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原本太上皇要給寧芊芊和杜煙寒一樣的待遇，讓她從太皇居出嫁，但是寧芊芊拒絕了。
何必呢?只不過是演一場戲，何苦為四個多月的婚姻大張旗鼓，要不是雲龍堅持，她連婚紗都不想穿。
寧芊芊看著前來迎娶的排場，不免心中感慨萬千。
舞龍堂的成員都是帥哥，娶的都是美女，她呢?
關天岳說得對，她根本配不上雲龍。
她獨自一人生活太久，加上不容易與人交心，所以沒什麼朋友，當然找不到伴娘，好在，石冰心率領著張勝男和杜煙寒前來助陣，讓她覺得很窩心。
“別把這些當成游戲，我們全都是認真的。”張勝男很認真的對寧芊芊說，
“對!我支持你爭取自己的幸福。”杜煙寒抱了抱她。
寧芊芊非常感謝她們的支持，但是不被長輩祝福的婚姻，哪有幸福可言?
“芊芊，就算你認為這是一場戲，也要扮演好你的角色，演什麼像什麼，至少為自己和孩子留下美好的回憶。”
石冰心以過來人的身份，給她一個良心的建議。
“謝謝你們。”
寧芊芊恍恍惚惚的讓人牽著鼻子走，所有的熱鬧氣氛都沒有進到她的腦子裡，直到她聽見雲龍回答一句“我願意”，才從三界外回過神。
當牧師問她願不願意嫁給關豪雲時，她真想告訴牧師，如果這是一個由她心甘情願答應的婚事，她會欣然答應，但這是一場交易式的婚禮，她會心甘情願的回答願意嗎?
但是，她答應了，當著神的面公然說謊，
也許她死後會下地獄。
雲龍臭著一張臉，看著排隊等著親新娘的隊伍，天哪!竟然在舞龍堂的前院繞了三圈，他懷疑是不是連分部的弟兄都來等著親新娘?
不行!如果讓他們一個個親完，芊芊的臉頰不就被親腫了?
雲龍占有的圈住寧芊芊，扯開笑臉，“解散了，這婚姻的壽命不過是四個月，不用太正式，所以親吻新娘的規矩就免了。”
寧芊芊的臉色在眾人的笑罵聲中刷白。
雲龍沒注意到他的話刺傷寧芊芊，便拉著她逃出舞龍堂。
“我們要去哪裡?”新人房設在舞龍堂裡，就是寧芊芊失去初吻的那個房間。
“回我們愛的小窩，再待在這裡，他們免不了又要鬧洞房。”雲龍扶著寧芊芊坐進車子裡，替她調好座椅，然後坐上駕駛座發動引擎。
雲龍扯掉領帶，深深的吁一口氣，傾身低頭在寧芊芊的面頰印上一個吻。“還好吧，小家伙有沒有搞怪?”說著，他趴在她的肚子上，想聽聽小家伙的動靜。
說也真巧，他的臉才剛貼上她的肚子，小家伙就在肚子裡踢了一腳。
寧芊芊悶哼一聲，雲龍緊張的問：“怎麼樣?痛不痛?要不要我教訓他?”
寧芊芊聞言一笑，“他在我的肚子裡，你想教訓的到底是我還是他?”
“如果可以兩個一起教訓，那是最好不過的事。”輕輕的，他又在她的鼻尖落下一個吻。
寧芊芊看著專心開車的雲龍，意識到他一整天都借著各種理由在親吻她，而自己似乎也讓他吻上瘾了。
“芊芊，怎麼辦?”雲龍忽然皺著眉頭。
“什麼怎麼辦?”沒頭沒腦的，誰知道他在說什麼?
“我們的Baby又還沒出世，我們到底該替他買幾號鞋?”
寧芊芊放松的笑出聲。“他又不走路，干嘛穿鞋?”
雲龍意識到自己鬧了個笑話，死鴨子嘴硬的強辯：“不用走路的小孩也都有穿鞋子、襪子呀!”
“那些都有嬰兒用品的廠商在設計，要你操心?”他怎麼越接近小孩出生的時間就變得越笨!
完了!他這麼拙，芊芊會不會還沒生下孩子就落跑?
日子恢復正常，雲龍白天到中途之家上班，傍晚下課時到舞龍堂轉一圈，大約七點回家吃晚餐……
這就是婚姻生活嗎?
原來婚姻也不可怕!
想起這幾天，醫生說她需要多補充鈣質，雲龍就每天逼著她喝牛奶，腳抽筋就幫她按摩，夜裡有什麼不對勁，他總是第一個醒來……
漸漸她發覺了，雲龍在乎的不只是孩子，還有她……
雲龍全心全意、無微不至的在照顧她，讓她無法再裝傻、無法再騙自己，說雲龍不愛她……
但是她可以接受他嗎?
一陣電話聲打斷她的思潮，她拿起電話。
“喂，請問哪位?”
(是我，黎畫意。)
黎畫意?她幾乎已經忘記她的存在。
“雲龍不在家。”寧芊芊不認為黎畫意找的人是她。
(我想和你談談。)
“我和你沒什麼好談的。”在孩子沒生下來之前，說什麼都是多余的。
(哦，是嗎?連唐盼盼的事都不想談?)
盼盼?“你怎麼知道盼盼?”
盼盼去美國之後一直沒和她聯絡，有一陣子她認為盼盼到了美國，就像一匹脫缰野馬，樂不思蜀是正常的事。
(如果有興趣聽，不妨到我的住處來。)黎畫意沒有等她答覆就掛斷電話。
半信半疑的寧芊芊思索了會，還是決定走一趟。
寧芊芊來到黎畫意住的地方。
黎畫意坐在客廳裡抽煙，寧芊芊站在門口，始終沒有勇氣踏進門。
一路上她都在想，盼盼到底出了什麼事?黎畫意又怎麼會知道盼盼?一連串的疑問擾亂她的腳步。
“進來呀!”黎畫意帶著愉快的笑容。“提心吊膽的日子不好受吧?”
寧芊芊依言走進來。
“告訴我盼盼在哪裡?”寧芊芊迫不及待的想知道盼盼的下落。
“你認為我會無條件告訴你?”黎畫意笑了笑。“我不認為你會這麼愚蠢。”
“說吧，怎麼樣你才肯告訴我盼盼的下落?”
黎畫意也不喜歡拖泥帶水。“馬上簽離婚證書，離開雲龍，我帶你到美國找唐盼盼，”
寧芊芊用懷疑的眼光看著她。“我憑什麼相信你?”
“你沒有選擇的余地。”
黎畫意拿出一卷錄影帶，打開電視讓寧芊芊觀賞。
只見唐盼盼在畫面上出現，嘴巴被布條捂住，雙手被反綁在後，滿臉的淚水，眼中充滿驚慌……
黎畫意關掉電視。
“怎麼樣?答應嗎?”
寧芊芊頹然坐在沙發上，不敢想盼盼的下場。
“盼盼落在什麼人手裡?是你嗎?”雲龍約略提過，黎畫意的父親在紐約有點勢力。
“怎麼會是我?唐盼盼和我往日無冤、近日無仇，我干嘛費事抓她?”
“除了你，誰會抓她?”寧芊芊沒想到自己會連累盼盼。
“寧小姐，你太天真了，別忘記盼盼的爸爸是個華僑。”
難道……不可能!盼盼的爸爸被李祖家打成重傷，醫師都證實他已經死了……
“你胡說!就算盼盼的爸爸沒死，也不可能這麼對待她。”
“我沒說抓她的人是盼盼的爸爸。”黎畫意就是不肯直截了當的說清楚。
寧芊芊按捺不住。“黎小姐，請你把話說清楚，到底是誰抓了盼盼?”
“盼盼爸爸的死，誰最痛心?”
“當然是他的家人!”寧芊芊雖然跟他沒有直接的血緣關系，但一樣為他掉了不少眼淚。
“沒錯，最痛心的人就是他的父親——關天岳!”
黎畫意說出的名字，帶給她不小的震撼。“你說的關天岳是另外一個關天岳嗎?”她不相信會這麼巧。
“不，我說的是豪雲的義父。”
這……怎麼會這樣?
難怪關天岳看著她的眼光總帶著仇恨!
難怪關天岳不贊成雲龍和她在一起!
難怪……
這都是人之常情……
誰會讓自己的義子，去娶一個害死親生兒子的女人?
黎畫意繼續火上加油。“你想，真這一堆恩恩怨怨，你還適合跟豪雲結為夫妻嗎?”
寧芊芊神智不清的站起來，光著腳走出黎畫意的房子。
雲龍快急瘋了!
今天結束舞龍堂的會議後，他沒有逗留的迅速離開，因為他的眼皮一整天跳不停，他實在很擔心一個人待在家的芊芊。他這輩子除了義父之外，頭一次有“家”的感覺，而芊芊就是這個家的支柱。
但支柱卻失蹤了。
雲龍幾乎崩潰，他禁不起芊芊發生任何意外，絕對不能!
他穿好鞋子，准備出去找人。
一打開大門，只見寧芊芊光著腳丫，失神的站在門口。
“芊芊，你跑到哪兒去了?”看她一身狼狽的樣子，他趕緊將她扶進屋子裡。
“你知道盼盼在哪裡嗎?”寧芊芊語調平板。
“為什麼忽然問起盼盼?”雲龍走進浴室放水。
“你到底知不知道?”她忽然提高聲調。
“我……”這要他怎麼說?
“你知道對不對?為什麼不告訴我?”寧芊芊用力的捶雲龍的胸膛。“你說話呀!為什麼要騙我?你把盼盼還給我。”
寧芊芊握緊拳頭，沒命的捶打，直到她累了。
雲龍沒想到她會這麼傷心，哭得滿臉是淚水。
“我不是故意要瞞你的，是盼盼不讓我說。”雲龍覺得他兩頭不是人，不，應該是三頭不是人。
義父不准他提起這件事，盼盼也不讓他說，芊芊卻逼著他坦白。
“盼盼不讓你說?”寧芊芊不懂雲龍在說什麼。“盼盼不是被綁架了?難道你是共犯?”
嗄?“你在說什麼?我怎麼一句也沒聽懂?”
寧芊芊抹抹臉上的淚水。“盼盼不是在美國被綁架了?”
“綁架?准說的?”誰有那個膽，敢綁架關天岳的孫女？
“黎畫意告訴我的，而且我也看見錄影帶。”難道這還能造假?
“錄影帶?”盼盼是寄了一卷錄影帶給他，但是這和綁架扯上什麼關系?“有啊!我是有收到盼盼的錄影帶，盼盼正在演……”雲龍明白了。“你是不是看見盼盼被綁在椅子上，嘴巴還被布條捂住?”
“是啊!怎麼你也知道?”
噢!真是天大的誤會。
“芊芊你聽我說，盼盼不是被綁架。”雲龍表情嚴肅。“她正在排演一出舞台劇。”
舞台劇?盼盼跑到美國演舞台劇?
“關豪雲!你把話說清楚。”寧芊芊一掃剛才的無精打采，火氣十足的質問。
芸芊叫他的名字了，雖然她的口氣很差，不過他心裡很甜蜜。
“你先別生氣，這件事我也是昨天接到錄影帶才知道，原本我打算今天告訴你，誰知道黎畫意會偷了帶子?”
“你是說黎畫意故意騙我?”
“應該不是，因為錄影帶上排演的就是一出跟綁架有關的舞台劇，我想她是誤會了。”
哼!她才不相信，黎畫意分明就是想借此挑撥雲龍和她的感情。
她不會這麼容易放過她的!不過現在必須先和雲龍算帳。
“我問你，盼盼和關天岳有什麼關系?”她怒焰高張，連名帶姓的喊他義父的名字，
“黎畫意連這個也知道?而且還告訴你?”噢!黎畫意真是他的白虎星。
“她要是不說，你准備瞞我多久?” “很難說，也許我會等盼盼自己告訴你。”雲龍老老實實的回答。 “你很過分!不行，我現在就要知道。”她為這件事痛苦那麼久，雲龍怎麼可以隱瞞她?
看她那麼堅持，雲龍只好招認。
“其實這件事我也是前兩天才知道。一開始，義父只是讓我好好照顧盼盼，我根本不知道盼盼的身份。”
雲龍讓芊芊躺在沙發上。
“那年，我大哥，也就是關凌偉，不顧義父的反對，堅持與一個父母雙亡、又帶著一個小妹的女人同居，義父一氣之下與他斷絕父子關系，直到他被打成重傷、失去記憶，義父才讓醫院宣告他成為植物人，帶他回美國養病。這些年來，他也一直沒有記起從前的事。”
“不對，這中間有很大的出入。第一，我姊夫叫唐隆玉，不叫關凌偉；第二，醫院明明告訴我姊姊，說唐隆玉經死了，怎麼還活著?”分明在騙她。
黎畫意告訴她這些事的時候，她沒能好好的思考，現在冷靜下來，才發現雲龍說的話破綻百出。
“我知道，因為義父和大哥斷絕父子關系，大哥一氣之下就改名從母姓，所以才會有唐隆玉這個人，至於醫院方面告訴你們的消息是義父的意思，他想讓唐隆玉從此消失，改回原名關凌偉。”
雲龍越說她越胡塗。“還是兜不攏!為什麼關天岳會到最近才注意到盼盼?這十三年來，難道他都不知道盼盼的存在?”
“沒錯!大哥最近情況好轉，整天念著盼盼的名字，起初義父不太在意，久了他就開始懷疑，所以才會著手調查。”雲龍輕觸她的臉。“芊芊，我想知道李祖家說的話是不是真的?”想到大哥曾經非禮過芊芊，他的心裡就極度不舒坦。
寧芊芊閉上眼睛，不願再去回憶那可怕的一幕。
但是當她睜開眼睛，看到雲龍眼中的熱切，讓她不自覺逐步融化。
“如果我說他沒有，你相信嗎?”她平靜地說道。“也許是受父親影響吧!以前我可說是個小太妹，喜歡打架、惹事，常惹得姊姊不高興，姊夫總是盡量替我遮掩。那天我剛好又打架受傷，大腿瘀青一大片，姊夫怕姊姊發現了會罵人，所以決定先替我揉散。
但是我怕痛，揉瘀血很痛耶!於是兩人便在床上展開拉鋸戰，我掙扎、閃躲、哀求、鬼叫，那時剛好李祖家來找我，他是我們那群不良分子裡的一員，像蒼蠅一樣老跟在我後面轉，當他看見這一幕，自然以為是姊夫在非禮我，於是他拿起床頭的一個擺飾，往姊夫的頭上、身上亂敲，我一直阻擋……一直阻擋……”寧芊芊哽咽的說不出話。
“但是你救不了他?”雲龍替她回答。
“我就這麼看著他滿身是血，看著李祖家落荒而逃，然後姊姊回來……救護車來了……”寧芊芊的心牆崩塌，這麼多年來，她頭一次為這件事哭泣。“我沒有供出李祖家，因為年紀小、不懂事，總覺得他是因為想救我而犯下大錯，所以我想替他頂罪，但是他們找不到我犯罪的理由與動機，也找不到不利於我的罪證，又因為當事人沒有積極上訴，最後我因罪證不足被釋放。”
“你姊姊真的是為大哥殉情?”關天岳一直不相信這個說辭。
當年，關天岳賭氣的不想知道關凌偉的任何事，以致對後來所發生的事全不知。
“對!在姊姊得知丈夫已經去世的消息，她幾乎活不下去，沒幾天，她交代我要好好照顧盼盼，第二天早上，我就發現她自殺了。”
“芊芊。”他不捨的將她攬進懷裡。“為什麼要苛責自己?這不是你的錯。”
“姊姊和姊夫都是我害的。”她坐起來窩在他懷裡，他的懷抱是那麼的溫暖，讓她勇於面對自己的夢魇。“我是個不祥的人，克死父母、克死姊姊、害姊夫終身癱瘓、讓李祖家犯罪……甚至讓你和你的義父反目成仇……”
“不，不是這樣!”他擁緊芊芊的身子，輕吻著她的額頭。“所有的事冥冥之中自有定數，你沒那麼大的本事可以扭轉乾坤。”
對於他的安慰，寧芊芊無言以對，是的……也許是自己太過苛責自己，所有的世事自有天定，不是她一個人可以決定、更改的，面對他，寧芊芊有前所未有的舒坦和安全感……
不管將來如何演變，她都會珍惜這得來不易的緣分。
黎畫意知道計劃失敗後，靜靜的蟄伏一段時間，等待下一次機會的到來。
這一天，機會總算來了!
她不請自來的走進寧芊芊的住處。
“黎小姐，這次又有什麼事?”
寧芊芊靜靜的迎視黎畫意，她明白黎畫意的心情和用心，她滿懷希望的想當關家的媳婦，卻因為自己的介入，讓她失去一切，那種恨意誰都可以理解。
“啧、啧、啧!你還是這麼沉不住氣，難怪雲龍三言兩語就把你擺平。”黎畫意揚著嘴角嘲笑。
千萬別動氣，千萬別傷了胎兒，寧芊芊拼命讓自己的怒火冷卻下來。
“我不會再上當，你說什麼我都不會相信。”
“哦!對關家父子這麼有信心?要不要聽聽錄音帶?”黎畫意眼中閃著惡意。
上次是錄影帶，這次是錄音帶，全是一些能造假的東西，寧芊芊命令自己不要相信。
“任憑你舌燦蓮花，我都不可能相信!”
“這樣啊?要不，盼盼的親筆信你信是不信?”她拿出一張紙，“想不想看看裡頭寫些什麼?”
“不看、不看，筆跡一樣能造假。”寧芊芊有些動搖了。
“唉!你就是這麼冥頑不靈，非得要見到棺材才肯掉淚。好吧!那你告訴我，雲龍到美國做什麼?”
雲龍去美國?
“胡說!”他如果要出國，絕對不會沒告訴她。
“哎呀!他是不是沒告訴你?也難怪，他怕你擔心嘛！”
見寧芊芊沒有回應，黎畫意一雙美目閃爍著勝利的笑意。“雲哥哥擔心萬一要是沒救出盼盼，要怎麼對你交代?”
這一番話成功的引起寧芊芊的不安。
雲龍雖然沒告訴她要去美國的事，但卻知會她，他這幾天沒空回來照顧她，還請一個歐巴桑照顧她的生活起居，而且他的手機也沒開……
種種跡象顯示，黎畫意說的話有幾分可信度。
不!她必須到舞龍堂證實，不能讓這女人隨便造謠，要是再相信黎畫意的話，雲龍絕對不會輕易的饒過她。
寧芊芊絲毫沒有注意到黎畫意漂亮的眸子罩上一層惡毒的寒霜，她毫無防備的走向樓梯口。
她會選擇走樓梯而不搭電梯，是因為醫生說這樣有助於生產。
自古邪念總在一瞬間形成，黎畫意朝著正要走下樓的寧芊芊推一把……
寧芊芊順著樓梯直直滾落而下，一聲慘叫之後，下半身染滿鮮血的寧芊芊早已昏厥。
見已成功，黎畫意鎮定的搭電梯下樓。 |
匿名
發表於 2015-5-14 00:27:42
