皮包骨頭的上半身,以及那大得恐怖的下半身……魚的下半身。
  
  「嘔……」井雅不停的嘔吐著。吐到最後,幾乎已經沒有東西可吐。
  
  「很……可怕吧,我的樣子……」似歌看著井雅,吃力的道,「連我自己看了……我的樣子,也覺得很可怕。」
  
  「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為什麼會變成這副樣子?」井雅叫道。*
  
  「是那個……把我帶來這裡的高委生,還有……你的父親——井、木、白,讓我變成了……這副模樣。」井木白的三個字,似歌是咬牙切齒的說出來。
  
  井雅以為她聽到了這個答案後,會瘋狂大叫不可能。可是事實上她沒有,她只是木呆呆的看著似歌問「為什麼?」
  
  「因為我發現了……你父親的秘密,你想聽嗎?井雅……這個秘密,你想直到嗎?」
  
  井雅不直到自己點頭了沒,她只直到似歌在繼續說著,「你的母親……就在那池子裡,可是她死了,那池子裡的水……保持著她的身體不腐……不爛……,而且……她是一條真正的人魚……」
  
  「人魚,真正的人魚……這怎麼可能……」井雅發現連聲音都不似自己了。
  
  「她說的是真的,雅兒,你的母親的確是真正的人魚。」不知何時,井木白站在了房間的門口,而高教授則站在他的身後。
  
  「幸好,在我還沒有完全離開的時候發現了房間中的亮光,不然恐怕可是會出問題的。」高教授一副討賞表情的對著井木白說。
  
  「你做的的確不錯。」井木白微微點頭,然後一步一步的走向了井雅,「雅兒,本來應該等到你18歲生日的時候才帶你來這裡,可是沒想到你卻自己找到了這裡。」
  
  「父……父親……」
  
  「我不是你的父親,我是你丈夫,不,更確切的說,我該是你本體的丈夫。」井木白緩步走到池邊,對著井雅笑笑,「雅兒,要過來看看澄嗎?你一直以為的母親。」
  
  她看著他那英俊的笑顏,然後一步一步的走向了池邊。
  
  池水中有著一具人魚,那張臉,井雅熟悉至極,女人的上半身,從盆骨開始,長滿了鱗片,不是人類該有的兩條腿,而是澄黃色的魚尾。而在那人魚的身旁,則是好幾條一米多長的魚在游動著。
  
  「我無法直到人魚孕育後代的方法。」井木白盯著池水中的身影,擁著井雅輕柔的道,「所以我無法擁有和澄的愛情結晶,可是我發現,可以利用克隆的技術,讓澄的生命延續下去
  
  「克隆?」井雅喃喃著,「我是……克隆出來的嗎?」
  
  「對。」井木白撫了撫井雅的額頭,「看見這些正在游的魚了嗎?它們也都是克隆品,是澄的克隆品,可是只有你一個,是人類的模樣。」
  
  「唔……」井雅摀住了嘴,又想要嘔吐。
匿名
狀態︰ 離線
10
匿名  發表於 2015-2-7 00:09:28
  10完結
  
  「雖然時間早了點,不過無妨,就讓你變成澄的模樣吧。」井木白著迷的盯著湖中的倩影,「澄,我太想你了,想得你發瘋,生為人魚的你,原來是可以愛上人類的,即使你愛上的人類不是我,但是那也無妨,至少我是真正擁有你的人。而你愛上的那個男人,再也不會出現在你的面前了。」因為那個男人已經死在了他的搶下。
  
  井雅猛的掙脫開了井木白的手臂,「我不可能變成澄的樣子,我不是澄!」
  
  「你可以的。」井木白側過身,笑看著井雅,那細長的鳳眼,有著深深的執著,「只要把你的上半身和它們其中一個的下半身結合在一起,你就可以變成澄了。就像似歌一樣。不過,似歌不是澄的克隆,所以無法變成澄,可是雅兒,你不同,你和這些魚,都是澄的克隆,所以絕對可以。」「不,我不會,也絕對不要!」井雅悲哀的望著這個自己曾經敬愛的父親。原來到頭來,她也只是一個澄的替代品而已,甚至還是一個不完全的替代品。
  
  似歌……無辜的似歌,更是受了那麼多年的折磨。
  
  「別反抗了,那對你沒好處,雅兒。」他朝著她走來,並對這高教授吩咐道,「老高,準備手術。」
  
  「不!」井雅尖叫道。
  
  倏地,一道人影闖進了房間,在幾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飛速的跑到了高教授的身邊,只聽一聲悶哼聲,高教授已經倒在了地上,而那人的受傷,則拿著一個小型的電擊棒。
  
  「你是什麼人?」井木白瞇起了眸子問道。即使是這種突如其來的狀況,他依然能夠做到處變不驚。
  
  「少文!」井雅像是見到了救星一般,「似歌她……」
  
  少文看了一眼牆上那奄奄一息的似歌,片刻,已經是滿臉的淚水,「為什麼你要把似歌變成這個模樣?」
  
  「當然是為了保證最後試驗的百分百成功。」井木白說得雲淡風情
  
  「你這惡魔!」少文拿著電擊棒衝向了井木白。兩個人扭打了起來。但是對於不曾專業訓練過的少文,根本不是對手,不消片刻,電擊棒已經被踢到了一旁,而他,則被井木白踩在了腳下
  
  「還要繼續麼?小子?」井木白笑著,優雅的笑著。
  
  「惡魔,就算是死了,我也不會放過你!」少文恨恨道。
  
  「惡魔嗎?真是個好詞,在遇見澄之後,我早已變成惡魔了。」他彎下要,使勁的拽著少文的頭髮,準備給對方最後的一擊。
  
  「住手!」一聲大喊,井雅不知合適已經手拿著電擊棒,站在池子邊。
  
  「雅兒,用那玩意兒,你對付不了我。」井木白淡語道。
  
  「我知道,可是……這卻可以讓你的夢永遠的完成不了。」她說著,把手伸向了池子,然後……慢慢的鬆開了手,看著井木白的臉驟然變色。帶著電的電擊棒落入了池中,水與電的融合,迅速的使得原本在水中游的魚抽搐著迎接死亡。
  
  「澄!」井木白的身子落入了池中,在帶電的水中,拚命的游向了沉浸在池底的人魚。
  
  澄……他最愛的澄,他絕對……不會讓她的身體受到一絲一毫的損傷。所以……即使是死亡,只要是為了保護她,他也會死的很甘願……
  
  澄,好愛好愛呵……愛得發狂,愛得執著,亦愛得無悔。只是最遺憾的是她……從來都不曾說過愛他。
  
  井雅看著池子中的澄與井木白,即使是在死亡的最後一刻,他依然執著的要握住澄的手。
  
  這是什麼樣的愛呢?恐怖?還是心碎。
  
  可是這池水中,已經不會再有任何的回答了。
  
  「結束了嗎?」井雅跌坐在了池邊,木然的喃喃道。
  
  「是的,都結束了。」少華蹣跚的走到了她的跟前,「結束了,我和你……還有似歌,都要好好的活下去……」
  
  活下去,然後……不再有。
  
  --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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