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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七季]秘書很不乖[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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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4-24 06:56:07
旁邊的清潔阿姨也像剛從夢中醒來一樣,總算明白發生了什麼事,對佘尚辰千恩萬謝,非要報答他的大恩大德,他也不會不好意思,由著人家把他捧上了天,但總不會真要她什麼報答。

最後他拿了那清潔阿姨戴在手上的紅繩當成謝禮,紅繩上有個小小的陶瓷招財貓,那阿姨當然還是很不好意思,佘尚辰則拿了東西就走人,還不忘拉上於曼文。

吃完飯回飯店的路上,兩人坐在車子後座,於曼文還一直在念那只表的事。

佘尚辰總是戴著那只表,她覺得並不是因為那只表最值錢,而是因為他喜歡,或者說對他來說很重要,而他就這麼輕易地給了一個小混混,因為一件跟自己毫無關係的事,這總讓於曼文覺得是她害他失去了那只表的。

「你今天倒是很願意跟我說話,來時不是還在抱怨我不是小張,沒有讓你說話的興致嗎?」佘尚辰適時打斷她,她從上了車就一直在念,他真怕她會缺氧。

「我說了半天,你只覺得我話很多?重點呢?」於曼文為那只表心痛,「你今天做了一件大蠢事,你知不知道?」

「多蠢?我不是拿到相應的回報了嗎?」佘尚辰拿出那條有小貓的紅繩,「這個給你。」

「啊?為什麼要給我?」雖然這麼說,於曼文還是小心地接住,捧在手心裡看了一眼。

「因為看起來像是你會喜歡的。」他說。

「哦……」小貓小小的是很可愛……等等,不對!於曼文猛地察覺到了什麼,耳根發燙、心跳加快,看向佘尚辰,「你不會是為了幫我,才……」

佘尚辰瞧著她緋紅的小臉,什麼也沒說,神秘地一笑。

就是那一笑,讓於曼文在之後的時間裡一直處於一種失魂落魄的狀態。

他不是想幫那個阿姨,而是因為她想幫忙,他才會去管的,因為還有客人在等著他們,就如同他說的,她大老遠來這出差可不是為了做好事,所以他才速戰速決。

但是他又為什麼選了這條紅繩收下,又為什麼要把它送給她……簡直就像是為她選的一樣。

不行不行!那她不就平白欠了他一個大人情?佘尚辰哪根筋不對了要做這種事,他大可以說客人在等了,強行把她帶走啊,那樣還比較符合他在她心中的形象,她就能繼續討厭他,也不會突然有這麼重的心理負擔了。

於曼文看著手心裡的陶瓷小貓出神,臉上表情瞬息萬變,佘尚辰由著她胡思亂想,以欣賞她多變的表情、揣測她的心理為樂。

看樣子她的內心正在經歷一場地動山搖的浩劫,似乎明白了什麼又不願去相信的樣子,不過這正是佘尚辰想看到的,所以他說他已經拿到相應的回報了,就是要看到她動搖的樣子才好,不然她一輩子都會把他當成厚臉皮色魔,他也是很頭痛的啊。

為什麼對她總會多關注一點,經過這些日子,他多少有些確定原因了,只是這個女人看起來精明,實際上卻遲鈍得要死,想要扭轉自己在她心中的形象,可是件需要耐心和技巧的工作。

不過如此看來,他步步為營,成效還算不錯。

半夜十二點,服務生完成客房服務正在等電梯。

電梯門開了,服務生被嚇得倒退一步,差點左腳絆到右腳跌倒。

電梯裡,一個長髮披肩、面色蒼白卻目光如炬的女人直勾勾地盯著正前方,也就是他所在的地方,服務生有種感覺,這女人八成是他上輩子的情人,被他玩弄了感情,這輩子來尋仇的,不然初次見面,她幹嘛擺出那麼恐怖的臉?

「小、小姐?」

於曼文大步走出電梯,雖然一雙眼睛始終直直地瞪著前面,但在經過服務生所在的位置時還是很巧妙地避讓了過去。

原來不是找他嗎?服務生轉頭看她筆直而快速離去的背影,鬆了口氣,就是不知道誰要倒霉了。

於曼文慘白著臉,過於嚴肅的樣子只是為了掩蓋她的心虛,平常只要做錯了什麼大事,她就會自動轉變成這副別人欠她好幾條命的樣子,這樣就沒人敢問她做什麼事了,但是這次她真的錯得離譜。

最後於曼文停在某間豪華客房門外,這世道就是這麼不公平,明明是她來見客戶,結果她住普通商務房間,他這個陪同的卻直接被升級成豪華客房。

於曼文呼了口氣,按響門鈴,等了一會,佘尚辰來開門。

開門一見她那張臉,佘尚辰也不由得愣了一下,想到這個時間了,還以為她是出了什麼事,神色隨之緊張了起來。

「什麼都不要問。」於曼文又暗自給自己打氣,將手中一直緊攥著的白色小盒子遞了過去,「我是來給你這個的,你收下之後我就走了。」

佘尚辰瞧了那只可疑的盒子一眼,不動聲色,伸出的手不是接住那盒子,而是直接抓住她的手腕,說了「進來說」一句話,沒等她同意,手臂一個使力,已經把她整個人拉進了房裡,另一隻手隨之把門關上。

這套動作連貫得讓於曼文沒有防範的時間,等她再站穩,人已經在佘尚辰房間裡了。

「你幹什麼?我都說我要走了。」於曼文揉著手腕,表現出一副很不滿的樣子,眼睛卻心虛地偷瞄他手裡的白盒子。

很不幸這小動作被佘尚辰全數看在眼裡,他找理由說:「你這麼晚來找我,特地給我帶了東西,怎麼能不讓你坐會呢?」

「大半夜的就不要客氣了。」於曼文還想跑,但佘尚辰已經淡定地拆掉包裝,打開了那只精緻的盒子,於曼文頓時絕望地閉上了眼。

佘尚辰的眉頭微乎其微地挑了挑,那盒子裡是只銀色腕表,跟他原來戴的那只顏色一樣,它靜靜地躺在黑絲絨的包裹下,似乎是他心靈深處某片空洞之地的亮光,閃燦了一下,為他心底的寂靜帶出了小小的波動。

「你也不用看得那麼仔細啦,只是普通的專櫃貨而已,當然比不上你原來那隻。」於曼文當然知道這只表代替不了他原先那隻,但她又沒閒錢買那麼貴的表,什麼都不做她又睡不著覺,總覺得心裡怪彆扭的,說是欠了他什麼好像也不太對,只是看到那條紅繩,她心裡就古怪地彆扭起來,酸酸的,擰得她心疼。

她認為自己肯定是心中不安,翻來覆去睡不著的痛苦也不知還要持續幾天,所以她衝動之下就從床上爬起來,衝出去了。

「你特地出去為我買來的嗎?」佘尚辰問她。

「這不是很明顯的事嗎?」只不過本來就是彌補不了的事情,只是為了給自己找個心理安慰罷了,誰知道就連這點小小的彌補都被她搞砸了。

「可是……」佘尚辰又低頭看了一眼,「這不是只女表嗎?」

所以她才想把表給他就趕快跑啊,於曼文難看地笑了兩聲,看向別處,「有、有那麼明顯嗎?」那只表在女表裡算大的耶,她還以為多少能唬弄過去的。

佘尚辰拿出那只表在她眼前晃了晃,戴到自己手腕上,那表帶明顯短了一截,在佘尚辰無聲的詢問下,於曼文投降了。

好吧,反正她黑著臉誰都怕,就只有他視力不太好,只把她當成鬧脾氣的小花貓。

「是這樣的,本來我是真的要替你買表的,但我沒想到現在的男表都那麼難看,然後恰好,我是說恰好,這只表就擺在那堆男表旁邊,你看它表盤圓圓的,裡面還一閃一閃的,又低調又性感,多美好啊……」

佘尚辰繼續一言不發地看著她,於曼文被瞧得很不好意思,「所以說是送人禮物嘛,當然要送漂亮的了,是不是?」

「但這是女表。」

對啦,就是女表怎樣,於曼文內心不耐煩地唯哮起來,她也知道這是女表啊,不然會這麼心虛嗎?會忍受他對別人送的禮物挑三揀四嗎?他有必要這樣一遍一遍強調,顯得她很白癡嗎?

她當時就是頭腦空白無法思考了,加上那個專櫃小姐也不問問她要買給誰,就因為她一直盯著看,就拚命誇這只表多好多好、錯過了多麼可惜,她當然就買了啊。

要是另外再買一隻表又超出預算了,她這也是硬著頭皮很尷尬的,他就不能看在她是女人的份上少說幾句嗎?那只表在佘尚辰手腕上還真是礙眼,一點也沒有放在專櫃裡的氣勢,它甚至遮不住他以前戴那只表所留下的白色印子,真是……醜死了!

「好啦,你不要就還給我。」

於曼文伸手去搶,佘尚辰靈活一躲沒讓她得逞,拿著表像炫耀一樣,「那可不行,送我的東西就是我的了。」

「你又不喜歡。」

「那也是我的,而且我也沒說過不喜歡。」他只是想確定這是她為他買的,是專門為他買的東西,「事實上我很喜歡,以後還打算天天戴著。」

「千萬不要!」於曼文嚇死了,這要是被人問起,知道是她買的東西,她不就會被人嘲笑死,「總之我不管你是丟掉還是送人,你要是敢戴,我……我就再也不送你東西了。」

佘尚辰小心地把表放回去,禁不住笑了起來,「你是說你以後會送我更多禮物?」

不知怎麼,看到他難得有大男孩一般爽朗的笑臉,好像真的十分開心,於曼文竟然臉紅了,天啊,她臉紅個屁啊,可是她又無法否認,只能在那張著嘴說不出話。

佘尚辰把那盒子放到一邊,考慮著什麼點了點頭,說:「這樣也不錯,偶爾互送些小禮物,偶爾吵個架、絆個嘴、鬧點小脾氣。」

「你說什麼?」呃,他怎麼朝她這邊過來了?不是話說清楚就該讓她離開了嗎?

「我是說,你不覺得這樣的相處模式很熟悉嗎?像不像街上隨處可見的情侶?」

因為他的表情太過平常,以至於於曼文還真的認真想了一下街上的情侶是什麼樣的,然後才意識到他是在說他們,是他和她……像一對情侶。

「別、別往自己臉上貼金,誰跟你是情、情侶。」哎呀,她咬什麼舌頭,「我是說像,沒說是。」

但是於曼文的反應倒是出乎意料的可愛,讓佘尚辰克制不住地想要繼續逗逗她,「而且你並不討厭我吧,還特地送了我禮物,見到我也會臉紅,即使我們真的在一起,也沒什麼好奇怪的。」

真是的,越說越離譜了,「誰見到你臉紅了,是你說的話太過可笑,光是忍笑就讓我血壓上升了。」

於曼文想躲,他卻擋在她身前,她抬眼瞪他,反把自己嚇得心跳漏了半拍,他的眼神竟是無比認真。

佘尚辰本來就是認真的,從他第一次「不小心」對她下手起,他就一直在琢磨自己是出了什麼問題,他發現自己會對她莫名地多些在意,發現自己看到她就很開心,發現自己看到她跟別的男人在一起就很不開心,發現自己看到她脆弱的一面會心疼到不行,又隱約會開心。

那時他確認了,自己不是喜歡上她又是什麼呢?種種的表現都在說明一個結論,雖然原因已經搞不清楚,但他確實愛上她了。

讓她成為自己女朋友的事,從那一天起就一直在他腦中徘徊不去,但她卻跟自己不一樣,他知道自己並不是她的菜,而且她對他的印象不是很好,他怕太過熱情反而會嚇跑她,所以他一直都小心翼翼,想透過時間來證明自己,總有一天能讓她發現,自己比她身邊的任何男人都要適合她。

但是如今又發生了小插曲,她送他禮物,是晚上專門跑出去、只為了他而買的禮物,其實這在平常真算不了什麼,但對於他這個滿心都在打著她主意的男人而言……這個刺激太大了。

他此刻又得出一個結論,原來他喜歡她的程度比自己原本想像中的還要深,僅因為一個禮物,他就覺得自己等不到那個「總有一天」了,他開始渴望當下,即使心裡知道如果搞砸了會比原來更糟糕,但就是停止不了馬上擁她入懷的渴望。

他想自己有些體會到她一看到可愛的東西就腦袋空白的感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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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4-24 06:56:29
第六章

於曼文的心跳越來越快,佘尚辰幹嘛用那麼深邃的眼神看著她?眼裡似有無窮無盡的話,但就是不說出來,要把她急死,又讓她覺得有點可怕。

她出於本能地後退,退啊退,竟把自己逼到了退無可退的牆角,她真是笨死了。

「說實話,你並不是那麼討厭我吧?」佘尚辰低頭,瞧著蜷縮在牆角好像落難小動物的她,語氣是誠懇的,但總讓人感覺其中有著幾分威脅的意味。

在於曼文聽來,這就是赤裸裸的威脅了,而她竟然不敢在他這種眼神直視下說謊,她嚥了口口水,想了半天,「是沒那麼討厭啦,其實我覺得你這個人還算是不錯,真的,無論是身為上司還是普通朋友,都還算是個不錯的人,所以說如果你能再紳士一點,不要一有機會就對人動手動腳的,我想我會更喜歡你的。」

佘尚辰狡猾一笑,向前傾身直接把她推在牆上,大掌繞去她身後壓制她的雙手。

「什麼意思?」她驚悚地瞪圓了眼。

「嗯……」他艱難地得出一個讓她昏厥的結論,「動手動腳。」

她人在他懷裡無處可逃,而他則藉機邊磨蹭她的脖頸,邊一路下滑咬開她薄衫的鈕扣。

他也未免太容易被激了吧?於曼文真被他誇張的程度震撼到了,其實在某些方面,他比她還要瘋狂吧?但此時她已無心再想這些,他身上散發著極具攻擊性的熾熱,感覺像是整個人都燃燒起來,而在她一個不注意間,她襯衫的扣子已經被他咬開,他的嘴已飢餓地咬上她的乳側,那力度似乎是真的要將她生吞下肚。

「你、你這傢伙也太不知悔改了。」她憤恨地說,內心不安地扭動身體,「才對你稍微好一點,你就得寸進尺,別以為我會再原諒你。」

「討厭這樣嗎?」佘尚辰欺在她身上,他的下身也似是無意地與她相貼,那裡滾燙的溫度和堅硬的凸起讓她的臉紅了一片,他吐出的聲音低啞渾濁,聽來像是另一個人,「但這次我可沒打算鬧著玩,我是認真的。」

「什麼,什麼認真?」她真不知道自己怎麼還能這麼冷靜地跟他對話,一般人聽到這種話不都是應該大叫救命、踢他下體,而她在這怯生生地問什麼啊?

「追求你。」他清楚地吐出這三個字,卻沒理她的反應,自顧自地咬開了她上衣全部的鈕扣,在蹲下去貪婪地舔弄她的小腹時,一隻手解開了她裙側的扣子,她的短裙就那樣掉了下去。

追求她?佘尚辰要追求她!於曼文像木頭一樣被人快速扒光,腦子裡卻只有這件事。

「嗯啊,不要!」她全身一個顫慄,因他一隻手握住她一邊乳肉,靈巧的舌在她的小腹廝磨,另一隻手則悄悄地覆上了她的大腿,此時可容不得她再恍神,他會很沒面子的。

他的大手在她腿側一捏,她便敏感地一個顫抖,「不、不行。」

她的雙手已經自由,慌忙地按住他的雙肩,他的頭正往她的兩腿之間湊去。

「你都多大了,還穿卡通內褲。」他低而平緩的聲調說出了足以讓她吐出三公升鮮血的話,而他隨後又很穩重地補了句,「不過我並不討厭你這點。」

於曼文腦袋充血,真要暈過去了,他竟然隨之伸出長舌舔上她的內褲,與她身下的軟毛摩擦,那敏感的微癢在她體內激起一波一波的漣漪,乳尖被他手指又掐又捏,一旦知道了他對她的意圖,連身體的感覺都比平時還要敏感,她這樣真的好丟臉。

他側過頭咬起她大腿內側薄軟的肌膚,她細聲呻吟,乳尖在他的掌內變得挺立發痛,他邊細啄她的腿側,邊有技巧地引導她的腿跨到他肩上,她傻傻地由著酸軟的身體被他擺弄,直到一條腿跨在他身上,才發現自己無意間對他敞開了大腿。

佘尚辰深吸口氣,喉間乾澀,長舌的尖端情不自禁地在那卡通內褲上劃出一道淺痕。

「啊啊啊……」於曼文抓住他的頭髮,緊張和害羞卻讓她那裡更加緊繃,酸脹感一擊襲上頭頂,一道溫流由小腹流瀉,「那裡……不要啦,你都是這樣追求別人的嗎?」

「當然不是,但對你,我暫時沒有其它辦法。」為稍微緩解喉嚨間的乾渴,他仰頭一口含住她最私密的地方,火舌在她花瓣的縫隙來回,同時貪婪地將她所有的味道全數吸入口中。

他肩上的腿劇烈地顫抖起來,她的柔軟在他口中化成無力的快慰,他的手捧著她的乳肉,同時也是壓著她的身體,防止她跌倒。

「嗯啊啊啊……」她十指抓進他的發間,狂亂地撥弄他的頭髮。

他竟然吸她那裡,還用鼻子湊到那裡去聞,真想挖個洞死了算了,但那感覺卻出奇的好,他的舌像是把她體內所有躁動的小蟲都引去了下體,全身變得又輕又軟,與他的唇貼合的下體興起一種酸楚的快感,除了他,她什麼都感覺不到了。

「這麼有感覺嗎?我還什麼都沒做呢。」佘尚辰脫下她的內褲,那充血的小小花核就在他眼前,他的手指輕捏那硬硬的小核,下身緊繃的巨物已在不耐地跳動。

「我所說的追求就是這種追求,但因為太怕被拒絕,只能先下手為強。」他一口含住那深紅的小核,手指撥開她連著銀絲的花瓣,尋找著她那湧出快樂的源泉。

「說得好聽……啊!」於曼文從沒被人如此露骨地對待過,就算她的社會經驗如何豐富,也不代表她很懂這類事情啊,她又羞又怒又煩躁,猛地聽到他的表白,更是搞得整個人心都亂了,他還有臉說他怕被拒絕,他此刻的行為哪點像是在害怕了,明明是咄咄逼人嘛。

「嗯啊啊……不要,那裡……啊啊!」

「誰教你總是激怒我、誘惑我,要知道我並不擅長表白的。」所以只能用最強硬的方法了。

佘尚辰兩指併攏,在她的花穴周圍按壓,一點一點擠進了那幽密的花穴,「這麼容易就進來了,看樣子你的身體很歡迎我呢。」

「我才沒有……哈啊……」怎麼會這樣?好有感覺,「嗯啊……」

他的手指在她體內抽送,從他的角度看去,她那為他而弓起的腰和挺起的乳房無不成為一道魅惑的風景,但最讓他失去理性的還是她情慾中那動人的面孔,當視線對上,她的眼馬上覆上一層水氣,拚命地迴避他的視線。

「有什麼好看的!」她好想用手去捂臉,但一旦失去支撐,她絕對會癱軟倒地。

佘尚辰看著她,才知道什麼叫做意亂情迷,他手指用力,引得她嬌喘連連。

他的手像是玩膩了她的身體,毫不留戀地離開了她的花穴,帶出更多的愛液,順著腿根淌了下來,她雙頰泛紅、全身無力,就這麼被他橫抱到了大床上,她才發現自己連這豪華客房長什麼樣都沒仔細看,就被他上下其手了。

於曼文迷迷糊糊的,就見佘尚辰很有條理地一件件脫掉衣服,袒露出身體。

他的身材很好,天生的衣架子,肩膀寬厚、身體結實,看得出平常有在健身,身上沒有一絲贅肉,每塊肌肉都恰到好處地緊繃著,似蓄積著無窮的力量,而他的下身……天啊,她還有心思看男人的裸體!

「在看什麼?」佘尚辰撲向她,害她眼前突然一黑,她的皮膚能感受到他身上傳來的熾熱,他的手指穿過她的發間,溫柔地撫摸著她的頭髮,一張笑臉近距離地躍入她的眼中,他說:「知道嗎?我早就想這樣撫摸你的頭。」

她的心跳又再停了一秒,這樣下去她會死的,而他臉上笑著,下刻滾燙的男體毫無預警地貼上她的腿間,那滾燙與灼熱的真實觸感讓她愣住了。

「曼文,跟我交往其實很不錯的,要不要試試?」他的聲音離她好近。

一邊乳肉融化在他口中,另一邊則在他的掌中被揉捏成各種形狀,那被擠壓的快感讓她不自覺扭動上半身,這傢伙問人家話卻總不等人家回答,是什麼意思?

「啊……」在他的玩弄下,她小腹一個收緊,股間更加燥熱,而他的下體更是不知恥地在她身上摩擦。

「討厭嗎?害怕嗎?」他手背撫過她緋紅的臉頰,撫過她的唇角。

「你、你不是我喜歡的類型。」她別過頭去,止不住身上的微顫。

「我知道。」他說得輕鬆,並將她的兩腿撐開,自己那盤著青筋的巨大對準她那嬌小細嫩的穴口,光是看著這一幕,他的背脊已變得肌肉分明,他的粗大在她的穴口摩擦,沾染上她的蜜汁。

「那你又喜歡我什麼啦?」她摀住臉,那嬌羞的樣子扯斷了他最後一根理智的神經。

佘尚辰緩緩挺腰,她的小穴被他巨大的龍首撐開,在愛液的潤滑下一點一點沒入她銷魂的小穴,猛然一個挺入。

「啊!」於曼文仰起頭,因疼痛和異樣的快感尖叫起來,她腳尖蜷起,「不要,太大了。」

兩人交合的地方流出代表處女的鮮紅,佘尚辰心疼地緩和自己的動作,上一次跟她擦出火花,他就已經知道她還是處子,所以對她的感情,他也就思考得格外慎重。

他知道她是個表面粗神經,其實對感情十分膽小而謹慎的人,成為她的第一個男人就不能讓她傷心,否則就可能傷她一輩子,她的愛脆弱而纖細,恐怕只有那麼一點點樂意施捨給一個男人,恐怕那一點點也是不容易得到的。

但是他還是要得到她,他知道做她第一個男人的重要性,所以才會要了她,不管怎樣,他都希望自己是比其它男人離她的心更近的那一個。

他低喘,「曼文,還痛嗎?」他慢慢抽出,再一個挺入,「我輕輕的,好不好?」

「嗯啊啊……你不要……啊啊!」是他的動作太輕柔,還是他的話語太能安撫人心,她已經分不清了,她的頭昏昏的,他的每一次進入都成了她身體所有的感觸。

那異樣的快感變得分明起來,相較下疼痛變得不再那樣難忍,他的每次進入都衝擊著她小腹的燥熱,她感到更多的蜜汁在他的抽動下濕潤了自己,流出了體外。

他低哼:「你好緊。」

「啊啊……」她捂著臉,「不要再說了,不要看我,好丟臉。」

知道她已經適應了他,而他這樣緩慢的抽送也是對自我的折磨,差不多也要到極限了,佘尚辰自她體內抽出,將她翻轉趴在大床上,對準她的花穴從後面一個猛入。

「呃啊!」她腫脹的雙乳磨蹭著絲質床單,下面被他的韻律帶動,她幾乎是出於本能地翹起臀,迎合著他的抽送。

「看,我們的身體也很合呢。」他的聲音就在她耳邊,連吐氣都足以讓她顫抖失神,「像我這樣的男友可遇不可求哦。」他哄著,沒有停止身下的抽送。,

「厚臉皮。」她怒道,但又不知為什麼很想笑,難怪他會到業務部,他真的很會推銷自己。

「厚嗎?」他一個使力,將她整個上身抬了起來。

「啊啊啊啊……」這突然的抬起之後,她的身子猛地向下,他的巨大深深地刺穿了她,同時他也是一個低吼。

「我會被你咬斷。」他咬著她的耳朵,有力的雙臂將她抬起,下體抽出,在她以為他要離開自己時,他的下身挺進,同時雙手將她推向自己,更深地插入,引得她失控的尖叫。

「不、不要,這樣太激烈,我會……啊啊!」

他吸吮著她的脖子,咬她的耳垂,雙手覆上她兩邊已經腫脹的雙乳揉捏,下體將她填得滿滿的,「曼文,看看前面。」

什麼?於曼文累得只能瞇起眼努力聚焦,在看清前面時差點羞愧而死,在她面前的是放在床邊的落地穿衣鏡,裡面真實地映照出他們此時的樣子,於曼文羞得閉緊了眼。

「你不是問我喜歡你哪裡嗎,反正光說你也不會相信的。」他吸咬她的耳垂。

明明很害羞,但她真的很想知道答案,竟又鼓著勇氣睜開了眼,看著鏡子裡的他們,她的心怦怦的就要跳出來了,那個全身粉紅、被男人所掌握,還在嬌喘連連、目光迷離的女人真的是她嗎?

「看到了吧,你是不是很可愛呢?」鏡子裡的他咬著她的耳朵,「平時的你在我眼中就像此時一樣可愛,無時無刻不在誘惑著我,讓我想對你做些動手動腳的事,整天都在想,想得人都不正常了。」

「我、我才不可愛。」她反駁著他,她這樣高大的女人怎麼會可愛,然而看著鏡中的畫面,身下卻越發期待著他的下次挺入。

「很可愛,就像是你眼中的HelloKitty一樣可愛。」他重重將她壓向自己,「但是我可沒把你當玩偶,是當個女人在追求的。」

「啊!」他扳過她的頭,讓她吻上自己的唇,他的舌侵入她口中,與她的唇舌糾纏,吸納著她誘人的呼吸,同時他在她體內的進攻越發猛烈。

「舒服嗎?反正你又不是很討厭我,我們身體又很合,不如就接受我試一試,怎麼樣?」

他誘哄著,像在哄一個三歲的孩子吃藥。

「啊啊……」她緊緊纏在他身上,鏡子裡兩人交合滴出的愛液落在床上,他的抽送漸漸加快,每一下都觸到她體內的敏感點,「快,我快不行了……」

「嗯?」

「快一點,我答應你、我答應你啦!」

他低笑,在一個猛刺中兩人同時達到高潮,在釋放自己的同時也感覺受她的顫慄,相擁的彼此撫慰著,吸取著彼此身上令人安心的味道。

他得逞了,是不是?

「不覺得最近主任收到的花變少了嗎?」

「是啊,最近打聽佘經理事情的女同事也變少了。」

業務部難得清閒的一天,員工們沒事做就在交頭接耳,其中一個撇了撇嘴,「你們整天上班上傻了嗎?也太遲鈍了吧,看那邊。」

幾個人順著他的眼光看過去,經理辦公室門前,一對同樣擁有模特兒身材的高挑男女相對而站,男的微低著頭,表情嚴肅但目光溫柔,女的也低著頭看手裡的文件,表情同樣嚴肅,但在男人目光的映襯下,週身像是被打了柔光一樣,看著他們站在一起,就像是在看一幅美麗的畫,心裡說不出的溫暖。

幾個人都看得呆了,直到那邊的兩人已經談完了事,男的進了辦公室,女的往這邊走來,他們才回過神來,趕快移開了眼神。

「主任跟經理……這是怎麼回事啊?」其中一個員工問道,心還在評評跳著。

「誰知道他們是怎麼回事,不過聽說他們每天都一起上下班呢,已經好長一段時間了,不少人都看到過。」另一個人說。

「真的啊?難怪最近他們的追求者變少了,誰看到他們站在一起的畫面都會知難而退吧。」

「雖然我們的女神就這樣被別人搶走了,但還真是不甘心都不行。」

「你們幾個,上班不做事閒聊什麼呢?」

八卦的幾人嚇了一跳,回過頭,於曼文正舉著文件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們幾個,那疊文件怎麼看都像是要朝著他們腦袋拍過來了。

幾個人連聲求饒,於曼文歎了口氣,這才回了自己的辦公室,她坐下後就埋頭開始整理文件,那幾人看她沒有再追究的意思,都鬆了口氣。

而實際上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哪裡是在整理文件,只是把一堆紙打亂順序再重新排好而已,被同事那麼議論,她怎麼可能還有心思工作啊。

天啊,她當時到底是哪根筋不對,說出了「我答應你」這幾個字。

現在可好,自從出差回來,佘尚辰就拿著雞毛當令箭,把她的承諾當成了免死金牌,每天晚上拿著金牌,以她男朋友的身份硬闖她家,還一待就是一夜,更說出等他房租到期就搬來跟她一起住這樣的話,那不是要她的命嗎!兩人一同上下班,還住在一起,她就真的跳進黃河也洗不清,只能當他的女朋友了。

而現在連公司裡的人都在傳他們的關係了,她明明警告過佘尚辰不准讓同事看出來的,他發誓他什麼都沒跟別人說,可是怎麼突然間全公司的女員工都不給她好臉色了?鬼才相信他們什麼也不知道呢。

她真的沒想過要交男朋友啊,尤其是交這麼一個會給她增加無數同性敵人的男朋友,要不是她一時鬼迷心竅被他誘導,說出不可挽回的話,她現在還在過她高嶺之花的逍遙日子呢。

於曼文抓了抓頭髮,決定一定要找機會跟佘尚辰說清楚,她只是一時糊塗、一時心血來潮,總之什麼都好,她要找的男朋友才不是他這型的,她最討厭他這種男人了,越是外形優秀的男人越是不可靠,虛假的溫柔、虛假的甜言蜜語,她早就知道的,才不會上這種當。

「上班時間在想誰呢?臉這麼紅。」低沉又帶著些許戲謔的聲音在自己耳邊響起,於曼文全身一個顫慄,紙張脫了手掉在桌子上。

佘尚辰彎著腰,嘴巴貼得離她耳朵好近。

於曼文眼光飄向別處,全辦公室的人都在看這邊,她僵硬地挪了挪身子,僵硬地對他擠出一個職業微笑,「經理,你有什麼事叫我就好,不用突然跑來嚇人吧?」

「我看你在發呆,捨不得打擾你。」佘尚辰依然低聲,因為要是被別人聽到,她會責備他的,但即使沒被人聽到,自己還是被瞪了一眼,不過被紅著臉的她瞪,對他而言是種新鮮的愛好。

她禁止他在公司談情說愛,但好不容易得手卻無法向人炫耀,還要眼睜睜看著那麼多惡狼鎖定她,身為男朋友,他怎麼可能做得到,所以他只能在「禮貌範圍內」黏著她,「不小心」地被人看到他們一起上下班,她頭一次談這麼正經的戀愛,應該無暇分心去留意那些事吧?

「這個,你剛才忘記拿走的。」他遞給她一張紙,是她剛拿進去給他看的文件中其中一張,於曼文隨手接過,放進手中的一堆紙裡面,看他,「就這樣?」

他特地屈尊來騷擾她,就是為了一張並不怎麼重要的文件?

「還有要告訴你,我今天自己回家,不用你送了。」

於曼文臉頰一燒,不由得放大了音量,「你愛跟誰回家就跟誰回家,這種事下班說就可以了。」

又引來了好幾雙眼睛……厚!這個佘尚辰成心要害死她,那麼多人聽著,說什麼「一起回家」多容易讓人誤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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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到家後,於曼文抱著靠枕坐在沙發裡,電視開著但沒有心情去看,心裡想著今天佘尚辰的行為生悶氣。

抬頭看了看表,九點了,她想待會等他來了,一定要好好跟他算今天的帳,每天晚上差不多這個時間,佘尚辰都會帶著睡衣不請自來,今天一定要讓他好看。

九點半了,他還沒來,於曼文仍抱著靠枕死盯著電視,雖然電視一直在播廣告。

十點了,他還沒來,於曼文煩躁地關上電視,搞什麼嘛,他不來更好,都不知道別人有多厭煩他。

十點半了,於曼文抱著計算機在漆黑的客廳上BBS,她看了手錶,關上瀏覽器,盯著HelloKitty的桌布發呆,突然把計算機合上,從沙發上跳了起來,她才沒有在等他呢!

十一點,於曼文站在佘尚辰家門前,惡狠狠地敲門。

她真的不是因為他每天都死皮賴臉地往她家裡跑,突然不來她倒不適應了,連招呼也不打一聲,怕他會不會出了什麼事,擔心到過來看他,真的不是。

只是他今天的行為有點反常,也不知下班後去了哪,萬一出了車禍或是被人綁票什麼的,全公司都知道他整天都跟她在一起了,她可不想擔這個責任,所以只是過來確認一眼,為了自己的聲譽,只是這樣而已。

過了一會門開了,於曼文見他好端端地站著,看起來完好如初,不由得在心裡鬆了口氣,語氣反倒更惡劣起來,「怎麼這麼晚才開門?」

「因為沒想到這麼晚會有人來找我,還以為敲的是別家的門。」佘尚辰倒是很開心的樣子,「沒想到你會來找我。」

廢話,他不是說他們是男女朋友嗎,串門子而已激動個屁啊,話到嘴邊,於曼文硬是嚥了回去,硬聲說,「讓我進去啦。」

於曼文大搖大擺地進屋,卻在客廳裡見到了另一個人。

見到那人的第一眼,於曼文就愣住了,有點像是見到總務部那個新人的感覺。

眼前的女孩小小的,身高應該沒超過一百六十公分,但身材比例卻很好,一頭過肩、有點卷卷的頭髮,一雙圓圓大大的眼睛乾淨得像兩潭清水,小而翹的鼻子、粉嫩軟軟的小嘴、白白細細的皮膚,加上她文靜的白襯衫和有點復古風的粉色過膝裙……於曼文怦然心動,這簡直就是個活著的芭比娃娃嘛!

那女孩被她看得有點毛骨悚然,露出一個有些尷尬的微笑,跟她招了招手,「嗨,你就是尚辰哥常提起的那位于小姐吧?我是姚麥麗。」

於曼文回過神來,看來這可愛的小芭比是認得自己的,但自己卻對她一無所知,甚至沒有聽過她的名字,而且她叫佘尚辰叫得那麼親密,還在這個時間出現在他的家裡……

她怎麼突然有種怪怪的感覺?明明眼前的女孩是這麼的可愛,理論上看著她應該心情很好的不是嗎?但為什麼只是聽她叫尚辰哥,就覺得她這張可愛的臉變得有點可惡了呢?

「麥麗這次從美國來辦事,會在這邊待十天左右的樣子。」佘尚辰介紹道。

「哦……」佘尚辰同樣叫她叫得很親密,看來他們真的很熟,美國來的……於曼文想她知道這個姚麥麗是誰了,原來她就是那個能讓佘尚辰望著遠方、露出悲傷表情的女人啊,今天一見本人,她多少有些瞭解了。

咦,自己心裡怎麼會有種酸酸的感覺?莫非她是在吃醋不成?別開玩笑了!越是心裡發酸,她就越是要壓下那股酸勁,表現出自然的樣子,不然萬一真被他們誤會自己是在吃醋,那她不就太丟臉了?

於曼文跟姚麥麗聊得投機,從聊天中發現她們兩個興趣、愛好出奇的一致,就越聊越是停不下來。

從姚麥麗那於曼文知道,原來姚家和佘家是世家,從兩家祖先移民到美國時就已經認識,這麼多代人下來,兩家人已經親得跟一家人沒什麼區別,而姚麥麗更是從小跟佘尚辰一起長大的,兩人從小學到高中都在同一所學校,只是她比他小兩屆,所以從小時候起佘尚辰就負責輔導她的功課,兩個人幾乎無話不談。

什麼世家的交情,那種事只有在電視劇裡才見到過,原來還真的存在啊,祖輩關係好,兩個人關係好,而且又是郎才女貌……

「我一直怕他自己在這邊會寂寞,所以這次來也是特意來看看他,見他過得不錯,比我想的自在得多,我也就放心啦。」姚麥麗笑道:「而且尚辰哥又遇到了你,就更沒什麼讓人擔心的了,曼文,以後我的尚辰哥就要多勞你照顧啦。」

她的尚辰哥?於曼文笑到皺紋都要跑出來了,「你別誤會了,我跟他只是普通同事而已,沒別的關係,真的。」

那邊佘尚辰臉色明顯不怎麼好,姚麥麗笑了笑,「是嗎?那說明尚辰哥仍須努力啊,不過我還沒見過他提起哪個女人時那樣眉飛色舞呢,要是連女朋友都不是,那他可就陷得太深啦。」說完還似有若無地歎了口氣。

佘尚辰忙著臉紅,斥責姚麥麗多嘴,沒有注意到她表情的變化,但是於曼文注意到了,說來她似乎總會注意這些無關緊要的東西,一個神情、一聲歎氣。

但僅僅是那樣一個瞬間,又會在她的腦中揮之不去,她想姚麥麗這微乎其微的歎氣,跟佘尚辰那一瞬的神情一樣,都會成為她心中定格的畫面。

「尚辰哥,現在幾點了?」姚麥麗問。

佘尚辰習慣性地抬起手臂,那裡卻沒有表了,只剩下一個白印子,他愣了愣,又掏出手機來看。

姚麥麗又笑了,很無奈的樣子,「你看你,你二十五歲生日,我存了好久的錢買禮物給你,轉眼就被你丟了,看那裡空空的真讓人難過,不然我再補一隻給你啊?」

佘尚辰看了看於曼文,又對姚麥麗說:「不用。」

因為時間太晚,姚麥麗堅持要回飯店了,佘尚辰也不留她,倒是於曼文將姚麥麗攔下,說什麼也不讓她自己回去。

「這麼晚了,怎麼能讓你自己回去,萬一迷路怎麼辦、被搶劫了怎麼辦?一定要叫佘尚辰送你才行。」

「沒關係啦,這裡的治安比紐約好多了,而且我會叫出租車,不會迷路的。」姚麥麗拒絕,「尚辰哥上班已經很累了,下班了還要陪我逛,一定已經很累了,怎麼好意思打擾你。」

「算什麼打擾,都說我們只是同事了,我只是來這邊串門子而已,你走了,我也要走了。」於曼文堅持要讓佘尚辰送姚麥麗回飯店,並且願意把自己的車借給他開。

姚麥麗怎麼也拒絕不了,佘尚辰也只能從命。

他們一起出門,取完車後,佘尚辰送姚麥麗回去,而於曼文也慢慢地往自己家走去。

說什麼怕打擾他們,但如果她不去的話,姚麥麗還會回飯店嗎?於曼文制止不了自己想這個問題,越想越覺得悲涼,怎麼自己好像第三者一樣?

一般剛剛分手的情侶,會因為擔心對方一個人在異鄉會寂寞,就跑過來看嗎?兩個人還能熱絡地逛街聊天,大半夜還能邀到自己家作客?不管怎麼看,都像是因為距離問題不得不被拆散的兩個人,其實對彼此都還留有很深的感情,只是等待一個舊情復燃的機會,他們兩家人關係又那麼深,就更不可能說斷就斷。

怎麼看都是她突然出現,破壞了他們舊情復燃的機會吧,如果她沒有突然出現,他們今晚會怎樣度過呢?如果沒有她這個「女朋友」的身份,他們三個人一起說話時是不是就能少些尷尬?

當姚麥麗歎息著說送他的禮物被他弄丟時,他臉上的表情是慚愧嗎?因為不是被弄丟了,而是為了幫她解圍就拱手送了出去,換回來的卻是只女表,因為太慚愧,所以連實情都沒敢告訴她,怕她知道了會討厭他,不會再對他哥哥長、哥哥短的叫嗎?

於曼文止不住自己的胡思亂想,她越想頭越痛,頭越痛心就越痛,最後整個人都痛,痛得連路都走不動了。

他們兩人都有著明確的定位,那對自己而言這算是怎麼回事呢?

隔天,於曼文無精打采地去上班,剛下樓就看到佘尚辰拿著車鑰匙,神采奕奕地在車子邊等著她,自從她榮升「女朋友」後,司機就變成了他,這是他表示當他女朋友好處多多的其中一項。

他怎麼整個人顯得這麼雀躍呢?於曼文彷彿能看到他豎起的兩隻耳朵和身後搖來搖去的尾巴,一雙細長的眼睛裡此時閃燦著小狗渴望食物時的光芒,簡單來說就是有所求。

「怎麼樣?昨天睡得好嗎?」佘尚辰慇勤地替她開車門,繼續用那閃亮的眼睛看她。

拜託,她也很想配合他,但他不說,她真的不知道他想聽什麼啊。

於曼文點點頭,她可不想讓他知道實際上她昨天整夜都在打掃,為家裡進行了一場大掃除,就是沒心思睡覺,怕一閒下來又會想太多不必要的事。

「睡得還好?看你眼眶紅紅的,不如今天一起去吃早餐吧,我知道一家還不錯的清粥小菜。」

無事獻慇勤,搞得她大清早全身發冷,太不自在了,於曼文歎了口氣,「拜託,你有什麼事直接問不行嗎?」

他想問,他當然想問啊,佘尚辰特地提前半小時等在她家樓下,渴望著在她出來時,見到她滿臉嬌羞扭捏又開心的樣子。

因為昨天姚麥麗不是跟她說了嗎,以後他就要托給她照顧了啊,雖然她當時死不承認他們的關係,但他知道她一向如此,不習慣在不熟的人面前表現出小女人嬌羞的一面,其實心裡一定害羞死了吧?

而且她也知道他總是對自己的朋友提起她的事了,今天他就是特地等著她投懷送抱的,結果她怎麼黑著一張臉,這讓他怎麼問得出「你現在是不是知道你在我心裡很重要了」這樣的話?

兩人坐在車裡,一路無語。

「你覺得麥麗怎麼樣?」佘尚辰突然開口問。

說真的,他開口第一句問的就是姚麥麗的事,讓於曼文心口一跳,卻又有點意料之中的感覺,「不錯啊,一看就是有家教、有涵養、懂事理的好女人,而且人又漂亮可愛溫柔,我想沒有人會不想跟她做朋友。」她說的也是實情,但這實情從自己口中說出來,卻又加倍刺傷了自己。

佘尚辰點點頭,「你說的對,而且她對我來說是很重要的人,你知道嗎?」

於曼文本來就很痛的心又被他狠狠地擠壓了一下,她咬著牙,讓自己的聲調顯得很無所謂,「當然,你們從小一起長大,對彼此的事無所不知。」

嗯,看來她很明白嘛,首先她也肯定了姚麥麗的為人,而後她又肯定了他們之間的親密關係,以姚麥麗對他的瞭解,加上她是不會說客套話的那種人,於曼文該知道姚麥麗說出的話份量有多重了吧?那不是朋友間的玩笑,是家人對她的囑托啊。

姚麥麗可是已經把他交給於曼文了,這小女人怎麼還是一點反應也沒有?

「你到底想說什麼?」於曼文有點不耐煩了。

佘尚辰咳了一聲,她這算是明知故問嗎,「那你對我們的事怎麼看?」

怎麼看,他的意思是既然她已經親眼見到了姚麥麗,知道她是一個多麼嬌小可人的女人,又知道他們的感情其實還很深,所以問她怎麼看嗎?看她要不要自覺一點知難而退,給大家都留點面子,不要鬧到撕破臉,好像她真的成了第三者一樣。

哼,他總算是後悔當初一時衝動之下跟她交往了吧?於曼文因自己早就猜到而得意,得意得她都要大笑出來了。

「我們的事,我們能有什麼事?」於曼文對他一笑,「我一直都覺得我們的事本來就是個笑話,還是早點結束的好。」

看她多麼大方,主動成全他和他的芭比娃娃,本來就是他逼著她做他女朋友的,她可沒那個興趣,如今有這機會總算能解脫了,以為她會對他死纏爛打嗎?想太多了吧,那樣好像真的很稀罕他、捨不得他一樣,她才不會。

佘尚辰找了個機會把車停在路邊,臉上是疑惑的神情,有些不相信自己聽到的,是不是他逼得太緊,一直讓她作出承諾,她害怕了?他知道自己的進度似乎有點快,但他們一直相處得不錯不是嗎?

「笑話,這怎麼能是笑話呢?我對你是真心的。」他說。

於曼文無所謂的一笑,「對哦,不是笑話,是誤會才對,我知道你只是在最失意的時候,從我身上看到了姚麥麗的影子,要說對我是真心,當然那也算是真心。」

難道不是嗎?因為她跟姚麥麗的喜好是那麼相同,他送給她的第一個HelloKitty本來就是買給姚麥麗的。

於曼文故意說些自虐的話,這樣她就能時刻提醒自己的位置是多麼尷尬可笑,告訴自己這個男人真的沒什麼好留戀的,「放心吧,我不會跟別人說我們之間這場誤會的,以前不會、以後也不會,你過你的日子,我有我的生活,兩不相欠不是很好?」

如果他是怕自己的形象會因此受損,他大可放心,因為她連提起他的興致都沒有,從今往後,她不會再提到他、想到他。

她自說自話說得很高興,可是她到底在說些什麼,還兩不相欠?

「曼文,麥麗的確是我的前女友,但我們之間已經不可能了。」佘尚辰有些憂傷,而這種憂傷在於曼文看來,總是在提到姚麥麗時才會出現。

不管他們可能還是不可能,她都不會再要他這個男朋友了,於曼文低低地垂下了眼簾,她不要當他心中的替補,不要當他心中的第二,如果他心裡最重要的那個人不是她,那麼他跟誰在一起都與她無關。

到底是誰不在乎?又是誰在懵懵懂懂中被人牽著鼻子,走入了情網的最深處?然後他鬆手了,她卻再也找不到回來的路。

「佘尚辰,跟你在一起好累,我已經膩了。」她說,不再強顏歡笑,而是露出了一個、疲憊而無奈的笑容。

佘尚辰看著她,久久說不出話。

感情的事在她心裡的定義是很簡單的,她喜歡一個人,那個人也喜歡她,於是他們在一起,她知道他不會離開自己,而自己也會全心全意對他好,就這樣過了一輩子。

她一直都認為,想找個男朋友是比拉客戶更容易的事,但佘尚辰還是不行,他是一張寫滿了人名的紙張,無論她怎麼用更濃的顏色將自己的名字覆蓋在上面,離他最近的都還是別人。

她跟他的生活差得太遠,跟他在一起的時間越長,她的心就越是不安,這樣讓人提心吊膽的戀愛,她不要。

「喂,最近大家是怎麼了,怎麼都在申請外出啊?」業務部裡一個菜鳥問。

「別廢話,趕快工作!」有人喝斥。

「可是這兩天也沒什麼事做啊,大家都在忙些什麼啊?」

「沒事做也要假裝很忙啊,沒有被批准外出而留在辦公室裡的人,只有這樣才能生存下去,你不懂嗎?」

「你真是有夠遲鈍的,」第三個人加入談話,向一個方向偷偷撇了撇嘴,「看看那邊就明白了。」

那邊離他們最近的辦公室裡,女人看似與平常無異,聚精會神地做著她的事情,但是高嶺之花的冷艷和真正的冰冷如霜還是有一點區別的,以前看她辦公是件讓人賞心悅目的事,而如今只是向那邊看上一眼就覺得週身發冷。

而經理辦公室裡,透過玻璃窗可以看到男人好看的臉都快迸出裂痕了,如今誰進了辦公室就像入了修羅殿,男人的一個眼神就能把人從內到外燒成灰燼,讓人懷疑他們公司此時是否正面臨被收購的命運。

業務部內,冰火兩重天的境遇折磨著所有員工,聰明點的就加倍努力工作,努力到不用被他們兩個叫去問話的地步,運氣好一點的就能外出跑業務,以前是人人喊苦的差事,現在卻那麼讓人羨慕。

主任和經理是發生什麼事了?不管他們表現得再正常,那股駭人的氣場是掩蓋不住的,所以說辦公室戀情絕對要禁止,尤其是主管之間的,不然受苦的只有他們這些小職員。

關於兩人八卦的種種猜測在公司裡蔓延開來,什麼都有,其中一條在幾天之後傳到了佘尚辰的耳朵裡,那就是於曼文劈腿了。

有人說是劈腿,有人說於曼文和佘尚辰根本沒在一起過,都是大家在亂猜,因為於曼文是有男朋友的,他們看到於曼文和一個高大英俊的男人挽手逛街,那親密的樣子肯定是情侶無疑。

這樣的話就算佘尚辰不想聽,也會自動傳到他的耳朵裡,但是對於這種謠言,他是一個字都不信的,甚至沒有放在心上。

首先那些人不知道,光說於曼文和一個高大英俊的男人親密地在一起,這一點本身來講就是很可笑的,他無暇去理那些謠言,別人怎麼說是他們的事,他關心的是於曼文她是怎麼想的。

他以為她多少是有些喜歡他的,難道真的只是自己的錯覺?難道就真如她所說,他們間的所有事情都只是他一廂情願的逼迫,沒有一分是她的本意?她可知道,當她輕飄飄地說出這樣殘忍的話時,他有多受傷?

而之後她也對他一樣冰冷,拒他於千里之外,真是看他一眼都嫌麻煩,這讓他找不到機會與她深談,而面對她那樣不屑的態度,他又怎麼可能拉著她、與她糾纏,但他們再繼續這樣互相無視下去,時間久了不就真的成陌路人了,他長久以來的努力不就真的要化成泡影了?

他不知道該拿她怎麼辦,怕做得過了惹她厭煩,又怕不夠努力讓她跑掉,他不是大情聖,拿捏不好曖昧的尺度,他只是想讓她接受自己而已,怎麼會這麼難?而過幾天他又要去美國一趟,到時候起碼要離開五天,五天都見不到她,等他回來,他們間的距離會不會真成了遙不可及?

就在這樣的煎熬中,佘尚辰抓不到與於曼文好好談話的機會,只能眼看著寶貴的時間一天天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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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離佘尚辰出國的日子越來越近,他趁假日的時候去購物中心買東西,選好了禮物正要離開,不遠處一對高挑的身影吸引了他的注意。

並不是他成心要往那裡看,在人群中總會有人絲毫不起眼,總會有人自然地成為他人的焦點,那兩個人就屬於後者,不只他,購物中心中的許多人都下意識向他們投去目光。

因為他們是那樣地引人注目,尤其那男人像是從男士香水廣告裡走出來的模特兒一樣,年紀看起來約四十多歲,正是身為一個男人最有魅力的階段,而他保養得又那麼好,穿著時尚年輕的衣服,但與他一點違和感都沒有,所以即使旁邊的女人明明比他年輕許多,但兩人走在一起依然是說不出的和諧與亮眼。

那個女人佘尚辰再熟悉不過,她的穿著打扮與平常沒有什麼區別,區別在於她臉上的表情,他上一次看到她這樣開心已經是什麼時候的事了?

佘尚辰跟其它在看他們的人不太一樣,那些人是用羨慕或讚歎的目光瞧他們,而他是雙眼冒火地盯著那兩個人。

原來公司裡的人在傳的事情並不是子虛烏有,已經有很多人在他之前看到他們在一起了,一來這說明他們在一起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而他從來沒聽於曼文說過,她還有位這麼搶眼的朋友。

二來也說明了他們兩個總是經常像這樣一起逛街,他看到於曼文親暱地挽住對方的手臂,心裡的郁氣就足以讓他吐出三公升的鮮血,她可從沒對自己如此不見外過,連在公司裡說話她都不許他貼得太近,如今卻主動挽著其它男人的手臂,張揚地到處玩樂。

只見他們兩個停駐在賣金飾的專櫃,於曼文興奮地指著什麼,看著旁邊的男人笑,那男人也笑,寵溺地看著她,隨後就要掏錢,又被於曼文攔了下來,她鼓起的嘴似乎是在撒嬌,責備那男人什麼東西都要買,而她只是想看看而已。

這不是一對正在熱戀中的情侶還能是什麼?佘尚辰想不到別的可能,但他又沒辦法說服自己,他仍相信於曼文不是這種人,她不是對自己說過,她最討厭像他這種身材高大、相貌出眾,一看就很有女人緣的人嗎?她不是喜歡那種矮矮胖胖、像哆啦A夢一樣可以由著她捏捏抱抱,打架都打不贏她的男人嗎?

那他眼前看到的算什麼?那個男人哪裡像哆啦A夢了?她根本是樂得被對方捏捏抱抱吧,說到底她根本不是不喜歡他這型的男人,只是不喜歡他這個男人而已,換成是別人就一點問題都沒有。

「先生,你的東西掉了。」旁邊的專櫃小姐提醒他,「還有你的臉色不太好,不要緊嗎?」

佘尚辰回過神來,搖了搖頭,撿起不知什麼時候脫手的袋子,他臉色不好不是件正常的事嗎?

他一直以為他們之間的問題只是他做得還不夠好而已,只要他找到正確的方法,事情就迎刃而解了,這麼看來他是在自欺欺人,並不是她嘴硬,是她真的覺得他很煩,她早就有了心上人,又怕明確地告訴他會打擊到他,所以就藉姚麥麗為由,順勢將他推得遠遠的。

佘尚辰無法停止自己越發陰暗的推測,如果真是那樣,那他還真是自作多情到離譜的地步,明明她已經有了心上人,他還強行霸佔了她,還自負地要對她負責……

可能是他在這邊像根電線桿一樣杵得太久,也可能是剛才專櫃小姐的提醒讓人注意到了這邊,不過最有可能的是他熾熱得要吃人的視線終於傳達到她身上,總之於曼文看到了他,兩個人像馬路兩邊的電線桿遙遙對望,卻是誰也沒有要接近的意思。

終於還是佘尚辰邁開了第一步,他朝她走去,不善的眼光卻放在她旁邊的男人身上,離近了看還是讓人找不出一點瑕疵的男人,讓同為男性的他都要心生嫉妒的男人,如果是這樣的人……

「這麼巧,你也來看電影嗎?」於曼文對他揚唇一笑,很開朗的樣子。

但他知道她的笑容是假的,她真實的笑容如今已經不再屬於他了,他揚了揚手中的袋子,「來給麥麗買禮物。」他是故意提到那個名字的。

但她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只是挑了挑眉說:「你會幫女人挑禮物嗎?要不要我來幫忙出主意?」

「是送給她的訂婚禮物,有什麼可精挑細選?」他苦笑,總不能人家求婚他送戒指過去吧,跟她賭這種氣真是沒意義,佘尚辰說:「下周我要去美國參加她的訂婚儀式,你已經聽說了吧?」

她點頭,他請了一周特休假的事,整個辦公室都知道,只是她不曉得他是要去參加姚麥麗的訂婚儀式,她要訂婚了、要成為別人的妻子了,他……很難過吧?

如果姚麥麗來時沒有她這個所謂的女朋友,他們是否會說些不一樣的話,然後她也就不會回去跟別人訂婚了?

看佘尚辰臉上難掩的疲憊與痛苦,像只落敗的狗,她沒見過意氣風發的他露出這樣的表情。

「這位是?」佘尚辰看著她旁邊的男人問。

還沒等那人張口,於曼文又貼近了那人一些,挽著那人手臂的手又緊了緊,恨不得把自己融進他身體裡一樣。

「我們是來看電影的。」她說,親密感不用明說,他們看的是情侶場。

「是嗎?」佘尚辰的眼皮跳了一下,「原來你也會看這種正常的電影,我以為你都只窩在家看動畫,看來你現在終於不再抱著那些絨毛玩具作夢了。」

於曼文臉色一變,不知是因為羞還是怒。

好吧,他讓她在喜歡的人面前丟臉了是不是?他有點壞,但看她怒視著自己,也比她無視自己要好一點,雖然他還是不會開心,只會讓自己的心更痛。

佘尚辰沒有再多說什麼,他覺得自己不應該再繼續打擾別人約會。

佘尚辰走後,於曼文身邊的男人對她笑了笑,「看來那人很瞭解你啊,這麼說來他就是你突然發神經要看什麼傷感愛情片的原因?」

「你不要多嘴。」於曼文怒氣沖沖,「別忘了你答應過我的,什麼都隨我、要讓我高興,並且什麼都不會問。」

「是是是,哎,大老遠被你叫來,結果就是這種待遇。」男人抱怨,卻不是真的生氣,「不過你眼光還不錯啊,那個男人跟我想像中你會看上的人……呃,有點不一樣,還滿優秀的樣子,而且我看他好像快氣瘋了,這樣真的好嗎?」

他快氣瘋了?才怪,他現在哪還有心思顧得上她啊。

「他好像很在意你哦。」

「他才不在意我。」於曼文接得很快,但隨後又沒了自信,「起碼不是最在乎我……」

「哦?」

「他最在乎的人永遠都不是我,我在他心中只是個替代品、備胎而已,所以我不要他了,是我不要他的。」

「那當然,我的女兒又聰明又漂亮,能甩掉他是那男人的福氣。」男人哈哈大笑,完全不顧他俊美的形象。

於曼文瞥了他一眼,沒空跟這個老男人鬥嘴。

是嗎?他這次是要回美國啊,要去那麼久,要去見他的麥麗妹妹,看著她嫁人,他真的受得了嗎?

這一天於曼文請假沒來上班,隔天就是佘尚辰坐飛機去美國的日子,這一天他自從到了公司看不見於曼文就一直黑著臉。

以前起碼還裝一下,只是看人的眼神有點可怕而已,這次連裝都省了,黑著臉的佘尚辰比眼神狠毒的佘尚辰還要可怕一百倍,一大早業務部就鴉雀無聲,人很多卻有如死一般的寂靜。

打破這片寂靜的,是九點左右有個男人來到了業務部辦公室。

那個男人就像黑暗世界出現的一道彩虹,雖然業務部裡都是些男人,但突然見到一個衣著光鮮、像從電視裡走出來的男人從天而降,還是會興奮起來的,尤其在這樣壓抑的環境下,大家都很熱心地問他是誰、來做什麼。

「請問你們經理在嗎?」於敬宇顯得很客氣。

一聽到他要找的人,所有簇擁到他身前熱心接待的人頓時面無血色,統一後退了一步,好像他是什麼危險人物一樣。

「我們經理很忙的,請問你有預約嗎?」其中一個人反應過來,平常過種工作都是交由於曼文做的。

「沒有,我是來替於曼文請假的。」於敬宇笑了笑,讓人不忍拒絕。

頓時所有人的眼睛又都亮了,大家好奇地打量這個男人,無聲地傳遞著眼色。

「請假這種事不用找經理啦。」有人說。

「讓他進來。」一個聲音在眾人身後響起,引得人頭皮發麻。

站在經理辦公室門外,佘尚辰無視其它人,像是個等待決鬥的勇士,而那間辦公室自然就成了決鬥場。

來到辦公室裡,佘尚辰高傲地坐在辦公桌後,於敬宇安靜地站在辦公桌前對他笑,笑什麼笑,讓人怪不舒服的。

「她早上已經打過電話請假了,你特地來這就是為了說這件事?」平常佘尚辰對於不認識的人,態度是不會這麼惡劣的,但此時他覺得自己惡劣得有理。

「我覺得還是得直接跟你說一聲比較好,她身體很好,不是經常生病的。」聽出自己不是很受歡迎,於敬宇也不急。

他是在顯示他們認識的時間比他認為的還要久嗎?佘尚辰瞪瞭解敬宇一眼,冷笑說:「這裡又不是幼兒園,有人生病了還要監護人親自來請假,我看你是關心過度了。」

「對她多過度關心也不算過分啊。」於敬宇也笑。

兩個人像是關係多好一樣,笑得辦公室外的人一個個冷汗直流,都在商量要不要打電話先叫救護車,待會可能會發生血案啊。

「你很喜歡曼文嗎?」於敬宇問。

「不比你少。」佘尚辰一點也不含糊,無論什麼人站到他面前問他這個問題,他都不會怕,他怕的只是於曼文不接受自己的情感而已,與其它人對峙贏了又有什麼用?

「真有自信,既然如此,我就送你一樣好東西吧,上次見面太倉促,都沒來得及給你什麼見面禮。」於敬宇說著,掏出一樣東西放在辦公桌上。

佘尚辰不解,那竟然是把鑰匙,看起來像是家門鑰匙。

「什麼意思?」他問。

「你都不問問曼文是得了什麼病才請假的嗎?」於敬宇沒有直接回答他。

「她沒什麼病,只是不想見到我而已。」佘尚辰苦笑,事到如今,他是來向自己炫耀示威的嗎?那他真的成功了。

「沒生病嗎?我看她倒病得很嚴重呢。」於敬宇故意逗他,看佘尚辰的表情凝重了許多,笑道:「如果你沒見過得了相思病的女人是什麼樣的,歡迎你去參觀。」於敬宇瞥了他放在桌上的鑰匙一眼。

佘尚辰疑惑地擰起了眉,對方詭異的笑容總讓他覺得有點不太對勁,事情似乎是有些不太對勁……

「你到底是誰?」他問。

於敬宇故作驚訝地瞪大了眼,「你剛才不是說我是曼文的監護人嗎?我以為你知道呢。」

「什麼?」那種不對勁的感覺正在擴大,佘尚辰產生了十分不祥的預感。

「我就是曼文的監護人啊,雖然說是以前的事……」於敬宇玩夠了,不再跟他賣關子,「我是她爸爸啊。」

佘尚辰高大的身軀從椅子上躐了起來,造成了驚人的視覺效果,椅子因為他用力過猛向後滑出好遠,他看著眼前的男人,臉上一陣紅、一陣白、一陣紫,身上緊繃的肌肉要把衣服都撐開了的感覺。

於敬宇被他那可怕的樣子嚇得太陽穴一跳一跳,有點想要逃跑,突然佘尚辰朝自己而來,風一般地繞過辦公桌站在他面前。

「你……要幹什麼?」

佘尚辰緊繃的嘴角抽動了兩下,似乎是很艱難地張開,臉色難看地說出三個字:「您請坐。」

完了完了,他就是於曼文口中那個外表一級棒、內裡壞到爛掉的爸爸?他怎麼不早說,自己剛才還對他那麼不客氣,他會不會恨自己?天啊,聽於曼文的意思,還以為她跟她爸關係肯定很糟啊,哪能想到他們會手挽手一起逛街。

於敬宇鬆了口氣,好險剛才自己沒跑,不然就太丟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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佘尚辰神情緊張,駭人地盯著他,於敬宇迫於淫威依言坐下,苦笑道:「其實你不用太緊張啦,雖然我是曼文的爸爸,但的確沒做過什麼像父親的事。」

他說他跟於曼文的媽媽很早就在一起了,那時他們還在讀大學就有瞭解曼文,因為當時年紀小,他們都沒有為人父母的覺悟,幾乎每天都在吵架中度過,對小時候的於曼文造成了很多傷害。

後來他們離婚了、人也成熟了,不在一起生活後關係反而變好了,但於敬宇一直對過去對於曼文造成的傷害耿耿於懷,現在也正在想辦法彌補自己的過失,所以當於曼文有天打電話給他,叫他來陪她幾天,他就義無反顧地來了。

後來他發現女兒不開心竟然是為了一個男人,這對於他來說是個好消息,由於自己的原因,於曼文對男人一直沒什麼信心,這點讓他很擔心,他很想弄清楚那個男人是誰,但她閉口不提,稍微問起就跟他發脾氣,正在他苦於套不出什麼話的時候,在購物中心裡遇到了佘尚辰。

同樣身為男人的他當然一眼就看出了兩人的關係,後來聽於曼文說他只是公司的上司而已,他就藉著她請假的機會找到公司來見這位上司了。

「哎,我那個女兒就只會在不開心的時候拿我出氣,卻從來不會跟我說什麼心裡話。」

於敬宇貌似很憂傷地歎了口氣,「為了見到你,我可真是大費周章。」

那他幹嘛不一開始就說明來意?佘尚辰不敢怒更不敢言,站得筆直恭敬地聽著,眼前這男人不是於曼文的男朋友,反而即將成為自己未來的岳父大人……但如此說來,於曼文是故意要在他面前表現得跟其它男人很親密的樣子,那也算是對他的一種拒絕吧。

「你也不要胡思亂想啦,想知道什麼直接去問她不就好了。」於敬宇又瞥了桌上的鑰匙一眼,「曼文叫我出來幫她買巧克力,買不對口味又要挨罵,不如你替我去擋這個槍口?」

「那您……」

於敬宇擺擺手,「別對我那麼恭敬,把人都叫老了,找到你這個癥結所在,我還留在這幹什麼?我也有女朋友在家等著啊,雖然她是我女兒,但馬上就要成為別人的女人了,我也不能老霸佔著不是嗎?」

於敬宇說著起身要走,佘尚辰不明所以。

於敬宇瞧他那一臉傻樣,無奈地搖了搖頭,怎麼看起來越是精明的人,某些地方就越是蠢得讓人心疼呢?年輕真是好啊。

佘尚辰搶先為他打開門,整個辦公室的眼睛瞬間都聚集在那扇門處,只見於敬宇大搖大擺地出來,佘尚辰畢恭畢敬地送出來,還鞠了個躬說,「慢走。」

什麼情況?業務部的人大眼瞪小眼,有說不出的詭異。

於敬宇走後,佘尚辰對著那把躺在桌子上的鑰匙發呆。

中午,於曼文剛沖完澡,門鈴響了起來,她不耐地跑去開門,抱怨她老爸怎麼買個巧克力都這麼慢,肯定是又跑去哪裡玩了。

人家說心情不好的時候,多吃點甜食比較有效,所以她吃光了家裡所有的甜食。

隨著佘尚辰出國的日子一天天臨近,她發現自己越來越逃避去上班,這一刻他明明在這,下一刻他在哪裡、發生什麼,她卻無從得知,自從他出現後,她變得不喜歡上班了,這是件很嚴重的事情,也許她真的該換一份工作,畢竟像她這樣的人,今後陪伴著她的可靠夥伴八成也只剩下工作了吧。

打開門看到的卻是佘尚辰,於曼文一時恍惚,像是腦海中的人跑到了現實中,而不是真實存在的。

「你今天請假了,我是來探病的。」佘尚辰說。

「不用了。」於曼文順手關上門,將那個面無表情的男人隔絕在自己的視線之外。

他怎麼會來?他不用上班嗎?於曼文心思恍惚,仍沒有什麼真實感,對著那扇關上的門發呆。

然後她看著自己家的門被人從外面轉動,又自己打開了,門外面仍是佘尚辰,而他手裡拿的是……她家的鑰匙。

「我不是來探病的,是來送巧克力給你的。」這次他先展示了一下自己手裡的巧克力盒,而後旁若無人地走了進來,關上了門,在她眼前把她家的鑰匙放回了自己的口袋裡,意思是她再把他趕出去,他一樣有法子進來,他這招叫先禮後兵嗎?

天啊,她到底欠了他什麼,他要像個追命鬼一樣,一天都不放過她。

他從她臉上看到了厭惡、看到了無奈,她絕不會知道,他也是拿出了自己畢生的勇氣,要不是她爸爸的默許,他怎麼敢擅自打開她的門。

他在門口站了五分鐘,告訴自己這次一定不一樣,但真的會有所不同嗎?

於曼文隨意地抓了抓頭髮,似乎是服了他了,「果然全世界的男人都是站在一邊的,我就說他這麼久沒回來,一定是有什麼問題。」

「你爸爸他很關心你。」佘尚辰說。

「我知道,我當然知道。」於曼文好像沒處發洩自己的郁氣,一眼看見了他帶來的巧克力,她伸手,他哪敢不給。

她扭頭大刺刺地坐在沙發上,打開盒子像吃餅乾一樣吃起了巧克力,似乎已經放棄了思考。

看她的樣子應該是剛洗完澡,上身只穿著一件很薄的白襯衫,扣子也沒有扣齊,讓人一眼就能看到裡面的粉紅胸罩,還有她胸前那道深深的溝。

即使是跟自己親爸住在一起,她這個樣子……也太沒有忌憚了,不過此時於曼文的腦袋裡有太多的事,已經沒空去管自己的穿著了,佘尚辰杵在一邊看她吃東西,明明是她在吃又甜又膩的東西,覺得口乾舌燥的卻是他。

他想起自己也曾有過那麼一段短暫而幸福的日子,每天晚上厚著臉皮跟她擠在沙發裡,摸摸這、摸摸那,以逗她臉紅為樂,那時她嬌羞的樣子,他不覺得是裝出來的,而他們間到底是什麼發生了改變,竟讓她一下子將自己推得這麼遠?她並沒有別的心上人不是嗎?

「你蹺班不是為了替我爸跑腿的是吧?」也許是甜食真的起了作用,於曼文的心跳穩了些,好吧,既然他找上門來,她倒要看看他要說什麼。

於曼文這副愛理不理的樣子是佘尚辰意料之中的,但他還是灰心地歎了口氣,無法掩蓋內心的失落,她的態度果然還是沒什麼不同。

他頓了一下,說:「曼文,你不開心,我也不開心,不管我做錯了什麼,我都想讓你知道,我不是有意的。」

他不是有意的,她當然知道,但說這些又有什麼用呢?只讓巧克力變得更苦了。

「我明天就要走了,所以我覺得應該來跟你道個別,不然總覺得有些不踏實,你不想見我,但我還是來了。」他思索再三,還是不想就這樣不明不白地離開,短短五天他也會

過得度日如年,他不知道這些話她是不是聽得進去,但只要幾句話也可以,這也算是一個道別。

有道別才有相見,走時不留一語,回來時也只是一個幾天不見的人又再出現,沒有什麼特別、沒有什麼意義,那不就成了陌生人一樣?所以不管她怎樣想他,他都還是要來跟她道別,等他回來時再見到她,也能順理成章地說出「我回來了」這句話,就好像她一直在等他一樣。

於曼文吃著巧克力,對他的話充耳不聞,佘尚辰也不想再打擾她,他說:「就是這樣,我下星期一回來。」說完他把她家的鑰匙放在茶几上,轉身要走。

「等等。」於曼文卻在身後叫住了他。

他這是什麼意思?就這樣而已?她坐不住了。

他轉頭,對她的挽留當然很驚訝,但於曼文出口後又有點後悔,不知該說什麼,兩人一時無語,隔著茶几對望。

「你說了,我不開心,你也不開心。」於曼文有些猶豫,還是問他,「那你這次回美國,對你而言是件開心的事嗎?」

一般來說,能見到自己的家人朋友,自然是開心的吧。

「當然不是,你明知道原因。」佘尚辰看她,放著她在這裡生他的氣,他卻必須離開,一直記掛著她,怎麼可能開心,她是明知故問嗎?

果然如此,於曼文跌坐回沙發上,心中暗笑自己為何要問這麼蠢的問題,她明知道他回去是去參加姚麥麗的訂婚儀式,又怎麼可能開心,對他而言,她這是在他傷口撒鹽吧。

「佘尚辰,我問你,如果再給你一次機會讓你選擇,你還會離開美國來這裡嗎?」如果他不來,他跟姚麥麗就不會分手,她也不會一氣之下嫁給別人,他也就不會如此地不開心了。

「如果?曼文,這世上的事是沒有如果的。」他不知道她為什麼要這麼問,是啊,如果不來這裡、沒遇到她,他的人生軌跡仍會是那樣簡單明瞭,少了許多自己都不瞭解的煩惱,但是他就不會遇見她、認識她了,也就不會發現自己也會為人心動、為人心痛。

「有的,很多事情是可以挽回的,只是你不敢、豁不出去而已……」於曼文喃喃地說著,是不是他的態度太過誠懇,是不是他的語氣太過悲涼,讓她不忍心再折磨他、給他臉色看?

本來他也沒做錯什麼,他只是在不對的時間、不對的地點,認識了她這個不對的人而已,他並非對她不好,只是她的挑副不允許他對自己的好中夾雜著對其他人的思念。

她不甘心,只是不甘心自己不如別人,不甘心自己對於感情本來充滿信心,最後卻發現原來一敗塗地的也是自己。

「曼文,你怎麼哭了?」佘尚辰嚇了一跳,於曼文坐在那,看起來是在放空,眼中卻靜靜地落出了淚。

佘尚辰緊張地過去坐在她旁邊,小心地看著她,眉頭皺了起來,卻也不敢輕易地替她擦去臉頰上的淚水。

「別哭,我不想讓你傷心的。」他的聲音竟帶著些委屈。

看她都把好端端的男人逼到了什麼境地,於曼文好想笑,但怎麼也做不出笑的表情。

他幾次三番地試探她、安慰她,就是不想讓她傷心生氣,她是知道的,感情的事誰又能說得清楚,起碼他喜歡她是真,他也想不到姚麥麗的出現會讓他心中起了那麼大的波瀾吧?他不想對不起她,只是那個人終究不是她,他又能怎樣?

她明白的,如果他真的只是把她當成感情的排遣對象,又怎麼會這麼在乎她的感覺?

所有的事都一團糟,糟的在於他愛得沒那麼深,而她動了感情卻不自知。

總有一個人要退讓,不然就像他說的,他們誰也不會開心,如今他仍能為她這麼緊張,她已經不氣了,就算原先有什麼不甘,現在看到他慌亂的眼神,她已經不想再讓自己去恨他了,搞得自己這麼累。

她還是喜歡看他意氣風發的樣子,喜歡看他高高在上的樣子,她不要再見他露出這麼為難的神情,不要再見他傷感地望著遠方,如果他們之間是不可能的,那何不幫他一把,成全他的幸福?如此一來,起碼她能當他一個體面的朋友,而不是他心中永遠虧欠著的一道疤。

「曼文,你在想什麼?」她流著眼淚,雙眼空洞地想著什麼想出了神,她這樣子讓他好不安。

於曼文像是聽到了他的喚聲,突然扭頭看他,佘尚辰想問她些什麼,她卻在此時對他露出了一個嫵媚的笑容,害他心跳差點停了,雖然嫵媚但又有些淒涼,望著她,他心裡空洞洞的,全身肌肉卻下意識地繃緊。

「曼文?」

「噓。」她做出一個噤聲的動作,隨之整個人撲向他,雙手沒來由地死死環住他的脖子抱住他,強勢地以唇貼上他的唇,送出自己略帶淒涼的吻。

佘尚辰的腦中蹦出一連串的驚歎號。

她那柔軟的身體緊貼著他,胸前的柔軟若隱若現,在他懷裡按壓出銷魂的快感,佘尚辰僵硬地接受著這一切,激動又膽怯地不敢碰她。

他摸不著頭腦,而她卻不因此而放棄,反以齒啄咬他的嘴唇,那靈巧的小舌輕點他的唇瓣,更加熱情地貼近他,他像個木頭一樣,腦中一片空白,想思考點什麼,到頭來都是無力。

見他沒有反應,她低低地發出一聲歎息,此時此刻的他怎麼可能再碰她呢,但是她卻不許,這是她最後的自私。

於曼文舔他的下巴、啄他的脖子、咬開他襯衫的扣子,胸前的軟肉則隨著她的動作而移動,在他胸前劃出最真實的波蕩。

佘尚辰深吸口氣,稍微握緊了拳頭,「曼、曼文,你在做什麼?」

「做什麼?我在勾引你啊。」她說得輕鬆,低頭間露出個自嘲的笑。

為了證明自己所言不虛,她的手更是快速滑到他的胯間,碰到那裡明顯的凸起,他的身體和她的手都顫抖了一下,「你是不是想到我們在這裡滾來滾去的那些日子了?」

滾來滾去……佘尚辰吸了口氣,還有山一樣多的事情他搞不明白,但此時不是想那些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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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驚呼中,佘尚辰抱著於曼文離開客廳,只見她整個人騰空而起,進到她的臥室後,他以身體將門撞上,沒有片刻停留,大跨幾步,一鬆手,她人便落在床上。

於曼文頭有點暈暈的,模糊的視線稍微恢復正常後,床邊的他已是赤裸著上身,一雙緊盯著她的眼像是黑暗中鎖定獵物的豹子。

於曼文的喉間癢癢的,「你……倒還挺配合的。」

「嗯。」他竟然應了聲,佘尚辰一條腿跪在床上,突然俯身壓向她,一瞬間他的鼻尖幾乎快碰到她的鼻尖,而他那雙認真深邃的眼正鎖著她,讓她無法動彈,「因為你說你在勾引我不是嗎?」

「所以你就欣然接受了?」他也未免太好說話了吧,她以為還要再費些力氣呢。

「因為你第一次開口說要勾引我。」他毫不猶豫地拉開她的襯衫,解開她粉紅內衣的前扣,她只覺胸前一涼,兩團白花花的軟肉跳了出來。

於曼文低叫一聲,出於本能下意識地去遮掩自己,他的動作比她還快,轉眼間已抓住她的兩隻手腕,壓在她頭頂,「說實話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但如果你想的話,我當然不會拒絕。」

擁抱她、親吻她,這些對他來說都是再渴望不過的事情,如今她不明原因地想讓他抱她,是不是說明她其實對他是有些不捨的?

將臉埋在她兩團酥軟而彈性十足的雙乳之間,嗔著她乳間的香氣,一路舔下,他多希望自己的猜想是對的,不然她為什麼表現得這麼順從?

「啊……」當他輕咬她平坦敏感的小腹時,她不由得細叫出聲。

她不加掩飾而軟綿綿的叫聲讓他鬆開了手,轉而捧起她豐滿的雙乳,他手掌收緊,她的乳肉從他的指縫間溢出,雪白的丘陵被他印出紅色的線條,他手指夾著她的乳尖,大力揉捏推擠她的乳肉,舌頭則在她的肚臍周圍打轉,一圈圈,然後以指尖挑點她小小的肚臍,她進而大口吸氣,小腹亦因這搔癢而收緊,聚集在肺部的氧氣讓她的胸更加高聳,彷彿在迎合著他手掌的按壓。

「今天的你好像特別有感覺。」

他留戀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膚,她的順從總讓他心中有些小小的不安,但她的身體因他的撫摸抹上了一層魅惑的粉紅,肉眼看不出來的毛孔亦滲出香甜的細汗,絲毫看不出她有勉強自己的痕跡,一切的反應都是那麼自然,就像是她真的在渴望著他,如他此時的心境一樣。

「你也一樣啊。」他在她身上點了把火,她是想勾引他的,但他這樣霸道熾熱的動作,讓她幾乎忘記最初的初衷,而完全沉溺在他的愛撫中,「為什麼這麼賣力?因為我想要?因為我會開心嗎?」

她的乳肉又酸又脹,在他大力的揉捏下像是要爆炸一樣,就在那被掠奪的痛苦中,快感也夾雜其中,他壞心地夾緊兩指,搓弄她的乳肉,他的動作比往常都要狂野得多,在她看來這更像是種賣力的討好。

他揪起她的乳肉,她悶聲咬緊了牙,「好痛。」

而自己竟然會因為這疼痛而更有感覺,會因為他這粗暴的動作全身搔癢,等那疼痛過後是更大一波的空虛,快要將她掏空了。

「因為你想要,因為你會開心。」他摸著她的頭髮,他摸她頭的動作倒是始終如一的溫柔,「對不起,我弄痛你了。」他沙啞地說著,隨之搬動她的腿。

是嗎?因為她會開心,所以他才如此配合她的需求,這算是對她的一種補償嗎?於曼文低頭看他,只見佘尚辰把她的熱褲丟在地上,而他跪在她的腿間,拉開了自己長褲的拉煉,那盤著青筋的巨龍從那窄小的空間一蹦而出,直挺挺地宣告著自己的危險性。

她輕呼,因躍然出現在自己眼前的巨物而顫抖,下意識地夾緊雙腿,才發現她的腿在他的身體兩側,她那只著內褲的私密處正在他眼前大開。

就算他們對彼此的身體並不算陌生,就算這本就是她的本意,但在大白天做出這麼大膽的動作,她還是會覺得不好意思。

「你在害羞嗎?曼文。」他像是故意逗她,她越是臉紅,他越是張揚地握著自己的分身展示給她看。

「誰會害羞。」她嘴硬,但因為剛才哭過,眼圈此時仍濕潤著,加上他粗暴的舉動弄得她全身著了火一樣的透著燥熱的氣,那模樣配著她的倔強,在他看來反倒更顯楚楚可憐,成了另一種誘惑。

「但是我就是喜歡看你害羞的樣子,那麼可愛、讓人心動。」

於曼文不知他這是對她的安慰還是什麼,在見過姚麥麗後他還誇她可愛,這不是在諷刺她嗎?還是說在床上他對女人都是這一套說辭?

但說出這句話的人畢竟是他,光是他的聲音就能讓她全身不安的躁動,自己的白色絲質內褲因體內泌出的愛液,與下身緊貼在一起,將她私密處的輪廓明顯地勾勒出來。

她不敢去看他的表情,而佘尚辰的確看到了,他喉頭乾澀,被汗水覆蓋的背脊僵硬地緊繃,下腹部那團灼熱讓他全身發痛,痛到神經都要迸裂。

「你看夠了沒?」她真的好丟臉,明明是自己先去引誘他的,結果自己卻變得更加不能自持,她體內灼熱的愛液在他的注視下不斷地向外淌出,因雙腿無法合起的空虛只能以愛液來填補,卻無濟於事。

他的手指隔著絲質內褲輕輕地自她身下劃過,她口中逸出一聲喘息,乳尖劇烈地一顫。

佘尚辰邪惡地將手伸到她面前,那手指間沾著透明的晶瑩液體,「曼文,你真的很想要我嗎?」

天啊,事到如今他還在說些什麼!

他用那手指自她的鎖骨滑向她的小腹,在她身上留下一條晶瑩的絲路,他將她的內褲向一邊撥開,他的眼神深沉到她看不到其中的情緒,她感到害怕,但那是她熟悉的緊張感,每一次他蓄勢待發,那眼神都像能看進她的心裡。

此時他那粗壯挺立的下身充滿了張揚的威脅與霸道,說明他已經準備好了。

她內褲下的粉紅花瓣嬌羞地半掩半開,透明的液體散發著誘人的香氣,如花瓣上的朝露,他撥開那濕潤的花瓣,其中收縮的小穴還在不斷地泌出蜜液,他下身又一緊,瞇起了眼。

於曼文媚眼如波,偏在這個節骨眼上給他最後一擊,甚至極大膽地抬起雙腿,「我只要我想要的,何必問那麼多?」

他神情一變,突然抱起她的雪臀,她只覺得身體向下一滑,人已經更加靠向他。

他抱起她的雪臀,將她的下身抬高,迎向他挺立的巨物。

他像是被她激怒了,或者說催眠了,有種不管不顧的氣勢,握住身下那可怕的利器對準她濕潤的花穴,當他的龍首與她的濕潤交合的一瞬間,他身體僵直,恨不得就這樣將她刺穿,但想到她已經很久沒有做過這件事,本來狂暴的動作硬是緩了下來,改為一點一點地推進她密實的身體。

「曼文,為什麼讓我抱你呢?」他的聲音低到自己都聽不真切,她不讓他多問,但他又怎麼可能不問。

他扶住她的腰,額上的汗滴下時,他窄臀一挺,跟著是一聲舒暢的悶哼,伴隨著她的啼叫。

「啊……啊……」於曼文腦中一片混亂,那被巨物填充的快感高漲,他帶來的感覺熟悉而霸道,每次在他進入的瞬間,她都會以為自己就要這麼死掉了。

「好緊。」他全身肌肉繃緊,忍不住低哼,大掌緊扶著她的腰,她那密實的花穴緊緊地包覆著他的分身,又緊密又濕潤,因他如烙鐵般的巨物侵入而不斷升溫,像是要融化般的快感折磨著他們,他稍微抽離,而後又再次推進。

「嗯啊啊……」她抓起床單,「好棒,再用力些。」

於曼文眉頭擰起,腰也不自然地扭了起來,那種過度的飽脹感確實很讓人難過,她表現得大膽、表現得放蕩,要讓他忽略她那點小小的不適,要與他來一次瘋狂、不計後果的歡愛。

這是她留給自己最後的禮物,她終解決心大度,但在那之前總要容許她發洩一下小小的自私,此番過後,他是別人的男人,與她再也沒有瓜葛,所以此時讓她淪陷在這虛假的、她逼來的甜蜜中也好。

這樣的言語對佘尚辰來說自然如催情劑一般,抓緊她的身體向自己迎來,接著又是大力地一挺。

「啊!」她本能地弓起腰,仰頭高叫。

他的每一次抽送都帶出她體內的愛液,漸漸地他加快速度,更快也更深,讓自己的分身完全與她融合在一起,他的每一次摩擦都在她體內激出火花,她酸張的小腹被他融化,力氣遠離了自己的身體,連骨頭都融化掉了。

「啊……哈啊……嗯嗯……」讓她就此沉迷。

「曼文,你快樂嗎?我讓你滿足了嗎?」他將她的雙腿架在自己肩膀上,開始大力抽送,「聽到了嗎?這裡的水聲都是從你身體裡發出的,我讓你滿意了嗎?」

「啊……笨……」笨蛋。

佘尚辰壓向她,以便更深地進入,同時抓起她兩邊亂晃的乳肉,於曼文混亂地搖頭,只能將腿無力地掛在他肩上,任自己的身體被他玩弄,她嬌喘著,口中逸出淫蕩的叫聲,雙目因快慰而濕潤,玫瑰色的身體只為他一個人綻放。

感受到她雙腿開始用力地收緊,環住他的脖子,身體也更熱情地咬住他的分身,大膽而貪婪地吸吮他甦醒的巨龍,佘尚辰不可自持地掐住她硬實如櫻的乳尖,加快下身的抽送。

她平常都對他好冷淡,此時又對他如此熱情,她總是在跟他鬧彆扭,此時卻又是如此地順從,這一切都讓他心中隱隱地覺得有些不對,但他想不出究竟是哪裡不對,她要他,這能算是不對嗎?

「不要不要,我快不行了……啊啊……」在她快達到頂點的一瞬間,她卻突然一把推開了他,讓人懷疑她哪來那麼大的力氣。

佘尚辰緊繃的慾望飽脹著,快要爆炸,但他的眼神又是那麼可憐,默默地看著她,不敢有所反應,高潮在即而突然面臨空虛,於曼文也不比他輕鬆多少,她全身癱軟,雙腿下意識地互相摩擦,但他那可憐兮兮的樣子卻還是讓她笑了出來,她並不是在拒絕他啊。

於是她側過身趴在床上,嫵媚誘人的身體摩擦著皺成一團的床單,那透出慾望的雙眼魅惑著,渴望地望著他。

他胯下那挺立的巨物上滿是她體內晶瑩的液體,加上她刻意又見效得不得了的誘惑,佘尚辰覺得自己這是被玩弄了。

「別想這麼簡單就結束了。」她說。

於曼文看似慵懶地動了動,其實已經用盡了身體最後的力量,她輕咬下唇,說明內心還是有些掙扎的,但最後還是下定了決心,高高抬起了一條腿,將腿間的風景主動曝露給他,「這次是不一樣的,別以為簡簡單單應付一下就可以了。」

天啊,誰在應付她啊,佘尚辰腦中像有顆原子彈騰空而起,他一把抓住她抬起的腳踝,不客氣地用蠻力再將之抬得高高的,將自己熾熱的分身重新與她相抵,一個低吼,挺腰將自己再次全數沒入她的身體中。

「啊!」更深的交融、更真實的撞擊,這一切就像是她正緊緊地將他抱在懷裡,揉進身體裡。

於曼文忘情地高叫,佘尚辰同樣大汗淋漓,同時有節奏地抽送,讓她最大程度地感受到自己,真切地記下他的給予。

「這樣又如何呢?是不是很舒服?」他一次比一次賣力地挺入。

「嗯……嗯……啊,好厲害。」她顫成一團,那即將抵達頂端的快感再次襲來,讓她再也無法思考別的,「好舒服,再強一點,好棒……嗯啊啊啊……」

感覺到她的激動,他的忍耐也達到極限,胯下聚集的熱流在他一個強力的抽送中傾瀉而出,他窄臀一緊,她在高潮中快慰地高叫,顫動的花穴接受了他的一切。

一切就像是場突如其來的夢,看著床上餘韻尚在的於曼文,佘尚辰久久不能回神。

「在看什麼?」於曼文疲憊地看他傻愣愣的臉,嘴角擠出一絲笑意。

是後悔了、覺得被侮辱了嗎?就這樣被個欲女當成了發洩的工具一般,如他一般的大男人必定覺得受辱了吧。

「看你。」他說得直接。

「那就看吧。」她又躺回去,十分安逸的樣子。

他這時候會怨她,但總有一天要感激她的,所以她才不怕他看,她由著佘尚辰看,一直看、一直看,像是要看到天荒地老,但天荒地老畢竟是不存在的,於曼文覺得是時候打破這沉寂了。

「我準備了禮物給你。」她說。

「什麼?」佘尚辰瞧她瞧得出神,沒有反應過來。

「確切說是給麥麗的禮物,就放在那邊的桌子上,你走的時候一起帶去。」於曼文指了指一邊的床頭櫃,那上面有一個四四方方、已經精心包好的盒子。

其實這份禮物她已經準備了好久,一直想要給他,又一直不甘心給他,就這樣放到了今天,而今天他卻送上了門來,消了她的氣,讓她心甘情願送上這份禮,所以說該是他的東西早晚都是他的,而不會是別人的。

佘尚辰雖然覺得有些古怪,還是代姚麥麗跟她說了謝謝。

「你知道嗎?」於曼文難得心平氣和地看著他、跟他說話,真像是認識了許多年能說些交心話的朋友,「人呢最騙不了的就是自己的感情,與其讓自己憋著悶著,不如說出來,可能是不計後果的事,但圖個心裡舒坦,給自己一個交代。」

佘尚辰看她,點了點頭說:「我一直都是這麼做的。」

真的嗎?那就好,於曼文笑了,喜歡誰就該大聲地說出來,她能說出這種話卻未必做得出,從這點來說她真該羨慕他,看來也就不必再擔心他了,這樣就好。

雖然於曼文說的話有點奇怪,但她又肯讓他抱了,這似乎是個好兆頭,佘尚辰以此鼓勵自己,搭上了飛往美國的飛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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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4-24 06:58:47
一路上他都在想回來的時候該給她帶什麼禮物,反正他有的是時間,可以慢慢想、慢慢挑。

但事實卻不如人們所憧憬的那樣美好,在佘尚辰到了美國的第二天,他就心急地打電話訂回程的機票了,這還得從姚麥麗打開於曼文送給她的訂婚禮物說起。

那天姚麥麗特地帶了她的未婚夫來見他,本來氣氛很好,他送給他們的訂婚禮物是件天使的水晶擺飾,姚麥麗開心地收下了,當打開於曼文托他帶來的禮物時,姚麥麗笑得更開心了。

「不愧是曼文,知道我喜歡什麼。」姚麥麗從盒子裡拿出那只HelloKitty的陶瓷撲滿時,佘尚辰的臉都黑了。

隨後姚麥麗還從放禮物的盒子裡發現了一張便條紙,看過之後她的臉也黑了,有些尷尬地把那張便條紙給了佘尚辰。

那張紙條上當然是於曼文的字,意思大概是說這撲滿本來是他買給姚麥麗的,但由於她這個「意外」出現,這份禮物沒有送達它原本的主人那裡,同時他們間也產生了些不必要的隔閡,但現在禮物物歸原主,而一切也都來得及,只要直面自己心裡真正愛的那個人,沒什麼事情是挽回不了的,然後她還說了加油,並送上了祝福。

幸虧姚麥麗的未婚夫看不懂中文,這是他們最為慶幸的事情。

「尚辰哥,這是什麼意思啊?呃,你別瞪我,我什麼都不知道。」說到最後,姚麥麗都要嚇哭了,「尚辰哥你這樣子好可怕啊,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啊。」

「我當然相信你什麼都不知道。」佘尚辰默默地把那張便條紙揉成一團,「因為我也是到現在才搞清楚她偷偷摸摸地在搞些什麼……」

這邊,於曼文剛吃過午飯,坐在桌前對著空蕩蕩的經理辦公室發愣。

這個時候他應該正在美夢之中吧?按美國時間,等他醒來應該就是姚麥麗的訂婚儀式了,不知道儀式是否還能順利舉行,他不會傻乎乎地把她的禮物留到當天才交給她吧,如果儀式結束後姚麥麗才看到,那不就來不及了?

她應該提醒他一下,先把禮物交給對方的。

真是的,他在為他的愛情征戰,她卻在這替他乾著急,於曼文無法設想地球彼岸發生的事,她靜靜地從桌上的數據夾裡抽出信封,那是她已經寫好的辭職信。

她只能專心地想自己的事情,這封辭職信是趁他不在的時候放在他桌上,還是等他回來了再交給他呢?

這個問題她已經想了好幾天,每天看著他的辦公室,似乎都能看到他發現自己的辭職信時,臉上浮現出的表情,但每天看到的表情又都不一樣,有時他是憤怒的,有時他有點無奈,有時是無所謂的,有時又是高興的,到底他看到信時會出現哪種表情?

恍惚之間,於曼文像是真的看到了佘尚辰,他就站在離她不遠的幾步外,沉沉地瞧著她,就像是那天他們相遇,她無禮地叫住他,和那時他的眼神一樣。

於曼文嚇得站了起來,不是錯覺,他真的就在自己面前。

「你……」她舌頭打結說不出話來,眼前的佘尚辰是真實的,他冰冷的眼中有一絲惡意,刺痛了她的心,那痛感不會是假的。

「我在這很久了,是你沒有注意到。」佘尚辰說,表明自己可沒有要嚇她的意思。

他全身都透著疲憊,本該是後天才回來的人,怎麼今天就出現在自己面前?那他不是幾乎沒怎麼休息?於曼文被他的疲憊與憤怒嚇到,有些結巴地問:「是出了什麼狀況嗎?」

她還真對自己的感情問題很用心呢,佘尚辰對於她的關懷只露出了一個冷笑,「能有什麼狀況?他們的訂婚儀式取消了,在你的鼓勵下我做了件瘋狂的事,所以麥麗還是決定嫁給我了,我特地回來就是為了第一時間告訴你這個大恩人,我要結婚了。」

於曼文的身體晃了晃,硬是擠出了個苦笑,「對嘛,本來就應該是這樣的,我早就告訴你,有喜歡的人直接對她講就好了,你看,其實是很簡單的是不是?你們……你們本來就是彼此相愛的。」

佘尚辰額上的青筋又暴出幾根,虧她能用一張快哭出來的臉說出這樣冠冕堂皇的話,「所以訂婚儀式延後了,麥麗要我回來,說一定要把你這個紅娘帶去,我這不就來了。」

「我去?」於曼文連連搖頭,「不行,我最近很忙的。」

「忙著換工作嗎?」佘尚辰在這很久了,當然也看到了她拿著一封辭職信發呆,他說:「你不用為此擔心,你的辭呈我批了,而且還會給你介紹更好的工作當成對你的報答。」

「我才不要什麼報答,我真的很忙,比如今天我就請假了,就是這樣,我有事先走了。」

於曼文也不管自己的辭職信,拿起手提包就從他身邊跑了出去。

佘尚辰並沒有追上去,於曼文一路上遇見了幾個熟人,沒有打招呼,她一直跑,拚命地跑到地下停車場,開車從停車場裡狂飆出去。

進了車,她的眼淚才敢噴湧出來,跟她想的不一樣,一點也不一樣。

她根本沒有為他的成功感到高興,她只是為他的冷漠感到傷透了心,什麼幫她找新工作嘛,分明得到了最愛的女人,就歡天喜地地將她掃地出門,省得她的存在會影響他跟姚麥麗的關係。

他才不會挽留她,他才不會問她為什麼想要辭職,還癡心地想他會像以前那樣耐心地聽自己說話嗎?沒機會了,再也沒機會了。

晚上,於曼文難得在酒吧裡喝得酩酊大醉,她發現自己一直忙於工作,又羞於將自己的愛好告訴別人,所以在她的電話簿中竟然找不到一個能陪自己喝酒談心的朋友。

臥室裡的那面展示櫃早已落滿厚厚的塵土,她已經多久沒有打掃過了?多久沒有看看她那些寶貝了?很久了,因為突然之間她長大了,再也無法從自己創造出的溫馨環境裡獲得安全感,真切地感受過被喜歡的人擁抱的感覺,今後當她傷心難過時,還能去哪尋求安慰呢?

於曼文把自己灌醉,邊喝悶酒邊流眼淚,她都不知道原來自己的眼淚這麼多,是不是因為她把妝都哭花了,所以在這坐了這麼久都沒有男人來跟她搭訕,不是說在酒吧裡最容易找到艷遇嗎?她需要艷遇啊,她好想被抱入堅實的懷抱裡,不然她覺得自己好孤單啊。

「男人,哪裡有男人、哪裡有男人啊!」她扣下杯子大吼一聲。

就在這時,還真有一隻有力的臂膀從身後環向自己腰間,於曼文低頭看了一眼,那隻手臂橫擋在她的身前要做什麼?

下一刻,她整個人被那隻手臂從椅子上拉了出去,頭暈目眩之後,她被扛在一個男人的肩膀上,頭朝下像個米袋一樣穿過層層人群,被扛了出去。

她大喊大叫、手腳亂踢,但那男人很有力,壓住她亂踢的腿,硬生生地在眾目睽睽下將她綁走了。

「搞什麼!你誰啊?放我下來!」她捶著男人的背,從酒吧出來,她的喊聲變得真切多了。

男人將她放了下來,可能是先前喝了太多的酒,又被天旋地轉擺弄了一番,雙腳落地後,於曼文並沒有指著那男人的臉臭罵,而是先扶著路樹吐了起來。

她吐得好慘,即使背後有只溫柔的手在拍著自己,她也覺得自己好慘。

等五臟六腑都快要被吐出來,再無可吐時,自己眼前遞上了一瓶不知從哪變出來的礦泉水,於曼文漱了漱口感覺好多了,而後又接過遞來的衛生紙擦了擦嘴。

感覺舒服多了,她這才慢吞吞地扭頭看那個溫柔的綁匪,那個綁匪正用一雙可怕的眼睛盯著她,真的很可怕,於曼文竟然會因一個視線而發抖。

「你……」為什麼他會這樣無處不在啊?於曼文在心中吶喊。

「你寧可把自己灌得酩酊大醉,邊想著我邊哭,也要在我面前裝出一副我找到了真愛、由衷祝福的樣子是嗎?」她還沒說什麼,他的斥責像連珠炮一樣向她砸來。

「我才沒想著你哭。」於曼文抹了把眼淚,「你幹嘛跟蹤我?」

他跟蹤她?他可沒有像她一樣偷偷摸摸,只是她沒有察覺到他一直在她身邊不遠處而已,難道他大老遠地回來只是為了跟她說句謝謝?錯!他就是要看看她,當她的計劃得以實現後,她會有什麼樣的反應,所以他一直都跟在她後面。

結果卻跟到了酒吧,看到她在一群惡狼之中將自己灌醉還哭得好傷心,還好他跟來了,如果不是他一直擋在她身邊,她現在不知道已經被什麼人帶走吃乾抹淨了,而她不自覺也就算了,還大叫著什麼「要男人」的,真當他是死人啊。

「你不是想男人想得哭出來了嗎?明明之前還苦心誘惑我,佔了我的便宜又甩手把我丟了出去,還是說你已經用膩了我,打算換一個了,來這裡找目標?」

「我我我……」似乎怎麼回答都不太對,他幹嘛找她腦袋不清楚的時候來跟她吵架?

她推開他,「你不要管我啦,我跟你已經沒有關係了。」

「什麼叫沒有關係?」他又把她拉回來,「因為你的一句沒有關係,我被父母埋怨、被朋友嘲笑,連麥麗的訂婚儀式都沒有參加就跑了回來,現在我身邊所有重要的人都知道我是回來追老婆的,你卻說這一切跟你沒有關係?」

於曼文好像在聽天書,什麼找老婆啊,他不是有老婆了嗎,還邀請她當媒人……想著想著又要哭了。

「你不要戲弄我了,我明明都好心成全你了,為什麼你還要找我麻煩……」

「於曼文!」他氣死了,真要氣死了,氣到他一把扳過她的肩,把涵養什麼的全丟去一邊,朝她大吼:「我愛你,我愛的一直是你,你說喜歡誰就跟對方說,但我一直在對你說我愛你,為什麼你就是聽不進去?」

於曼文被他吼得腦袋裡嗡嗡作響,但他的話卻是真真切切地打入了她的腦中,進入了她的心裡,愛她?他說她愛她,對哦,以前他好像也這麼說過,可是……

「那時並沒有姚麥麗。」

「為什麼你總是糾結於麥麗呢?麥麗是妹妹、是親人、是家人,但不是愛人,你明白嗎?」

「你說謊,對家人才不會露出那樣傷感的神情,你以為我沒有注意到,但我就是看到了,忘不了……」

「什麼神情?」他疑惑。

她跟他講了他們初次見面那天,也是他失戀的那天,他望著很遠的地方,悠悠地說他很傷心,本來並沒什麼不開心的她,當下竟也覺得傷心了起來,她想那就是所謂的真情吧。

佘尚辰想了想恍然大悟,而在那之後表情竟然變得有些不自然了,本來氣到煞白的臉色浮現出可疑的暗紅,看吧,被她說中了吧。

「所以你還是回去找她吧。」於曼文很傷心。

「你呀……」真不知道她是神經太大條還是太細膩了,這種連他自己都早就忘掉的事情,她卻默默地記了這麼久,沒想到一切的根源竟然只是自己無意間的一個眼神。

但是他又不能說她小題大作,只能說不愧是她,是他愛上的女人,是不是他會被她所吸引,也是因為她那樣輕而易舉地就捉住了他的心事呢?

「曼文,你知道我跟麥麗交往了幾年嗎?我們一起長大,在雙方家長的默許下,我們在一起是那麼自然的事,我的第一個女朋友是她,我也一直以為這輩子身邊的女人注定是她,所以那天她跟我說分手,要說傷心的話當然是有的。」他說。

不容許她的迴避,硬是要她看著自己,看著他認真的眼,「但是我的傷心卻並不是失戀的那種撕心裂肺,只是覺得一段穩定的關係結束了,我因此感到傷感而已。

也正是這一點點的傷感,讓我覺得很茫然,我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沒那麼傷心,我不是很喜歡麥麗的嗎?我們在一起這麼多年甚至沒有吵過架,但她說分手時,我卻只是覺得有點惋惜,而更多的卻是一種解脫感。」

「解脫?」她不解,他們兩人關係那麼好,結果卻是解脫,誰會相信。

「就像你一直認為我跟麥麗是天作之合一樣,以前我也是那樣認為的,所以我不明白為什麼分手了,我卻會覺得解脫,那時我突然覺得茫然,但那是對於自己,而不是他人。」

佘尚辰說:「直到我跟你有越來越多的接觸,那種茫然的感覺漸漸明朗了起來,活了一把歲數才明白這點真的很傻,但就是在遇到你之後,我才體會到了愛情和親情的不同。」

「你、你說什麼……」拜託,她剛剛吐過,不要離她這麼近好不好?搞得她心跳好快、胃好痛。

「原來我對麥麗一直以來都只是兄妹間的親情,我們可以無話不談,我也可以寵著她、護著她,但心底其實是知道我們做不成夫妻的,那時的解脫感是內心的釋放,只是沒有體驗過真正愛情的我尚不明瞭,而麥麗對我也同樣如此。

只是她比我想得明白,加上她當時已經有了真心愛著的人,也就是她現在的未婚夫,所以她挑在我出國的時候說分手,只是想找個正當且能讓家人能夠接受的理由。」

「她未婚夫?」

「他們才是真心相愛的,而不是為了氣我把自己嫁出去。」佘尚辰看她終於明白了什麼的樣子,無奈地歎了口氣,「而你居然讓我千里迢迢地趕過去拆散人家,還把我送給你的禮物轉送給她,那是我送給你的東西,它就是你的,你明白嗎?」

「我不太明白……」於曼文揉著太陽穴,心撲通撲通地快要跳出來了,她有些膽怯地看他,「所以說你們只是很熟而已,並沒有其它?但是她明明那麼擔心你,當知道你有了女朋友時那麼惋惜……」

「你為什麼看別人都看得那麼清楚,卻唯獨不看我對你是怎樣的呢?」佘尚辰真是服了她了,「那時畢竟是麥麗突然提分手的,她覺得這是對我們最好的辦法,但又擔心我自己在這邊會鑽牛角尖,藉著把訂婚的消息告訴我,特地來看我,但她看到的是一個神采奕奕的我,是個沉浸在熱戀中的我。」

姚麥麗當時感歎,只是感歎命運,他們因太過熟悉而產生不了親情以外的感情,又因太過熟悉而分開,但他們都沒有孤獨下去,他們都找到了甘願將自己禁錮一生的那個人。

她真心為他高興,也許他們耽誤了彼此這麼多年,都是為了等待今天那個對的人出現,因此高興之餘又有些歎息,但在於曼文眼裡倒成了不捨。

「麥麗是家人,我與她的分開只是順水推舟,但我卻不能用一個歎氣來輕易結束我們之間的一切,你明白這其中的區別嗎?」佘尚辰真被這個敏感而倔強的女人逼得走投無路了,「如果你仍不相信我的話,硬要把我推給別人,在為我哭、為我醉之後仍是害怕受傷而不接受我的感情,那我……」

於曼文眨著眼看他,「那你怎樣?」

「那我是不會原諒你的!」他吼道,「你的辭呈,我一輩子都不會批准的,你要搬家我也搬家,你跑到哪我就跟到哪,反正我就是長這麼大才明白談個戀愛不容易,我後知後覺,但我看透了,這輩子我就是跟你耗下去了。」

跟她耗下去?這話聽起來怎麼哪裡不太對,怎麼好像是在向她求婚一樣啊?是她太敏感了嗎?但看他的表情好像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說了些什麼,只是由著內心的衝動脫口而出,如果她能瞧出他心中一閃而過的感傷,又怎麼會瞧不出他此時內心的真情觸動。

於曼文的嘴角不住地顫抖,仔細想想,他似乎真的一直都在說他很喜歡她、說她很可愛、說他會愛她,只是她這麼難搞,他的耐心能到何時呢?

「曼文?」咦,她怎麼又走了?

佘尚辰看她歪歪斜斜地離自己越來越遠,他想追,她突然回頭以手制止。

「你們男人都只會光憑一張嘴,以為我會怕你嗎?」她喊道:「這個職我是辭定了,看你能怎樣。」

她說的話好狠、好毒,但是他卻莫名地不再那麼緊張了,是不是因為她在說著這些狠話的時候,對他笑得那麼開心?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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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匿名  發表於 2015-4-24 06:59:23
尾聲

隔天,於曼文頭重腳輕地進到辦公室,她昨天好像喝得有點太多了,不過記憶還是很清晰的。

她是不是說得太過分了?如果真把他嚇跑了怎麼辦?其實她也不是故意要嚇他,也不是非要跟他對著幹,只不過他突然間爆給她那麼多信息,讓她接受自己一直胡思亂想誤會了他,好像還把他傷得很深的事實,她也覺得有點丟臉。

不過他都說到那個份上了,她卻還是潑了他冷水,他會不會真的生氣?

「主任,你要換工作怎麼也不告訴我們一聲呢?」辦公室裡的人見她到了,都跟她打招呼。

「什麼?誰要換工作了?」她不解。

「當然是你啊,不是你主動申請的嗎?人事部的人一早見到我就跟我說了,說昨天晚上佘經理打電話給人事部長,不知施了什麼壓力,硬是讓人事部長從床上爬起來趕到公司,批准了你的調動請求。」

糟糕了,於曼文的心掉到谷底,她不會真的把他惹毛了吧?他一氣之下批准了她的辭職請求?

其實她現在已經不太想走了,那個男人還說什麼這輩子都跟她耗下去呢,稍微刺激兩句而已,就算她有那麼一點過分,也證明他的話太禁不起考驗了。

她得去人事部說清楚,於曼文往外走,外面的佘尚辰正跟她撞上。

「你去哪?」佘尚辰看起來可比她淡定多了。

「你讓開啦。」於曼文閃到他右邊,他又堵過去,「我要去人事部,我不辭職了。」

「哦?為什麼?你的辭呈不是寫好很久了?」

「就是……就是又不想辭了。」於曼文臉紅,「我寫好了又沒交給你,是你自己拿走的,我不管,總之找很滿意現在的工作,我是不會走的。」

「那好,你去吧。」佘尚辰為她讓開一條路,「真不理解為什麼現在的人都不喜歡升職加薪,做我的秘書就那麼痛苦嗎?」

於曼文的腳定住,轉頭看他,「你說什麼?」

「人事調動,你做我的秘書,辦公地點不變,級別上算是陞遷,薪水加百分之二十。」

佘尚辰說:「我就是來通知這件事的,如果你不願意,我陪你一起去撤銷。」

「等等!」於曼文拉住他,「你不是要辭了我嗎?」

「辭了你?你給我辭呈了嗎?」佘尚辰看著她放心下來的小臉,心裡樂開了花,「是你說要我用行動表示的,所以我想先讓你做我的秘書,先從稱呼上拉近一下距離,之後才好漸漸地糾纏上一輩子,不好嗎?」

「好好好!」於曼文嚇了一跳,因為這整齊的呼喊聲並不是出自她的嘴,而是整個業務部的員工嘴裡,此時在辦公室裡的所有人都站了起來,邊拍著手邊配合著起哄,看起來無比興奮。

他們兩人對視,古怪地看著其它人,真是怪了,他們要不要糾纏上一輩子關這些人什麼事啊?怎麼看起來他們比自己還要關心?

「主任快答應啊!」其中一人帶頭喊道:「你們在一起了,我們才有好日子過啊。」

原來如此。

「你看,他們都這麼說了。」佘尚辰狡詐一笑。

「啊……」於曼文抓過他的手腕,那上面戴著的表不就是她送他的那隻?他還貼心地特地去加長了表帶,「你還真戴出來了,我說過不准戴的,太丟臉了!」

「沒有辦法,不戴又怕你會亂想些什麼。」佘尚辰一歎,「誰教我的女朋友最會編故事折磨人了,我只能先一步把所有可能性扼殺掉,丟臉算什麼,總比丟了心好。」

於曼文捶了他一下,「太噁心了。」

不過她好像還挺吃這套的,為了全辦公室人的身心健康,她就勉為其難地先答應他?

--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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